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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女贼?飞贼!

发表时间: 2022-12-31

江樵听到那一声瓦片破碎的声音,也顾不得什么了,当下就直接冲了出去,他没有去想为什么此前一直悄无声息的送信人会犯这么大一个错误,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会用飞刀传信这么有挑衅意味的方式。

这般种种都是需要解答的疑惑,可江樵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知道,那个一直以来给他送包裹的人是谁。

也许,他知道当年的真相。

江樵几下就翻上了屋顶,寒冷的夜风吹拂在身上,打乱了江樵的头发。由于紧张激动,他的内息有些紊乱,站在屋顶上居然有些发抖。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站在江樵面前,消瘦修长的身体在夜风中岿然不动,脚下是一片被踩碎的瓦片。

他在等着自己!虽说有些荒谬,但这是江樵在那一瞬间的想法,他从黑衣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这让江樵的激动有些平息下来。

很快,这个有些荒谬的想法便被证实了。

因为那个黑衣人递出了这场看似巧合的遭遇战中的第一刀,直指要害,这更说明他此前早有准备。

这一刀很快,在眨眼间就已经刺到江樵的咽喉处。江樵追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把剑忘在了桌上,突然遭遇这么一刺,有些猝不及防。

眼看那一刀已经扎破皮肤,江樵立马催动内力,经脉运转,向后退去,让这一刀扑了空,没能再进一步。

空气中弥漫出一丝血腥味,江樵伸手摸了摸脖子,手上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又是一刀袭来,直砍腰肋,江樵双脚发力,跃过刀锋,紧接着便是一拳扫出。那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招,慌忙持刀格挡。

江樵拳势一转,改扫为劈,狠狠砸在黑衣人腰上,这一拳是青城山七式拳法中的第三式均海,气息绵长浑厚有力,内劲十足。

黑衣人吃了这一拳,向后退了几步,面罩遮盖下的脸看不出脸色,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走着瞧。”

江樵正震惊于黑衣人的性别,却看见那黑衣女子连跳几下,已然翻过好几个屋子,当下就追了上去,二人在屋顶上展开了追逐。

黑衣女子挨了江樵一拳,要耗不少内力去化解江樵的拳劲。平地奔跑尚且需要不少内力,更不要说在崎岖不平的屋顶了。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江樵眼睛紧紧盯着黑衣女子,一丝也不敢放松,同时加快了脚步。

可江樵眼睛只顾盯着奔跑的黑衣女子,却没有看见脚下的陷阱,就在在他跳到离黑衣女子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的那一瞬间,一道火花忽然亮起。

“砰”

江樵脚旁的屋顶炸开,瓦片四溅。紧接着是点灯的声音,四周沉睡的人群都被爆炸的响声惊醒了。

江樵的一只脚陷了进去,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再看那黑衣女子已经跳上了另一个屋顶,再任由她跑下去,就要跑出这条街了,到时候想抓住她就难了。

江樵一时急躁无比,那脚却半天抽不出来。

正当他烦恼时,他脚下的那户人家作出举动,一道尖锐的女声瞬间响遍了整个寂静的茗山城。

“抓飞贼,有飞贼的脚!”

霎时间,一大半房屋瞬间点起灯,人们议论的声音嘈杂,更有甚者,直接问候江樵的祖宗十八代,更夫的锣声越敲越近,脚下那户人家开门的声音响起,灯光随着门的打开,渐渐倾洒在冷硬的青石板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江樵抽出了卡在屋顶的脚,抬头看去,那黑衣女子早就不知踪影,再看周遭这紧迫的局势,顿觉不妙,便立即跳至另一处屋顶,下屋躲入街旁的一个小巷,躲开了原来屋主人的查看。

那条小巷黑乎乎的,看上去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是个隐蔽的好地方,江樵盘腿坐下,也不管外面已经吵的天翻地覆的街道,开始调息。

那个黑衣女子必定不是此前送信的那个人,江樵在刚刚的交手中证实了这一猜想,之前那个送信的人,从自己七岁开始送包裹,一直都没有用过飞刀传信,直到去年第一封信来的时候,也是在门口小心放着,当然,江樵也从来没有察觉过他的行踪。

反观刚刚送信的那个黑衣女子,用飞刀传信示威,故意踩碎瓦片就是为了引自己出去,交手的过程中,看似招招要命,但仔细想想,每一招都留了几分气力。

送信人和黑衣女子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很难把两个人联系起来,可是那个金边绣花的包裹却将二人紧紧捆在了一起,虽然只是一瞥,但江樵可以断定那个包裹就是真的,里面信的真实性也是八九不离十。

“也许,他们是一伙的。”江樵边调息变想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江樵的肩头。

江樵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向前一甩,擒住了那个人脖子。

是个看上去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由于被江樵擒住脖子,脸蛋像烧红的炉子一样,眼睛夸张的突出来,像隆起的山丘一样。

江樵松开抓住脖子的手,但是依然用另一只手压住那个少年。

“你武功这么好,做什么飞贼啊。”倒是那少年先开的口。

江樵松开了压住少年的手,站起身往巷口走去,头也不回道,“我不是飞贼,这是误会。”

那少年舒了舒嗓子,靠在墙上,戏谑道,“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才是。”

江樵感觉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又听见少年说自己是飞贼,转头看向少年站立的地方。

少年靠着墙,手里的东西被他一上一下的抛着,虽然有些暗,但是江樵知道,那是自己从齐山那里拿到的八卦锁,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看来是刚刚被这小子偷去了。

“那是我的,还给我。”江樵的语气十分冷硬,同时双脚微微发力。

“还给你,你就能解开吗?”少年依旧靠墙站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江樵。

江樵听出少年话里有话,暗地将双脚的气力卸下,问道,“听这语气,你能解开?”

那少年却不立马回答,反而上前几步,靠近江樵,轻声说道,“三层锁道,我解三次就可以,不过……”

江樵听得那少年说自己能解开这锁,心中虽喜,但很快便怀疑起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又听见少年话语戛然而止,开口道,“怎么,有条件?”

少年眯起眼睛,嘴角微翘,轻松道,“果然是聪明人。”

江樵依旧冷淡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话倒也没错,江樵和若若研究了快一个多月都没解开,这会儿忽然出来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告诉自己他能解开这八卦锁,别说江樵,任何一个人来了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情。

可那少年似乎早就猜到了江樵要说什么,将手中的八卦锁抛给江樵,“第一层已经帮你解开了。”

江樵接住八卦锁,发现八卦锁变小了几分,原来层层的设防,也肉眼可见的稀少了一些,如此景象,江樵也不得不接受眼前少年确实会解锁的事实。

将八卦锁重新放好,江樵开口道,“什么条件?”

那少年见江樵答应,开心一笑道,“明日黄昏,我在临城巷天香居等你。”

“好。”江樵立马回应道。

那少年好似觉得少说了什么,又补充一句,“在下梁尚。”

江樵见他吐出姓名,心想既然交易,也该说出自己姓名。却不想那少年早已跳上屋顶离去,只留下一道灵活的背影在屋顶上蹿下跳。

江樵不禁吃惊于少年的轻功之精湛,又想到他自称梁尚,笑道,“果真一个梁上君子。”

江樵并没有像梁尚一样立马就走,而是在小巷子里等了一会儿,等到街上抓飞贼的动静小了下去,才摸黑回到陆府。

若若点着灯,坐在椅子上,依旧没睡。看起来丝毫不关心江樵刚刚干了什么。金边绣花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旁边躺着一把飞刀。

江樵走近桌子,将包裹拿在手里,却没有立即打开,反而走到若若跟前,不解道,“这几年你的确变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听话”

江樵从花板村离开时就跟若若约法三章,若是碰到打架之类的事情,若若就要第一时间离开,安静的躲好。以往若若老是不服江樵的规矩,可偏偏从花板村出来以后,若若变得十分听话,每次遇到这种事儿就会安静躲好,这倒让江樵有些疑惑。

若若看了一眼江樵,发现少爷没受什么大伤,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开心道,“少爷那么厉害,我信少爷,所以才听话。”

江樵愣了一下,随即开心道,“也是,有我怎么好的少爷,你也算有福气。”

若若翻了个白眼,不再说什么,其实自从她看了《春雷黄甲剑》以后,就能感受到一种气的存在,她能从气的游动感受到少爷的安危,所以也没必要专门跑过去妨碍少爷。不过这一切,江樵自然是不知道的。

江樵几下打开包裹,里面又是一张银票和一封信,他将包裹丢进香炉中的炭火,又将银票递给若若,这才打开信封,上面写着三个字。

“古玉城。”

江樵看着这三个字,陷入沉思,这封信的到来,解决了些问题,又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

首先,江樵无比肯定那个与自己交手的黑衣女子与之前的送信人就是一伙的,因为根据字体可以看出这封信的字体与之前的第一封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是,至于那个黑衣女子为什么要和自己交手,江樵还是不太明白,以及为什么之前一直不变的送信人居然换了一个人,而且上一封信地点,人名写的很清楚,这一封信却只是说了个模糊不清的地名。虽说古玉城就在尹川郡内,离茗山城就隔着一个同顺城,但是一城何其之大,两眼一抹黑,目标什么也不知道。

忽然,江樵想到了刚刚遇上的梁尚,心里的思绪停了下来,江樵打定主意,先不去管之后的事情,目前来说,最急的是在陆泽弄好引渡文书之前,他要先帮梁尚,以便打开八卦锁。

想到这里,江樵微微点头,打定主意。将刚刚碰到梁尚的事情和若若说了个大概。若若也觉得应该试一下,毕竟两个人确实是解不开这锁。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管他真假 ,先试试再说。

二人越聊越困,就将灯一灭,准备上床歇息。陆泽也是有心,在房内放置了一大一小两个床铺,正好挨着。

江樵二人早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一会儿就都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樵就去找陆泽问了一下临城巷天香居在哪里,让江樵吃惊的是,连陆泽这个茗山城本地人都不知道天香居在哪里,只说了临城巷的具体位置,又说实在是没什么去头,都是些破烂酒肆,并说若是江樵有心玩乐,自己可以带他去好玩的地方。

江樵自然知道陆泽所谓“好玩的地方”是哪里,连忙摆手拒绝,只说自己听见有人说临城巷天香居近日有武当弟子踪影,自己这位“武当弟子”,想前去看看。

陆泽一听是武当内事,不再好意思过问,二人寒暄几句也就散了。

江樵第一次打探情报就这么无功而返,不过他却丝毫不气馁,既然无法提前规划,那就等待。

接下来,江樵度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只是看着若若在院子里东挖挖,西转转。等到丫鬟拿饭进来,就吃饭。吃完饭就呆在院子里,等待着黄昏到来。

最后,当黄昏悄无声息闯入庭院时,江樵起身,拿起用黑布裹住的剑,嘱咐了若若几句,便依照陆泽所说的方位,向着临城巷走去。

临城巷离陆府不是很远,加上江樵本就是习武之人,因此虽然在来的时候迷了几回路,但还是很快就赶到了。

临城巷的夜晚不像红夜巷那般姹紫嫣红,诺大的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屋子亮着灯,偶尔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正如陆泽所说,这临城巷到处都是破烂酒肆,街道也是杂乱无章,如果目的是寻欢作乐,确实差着红夜巷十万八千里。

江樵的目的,可不是寻欢作乐。在刚刚赶来临城巷的路上,江樵就感觉自己恐怕找不到所谓天香居,所以他打算冒个险,如今看到临城巷的模样,愈发明白自己想要找到天香居的困难,于是心里更加笃定了刚刚的想法。

江樵握紧手中用黑布缠住的剑,大喝一声,“天香居何在!”

江樵在吼出这一声时,暗运内力,声音浑厚有力,在临城巷安静的街道上,仿佛一道惊雷炸起。

奇怪的是,在江樵吼出这一嗓子后,临城巷又恢复了安静,连原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的好像江樵根本没有喊出那一句话一样。

一道身影从街道尽头缓缓走来。

望着安静的街道和越走越近的人影,江樵的内心可不是很平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从街道尽头走来的身影,手里的剑柄抓的越来越紧。

沉重的步伐越来越响,然后停了下来,人影也露出了面容,是一个高大的刀客,满脸的胡子。

刀客满脸傲气的看着江樵,淡淡道,“你找天香居?”语气中似乎有些嘲讽。

江樵看着眼前的刀客,心里有些后悔,觉得不该那么轻易相信梁尚,现在又惹上了新麻烦。

“我找梁尚。”江樵目光直视着眼前的刀客。刀客的身子很高大,像门板一样。对比之下,江樵瘦的就像一个芦苇杆,尽管事实并不是这样。

“找梁尚?”刀客的脸上闪过一丝清明的神色,好像想起了什么。

江樵则警惕的站着,眼神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看你是找死!”没有什么理由,刀客脸色骤变,一拳向江樵面门袭来。剧烈的拳风扰动江樵的碎发,看起来就像临岸风吹的杨柳一样。

江樵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简单的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住了刀客的拳头。刀客从来没想到过,这个看起来公子哥模样的小子,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抓住自己的一拳。

刀客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法挣脱江樵,于是另一只手抽出长刀,自下而上向江樵挑去。

江樵顺势向后一扯,侧身躲过刀客的攻击,一脚将其手中的刀踢了出去,同时一膝盖砸在刀客的胸前。

刀客倒在地上,一只手还被江樵抓着,刚刚眼中的傲气已然消逝,连连喘着粗气。眼见江樵拳头砸来,刀客连忙大喊道,“梁尚,你再不出来,老子我可就被打死了。”

江樵收起半空中的拳头,将刀客放开,后退几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眼前的梁尚。

“你骗我?根本就没有天香居。”江樵警惕的看着梁尚,剑柄从黑布中露出半截,闪着寒光。

梁尚扶起躺在地上的刀客,不急不慢指着前方不远的一个亮灯的酒馆,“之前确实没有天香居,不过今日,那里便是天香居。”

“为了江樵兄弟专门成立的,天香居。”梁尚又补充了一句。

江樵看了看那个刀客,那位自称“老子”的刀客此时正站在梁尚的身旁,看着自己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期待和认同,和梁尚看自己的样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江樵用黑布重新把剑裹住,边裹边说道,“这么说,你是在试探我?”

梁尚没有否认,反而伸手邀请道,“兄弟是个聪明人,咱们还是进去谈吧。”

江樵没有犹豫,和梁尚还有刀客一起进了那个刚刚被任命为“天香居”的酒馆。

酒馆内空无一人,江樵和梁尚挑了个位置面对面坐下,那个刀客却没有一起坐过来,只是将门关上,然后自己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馆内的灯火有点暗,即使面对面坐着,江樵也不看不太清梁尚的表情。

“江兄弟见谅,找你帮忙的这件事,不算件小事,这才想试试你。”梁尚一脸歉意说道。

江樵的眼神一下变得谨慎起来,自己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梁尚自己叫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姓江?”

梁尚听到这句质问,神色并不像江樵想象中的变得紧张,反而笑道,“武当弟子江樵拔剑相助这件事,近日在我们茗山城可是个好的谈资。”

江樵脸上的紧张神色丝毫不减,虽然明白了梁尚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同时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何梁尚会出现在陆府附近。

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那天晚上咱们不是偶遇,而是必然见面,对吧?”江樵试探道。

梁尚依旧没有否认,“对。”

江樵步步紧逼道,“你这么自信,看来当时是有一个说服我的完美理由。”

梁尚笑了笑,摆手道,“其实我当时就是想赌一把,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当弟子。”

“如果你是一个合格的武当弟子,我有七成的把握说服你。”梁尚接着说道。

“可你偷到了我的锁。”江樵拿起一个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水入嘴,微苦。

“我很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你有如此的底气。”江樵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个理由办一件事,我认为解锁已经足够了,你说呢。”梁尚也学着江樵的样子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江樵的眼睛盯着梁尚看了半天,好像要将梁尚从里到外看透一样,眼前这个年轻人,着实让他吃惊,且不论他轻功之精湛,这份冷静的心境就让江樵佩服不已。

“说吧,要我帮你什么。”江樵放下手中的杯子。

梁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一直躲在阴影里的那个刀客也长舒了一口气。

“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