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瑾宁懒洋洋地一挥手,“大姐好!”
大姐已经被闫春华扶着往门外走,看着两人出门,庄瑾宁这才环视四周。
小韩同志做戏做得很到位嘛,好像料到早上会有人进来偷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庄瑾宁挪到了床上,而那阵墨香,应该就是韩彦身上的味道。
好闻是好闻,不过,庄瑾宁不禁埋怨自己神经太大条,被人挪了张床竟然都不知道,毕竟现在不是自己独居的时候了,这要是万一韩彦他晚上偷偷地对自己……用暗器!那可怎么是好!
庄瑾宁起身,发现在她身下,床的正中央位置有张四四方方的白布,不禁好奇这是干嘛用的,难不成韩彦尿床?!
还没想明白,庄瑾宁就看到那泡面头又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瞪着她,“过来帮我打水洗头!”
这会儿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水房里没什么人,庄瑾宁还没进门就听到韩锦絮絮叨叨。
“都日照三竿了还在睡,哪有新媳妇让婆婆做饭的道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庄瑾宁本来靠在门框上打哈欠,一听韩锦说自己没有眼力见儿,她来劲儿了。
“我也是头一次嫁人,这不是正在学嘛!”庄瑾宁笑眯眯地,心说不就是眼力见儿嘛,“大姐,洗发水要么?”
“你说呢?”
庄瑾宁看了眼敞开的厕所隔间,墙角摆着一瓶不知道什么液体,刷厕所用的吧,她对准韩锦的脑袋噗嗤就是半瓶,“等着,我去帮你打热水啊!”
出了水房,庄瑾宁迎面碰到韩彦,他正拎着油条往闫春华他们的房子走,被庄瑾宁迎面拦住,揪了半根油条一边吃一边进门。
“去,”闫春华正在将陶罐装的腐乳夹进小碟子里,头也不抬地吩咐庄瑾宁,“都是因为你,粥都洒了,你去打个蛋花汤!少放盐,你爸喜欢吃清淡的!”
“好嘞!”庄瑾宁说你们请好吧,伺候人嘛,我最喜欢了!
庄瑾宁烧了一锅水,然后拎起旁边刚灌好的暖水壶,就往水房走去。
韩彦看向她,“你去干吗?”
“褪鸡毛!”
庄瑾宁进了水房,就听到韩锦不满地催促,“倒个水也这么慢!”
“来了来了!”庄瑾宁笑眯眯地回应,往脸盆里倒了一点热水,和好冷水,给韩锦头上淋了一下,“这温度行吗?”
“行!”
庄瑾宁冷笑着将热水全都倒进脸盆,“那你自己往头上倒哈!”
韩锦点头端起了热水盆……
庄瑾宁刚走进走廊,就听到水房里响起一阵惨叫。
回到门口搭出来的小厨房,热水已经烧开了,庄瑾宁打好了蛋花,从盐罐里挑出一块最大的粗盐块,丢进汤里,她也没搅合,直接端进房间。
第一碗给韩国栋,第二碗给韩彦,第三碗给韩锦,第四碗给庄瑾宁,最后的汤底给闫春华。
闫春华刚喝了一口直接喷了出来。
“这么咸!卖盐的让你打死了?!”
“咸吗?”庄瑾宁委屈地看了一眼韩彦,韩彦自然摇头,旁边的韩国栋则瞪着闫春华,“咸什么咸?这味道刚刚好。”
闫春华看着韩彦,他也点头表示没问题,她怀疑地又喝了一口,这次粗盐粒化开了,咸得发苦,闫春华一口吐出来。
“哎呀,妈,”庄瑾宁关切地凑到闫春华旁边,又是翻眼皮、看舌苔,又是摸脉搏,“您没事儿吧?”
“你会把脉?”
“不会!”庄瑾宁答得那叫一个坦然,“但我听说,好多大病刚开始都是味觉失灵,比如什么中风、癌症、白血病、脑瘤、尿毒症、偏瘫……”
庄瑾宁跟报菜名一样把她知道的病都报了一遍,吓得闫春华脸白手抖,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儿,一口气把那碗汤全都干了,盐粒儿都让她嚼稀碎。
刚放下碗,闫春华撑得汤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就在这时,一股味道传进来,她差点儿吐了。
“又是谁啊!上完厕所不关门!”
顺着那味道,所有人看向门口,就看到韩锦头上盘着个方便面疙瘩,半张脸都像刚褪完毛的猪皮一样……
红得发紫,色泽鲜艳。
这顿饭吃得庄瑾宁心情舒畅。
倒是韩锦,好像生怕庄瑾宁心情太愉快,非要给她加点菜。
只见她从沙发上的旅行袋里掏出一条披肩递给闫春华。
“喏,安琦让我带给你的。”
一说到“安琦”这个名字,庄瑾宁就看到韩彦夹菜的动作都停顿了片刻,她脚在桌子下面踢了韩彦一脚,眨巴着眼睛冲他坏笑。
“这国外的东西确实是好,”韩锦一边嚼着油条,面渣顺着嘴角往外冒,一边唾沫横飞道:“你看这披肩,羊绒的!安琦专门给你买了,托我带回来!”
合着韩锦昨天没来参加婚礼,是因为她刚从国外回来。
闫春华看到那围巾便笑得合不拢嘴,抓过油条的手在围裙上狠狠蹭了蹭,才接过披肩,迫不及待搭在肩头,跑到镜子前面照了照。
“真好看!”闫春华连着转了好几圈儿,美得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楼上李嫂也有这么一条,我问她从哪儿买的,她还不告诉我,你看这条可比她那条贵气多了!等到天气暖和了,穿条裙子搭上这么一条披肩,时髦!”
“安琦有心!”韩锦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在瞟着庄瑾宁,“还知道给你买东西,不像某些人,进门都是双手空空进来的!对了,妈,这是安琦给您买的燕窝,我已经炖好了,隔着水热一下就行了!”
庄瑾宁笑眯眯地看着韩锦,死皮赖脸地指着她的手提袋道:“大姐,你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我……”韩锦被说卡壳了。
“我们结婚,好像也没看到你给包红包,”庄瑾宁装出一脸憨厚天真的笑容,“这双手空空进来的,说的是你自己吗?”
韩锦翻了个白眼,耍赖到底,“包红包都是当天包,哪有过了日子还给补红包的?不吉利!再说,你的工作还得靠我公公给安排呢,你进了韩家的门,把你的工作都给你安排好了,这两件终身大事都给你办完了,你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本来,庄瑾宁当时正忙着抠咸鸭蛋的蛋黄,已经抠到了盘子里的第三个,一听工作的事儿,她来神儿了,先是坏笑着看向韩国栋。
您老人家不是多得意地说是您给我安排工作吗?合着还是去找亲家公,你就这一个朋友?
果然,韩国栋脸有点儿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