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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报复

发表时间: 2023-01-03

“赐你死罪如何?”

小皇帝接着道,“你呀,功高盖主了。”

他嘴角噙着的可谓是最温柔的笑,话却如同最钝的刀子一点一点凌迟她的心脏。

周围空气似有些凝固,他这才满不在乎地说道,“胡将军,都是开玩笑的。莫往心里去。”

“是...”

胡骊俯首,按下颤动的心脏,心里不禁自嘲,没死在战场,倒是差点要死在这皇帝手里了。

刚刚的小插曲,小皇帝似也没有放在心上,赐了胡骊百两黄金,几匹布,便叫她下去。

一路风景甚好,她也没有心思瞧。

见到常奉的第一眼,那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奶奶的,外面一只虎,家里一匹狼。

这日子,真是不能过了。

“哭什么?”

一只冰凉的手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她抬头对上常奉那对黑白分明的眼,“遇见...”

“嗯?”

常奉弯下腰,与她凑的很近,摆出一副十分认真倾听的模样,“遇见什么了?”

“遇见鬼了!”

她抽了抽鼻子,直接抱住常奉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不断抽泣。

不,嗷嗷直哭。

“乖乖不怕,摸摸背,吓不到。”

他语气温柔,耐心地哄着她,手不断的顺着她的背,“乖乖吓不到,摸摸背,吓不到 。”

直到她声音小了起来,常奉揉了揉她的头,“好点了吗?夫人。”

“嗯...”

“声音怎么都哭哑了?”

“才没有。”

“嗯嗯,没有。”

胡骊抽抽搭搭地抽回手,漂亮的眼睛红彤彤地,“你好像在哄小孩子。”

“才不是。”常奉刮了刮她的鼻子,“是在哄我的夫人。”

“外面的鬼有这么可怕吗?看把我们常夫人吓成什么样子了。”

胡骊认真地回答道,“很可怕,而且...我打不过。”

“那夫君可以打得过吗?”

胡骊打量起常奉的身形来,又想到他只不过一介书生,没学过什么武,“好像...也不可以。”

“那怎么办啊?”常奉的表情也有些认真,“要不夫君去学学武术?认真苦练的话,是不是也会有几分胜算?”

胡骊正要点头,又猛地摇头。

“怎么了?”

“我多练练,我来...我来保护我们。”

常奉一愣,又笑道,“好啊,那就要先谢过夫人了。”

他牵住她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

夜深人静,正是报复的好时候。

一抹黑色身影在宫中的屋顶上跳来跳去,直到跳到她该去的地方,她才停了下来。

“啧。”

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一块瓦片,借着月光,躺在龙床上的那人正睡得香甜。

不太对。

白少允的神情有些狰狞,似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他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就连站在屋顶的她都能依稀听得几个字来。

“娘...娘亲!”

他呜咽着,脆弱的像只收了刺的刺猬,与白日明着威胁她的那家伙截然不同。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当今的帝王。

但是...

这与他威胁她有什么关系呢?

胡骊从衣兜里掏出一纸袋粉末来,从那缺口向下细细地倒下。

小皇帝,这粉末无色无味。

但是吸多了嘛...

足够你打半个月的喷嚏!

离去时,她还细心的为人合上瓦片。可别再是屋逢连夜雨,不然又要有谁遭殃咯。

与此同时的丞相府。

“她走了?”

“是,穿了件夜行衣,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果然还是没有真吓到。”

“什么?”

“无事,换人继续盯着她的动向吧。你也多休息。”

“谢谢主上担心。”

胡骊自皇宫回来,笑容就没有从脸上下去过。换掉夜行衣,偷摸上床时,又搂过常奉的肩,在人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就当是奖励自己一下吧~”

她小声嘟囔着,尾音也捎着喜悦。

常奉装着睡,被人占了便宜也没有起来,只是红了的耳根再一次出卖了他。

好在黑夜为他掩盖,不然此时脸红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我们的常大人。”

“夜安~”

一夜好梦。

“阿嚏!”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小皇帝揉了揉通红的鼻子,眼睛扫过一众大臣,最后落到常奉的身上。

他抬首,“常相。”

“臣在。”

“可有要事启奏?”

“百姓安居乐业,大翰有陛下是万民之福泽。”

白少允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不减,“不,有常相才是百姓们的福泽才对。”

常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抬起头,笑道,“臣不敢当,星辰怎能与明月争辉。”

他忽的了解胡骊归府后为什么会哭了,原是遇到这么一个“鬼”啊。

这上面的炮火这般明晃晃,再愚笨的家伙也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

“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庇佑我大翰千万年。”

“那就借常相吉言。”

白少允好在还是个孩子,若是城府再深一些,这心思也不会如此明白地表现在脸上。

常奉叹口气,这也算是在苦中作乐吧。

他和胡骊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白少允这是想把他二人一窝端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能见招拆招了。

“何事这般急匆匆?”

胡骊散乱着头发被云生拉扯着走去门口,她嘴上虽在埋怨,脚却跟着云生加快了步子。

“将军...”

云生转过头,眼睛哭得红肿,“你瞧。”

胡骊闻言,向门外探出头去,只瞧见一对乞丐打扮的老妇人和孩子,他们正一脸畏缩地等待着。

“夫人,在下是丞相府夫人。敢问夫人有何事来找?”

只听砰的一声,老妇人便跪地不起,她声音沙哑,诉说着冤情。

原来安稳只是表面,那些恶臭肮脏的事情都躲在阴暗里,不曾与她露面。

也是,她这般的人又如何有机会接触到他们。

只是...

“为何有冤情来相府,不是去衙门报案?”胡骊轻声询问着。

“夫人刚刚嫁到相府,您是有所不知。我们常大人是天底下一顶一的好人。乡亲们都爱戴他。”老妇人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大人说,若有衙门不能处置的案子就来找他。”

“当年...我们孩子被人抢走,衙门不管,也都是大人接手替我们找回来的。”

常奉...

原来还有这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