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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朝

发表时间: 2023-01-06

帷幔轻纱,烟霭迷蒙,徐徐紫气从香炉中腾升。云斜雾横,缥缈似置身于天庭.

一只素手穿过层层帷幔伸出,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指,状若无骨地抚上楚斓的脸。

手指真是冰得吓人,楚斓咽了口口水,抬眼看着面前这位面纱半掩,却丝毫不能遮挡她绝世容颜的大美人。

“嘿,妞儿。要不要当我的小妾。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虽然楚斓是一个女人,但她说这话的模样俨然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模样。

听楚斓说完这话的美人却幽幽一叹,那样子把楚斓心疼坏了。

她的脸慢慢靠近,就在楚斓要看清她的长相时,美人朱唇轻启,柔声道:“大人,该起身了。”

嗯?怎么是嫚娥的声音?

原本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楚斓一下子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满是轻纱绸缎的大床上。

美人跑了,楚斓很是惆怅。坐在床边上怅然若失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原来是梦啊。”

“大人你别做梦了,快点起床上早朝吧。你已经连续迟到六天了,小心谏官上奏弹劾你啊。”

嫚娥上身穿月白色短襦,下着青蓝色长裙,结鬟上攒了两朵绢花。站在楚斓床边,手脚麻利地拧了一个热脸帕递给楚斓。

楚斓懒洋洋地把脸帕摊开敷在脸上,声音从毛巾下传来,听起来闷闷的:“怕什么,这朝廷我说二,小皇帝都不敢说一。”

嫚娥面无表情地扯楚斓脸上的毛巾,毫不留情吐槽:“太狂了吧,你好歹给点面子。毕竟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子。”

思考一番,嫚娥半是指责半是劝告:“陛下也16了,不多时也要亲政。你少犯点纪,将来他也好念在你的功绩上宽仁待你。”

楚斓摇了摇头:“嫚娥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在他们眼里我是大齐的罪人,陛下要是亲政必然是要拿我立威的。我如何能善终。”

先帝是长公主谋权上位,素来被人诟病。临终前把齐朝皇位传给年仅三岁小儿子,并且命宣成公辅政。

六年前宣成公病重将爵位世袭给长子楚衡,也就是少女楚斓所假扮的男人。

那时楚斓仅仅14岁,却也在辅政第一天,一改原宣成公的优柔寡断,把奸臣贪官,贬谪的贬谪,处死的处死,朝廷一片肃杀之气。

自己是女儿身,又曾得罪这么多人。

想到这里,楚斓抬头很认真的对嫚娥道:“陛下亲政那天,恐怕就是我的死期了。”

嫚娥被她盯得发怵:“那大人争取他给你留个全尸吧!”说完嫚娥重重地扔了毛巾,又拿起白缎帮着楚斓束胸。

楚斓疼得面目狰狞,但还是一个劲叫嫚娥扎紧点:“束平点,前几天还有人说我日渐丰腴了呢。”

“那他说的是你的肚子吧。”嫚娥很没好气,又转头开始布膳。

“哼。”楚斓一边磨磨蹭蹭穿上里衣和外袍,一边冷哼一声,道:“嫚娥,你再这样对我不客气,我就把你打包给小皇帝当贴身侍女。”

嫚娥闻言,布膳的手一抖,脸上登时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在早膳时罗里吧嗦了。

但是作为报复,在去皇宫的路上,马车还没开到大门,嫚娥就抛下楚斓一个人回府了。

这也不怪嫚娥这么惊恐,三年前嫚娥还是个12岁的豆蔻少女。

在她亲眼目睹了13岁的小皇帝掉进粪坑,被楚斓捞上来的时候还满身污秽之物的样子时,嫚娥就对小皇帝视作洪水猛兽。

尽管楚斓多次为小皇帝解释,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人必然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但是嫚娥还是对小皇帝抱有极其强烈的偏见。

楚斓一边啃着早上从桌上顺走的红豆花卷,一边看着自家马车离去的背影摇头:嫚娥啊,这人就是太死板。

扭头抬眼深深凝视着威严的皇宫,身着一袭玄色鹤纹朝服,把自己装束成男人模样的楚斓,想起早上和嫚娥的对话,心里又萌生一点酸涩。

但是无法,从三年前父亲去世时对她说的话,就注定了楚斓需要担起的责任。

律法规定马车驶至皇宫大门,官员们便需要下马步行,以示对皇帝的尊重。

但先帝在位时给宣成公,赐予了可策马在前朝自由穿行的权利。即便如今世袭,也不受此条规定约束。

皇宫大门至紫乾宫政殿需穿过一条七里的围道,四周墙高五丈半(约18米),遍布可供观察和射弩的箭孔。若有心怀不轨之人从此经过,必当血流成河。

离上朝还有三刻钟的功夫,正是围道中最多人时。

三三俩俩的官员聚在一起轻声交谈,各自身着象征身份的朝服和发冠,皆是往紫乾宫去。

楚斓本就患有轻微的眼疾,不能远视。何况此时围道上足足有三十余人,看得楚斓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楚斓眨巴眼睛费劲的辨人时,身后一只烦人的苍蝇出声“扰民”。

“参见宣成公楚衡大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竟然准时上朝了。”

真是好的不来,来坏的。楚斓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

皮笑肉不笑地转头,楚斓已经换上了一幅假惺惺的笑容:“哟,这不是季大人。季大人鞠躬尽瘁,哪是孤能比得上的。不知令郎近来可好?”

仅仅一句话,季丰脸一下子绿了,表情也凝固起来。

他的儿子最近确实“不好”。

季丰长子生性放荡,不喜诗书礼仪,平日酷好酗酒和逛青楼。

前些日子他多喝了酒,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活活打死了人。季丰四处打点,托了很多关系才把这事给压下去。

原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还是被楚衡知道了。

季丰宽大袖袍下的拳头紧了紧,转念一想,自己是来膈应人的,怎么能落下风?

他又强装镇定挺了挺腰板:“难得见到大人真容,今日怎么不乘马车了?”

季丰和楚衡不睦已久。他又是个蠢货,见到楚衡独自一人,必然是要上来挤兑两句。

楚斓有些无语,她总不能说和侍女拌嘴,侍女把马车开走了不让她坐吧。

季丰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戳到楚衡痛处了,一脸得意:“楚大人也不必惶恐啊。虽然陛下羽翼渐丰,但是大人对朝廷也有功绩,陛下看在眼里。不用这般表忠心的。”

听了这话的楚斓感觉自己心梗快被气出来了。她好像大致猜到季丰脑补了什么了。

真是蠢货一个,蠢到家了,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官的?楚斓默默在心里骂了季丰一百句。

“季大人若是觉得,这话合适在这里说,孤可以跟所有人说一遍。”楚斓板着脸,冷冷的睨了一眼:“大人别忘了祸从口出。”

不管是不想和季丰多呆,还是怕了他乱说话,楚斓都不想留在这里,丢下这样一句话,楚斓转身便走,

而身后的季丰,因为他这一句也吓出一声冷汗。

糟了,真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季丰暗自懊恼。

如今朝政皆是由楚衡一人把持。他独揽大权,专横果断。朝中早就有人对其不满已久,季丰自然也是其一。

但无论如何“幼主无势,权臣干政”之状也不能当众挑明,否则就是有损龙威。

季丰心里惶恐,也摸不准楚衡会不会就此事做文章对付他自己。

楚衡一贯无视朝廷上那些反对他的声音,对于贪官奸臣到时十分心狠手辣。但季丰说的这些不敬之词,也不知道楚衡会不会认定他同样是个不忠不孝之臣。

宁愿冒犯楚衡,也不要成为贪奸之臣。

这是目前朝廷重要准则之一。

楚斓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把人惴惴不安了好久。她是向来不把这些小人挂在心上。

何况她离了季丰,没走两步就遇到在翰文府当差的好友公仪承,自然把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公仪承是寒门出身,家境清贫。楚斓前几年视察齐地偶遇公仪承,见他谈吐不俗便帮了他一把。

后来公仪承果然不负望,受封举人。楚斓怕他性格阿直会得罪人,便安排他在翰文府替皇帝整理文书。

两人寒暄过后,公仪承便迫不及待看着楚斓的脸,道:“澄泓,陛下最近可有安排外交事宜予你?”

澄泓是楚衡的字。楚斓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一番,才道:“不曾。”

“那便怪哉。”公仪承收回视线,深思状:“陛下昨日下了道旨意,命人将明珠宫打扫出来呢。”

“明珠宫?”楚斓疑惑地重复:“陛下不曾告知我,这是旨意是何时下的?”

“昨日未时。”公仪承答。

楚斓皱了皱眉。

明珠宫是接见外交使臣的宫殿。别国派遣使臣是一件大事,按理来说楚斓不可能不知道。

“明珠宫这般大,陛下可有说特别洒扫哪几个殿?”

楚斓话落,公仪承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你倒是提醒我了,除了主殿,陛下要人打扫的都是西侧的院落。”

“西侧的院落都是女人的房间,莫非是有公主和亲?”楚斓推测道。

“公主和亲却不曾告知予你,莫非陛下要有意瞒着你?”公仪承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安道。

楚斓无言,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在说着她倒台的可能。

总有一种被诅咒的感觉。楚斓默默吐槽。

“昨日未时早已退朝,陛下未必能传达。”楚斓轻拍他的手表示宽慰。

公仪承仍是一副忧心的模样,嘴里却说:“但愿如此。”

楚斓并不多说,她也明白公仪承忧心在何处。

公仪承与楚衡私交甚密,在外人看来,他早已是宣成公一党。若是楚斓一朝失势,那么他必然也是遭受打压的对象。

但是楚斓要比公仪承看得开,自从她成为摄政的公爵起,她便知道自己迟早会是有这么一天的。

穿过围道尽头巍峨的大门,后面是紫乾殿前的广场。

公仪承官小人微,自然排在队伍最末。楚斓是摄政的宣成公,站在文武百官的前面。

楚斓用袖子掩盖着拍了拍公仪承的手,轻声道:“好了,到了。不多聊了,御史看着呢。我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