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二的台词,不用想便知道是绪瑾澜。
他眼含温情,一脸痞气却迷恋地看着司徒花花。嘴边,是说着熟悉台词的结束动作。
被他撞得头晕的司徒花花揉揉头,模糊听见这么中二的话,忍不住一笑。
她一笑,绪瑾澜痞气的的脸上多了几丝玩味。
“梁王殿下,齐王殿下,宸王殿下!”
一众人向走来的一群人行礼。
“想不到三位皇子居然一起来了”
人群中嘀咕声不断。
“快看,哪一位就是梁王——皎皎月朗诗清德,一腔靖意寻知己的至上之人。今日见了,真真是所言非虚。”
贵女中有胆子大的直接抬眼看着梁王。
听着人们议论,司徒花花也偷偷定眼一看,这一看惊得心漏跳一拍:小说的男主和恶毒女二居然一起出现在这里。
这下,她心中的疑问有些明了,疑虑也更加加深。
绪瑾澜玩世不恭的眼神暗中观察司徒花花变化的脸色,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绪瑾澜看到的是季蔺涯。他藏于狂浪不羁的表情之下是复杂而阴暗的心。
“花花小姐诡辩之才令人叹服。只是不知道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如何知道这些东西?”
这率先诘难的是贵女口中隐逸闲暇之人——梁王,他平静地看着司徒花花,似乎想通过这瘦弱的身体看穿司徒陵的心思。
几个月前,司徒青青找到她,说她司徒府可为他所用。那时,司徒雄刚被革职,司徒陵虽说是礼部尚书,于他大业自有助益。
但是司徒青青来找他,他只当司徒青青大言不惭。
今日见司徒花花如此伶俐却无礼,倒是可以试试司徒家心思。
司徒花花因为刚才被那些人围堵而烦躁,话的语音大了不少。“我看话本了解到的,梁王殿下,小女不爱读书,却爱看奇异怪志的书,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吧?”
梁王听后,温和的眼睛一亮,语气缓和轻笑道:“花花小姐言重了。本王了解你是看话本才知道这些,如果换做其他不了解的人,定然以为是司徒府有什么不同于别人的思想。”
梁王严寒冰瀑般的眼神紧紧锁住司徒花花,脸上有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奸邪审视。
他旁边的齐王听出他的含义,厉声质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花花小姐如此豪言壮志,不知道除了我们是否也包含你的父亲?”
他一言,吓得季蔺身边的司徒青青一抖。司徒花花刚才所言,对于这个世界实在是有悖伦理。她自己不知道其中厉害,可是司徒青青知道。
“殿下,小妹顽劣,刚才无礼,是司徒府管教无方。臣女代妹妹向殿下以及各位小姐赔罪。”
司徒青青拉着司徒花花跪了下来,轻声道歉。
这书中等级森严,刚刚司徒花花仅仅是逞口舌之快,哪里会想到被这些皇子王孙听了去。
嘴炮一时爽,这下真的可能完蛋了。
“殿下,此女胆大包天,今日这一言不知藏着什么祸心呢!”李卿澄在一旁点火道。
梁王紧闭嘴唇,静思。
“二位殿下小女此意是在提醒自己要努力奋斗,不要忘记父辈辛苦。祖上的荫庇虽然耀眼,但是不能一直持续下去。后辈若是只懂得吃喝玩乐,那么即使再大的皇恩浩荡最终也会因为后辈而蒙羞。”
齐王脸色稍微有些动容,可是梁王依旧阴鸷着脸。
身后传来一阵阵细语,好像尖锐的芒刺在在司徒青青背后。阳光依旧灿烂,照射的光线把这个地方的气压压得极低。
司徒花花跪在地上的腿有些麻了,可是梁王未发话。司徒花花深呼吸继续道:“殿下——”
“哎,好无趣啊!”绪瑾澜打着哈欠,慵懒地发出声音。“本王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趣的女人,却被六哥吓了。无趣!”
梁王沉寂的脸庞,有了动容。他转头看着这个一向顽固不化的七弟,又看看跪着的司徒花花。
半晌,笑了起来。
绪瑾澜不管他的意见,故意拉起司徒花花,霸道十足地把让带走了。
“你是说司徒青青也是穿书者?何以见得?”
“她没有针对我了。”
司徒花花理直气壮。绪瑾澜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迷惑:此人有受虐倾向?
“收起你那看傻子的眼神。”
绪瑾澜:“……”
“我跟你说过,这个小说里,我的任务是宅斗。而司徒青青作为恶毒女二在此前一直奉行着纸片人的敬业精神,不断地对我使绊子。”
“但是最近,她居然变得和蔼可亲,太反常了,就在刚刚还在帮助我。”
“这也不能说明她是穿书者吧?也许她忽然大彻大悟以为以前行为可耻呢?”
“这?”司徒花花紧锁眉头,陷入纠结。“她还和男主季蔺涯在一起了,虽然不能确认她们是否站在同一战线上,但是看她这个样子和我们情况有些像……”
当她说到季蔺涯时,绪瑾澜眉心不自觉一皱。
“如果她是穿书者,她的任务可能是什么?从她对我的态度来看,可见她并不是我的敌人。”
“但也不排除她在消除我的戒备心……”
司徒花花独自说着,一会儿问一会儿答。像是一个问题小人和另一个回答小人在斗争。
绪瑾澜找的这个地方空旷静谧,绿色的植物将前厅嘈杂淡淡隐去。
绪瑾澜本是一个喜欢静处的人,平日不得不装出骄奢纨绔的样子。他喜静,可是此刻即使司徒花花不断说话,他却觉得难得的心静。
“哎呀!好复杂啊!”
司徒花花说了一会儿,自觉有些累了便端起绪瑾澜倒好的茶水。
“不过,先不要管她。她那边我去试探,如果是穿书者,在没有发现之前,我们先下手为强。”
绪瑾澜无声点头。
“上次让你讨好帝师的事,你做得怎么样了?”
“咳咳,这,这……”
绪瑾澜咳着嗓子,红着脸支支吾吾。司徒花花一见,故意严肃着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帝师?这么难为情吗?”
“我以前天天逃课,出言顶撞他。还,把他珍藏多年的书弄坏了……”
啊?混世魔王名不虚传!
司徒花花嗑瓜子的牙齿随着头一歪嘎吱磕下瓜子壳。
绪瑾澜感觉到自己的耳根被火钳扯在碳火上烤,整个耳朵到脸庞都有几股热流互相冲撞。
她竖起大拇指“兄台好熊胆!”
“所以,我感觉帝师他老人家此生不会原谅我。只要有机会,他铁定羞辱我。还会”
“哎,说的什么话。兄台既然要做非常之事,便要能忍非常之屈。”
“好老师都喜欢认真学习的学生,即使装,你也要装下去。你这样,在面前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但是又要表现出自己不想被他发现你是在读书……”
绪瑾澜不解地打断她:“又要读书又不能被他发现,这是何缘故?”
司徒花花斜看他一言。“别打断,这叫欲擒故纵。”
“像你这种顽固不化的人,在他面前看书,他会觉得你行为乖戾必定有鬼。”
绪瑾澜:“本来就不轨!”
“对啊,那你不如假装被他发现你自己在偷偷用功,这样他才会觉得你浪子回头。”
“能这么简单?”
自从毁了帝师的藏书后,绪瑾澜每见到他都觉得亏欠。最后只要远远看见帝师,他躲都来不及,现在却要他主动靠近帝师,这让人很是为难。
“那能如此简单。”司徒花花盯着他因心亏而红的脸,色厉道:“你做错事就要乖乖受下人家轻视。刚开始,他可能会瞧不起你装模作样。时间久了,你就可以大方在他面前看书习字,但是记住,要表现得悔不当初痛改前非的样子。这样他会心软,这时你便可以找一个难题,再故意表现得不知道怎么向他开口。最后欲拒还迎硬着头皮向他请教问题。”
欲擒故纵又欲拒还迎?绪瑾澜想到那情景,瞬间感受老帝师的镇压之气。
“然后呢?”
“过程大概就这样,你问完后或者他不解答就鼻涕眼泪直流,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
“啊?”
攻略帝师的计划定下来了,可是接下来关于司徒青青究竟有没有上帝视角的事还在困扰着司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