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言长生走在去往镇上的路上。
“咕……咕咕……”
唉,好难呀,走了小半天了却是连西塘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言长生本来以为走个一两个小时也就到了的,谁曾想这都已经正午十二点了还没见到影子,瞅了眼高挂正中的太阳,亮晃晃的,差点眼睛就没了。
玉兰姐说西塘镇有个学堂,反正也是寻个地方,找份差事维持生活,那里正好可以去看看,如果能够在学堂找个差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道路边上的风景倒是不错,不过严格来说同原来那个世界的乡下差不多,仅仅是空气感觉好了很多。
昨夜他也就是在村口将就着过了一晚,早点的时候才真的离开,到这个点上,才过了五个小时,接下来他也就只能够期望一下到镇上的距离没有多远了。
至于为什么不等到第二天一早离开,倒不是不想,而是作为乡村,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凌晨四点起来,结果发现他们都已经起来工作了有一会儿了。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随随便便的进入边上的林子,玉兰姐倒是时常练武,不过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已于现代社会的倾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够说这里就是一个古代世界。
虽然有个彩色的流星,但万一是个意外呢?
到了黄昏,天色入晚,言长生这才到了西塘镇。
镇上比村上人多了不少,热闹些,学堂的位置并不清楚,言长生还是得要问问,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歇口气的好,什么都没有吃,就这么走了一天,他确实是精疲力尽了。
摇着头,言长生就这么靠着墙坐了下去。
至于说脏不脏,哪里有那么多好在意的,看的过去就行,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注意到这些东西。
这么坐着,他就像回到了现代社会一样,工作休息的时候,他时常会坐在街头上,看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
他们同他一样,他也同他们一样。
只是这个时候,闲得片刻,心情怡然。
不过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些时间也会有人来找他办事,如是朋友也就罢了,结果却是老板……
哪里来的那么多闲适,上面的人要东西,休息的时候也是难得清闲了。
不自觉的手就往嘴里面送,手里面什么都没有。
言长生他不抽烟,也不喝什么酒,槟榔也不碰……
活的似乎没有什么追求,唯一的问题就是手中总是想要摸些东西,比如,吃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需得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不做些什么,在那里闲着便觉得不自在。
闲在那里心便有了压力,缓解压力的方式便是深深的叹息一口,虽然没有什么卵用,内心的压力死死的压在的胸膛,让他时常感觉没有什么喘息的空间。
送到嘴边的手,不做点什么总是不自由的,干脆摸了把脸,抖了抖神,起身去。
算了,还是先去学堂看看吧,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教学模式是什么样子的,要是如同上一个世界的填鸭式教育,他还不如直接找份差事来的实在些,五三的痛苦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言长生耐着性子,揉了揉肚子以此来缓解饥饿,见着昏黄的天色,言长生知道他的动作可能要快些了,古代世界里学堂永远都是关的早的。
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上了灯火,整个镇上也显得亮堂了些, 独属于夜晚的魅力在此刻开始展露。
言长生顺着灯火亮堂的地方走,在一处河边见到了一只大船,船上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灯红酒绿之处必有骚客出没,撇了撇嘴,言长生转头向着边上两条清净的街道走去,如是根据那些小说的写法,这种地方临近的地方一定有学府之类的机构存在。
左右寻去,终于是见到了学堂。
看着正从里面出来的学生,言长生感觉身上已经没了什么气力,就这么跌坐在了学堂的对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待到学生走的差不多了,言长生这才有气力抬起头来喃喃自语。
“我是真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的学生居然也是这般?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本质都是一样的。”
他讥笑着自己的愚昧,笑着笑着,又冷了下来。
“我想要见到的,不也正是这般吗?”
是的,其实他早就有了预料,也正是有所预料所以才来,为何他要来,不知道,只知道他来了。
大抵是想要看看,但看什么,没人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去做了之后才会知道为什么那么做!
“算了,还是找份差事做吧,我可不想进去又经历一边类似于五三的痛苦。”
学堂的夫子正笑着把最后一批孩子送出去,却是见到对面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小孩子对着自己这学堂摇头垂足。
对于一个教学多年的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只是穿的有些怪,神情有些怪。
夫子摇着头,关门进去,打算就这样回去休息,回去的路上却是左右不得心意,心有所念。
“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算了,这般心有所念,还是去见见,去问问!”
开门看去,那孩子已经不在,向着左右望去,在落幕的人群中见到了那一闪的影子。
夫子快步上前跻身靠近,拍了拍言长生的肩膀。
言长生疑惑的回过头,他现在可没有多少气力,他还得找份差事,虽然不一定找的到。
“你好,你这是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问孩子你刚才为什么要对着学堂摇头垂足?”
言长生思考了一阵,他的精力已经不支持他做过多的回忆。
拉着来人在街道旁坐下,坐了一会儿,他这才回答。
“我只是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心有所感。”
“?”
黎思近有些疑惑,现在朝廷不是要求每家的孩子都必须接受教育吗?这孩子怎么像是没有接受过教学呢?
“孩子,你,有上过学堂吗,有识过字吗?”
言长生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接受过上一个世界的教育,但这个世界的,他没有接受过,如果说了接受过,对方一考验,文字的写法不同那就尴尬了。
见着言长生摇了摇头,黎思近又问道:“那么你愿意入学吗?”
虽然朝廷有要求,但对方如果不愿意入学堂学习,那么他也只有想一想其他的办法。这个时间点上都还不回家,对着学堂垂头丧气,想来可以给他找份差事,以此来要求他去掌握一定的知识。
强迫所带来的毕竟收益是有限的,以工作的需求来作为引导应当可以让这孩子完成基本的朝廷任务。
言长生搭着脑袋,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一天没有进食,现在已经是到了七八点了,能够提高给他闲聊的精力并不多,如果在这里浪费多了他待会找差事估计就凉了。
他可不想入什么学堂当学生。
他站起来,又坐下,自顾自的摇着头。
夫子见着他的状态不佳,想来应当是从哪里流浪过来的,看着一身衣物就知道,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亵衣,竟然是当作了遮掩之物,便是邀请他到家中做客吃饭。
迷迷糊糊的言长生见着他邀请做客,自然没多思考也便就跟着去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他的差事已经安排妥当了,时间又过了一日。
言长生脸上全是问号,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但又感觉什么都做了。
这个人活的是越来越神仙了?
他的差事就是买卖粮食,做饭,一个月五百枚铜板包吃包住包笔墨纸砚。
夫子对他的要求就是那些摆放在他书录必须要看完,每天上午下午到学堂各听一节课。
夫子姓黎名思近,是儒家中人,修了一辈子的学也就是个养神五层,也就是军队里伍人长的实力,他那口气上不去,这辈子也就只有教教书。
他唯一的期望便是为朝廷多教导一位学生,减少国家不识字之人,这样一来,后面参军了也能在军队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对于言长生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应该每天做些什么饭菜。
学堂是需要向学生提供一日三餐的,上午七点一餐,正午十二点一餐,以及下午五点一餐,每年的预算也就三百两银子,这五百两银子中也包括他们的工钱。
按一文一元钱来换算,也就是一年三百万,现在这个世界可不像之前的世界,鸡娃一年多少钱都不够;这里是除了政府机构之外可没有多少人来给你上课,而且大多都是贫苦人家,日子过的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补课也就那些大城里的富贵人家能够想想。
若非修习确实需要普及一定的认知,为了增强国家势力,这每人三年的义务教学也就不必要了。
三年的义务毕竟只是义务,其实强制性质的只有一年。
至于之后?只要你一年的试炼考试过关了便可以不用再来了。
这里的权贵和富商子弟都仅仅是参加考试,这一年也根本不来。
言长生想了想,决定平日里呢早上就吃份红薯,一份糖水;中午米饭加点沾了油腥的蔬菜;晚上带点油沫子蔬菜的面条。
市场上的肉类就只有鱼肉便宜些,但也根本没办法时常供应,还得分季节。
猪肉最便宜的时候都是40文一斤,牛肉的话明令上不行,如是要说个价格没有个一两银子估计拿不下来。
学堂里面刚来的都是些十二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心思,对于知识的接受能力也强。
学堂的制度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资源有限,又要求完成孩子们的基础教学任务。
老师不多,却是无可奈何。
“长生,这会儿出去溜达溜达?”
夫子在窗子前看着言长生笑着道,溜达是夫子从言长生这里学来的新词,开始还觉得有些不雅,这个时候却是有些喜欢。
教导了长生一个月,他倒也是知道了这个孩子其实根本就不必上学堂,不过无所谓,这孩子性情不错。
抬起头,收了手中的书卷,言长生这才应到。
“那咱们这会儿出去溜达溜达。”起身出门随同夫子往外走去。
外边的街道是条百货街,不过入了夜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基本没了什么人,最少坐在街边上摆摊的人已经是离开了。
学堂边上的两家则是做买卖纸张和笔墨生意的。对于他们而言平日里的生意如何不重要,他们有着同学堂的契约,每年学堂都会找他们做上固定的买卖,开店挣的钱都只是贴补家用。
对着街过去有条河,河上有座桥,过了桥便是寻常里学生呆的地方,那里是外城。
外城便是城内的粮食供给地,主要便是应对战时敌方的围城策略,同时,这里也是学生夫子修身之处。
学堂的粮食供应便主要来自于学生夫子的劳作。
河名为清塘,分上下两段,上段的位置便是有着自古以来文人骚客的最爱——上青楼。
夫子和长生偶然路过了这里自然是得要进去见见大,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