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许鸢睁开眼,猝不及防,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的眸子像黑色的漩涡,将她席卷进去,任她无用的挣扎。
这是她回北城之后,三年后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想吻她。
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受他的支配一般贴近她,近了两分,又近了三分......
许鸢抬眸,她清晰的看到他滑动的喉结,性感狂野。
从前,她念了许久,想了许久。
许鸢想起了那夜——
那个夜晚是那么的漫长。
头皮酥麻到难以承受的程度,心尖的小猫将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挠疼,简直将她逼到快要发疯——
她小巧粉嫩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而男人没动,昏黄的路灯透过路灯直直的照在俩人侧影上,十分旖旎......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肉乎乎的小拳头挥了过来,敲在许鸢的手臂上,她瞬间清醒过来,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怕嘉衡看见,迅速往后退开,尴尬的说了句,“二哥,我先带嘉衡上去了。”
小家伙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奶声奶气的喊了句,“爸爸”。
许鸢心里咯噔慌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她越界了——
她居然违背本心,差点再一次误入歧途。
男人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蒙上一股森寒之气,连开口都像是染上了霜,“我送你们上去。”
语气之中透着不容拒绝。
“不用了。”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许鸢下意识的拒绝,心里只想着快些把嘉衡抱过来。
也顾不上腰还疼着。
她接过孩子转身就走,不再多说一句话。
“小倾——”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熟悉的称呼让许鸢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时光交织成行,错过的一切,生生撕出一道鸿沟,将许鸢逼退在外。
三年不见,他们之间生疏了很多,这种疏离,将两个原本就不在一条轨迹上的人越隔越远,远到他错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该这样。
许鸢在心里筑了一道墙,只是用来保护自己,她独自带着孩子在费城那样的地方摸爬滚打三年,拼到现在这个位置,早已经习惯待人接物保留三分。
坦率二字弥足珍贵。
却不适合许鸢。
从一无所有,混到如今的地位,除了许世雄在某些时候给的捷径,许鸢几乎没有靠过任何人。
坦白说,任何人在她这里,没有绝对的信任,即便这个人是傅靖迟,她也再不愿将他当成她的例外。
她转过头,并不怎么走心的笑了笑,“二哥,以后,叫我许鸢吧。”
......
许鸢上楼,下意识往楼下看了眼,刚才停车的地方此时已然空无一物。
她仰了仰头逼走了眼中酸涩的泪意,无力的笑了下,转身去准备小家伙洗澡要用的东西。
有些事情早知没有善终,便不要在心里给自己留下希冀。
就得做绝!
给嘉衡洗了澡,哄睡着。
许鸢打了一通电话跟陆晚晚互诉衷肠,提起今晚发生的事儿,陆晚晚听完当即暴跳如雷,“什么,他居然想亲你?而且你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许鸢在这边闷闷的“嗯”了一声。
陆晚晚从沙发上纵起来的声音直接窜到了听筒这边的耳朵里,许鸢被电流炸了一下。
“我说宝贝儿,你糊涂啊,不是说当初恋爱脑切除手术做的挺成功的嘛。”
许鸢有点丧,漂亮的眸子里生出一丝难以捕捉的颓气,跟陆晚晚开玩笑,“不知道,可能医生留了一手吧。”
陆晚晚在那边直接笑岔气,“笑不活了,笑不活了!”
电话那边有男人的声音,“宝贝儿,我男人找我,先挂了啊,改天一起吃饭,么么哒!”
许鸢笑骂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便挂了电话。
*
许鸢上楼后,傅靖迟接到一通电话。
男人的脸色很差,下颌线绷的很紧,昏黄的光晕跃上他挺括的身形上,勾出一股淡漠感。
“靖迟,暖暖喝多了,你能不能来夜色接一下我们,我一个人没办法——”
是个女人。
并且对面女人的声音娇气的厉害,宋致在驾驶座上听得清楚。
听音色。
应该是顾家的那位小姐。
他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等待着后座那位冷面上司的最新指示,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行程应该会有所改变。
果不其然,后座传来了那位冷硬的身音,“去夜色。”
宋致挑眉,老板果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