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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医妃:我与残王又灵魂互换了

曦惜爱吃大白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空间+虐渣+双洁+相互救赎+强强联合】23世纪医毒双绝的云浅浅,一朝醒来,身中情人毒,被人欺辱,狂虐猪头男,反击继妹,誓死杀死欺辱自己之人。她是无才无德无貌的废柴小姐,他是容貌尽毁、双腿残疾的半废王爷,肌肤之亲后,每至月圆之夜两人灵魂互换。嗜血冷酷王爷问:“死,还是活,你选一个。”“活!”她以医术为主,凤戒为辅,与虎谋皮。你要这天下,她要这云国公覆灭。天下人皆言,废柴小姐与半废王爷绝配。……那夜,云浅浅扯下蒙面男子的面具,一剑刺入紫眸王爷的胸膛,眼中含泪,绝望说道:“你去死!”

主角:云浅浅,轩辕墨泽   更新:2023-01-20 2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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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浅浅,轩辕墨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空间医妃:我与残王又灵魂互换了》,由网络作家“曦惜爱吃大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空间+虐渣+双洁+相互救赎+强强联合】23世纪医毒双绝的云浅浅,一朝醒来,身中情人毒,被人欺辱,狂虐猪头男,反击继妹,誓死杀死欺辱自己之人。她是无才无德无貌的废柴小姐,他是容貌尽毁、双腿残疾的半废王爷,肌肤之亲后,每至月圆之夜两人灵魂互换。嗜血冷酷王爷问:“死,还是活,你选一个。”“活!”她以医术为主,凤戒为辅,与虎谋皮。你要这天下,她要这云国公覆灭。天下人皆言,废柴小姐与半废王爷绝配。……那夜,云浅浅扯下蒙面男子的面具,一剑刺入紫眸王爷的胸膛,眼中含泪,绝望说道:“你去死!”

《空间医妃:我与残王又灵魂互换了》精彩片段

“嘭!”

寂静的房间内传来一声巨响,衣不蔽体的女子被重重摔到地上,娇嫩的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时不时渗出几滴鲜血。

“云浅浅,你个J人!”

身躯庞大的男子坐在床榻边,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胸口前的发簪,眼神逐渐发冷,“她娘的,想死?那大爷我就成全你!”

男子衣袍半散,身上的层层赘肉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地晃动。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躺在地上的女子,手指缓缓动了动,那微翘的睫毛也适时地颤了几下,云浅浅艰难地睁开双眸。

哪曾想,睁眼就看见一张肥胖无比的“猪”脸,这人的脸上还满是凶意。

“本大爷今日要给你弄|死!”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女子袭去。

云浅浅:???

还没来得及躲,纤细的脖颈就被人捏住,灭顶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云浅浅挣扎间,伸出垂落在一旁的双手,朝着男子的眼睛袭去,猪头男子一时间晃了神。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云浅浅猛然抬起膝盖,对着男子的关键部位砸去。

一时间,尿骚味四起。

男子吃痛,松开捏在女子脖颈上的胖手。

“呸!”口中的血尽数吐到猪头男的脸上,女子乘胜追击扑了过去,对着男子的大动脉咬,入肉三分,却只渗出几滴血。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鸡了?

“他娘的!你找死!”

男子拎小鸡一般拎起云浅浅,随手丢了出去。

不远处茶几上的陶瓷尽数被砸落在地,云浅浅处在其中,半天直不起身。

“噗!”

云浅浅没忍住,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喷了出来,她奶奶个腿,真痛!

随手拭去嘴角的血渍,望向不远处十分陌生的男子。

这是哪里?这个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23世纪的人,是演戏,还是……

云浅浅眼皮一跳,她不会穿越了吧?

另一边的猪头脸阴翳着脸,低着头,捯饬半天,结果自己的宝贝就是毫无反应。

他火了。

“云浅浅,你这个阴阳脸的J人?要不是为了盈妹妹,你就算是脱|光送老子床上,老子都不会看你一眼。既然你想当贞洁烈女,那我成全你!”

盈妹妹?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不远处的猪头脸就已经走近。

云浅浅侧着身子,不动声色地将一小片锋利的碎片捏入手中。

一步,两步,三步……

待到男子走近,云浅浅朝着旁边的桌子借力,手中的瓷片射了出去,女子一个翻身稳当地落到了男子的身后,云淡风轻地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身后庞大的身躯迎面倒下,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黝黑的脖子上插着一片碎片,正是云浅浅之前手中握着的那片。

女子冰冷的眼神落在死不瞑目的男子身上,毫无一丝同情,轻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挪了几步,最后直接靠在了床边的屏障上。

她云浅浅是23世纪医药世家的唯一继承人,医毒双绝,能令死人白骨生肉,也能让活人化为血水。

刚刚,她正在实验室研究新得到一个古戒,鼻尖闻着戒指散发出来的药香味,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等她再次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想到此,云浅浅不由地嗤笑一声,与草药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药倒了。

起初,她以为自己陷入梦魇之中,直到额头上滚烫的鲜血落在胳膊上,这才察觉不是梦。

她,穿越了。当真是,老套!

瞧着自己的处境,女子苦笑一声,只能先离开此地了。

她脑中一丝原主的记忆都无,现在还杀人了,若是被人发现押入大牢,那可就苦逼了。

一起身,只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摇晃,一股热流自下而上袭来,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女子摇摇晃晃直接跌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这才有了点力气伸手搭脉。

片刻工夫,只听见云浅浅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该死!”

冰冷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香炉上,眼中止不住爆发一簇簇小火苗。

这猪头男该死,居然对女子下这种媚药,当真是恶心!

还未等到下一步动作,云浅浅只感觉胸前一痛,意识开始溃散起来。

朦胧间,一个黑色的身影落下,一片面纱落在女子的双眸上。

“真丑!”嘶哑的声音传入云浅浅的耳中,紧接着就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云浅浅瞬间清醒不少,抬起手就想将眼上的薄纱丢开,奈何手上半点力气皆无,只能厉色威胁道:“别动我!我中毒了!”

男子闪了闪紫眸,嗤笑一声,“呵!巧了,我也中毒了!”

云浅浅:……

外面的鸟儿叫了半响,屋内才重新有了动静。

男子缓缓坐起身,披上丢在一旁的墨色蟒袍,冰冷的紫眸扫了眼不着衣物的云浅浅,四肢蓄满内力,有些艰难地走到一旁的墨色轮椅上,而后朝着隔间驶去。

早在隔间候着的护卫看见来人,迅速低头,“主上,可要杀了?”

窗台边的男子,带着飞鹰面具的脸颊微微动了动,“不必!”

站着一旁的护卫微微愣了愣,男子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本王中的毒是情人散。”

竹修瞬间明了。

情人散是无解的媚药,只能通过男女之事解毒。事后,女子半个时辰内必死。

“主子,竹染传来消息,荣夫人今日出了一趟王府,至今下落不明。”竹修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呵!派人去寻,尸体直接丢到荣国公府门口。”

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但那荣夫人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男子扫了眼旁边的房间,接着说,“派人盯着,等她断气后,直接丢到万兽谷。”

“喏!”竹修低着头应了一声,再抬头时,面前之人已然不见,只听着旁边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

站起身的竹修朝着暗处挥了挥手,房间内,几道光影闪过迅速落在四方,男子点了点头,身子一闪也消失不见。

若不是隔间还躺着狼藉不堪的云浅浅,就好似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般。

片刻后,床榻上的女子有了反应,紧握的左手微微松了松,一枚蝴蝶戒指横空出现,而后快速化为饰品落在女子的手指上,只是偶尔会发出淡紫色的微光,极为神秘。


“你这个不要脸的J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勾当,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小桃,泼醒她!”

人未到,声先到。

房门猛地被踹开,为首之人身着粉色长裙,头上戴着贵重的金步摇,随着女子大幅度的动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的身后则是一大群布衣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皆带着好奇。

小桃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从一侧端了盆冷水,毫不犹豫泼了过去,边泼边嘀咕,“不要脸的小蹄子。”

而后满意地看了眼如落汤鸡般的女子,随手将手中的盆丢在一旁,径直走到粉衣女子的身后。

刺骨的凉意惊醒了床榻上的云浅浅,起身连着咳嗽好半天。

环顾四周,先是一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暗处,而后皱了皱眉,但很快就神色镇定起来。

冰冷的目光落在扎着两个小髻的绿衣女子身上,不轻不淡地问道:“你泼得?”

云浅浅未等到想要的答案,反倒听见一声惊呼,“娘亲,有鬼啊!”

只见一个幼童一边指着床榻上的云浅浅,一边拼命往自己娘亲的怀里钻,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齐刷刷的眼神都落在女子那张恐怖如斯的脸颊上。这就是一张阴阳脸,左半边脸尚且看得过去,另半边脸让人瞧着心里直发怵。

紫色的脓包在脸上凸起,就如同一串串成熟的紫色葡萄。此刻,凸起不平的脸颊还掺杂着鲜红的血渍,紫里泛着红,红里泛着紫。

女子刚刚被冷水泼了,导致脸颊上的脓包还有些发白,既渗人又恶心。

“恶心,丑女多作妖!”

“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被云浅浅这个丑八怪祸害了,当真是可惜!”

“你们别这么说,云浅浅这个丑八怪,身材还是不错的。若是把这张脸给遮住,老子还是愿意来一次的。”

“你若是长得俊俏,保不齐云浅浅舔着脸等你去!”

“难道,你们比当年的定王殿下还要风朗俊逸?即便是定王殿下,也只是被云浅浅这个花痴女缠了不过半月。只不过,现在的定王倒是和云浅浅郎才女貌,一个丑,一个残。”

“哈哈哈哈……”

云浅浅薄唇紧闭,冷漠看着对自己评头道足的众人,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有些人披着观音般的容貌,心思堪比毒蛇。

女子拽过床榻上的红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她倒是不惧怕这具身体的容貌是美是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嚷嚷的她都有些头晕。

整理好后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绿衣女子,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继续追问,“我再问你一遍,那水是你泼的吗?”

声音轻飘飘地毫无杀伤力,但不知为何绿衣女子听着只感觉毛骨悚然,悄悄往粉衣女子的身后躲了躲,再也不见刚刚那般嚣张劲。

粉衣女子倒是毫不惧怕,胸口一挺,下巴一抬,大声回道:“就是本小姐派人干的,你干了此等龌龊事,本小姐是替父亲和母亲教导你。”

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打扮倒是格外精致。

话语落下,女子娃娃脸上闪过一道凶狠的目光,染满蔻丹的手抬起,径直朝着云浅浅红肿的脸颊扇去。

“啪!”

云浅浅一只手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甩回去。

就这小胳膊小腿,还敢出来打人?谁给她的勇气,是梁静茹吗?当真是滑稽可笑!

她上辈子会记事开始,每年秋冬季都会被丢到特战队训练体能,所以,她的力气不小。

刚刚若不是她中毒,干翻两个猪头男都是小case,也不知晓那个猪头男哪里去了,地上的血渍居然都被人擦干了。

不知是不是那个QJ犯将尸体转移了,想到那个人,她捏云盈盈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天涯海角,她定要找到那个人,亲手杀了他!

“云浅浅,你居然打我!我要杀了你!”

粉衣女子反应过来了,捂住通红的脸颊,尖叫出声。

云浅浅居然敢打她?以前这个时候她不都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云盈盈哪里知道,面前站着的云浅浅已经换了一个里子。

此刻,身后的小桃也不敢躲了,慌张跑上前,“大小姐,你放开四小姐。今日,你做了此等丑事,四小姐一时气急才抬手想教训教训你。没想到,你居然反过来打四小姐,当真是……”

云浅浅听着小桃不停的诽谤自己,神情没有半点动容,倒是品味她口中的称呼,大小姐,四小姐,看来她是穿越到了一个世族大家,倒是有趣。

周围看热闹的人憋不住了,看着我见犹怜的云盈盈和小桃,忍不住打抱不平。

“云浅浅这个丑女实属过分,对四小姐下这么重的毒手。若我是四小姐,看见自家的姐妹如此地放,荡,打都是轻的了。”

“可不是!更何况是云国公府这般世家大族,哎!我已经能想象到云国公听到这件事的反应了。”

“云家四个姑娘,云三小姐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端庄娴静,蕙质兰心;云四小姐盈姑娘,号称京城第一舞|女,舞艺超群;云二小姐,虽然不出众,但也是一个知进退的妙人。只有这个大小姐,啧啧啧,一言难尽。”

……

“盈姑娘?”云浅浅甩开女子的手腕,目光落在满脸怒意的女子身上。

获得自由的云盈盈吼出声,“怎么?云浅浅你和野男人风流一场,就连自家姊妹的闺名都忘记了?不要脸!”

“云浅浅,你快点让你的情郎出来。届时,本小姐会看见你我姊妹一场,求父亲成全你们。”

哪里有什么情郎,云盈盈心里可清楚得很。与云浅浅苟合的那个人就是她安排的,一想到朱伍能那个废物,她的胃就止不住翻腾倒海。

搀扶着云盈盈的小桃也假惺惺开口,“大小姐,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让未来的姑爷出来吧,我们家姑娘会替你求情。老爷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也会成全你们的。”

云浅浅冷厉目光盯着云盈盈,眼中生出几分厌恶。

眨眼间的工夫,女子如同鬼魅一般落到云盈盈的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云盈盈!”

“你……”云盈盈还未开口,白皙的脖颈已经被女子捏住,头上的金钗也被云浅浅扯下,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被踢倒在一旁的小桃,瞪大双目,大叫道:“大小姐,你想干什么,你若是敢动四小姐一根汗毛,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我今日动了她,你们能奈我何!”

“云浅浅!”

“逆女,住手!”


云浅浅余光扫到一抹暗红色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往后撤,脸颊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

另一只手就要夺她怀中的女子,好在云浅浅身姿敏捷,堪堪躲过了来者的争夺。

最后,云浅浅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阴翳着双眼死死盯着来者,穿得倒是人模狗样,倒像是个正人君子,但没想到还会随便打女人,当真是下头男。

有仇必报,她的座右铭!

女子拿着金钗的手腕微微转动,径直对准男子,哪曾想,她还没动手就听见云盈盈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

“父亲!救我!大姐她想杀了我,女儿害怕。女儿还想侍奉在您和母亲的身旁,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呜呜呜……父亲……”

云浅浅准备抛出去的金钗硬生生又抵在了云盈盈的脖颈上,一个力道没注意,恰好划破了她那娇嫩的皮肤。

果然,她又开始鬼哭狼嚎了,“父亲,女儿好疼~”

云盈盈转瞬间化为一朵可怜的小白花,红着眼眶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

云鸿哲看着爱女被如此对待,侧身从小厮手中抽出锋利的刀剑,直指云浅浅,“逆女,还不放开盈儿。”

“今日,你若是敢动盈儿一根汗毛,本官定会亲自将你送到大理寺,告你不尊父母,不爱姊妹!”

身旁的小厮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低声唤了一声,“主子,不孝是大错。”

云鸿哲不为所动,沉声喝道:“放不放人!”

呵!云浅浅直挺着腰杆子,目视原主的亲生父亲,眼眶不知为何渐渐湿润了起来。

她对面前之人没有半点感情,想来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左右她罢了。

如此看来,她们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弃儿。

微微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她才不要为这种人流泪。

“云国公,本姑娘不是被吓大的,还请劳烦你把手中的剑收一收,免得不小心伤到旁边的无辜百姓。”

“至于我为何这般对待云盈盈,你该好好问问你的好女儿。哦~云国公怕是还不知晓我经历了什么吧?”

云浅浅眼瞅着对面男子眼眸中的怒气仿佛被浇灭一半,心中的嘲讽越发强烈。

“云国公,我且问你,我昨夜一夜未归,你可知否?我被人绑架,你可知否?我拼命维护自己的清白,差点因此丢掉性命,你又可知否?”

“你自然不知!你进来后,只盯着你的这个宝贝女儿。那我倒想问问云国公,你可有看到你另一个女儿现在是什么鬼模样。”

“你的另一个女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连三岁幼童都能被我吓哭,你觉得谁更惨?她遭遇了什么,我又遭遇了什么。”

“难道,你不是云浅浅的父亲吗?”这一句是替那个死去的原主质问的,也是替她打抱不平吧。

对面云鸿哲举剑的手颤抖起来,眼中蒙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眼下的情绪,或是愧疚,或是疼惜,但在云浅浅眼中看来,迟来的深情,比杂草还贱。

此刻,云盈盈反应过来,急忙狡辩起来,“父亲,大姐姐污蔑我,明明是她自己跑到怡红楼寻欢作乐,我没有找人去绑她。”

“是吗?你还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那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跑到怡红楼游玩,而非是被人绑架?云盈盈,你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

云浅浅猛地将女子甩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盈盈,厉色问道。

获得自由的云盈盈愣了一下,快速说道:“当然是你告诉我的!大姐姐你说今日有人约你到怡红楼喝酒,妹妹只当是大姐姐之前的朋友,自然也没多想。毕竟,之前大姐姐也经常这般……”

呵呵,不愧是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小姐,为自己狡辩的同时还不忘踩她一脚。

要是有那个东西就好了,云浅浅心里念叨一声。

突然,手心中出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女子悄然低头扫了一眼,赫然发现食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这不是前世她研究的古戒吗,怎么会跟着她来到这个地方。

来不及过多思考,捏着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云盈盈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云盈盈扣自己的嗓子眼,拼命往外吐,她怎么也没想到,云浅浅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她。

云浅浅拍了拍双手,淡淡说道:“别白费力气了,真言丹入口即化,吐不出来的。”

“真言丹?!”

云浅浅看着女子疑惑的样子,好心地解释,“没错,就是真言丹,它就是字面意思。你从现在开始若是说一句假话,身体就会剧痛不止,多说一句,疼痛加上一分,直至最后被活活疼死。”

被小桃搀扶起来的云盈盈指着云浅浅吼道:“云浅浅,你当我是吓大的吗?”

“当然不是被吓大的,但是你可以试试说假话。”云浅浅径直略过举着长剑的云鸿哲,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旁边的吃瓜群众此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起初就是来看云浅浅又闯了什么祸,如今,这戏也唱不下去了,他们还是先跑为好,免得上面追究下来,轻则家财散尽,重则人头落地。

不过片刻,门口看热闹的众人走得走,跑得跑,只剩下老|鸨和怡红楼众多衣着暴露的女子。

老|鸨哆哆嗦嗦走上前几步,看了眼衣衫不整的云浅浅,又看了眼云鸿哲,低声说道,“国公爷,你们先聊,我们先退下了。”

话毕,带着莺莺燕燕跑了,还不忘把门关好。

“嘭”的一声轻响,彻底将云鸿哲的思绪拉了回来,手中的长剑也放了下来,浓眉紧皱着向云浅浅,“浅浅,何为真言丹,为父做官二十余载还是第一次听。”

云浅浅听着男子口中吐出的浅浅,心中止不住恶心,刚刚还是逆女,如今没理就是爱女浅浅了,云盈盈不愧是他生出来的,一样的臭不要脸。

心中不管多么鄙夷,面上倒是不显,勾起一抹笑,说道:“父亲,你不明白,那我就向你演示一番呗。”

冰冷的目光看向还在挣扎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笑,“云盈盈,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安排人害我?”

云盈盈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大声喊一句,“不是!”

旁边的小桃匆忙跪下,附和道:“大小姐,我家小姐又怎么会害你呢,老爷你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

话音刚落,寂静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惨叫声,“啊!”

哦豁!打脸了。


云浅浅随意晃了晃手中的银色铃铛,随即本还活蹦乱跳的云盈盈立刻瘫倒在地,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声。

“我早告诉你,不能说假话。”

小桃赶忙移到云盈盈身旁,搀扶起女子,转头指着云浅浅喊道:“大小姐,你用妖术!”

“妖术?那你当真是看得起我,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吃了真言丹,就不能说假话。云盈盈,这就是药效,我就问你服不服?”

云浅浅红色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她当真没想到上辈子研究的古戒正是云山寻了百年的凤戒。

传言凤戒内有一平行空间,容纳万种药草,是医药界人人想得到的宝贝。谁曾想到如今被她发现了,还跟着她穿越了。

这倒是一大助力,云浅浅缓缓抚摸手中的凤戒,静静看戏。

站在一旁的云鸿哲脸上的愤怒已经褪去,如今正死死盯着脸色惨白的云盈盈,大声喝道:“盈儿,你这件事当真与你有关?”

今日清晨,他下朝后,刚刚走出宫门口就听到路人议论云大小姐大闹怡红楼,一联想到自家女儿平日的行为,火气瞬间冒上来了,官服也没来得及换,夺过小厮手中的马匹直奔怡红楼。

在他心里,定然是这个大女儿又惹祸了,从未想到其他。

现如今冷静下来,看着大女儿衣衫不整,满身是血的模样,云鸿哲内心也是止不住的愧疚,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初春刚过,但此刻云盈盈额头上已经浸了一层汗珠,挣扎着爬到了云鸿哲的脚下,扯着男子的衣角,小声地低喃,“父亲!救我!”

云鸿哲还是见不得自小疼爱的女儿被如此对待,想要搀扶,但又瞧见云浅浅那冰冷的目光,叹息一声,说道:“盈儿,这件事若当真与你无关,为父会向你大姐求得解药。”

“父亲,我……”

远处的声音悠悠地打断了云盈盈的话,“好妹妹,不能说假话哦。”

说罢,塞在宽大袖袍里的手腕再次摇了摇,铃铛再次晃起,其实这铃铛里面其实根本没有珠子,只是一对空铃铛而已。

但是,一旁的云盈盈好似被打开了某个开关,痛苦尖叫,“啊!”

女子整个身子在蜷缩在一块,在地上滚来滚去,头上的发簪散落一地。

“小姐!”小桃慌忙跑到云盈盈身边,也开始害怕起来,难道这世上当真有真言丹这种东西?那小姐做的事岂不是要暴露了。

云浅浅观望着一切,淡淡地说道:“我早就说了不要说假话,最好也不要有这个心思,不然,也会疼哦。不好意思,刚刚忘记提醒你了。”

云盈盈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身旁的小桃,跪在云浅浅的身旁,“大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找人欺辱你,是我的错,妹妹同你道歉,你饶了我吧。”

女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扯着云浅浅破碎的衣角,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

若不是云浅浅见过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此刻怕是早已动容了,她可不是圣母,不会同情想害死自己的人。

她望向远处的云鸿哲,偏了偏头,“云国公,你听见了吗?我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麻烦你下次搞清楚再来打人。”

云鸿哲面色一沉,看着云盈盈,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盈盈眼看事情瞒不下去了,吞吞吐吐说道:“是朱表哥!”

“他爱慕大姐姐,但是大姐姐对她爱理不睬,他就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大姐姐也只能屈服了。”

“女儿想着朱表哥未来可是荣国府的国公爷,大姐姐跟着他不会吃亏,所以也就配合朱表哥将大姐姐约到了此地。我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想到差点把大姐姐逼死。”

如今,她只能把这一切都推给朱伍能,那个废物定然不会出卖她。而且,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只不过把自己摘出来了,应该不会被真言丹所反噬。

等了片刻,身体未传出剧痛,就连最初的疼痛都缓解不少。

云盈盈猛然抬起头,笑着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看,我不疼了,不疼了,我真的不疼了。”

“啪!”

云盈盈捂着脸死死盯着面前之人,不怕死继续吼道:“我说的本就是真话,你为何打我!”

倚靠在座椅上的女子,嗤笑一声,云盈盈当真会给自己找替死鬼,但此刻,她也懒得多费口舌,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尊长姐,残害手足。你明知晓清白对于一个世家女子有多重要,但你却伙同外人谋害自家的长姐。今日,我活了下来,若是我死了呢?那你的身上就背负了人命,云盈盈,这一下是你该得的。”

她活了,但是原主却真的因此而死了,原主的仇,她慢慢来报,这就算是开胃小菜吧。

随后,一巴掌再次落在云盈盈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打你不顾世家门楣,非要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毁了我的清白,还毁了云国公府的名声。”

“云浅浅!”

连着挨了二耳光,云盈盈吼了一声,也想反打回去,但是云浅浅更快,又是一巴掌落下。

“这一巴掌是打你结党营私,居然还想掺和别家的家事,当真以为这天下都是云家的吗?”

“浅浅……”云鸿哲愣神地望向云浅浅,穿过女子漆黑的眼眸,他好像看见了故人。

云浅浅自然不知晓云鸿哲正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云国公,你可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心疼云盈盈,可是这件事牵扯荣国公未来的国公爷呢!”

她脑中虽然没有半点的记忆,但是她这么多年偷偷看的小说不是白看的,有世家大族的地方就有斗争,她料想这个地方也不例外。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果然,云鸿哲的眼神变了,“盈盈,你确定这件事是荣世子主谋的,若当真如此,那他们荣国公府必须给云国公府一个说法。云国公府的嫡女,不容外人欺辱。”

云浅浅听着想笑,云国公嫡女不容许外人欺辱,自家人欺辱就可以了。

跪坐在地上的云盈盈知晓她没有退路了,站起身含糊地回答道:“确实和荣表哥有关。”

她不想再体验那百虫啃食的痛了,趁机赶忙求取解药,“父亲,你求求大姐姐,让她把解药交出来,我真的交代清楚了。”

“父亲。”

终究还是疼了多年的女儿,虽然做错了事情,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男子看向云浅浅,“浅浅,既然她都说了,你把解药给她吧。”


饶是云浅浅知晓原主的父亲偏心,也没想过会如此偏心,忍住心中的失望,淡淡地回道:“云国公,难道你也这般天真吗?世上哪有什么真言丹,若当真有,这世上的刑罚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

云浅浅直接打断云鸿哲的追问,好心解释道:“她疼,是因为我悄悄往她身上撒了些能让人疼痛的药粉,这药粉只能使人痛上片刻,痛过也就失效了。”

女子两手一摆,“所以,我没有解药。至于云盈盈吃下去的东西,是我藏在腰间的点心。”

说罢,还装模作样从腰间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丢到地上,看着像是芝麻酥。

其实云盈盈吃的是一种蛊虫。之前,她独自一人前往滇池进行科研调查,无意间发现了这种可爱的东西。跟随当地人学了大半年,才找到其中精髓。回到研究所后,她研究了许多些蛊虫放在实验室。今日,居然从凤戒中召唤了出来。

云鸿哲盯着地上黑漆漆的东西,眼神十分复杂,印象中浅浅还是那个只会惹祸的丫头,怎得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了。

“浅浅,你……”

“云浅浅,你去死吧!居然骗我,还给我下毒,你去死吧。”

血红着双眸的云盈盈从地上捡起一把金簪,毫不犹豫对着云浅浅的胸口捅去。

未曾放松警惕的云浅浅一个飞身就要避开,突然,暗处一道黑影闪过,“噗嗤”一声,云浅浅僵硬着脖子看了眼自己胸口,已经被鲜血浸染了。

她没想到暗处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用一片竹叶将她的穴道给封锁,让她动弹不得。

今日,云浅浅倒是见识到小说中的武功了,但她不会死,凤戒还有一个功能,能救必死的佩戴者一命,不知她如今的伤致不致死。

此刻,云盈盈的手还落在金钗之上,很快,鲜血就晕染了整个手掌,女子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猛然往后退了几步,抱头大叫起来,“啊!云浅浅,你为什么不躲!云浅浅,不是我想杀了你,是你逼我的。”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离定王殿下远一点,谁让你不知廉耻地去勾引他,你明明知晓我心仪他,你为何还要与我抢!是你恬不知耻,你死了也不能怨我!”

云浅浅默默冲破穴道,染血的眼眸冷冷盯着正在发疯的女子,缓缓抬起一只手落在胸口的金簪上,快速拔了出来。

她死不了,但云盈盈必死。

“你……”刚迈出一步,云浅浅就猛然吐出一口血,虚弱的身子径直往下倒去。

这具身体,终究还是太弱了。

“我杀人了。”云盈盈重复着念了几句,白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终究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女,平日里在宅子里斗心计,杀人的勾当她还没做过。

“小姐!”

“老爷。”

跌坐在地上的小桃慌慌张张爬了过去,这种场景她也是第一次见,腿已经被吓软了,但她也不能不管自家小姐。

另一边的长行唤了一声自家的主子,而后径直朝着云浅浅的方向跑去。

还未走到,地上躺着的女子被一红衣男子拦腰抱起,“云国公,我先走一步。再等半个时辰,云大小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红衣男子狐狸眼一抬,冷冷地扫了眼云鸿哲,而后,脚尖一点,消失在房间里。

云鸿哲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快速地大步往外走,任凭旁边的小桃如何呼喊,男子都不甩一个眼神过去。

无奈之下,小桃只能雇人将昏死过去的云盈盈送回云国公府,倒是令人好生唏嘘。

顷刻间,无比热闹的怡红楼瞬间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房间内只留下几滩血渍,一滩是云浅浅胸口流出的。

另一处倒是有些奇怪,很细微的血痕,像是从手指间流下的,那正是云鸿哲所驻足的地方,他何时受伤了?

……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员窜动,怡红楼内掀起的风波,未曾给百姓的生活带来好处抑或是害处,只是给他们无趣的生活增加了几分乐趣。

京城中,倒是有两处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一处是当今四大家族之首的云国公府,另一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荣国公。

云国公府内,杂草丛生的偏僻小院一改往日的死寂,涌入一堆人。

简陋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床,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位血色全无的女子。

红衣男子立在一旁,忽明忽暗的目光落在床榻上,云大小姐的面容倒是和传闻中一般,当真是可惜了,不若就凭她的气魄,一国之母都能当得起。

他暗暗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云鸿哲淡淡说道:“云国公,若是在下未记错,云国公的府邸是你与先夫人大婚之时,圣上亲自赐下的宅子。这宅子是前朝的公主府,即便是云国公节俭,也不必如此节俭,倒是委屈了自家的千金。”

云鸿哲顿时语塞,他自从那年之后,就不曾来过云浅浅的院子,更没有想过这些年她竟然住的地方如此寒暄。

但,这毕竟是家事。

云鸿哲站起身来,淡淡地拱手回礼道:“今日多谢凤公子搭救小女,在下定会重谢。如今,天色已晚,晚膳也已备好,凤公子可否移步中堂。”

凤轻羽狐狸眼眯了眯,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径直往外走,朗声说道:“不必,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还未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云浅浅醒了,睁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上穿着一套无比艳丽的红袍。

凤轻羽听到动静,顿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扯出一抹笑,“小娘子,在下凤轻羽,凤凰山庄的庄主,今后若是遇见困难,记得拿着这块玉珏来凤凰山庄寻我。后会有期~”

男子随手抛了一块玉佩,但却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女子的身旁,等云浅浅再次抬头时,视线中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站在远处的云鸿哲皱眉问道:“浅浅,你和凤庄主关系很好?”

云浅浅一听见云鸿哲的声音,本就不舒服的身子更加不舒服了,冷冷地回了一句,“云国公,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能认识那般人物。”

她倒不是自贬,但是就凭原主做出的那些举动,想来京城中的男子对原主都是避之又避吧。

如此想来,心中更加沉重了些,继续说道:“云国公,今日我也乏了,请便。”

云浅浅就差直白地说出滚这个字了,男子虽然听着生气,但看到女子苍白的笑脸,还有这无比寒颤的房间,只能丢下一句,“你好生休息,为父喊归凌来伺候你。”

紧接着人就不见了,随后,房外窜出一个人影,直接扑到女子的床前。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中计了,也不至于害得你被那些人如此残害,呜呜呜……”

是云浅浅唯一的侍女,归凌。


云浅浅手中捏着凤轻羽丢下的玉珏,偏过身子,望向正哭得伤心的丫头。

“别哭,我没事了。”

她的确无碍了。

虽然胸口被捅了一刀,但凤轻羽已经将她的伤口全都处理好了,云浅浅也未曾想到这个世界的古医也如此的高超,等到她好全了,定要去研究一番。

在此之前,她还要将这件事的原委弄清楚。今日若不是有人暗中点了她的穴道,她定然不会中招,也不知晓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招惹她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小姐,小姐。”归凌趴在床边喊了好几声,眼眶中又蓄积了一汪泪水。

小丫头的呼喊声将云浅浅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我在!”

“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归凌你且同我说清楚。”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靠这个小丫头将事情快速捋顺。

听见自家小姐如此盘问,归凌立刻低下头,满脸都是愧疚,“小姐,都是奴婢无能。夫人走时特地叮嘱奴婢,贴身跟在小姐的身边,尤其是出门游玩,昨夜奴婢却疏忽了。”

“当时,奴婢看见小姐进屋了,准备在门口候着。哪曾想,小桃同奴婢说小姐想吃城东口的糖葫芦,奴婢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赶去城东口,想着快去快回,四小姐还在附近,小姐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结果,她们居然与牙婆勾结,要将奴婢卖到江南。奴婢趁着她们不注意,偷跑了回来。”

云浅浅越听越愤怒,余光扫见女子手上血淋淋的鞭痕。

伸手掀开小丫头的袖子,密密麻麻,一道道新鲜的鞭痕。

“他们打的?”

归凌眼神闪烁,若无其事地把袖子放下,“小姐,无事!奴婢受小姐恩泽,这才能顺顺利利溜回来。这都是小伤,奴婢皮厚,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她明明先去换了一身衣服,没想到还是被小姐发现了,归凌止不住的懊恼。

云浅浅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归凌的脑袋,眼神幽幽,语气中带着几分狠戾,“归凌,我会替你报仇,你放心。”

“姑娘!”归凌急忙想劝,只听见女子再次开口,“这边,我必须有些事情需要求助你。”

归凌思绪被打乱,望向女子,坚定地开口,“小姐吩咐,奴婢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替小姐办好。”

云浅浅止不住摇头,“性命只有一条,你要好好珍惜。归凌,以后不管何时,你且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样才能亲眼看着那些害我们的人究竟是何下场。”

“小姐,奴婢知晓了。”

云浅浅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脑子被撞坏,记忆受损,现如今,你需要将你知晓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于我。不若,之后出了差错,定然还会被责罚。”

归凌听着,眼神从震惊逐渐转换为愧疚,“小姐,都怪奴婢。”

“归凌,不是自责的时候,你若是将事情全都告知于我,这也是对我是一种帮助。”

云浅浅叹了口气,安慰道。

归凌点了点头,趴在床边,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云浅浅边听边背,脑中自动形成一个框架图,现如今原主的处境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好过。

亲娘早逝,继母当家,容貌被毁,亲哥痴傻,这一切定然都不是巧合。

接下来的几日,云浅浅身子动不了,只能窝在房间里休养。

许是云国公良心发现,送了许多补品过来,就这小恩小惠都让归凌开心许久,嘴里念叨着,自家小姐有了这些补品可以好得快些。

云浅浅只是冷冷扫了一眼,测了无毒后,命令归凌将药熬了,之后逼着她喝下去。

她寻了一个由头将上等的愈合膏药给了归凌,归凌虽然不舍得用,但还是在云浅浅的威逼利诱下用了,凤戒里面的膏药用了几日,小丫头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人一闲,就喜欢打听消息,这不,小丫头满脸笑意跑到房间里。

“小姐!小姐!”

正倚靠在床榻上的云浅浅手中捧着一本旧书,头都未动,淡淡问道:“打探清楚了?”

归凌小鸡嘬米似的点着脑袋,咕噜眼珠子悄悄走到云浅浅身旁低声说道:“小姐,这几日府内外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哦?说来听听。”云浅浅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医书放在一旁,她的兴致着实被勾起来了。

归凌声音又压低了些,“小姐,古话说得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四小姐醒过来后,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继夫人找了好些郎中来瞧,但是都束手无策。听说,现在只能派人整夜守着,害怕四小姐出现什么意外。”

云浅浅挑了挑眉,云盈盈会被吓傻?究竟是真傻假傻,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听着归凌继续说,“小姐,奴婢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朱世子死了!前几天夜里被人丢到了荣国公府门口,据说身旁还有一个艳丽的女子,两个人的死状都很惨,旁人都在议论他是被人寻仇了。”

归凌未曾注意到自家小姐脸色的变化,还在不停地咒骂朱伍能,死得好,死得妙,这世间又少一个祸害。

云浅浅皱着眉头,为何朱伍能的尸体会出现在国公府门口。这究竟是谁在背后无形地推动整个事态的 发展,是那个QJ犯,还是其他的人。

心中的不安,渐渐涌上心头,她讨厌这种敌在暗,她在明的状态。

她还需努力,尽快在异世打通自己的势力,方才能站稳脚跟。

夜色降临,女子坐在窗边望着皎洁的明月,思乡之情愈发强烈,许久后,女子趴在窗前沉沉睡去。

玉盘般的圆月洒落点点金光落在女子身上,仿佛给女子的衣裙上镀一层金边。

“啪嗒”一声轻响,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云浅浅,女子冰冷的紫眸落在简陋的房间内,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手拿起一旁的铜镜,脸上出现一丝龟裂,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居然变成了女人!云浅浅,你个该死的女人!”


另一边,昏暗的房间内铁链散乱满地,皆是重达百斤的玄铁。

铁链中有一男子被死死地锁住,大片的血渍顺着铁链流下,在地上形成血泊。

黑袍男子缓缓抬起眼眸,瞧着这酷似地狱的摆设,苦笑一声,“神他妈要死!我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这被拉入地狱了。”

云浅浅瞪大了眼眸,这磁性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像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王八蛋!”云浅浅低声喊了一声,这……这……是男人的声音呀!

难道?女子的两只眼睛快速地旋转,精准落在某处。她,变成男的了?

而且,好像还是一个阶下囚。

云浅浅还未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出现了不适,好似被某种力量控制。

她的四肢蓄满了力气,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些铁链,她好渴!

“啊!”云浅浅体内涌出一股力量,逼得她使劲摇晃铁链,四肢本就被磨出血。

此刻,更增添了几分,她没忍住直接开始骂娘,“真他娘的疼!”

咒骂声轻飘飘传到门口,门外站着的几人神色各异。

为首之人,白衣诀诀,皱着眉头,幽暗的眼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只听见白衣男子左手边的男子开了口,“军师,王爷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平日,也没这么大动静啊!”

当真是活久见,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王爷说脏话,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男子猛地被人踹上一脚,“竹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踢了一下的竹染委屈巴巴地看向对面的男子,小声说了句,“说都不允许说,大哥好残暴!”

白衣男子扫了一眼打闹的两人未曾开口,只是上前一步,透过缝隙往里看。

屋外的动静云浅浅一概不知,此时,她正跌坐在地上,身体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看着鲜血直冒的四肢,脑中闪过一丝邪念。

她想喝!

云浅浅愣住了,对着脑门使劲拍了一巴掌,趁着清醒,仔细瞧了瞧这具身子的病症。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的心也渐渐沉下去。

这具身体的情况很糟,血液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毒素,而且这些毒素已经达到平衡的状态,若是贸然将其中一种毒抽离,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死了。

但长期拖着也不行,若是找不到破解之法,这具身体的主人定然也活不过半年。

刚刚正是毒性发作之时,所以,她才会想喝血!

云浅浅叹了口气,望向自己的手指,凤戒没跟过来,她没办法取药。

正当沮丧时,手心多出一枚药丸,这……

女子来不及多想,丢到嘴里,而后拔下头上的玉簪,对着身上的穴道点了几下。

现如今,她身边没有金针,只能每隔半个时辰点上一次,凤戒中有金针,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若是她的秘密被人发现,那就死定了。

云浅浅心里默默地骂娘,什么破事都落在她的头上。

这才穿越几天就又穿了,这次更离谱,居然直接给她一具半死不活男子的身子。

要死!

白衣男子黑眸微转,仔细盯着屋内,直到瞧着轩辕墨泽给自己点穴,他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伸出手准备推门而入。

突然,院子里传来“莎莎”的风声,一直站在旁边的竹染猛然抽出长剑,犀利的眼神落在屋檐上方。

竹叶淅淅沥沥落下,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脚尖踩着竹叶缓缓降落在竹修面前。

男子举起长剑,几个飞身闪过,直指来人的心脏。

女子脚尖轻点,快速地闪到竹修身后,彼时,男子手中的长剑也消失不见。

竹修不可置信的回头一看,他的长剑落在了这个蒙面女子的手中,她怎么会知晓自己的招式?

只瞧见女子冷冷地说道:“是本王!”

竹修一愣,看着女子那熟悉的眼神,人傻了,“王爷?”

女子并无应声,一抬手将手中的长剑甩给了竹修,单手背在身后,眼神落在白袍男子身上,“锦凌,屋内什么情况?”

王锦凌紧皱眉头微微舒展开,低声说了句,“她会医术。”

轩辕墨泽脸色一沉,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等到明日,一切皆有分晓,本王这具身体是云浅浅的!她,会医术?”

“云大小姐?”竹染捂着嘴巴,小声惊呼一声,果然,她就说这个女子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云大小姐。

轩辕墨泽紫眸一冷,红唇微启,“二十大板。”

竹染苦逼地拉下头,但心里还是好奇,王爷怎么会变成云大小姐,那屋内的男子难道是云大小姐?

这世界,当真是玄幻呀。

王锦凌眼中也多出几分沉重,开口说道:“从未听闻,云大小姐还会医术,若是……”

“无妨,等着!”轩辕墨泽透过缝隙盯着屋内的身影,纹丝不动,不知心中正在想什么。

寂静的夜晚,淡淡的微风吹拂着门外的几人。

现如今,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许多小虫子趁着夜色悄悄爬了出来,尽情释放美妙的歌声,给寂静的夜晚增添几分趣味。

今日,更是出现了罕见的一幕,每次月圆定王府都有巨大的动静,这夜倒是罕见,没有出现多大的动静。

夜,很快就过去了,漆黑的天空中闪过点点光亮。

屋内,满身血迹的男子手中还握着一柄玉簪,静静倚靠在墙边。

突然,男子睁开狭长的眼眸,看了眼满地的狼藉,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都进来。”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声低呼声,“王爷!”

外面的女子身子直挺挺地往下倒,竹染手疾眼快稳稳扶住女子,“军师,王爷晕倒了。”

王锦凌听见屋内的动静,伸手将门给推开了,瞧见一声冷意的男子,躬身道:“王爷,可有何不适?”

“无妨!”轩辕墨泽丢下手中的簪子应了一声。

王锦凌点了点头,走到暗处将男子手中的铁链全都收了起来。

外面的竹染傻了眼,屋里面的是王爷,那这个女子又是谁。

完蛋了!竹染一激灵,慌忙将女子摔到地上,他要守男德。

竹修默默翻个白眼,他怎么会有这么二的兄弟。

“泼醒她!”

轩辕墨泽坐在轮椅上,淡淡地说道。


竹修应了一声,提起一桶冰水毫不犹豫泼了过去。

睡梦中的云浅浅瞬间惊醒,脑中冒出昨夜的记忆,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衣着,那是一场梦?

但是,这又是在哪里?

视线往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黑色的轮椅上,身姿笔直,浑身散发着冷气。脸上戴着一块飞鹰面具堪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紫色的眸子,看着好生神秘,云浅浅动了占为己有的想法。

轩辕墨泽紫眸暗了暗,这个女子的想法倒是独特,有些人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眸,或是惊讶,或是厌恶,或是恐惧,她居然想挖出来占为己有,甚是胆大。

“云大小姐,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解释?她哪门子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个阎王互换身体,若是她没有猜错,面前这位就是冷面阎王轩辕墨泽。

北辰国的定王殿下,三岁会辩论,十岁能杀敌,十八岁定边疆。

现在,她惹不起他,女子抬头说道:“定王殿下,臣女也不知晓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明明上一秒臣女还在窗前看明月,结果,下一秒就变成了殿下,这种离奇的现象,只能去问大明寺的神僧。”

“既然如此,杀了!”

男子冰冷的声音划过云浅浅的耳边,云浅浅垂在两侧的手掌紧紧握住,开口喊住轩辕墨泽。

“殿下,若是我能给你续命呢?”

“嗖”的一声轻响,一枚暗器从墨色的轮椅中射去,目标是云浅浅。

云浅浅微微偏头,暗器划破面纱,在女子的脸颊上留下来一道浅浅的血痕。

“云大小姐,你好大的胆子!”轩辕墨泽不轻不重的声音砸在女子的身上。

云浅浅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的伤痕,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她知晓自己这话一说,轩辕墨泽定然不会杀她。

古代皇室之人,可都是惜命鬼呢。

女子毫不惧怕地朝着男子走去,开口说道:“殿下,你如今毒素已经深入肺腑,想来你应该也清楚。”

“现如今,就连你的血液里也掺着毒性。不得不说你很幸运,这些毒在你的身体里已经达到了平衡状态,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但是,今年若还找不到破解之法,你定然会上青天。”

“云国公嫡女,无才无德无容貌,整日流连于青楼楚馆,堪称世家之耻。所以,你觉得你现如今说的话,本王会相信吗?”

轩辕墨泽低沉的声音很是好听,就是这些话让当事人听着很是无奈。这是京城中人对她的评价,无才无德无貌,世家之耻,当真是犀利。

云浅浅摇了摇头,看向男子,“难道,定王也同那些人般肤浅?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也不一定为实。”

“更何况,昨夜,你们在屋外看了一夜,屋内我的动作,想必也瞒不过你们的眼睛,就凭我仅靠一只玉簪就将发作时的毒素控制住,定王殿下,你就应当相信我。”

轩辕墨泽深深看了眼云浅浅,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未曾想到,云小姐还会医术。”

“我会!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你的条件!”

“暗中派人保护我的性命!”想要她死的人好像有点多,她当真需要高手在暗地里保护她,毕竟,她的功夫只是皮毛。

轩辕墨泽扣在轮椅的手一沉,看着面前瘦弱的女子,淡淡回道:“本王,答应你。”

云浅浅继续说:“还有一个小忙,还请殿下同意。”

男子看了一眼云浅浅,女子直接凑上前去,附在轩辕墨泽的耳边低语。

轩辕墨泽只感觉耳边有一阵暖风拂过,暖暖的,女子很快离开,这股暖意瞬间消散。

“不知定王殿下,可愿帮这个利国利民的小忙。”

轩辕墨泽扶着轮椅直接朝外走,云浅浅以为事情没成还想加大筹码,但转瞬间就听见男子的声音,“最迟今晚子时动手。”

云浅浅脸上瞬间扬起笑意,对着男子离去的地方躬了一下,“定王殿下果然仗义,全然不像传闻那般冷血残暴。”

“云小姐,耳听不一定为实。”

云浅浅被噎住了,这不就是她刚刚说的话吗,但转念想到一个麻烦要被解决,整个人的心情就变得美妙起来。

等到轩辕墨泽走远,她才反应过来,呼喊道:“殿下,我怎么给你治病啊!”

男子并无回应,想来是距离太远,声音太小没听见。

此刻的轩辕墨泽可不是如同云浅浅想的那般,云浅浅的声音他听到清清楚楚,男子对着身后之人说道:“锦凌,派人再去查一查云浅浅。”

这天下,还未曾有人中了情人散不死,更没有出现过如此灵异的事情,云浅浅,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王锦凌应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异样。

此时,站在一旁的竹修冷冷地解释道:“云小姐不必担心,主子定然会安排妥当的。”

云浅浅暗地里白了一眼,她才不担心轩辕墨泽的身体,她是害怕那个冷面阎王大半夜命令她来排毒。

女子给了竹修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而后径直往外走,走了几步就被叫住,“云小姐,大门口在另一边。”

云浅浅脚下一顿,掉个头往外走,竹修跟在后面时不时指个方向,最后云浅浅实在忍无可忍,“你跟着我的意义何在?”

竹修恭敬地回答,“王爷命令属下将你送回家。”

“你这是送?”这不是看她笑话吗?

竹修冷脸一抬,单手抱拳说道:“既然如此,云小姐得罪了。”

女子衣袖被握住,身子轻飘飘飞起来,转瞬间就被竹修送到了云国公府的后花园。

云浅浅:……

“云小姐,可还有事吩咐?”竹修立在一旁,低声问道。

云浅浅摇了摇头,“没了。”

“好!属下告退。”

“谢……”谢……还没说完,面前的竹修已经不见了,他的轻功真好。

云浅浅整理一番衣裙,朝着自己的院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见嘈杂的吵闹声,其中还掺杂着哭声。

是归凌。

云浅浅快速推开院落的大门,发现破旧不堪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衣着华丽的女子皆坐在椅凳上,丫头都站在一旁,唯独归凌跪在地上,身上落了不少鞭伤。

一旁的老妇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还想继续打,云浅浅怒道:“住手!”


现如今,归凌在她的心中已经是共患难的姐妹。她的人,别人不能碰。

荣国公夫人叶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缓缓开口说道:“浅浅呀,眉宇间倒是和你娘亲有几分相似,可惜了,性子不如你娘亲那般沉稳。”

眼神缓缓抬起,落在归凌身上,“你的丫头故意隐瞒你的行踪,我们也是担心你,这才想着从她的口中逼出你的下落。浅浅,你莫要误会。”

妇人眼中尽是笑意,但这笑意不抵深处。

云浅浅上前一步,望着叶荣一字一句道:“我有什么行踪?你们暗地里监视我?怎么,本小姐清晨去后花园散步都不行?”

叶荣走上前去,背地里挥了挥手,站在一旁气势汹汹的嬷嬷暗暗收起了鞭子。

眼尖的云浅浅上前一步,夺过嬷嬷手中的沾染鲜血的鞭子,一用力径直甩到嬷嬷的身上,“这是还你的!归凌是我的丫头,本小姐绝不允许别人欺辱她!”

“逆女!”朱离气得脸都憋红了,指着云浅浅破口大骂,“云浅浅,你当真是嚣张至极,当着我们的面,居然就敢随意甩人鞭子,你当我们都是私人吗?”

朱离越说越气,双眼就如同蓄积了两团火球似的,随时都可以喷出来。

若不是站在身旁的几个丫头扯着她,怕是此刻都已经跑到面前手撕云浅浅了。

对面的云浅浅脸上毫无惧意,清风徐徐,吹起女子轻薄的面纱,只瞧见女子的手中的鞭子轻轻地摇晃着,好似随时都会甩出去。

果然,打人会让人上瘾,尤其是那些恶心的人。

她压住体内的躁动摇了摇手腕,淡淡说道:“朱氏,有两点麻烦你搞清楚。”

“其一,本小姐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口中的逆女应该不是我吧?其二,我说了别惹我手下的人,你为何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今日,你们就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跑到本小姐的院子打骂归凌,辱骂我没有教养。你们的所作所为,显得荣国公府很有教养吗?”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还将荣国公府推出来了,在场的贵妇人脸色都渐渐阴沉起来,丫头嬷嬷们头都不敢抬一下,云家大小姐真有着桀骜不驯的性子。

叶荣脸上的微笑此刻已然不见,脸色微沉,还带着几分怒气,“浅丫头,当真是牙尖嘴利。你说刚刚正在后花园散步,那可有人瞧见你正在那边走动,口说无凭,这事上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吗?”

今日是朱离派人来她们,说是能趁机铲除这个祸害,结果,云浅浅和她死去的娘亲一样讨人厌,总是死不了。

妇人脑中闪过一个人影,脸色更沉了许多。

周边的丫头都低着头,半个字不敢多说,平日里夫人可不是这般模样,今日当真是奇怪了。

云浅浅笑了,活见鬼般的看着叶荣,“荣夫人,本小姐出门散了步还需要告知别人吗,我这个不爱摆架子,更不喜欢前后左右簇拥着我,所以,你想要的所谓证据的东西,我没有。”

“反倒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此刻不在府中。若是我没记错,这可是云国公府,而不是荣国公府,难道,荣国公府在府内安插了探子?”

高门大院内,肯定会互相安插眼线,但这个眼线是用来打探情报的,定然不会用在她这个小小的不受宠弃女身上,她现在这么说,就是纯纯恶心她们几人。

“放肆!云浅浅,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是吗?”

朱离抬起手,指着毫无惧意的云浅浅,胸口止不住地喘。

身旁的丫头急忙搀扶着,有的人低语安慰着,有的人扇着微风,有的人捶背捏脚,看着好生享受。

云浅浅冷哼一声,“我的娘亲走得早,若是本小姐还不强势点,那我怕是早就死了。”

“云浅浅,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叶荣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她身旁的人如利剑般冲了出去,“你还我儿命来。”

“小姐。”归凌大叫一声,径直冲到女子的身前。

云浅浅伸手扯住归凌,转身间就将女子死死扣在自己的怀里,迅速往后退几步,利索地抬脚,一个回旋踢直接将妖艳的妇人踢飞。

原本妇人身边的丫头急忙冲上前去,大喊道:“姨娘,姨娘,你怎么样。”

想来此人正是朱伍能的生母,柳姨娘,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她一来就一直盯着自己看,云浅浅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刚刚她那一脚着实用了狠劲,这个柳姨娘三天之内定然要在床上躺着了。

此时,几个丫鬟将柳姨娘搀扶起来,妇人衣着凌乱,嘴角还掺杂血,双眼却死死盯着云浅浅,“云浅浅,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害得我儿年纪轻轻就此殒命,我定要让你下去陪她。”

云浅浅倒是没想到,柳姨娘居然猜中了,事实上,朱伍能确实是她杀的,但她也不会认。

“姨娘,你可不要乱扣帽子。我也是个受害者。当日,四妹妹和朱世子将我骗到了怡红楼,我拼死才保护自己的清白,至于荣世子为何会被人刺杀,我当真不知。难道,姨娘觉得我一个女子手刃荣世子?”

“就是你,若不是你勾引我儿,他怎么会干这种糊涂事,又怎么会被仇家寻仇,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云浅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手一抬直接将脸上的面纱扯下,“柳姨娘,你当真认为是我勾引的吗?”

她脸上坑坑洼洼的脓包又变大了些,如今,半边脸上全都被覆盖,看起来好生吓人。

果然,柳姨娘“呕”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其他的人脸色也十分难看,不敢多看一眼。

唯独归凌的眼中露出几分心疼,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女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现如今,怎么一个个都变成哑巴了?”

云浅浅心中自有打算,这几日,她无意间发现,她是因为体内带毒,所以脸颊才会变成这般模样。如今,她已经着手治疗了,不出半月,这脸颊定然能恢复如初。

柳姨娘忍着恶心,大声喊:“不管你什么鬼样子,今日,你要不然自己选一种死法,要不然就自清嫁入荣国公府,一辈子为我儿守寡!云浅浅,本夫人给你机会供你选择。”

云浅浅眼中尽是冷意,余光扫到几个身影,淡淡地说道:“若是,我二个都不选呢?”

“那你就别怪本夫人了,你去陪你那早死的娘亲吧。”柳姨娘抬起手对着身边挥了挥,身旁的嬷嬷丫环都动了起来。

“放肆!”院外传来一道呵斥声,几道人影走了进来。


云浅浅踱步走到归凌的正前方,将她娇小的身子护住,转头望向气势汹汹的老妇人,“本小姐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老妇人冷哼一声,显然没将云浅浅放在眼里。

“云国公夫人说得果然没错,云家这个大小姐就是个目无长辈,不懂礼数,粗鄙不堪的野丫头。”

打扮华丽的妇人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浅浅,这嬷嬷是荣国公夫人身旁的人,莫要无礼。”

云浅浅笑了,挑了挑眉,“荣国公夫人身旁的嬷嬷,那又如何,本小姐是云国公府上的嫡小姐,难道,还要对着嬷嬷卑躬屈膝吗?”

“云大小姐,那本夫人担得起你拜见吗?”坐在正中央的温和慈祥的贵妇人开了口。

云浅浅随意打量一番,衣着华丽,暗中带着金线,腰间还别着一块荣字玉佩,想来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荣国公夫人了。

“拜见荣国公夫人!夫人,归凌是我的侍女,若是她有何处无意间冲撞了夫人,那我替她赔礼道歉,而不是你们背着我打她。”

云鸿哲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大步跨进院子里,犀利的眼神落在柳姨娘的身上,“区区一个妾室,也配来我府上造次?阿福,把人丢出去。”

朱离脸上一僵,明明得到消息云鸿哲不在府内,怎么突然回来了,上前一步扯了扯他的衣袖,“老爷,嫂嫂她们也是一时气急,你莫要动怒,只是玩笑话罢了。”

云鸿哲一巴掌甩了过去,质问道:“玩笑?朱离,浅浅他是本官的女儿,婚嫁之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朱家人来做主了?你若是一心想着荣国公府,那你现在就滚回去。”

朱离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记忆中的老爷从未如此动过怒气,今日他到底是怎么了?

只看见男子转头看向对面的几人,厉色道:“府内家产虽不多,但养一个女子绰绰有余。荣夫人,本官府内的事,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阿福,送客!”

站在一旁的阿福弓着身子,对着叶荣等人行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荣整个人再也绷不住了,一拂袖径直往外走,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云浅浅。

云浅浅黛眉一抬,瞪回去了,云鸿哲今日怕是被气狠了,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定然不会容忍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羞辱。

“大姐姐,别怕,父亲会护着你的。”说话之人正是刚刚一起随云鸿哲进来的女子,打扮得格外清秀,看着倒是与云浅浅有几分相似,此人正是云浅浅的二妹云晓晓。

小时候,云晓晓过继到她娘亲的名下,一直由她娘亲照顾,直到娘亲去世。

后来,原主生病都是这个妹妹忙前忙后照顾着,不然,原主死得更早。

云晓晓瞧了一眼云浅浅,神色暗了暗,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面纱捡起,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扯出一抹笑容,“大姐姐,我给你戴上。”

她没有拒绝,云晓晓只当她默许了,踮着脚给女子系上面纱。

此时,朱离看着身边的人越走越少,心慌了,眼中挤出几滴泪,“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同嫂嫂商议过,若是浅浅嫁过去,可以过继一个孩子在名下,以后定然也是衣食无忧。”

“住口!浅浅的婚事,本官自有定夺,你无需操心。”

朱离还想争辩几句,瞧着男子阴沉的脸色,也就默默不再言语,老爷变了。

只瞧见,云鸿哲缓缓转过身子,望向矗立不动的女子,“浅浅,今日她们没伤到你吧?”

“多谢云国公关心,我好得很,倒是我的婢女归凌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女儿甚是心疼。”云浅浅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

云鸿哲皱着眉头,训斥道:“浅浅,你终究是小姐,哪有小姐替婢子出头的道理,今日之后,你也好生在院子里待着,莫要再生事端。”

云浅浅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云国公,你放心好了,只要别人不动我手下的人,那我定然乐意在这个院子里待着。这个院子虽然破了一点,但胜在安静,倒是适合我这种人住。”

院子里杂草丛生,要不是归凌平日里勤快,想来草都有人高了。

屋内的砖瓦更是年久失修,每每雨季到来,屋内根本没有住人。

这个地方,她不会继续住下去了。

女子的话,显然是起了作用,只瞧见云鸿哲的脸色难看起来,指了指朱离,“你派人将碧云阁打扫出来,以后,浅浅就住碧云阁。”

“什么?”朱离脸上出现一丝龟裂,碧云阁是府中最大、最华丽的院子。

之前是云浅浅那个死娘一直霸占着,后来,云浅浅的娘去世了,碧云阁就一直空着了。

她有意无意试探过自己能否住进去,奈何云鸿哲一直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久而久之,她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现如今,居然要把碧云阁留给云浅浅,当真是可笑!

云鸿哲漆黑的眸子闪着不明的意味,压低了声音,走到朱离的身边,开口提醒道:“下个月初一,皇家选秀,本官不想听见任何有关不利用云国公府的传闻。”

听到选秀两个字,朱离脑子瞬间清醒不少。现如今,皇上刚刚登基不过几年,皇后之位迟迟未立,这次选秀实则就是选后大典。

如此一想,朱离脸上立刻挂上笑意,“妾身这就去着手安排。”

这段日子就便宜这个小贱|人了,对云浅浅好一点,这般雅雅和盈盈定然的名声也更好听一点,成为皇后定然也是胜券在握。

朱离脑中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俯了俯身就往外走,她要抓紧时间了。

院子里的云鸿哲深深看了眼云浅浅,眼中尽是道不明的情愫,欲言又止,拂袖离去。

人都走了。

站在一旁的云晓晓拉起女子的衣袖,脸上带着喜色,“大姐姐,你终于可以不用继续住在这里了。”

云浅浅扯出一抹笑,望向四处无比荒凉的院子,低喃道:“晓晓,其实,我住哪里都可以。但是,我不能忍受别人将属于我的那一份东西夺走,碧云阁,它原本就属于云浅浅。”

话毕,站在一旁的女子眼眶中全是泪,扑到云浅浅的怀里,“大姐姐,你终于明白了。我终于等到你想明白的这一天了。”

云浅浅身子一僵,低声安慰着,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云晓晓反应如此强烈,看来,平日里也没少被朱氏几人压榨。

等到云晓晓离去之时,明月已然升起,趁着月色,云浅浅淡淡地说了一句,“晓晓,今日谢谢你。”

女子的背影一愣,回眸一笑,“大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等到云晓晓的身影消失,她的目光才收起,瞧着归凌已经将伤口包扎,从怀中又掏出一瓶丹药,“一日一粒!”

归凌握着手中的小瓷瓶,眼中满是疑惑,“小姐,这是?”

云浅浅没有多少,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摆了摆手,“别问这么多,吃就是了,你家小姐不会害你。早些歇息,明日给你一个惊喜。”

归凌挠挠头,抱着小瓷瓶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小姐好生奇怪,她看不透。

夜幕渐渐降临,溧水河边灯火通明,刀光剑影间,惨叫声连连,无数身影倒下。

血,染红了溧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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