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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坊间闲谈

发表时间: 2023-01-07

晨光熹微,已是第二日的辰时,陆槾她们在这柴房中又度过了一日。

今日悬赏大会就该开始了。

没过一会儿,看守的剑客打开了房门,给她们扔进来了一包衣服。

三人打开一看,是三套浅紫色的齐襟衣衫,只是后背上不同于门口剑客,多了一朵黑色的鸢尾花。

经过一天的休养,陆槾的伤势反而没有那么重了,她摸了摸手下的鸢尾花,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在无横大陆,剑道世家的奴隶身上穿的衣衫背后都有这种黑色的信物。

对于陆家,是黑色的棣棠,而封家,自然是鸢尾。

奴隶背后的信物往往凝结着特殊的咒语,一旦奴隶叛主或是不忠,那咒语会化作剑意,当场杀死奴隶。

而奴隶的灵魂将被永压地底,永生永世无法超生。

幸得幼时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陆槾总听迦楼罗的魂体神神叨叨地讲些关于无横大陆的故事。

或是五大世家的来历和密幸,或是世家内不为外人所知的丑闻,她年幼时迦楼罗一遍一遍说着这些,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忘记醒来后该去做什么。

甚至是关于远古时期那位神秘的剑神,以及关于那个只要造出登云梯,就可以进入九重天改命盘,然后杀剑神当无横大陆统治者的传说。

迦楼罗把天地留下的故事不厌其烦地讲了千遍。

迦楼罗不甘心,陆槾也不会甘心。

因此在另外两人说起那衣衫上的花纹时,她随手一摸便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奴衫。

想起迦楼罗,陆槾的心口好似又开始疼了。

她已经忘记了凤凰的真容,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留存于脑海,

它化身魂体陪在陆槾身边,教她泯仇恨,看是非,悟因果,化解她心中多半因眼疾不能修剑,被母亲嫌弃,让家族子弟欺辱嘲笑而生出的戾气。

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凡人的躯体里苏醒。

但在陆槾的记忆里,无论是她作为剑神还是没有灵根与视力的凡人,在她两次生命都很小的时候,迦楼罗就在自己的身边。

它是天地留给这大陆上唯一的神明最珍贵的礼物。

没有神识的陆槾那时候常常觉得迦楼罗无所不晓,好似知晓许多肮脏不见天日的秘密,却一直都那么年轻。

恢复了神识的陆槾觉得迦楼罗何时懂得了这么多?

明明当时她送它出去时它还没有涅槃成功。

她记得那时她问迦楼罗为什么会来到春凌,迦楼罗说它爱春凌那座高耸入云的春山。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迦楼罗说:它为故人而来。

它是为了她才来的。

陆槾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迦楼罗怎么样,毕竟陆家留的只是迦楼罗的魂体,它的真身早在陆槾神陨时就不见了踪迹。

片刻后,陆槾她们已经换好了奴衫,剑客押着她们出了乾楼,小厮们将她们安排上马车。

比起之前的押运,这次的马车倒是舒服了许多,里面有坐塌与软垫,点着不知名的熏香。

十几辆马车同时移动,马儿的铃声此起彼伏地在街道响起。

马车上,陆槾看了一眼她的收纳器,偌大的储物空间只有一把匕首、一件玄黑色罩衣以及幼年时迦楼罗给的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这些别人眼里不值一文的破烂,是被人遗忘的神明此刻唯一的行李。

马车途径街道,她的耳旁传来了城内百姓的议论:“今年的悬赏大会似乎奴隶有点多啊!”

“可不是嘛,听说这封二公子马上就要定亲了,这奴隶啊,八成是给二公子那位未见面的未婚妻挑选的内侍吧。”

“也不一定,你们不知道吧,听说今年的悬赏大会,那位病恹恹的封三公子封垸也要选内侍呢!”

“就他,没有灵根,废材一个,选了有什么用,他也得有那个命享受这些。”

有人不屑道。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讲,就算那封三公子没有灵根,也不是我等可以轻易议论的!”

“呵,这天源城内谁人不知那封三公子生来就带有不祥之兆,出生之时城主连夜请思渡海了尘大师算了一卦,了尘大师卜卦一天一夜,卦释竟只有这天生凶杀之相六字,本以为他会有毁天灭地之能,不料六岁时忠和门测灵根,无延镜竟无一丁点波动,是个半点灵力都没有的废人!倒害得他母亲被打入冷室,数十年来未得半点音讯!”

“你说的可是城主的原配夫人,那鄂渊萧家百年来唯一的女剑圣萧寒?”

“正是正是,不过自从被打入冷室,那萧家老家主似乎也与这唯一的女儿断了联系。”

众人唏嘘不已,马车上的陆槾却觉得有些奇怪。

封垸?封三公子?迦楼罗当时只提过那封家的长子封浩和二子封桓,这封三公子倒是没印象。

倘若这人是原配夫人所生,应当是嫡子,怎么会过这样的日子?

而且陆槾有些好奇,那老萧家唯一的女剑圣生的孩子,居然会是个废材?

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说有天赋就会生出来更有天赋的?

只是这女剑圣陆槾也没有什么记忆了,想来现在的封家家主一手遮天,蒙蔽视听的手段是有一套的,居然敢把萧家的女子关进冷室,这可是自请下堂的举动。

就是萧寒真的自请,那封家家主也必然不能同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随了萧寒的意。

千年沉睡,一朝苏醒,外面的世界顿时变得波诡云谲了起来。

陆槾很认真的听着马车外面四散的消息。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旁边酒楼的二楼厢房里,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正立在窗边,静静观察着这一切,那些议论的言语并没有影响到他。

“公子,听说前日二公子去了乾楼召见韩梁,回来的探子说是布了隔音符,探查不到一点儿动静,今日可否去探查一二?”

一个身穿正紫色的暗卫出现在封垸身后,他的脸上带着特殊的玄铁面具,倘若陆槾在这里,就会发现这暗卫所带的面具与前晚夜探乾楼的黑衣人所带面具轮廓一样。

“不必了,今日的悬赏大会,二哥肯定会出席,届时不管他今日去乾楼做了什么,都会一清二楚。”

“是,公子。”那紫衣暗卫一个转身便不见了人影。

封垸今日身穿一袭深紫色直裰长衫,腰间扎条同色金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

整个人意气风发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丝毫看不到众人口中的羸弱之相。

约莫过了一刻钟,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停在了忠和门门口,这里面正是城主殿,小厮将马扎放好,将里面的女子们都招呼了出来。

她们都身着清一色的奴衫,被小厮排成了整整齐齐的队伍,向主殿旁的别宫走去。

陆槾跟着前面模糊的身影缓慢移动着,前来接管的主事们在前面领路。

前方的忠和殿建造与天源城城墙的构造倒是如出一辙,都用黑色的巨大灵石打造而成,只是与城门相比色泽并不是很深。

殿堂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紫色镶金边的竖匾,上面写着“忠和殿”三个银光闪闪的大字,匾的四周绘有五朵盛开状态不同,颜色深浅不同的鸢尾花。

宫殿上方赤红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领路的主事们叽叽喳喳,似是在对这次的凡人奴隶评头论足,其中几个年轻的按耐不住好奇的目光,在这群女奴的身上忍不住打量,尤其是陆槾眼上的白绫,引来了好几道注视。

…………

有什么好看的呢?陆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克制住心里翻腾不止的杀意。

她太熟悉这些目光了。

这是第二次这样被人用怀有恶意的目光打量,第一次还是三岁那年她神识悄然苏醒,控制不住神魂的力量,杀了一个公然调戏她的家族幕僚,被关进密室时陆家家族众人投来的目光。

有厌恶,有不屑,有恐惧……

他们叫她怪物,甚至……拿石头砸她

那是想把她踩在脚底下跃跃欲试的眼神……

只是后来,他们都变成了陆家后山那条奔腾不息的江里鱼儿的饵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