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知云之仙君为我砍桃花

第10章 翻天覆地

发表时间: 2022-11-26

知云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她很少哭,而此时她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水壳,她睁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怕它破裂,对着男人哭,像什么样子?

江阮回头看了知云的模样,低头浅笑,仿佛明白她此时的荒诞固执似的,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只素白手帕塞到知云手里,便扭头走进了夜色中。

知云拿起手帕按了按眼睛,发现手帕边角绣着一朵烟粉色海棠花,含苞吐蕊,春色妍妍,一看就是女子用物。

“莫非是定情信物?就这样施于他人,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浪徒子啊~”

知云啧啧的摇了摇头,把手帕整齐折叠放于袖口之中,想回去之后清洗干净再还给他,但大约是最近感触太多,胸口有点闷闷的。

江阮在梦境中找到一家客栈准备休憩一夜,梦境不比地府,他们没有仙灵护体且夙兴夜寐查了这么多天也会感到疲乏,特别是知云,小小圣喑仙使本就仙灵匮乏,最近几日,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

客栈的伙计带他们进入房间,因大半夜被叫醒,脑子还有点迷瞪,只想早点完事回去睡觉:

“二位客官,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哎,等一下”,知云神色尴尬:

“我们订的是两个房间…”

“啊?我还以为二位是…”伙计翻看了两人的房牌,才确定是两间上房,不好意思的说:

“二位都是钟琳玉秀的贵人,还以为是一对呢,哎…你看我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别计较,别计较…您这个二号房就在隔壁,我现在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要商议,你去取壶热茶过来~”

江阮把自己外罩的紫云长袍随手脱了搭在黄木梨衣架上,内着月牙白缂丝白衫,质地虽算不得上层,但胜在洁净无暇,长身玉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纤尘不染。

知云刻意的转过眼珠,走到桌旁坐下,只觉梦境里的冬日真是反了天,怎么热到让人有些口渴。

江阮环看了四周环境,缓缓坐下,正待开口说话,就看到伙计端着滚烫的茶水从知云身后走了进来。

“这么冷的天,二位喝壶热茶暖暖…我…哎呀…”

“哐当!!”

知云还未搞清怎么回事,便被一个身影遮挡在身下,那身体明显的颤抖,却没发出声音。

“哎呦…我的妈呀…我的老腰怕是要摔断了…”

知云的头从男子怀抱里挣扎出来一看,原来伙计进门是被门槛绊倒,将一壶刚出炉的热水都泼洒在地。

身后的男子依然把知云护在怀里,冷声说道:

“跟老板说一声,再沏一壶茶来…”

伙计挣扎着起身,弯腰走出了门,知云仰头正对上江阮的眼睛,那眼睛如寒潭一样深邃,似乎翻腾着无数丝丝缕缕难以追寻的情愫。

“…要不…你先松开我呢?”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江阮装作无事般松开了他遮挡的手臂,步履稳健的坐回原来的椅子上。

“那个…你伤到没?需不需要上点药?”知云当然晓得这点小伤,仙体可以瞬间治愈,但圣喑堂的女使多少是懂礼数的。

“好啊~”

鬼知道江阮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翡翠药瓶,低手递到知云眼前:

“肩后够不到,可能要,有劳喑使了…”

“哦…啊?…我…我…去帮你找店小二…”

“知云,我怕生…”

“!…!…!”

就这样,知云面红耳赤没皮没脸的看着江阮在她面前把他月牙白的缂丝白衫缓缓从肩头褪至腰腹,裸露的肌肤在烛火下隐隐泛着茶色的光泽,手臂健硕,后背的每一根线条都展现的恰到好处,敞开的领口下似乎还能看到他厚实的胸膛和腹肌,江阮微微侧过头,低声说了声:

“有劳了。”

知云呆滞的拿着药瓶来到江阮身后,只觉眼前一片凌乱,脑子里混乱不堪,颤抖着手在江阮背后烫伤的部位涂了个乱七八糟,想赶紧草草了事。感受到身后的力度,江阮扬唇轻笑出声。

“…嘶…”

“很痛吗?”知云赶紧停下手中动作,不敢再下狠手。

“…有点…”

“那…那我轻点”

知云羞耻的咬着下嘴唇,手指间挖起白色药膏轻轻的抹在红肿处,慢慢的涂画着,怕不均匀,还凑近了,撅起嘴巴缓缓的对着那后背吹了口气,前面的人忽然不自在的直立起身子,胳膊上的肌肉血脉喷张似乎在刻意按耐着什么,等上完了药,那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知云暗地里想,这梦境里的冬天可真是反了天!

“客官,茶来了~”

伙计深明大义,放下茶目不斜视的溜了。

江阮背过身拉起衣服,领口刚至肩膀,他的后背忽然有金印闪烁,那图案横七竖八遍布满整个背部,又迅速被衣服覆盖隐去了光芒。

知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印,便好奇的问:

“这是什么符咒?”

“呵…这不是符咒,是我…家族特有的图腾。”

知云知不好再往下问,便跟江阮梳理好线索喝完茶,丑时的更声已经敲了三响,知云匆忙道谢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各自歇下。

第二日醒来,他们出现在张府的后宅某一处院落,位置十分幽僻,水上白墙,上覆黑瓦,墙头高低起伏,正中一个月洞红漆的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鹿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哐…哐…”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拉扯声,重物坠地的破裂声,江阮他们隐去身形进屋一看,一帮老妈子,丫鬟们跪在地上抱扯着姝宜的手臂劝阻她放下手中的瓷器,她小小的脸上尽是愤怒与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公子请~”

一名身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提衣跨进屋里,手执一串朱红色的玛瑙珠串,漫不经心的拨动着。

“是你…你这个凶手!”

姝宜认出来人就是几次三番罔顾王法的刑部尚书张君玄,是他当街杀了惊羽,拿走了慕容轩收集的所有证据,在姝宜眼中,他是凶手亦是惨无人道的魔鬼,姝宜把手中的瓷瓶拼命朝他扔去,张君玄敏捷的侧过身,瓷器“哐”的一声砸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张君玄继续拨动他的珠串,邪魅的笑道:

“死到临头,脾气还这么大…以后…”

“你这个凶手,凶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姝宜叫嚷着冲着要上前,被身后的丫鬟们狠狠地向后拉扯禁锢住双臂。

张君玄抬步走近姝宜,用手指紧紧的捏住姝宜的下巴控制住她反抗的头颅,阴鹜的目色渗着寒意,嘴角却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来。

“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人皆想杀我,前赴后继都未能如愿,最后,不都跪倒在我的脚下,像条哈巴狗一样任我驱使,你一个破落的王府小姐,还妄言杀我…哈哈哈哈哈…”

“对了,忘了告诉你,如果不是你的指引,我们又怎么能这么轻易找到慕容轩回京的线索,说起此事,我还要谢谢你…”

“你跟踪我!!!”

姝宜气急一口咬住了张君玄的虎口,口中泛起浓浓的血腥味,让她有种变态的快意。张君玄嫌弃的将姝宜狠狠掷于地面,看了看血肉模糊的虎口,冷笑一声扭头吩咐下人:

“多拿着瓷器来给她砸,想砸多少砸多少,砸高兴了本公子大大有赏!”

“是”

见张君玄转身走出了屋子,姝宜从地上艰难起身想要奔至门外,谁料房门“嘭”的一声无情关上,门外传来锁眼闭合的咔嚓声。姝宜绝望的拍着门窗,凄惨的叫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这个魔鬼!放我出去…”

日子就这样过了好多天,姝宜的嗓子已经哑到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废纸般刺耳的摩擦声,房内的重物也粹的干净,残片被下人及时收走,只留她一人枯守着空洞洞的房间。

她不知道慕容轩是否已知道计划落败逃脱京城,也不知道爹爹姐姐是否已经开始焦急的搜寻着自己的踪迹,她只能怀抱着这最后一点希望坐在房内,等啊等,等啊等。

而此刻京城的局面已经变了天,前线急报传来,慕容将军因惧怕圣上秋后算账居然暗投敌营,阵前倒戈,导致瀛州九城失守,死伤大半,匈奴大军率领军队占领瀛洲后仍不断南下,前线兵防粮草都所剩无几,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另一边京城太守联合刑部上奏弹劾廉亲王表面闭门思过,与世无争,实则与慕容将军私下勾结,帮他传递京城情报,纵容其无召回京。随奏则一起呈交的还有慕容轩写给廉亲王的密信和战马脚下的将军府蹄印。

圣上被战败的消息重创,看到密信更是轩然大怒,不等王爷申辩,当即就让刑部查抄了廉亲王府,捉拿慕容轩,相关人等全部押送刑狱严查。

京城的街道上草木皆兵,人心惶惶,到处都在抓人;朝堂上死气沉沉,众卿家低眉顺耳,不敢多言一句。

“…小姐,吃饭了…”

张府的院子里服侍姝宜的丫鬟们叫柳儿,长的极为圆润可爱,因识得几个字,姝宜每次只愿意跟她说说话。

见柳儿把饭菜布置好,姝宜便急忙拿出写好的纸张铺在她的面前,上面写着:

“今日可有王府寻人的消息?”

“这…”

柳儿面露难色,王府被抄,浩浩荡荡的架势城内谁家不知,但能不能告知姝宜,柳儿很为难。

思虑间,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阵规律的脚步声,好像有官兵包围了院子。

“老爷,人在这边…”

房门被强硬的踹开,一个身着朝服两鬓染霜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姝宜,捏着胡须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廉亲王府的二小姐?”

“是”

“哼,倒是个仙姿玉色的美人…”

察觉出来者不善,姝宜拧着眉艰难的问道:

“你是…谁,来…这里…何事?”

“大胆!”一名带刀侍卫上前呵斥道:“这是京城太守张大人,岂容你以下犯上!!”

张太守抬手制止,拿起饭桌上的纸张看了看:

“你在这里藏匿多时,今日我便带你去见你的爹爹姐姐…”

“你要带我…回王府?”姝宜惊喜的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张太守不置一词,抬手向前一摆,身后的侍卫拿着锁链上前把她压倒在地,将她的手臂牢牢捆绑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姝宜大惊,怎么反抗也无法挣脱几个大男人的束缚,脸反而被一双大手更用力的砸向地面。

“爹!”

张君玄推开众人阻拦,跨门而入,看到压倒在地的姝宜,愤怒的看着张太守:

“我说过自有安排,你为什么还要私自带人上我府上拿人!”

张太守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用手轻轻替他掸去了因慌乱奔跑而沾染在衣袍上的草屑,沉声道:

“此事乃国朝大事,岂容你任性胡为!”

“我…”

“玄儿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且问问她,是愿意继续呆在你这里,还是跟我走,如果她愿意呆在你这,我绝不拿她!”

张君玄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灰沉着脸,暗暗吞了口唾沫,神色紧张的看向姝宜,她的脸在地上来回的反抗磨蹭,粗声喘着气。

张君玄走到她的身边,用力推开侍卫,把姝宜的头从地面轻轻的抬起,拿衣袖把她脸上的血痕和泥水擦干净,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往前一步就是死路,你可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