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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温暖怀抱

发表时间: 2023-01-07

天很快暗下来了,深秋的天总归是带有一些寒意。

修仙世家所在地的节气比之凡界轮回转换总是要慢一些,就像此刻人间已如鬼哭沙漠般到了寒冬,可这天源城也不过才开始叶落大地,鲜花凋零。

像是刚才那股渗人的杀意是阿晖幻想的一般,眼前的少女此刻平静如水,乖乖跟在他身后。

阿晖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槾跟在阿晖身后,来到了易园门口,那匾是木制的,上面的易园两字笔锋流利,有一种不拘之态。

外院种着一年四季常绿的冬青树,西部的风在秋分时节总是粗犷而不温柔的,那花圃内的花草都已逐渐褪了色,变得有些干枯起来,毫无生机。

内院只有一房一堂两舍,阿晖带着陆槾,给她细细说道:“那两个耳房是伺候主子起居内侍的居所,也就是你我的住处。旁边书房是公子平时用来写字看书的,至于正中央的凝月堂,便是公子的居所,平常除了用餐外,我们都是进不去的。”

阿晖见陆槾并未磕碰,想来她的眼睛确实是可以看清一点儿的,便一边让她熟悉内院,一边给她讲规矩。

只不过阿晖不知道,眼前的小瞎子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觉得困的慌。

吩咐完后,这边阿晖刚把陆槾安排进了离封垸最近的耳房,那边大会上封垸便借身体不适离开了忠和殿。

他走时,有铁骑来报,称寒墉赵家嫡女已到天源城,前来拜见封城主,据说是有要事相商。

封垸走的急,并不知那赵家与封傲谈了什么,但想来应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好事。毕竟封赵联姻,一直都是几百年前立下的规矩。

他想着如何去抓住封桓掳走各富绅之家女子然后借赎金中饱私囊,私藏大量财物的证据,出了大殿后召来暗处的影卫低声嘱咐了几句。

等到他匆匆赶回易园时,屋内已经亮起了灯,阿晖在外院的厨房内忙碌着今晚的膳食。

至于陆槾,体内的伤已经让她疼痛又困顿,等到阿晖刚走,她就支撑不住倒在了耳房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睡之前她想,总算睡了个好觉。

封垸推开耳房的门,里面只有几点灯光,从窗外吹进来的风让灯芯有些摇晃。

床上的人睡得昏沉,没有丝毫防备,封垸走上前在床边沿坐下,眼前的女子鞋袜都未曾脱去,双手交叉在腹部,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有着轻声的呢喃。

他低下头去,靠近她的耳侧,听见她说:乳娘……好疼,乳娘……阿槾心口好疼。”

心口疼?封垸抬起头将她的右手慢慢抽出来,指尖搭在了她的手腕脉搏上,仔细检查了一下。

这女子体内好像有封印?

怎么会?难道她真的是……

抑制住心里疯狂的欣喜,封垸仔仔细细给陆槾做起了检查。

灵力流动杂乱无章,五脏六肺像是受过重创,器官像傀儡一般重新进行了组合,又像是被人用至纯至净的灵力吊着最后一丝气息。

毕竟人已经要了回来,他希望自己的一切猜测都是对的,只有这样,他做的这一切才有意义。

他将少女扶起,把人半抱在自己怀里,手掌聚集起一团银白色的光芒,贴上了少女的背部。

本来钝痛的内脏像是被一抹清泉抚平一般,被韩梁打伤的五脏六肺伤势逐渐恢复,有了灵力滋养的陆槾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那股好闻的冷香又开始在她的鼻尖萦绕。

这个怀抱真的是好闻又舒服,像是慵懒的阳光下令人沉醉的春风,夹杂着一抹草木新生的味道,仿佛是心口丢掉的东西回归,连带着旧疾的疼痛都消了许多。

真好闻,是她千年里遇到最好闻的东西。

她放松了紧绷着的四肢,向封垸的怀里拱了拱,脸埋进他的胸口,双手向后环住了男子劲瘦有力的腰肢,两只手将人锁的严严实实。

…………

这小瞎子,是把他当软垫了么?

封垸一头黑线,他试着掰了掰陆槾的手,正准备把人重新放回枕头上,不料怀里的人似有所觉,反而抱的更紧了些,封垸差点被她压倒在床榻上。

…………

恰巧这时阿晖推开了耳房的门:“公子,是你回来了吗?晚膳已经做好了,您和新来的…………”

当看清房内的场景时,余下的话梗在了阿晖的喉间,他家那平日里沉默的跟一潭死水一样的公子,此刻怀里居然抱着今天新收的内侍!

难道………

怪不得公子平时无欲无求,今日却偏偏要在大殿上据理力争,就为了收下这个凡人,原来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貌啊。

“那属下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那个……公子一会儿记得吃晚膳喝药,东西属下都送到了凝月堂。还有……还有这位……这位姑娘可能也需要进食,公子千万别托太久……属下这就告退!”

阿晖匆匆退了出去,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

像是看清了阿晖的想法,封垸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低头看了看眼里睡得正沉的少女,小瞎子白绫依旧覆眼,只是却没了今日面对父亲时的肃杀之气,眉间尽是慵懒与满足。

…………

她到底是不懂世间虚伪还是无所畏惧,居然放心在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怀里睡得这么香?

封垸不由得失笑,修仙界一岁一百年,他二百年的人生里,多的是对他弃如敝履的人,想他不得好死的人,又或者是怨他出生的人,从未有人想要靠近他。

天源封家的废物,可是这修剑世家百年来的笑谈,偏偏这个瞎子像是听不到闲言碎语般,一个劲地要躺在他怀里。

这样的场景在他三岁去洛天时也发生过一次,那个好看的少女枕着他的腿,身上被锁满了镣铐。

她细心安慰被母亲狠心抛下行云塔的自己,即使她的身上每日都会多一些千疮百孔的伤痕。

她说:我赐予你修剑的天赋和永世不灭的神谕。

在你成年之前,我会因为你去看看这个世间。

请你好好长大,然后来见我。

他的身上,有那个神明的一半心。

屋内的灯芯快烧了大半,过了一个多时辰,陆槾才醒来,察觉到自己像是在别人怀里的瞬间,她吃了一惊,连忙推开眼前的人,迅速缩到了角落里。

待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脚上的鞋袜不知何时已被人褪去,身上还披着毯子……

封垸被这一推推得猝不及防,险些跌倒在床榻上,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臂,看了眼角落里惊慌失措的小瞎子,戏谑道:“那会儿抱着本公子不撒手,醒了倒想起来戒备了?”

什么!!抱着不撒手??

这人说什么呢?

不对,好像是抱了来着,这?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人身上怎么有自己灵力的痕迹?

但……她什么时候分给过别人自己的灵元,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身上不再疼痛的伤势仿佛在告诉陆槾,眼前的人照顾了自己。

她望着床前站立的修长身影,假装恭顺道:“谢谢主子愿意收留奴,是奴唐突了。”

封垸看着像小兽般炸毛且警觉的小瞎子,不由得莞尔一笑。

陆槾身上的杀意那么重,举止动作却偏偏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应该是她吧,善良单纯又带着毁天灭地的剑意。

就是她吧,心口的陈年旧痕终年不愈,偏偏因为一个怀抱就睡得那么安心。

“无妨,你的伤我已替你喂了药,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便过来与我一起用膳吧。”

他大步迈出了耳房,甚至贴心地关好了门。

陆槾心里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自神识觉醒就十分谨慎的剑神,居然毫无防备地睡在陌生男子的怀里?

只不过,那股冷香的味道似乎有些奇怪,总是叫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这个人身上应该有自己的东西,陆槾每次碰到,连同心跳都变得快了好多。

不对,这股冷香的味道像是在哪儿见过?

好像?好像同那夜黑衣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难道那夜夜探乾楼的就是……就是封垸!

如此说来,一切便都有了解释,为何忠和殿上他要救她?又为何会破例收她做内侍?

原来他们早已见过了。

就那夜的打斗来看,封垸绝不会是所谓的草包废物,单是破开赤鸢封印这一举动, 恐怕那封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养了头牙齿尚未锋利的狼,一旦时机一到,就是灾祸降临。

不过……陆槾想了想:虽然不知这人长的如何,但他的怀抱却很舒服。

她多年来的心疾都能因为这气味变得不再那么锥心刺骨地难忍。

想如今自己已经是这封三公子名义上的内侍了,既来之则安之,毕竟,她还要去不久以后的洛天问道大会。

自己沉睡了这些年,总是要去会会那些人的。

何况,天源封家作为五大世家之一,消息总要多的多,自己失踪多日,却没有见到迦楼罗魂体,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如今手上戴的棣棠环却无半点音信,想来春凌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没有人来寻她。

陆家背后操纵一切的人将她一个人人喊打的怪物送进封家,为的恐怕就是洛天问道大会。

这人倒是干了一件好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想要杀人的心思了。

这边陆槾正在沉思,门突然被敲了敲,原是阿晖见陆槾这边没有动静,奉封垸的命令来叫她前去用餐。

她在屋内应道:“奴这就来。”

忙起身借着眼前微弱的视图去了凝月堂。

心里想的却是再去会会封垸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