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救你们出去?”
“嗯嗯!”
“好呀!只不过……”
于她来说,事情是相互的,若要让她出力,那就拿东西来换吧。
“你们可愿意?”
不出意料,她们都狠狠点头,生怕点头晚了这祖宗会反悔。对,没错,现在这姑娘就是她们祖宗了,只要她能救她们出去,无论让她们做什么她们都会照做。
天可怜她们,让毫无生还希望的她们碰上误入这里的明瑶,她们发誓回去一辈子烧香拜佛,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德。
明瑶继续说,“你们需得记住,我的救命之恩并不是不求回报的,来日你们需得报答我才可,知道么。”全程语气淡淡,对他们似提不起一丝兴趣,但该说的一字不落地传入她们的耳朵里,甚至烙印在心上。
“要知道不报恩的人是要天打雷劈的,再有不报恩反害恩人的,不用坠入地狱,我会亲自让她感受一下人间的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话配上现在恐怖压抑的背景生生令众人吓得发抖,确实是让她们记住了。
谁让这里边有几个熟面孔呢。
明瑶就地询问了众人的生辰、名字,双手比划几道手势,数道看不见的银光没入她们额间。
“今在此地,我与诸位立下契约,违者生魂尽灭,不入轮回。”
女人们只觉得那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混沌间又消失不见。
“这是?”【将军】惊愕地看到那些人仿佛着魔了一般闭上眼复又睁开,恢复了原来清明的样子。
仙女跟她一样震惊,甚至比她还要不可置信,相比下来,魔头就要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勾起她的兴趣一般。
明瑶觉着没什么可瞒的,想着过后再说时【魂四】却率先替她们解答了疑问。
“这是言灵契,契约后只有在施术者的言灵下才会再次想起。”【魂四】自动从脑海中调出信息,“只要施术者灵力在上便不怕反噬。”于他人来说的神迹在她眼里似乎只是寻常作法,令她惊讶的反而是自己这般了解。
“那…那个…”
明瑶看向颤巍巍的小姑娘,柔声安抚她,“不要害怕,有事就说。”
“恩…恩。”小姑娘许久未曾开口有些紧张,“我们…我们怎么逃出去?”
嘿!这话问到点儿上了。
她刚粗略数了下,在场之人有十一个,这么明显的目标想要从偌大的寨子里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的确犹如天方夜谭。只不过……
明瑶示意众人围成一个圈儿,徐徐到来:“你们这样……而后……”
作战会议开完后,她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从阶梯出去,虽然各个动作缓慢,却一点儿不拖沓。
明瑶扫向方才最开始挣扎的大龄女人,她含泪走向木桩,颤抖着双手将女孩儿四肢的绳子解下,搂着她一步步朝外走去。
她的背影看上去无力且伛偻,女孩儿还没清醒,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她身上,明瑶注视着她以一人之力却用着双份透支的力量一步一步朝光亮地行去。
期间没有回头,脚步也未曾停顿。
…
此寨名为青云寨,山匪头子名唤赵嚣,原是泽阳城掌管治安的城尉,常因家中独子痴傻而被人嘲笑。
赵嚣此人是个典型的莽夫,因不满城主放任他儿被人嘲讽欺侮,竟一怒之下将其砍伤,遂带着手下几个兄弟一路逃至邻城汾水,落草为寇,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却不知伤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楚深原本是与人做赌来走这一遭,万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别的变数。
“唉…兄弟啊,这年头谁也不易,就说庙堂污浊之气横行无忌,皇帝小儿麻痹昏庸,任由那些文官胡作非为,便是泽阳城这等地方也逃不过被同化的命运,老兄我啊也是被逼无奈才在此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赵嚣每每思及自身经历便忍不住怨天尤人,大手一抹眼眶,高喝:“来!兄弟,继续干!”
楚深不着痕迹躲开他拍过来的手,垂眸饮酒,这人已是醉态看样子也无需他再虚与委蛇了。
由于赵嚣的习惯使然,他喝酒时不喜被人打扰,总是将人遣散到山寨外围站岗,殊不知这恰好给了明瑶等人钻空子的机会。
这赵嚣虽曾有过官职,却明显是个不堪重用的,身为习武之人竟会在排兵布阵上犯如此浅陋的错误。
需知,有些人聪明一世尚且会因大意而前功尽弃,更别提如此莽夫。
稀松疏散的守卫此时都在山寨外围,留在大堂周遭的无疑只有庖丁们和几个仆从,然而午后的太阳甚是浓烈,厨房那等锅炉之所实在让人待不下去。
明瑶刚到拐角处便瞧见两个负责上菜的人自前方逐渐靠近,她侧身往后一躲,错开他们的视线后身形迅捷地入了厨房。
“你是…”
看也未看一掌劈向庖厨后颈,而后将他踢到柴禾堆旁掩藏起来。
转身瞧见那几道排列整齐的菜式,二话不说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白色的粉末随着她手的动作遍洒在其上。
过后她停顿了一下,右手捏着下巴摇头,“恩……总觉得不太入味儿呢…”思虑一下便决定用竹筷将其搅拌均匀,话中带着欢喜,“好啦,这样看着才舒服,想必他会喜欢我的礼物的。”
做完一切正准备走时路过一旁重叠的几个酒坛子,她觉得好东西要多多分享,于是毫不吝啬的将剩余两包药粉撒入其中,连带着蓄水池都不放过。
走到厨房门口明瑶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咧嘴微笑,“恩!甚合我意!”
“……”意识界里的四人不想说啥,只有:瑶姐,真骚操作!这要是还药不晕这群山匪那他们真的可以成仙了。
[小仙女]:“瑶瑶,你那药粉当真不会掉链子吗?”
正悠闲漫步在石山上的女子停下步子,食指轻轻挨唇,“佛曰:不可说哦~”
“……”呵呵,您开心就好。
这边赵嚣喝的起劲儿,不停的吩咐人上酒,边拍桌子便痛哭流涕,满口自己如何如何仁义,某某某不该嘲笑自己这样的好人…亦或是自己如何忠肝义胆却换来有心之人故意陷害他诸如此类臆想之言,谈到极痛处不免捶胸顿足,抚面仰天。
不,准确来说是仰房顶。
“……”楚深觉得他就是信了那个女人的邪跑来这种鬼地方看这么个疯子在这发疯做梦,他还从未见过具有如此凭空捏造之能的人。
他不知若是在现代赵嚣估计会被喷一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人模狗样儿滴,您咋那戏多嘞!这是害人害多了,有被害妄想症儿了吧。
那边赵嚣不知又说到哪件伤心往事,直接拎着酒坛摇晃着靠近下首案边端坐的男子,他本打算求兄弟安慰安慰他,可在望向他的瞬间——
那棱角鲜明的侧脸倏地闯入心扉,白净的肌肤好似最上等的羊脂玉,隐隐看上去似珠光普照。
他下意识地咽口水,汗毛粗黑的大手猛地向前伸,同时身体也朝那扑过去,期间嘴巴里还不停嘀咕着:“真……真想摸一摸…再…再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