当天晚上,顾沉州就搬走了。
林挽还要去机场接人,想着他东西不多,嘱咐了几句便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木木原名林东林,是和林挽同一个大学、和老叶同届,当时都是在学生会里认识的朋友,为人豪气直爽,还有几分书卷气。
当时林挽刚工作那几年,帮他拉过一条投资线,还是大单。后来林东林的工作做得风生水起,也都没忘记林挽最初的这杯滴水之恩。
两人从机场出来,林东林推着行李:“挽挽,看得出来混的还行啊!”
“那是!”她瞟了一眼林东林微微腆着的肚子:“哪像你,这才几年没见,啧,变形金刚了都……”
“嘿,够损的,你这张嘴还是得存毅那小子能治——”
两人沉默了一瞬。
从里出来,林挽拦车:“怎么说?这次出差还是看人?木木,我不是吹的,这里的美女只有更美,你拉一个回去梦里都能笑出声……”
“嘁,这世界从来不缺美女,缺的是和自己步伐一致的、美丽的灵魂!”
“也是,啧,真不出来你已经偷偷跟上我的步伐了,缝缝补补的世界嘛,总要有动人的灵魂穿针引线!”
“哟呵,还是诗人!”
“承让。”
她作了一个手势,坐上车子。
到了预定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林东林下楼,把一个盒子递给她:“见面礼,应该不会拒绝吧。”
“哪能呢,高兴都来不及!”
一打开,愣了片刻,是一条项链,挂着一个月牙形坠子。
她笑了,把东西递还给他:“木木,这不是你的作风,我不要。”
“怎么又变卦了?”
“你收着吧,送给有缘之人,我不要。”
林东林咂嘴,沉默片刻,重新收回袋子里。
两人从酒店出来,林挽问他:“有没想吃什么?是要高端的还是——”
“后者。”
“行。”
所谓的后者就是街边流动着的小摆摊。林东林每每来高临市找挽挽,总喜欢让林挽带着他尝尽夜市街边的美味。
林挽已经见怪不怪:“大老板也是普通人,多食些人间烟火,才能走得更高更远,对吧!”
“这话我爱听,有诗人的潜质。”
两人在一家夜市摊子停下。
“木木,尝尝这家过桥米线。上次我们家佳儿也吃过,评价不错哦!”
她走过去同老板打了声招呼,在街边给林东林找了张桌子,擦干净。等待的功夫自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过了没多久,手上拎着大袋小袋以及其他的小吃一起出现在了小桌子旁。
“还挺能找!”
林东林笑着刚想接手,林挽转头朝另一边,晃了晃手中的食物,笑得极甜:“漂亮老板娘,我带点小吃搁您这儿给我朋友尝尝?”
“行嘞,多大的事!”
“好嘞,谢谢您啦!”
她入座,见林东林在看着自己,打趣道:“怎么?我比美食还诱人?”
“有那么点意思。”
“擦,别打我主意,我虽然喜欢年长的,但也是挑的好吗,起码帅气、没肚腩,还吃嘛嘛香。”
“行,我这就吃嘛嘛香。”
林挽轻笑,眼波流转间,坐下。
将一杯果汁挪到林东林的面前,朝他眨了眨眼:“尝尝,说是网红店,里面小姑娘小伙子帅得发麻!”
林东林也忍不住笑起来。
米线上桌,刚吃了两口,听林东林道:“挽挽,有没兴趣一起弄个公司?”
“嗯?”
“就在高临市。”
米线很烫,烫得她龇牙咧嘴,索性停下来,听着木木说话——
“其他其实也差不多了,就差公关这部分负责人,我不是想,你现在这行做得也小有名气,这你熟,主打。我也不弯弯绕绕的,反正股份这些……”
她静静地听他说完。
面前的面线渐渐转凉,她吃了几口,擦了擦嘴角,再吸了几口饮料。
而后才开口道:“木木,这我不参与。”
林东林吃得畅快淋漓,额上有汗冒出,闻言,抬头瞟了她一眼,停下来:“怎么?”
“我现在这边公司做得挺好,不说薪水多高,起码还是游刃有余。我现在二十七八,虽然年纪也不算大,但毕竟总是精力有限嘛,再让我像二三,二四刚出来那样,像只不知疲倦的马儿,可能也还能拼,但总是少了什么……”
“行了,不多说了,你这意思我明白。”
“反正学长你不是外人,不怕你嫌弃,我就这么没志气。”她笑了笑,“人生苦短,吃喝玩乐,工作能能成为添加剂最好,说句难听的,后来周存毅看不上我,也是正常,人之常情嘛,追求不同,哪能怪人家呢。”
“嗨,怎么又扯到这事了!”
“你就放一百零一颗心吧,早过去了,也就你们还顾忌,我是无所谓——”
“那多出来一颗心怎么回事?”
“老板娘刚刚在看你的心。”
“嘿!是吗?”
林东林还真的往老板娘的方向看了一眼,哪有人看他,鬼噢。
回过头见林挽揶揄地觑着他,嘴角扬笑。一下子明白过来:“你这小东西,越来越浑了!”
林挽也笑,不过笑得真诚:“木木,以后在这城市,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开口,不敢说刀山火海,我能做到的,一句话的事,你放心吧。”
林东林又在看她,不过这回,却是另一种眼神。
“这眼神看得我发怵!有话直说。”
“挽挽……周存毅和你分开,绝对是他的损失。”
“可不是,明白人,不愧是当大老板的,思想高度越来越有见地。”
林东林这次没笑:“周存毅也在这城市,你们……没见过面吗?”
“嘁,谁稀罕,滚远点吧!老娘从来不吃回头草!”
“那要不要试试——?”
还要再说,电话忽然响起,看了一眼来电,弟弟。
接起——
“姐……我遇到些麻烦,能过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