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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引君入瓮困奇门,敌忾同仇诛魔星

发表时间: 2023-02-01

六月初六。

淮南县的烟花爆竹几乎都被王家山庄给包圆了。王家山庄本就家大业大,县城以北的整个山头都是王家山庄的基业。铜陵朱家与之相比,还不及王家山庄的柴房一隅。王家山庄一赶上喜事儿,这一天,县城里的烟花爆竹摊、喜糖铺子、酿酒坊和卖彩头的几乎都会脱销。

大红灯笼从淮南县城的主道上,一个接一个,一直挂到王家山庄的庄口。山庄里里外外更是挂满红绸,贴满“囍”字,铺满红毯,挂满灯笼,金光碧色,彩辉夺目,喜气洋洋。

常言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王家山庄有了如今的家世,前来巴结的江湖同道更是数不胜数。王景景的长兄王小京和堂兄王霄松两人在庄口张罗,忙得不可开交。

“点苍派,张鑫鑫张大侠到……”

“御史大人蒙聪,蒙大人到……”

“听风看月楼,凌峰凌楼主到……”

“恒山派,陈德明陈大侠,携刘洋、王岁刚到……”

“燕子门,卢国超到……”

“飞镖门代门主,张寅张大侠到……”

“峨嵋派,陶静、江春两位女侠到……”

“青城派,杨春风到……”

王小京吆喝了将近三个时辰,声音不仅无半分嘶哑,嗓门却是越喊越亮,越唤越觉得兴奋。“雁荡派,寇冯……”王小京中气十足的一声吆喝,被断魂枪传人陈红突然冲过来打断,拽住王小京,惶迫道:“大公子,别再吆喝了。出大事啦,您快去瞧瞧吧!”

“起开,这节骨眼上能有什么比招待客人更大的事?”王小京马上和颜悦色,对雁荡派寇冯堂道:“寇大侠,快庄里请。”

寇冯堂抱拳回礼,笑呵呵行入山庄。

陈红犯难,目睹王小京粗枝大叶,处事厚此薄彼,难以兼顾大局,为此焦急难安,便附耳上去道:“真的出大事了。二公子他……他遭人毒手了。”

“什么?”王小京一把拽起陈红,怒目圆睁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王霄松走过来,喝止道:“小京,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松手。”

王小京这才松开陈红,逼问道:“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啦?”王霄松不明就里问道。

陈红嗫嚅道:“二公子在房间里被杀了,你们快去瞧瞧吧!”

王小京如闻撼天惊雷,转身向庄内飞奔而去。王霄松站在原地,则有了疑问:“二公子王景景此刻应该在接亲的路上。怎么可能死在房间里?出发时整个山庄的家丁门客都有目共睹,一行以王景景为首的三十多人迎亲队伍从山庄整装出发三个时辰有余,此刻他又怎么可能死在山庄内?”

王霄松的疑问,同时也是眼见迎亲队伍出发的家丁门客们共同的疑问。

客人俱在大厅和前院,本已安排妥当的洞房,就在东厢。谁也不知道新娘子还没迎进门,本该在迎亲路上的新郎官王景景就在这个时候跑到洞房里干什么?更为人想不到的是,王景景就这样死在了洞房里了。

王霄松、王小京和陈红冲进东厢房的时候,王辉王老爷子和王夫人两两抱头痛哭。神机子高兴馗正在查看尸体。

王霄松见状,郑重警示王辉道:“伯父,伯母,你们现在不可悲伤。暂时还没惊动客人,我们应该先想对策。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一旦传扬出来,我们王家必然会在武林中落下一个话柄,有损我王家声誉!”

王辉如饮醍醐,幡然醒悟道:“霄松侄儿说的是,我险些误了大事。”王辉急忙擦干泪水,吩咐道:“陈红,赶快关上门,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陈红应声退出东厢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王辉痛失爱子,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作为庄主,一时间也是举手无措。长子王小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遇到这样的大事,往往最不堪重负。倒是侄儿王霄松心思细腻,饱读诗书,行事沉着冷静,不浮不躁。只好问他的意见。

王霄松表示:“既然宾客已然盈门,不妨让大哥王小京代替王景景迎娶朱勤进门,以解燃眉之急。二哥被杀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辉沉思须臾,犹疑不决,随即看向夫人。夫人尽量压抑着声音,仍是泣不成声,以泪洗面,哭的撕心裂肺,一时半会是给不了王辉什么意见了。

至于王小京自然是赞成王霄松提议的。他虽然是王景景的大哥,在婚嫁这一块远不及王景景有经验。王景景连娶十七房夫人,个个都曾艳动一方,一度被街头巷尾传为佳话,又被多少善男信女骂得狗血喷头。究其原因,都是王小京在从中作祟,平日里行为举止不检点,跟弟妹们的关系不清不楚,以至于王景景亲手杀死十七个妻子。王小京若能堂堂正正娶朱勤进门,自然是合他心意的。毕竟明媒正娶,之前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

除了王小京,神机子高兴奎向来都是只听命做事,从不干预主人决策的人,王辉若是问他,也是等于白问。

王辉终于下定决心——先查王景景死因。

东厢房红绸满布,王景景也是一身大红礼袍,因此血液并不显眼。高兴馗揭开王景景胸前的大红花绸,蓦然震惊。原来在这大红花绸的遮掩之下,一把飞镖已深深刺入他胸口膻中穴,直没入柄,最后露在外边的仅仅柄端寸许。

高兴馗斩钉截铁道:“一镖毙命。”

王小京上前握住镖柄,唰的拔将出来,定神一看,惊惶之下连退两步,飞镖也脱手落在了地上。

这把飞镖,尖端为宝剑型,一边刃口锋利无比,另一边如锯齿一样尖锐,柄端恍如三颗冰糖葫芦状。

王霄松失声道:“小马神镖。”

高兴馗小心翼翼拾起飞镖,仔细查看。镖上果然刻有“马”字字样。王辉颤抖着双手,接过飞镖,满怀仇恨说道:“果真是他,果真是他。马永帅,此仇不报枉为人。”

突然,门外的断魂枪传人陈红敲门,禀道:“老爷,铜陵朱家的管家朱学忠来了。”

“铜陵朱家的人这时候来做什么?来看我王家山庄的笑话?”王小京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小马神镖马永帅分明就是铜陵朱家请来对付我王家山庄的,此时此刻,还敢前来,瞧我不将你揍扁。”

王小京撩起袖子便要去找朱学忠晦气。

王辉作为庄主,自然不能容忍王小京这般鲁莽冲动。横眉怒目,命令陈红将其拦下来。陈红只是将断魂枪一横,挡住王小京的去路。王小京便不敢造次,乖乖退回房内。

王辉解释道:“朱学忠是我安插在铜陵朱家的眼线。朱卫东那老儿若胆敢跟我耍心眼,休想逃出我的掌控。”然后一扬声,对门外的陈红说道:“让他在密室等我,我马上过去。”

王霄松眉宇间一缕愁容,叹息道:“朱学忠这个时候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王辉也有种不好的预感。铜陵朱家向来都是听任摆布,任凭操控的软弱可欺的主,叫他往东,绝不敢往西,朱卫东更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敢吭声。为了更好的拿捏铜陵朱家的命门,不惜代价培养了朱学忠这条眼线,不到万不得已,这条眼线要永远蛰伏,即便朱家学忠死了,他的儿子也要顶替他继续蛰伏,直到朱卫东的血脉传承消弭殆尽。这条本该永远蛰伏的眼线突然由“暗”转“明”,只能说明铜陵朱家将不再隐忍,他们选择了反抗。

不论是怎样的反抗,在王辉看来,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垂死一搏而已。

去密室见完朱学忠之后,王辉回来时,面色惨白,六神无主。王小京上前搀扶,小心翼翼说道:“爹,到底怎么回事?”

“朱卫东果然不老实。”王辉道:“小马神镖马永帅果然到了朱府。据朱学忠说,这个马永帅和朱卫东的女儿朱勤的交情还不浅。他应允朱勤,要帮他救出倪容屹,并且还扬言要我们王家山庄吃瘪。”

“他休想。”王小京怒不可遏道:“小爷现在就去杀了倪容屹,小爷我若是叫你得逞了,我吃狗屎。”王小京一边大放厥词,一面怒气冲冲要去柴房劈了倪容屹。将房门猛然掀开,这回虽然没有断魂枪拦住去路,却有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门口,面色冷峻,不怒自威。这个人正是王辉的胞弟王晓,江湖上最有名的毒蛊之术的钻研者,王霄松的父亲,王小京的三叔。

“倪容屹不能死。”王晓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道:“至少现在不能死。”

“为什么?”王小京瞪大了眼睛。

王晓道:“只要倪容屹还活着,他就是我们手里的一块王牌。有他的牵制,铜陵朱家始终都处于被动的局面。”

王辉一张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血色。叹息道:“两方一但对垒,手上如果一点筹码都没有,就会显得特别被动。”言下之意也是暗示此时还不能杀倪容屹。

王小京本就是个凡事都拿不定主意的愣头青,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从众行事,脾气还特别暴躁。若非王家山庄还有王辉和王晓两个长辈压着,他早翻了天了。

王辉根本就没指望长子能给出个什么好的意见。论出谋划策这一块,王晓被誉为“妙诸葛”,心思细腻,非一般人能及。只是穷其一生,一门心思砖研毒蛊,将权谋韬略都荒废在岁月的流里了。

王晓来到现场,无疑正是王辉的一颗救命稻草。正踌躇不决,满堂宾客喜宴在即,王景景身死,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处理是好,立刻请教王晓:“不知贤弟有何高见?”

王晓走到王辉旁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缓缓说:“依我看,这个马永帅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杀害侄儿王景景,他必定就混在前厅的众宾客之中。这样敌暗我明,对我们极为不利。更何况,江湖上见过马永帅真面目的人并不多,要在众宾客中找出他也不容易。所以,王景景的死我们不但不能封锁消息,还要在众宾客面前公诸于众,揭示小马神镖的罪行。这样我们就可以借助这些江湖各路宾客的力量来对付马永帅。这其中,飞镖门大部分人都见过马永帅,而且恨不得马永帅早点死。还有燕子门的卢国超,跟马永帅似乎也有过节。这样一来,我们还能作壁上观呢!”

“贤弟好智谋。咱们王家多亏有你这位妙诸葛,力挽狂澜,阻止这场浩劫。”王辉干脆将肩上的担子直接卸给了王晓。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王晓毕竟也是山庄的一份子,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马永帅欺上眉梢还无动于衷。满堂宾客岂不真以为王家山庄是好欺负的。再怎么不情不愿,门庭之辱,不得不雪,因此,只能硬生生担下这份责任。

当即吩咐道:“霄松。”

王霄松上前道:“孩儿在。”

“你去前厅把各派首领召集请到一起,我们一起来会一会小马神镖马永帅。”

“是。”王霄松应声而去。

“高兴馗。”

“在。”高兴馗应道。

“现在你的绝活该派上用场了。”王晓道:“倪容屹就关在柴房的地窖里。我要你在半个时辰内,在柴房周围布下奇门阵。”

“是。”

“陈红。”

“在。”

“你的任务是给高兴馗护法。不准任何人靠近柴房。”

“知道了。”

“那我呢?我!我!我!”王小京追问道:“叔父,难道您就没给我安排任务吗?”

王晓原本认为王小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个不堪重负的主,便没给他安排任务。但见他积极争取,索性随便给他安排了个“作饵”的任务。道:“你的任务是将马永帅引诱到阵中。”

王家山庄的议事大厅。庄主王辉和二庄主王晓坐于堂上。断魂枪传人陈红和神机子高兴馗二人分立两边。堂下左右首座分别是御史大人蒙聪和听风看月楼楼主凌峰。再依次往下,便是恒山派陈德明、点苍派张鑫鑫、燕子门卢国超、雁荡派寇冯堂、峨嵋派陶静和江春、青城派杨春风以及飞镖门的张寅。大堂中央躺着新郎官王景景的尸体。

这时,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匆匆忙忙窜了进来,连头上的帽子都歪到了一边。他屈膝见礼,喘息道:“报。大少爷已经顺利将马永帅引进了奇门阵。”

王晓蓦然站了起来,凛然道:“去。让大少爷立马撤回。”

“是。”家丁应声退走。

王晓道:“高兴馗,该是你去操纵阵法的时候了。”

高兴馗得令,抱拳扬袍而去。

点苍派张鑫鑫起身道:“我们这么多人都等在这里。要等到何时方休?我看还不如倾巢而出,杀他个措手不及。他即使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我想大家都懂。”

王晓缓缓道:“现在还不到我们出手的时候。马永帅能击杀夹谷恨天,能在飞镖门700多门徒的重重围困下闯出重围。这就说明,他确实了得。所以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先用奇门阵困住他,等他疲于应付,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们再倾巢出动,一举将他拿下,确保万无一失。”

峨嵋派江春道:“马永帅滥杀无辜,奸邪无耻,昭然若揭。前不久,在湖北岳州府杀害兵匠师董伟,之后又过境到我蜀川,杀害我同门师妹,而且……而且他还……还玷污了我那可怜的小师妹。然而今天,他又在王家山庄犯下血案。这个杀人魔头,我峨嵋派誓死与他周旋到底。”

陶静接道:“我要提着马永帅的人头去祭奠我那死去的小师妹。”

青城派杨春风道:“我青城派与马永帅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日之前,我师伯便是死在了马永帅那把形状怪异的飞镖之下的。”

飞镖门张寅站出来说道:“我飞镖门与马永帅的仇恨是明摆着的事实。马永帅不死,我们700多门徒如何告慰惨殂的门主。”

王辉痛心疾首的站起来,切齿道:“既然各位都与马永帅仇深似海,我们就更应该同仇敌忾,将这魔头诛之后快。”

“王兄说的是。”御史蒙聪大人说道:“今天若能诛杀马永帅这魔头,我会上报朝廷,敕王家山庄一块‘除魔卫道’的大牌匾。”

王辉急忙离坐给御史大人饯了个大礼:“多谢蒙大人。”

此刻,先前那个家丁又匆匆窜了进来,宣道:“报。马永帅似乎不会武功。他被阵中的机关所困,已经身受重伤,快一命呜呼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所有人俱为惊震,猛然间皆离坐而起。

“这是怎么回事?”王晓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让马永帅偷天换日,以假乱真!”

王晓焦头烂额之际,突闻燕子门卢国超扬声说了句:“这就对了!”王晓这才静下心来,追问卢国超原因。

卢国超道:“马永帅本来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他原本就不会武功。就连小马神镖的外号都是我在同里书香斋给他杜撰的。”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飞镖门张寅接道:“当天我们赶到石岭坡的时候,门主已经倒了下去。没有一个人亲眼看见他杀死门主。更何况,我们之中有一个名叫宋胜华的师弟向他出手,他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是被一个小姑娘给拿下了。700多门徒都威慑于他能杀死门主的声势之下,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和那小姑娘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石岭坡。要是早知道他不会武功,早就应该让他葬身在石岭坡上了。没想到放虎归山留后患呀!”

一直困扰着卢国超的疑问就是:马永帅明明不会武功,却能杀死天下间公认最难杀的夹谷恨天。今天终于从张寅口中得知,马永帅杀夹谷恨天的事实可能存在猫腻。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卢国超向在场众英雄拱了拱手。道:“我曾与马永帅有些旧情未了,不如让我先去会会马永帅。”转身,飞快离开议事大厅。

王晓并未阻拦,在他看来,一个不会武功的马永帅,几乎是没有什么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