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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嫂

发表时间: 2023-01-05

顾从谨将两个孩子哄好,正巧季念也端着一大碗粥进来了。

季念伸出手,示意顾从谨将刚刚醒的长宁交过来,利落地指挥道:“你去拿碗,我先给长宁擦脸。”

顾从谨有些犹豫。

他记得以前季念总是很嫌恶这对儿女,从未给过好脸色看,更遑论主动抱着了。他轻轻打量了季念一眼,又想到了之前的猜测。

难不成真疯了?

他还在迟疑着,长宁倒先有了动作。

兴许是还年幼,对记忆并不这么执着,脑子里只记着这两日季念对她的好,长宁已没了先前的惧怕,主动伸出手要抱抱。

季念将孩子接过来,将拧干的热毛巾轻轻地在长宁脸上擦着,这柔和的动作让顾从谨忽而觉得或许疯的是自己。

长安稍微习惯了季念的转变,闷不做声转身去厨房里拿了四副碗筷过来。

碗筷被摆在一尘不染的桌面上,碗壁擦得锃光发亮。

顾从谨坐在座位上,望着长安贴心地为自己盛上热气腾腾的米粥,有些不安。

“不知道你要回来,只准备了粥,先将就着吃吧。”季念见他迟迟不动筷子,以为是嫌弃菜式简单,解释了一句。

顾从谨闷闷地应了一声,半信半疑地端起米粥送入喉中。

季念下厨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久到让此时的他有点怀疑季念的厨艺。

但想象中千奇百味的滋味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出奇的美味。

米粥被慢火熬得粒粒饱满粘稠,大米自带的清甜与淡淡的蔗糖弥漫了整个舌尖,竟比一般的米粥香甜许多。

在山中露宿了十几日,被干粮折磨了许久的顾从谨馋指大动,抛弃了那些奇思妙想专心致志地喝起粥来。

季念并没有理会顾从谨,毕竟两人过于陌生。只是仍将长宁抱在怀里,一口口喂着粥。

等长宁喝完了粥,将她自个放去一边玩,她才从剩余的米粥里舀了一勺。

顾从谨注意到她碗里米粥几乎是薄薄一层,三口便见了底,想起自己已经添到了第四碗上,正欲再添一碗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我吃饱了,你多吃些。”他边说着边抬起头,却对上季念的眸光。

季念的眼神没有不满,却有些复杂,令他捉摸不透。

似乎是在带着惋惜回忆什么。

见顾从谨似乎是顾忌自己吃得太多,季念回过神,摇了摇头道:“你再多吃些吧,我总感觉胃里不舒服,只吃得下这么多。”

她起身,将那盆搁置在那儿的热水端回了厨房。

刚刚她在想什么呢。

季念在想,傅修远还是初出茅庐的官场新人时,总会在下朝后来她府上讨一碗她亲手烹调的白米粥喝。

他站了一个时辰,饥肠辘辘时总会吃得比平日里多,让她这个业余厨师颇有成就感。

可后来傅修远与她位份逐渐重了,无须吩咐便会人安排好琳琅满目的早宴在公主府等着。

那碗白米粥渐渐淡出了两人的视野,她也从未见过傅修远大快朵颐了。

现在回想起来,白米粥就像是她和傅修远的爱情,起初甘之若饴,可总是逃离不了被替代、被遗忘的命运。

……

顾从谨将见底的碗筷收拾好端进了厨房。

季念正在刷锅,袖口在手臂上挽了几圈,露出一道刺眼的通红的擦痕。

在她独自来到厨房后,长安说了一些季念这两日的变化,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季大娘与张大毛的事。

因此顾从谨看见她手上的伤也是赫然一惊;“你这手怎么了?”

“这个是……”季念顿了顿,还是决意将实情告诉他,“昨天我娘来了一趟,还带着张大毛。”

“张大毛?”顾从谨听过这名字,是镇上不学无术的混混,听闻他会在各村搜罗孩子卖去各个地方。

他联想到长安长宁,心中一沉,望向季念的目光冰冷了几分。

季念能观察到他眸底隐隐约约的杀意,心下轻轻叹息了一声,仍然坦然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是因为前不久我娘让我将长安长宁卖了。”

季念的话语无疑触及到了顾从谨逆鳞,他望着季念冷然不语,眸中疯狂涌动着令人背后发寒的情绪。

季念毫不怀疑,若是昨日自己没有重生在这具身体上,原主真将长安长宁卖了,顾从谨会丝毫不顾后果将她杀掉。

“之前我确实有那个心思,但现在没有了,我不想继续糊涂地活下去了。”

“如果你信不过我了,我可以不要退还嫁妆,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会好好对待长安长宁,我想好好活下去。”

她答应了长安长宁,不扔下他们。她还要好好活下去,她还不知道她两个孩子的结局如何。

季念没法告诉顾从谨,这具躯体已经换了个芯子,也没有任何底气说服顾从谨相信自己,她一连串将话说完,微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顾从谨眸光中闪过一丝愕然。

记忆中那双潜藏着死寂、绝望与疯狂的眸子,此时已被清明透澈所替代,两人成亲已久,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季念眼中神采如此光彩熠熠。

那双琉璃般的瞳孔里像是藏着一个漩涡,他只望了一眼,便被其间闪烁着的光芒给吸引住了,身不由己,越陷越深,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顾从谨眸中划过一丝异样,别过头去沉默不语。

长安长宁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站在门边,紧张地来回扫视两人。

长宁见顾从谨与季念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慌了神。她挪到季念身边,轻轻地牵了牵她的衣袖。

她仰起头,眼中带着丝丝不舍:“你昨晚不是说,不会扔下我们的吗?我还想扎好看的辫子呢。”

这丫头,两根辫子就收买了。季念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顾从谨。

顾从谨偏过头,探寻的目光望向长安。见他抿唇不语,却紧紧盯着季念,心下明白了几分。

“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顾从谨身上的压迫感骤然一收,一双剑眉轻轻落下,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语的男人。

季念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从谨就这么放过她了?

但季念没想太多,只轻轻点了点头,侧回身子,手上继续洗刷着。

顾从谨没有继续呆在这里,闷声走到院子里,将打猎的武器与猎物挂在了厨房角落堆柴火的地方。

季念好奇看了一眼,打到了一头母鹿,几只野兔子,三只锦鸡,回来的路上在河边抓了三条鱼。

收获颇丰,能够卖一些银钱缓解最近的窘迫了。

只要顾家那群吸血鬼不来。

她正想着,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推门声,紧接着便是熟悉的破锣似的高喊:“老二!老二开门!”

季念心里一咯噔,急忙抓住了正要去开门的顾从谨:“等等!”

顾从谨回过头,疑惑望向她。

季念一路小跑,将他刚刚挂在灶边的猎物全收进了后院一只破缸里,想了想,又抓了三只兔子,一只鸡和两条鱼出来。

她才刚刚将东西放下,院门外的人等不及了,手上一用力,便将那扇破破烂烂的院门给推开了。

“大嫂,怎么是你来了。”季念往前一站,裙裾便挡住了几只猎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眼前的中年女人。

顾大嫂是隔壁村曾姓人家的女儿,身材高高瘦瘦的,脸上线条曲折,颧骨高耸,眼皮耷拉在细长的眼睛上,讲话时眼睛与淡淡的眉毛同时往上一翻,看起来很不好相与。

而事实也是如此,当初顾从谨从战场上突然回来,顾大嫂嫌弃顾从谨一个瘸子没法谋生,又带着一双儿女,在家里又吵又闹急着要分家。

顾大嫂一概不提田地家宅,只虚情假意地说要分给顾从谨一头牛,一处宅子,好让顾从谨与一对儿女扎下根来。

顾从谨毫无怀疑地分完家,领着长安长宁到地方一看,却是一头又病又老的牛,和一处又破又旧、荒野丛生的小院子。

顾大嫂显然已经看见了季念的小动作,心里一阵发笑,脸上却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往她走过去:“小妹,我听说老二回来了呀。”

“对啊,在里头陪孩子呢,你找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过得还好不好。”顾大嫂走到她面前,眼睛斜斜一扫,瞬间换上了一幅惊讶的表情。

“哎呀,这是猎了野鸡回来了。”她并不客气,一伸手就将串着鸡、兔子的整串绳子给提到了手中。

“正好,咱家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顾大嫂眼睛眯眯笑着,丝毫没有将季念放在眼里,直接越过了她便要往外走。

“等等。”季念知道顾大嫂肯定会索要,但没想到她竟贪心到要全部提去,她往前一踏,挡住顾大嫂的去路,“大嫂,按市场价,这些得值一两银子呢。”

顾大嫂身子一僵,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道:“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钱呢?”

“大嫂,这些是顾从谨在山里出生入死才猎回来的,等会还要拿去集市卖掉给两个孩子换米换肉补营养,你全都拿去了,让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吗?”

“你说的什么话!”

顾大嫂一双眉毛吊起,正巧看见顾从谨从厨房里出来,快步走过去,扳着手指头开始计算:“老二,咱们知道你养家艰难,因此你一上山,咱们就三天两头跑来照顾两个娃。如今你回来了,这几只畜牲送给我们也是应该的!”

“哦?多有照顾?”季念冷冷望着顾大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睁睁看着孩子在家受饿啃冷番薯,穿着单衣在冬天里受冻这也算照顾?”

“既然体恤顾从谨养家辛苦,怎么平日里不见哥嫂伸出援手,反而每次顾从谨进山回来都会掐着时间来拿东西。叫我们一家四口日日喝西北风!”

“你!你你你!”顾大嫂被季念句句话戳中心思,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瘦长脸涨的通红,最终蹦出一句,“你放屁!”

季念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一把抢过她手机的东西,往厨房里放。

顾大嫂一口牙咬得嘎吱作响,望着那个背影心里突然升起疑惑。

这个疯女人,怎么突然嘴皮子这么利索了!

印象里季念以前日日躺在床上,从不会看她一眼,只是跟个疯子一样念念叨叨低声咒骂着。

她偶尔跑来这个破院子打探顾从谨回没回家时,遇见两个拖油瓶打骂两句也不会见季念回应,甚至能看见季念一脸漠然,好似看戏一般冷眼观看着这一幕。

两个拖油瓶被她吓住从不敢告诉顾从谨,而季念更没有主动提过这事。

顾从谨虽然知道自己两个孩子没被照顾好,却不知道自家大嫂的恶行,也就没有追究过,总是沉默着任由顾家人来苛扣搜刮。

时间久了,顾大嫂就没将季念放在眼里过。

今日她一来,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想也没想,径直将一把东西全提走了。

可没想到季念一反常态,咄咄逼人,竟然将她那些老底也揭出来了。

顾大嫂反应过来,顾家老二虽然老实得放不个响屁,但对待长安长宁却特别看重,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苛待他的孩子们,以后想还要来拿东西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