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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男知青割麦子,女知青刨地瓜

发表时间: 2022-12-12

现在是九月底,北大荒气温低,生产周期比其他地区短很多。

三月份种植的春小麦可以收割了。

农忙时节,地里密密麻麻都是村民。

戴着大草帽,脖子上搭条毛巾,裤腿随意卷着。

看见知青上工了,好奇的抬头去打量。

啧啧啧,一个个长得细皮嫩肉,瞅着就不像是能干活的主儿。

周森厉声吆喝,“赶紧干活!都挣够工分了?”

这年头在生产队干活,工分最重要了,它是衡量劳动价值的标准。

多劳多得,活重就多,活轻就少。

“周队长,知青同志们第一天干活,俺们得教他们啊!”

男人的肤色黑黝黝发亮,眉梢尾部有条疤,咧着大嘴频频回头看女知青。

“田二娃,队里属你的工分最低。再这么糊弄下去,年底你要倒贴钱给大队。”

周森面无表情,不想跟他贫嘴。

带领知青到了另一片麦地,成熟的麦穗儿粒粒饱满,压弯了麦秆。

一株株耷拉下来,形成了一幅天然的针织金黄地毯。

潘迎娣两手托腮,做出欣赏麦田,并沉浸其中的状态。

许景为眼前一亮,转头去问她,“潘迎娣,你是不是想抒发内心的丰富感情?”

众人侧目,期待能听到一番优美的中国话。

“对啊对啊。”被人关注,潘迎娣很兴奋。

清清嗓子,挥舞着一只手臂,“啊~好多黄黄的麦子啊,一片一片放着金光。它们会被我们吃进肚子里,再变成肥料继续长出黄色的麦子!”

语气激昂澎湃,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再看看许景为,眼镜掉到了鼻尖下方,忘了恢复原状。

“噫,知青就这点水平?我咋听着跟唱大戏的似的。”

“你不懂,这是粮食产肥料再长粮食的一个转变过程,很深奥的。”

地里两个大爷,手驻在锄头上,有模有样的评价。

许景为推推眼镜框,尴尬的转身逃离原地。

“周队长,工分是怎么计算的?今天我能拿一百个工分吗?”

高乐乐掐着手指头在算,但不了解工分具体算法,毫无头绪。

不远处的沈青笛听见,也默默走上前。

写过几本年代文,她多少对七零年代了解一点。

工分不是固定的,根据农活的轻重来决定。青年劳动力干活卖力,一天能拿十个工分。

妇女老人,拿个七八分差不多,小孩会更低。

还分了死分,到了现场参加劳动就能得到相同的固定的工分。

活分是按量计件,比如打了几筐猪草,砍了几斤柴火等等。

另外家里的粪尿、牛粪鸡粪也能挑到生产队换工分。

沈青笛在心里默默回想着,她了解的那些是吉春一带的生产队,跟北大荒也是有差别的。

周森咧嘴大笑,“高乐乐,你要是一天挣够一百个工分,在咱们北大荒就出名了。”

“姑娘,你挣个十分就够牛了,一百工分纯粹是扯犊子!”中年男人揶揄道。

高乐乐红了脸,“那工分到底咋计算嘛。”

“周队长,我也好奇。”沈青笛脆生生的说。

“七道湾公社的工分值钱,一个工分换五分钱钱左右。”

“刮风下雨不出工,是不记分的。”

“收麦子、掰苞米、打豆子,这种活做到最好,就是一天十个工分。去割猪草得三工分,晒麦子是五工分。”

周森一口气举了一串例子。

女人相对而言,挣得比男人少。冬天去外面挖沟渠、修水库,这种活就没办法跟着。

上面规定男女都能参加,但严寒天气卖大力,一般女人真受不了。

潘迎娣眼珠子转来转去,抹过一丝算计,“周队长,你们当干部的工分比我们多吧?”

“一样。”周森淡淡回答。

今天知青的工作都是收割麦子,刨地瓜。

周森分配的是三个男人去割麦子,五个女生去隔壁的地里刨地瓜。

“啥?八个工分?我不同意,我也要去割麦子!”

潘迎娣马上提出反驳。

她怎么可能少挣两个工分?

“你们第一天,干点轻快的。”周森还想劝劝她。

“不,我要割麦子。”

沈青笛抬头,眸子清澈明亮,“周队长,她愿意割麦子就让她去吧,我们得赶紧去干活了。”

“行,潘迎娣把背篓给高乐乐,正好她没有工具装地瓜。”

高乐乐一看沾满牛粪块的破背篓,表情一言难尽,“队长,我也喜欢割麦子。”

城里来的姑娘真奇怪,专挑累活重活干。周森非常欣慰她们能有这种觉悟,“行。”

“哎呀,大闺女长得真俊,快来刨地瓜了!”

热情的大娘站在地里,向三个人打招呼。

等她们来到跟前,主动开口,“我姓鞠,你们喊我鞠大娘就行。”

“鞠大娘。”

姓氏少见,三人马上就记住了。

还有个背对她们的村民,戴着大红色的头巾。

“大喇叭,来知青帮咱们干活了。这是青笛,这是金花,还有这个丫头叫……佳佳。”

鞠大娘把三个人带到大喇叭那里,爽快的介绍双方认识,“丫头们可以叫她喇叭婶,咱们村的大喇叭。”

女人站起来,把头巾往两边扒拉扒拉,露出黑红的那张圆脸。

鼻子两边布满了小雀斑,眼睛细长,嘴唇薄薄两片合在一起。

“仨丫头长得真白净,拿上锄头跟婶子过来。”

爱说话的人性格肯定痛快,喇叭婶没有丝毫犹豫,领着三人就开始动工。

地瓜都是一垄一垄种的,需要先把秧子给扯到一边,才能去刨地瓜。

“青笛,你们一人一垄,使劲把秧子薅出来。”

赵金花在家就干重活,所以薅秧子对她来说很简单。哼哧哼哧半垄弄完了,擦汗回头看看俩同伴。

沈青笛薅了三分之一,路任佳的进度用眼睛目测不出来。

“佳佳丫头,你站在那里咋不动弹啊,”喇叭婶好奇的问。

“啊?婶子,我以为已经干了好几垄了……”路任佳眼前一片金星,整个人陷入迷糊状态。

弯腰去扯地瓜秧,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感觉手心里湿哒哒的露水。

“那你歇歇,待会抓紧。”

喇叭婶已经来回两趟了,瞅着娇滴滴的知青姑娘们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