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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神纪

肥乞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传统玄幻+悬疑流+不无脑爽一人一熊猫古有魔神蚩尤骑大熊猫征战八方今有大熊猫骑我姜必辛平魔安乱从此,两者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路见不平,专踩不服

主角:姜必辛   更新:2022-12-12 1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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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必辛的其他类型小说《巫神纪》,由网络作家“肥乞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传统玄幻+悬疑流+不无脑爽一人一熊猫古有魔神蚩尤骑大熊猫征战八方今有大熊猫骑我姜必辛平魔安乱从此,两者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路见不平,专踩不服

《巫神纪》精彩片段

只觉得头昏沉,眼皮沉重,他些许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所夏不避日,东不遮雪的破房,屋顶的木梁砖瓦断断续续零零碎碎,颜色深黑,大火灼烧过的痕迹,天晴。

他虚弱的抬起右手,那一刻只觉得手臂疼痛无比,细一看,形如枯木粗糙不堪,当真就只剩皮包骨。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梦?他喃喃自语道。为何疼痛感这般真实?难得休息一天,再睡会儿吧!想罢,便又昏昏睡去。

殊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再次于睡梦中醒来,还是这个奇怪的地方?这个梦好长,一切都好真实,他一时间呆呆的冲着屋顶望向天空失神,天空是诡异的血红色,仿佛鲜红的血液一样流动不止,偶尔眼前几只奇异,羽色乌黑的怪鸟飞过,“吱唔吱唔”发出难听的叫响。

“我这是太累了阿,等睡醒了来几圈麻将,好好放松放松,忙碌了快大半年了,我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他自言自语说道。

“必辛,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这次熬不过去了,巫神保佑,平平安安。”这时走进一个少年,说话气虚无力,但难掩语气中夹杂的喜悦之色。观其全身上下穿着只一块兽皮,身形瘦弱竹竿,肤色整体蜡黄粗糙,腹部带有青紫色,因瘦弱不堪至极,五官些许狰狞,犹如骷髅头裹着一张人皮。个头一米不足,走路颤颤巍巍,仿佛行走的骷髅架附着一张皮,风一吹,随时要散。

“必辛?叫我?他正朝我走来呃,越来越近了,我的天呀,他长的好恐怖,这是怪物吧?”注意力由天空寻声转去,见其面容犹如冷水浇头瞬间清醒,急忙起身,吹灯一熄间,锯骨般的疼痛席卷大脑,若不是这副身躯水分枯竭,此刻豆大的汗水从脑门直淌而下。

“啊~疼~”

“必辛,快躺下休息,我找了些野草回来,等会煮好喝下。”那人慌张上前,将必辛轻扶放倒躺下。

必辛此刻被疼痛困扰麻痹大脑,无法再做其余思考,只得紧咬牙根,忍受这钻心的折磨。意志倒是坚强,奈何身体扛不住,转然昏死过去。

我叫必辛,他叫必玄,同属姜氏一族,异族压迫,举族迁移,迷迷糊糊之中,必辛记忆,犹是洪水开闸涌入脑海。生存蛮荒之地,食物水源匮乏,族人均自幼开始练体,守护领地抵御免遭外强侵犯。

岐黄山本由姬姚二氏携手打理,其山间水源愿与附近大小氏族共同享,可谓一片祥和,其乐相融。直至嬴氏大破姬姚二氏后,入主岐黄山,掌握周遭大小氏族水源命脉。嬴氏好战,常欺凌各氏。

终是无法忍受压迫,姜氏举族迁移,为此遭嬴氏围杀堵截,姜氏虽不好战,但族人勇猛不弱嬴氏,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嬴氏乃大族,战士多达两万之数,巫士百余人,唯有避其锋芒,无奈另择生路。

必辛于昏昏沉沉中再次醒来,只不过再没和之前那般,过于突然,过于用力的起身,缓缓活动身体的每个关节,疼痛感再次袭来,好在没有那么猛烈了,颇为费力的撑起身子,半坐倚靠在顶梁柱上。

必玄此刻正忙乎着熬制野菜,虽说这副模样让必辛多多少少心里有些膈应,可反观自己,样子狰狞比之必玄更要多出几分。

“这是梦吗?不,这是真实的,我穿越了,来到这片蛮荒之地。”

现传承了原主人必辛的全部记忆和语言,必辛必玄二人同族人数月前在与嬴氏厮杀的一次混乱中逃窜走散,就这样在追寻族人的踪迹时,十数人相依为命,期间嬴氏数次追捕,大半被活捉去,剩下有死有伤,如今活着的便只剩必辛必玄二人了。

“这可真是糟糕的穿越,到了一个连活着都费劲的蛮荒之地,好歹去个侠义江湖的世界啊!”必辛愤愤吐槽道。细想穿越前发生的事情,每天忙忙碌碌,大小生活事仍记忆犹新,可为何会穿越到此呢?穿越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记不起来?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醒了,今儿个运气不错,找到了五株野菜,已经熬好了,就等你醒过来,你等会儿,我给你盛来。”说话的必玄年纪不大,只是这副狰狞的模样,让人无法判断出来,必辛记忆中的他也才不过六岁,而必辛也只不过大他几个月而已。

“谢谢,辛苦你了,多亏了你的细心照顾,我才能挺过来。”虽说是穿越过来的人,必玄这些天对必辛的用心照料是有目共睹的,代表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由衷的感谢。

“你我同族一家亲,干嘛讲这些见外的话?快吃了它,等会就凉了,这里的夜晚都是冷的出奇。”说罢,必玄端来一碗绿油油的野菜汤。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野菜吃起来极其苦涩,虽说如此,吃一碗能保证一天不饿,而且对疗伤有不错的效果,话说,这两副皮包骨的瘦弱躯壳,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必辛小心的喝下一口,果不其然,味道极其苦涩,但不能不喝吧,这还是目前能有的最好的菜肴了,总比饿死强,想通后便一口将其咕噜咕噜喝完。没错,穿越过来第一天总不能被饿死,那可真就成了穿越界的耻辱了。

见必玄吃得津津有味,必辛也毫不犹豫将野菜送进嘴里,嚼了起来,好在汤汁没有那般苦涩,总之一句话,我要活下去,我要成为穿越之后,第一个特别能活的人。

两人吃完“美味”菜肴,例如往常一样钻进地洞过夜,这个世界的深夜寒冷至极,必辛的记忆里,两人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有好几次过于寒冷险些熬不住,必辛独自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安排。

而必玄白天过于劳累,早已呼呼睡去。一觉醒来,天壤之别的生活,必辛内心感叹到。

接下来的几天里,必辛行动不便,养伤为主,必玄负责白天外出寻找食物,自然还是些野菜为主,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些野果,运气不好的话,能有一颗野菜就不错了,此刻外面仍旧凶险万分,嬴氏的人还在到处搜索。

必辛如今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些许的疼痛,但影响不大,走出蜗居的破屋,这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这个世界,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荒凉之景,见不到多少绿色的植被,部分土壤已经呈现沙漠化了,时不时卷起阵阵风沙,零零散散的几座破屋,偶尔几棵大树,还坚挺的活着。

此番此景,无需过多说明,水源得有多么稀缺。哎,糟糕的穿越,必辛不得不怀疑是否上辈子做了亏心事,于是来这受罪了。

天空挂了两个“太阳”,一个和穿越前那边世界的太阳没有差别,一个猩红如血,充斥着妖异,按必辛的记忆所说,这是巫神,所有的部落都是巫神的后裔,巫神是唯一的神。

“是否有12个巫神呢?”想到这,必辛忍不住问必玄,只见后者眼神像看白痴一样望向这边,必辛见状,连忙又尴尬解释道:“脑子都给病坏了,巫神在上,保佑我族平安。”必玄听闻这才松了口气。

由此看来,这边的巫神和那边的上古12巫祖的传说关联不大,至少目前没有,显而易见此处并非地球,虽说也有四季之分,12月之说,但一天的时间明显要比那边的时间多出四个时辰来,况且还有两个太阳。

不过这些部落的姓氏,倒和那边的上古神话姓氏雷同,莫非穿越到了古代神话当中?若真是这样,不在地球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眼前,最最最最当务之急的,如何弄些肉来吃?必玄取回来的水是从地下河道来的,记忆中,地下河道也是有鱼类生物的,但同时也存在有可怕的河人,喜食人族。可想而知,必玄冒了多大的风险,取水而回。

必辛将其心中的打算告诉给了必玄,后者听闻惊呼道:“你疯了,去地下河捞鱼,不怕河人吃了你?”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冲动,不带脑子,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放心就好了。”必辛宽慰道。

“果然脑子病坏了,刚刚还说了奇怪的话。”必玄狐疑的打量道。

必辛不作多解释,只听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巫神在上,我发誓,安全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危险的事情决不做。”

“那便好,那便好。”必玄这才放下心来。

必辛便转头来到地下河道的入口区域四处查看,能通往地下河道的洞口可不少,于是在每个洞口做好标记,完事后,拿起准备好的火把别在腰间,从1号口攀爬而下探探路,但是越往下攀爬越是明亮,到了平地,发觉这地下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

墙壁上陷有大小不一的夜光石,将漆黑空旷的地下洞穴照亮,足有十米的能见度。再向前有十几步,便能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地下河道近在咫尺,必辛计算好距离后便马上折返回地面。

折返回地面的必辛,地上随机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于巨石上刻画了起来,紧接着2号洞,3号洞……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趟,巨石上被刻画出了密密麻麻的线路图。

“这地下河道的路线可真够绕的,一个不小心就得迷路,耽误不少时间,不过这次收获不少,就差一样东西还未准备好。”必辛开心的自语道,眼见天色暗沉,今儿个是该回去了,这里的夜晚难熬难熬。

而必玄照例外出找了一天的野菜,同时按照必辛的意思,找了些鲜艳的羽毛回来,必辛见状很是开心,明天得多尝试,不出意外,也许能吃到新鲜的鱼肉了。

“你要这些羽毛作什么?”必玄好奇问道。

“做个简易能够吸引鱼的鱼饵,至少目前只有这些东西能用。”必辛耐心解释道,“我今日将每个地下河的入口都仔细探了一遍,其中7号,11号,19号的路线最为方便,若是抓到了鱼儿,必然会惊动河人,但我有自信能在半分钟之内返回到地面,我反复尝试了好多遍,确认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行得通吗?会不会太冒险了?”必玄对此还是忧心忡忡。

“放心,总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我都看到河里游的那些鱼儿了,只要有个东西能吸引它到我身边来就行,一把抓住往回跑。”必辛计算好了一切,颇为自信道。

两人一边咕噜咕噜吃喝,一边又聊了许久,今晚吃好喝好睡好,做个三好少年。

次日,两人一同来到地下河的入口区域,必辛要求必玄守在7号入口处等候,不必随他同往,不摸清好路线,折返不顺畅,会耽误更多的时间,陷入更危险的境界。

前者又再次叮嘱要小心,若有危险大喊一声,便冲下随其一同战斗。后者再三保证,对巫神起誓,不会有危险的,前者这才放下心来。

必辛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径直来到河边,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后,将事先准备好的颜色鲜艳的羽毛捆绑在食指上,缓缓放入水中,作有规律的来回摆动。

河人在水下的听觉可是相当的灵敏,激起任何不寻常的水花和涟漪,都会引起河人的警觉,好在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对河人的了解极为透彻。

必辛耐心等待,过了不知多久,那鱼儿果真被吸引,慢悠悠的向必辛靠近。必辛能清晰的感受到,鱼儿不断来回在食指上“亲亲”,找准时机果断出手,眨眼一瞬间,左右手各抓有一条鱼儿,此刻水面已然惊起了巨大的水花。

必辛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去查看,但手上的份量告诉他鱼儿不小。必辛抓着鱼儿就往回跑,来到洞口处,使劲全身的力气将两条鱼儿甩飞上去。

只听见身后噗通噗通几声,有什么东西上岸了,必辛急忙抓住两边的岩石向上飞速攀爬,这速度之快,定是演练了无数遍。

必玄此刻望着眼前的两条大鱼还在发呆,见必辛从洞口钻出,正要说话,只听后者急声道:“快,拿起鱼儿,快跑!”

两人抱着鱼儿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此次虎口夺食,满载而归,两人皆是欣喜若狂,叽叽喳喳商议良久该如何处理,最终拍板决定,做一锅新鲜的鱼汤。

两鱼均有六斤足的份量,只见必辛麻利地刮鳞,剖鱼,去除不食用内脏部分,清洗一气呵成,必玄则起锅烧水,所谓的锅是中心掏空的石块,架好底下起火。

忙活了半会儿,两人开心得手舞足蹈,犹如上蹿下跳的野猴子,两眼直勾勾的冒着绿光,盯着锅里沸腾翻滚的鱼块,光是这肉香味,就引得哈喇子直流。

“巫神在上,护佑我俩此番平安,有肉吃了。”必玄还不忘虔诚的对巫神一番美言。

且不论神是否真实存在,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神,必辛毫无感想。

一则穿越前本就是无神论者,与其祈求神的怜悯和赐福坐以待毙,不如实实在在靠自己。二则那边的世界,举一例来说,佛只度“有缘”人,总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否认他们的信仰。

“巫神在上,我要开吃了。”

“巫神在上,美味佳肴。”

“巫神在上,巫神至善。”

……

反观必辛可没那么多废话,早已是急不可待,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倘若再有些调料,去去腥味也好。

必玄毕竟两个月没吃到肉了,此刻眼泪澎湃,吃几口神神叨叨,又吃几口,又神神叨叨念着巫神。

一锅两鱼,风卷残云,连汤汁都不带有剩的,吃饱喝足真幸福,这是必辛穿越后首次心满意足。

必辛惬意的坐在屋外,晚风习习,他紧握住拳头,顿感这力量之大,有自信一拳干穿水泥墙。

必辛惊奇道:“这体质真不一般,别看这副瘦骨嶙峋的身体,回到那边的世界,我一个打二十不成问题,若再将身子骨养好,那可了不得。”

必辛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愈发充满好奇了,不仅仅是体质上的不同,寿命上,现任姜氏族长活了200年有余,依旧生龙活虎,而现任嬴氏族长更是夸张,据传闻马上过千了。

火苡,星星果,月牙青等等,食之延年益寿几年至数十年不等,这些虽说稀少,但也并非百年难得一见,星星果生长于地下河道湿润的岩石壁上,必辛运气实在不佳,去了多趟也没见到一颗。

必辛接下来的安排得保证餐餐有肉吃,把身体养好了,再去寻找自己的族人们,同样的法子,只不过每次换了个新洞潜入地下河,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天一餐两鱼,就这样持续了半月之久。

“咱们搬来着大石头做甚?”必玄不解道。

“以防万一,这河人虽说笨了点,可又不是傻子,反反复复的异常,总会察觉到什么吧!9号洞道接近垂直,向下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有一处凹进去的小空间,可容纳下我,若是遭遇河人,一时间无法顺利折回地面,我便先藏身在凹槽的空间当中,你再将石头推下。”必辛解释道。

“哇,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细致了。”必玄略感不可思议。

必辛接着又道:“河人力大,一个还好,咱俩二对一还能拼上一拼,若有两个以上的数量,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所幸河人有一弱点,无法过长时间离开水。”

“该死的河人,一群吃人的怪物。”必玄愤愤道,曾有不少的族人惨遭毒手。

“昨儿个,往深处探了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是星星果,有好几颗,今儿个打算摘它回来。”必辛嘿嘿笑道,赶忙又补充了一句,“巫神在上,风险不大。”

必玄正欲言,听闻那句巫神在上,又止,默默赞同了必辛的想法。

星星果所在偏深,位处空旷洞穴的岩壁上,足有卡车这般大小的夜光石,于对岸不远处镶嵌在山体之中,映得河面水波粼粼。

必辛如猫的灵巧,轻门熟路来到星星果的位置,剩下一段需要横着攀爬的岩壁,好在并非平整光滑,至少坑坑洼洼有落脚的地方。

星星果形似海星,五角状,牢牢吸附在石壁上,需要使些力气拔下来,颜色粉红,手感摸着像苹果。

一颗两颗到第四颗,必辛兴奋的尽数收入囊中,还差头顶的两颗,必辛正欲伸手去拔,顿感背后一阵发凉。

转过头去,不知何时河面上多出了颗脑袋,借助光线看清面容宛如蜥蜴,头顶似卤蛋还反着光,必辛见状内心顿时凉了半截。

必辛心里一阵嘀咕:每一步攀爬都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啊,也并未拨弄下碎石,溅起脚下的水花呀,怎么会怎么会,赶紧想想该怎么脱身。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耳边仿佛响起秒针拨动的声音,一秒一秒又一秒,必辛脑子飞快运转,就这样,两者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犹如有一声拨弦令下,两者同时行动。

只见必辛整个身子贴近墙壁,一个反弹借力,安稳落在左边平地之上,同一时间,身后哗啦啦水声一片,壮硕的身影自水中暴起,飞跃而出。

必辛顾不得查看身后,使出浑身吃奶的力,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溜之奔驰。又是感觉后背发凉,直冒冷气,必辛本能的将脑袋往下一低,一只青绿色的利爪横扫而过,险些就将必辛的脑袋削成两半。

河人已然追逐至跟前,必辛无奈转身,一脚横扫而去,这一下像是踢在了钢板上,震得整个脚生疼发麻。

必辛这才看清河人的长相,这不就是蜥蜴人嘛,吐着长长的信子,居然还流着哈喇子,个子要比必辛高出两个头,浑身上下绿油油的,皮糙,坚硬,厚实。

与之交手,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那惊人的防御,必辛全力的一拳,有着击穿水泥墙的力量,可打在 它身上,也许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这边还处于石器时代,连把金属制品的武器都没有,没有把趁手的兵器,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必辛只能像个猴儿一样灵活的闪转腾挪,寻得适当的机会反击,河人久攻不下,逐渐暴躁,挥舞的速度也是愈发快速。

必辛一味的闪避,可面对速攻,渐显现下风,只是一个没注意,让河人一脚扫中,整个人横飞出去。

眼看着就和岩石壁要来个热烈的对撞,结局无二,不死重伤的下场,必辛空中强行扭转身子,使双脚接触岩壁,随之缩成一团,又像弹簧一样,奔向平地,几个葫芦打滚,缓冲力道。必辛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好不难受。

河人体型大,空旷的地儿讨不到好处,将其引至狭窄的空间,限制他的行动。想罢,向着狭窄的洞道亡命,必须得在其追上之前到达。

眼见不足几米的距离,那河人又撵了上来,一巴掌呼来,这一下,必辛破釜沉舟,决定硬扛,放出后背,借力使力飞出去。

这一巴掌的力道击打在必辛后背上,听得咔擦骨头的碎裂声,活着的强烈欲望让必辛忘记了疼痛,借着这股力道瞬间,顺利滚落狭窄的洞道之中。

“我的肉~”这河人开口说话了。

“去你DY,我特么浑身上下就只剩皮跟骨了,哪里来的肉给你吃?”必辛闻言破口大骂道。

“那也是肉呀。”河人发声还带点夹子音。

两者又在洞道的狭窄空间打了起来,河人行动严重受到阻碍,必辛抓住机会反攻,一记侧身火箭踢,河人顿时失去平衡摔倒下去,必辛趁此时机利索的像九号洞道跑动,河人又渐渐跟了上来,显得愤怒不已。

必辛依旧躲闪为主,只要不被攻击到,再借助空档掀倒河人,给予自己逃跑的时间,如此反反复复。

九号洞口外的必玄听到地下吵闹的动静,心知必辛遇到了大麻烦,抄起身边的木棍,就要冲下,这时只听得洞内传来必辛的声音。

“必玄,快快快,推下巨石。”

必玄反应过来,双掌压在石头上发力,巨石便顺着洞道滚落,听见一声愤怒的咆叫,接的是滚落的声音,再一看,必辛夺洞而出。

“走。”铿锵一字,两人默契的头也不回,跑向远方。

不到片刻的时间,河人从九号口出现。

破屋内。

“还好不是只成年的河人,否则一个回合下来就得命丧黄泉,跟这个何其‘迷人’的世界说拜拜了。”必辛悻悻道。

“巫神在上,护佑必辛平安归来。”必玄深知河人可怕,心有余悸。

“好在采摘回来有4颗星星果,咦,怎么少了一颗?看来定是方才打斗中不慎掉落了。”必辛拿出剩余的三颗,略为可惜的说道。

此刻必辛疼痛感急速上升,那一巴掌着实不轻,骨碎怕是不得了,能否熬过此关全凭天意了,必辛咬牙切齿强忍,不再作声,所承受着,如山崩地裂,如海啸席卷,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大脑。必玄亦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让其将星星果服下。

“不必担心,我还好,这有三颗,你吃两颗,我留一颗,你腹部青紫愈发严重了,但愿此物可治好你的巫毒。”必辛虚弱道,气息小了许多。

“不行,你两颗,我一颗,你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巫神在上,我不会原谅你的。”必玄推让道,更是忧色重重。

“这样可好?你我各一颗,剩下一个各一半。”必辛气虚羸弱的说道,实在无力与他争执了,但这也是最后的底线,毕竟他是认可很这个朋友的,也许这次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但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能好好活下去。

“那好,巫神在上,保佑我朋友。”必玄虔诚的祈祷着。

必辛艰难的吃下一颗半的星星果,味道香甜,可已没法静下心来细细品尝,直到现在,挺着坚强的意志,未发出半点痛苦呻吟。必玄吃下剩下的星星果,在一旁默默的照料。

突然间,必玄倒地抽搐不止,必辛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眼下自己也即将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难道你我黄泉路上要一起走了?也好,路上有个伴,相互照应。”必辛喃喃完这些眼前一黑。

一破屋,躺两人,不知死活。

殊不知过了有多久,必辛于沉睡中苏醒,眼神迷离渐渐恢复清明。

“我还活着?必玄呢?他人呢?怎么没看到他?难道?”必辛起身四处寻找,只觉身子骨有些小痛。

必玄抬头望着天空正发呆呢,嘴里还不断叨叨着,必辛见状一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下来。

“巫神在上,无论如何,请让我的朋友好好活下来。”

“巫神在上,给予子民关怀,仁慈。”

……

“看到你真好,你腹部的青紫完全好了耶。”必辛欣喜道。

“巫神在上,我朋友好了。”必玄激动的一把将必辛抱住。

“停停停,疼疼疼,快放手!”必辛抱怨道,但依然难掩喜悦之色。

两人就这样谈论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毕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往后这段时间里,必辛又悄摸摸的回到地下河查探情况,但没有在贸然的深入进去,上次侥幸逃脱,这次可就不一定了,也许是巫神真的在眷顾他俩。

等风头过了后,依旧以捕鱼为生,通过肉类的营养补充,两人身子都长了有些许肉,不再像从前那般干巴巴的,模样吓死个人。

但很快,平静的生活也即将被打破,嬴氏一伙小队搜查到此,发现了他俩的行踪。

这伙人当中有几个强大的战士,随行还有巫士。必辛二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想着尽可能悄无声息的逃离,不与其正面交锋,但这次所面对的是有高智慧的人族。

“必辛,该怎么办?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无处可逃。”必玄猫着腰躲在土坑之中,询问道。

“怕是只得拼死一战了,现在逃往地下河道,已然来不及了,我们发觉的太晚了,等他们靠近,找个薄弱点突破出去,现如今只能如此了。”必辛望着眼前的局势,满面愁容。


必辛率先发难,掩体下弓着身子一跃而起,一脚直踹其面门。嬴氏之人也非泛泛之辈,反应及时,轻松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必玄随之一个突进蛮牛撞击,冲进怀中,目的只为将其掀翻在地。

可两人面对的是一个极富经验的成年战士,身高体型都不是一个量级的,虽说被人成功近身,顶撞在腹部,也不过重心稍微有些不稳,后退了几步,但随即便调整好了身形,应对突发情况。

必辛一脚落了空,落地后马上葫芦打滚,又再次贴近,称其忙于解决必玄时,看准小腿的关节部位,一拳全力轰击出去。必玄见不成,按必辛所言,不可恋战,要迅速拉开距离,但被一脚勾住侧摔在地。

必辛攻击已至,轰击在关节之上,又顺势补了一拳,后者吃疼单膝跪地,却不料此人借势向前扑去,将必玄牢牢压制在体下动弹不得。

必辛急上前解围,突兀一支箭矢从脸上划过,另一人极速逼近,必辛只得一声叹息,此战没了胜算,在力量差异前,计算得再好,也是小题大做,无用之功。不得已,转身就要逃离而去,再犹豫不决,就得全军覆没了,活着就有希望,才能寻到解救之法。

一转身,便见一个满脸都是涂鸦的人,手中一把白色粉末扔来,必辛呛出声来,不愿与他牵扯,绕路而逃。可还没拉开多远的距离,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犹如醉酒踉踉跄跄栽倒在地。

必辛再醒来时,已身处关押在一处方形木制的牢笼之中,同数十人一起,而这样的囚房,放眼望去多达上百个。

“必玄,你在哪?”必辛第一时间就是寻找自己的朋友,所幸两人身处在同一牢房当中,很快便再次相聚。

彼此间相互查看身体状况,皆无大恙,开始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处境。木制囚牢就放置在空旷的平地上,每个牢房之间,彼此留有两人可并行的距离,每十个牢房建有一座高台,1到2人负责看守,时不时还有人来回巡逻,360度无死角,基本毫无隐私可言。

这种情况下挖地洞逃生不现实,必辛又瞅了瞅木制的牢房,每一面有21根木头竖着,7根横着搭建,除了牢门可活动之外,其他地方都被固定的死死的。必辛尝试用手是否能将其折断,毕竟一拳能轰穿水泥墙,木头更不带话下。

“别费劲了,这是介子木。”一人善意的提醒道。

介子木?必辛听得这话气势鄢了半截,这可比水泥搭建的更为坚固,介子是一种神树,据说需要特殊的切割方式,才能将其弄断,非蛮力所为。

必辛转头又把心思放在和其他人的交谈上,这些人均来自岐黄山附近的大小部落,5000年一次的巫神赐福五色雷即将来临,他们被抓来都是为了修建神塔。正在修建的神塔方位在东南方,但必辛此刻身处的位置视线太差,看不到全貌。

“怎么办?有主意了吗?”必玄小心翼翼的问道。

“目前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个周全的计划,贸然逃跑,被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条,之前可是有不少人这样子干过,失败后,据说被拉到某个地方,给食尸鬼当了口粮。”必辛生无可望的说道。

“那片禁忌森林吗?只要有人擅入,便会被诅咒,逐渐转化成一只没有理智的食尸鬼。”必玄后怕道,这可是所有大小部落人尽皆知的事情。

必辛搜索这副身体原先主人的记忆,对于禁忌森林的认知也只有这么多,话说高塔就建立在森林附近。

夜晚临近,气温骤降许多,巫神依旧遥挂天空,不随太阳东升西落,大地渐被血色笼罩,嬴氏十分贴心的在每个囚牢旁生起了篝火,毕竟这可是免费的劳动力呀。

有些找了个角落已入睡,有些三五成群聚一起聊着天,有些则抱着木头望着天外发呆。

“必玄,咱俩啥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呢?”必辛现在可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巫神在上,保佑我俩早日脱离苦海。”必玄只能对着那轮妖日寄予希望。前者内心感叹:有信仰也真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在人绝望的时候,能有一丝心灵的慰藉。

必辛盯着巫神出了神,巫神真的存在嘛,虽说自己的灵魂转移到了这边的世界,但并不能直接说明有神的存在,只能说灵魂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

巫神像是有了回应一般,一颗流星快速划过,不妨对流星许个愿吧,安慰下自己也好,必辛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希望……”必辛话还没说完,犹如电击,整个身子一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一大清早,嬴氏给个每人发了一碗肉汤喝,吃完就得该干活了。

一碗汤水,夹杂一块肉,也不知这肉到底是啥肉,闻着还有股臭臭的,必辛拿手上研究了好久,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还好不是酸的,不然得把前几天吃的东西都得吐出来。

“玛德,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说罢,必辛一饮而尽。

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物正井然有序的搭建之中,数以万计的奴隶搬运巨石块,搅泥巴,运输木材等等各式各样的体力活,几千人手持木制石制的武器监工。

因必辛必玄二人身材矮小,分配到了运送材料的活儿,好在有发明了小推车,两人一拉一推,一个上午来回几十趟。

每个人卖力的干着手上的活,只要被发现摸鱼,闲聊,少不了一顿毒打,这还是最轻的惩罚,谁也不想被食尸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必辛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性子,他有太多的疑问了,眼前已建造过半的石塔,很难不和那边世界的金字塔联系在一起,都是用平整的巨石块垒建而成,两者同样是八面锥形体,只不过石塔的八面要更明显一些,而金字塔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的八个面。

必辛现在不单纯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了,要知道金字塔的建造方法迄今为止都是个迷,现代提出五花八门的方案,但难以说服统一所有人。

“这么看来,是靠人力搬上去的?”必辛喃喃自语道,两个成年人足以搬起一块巨石的,毕竟体质上和那边世界的人不同而语。必辛还是少年状态,也是勉勉强强能够抬起巨石,莫非那些玛雅人是所谓的神赐予了某些增强体质的药物?

巨石块是怎么切割的呢?又是从哪里运来的?这个塔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巫神赐福五色雷是个啥?……必辛脑子里真就十万个为什么,愈发好奇,这些记忆里可没有过。

“我要活着见证这一切,不能白来一趟。”必辛坚定道,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巫神在上,他一个人在那嘟嘟囔囔说啥呢。”必玄见必辛时而开心,时而皱眉,神色不定,不解道。

可算熬到了用餐时间,又是一碗汤,一块肉?必辛忍不住心里放口大骂,难怪总在抓人,这么干下去,不足半个月,人就得虚脱而死。

“是不是该组织这些人反抗呢?”必辛询问必玄的意思。

“这些人大多数的家族宗亲性命都掌握在他们手上,不行不行的。”必玄连连摇手表示反对。

必辛无奈一声叹气,那倒也是,若是败了,丢了自己的性命倒也还好,战死沙场,也算风光,怕得连累自己的家人,情有可原。

不免想起在那边的生活,多少人干着又脏又累最辛苦的活,拿着绵薄的工资,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放下了自己的兴趣爱好,都是为了老婆孩子呀。

“你们两个赶紧运送小石块去塔里。”一嬴氏人突然走上前,手持藤鞭,喝叱催促道。

“我们还没吃完呢,你是要……”必玄话到一半,被必辛堵了嘴。

“好的,请放心,我们马上就去。”必辛说罢端起碗,咕噜咕噜一口下肚,又催促这必玄快些吃完。

必玄虽是不解,吃是其一,其二趁着这会好好休息休息,但出于对他的信任,也没多问什么。

“机会难得,去看看这石塔内部是个什么构造。”待身旁已无人挨近,必辛这才说到。

“不就是个建筑嘛,有啥可看的。”必玄摊了摊手说道,表示没理解。

“你不懂,这里头的学问可大着呢,打起精神干活吧。”必辛自然没法和他解释清楚,那边的事这边理解不了。

二人前后推拉整车平整的小石块往石塔的方向徐徐前行,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听守在石塔门口的嬴氏人催促道:“赶紧将这些石块送到最顶层去。”

石塔内,如是生死之间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的石壁上均匀的涂抹了类似泥浆的东西,嬴氏巫士正用长签一笔一划的绘画,有的则在刻写文字,既不是玛雅文,也不是象形文。不过必辛是认识的,虽然每个部落的文化会有差异,解读出来还是能够说得通顺的。

内容大致分为三种,名人传记,歌颂巫神以及历史发生过的重大大事件,奈何不能停下好好观摩,必辛也只能看个大概。

马上就走到头了,向上石阶,左右边各一条路,这时候另有一辆推车从身边快速路过,装的全都是些新鲜的肉类,各式各样的野菜以及水果,走到头后,往右边行驶离去,看得必辛两人直流口水。

石塔每层都有四人看守,必辛只得老老实实抬着小推车,一步一步向上行走,边走还边吐槽:“推车你都研究出来了,就不能再研究个上下的手动电梯吗?”

好在没有多高,就到了正在修建目前的最顶层,必辛一边卸货,一边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正北岐黄山,原来那些巨石块都是从山里运出来的,肉眼可见的运输队正负重缓缓前行。

正西闻之变色的禁忌森林,方圆百里有余,中心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型黑石碑,石碑附近隐隐约约林立少许建筑物。

正南以及正东,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这下总算是摸透了周边的大概情况,不在一头雾水。

接下来的七天,建筑工地上玩了命的干活,期间偶尔有机会往石塔运送,因并未完全建成,看守不算严,两人配合默契,必玄把风,必辛偷摸四处溜达,脑子努力记下的石塔布局。

干完一天的劳累活,被押回囚牢休息,想起那段吃鱼的时光,身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短短一个礼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消散。

牢房内,两人小声的商议。

“咱们俩再这样耗下去,迟早脱力气虚,就这丁点的不知名臭肉,消耗远大于补充,若提供不了有价值的劳动力,就会被当做狗粮送去给食尸鬼,所以咱们得早做打算。”必辛心里盘算道。

“巫神在上,你有主意了吗?”必玄诘问道。

“往外逃是不可能的,一眼看不到头的荒地,连个遮挡视线的地方都没有,岐黄山就更不可能了,嬴氏的大本营,防守的水泄不通,咱们就反其道而行,找个机会,去石塔。”必辛分析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好,我听你的。”

荒地上,队伍的正前方,少年郎身形壮硕,骑行异兽,面冲古塔的方向,领队前行,此人名为勾离,当代嬴氏第一勇猛青年。

队伍中央,由十几个奴隶抬起一顶大轿,轿上端坐三人。中间那位,嬴氏族长最宠爱的儿子舒涂,手持一把金属制的类唐刀,此人身高近两米,眼神刚毅,肌肉鼓起充满爆炸性。

左边那位,拄骷髅拐杖闭目养神,整张皮囊,从头至脚画满了符箓,嬴氏地位至高的大巫师乌古尔,活了有近800岁。

右边那位,动手动脚极为活跃,不是个安分的主,脸庞稚嫩的他名唤舒季,年仅六岁,是嬴氏族长最小的儿子,也是舒涂最宠爱的弟弟,尽管幼小,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比其任何的哥哥更为嗜血残暴。

“哥,那些森林的食尸鬼是不是饿坏了?我要多杀几个,喂饱它们,嘿嘿。”舒季说罢,手拿一把金属制的匕首在空中比划。

“好好好,只要你开心就好。”舒涂满是疼爱道。

队伍的最后方,跟随二十来个嬴氏的战士。


“必辛必辛,昨有几人累脱了,身子骨实在虚得,没法在干活了,今就连人都没见了,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清晨牢内,必玄听几人在议论,结果是这么个事,神色为之悲伤道。

“就咱俩,还在长身体的年纪,顶多再熬个四五天,下场不还一样,替他们默哀吧,愿天堂没有压迫。”必辛睡眼惺胧道,这一堆人挤人让他睡着可真不舒服。

“那几人当中还有个部落的少族长叫洪黎的,不少妍氏对此十分愤怒,怕是要造反了。”必玄叙说道。

“妍氏的少族长洪黎?那其他部落的人呢?怎么想的?”必辛听得这话,眼前一亮,来了精神,诘问道。

“没啥太大的反应。”必玄答道。

“哎,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光靠妍氏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这部落间的信任关系太低了,现在其他部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为什么就不好好想一想呢,这种事迟早也会轮到他们身上去。”必辛忍不住摇头吐槽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就发觉这里的人都很麻木,除非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才会下定破釜沉舟的决一死战。

“不过,有机可乘。”必辛略作思忖道。

妍氏起码得有三百来号人,但愿他们的赴死精神,能引起其他部落的血性,造成更大的骚动,必辛二人未有打听到姜氏其他族人的下落,只能选择根据形式走一步算一步了。

风雨欲来前,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某处,两嬴氏正四处游走巡查,有说有笑,显然警惕性不高。只见有数人猛然发难,犹如恶狗扑食,将两人扑倒在地,有人抄起大石头,直接朝两人面门招呼而去,随之是惨叫声。

其余嬴氏见发生暴乱,迅速靠近前往镇压,撩望台那人吹响号角,更多的嬴氏闻讯赶来。绝大多数的奴隶甚至还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必辛必玄则推着小车直奔石塔,同时一边留意局势的变化。随着厮杀呐喊声逐渐扩大,其余奴隶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犹犹豫豫。

石塔守卫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局势,眼见事态愈发不可收拾,便招呼身后的兄弟同去前线支援,石塔的守卫顿时少了一大半。

必辛两人轻松进入石塔后,扔下推车,急往顶层赶去,以便于更好的观察局势走向。妍氏犹如打了鸡血一样,越杀越猛,嬴氏一时间竟溃败不堪,不过支援很快就到,这一波得有上千人赶去,也许是感受到了这份血气,其他部落的人也纷纷有人加入进来,抢夺武器开始反抗。

一时间气势更是高涨,反观嬴氏不慌不乱,虽说开始吃了亏,但训练极为有素,很快组织起来镇压。

“有戏,只要妍氏能保持住现在的气势,让其他部落的人看到胜利的希望,再挑动更多的人反抗,依靠人海战术,嬴氏单单四千人马难以顶住。”必辛脑子飞速运转,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然而,一只猛兽突兀闯入,对着众人疯狂撕咬,勾离如入无人之境,手持两柄骨棒,疯狂打砸,犹如战神附体,所过之处死伤一片,妍氏见其这般勇猛,一时间纷纷无人再敢上前。

“我要把你这家伙大卸八块,送去给食尸鬼作口粮,嘻嘻。”舒季脸庞稚嫩,神色兴奋,对峙三米高的汉子,丝毫不胆怯,并嬉笑嘲讽道。虽说汉子瘦弱,被这眼前的小娃娃挑衅,气急败坏,与之交手才发现这娃娃着实可怕的很。

“太慢了,太慢了,再快点,再快点,嘻嘻。”舒季力量虽弱,可这速度妖孽的很,一边躲闪汉子的攻击,一边还笑嘻嘻的调侃。

汉子怒不可遏,进攻十来回竟一下碰不到,冷静下来自知不敌,欲逃之,但为时已晚。

“该我咯,看招。”舒季话落,如鬼魅贴近汉子,匕首甩出,精准的扎入汉子的右眼之中。

汉子痛苦得捂住右眼,试图将匕首拔出,舒季飞身跃起,一脚踩在匕首上,随着汉子仰倒一同向地面坠落,倒地瞬间,手柄部分再陷入二分之一,前者抽搐几下。

我好歹是妍氏少族长的护卫长,若不是气力虚弱,怎会命丧在这娃娃手中,这般耻辱的死去。这是汉子临终内心的独白,于不甘中气咽。

舒季拔出匕首,兴奋扭曲到用舌头舔了舔刀尖上的血迹,实属变态,大巫师指挥嬴氏的战士逐一击破镇压,轿上的舒涂依然稳坐,丝毫不为眼前混乱所动。

必辛不由惋惜道:“有血性,太莽了,该隐忍下来,想办法联合各部落同时发动暴乱,再者,大多数麻木不仁的围观群众,怒气值远远不够,反抗情绪低,说白了,还是没被压迫的够惨。”

话说什么时候又蹦出来这么几个人,那轿上又是什么人,必辛远眺打量来人,就是这些人的突然窜入,局势瞬间翻转,这下倒好,反而成全了嬴氏敲山震虎,瞧其他部落个个胆战心惊的样子,这效果硬是好的没话说,有了这层阴影在,在组织发起暴乱难上加难了。

趁着暴乱还未彻底被镇压下来,必辛带上必玄回到石塔一层,去往储存食物的方向,拐角处两名守卫正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少族长来了,外面的暴乱很快会被镇压下来。”

“那是自然,还有我族青年一代最强战士勾离,大巫师乌古尔。”

“这次少族长和大巫师同来,是为了确保石塔的进度能够加快,在乌神的赐福来临之前,可不能再有差错。”

两人聊天之际,身后两道身影蹑手蹑脚,鬼鬼祟祟一闪而过。必辛通过两人的交谈得知,那轿上人是少族长,满脸鬼画符的是大巫师。

随之便是朝下的一段路,接着又出现岔路口。

“走中间。”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为啥?”必辛不免好奇问道,这次怎么就这么肯定了。

必玄直白说道:“巫神在上,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必辛更是轻笑出声。

对于肉的执着,食物的那份渴望,那间架子铺满果实蔬菜与肉类的房间很快就被找到,这可是嬴氏4000多人的口粮呀,有好多架子摆不上了,直接地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必玄伸手就要大快朵颐,却被必辛出言制止了。

“先别急,我的好朋友,趁着此刻守卫并不森严,把这地方的布局先探清楚,往下应该还有一层,当务之急,先寻找到能躲藏的安全之所。”必辛提议道,前者自然听从无二。

必辛将探寻过的所有地方,在脑海中关联刻画整体布局,这可比在读书的时候用心多了,毕竟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可儿戏。

其中有一处最为特别,石门垂落1/3的地方,孤零零的一口石棺,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其正上方,有道方形的口子直通塔外,正对血日巫神。

“这也没个藏身的地方,除了这口棺,什么也没有。”必玄些许气馁道。

“这可不一定。”必辛说罢,双手使力推开棺板。

“必辛,不可以,这对死者大不敬啊。”必玄急呼道。

“放心,里面没人的。”必辛宽慰道,待推开后,石棺内果然空空如也。

必辛说:“咱们有地方藏了。”

“你是说躲石棺里头吗?”必玄不确信的问道。

“这里头空间蛮大的,两个人绰绰有余了,走吧,拿吃的去。”

那边世界的古代君王,都有这样的习惯,在位之时,先修建好自己的陵墓,可必辛不知道的是,这并非陵寝。

地下两层的构造都已经修建完整,自然不会再有,再让奴隶进入这来,守卫更多集中在第一层。食物的拿取多以蔬菜果实为主,生肉也只能眼馋看着,且不说是否有生火的工具,生火烤肉烟火味太重,太容易被察觉到。

石棺内,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喝,满目琳琅的果子,新鲜甘甜的叶子菜,一口一个嘎嘣脆。

“这蛋果太美味了,脆脆的,你也快来一个。”必玄没有一口一个巫神了,这么多香甜可口的食物,早就吃得忘乎所以了,不过还不忘跟他的好朋友分享口感。

必辛拿起这颗像卤蛋圆滑的果子吃了吃,这不就是红薯嘛,那边世界,必辛的五爱:红薯,凉薯,香瓜,菜瓜,西瓜。可谓百吃不腻,还意犹未尽。

在这边,吃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啊!就这样混吃等死到石塔完工。

往后三天,风平浪静,期间虽有巡查,也只是象征性的转了一圈便离开,殊不知,危险悄然逼近。

“吃了睡,睡了吃,过着废物般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必辛惬意的平躺,石板内侧是些乱七八糟的符箓,看不懂代表什么。

“我总感觉那次醒来以后你就不一样了,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必玄如此说道,心中有感而发。

“人嘛,总是会改变的,人的躯壳会老去,灵魂也并非一成不变。”必辛只是无意这么一说,却意味深长,必玄无法感同身受。

必辛紧接眉头轻皱,小声道:“嘘,别说话,你听,好像有人过来了。”

石棺内,瞬间鸦雀无声,只剩棺外的聊天声。

“少族长,此乃往生地。”

“嗯,很好,嗯?怎么有股讨厌的气?”

“讨厌的气?少族长此话何解?”

“无事,也许是我弄错了,先走吧。”

“是,少族长!”

待其走后,必辛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讨厌的气?是指什么?我们吗?”必辛自言自语道,又像是在问必玄。

“是不是太多虑了?”必玄安慰道,毕竟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愿意躲在死人的棺材里。

“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吗?不对不对,这少族长不比其他人,感官相当的敏锐,必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必辛笃定,再待下去恐有性命之危。

“啊?那好吧,我听你的。”

舒涂手持长刀,走在最前,低头不语略作思考,两人也是不敢打扰,默默的跟随。

舒涂脚步突然顿下,转身说道:“你二人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朝往生地的方向远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话分两头,必辛两个蹑手蹑脚,将石板归位,正欲离去,就听见有人快速靠近,两人大吃一惊,怎么办?怎么办?顿时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无处可藏了,难道要拼死一战了吗?

往生地,舒涂目光冷冽,一扫而过,右手压在棺材板上,推开一个角,石棺内空空如也。舒涂皱眉沉思,果然是我感觉错了吧?随即便离开。

必辛两人此刻正蜷缩在棺材边,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在两人身材矮小不占多大地方,又所幸舒涂没发疯绕石棺巡视一周,这要是被发现了,结局可不是当食尸鬼口粮那么简单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缩在角落,也不说话,担心舒涂还未走远。

“必辛,多亏了你的直觉。”必玄现在想想,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必辛此时内心纠结,不断来回拉扯,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否该继续躲在石棺内呢?但又感觉十分不妥,嬴氏的少族长可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人。

“继续留在这还是离开?”必辛突然问道。

必玄思索片刻后,答:“离开。”后者听闻此话,不再犹豫,那就马上行动。

而舒涂这边,下达了一项指令:“找两个人守在往生地门口,我可不想关键时候出现差池。”

必辛两人又偷摸来到食物的储藏地,一时间想不出来个好办法,只能混进食物堆里。嬴氏每天会有两次往外运送食物,来来回回得拉好几趟车,必辛见状,心里顿时又有了主意。

“咱们找机会藏车里混出去。”必辛如此打算。


必辛不断比划,这种推车并不是平板类型,颇似工地的水泥推车,底层的位置大小,必辛缩成一坨,正巧装下,再覆盖些蔬菜瓜果遮挡,若是换个成年人,则是很难做到的。

“咱们需要冒这么大风险离开吗?就待这儿不挺好吗?”必玄甚是不解道,当然,对于他的决定,100%无条件遵从,时好奇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咱们不当热锅里的青蛙,坐以待毙,要说风险,哪一次风险不大,就拿河道那次来说,但凡再多个变故,我就回不来见你了。”

“我预估这些食物会运送到,嬴氏负责后勤的位置,足足4000人的伙食,必然不是个小地方,我又仔细观察过,每趟过来运送食物的推车各不相同,也就是说,极大可能将食物负责运送过去,并没有及时卸载下来。”

“等到这的食物搬空,咱们就无处可藏了,这少族长一看就是个事精,他对于石塔重视程度比较高,所以冒险一试还是值得的,真要遇到突发事件就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必辛有条有理,不慢不紧的分析道,而必玄聚精会神的听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咱们艰辛走来这一路的坎坷,皆是有惊无险渡过,我相信巫神会继续保佑我俩平平安安。”必辛这番话是说给必玄听的,为的是给他吃个定心丸。必辛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给一个虚无缥缈的神,人一定要靠自己,我命只该由我。

“巫神在上,必辛好棒。”必玄激动的,不由自主的搓了搓小手,整个人干劲满满。

“我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人要来了,咱们现在立刻准备。”必辛讲究分秒必争,说干就干。

必玄躺推车内缩成一团,必辛将叶子菜,一层一层的铺好。

这时必玄想到什么,忽然发问道:“那你怎么办?谁帮你铺?”

“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不出意外,咱俩新地方见啦。”必辛自信满满的宽慰道。

“那好,待会见。”

必辛在用瓜果类堆叠成山,这样必玄在最下方,从外面看完全隐蔽,毕竟木制的推车,多多少少会有缝隙,不至于憋着难以呼吸。

必辛来回渡着步子,他该怎么办呢,办法总是会有的,左右打量现有的东西,随即目光转向那一块块大肉,这些肉都放这儿三四天了,还很新鲜,丝毫没有发臭的迹象,拉了辆空车,仔细比划了一番,心里终于有了一个主意。

“这是我人生头一次,拿这么大块肉当被子使用,哈哈,毕生难忘的经历。”

果真如他预测的那般,这个时间点来人运送食物,这两人推车而入,瞧见一车已经摆放整齐的果蔬类,另一车摆放有块肉,明显一愣,但也没多想,索性再将肉多补充些上去,推着现有两车货离去。

一路颠簸,必辛也不消停,在心里盘算时间,感知行驶的方向,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停下,又竖着耳朵听外面的风吹草动,确保无人后。这些肉类沉重的压在身上,必辛又是蜷缩着身子,竟无法使出力来,只得不断尝试。

载满货物的推车到此是十分钟,空车回去算五分钟,也就是一刻钟的空挡时间,必辛要抓紧了,可是不管怎么使力都纹丝不动,按照自身所承受的压力来感觉,肉块份量总和得有四百来斤。

“硬倒是够硬,就是使不上力啊。”必辛内心犹有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千算万算,坑在自己手上了。

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必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尝试都不起作用,但渐渐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小,必辛一惊,有人正拆卸货物,人有千虑,必有一失吧,还能怎样,殊死一搏。

“必辛,你在?”

必玄?揭开那块如棉被厚实的肉,好似压在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必辛如负重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仔细一瞅果然是必玄。

“我见一直没有动静,担心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就自己推开食物先出来了。”必玄解释道。

“必玄,你真是太棒了,终于懂得随机应变了。”必辛喜出望外,为其有所成长而感到欣慰。

这地儿挺大,往北放眼望去,有上百个堆起的炉灶,往南是简易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帐篷,西边正是石塔,奴隶卖命干活的地方,在石塔的正南方,至于东边,是高高的木制围墙,顶端有突刺,两两一组成交叉状。

两人摸索前行,只见,映入眼帘的烤架上,肉色泽酱红,金黄的油渍,滋滋作响,香喷喷油亮亮。

这两人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口水那是一个劲的往下流呀,还有那热烈的视线注定了不离不弃,即使两人聊着,也没有互相看向对方。

“必辛,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我饿了。”

“嗯,我也是。”

“怎么说。”

“别再委屈自己了。”

两人像是眼冒绿光,饥渴已久的野兽,用手粗鲁的将大块肉撕开,恨不得一口直接塞进肚子里。这真是必辛到这个世界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看他嘴里还没嚼完,又是咬了一块送进去,两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啊,你们两个该死的奴隶,竟敢过来偷吃。”嬴氏战士怒喝道,一个健步如飞贴近两人。

必辛见状心里叫苦不迭,吗蛋,吃得太忘情了,转动眼珠子筹思应对之策。

两人怎会束手就擒,只能恋恋不舍暂停下嘴中的工作,刚一个照面下来高下立判,速度力量上,和成年的嬴氏战士比,差了大截,两人成了软柿子,被掀翻在地,全程被压着吊打。

眼瞅更多的嬴氏围堵而来,必辛自知出逃无望,所幸将心一横,拾起还未吃完的大块肉,挨着毒打依旧狼吞虎咽,必辛决心已定,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必玄见之同样效仿,多吃几口就几口。

见这两人犹如野兽不管不顾疯狂啃食,嬴氏各人反而被这一幕搞得错愕不已,就这样拳打脚踢过了半会儿,被一人喝止才停手。

“咱们得抓紧准备族人晚间的食物了,将这俩人送到那个地方去!”

两人一前一后,被两战士拖着前行,虽说被揍的差点不成人样,夕阳下,两人视线聚焦在一起,那一刻相视一笑。回想起经历的种种,过的没个人样,享受过宁静,经历过疯狂,打过架,坐过牢,干过没日没夜的活,偷吃过山珍海味的食物……

石塔的北边是禁忌森林,两者之间有一处像是被陨石撞击过的巨大坑洞,坑洞之中,有着近300多人的奴隶,数十个长短不一的木桩,尤其是那几个稻草人显得异常扎眼。此常见悬浮停留在虚空之中,是行使巫神权力的守护神,不过这只是个用于祭拜的仿制品,据说真实扮相极为诡异,有着众生相,千人所见千人面,但凡真实见过的人,对其情绪描述皆不同,或哭或笑,或喜或怒……

这些个奴隶在此被绑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有的全凭一口气吊着,有的早已死去,经过暴晒成了干尸,有的意志顽强,执着于生的渴望,意识清醒。

巨坑边设有高围栏,且有人把守,唯独靠近禁忌森林的那端是什么都没有的,靠近石塔的这边是一座高建的看台,观祭台上,从左往右依次是舒季舒涂,乌古尔和勾离,身后战立20来个手持长矛的战士。

而今日,所有活着的奴隶被一一松绑,嬴氏的战士们手持武器,站位呈包围状,赶着奴隶向巨坑中心靠拢。而必辛两人也被拖了进来,扔在了人群当中。这里人人都是皮包骨,只能根据身型的不同辨认熟人。

“你们还活着吗?”一小个子奴隶走近询问道。

“差点就没了。”必辛还有心思打趣道。

“朋友,振作起来,见过屠宰吗,但愿你能活下来。”这小个子奴隶好心提醒道。

屠宰?啥意思?必辛一头雾水,起身正要问个明白,却没了他的人影,放眼密密麻麻的人群。

“必玄,快起来,别躺了。”必辛催促道。

“不行,身体太疼了,躺着舒服。”必玄回应道。

“巫神在上,必玄快不行了。”必辛故意激道。

“巫神在上,你别瞎说,我还好好活着呢。”必玄立马起身反驳道。

话分两头观祭台上。

“我的好弟弟,尽情享受屠杀的时刻吧!”舒涂一脸宠爱道。

“哥哥,漫天飞舞的血花最好看了,等会可不要眨眼哟,嘻嘻。”舒季手中匕首把玩出刀花,空气中划出几道寒芒,内心早已按耐不住对鲜血的渴望,说罢,从看台一跃而下。

“勾离,可要保护好我的弟弟哦。”舒涂慢悠悠的说道。

“遵命,还请少族长放心。”勾离恭敬领命,也随之一跃而下。

舒涂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对下方说道:“各部落的朋友们,给予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谁若能打败我族任意一位勇士,便可还以自由。”

奴隶们顿时炸开了锅,如今有两条选择,要么进入禁忌森林,被诅咒成为食尸鬼。要么打败嬴氏勇士,获得自由的机会。人群中小个子奴隶听得这话不屑地冷哼一声,有人合计一起围攻,有人木讷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必辛瞬间明白了,这是生死之战。

嬴氏的战士开始纷纷退场,转眼间,陨坑内就只剩300来个奴隶和舒季勾离二人了。300对战2人,必辛心想,人海战术岂不是稳赢,不过那倒也不一定,那双持石棒的勇士,上次暴乱时见过他的身手,相当可怕。

叮嘱必玄待会退守一旁,先观局势,必辛深知,我俩只能苟。

听号角响起,杀戮的盛宴正式拉开帷幕,奴隶们纷纷四散开来,成群而居。

“我先上了,嘻嘻。”话音刚落,舒季犹如鬼魅狼入羊群,顷刻间就见几颗头颅高高飞起。

大部分奴隶并未完全失去血性,奋起反抗,一时间,惨叫声,嘶喊声,痛苦声,鲜血喷涌而出的声,奴隶们成片成片倒下。

勾离所到之处,一片尸横遍野,那奴隶想从背后偷袭,结果被其反手一棒,脑袋犹如西瓜开裂,破碎的人体部件飞洒满地。

舒季被溅满脸污血,他眼神阴鹫,狞笑不止,每一次挥舞,就见一人倒下。手中匕首贴近小个子奴隶脖子时,眼看同样也要命丧黄泉,下一刻,头一侧避开了匕首。

舒季先是一愣,这么快速的攻击下还能躲开?匕首转向再次攻击,小个子奴隶仰天朝向,身作铁拱桥,淡定的看着匕首从面门划过,身子回正一拳反击出去,舒季同样灵敏,跳跃至半空中,身子扭转,一脚飞踹其脑袋。

“是他,刚刚善意提醒的好心人。”必辛认出后,目不转睛盯着这两人交手。

此刻已有十来回合了,舒季逐渐稳居上风,小个子奴隶明显体力有些不支了,毕竟不吃不喝好几天。几个奴隶由不同方向朝舒季扑去,舒季反手一刀刺入心脏,怎知那奴隶竟然就为赴死而来,临死前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扣住舒季的手臂,其他几人意图明确,为的就是将其扑倒在地,丧失行动能力。

小个子奴隶见状,扑上前,将其手中匕首飞踢出去,那匕首正好落在必辛两三米前的地方。舒季大惊失色,宛如泥鳅一样挣脱束缚,便是循着匕首而去,小个子奴隶紧随而至。

必辛也是当机立断,几个葫芦打滚上前,将匕首收起。

“尔敢。”舒涂一声爆喝,顿感不妙,拿着唐刀跳下观祭台。

勾离心中一凛,心知不妙,不在纠缠,朝着舒季的方向赶去。

舒季见状勃然大怒,一拳带着破风声轰然而至,必辛连连后退,这一拳落空,这时又出现一汉子,死死抱住舒季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舒季则一个肘击打在其太阳穴上,汉子顿时力脱,舒季随机挣脱束缚,而这时小个子奴隶飞身跃起,双膝下砸一个泰山压顶,正中舒季。

舒季随即嘴中喷出一抹鲜红,必辛紧握匕首朝其刺去。


舒季被腾空而来的双膝压背,忍不住喷出一抹鲜红,怒气中烧,此刻又见一人手持匕首冲来,感受到这股濒临死亡的绝望感,小小体内竟爆发巨大蛮力,猛然间冲破压迫在身上的束缚。迎面又是迎来小个子奴隶一拳,实实轰击在舒季右脸颊上。

舒季纹丝不动,面颊顶着拳头,狰狞的面目缓缓摆正,小个子奴隶顿感不妙,迎接而来一脚,牢牢踹在胸口上,随即整个身子犹如破布倒飞而去,至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又是转身一脚,踢在必辛的腰子上,身体一横,扑通重摔在地。

“你们这群低贱的奴隶,竟敢伤我,啊。”舒季咆哮。

又有两奴隶大汉袭来,舒季一脚踢在一人的膝盖关节上,听得咔擦碎裂,后者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摔落的过程当中,舒季又是一脚,踢在那人头部上,后者犹如一根筷子,直挺挺的贴着地面转了几圈才停下,一看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而另一人则趁此机会死死的抱住舒季,且无论遭受怎样的攻击毒打,嘴角溢出鲜血,却依然不撒手,小个子奴隶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强,又再一次腾空飞起,膝踢舒季的太阳穴。

舒季疼叫一声,与汉子齐齐摔落在地,汉子两只原本钳住舒季的手此刻自然脱落,人已然没了气。

正当必辛以为胜负已分时,那舒季居然又站了起来,发了狂一般,扑倒小个子奴隶,于地上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的有来有往。

必辛不顾伤痛,再次手持匕首冲了上去,如此下去,小个子奴隶怕是也得命丧在此。舒季正压制在上,必辛高举紧握匕首,对准后心的部位,猛然刺下。

一只箭矢从必辛脸庞划过,必辛视若无睹,毫不犹豫刺下,舒季发出刺耳的惨叫,又担心没死透,必辛拔出再刺,又拔又刺,不知捅了多少刀,鲜血溅在脸上,人都麻木了。

“够了,他已经活不成了,快往森林跑吧,可别指望他们会遵守约定放你自由。”小个子奴隶迅速爬起,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还不忘提醒道,这时又有数支箭矢飞来,一支射中小个子奴隶的臂膀,他捂着臂膀忍着疼痛,又再次说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罢,拖着最后一口气往森林方向奔逃。

必辛回过神来,安抚好情绪,呼喝人群中的必玄,往森林方向去,只留舒季冰冷的躺在原地。

“可是,那森林是……”必玄正准备科普一番。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必辛打断道。

舒涂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手中唐刀犹如死神弯镰,每一次挥舞必收割一条鲜活生命,所过之处,遍地残肢断臂,横七竖八。

等他走近时,将舒季紧紧的抱在怀中,不言不语,勾离赶来,只觉得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勾离杵在原地,不由脊背发凉,意外来的太过突然,这些奴隶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万万没想到,还有能杀死舒季的余力,自己太过大意了,只求得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保住自己的小命。

“勾离,请乌古尔赐福,随我前往森林追凶,我要亲手杀了那几人。”舒季寒声道。

禁忌森林,结界的特性许进不许出,但凡踏入,若没有赐福,无法走出,除非诅咒之后彻底成为食尸鬼。

森林本该充满孕育生机的清新味道,然而必辛走进后却是感觉到深深的压抑,充斥着各种负面的能量,观感绿意盎然,内感截然相反。

这也是为何有人选择拼死一战,也不愿苟延残喘,步入森林,成为食尸鬼,逃至森林的人只有仅仅十数来个。

必玄搀扶必辛往森林深处走进,这时只觉正前方传来阵阵响动,愈来愈近。

“上树。”必辛说。

四十多米高的树,好在容易攀爬,况且还有横七竖八的藤蔓缠绕,两人协助勉勉强强爬上一处高点。

没过有多久,底下漆黑黑一片,奔着前方浓烈的血腥味前去,有只嘴里还叼着刚刚逃进森林的人,有几只停下注目观看,貌似闻到了人气,但前方的血腥味似乎更是诱人,又加入了奔跑的大军之中。

这些怪物如同脱了毛的狼人,表面光秃秃的,大小不一,最大的有五米之高。

必辛忍疼瞅了瞅,道:“这就是食尸鬼吗?看着确实挺可怕的,话说,吗蛋,被那人一脚踢的,比挨一顿毒打都难受,哎呦喂,疼得我。”说罢,必辛呲牙呻吟。

“巫神在上,咱们总算活了下来,不过也快要变成那些家伙的同类了。”必玄喃喃自语,眼神略显呆滞。

“这个家伙,榆木脑袋。”必辛看着气不打一处,道。

话分两头,陨坑场内,食尸鬼正啃食的尸体,黑压压的一片,其中有几只身材高大的食尸鬼,走近观祭台。

“这次并没有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还请给我们能保持理智的药水。”为首的食尸鬼开口说话道。

“我这次可以给予你们更多的药水,你们要协助保护我家少族长,去森林追杀几人。”乌古尔道。

“追杀几人?来时确实有遇见几个,现在已经被它们那些没有理智的食尸鬼吃到肚子里去了。”食尸鬼回道。

大巫师乌古尔摊开手掌,摇了摇头道:“不,他们的气还在,他们还活着。”

食尸鬼:“既然如此,成交,我会帮助找出那几人。”

大巫师乌古尔又转身对舒涂说道:“少族长,我已用圣水为你等撒下赐福,可抵御森林诅咒,待处理完事情后,回到森林边缘,我会施法,接引你等出来。”

“嗯,有劳大巫师。”舒涂目光远眺森林那头,眼神好似有火焰翻腾,杀气足然。

必辛两人森林中四处闲逛,先是找了处泥潭,全身上下抹了泥巴,食尸鬼对人的味道很是灵敏,这是众所周知的,必辛出此下策,用以阻挡身上的人气。

随后又发现一条被撕成两半的巨蟒,或者说是一条鸡冠巨蟒,不用说,这肯定是食尸鬼干的,肉还很新鲜,吃了,还剩有一大半,可惜没法生火,不然就拉来烤着吃了。

巫神的眷顾,让他俩很快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鹅卵石,周围寸草不生,靠近时便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这鹅卵石就像被大火烘烤过一般,发热发烫,必辛上前研究了小会发现,原来是鹅卵石本身具有的特性,将树叶放在鹅卵石上,不到片刻会被烧焦。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必辛眼前一亮,必玄同样意会,两人将半截巨蟒扛了过来,必辛需要将其切成数块,这时候才注意到手上的匕首居然是金属的,从份量上来说,绝不是铁制品,拿在手上异常的轻盈。

必辛马不停蹄的切割蛇肉,这匕首相当好用,锋利无比,稍一用力就将坚硬的蛇皮给划了开来,露出白花花的蛇肉,一块,两块,先割了每份足有二十斤的七块肉出来,必辛又心想这蛇头的鸡冠应该很好吃吧,甭管有毒没毒,割下来再说。

三块蛇肉被放置在鹅卵石上烤得滋滋作响,不久后肉香扑鼻四溢,也在这时,一米多高的杂草之中突然有了动静,必辛两人一惊,莫非食尸鬼都回来了?

必辛紧握匕首,置于胸前,必玄随机拾起一块木枝,作为武器蓄势待发。只见草丛中,走出一个浑身被叶子包裹的矮人,背着一把木弓。

必辛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小个子奴隶吗?饿了三天三夜,还有那般矫健的身手,要没他制衡,谁能杀得了舒季。

“是你呀,你还活着,我叫必辛,这是我同族兄弟必玄。”必辛收起匕首,热情朝其打招呼。

“洪黎,我闻着烤肉味来了,居然是你俩。”洪黎目光聚集在蛇肉上,回应道。

“洪黎?妍氏少族长妍洪黎?”必辛惊讶道,随之彻底放下戒备,必玄亦是一惊。

“没有了劳动价值的人,会被捆绑在那地方,但不会马上杀死,只是不给吃不给喝而已。”洪黎解释,又好奇问道,“你俩怎么把自己整成了泥巴人?”

“这不是食尸鬼对人味很敏感嘛,没办法,只能如此。”必辛苦笑无奈道。

“用这些叶子就好,作用也是一样的。”洪黎说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你之前来过?”必辛不解问道。

“族中有记载过这些事情,我看过所以我知道。”洪黎满不在意的说道。

“原来如此,你知道这座森林的不少秘闻。”必辛又说。

洪黎自信道:“没那么夸张啦,也就比你们懂得多点,话说,可以吃了吗?”

“哈哈,可以吃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必辛笑道。

最原始的石板烤肉,三人吃相别提有多难看了,七块还不够他们造的,必辛又忙活着切下五六块。

“这刀很不错。”洪黎打量道。

“啊,这该是你的,给你。”必辛将匕首送上,然而洪黎却并没有接,只听他说。

“这是属于你的战利品,我不要。”洪黎拒绝了。

“可你付出最大。”必辛也并无将其占为己有的私心。

“不,最后没有你,我也活不下来。”洪黎依旧摇了摇头,坚决不收。

两人又相互推辞了几句,必辛见他如此坚持,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鸡冠熟了明显要更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必辛小心翼翼分三份三人食之。吃完后,脸上都呈现酱紫色,必辛必玄心中大慌。

反观洪黎神色平淡,意犹未尽的说道:“味道真好,还有嚼劲,放心吧,有诅咒中毒无效。”

“诅咒?咱三人已经中了诅咒?不过也没干啥呀,怎么看出来被诅咒?”必辛一连串的发问道。

“你看手臂上是否有条黑线,等它延伸到心脏的部位,咱们就成食尸鬼了。”洪黎正大快朵颐,将嘴里的食物刚咽下,说道。

“还真有。”必辛惊道,与必玄两人互相看了看,又说,“可有解救之法?”

“没有。”洪黎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两人头上。

必辛双指成八,托着下巴,内心思忖:诅咒?变成食尸鬼?我看像是一种基因突变的病毒,通过空气传播。

“来来来,继续吃,吃饱好上路。”洪黎是一刻没停过,肉熟了就咬,见两人都停了下来,催促道。

必辛两人这才又继续吃了起来,但心里还在想着诅咒的事。一条只剩半截的巨蟒,吃得只剩一点点,不得不疑惑,这三人到底是什么胃呀?能装这么多。

“看到那大得不能再大的石碑了吗?咱们往那去。”洪黎指了指正前方说道。

“去那干啥?不是说森林的深处更加危险吗?”必辛不懂就问。

“找石塔,激活它,接收巫神的赐福,说不定可以解开诅咒,也能帮助我们离开这里。”洪黎跃跃欲试,干劲十足道。

“你不是说诅咒无解吗?现在又说有办法解除诅咒,吗蛋,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害我和必玄傻傻的苦思冥想在一旁商量半天。”必辛拉着脸道。

“我也所知甚少,只是听上一任老族长说起过,禁忌森林中存在一座石塔,可以打开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至于能通往哪里不清楚,前提是有巫神的赐福五色雷方可激活,正巧赶上了碰碰运气,留在那儿修建石塔也是死路一条。”洪黎给两人分享道。

“异世界的大门?那岂不是。”必辛此刻欣喜若狂,终于有了回去的希望。

“怎么你看着比谁都兴奋,石塔是否完整先不说,还不一定能找到呢?”洪黎不免打击道,免得前后心里落差太大。

“知道,至少有了尝试的目标和方向,为此而感到开心嘛。”哪怕能回去只有的希望,这都对必辛来说莫过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洪黎:“你们赶紧找个有水的地方去洗洗,再找些这样的树叶,这附近有很多的,这么看着太丑了,我去给你俩一人做把弓,这森林除了食尸鬼,还有不少老魔。”


和族人走散那之后,必辛两人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一片,仅剩那块兽皮裤衩子,再没痛痛快快冲过澡,身上指不定能搓出大丸子。因此,足足洗了有1个小时之久,兽皮裤衩子也被搓干净,焕然一新。

冲洗好身子,两人相互用藤条捆绑好彼此身上的叶子,活脱脱两个小绿人,俗话说得好,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哪能不带绿。

洪黎寻找制作弓的软木,回来时还拎着一只被弓箭射杀的野兽,必辛切好肉块放鹅卵石上烤熟,找来大小如床的叶子,将熟肉包裹好,又找来结实的木棍,用匕首将一端削尖,当做长矛用,还得做更多箭失,必玄与洪黎负责收集各种材料回来,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此刻三人整装待发,背上各背着一大捆熟食,手持长矛,弓箭系在腰间,小腿两边绑的是弓箭用的箭矢,一切妥当向前行。

就在三人离开后,两个时辰左右的样子。

舒涂,勾离二人,二十个嬴氏战士,一个巫师,六只强大的食尸鬼。

“已经离开了,难怪嗅不到他们的人味,这种叶子味道极重,能掩盖其他味道。”这食尸鬼獠牙利齿,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分析道。

“他们去了那个方向。”巫师感应到空气中残留的气的路线,指着石碑的方向说道。

这个巫师并不是乌古尔,而是其手下的一名小巫师,石塔修建完工在即,乌古尔得留下主持接引赐福前的准备。

“他们去了深处,我们不愿再深入了,毕竟太过危险了,除了老魔,还有可怕的枭。”这伙食尸鬼的首领说道。

“你们得陪我们一起去,你们熟知这片森林,我可以答应你,事情办完,给你们十倍的报酬。”舒涂听罢,开出更高的价码,要是没他们可不行,那太危险了。

“十倍?这,那好,成交。”食尸鬼首领犹豫了会儿,但还是同意了下来。

话分另一头,三小只密林中快速穿梭而行,途经一处山洞放慢脚步,只听得洞内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一只老魔睡得真香。对于路过的奇珍野兽,也是选择绕道而行,怕与之战斗发出声响惹动附近的老魔。行至天黑,三人来到一处被岁月侵蚀得破旧不堪的废弃遗址。

“这,还有人曾经在此居住过?”必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别看我,我也不清楚。”洪黎摇摇头说道,不过内心也是极为惊讶的,眼前这般场景的的确确证明有生活过的痕迹。

“我们三人分头找找,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整一晚,毕竟一路奔波,人也疲惫了,养足好精神再上路。”必玄认真思考道,言行举止受必辛影响,比之以前大不一样了,为人处事,至少开始懂得思前顾后。

“小必玄真是棒棒哒。”必辛拍手赞道。

必玄听着这话,居然还浮现出一丢丢娇羞之色,着实让人忍俊不禁,必辛,洪黎二人笑出声来。

必辛用长矛敲打拨弄前路的植物,小心前行,虽说有了毒抗体,但还是要避免被蛇咬伤。断壁残垣东倒西歪,各成一片,布满了藤蔓,各式各样的奇珍动植物,应接不暇,五彩斑斓,风景如彩画绚丽。

这路实在走得艰难,时不时踩个深水坑,这时耳边听到有希希拉拉的戏水声,顺声音寻去,见到了让必辛心头皮发麻的一幕,一水坑之中,数不尽的鸡冠蛇缠绕在一起,深处是温婉圣洁的白莲。

必辛急忙将视线收回,这可真是太刺激大脑了,调转方向往另一边探索,又来到一座颇为完好的石筑物,内部有积水清澈无比,水深仅淹过人脚踝,这肯定是无法作为落脚的地方整修,但必辛对于这些建筑充满了好奇心。

游览了一圈,并没有文字及壁画类的发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离开时,顿感脚下踩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方方正正,绝不是什么石头块。

必辛捡来用水清洗淤泥,这才看清是个金属制品的小鼎,不过小孩的巴掌大小,表面布满绿锈,也不知被水浸泡了多少年。

必辛不由联想到,鼎在那边的古代,可是象征权力和地位的,而这丁点大,估计就是饮水的杯具。

“这个小鼎的制作工艺是很精细的,被水浸泡锈蚀,失去了它原本的风貌,即便如此表面所刻依然栩栩如生。

这个世界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特别先进的冶炼技术和工艺手段,只是不知为何没落消失了,估计也是经历了某些大灾变,毕竟那边文明也经历过断代,先留下,等会儿带去给洪黎问问,这是做什么用的。必辛聚焦小鼎上,打量小会,有理有据的分析起来。

洪黎先一步找到合适扎营的地方,与必玄此刻正忙着给营地周围布防,见必辛浑身湿漉漉的回来。

“要再不见你回来,我俩就得去找你了,你怎么全身上下湿嗒嗒的?又跑去洗了,也不叫我一声。”必玄见其安然无恙的回来,脸上的忧色一扫而过,又疑惑道。

“吗蛋,可别提了,我那地方全是水坑,没太注意,踩到一个深水坑,整个人直接陷进去了。”必辛苦笑道。

“哈哈,好坑。”洪黎听闻幸灾乐祸道。

“洪黎,这种鼎你知道有多少?”必辛问,将小鼎扔去。

“你这又是从哪里捡来的破玩意,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一样,不过族里有过一次关于鼎的记载,距今5000年发生过鼎吞枭的事件。”

枭乃邪恶生灵,乃巫神之敌,各部落均有对枭的记载。

“那五千年前具体发生了啥?”必辛追问道。

“这我哪知道,族碑只记载事件,又没详细记录。”洪黎白了一眼,道。

“哈哈,请原谅我好奇心太重,干活咯。”必辛说罢,便忙活准备晚膳。

夜已深,三小只睡得正香,被突如其来的咆哮给惊醒,睡眼惺忪,面面相觑。

“老魔?”洪黎率先反应,急忙起身攀至高点查探。

只听得动静越来越大,见洪黎面色凝重。

“发生何事?”必辛问。

“好像有什么和老魔打了起来。”洪黎答。

“我看要不别睡了,收拾东西走人,再留下以免被波及。”必辛建议道。

“好。”他俩异口同声赞同。

此次动静正是舒涂等人闹出来的,由于过于着急赶路,惊动了附近的老魔,直到天亮才摆脱纠缠,所幸并无人员死亡,个别几人挂了点彩,只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安营,经此一战,人人都有些疲惫。

三小只两天时间的不断赶路,离石碑愈发接近,身体却也愈发沉重。

“越靠近深处这种沉重感越明显,我已经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必辛气喘吁吁道。

“不能再深入了,已经到了咱们,咱们身子骨能承受的极限了。”洪黎也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

“巫神在上,我感觉我自己背了座山,步子都快迈不开了。”必玄两腿都已经开始哆嗦了,费力说道。

“咱们绕圈寻找那该死的石塔,巫神在上,但愿它没在更深处。”洪黎做此祈祷,掏颗果子咬一口,补充水分。

途经更多废弃的遗址,只不过,三只小绿人根本没有心思探索,时间上紧迫,不赶在五色雷降临前找到石塔,那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这一出,让舒涂等人同样不好受,跟在屁股后受罪,也是叫苦不堪,舒涂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搞不明白他们目的为啥。

两天匆匆而过,这马上又将回到原点,连个类似石塔的建筑都没见到。

“石塔怕是在更深处,咱们认命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洪黎泄气道。

“石塔有没有可能在地下呢?”必辛疑问道。

“啊?地下?何出此言?”洪黎反问。

“几万年的岁月变迁,又不是没可能被埋在土里。”必辛也只是这般猜测道。

“再来一圈?”洪黎询问两人的意思。

“唯有如此,别无他法。”必辛当然同意,哪怕希望只有一点点,那也是希望,就当搓麻将再来一圈。

话分两头,舒涂气不打一处,怒骂:“这该死的混蛋啊,居然在兜圈子。”

三小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兜圈,而这一次的探索更为细致,又是一天的时间逝去,舒涂听得巫师不断回报后,更加怒火中烧,决定留在原地,守株待兔。

必辛站山包上嚼着熟肉,目光扫视,寻找可疑之处,并无太大发现,略显气馁,不免心浮气躁,来回走动思忖,突然脚下一个踩空,打了个趔趄滚落下去。

“卧槽。”

必辛一头扎进草丛之中,可双脚仍不见停下,踩中的并非平坦的地面,而是倾斜的,身体的惯性让他继续向前滚去,直至撞上土堆方停止。

“哎呦,卧槽,可算停下来了。”必辛定睛一看,滚落到了一处洞窟之内,没想到被野草掩盖的这么深,要不是这么一摔,还真发现不了。

这洞窟没夜光石实在太过于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又见深处拐角微微发亮,必辛还是决定摸黑前往一探究竟。

这洞窟深处比之地下河道空旷数百余倍,必辛身处岩壁的高台,尤其是那晶莹透亮,惊艳卓绝,犹如水晶般梦幻,比之岐黄山修建的石塔更为气势恢宏,波澜壮阔。

向下目测,这塔得有百丈之高,而必辛身处的位置正与塔尖相平行。

“巫神在上,这塔美轮美奂,简简简简直不可思议。”必辛激动得不知所措,说话都磕巴了。

不久后,三小只齐聚于此,纷纷呆若木鸡,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咱们得寻条道下去。”洪黎回过神来说道。

“从这高度来看,若是真有一条直通塔门的平缓道路,以塔为中心,入口怕是在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而且还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这样的话,搜索的范围非常大。”必辛计算道。

“那就从此处一步一步攀岩下去,咱们已经耽搁了很长的时间了,这是最快到达塔门的路线,借助塔散发的光线,能看清岩壁上突出的石块,攀爬问题不大,我来探路。”洪黎四下观察后说道。

“只能如此了。”必辛也思考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为保险起见,三人采集了大量藤条回来,将其拧成手腕粗的麻花状,洪黎腰肩捆绑好,先行出发。

一路安稳,洪黎找了处能容纳三人的平台,必辛二人先后紧接其下,如此反复,就这么一步一步接近地面。

因走得小心,足足花了四个时辰才到达最底层,期间并没出现过踩踏,踩空,踩滑的事故。

不过此刻三人脸色并不太好,只因听见不少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初步判断之下,老魔起码得有十个以上,视线虽说不佳,可眼前就有两只,看得可是一个真真切切。

老魔体型巨大,虽说趴着,也足以看出有七八米之高,皮肤犹如带有裂纹的岩石块,呈红色,长有一头长长的白发,五官并不慎人,独眼,鼻子嘴巴与常人无异。

没得选了,只能静悄悄的趟过去了。三小只蹑手蹑脚,一步三回头,这让必辛不禁联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红灯绿灯停,被抓了不过是输了游戏,这个更惊险刺激,一个不小心,小命交代。

一分一秒都惊心动魄,总算安然无恙来到塔门前,必辛还挺用心数了一遍,一共12只老魔。

塔门未关,犹如生死之间一条长长的冰冷甬道,必辛用匕首随处划了划,印子都不见有,造塔的材质比金属还坚硬。这塔可比石塔的内部更为复杂,不过不担心会迷路,因为可去的地方不多,大多数都被封死,其中,部分被封死的空间,充斥弥漫着白色的雾气。

先得找到激活塔尖的地方,洪黎兴奋的像只兔子到处乱窜,终于在塔1/3的位置,诺大的房间被找到,中间是个超大的转轮,转轮之下连接着大小不一,横七竖八的齿轮。

三小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十数个齿轮交互的机械原理,繁杂且要保持精准,这手段可不只是只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房间内转轮的设计上为八人齐推,三小只推动虽说极为费力,但依然肉眼可见的缓慢转动。

塔尖八面犹如含苞欲放的花朵,缓缓绽放开,中间方形的长条柱也随之升起,无数金光灿灿的萤火飞舞,将其环绕在内,这正是接收五色雷的神秘法阵。

待其完全升起,三小只激动万分,仰头死死盯着最上方,这般奇异,怎能不勾起好奇心,若不是通往塔尖的路被封死,定是要上去看个明白,看个仔细。

有喜也有愁,塔尖轻而易举被激活,可通往新世界的拱形门,却在一处被封死的房间之内,三小只猛然捶击敲打,那封死的门纹丝不动。

“这该如何是好?眼看着就差这最后一道关卡了,若是就此而失败,岂能甘心啊。”洪黎身子向后仰,双手撑着,双腿伸直坐在地上,无助道。

这塔的坚硬程度,必辛内心再是清楚不过,绝不可能用蛮力弄开,同样万般愁苦,难道最后一丝希望也要破灭了吗?

话说另一边,舒涂听着手下巫师的汇报,那几人在原地停留了有一天之久。前者当即决定,出发前往截杀。

一天之内,三小只有尝试思索了各种方法,不出意料,并没有什么卵用,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三人惆怅,唏嘘不已。又是一天,三小只更显颓废,生无可恋。

“容我找个地儿攀上去,再仔细看看整塔的构造。”必辛突然起身说道,按照洪黎的预测,半日至一日之内,将迎来巫神的赐福,又或者更快,不到最后一刻,还有希望。

“我陪你一起,必玄,你留守在此。”洪黎欲一同前往。

“那好。”必辛也不推脱,洪黎相对他而言,知晓得更多,激活塔尖也是在他的吩咐下,一步一步进行完成的。

洪黎与必辛二人调整好状态,即刻出发,再一次的小心翼翼穿过老魔区,必辛察觉少了有六只老魔,不知去了何处。两人安稳度过,花费了有一个时辰,攀登至一处视线极佳的位置。

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

“沿此洞窟向下,他们的气在地底下非常深的位置,一直未有移动。”巫师眉头紧皱,多次确认后说道。

“地底下?”舒涂疑惑不解,这几人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为何又忽然钻入地底深处?

“老魔的味道极重。”食尸鬼首领用鼻子嗅了嗅,开口说道。

舒涂观察何其敏锐,这附近并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可又见巫师肯定的神情,思忖之后,决定向下追寻。

这洞窟有十米高,越往下视线只剩漆黑,虽说没有火把,可食尸鬼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看得更清,于是便由其在前领路,其余人跟之缓慢步行。

一路上有不少分叉的洞道,为他们避免了麻烦,又有食尸鬼提前的预警,好几次绕过正迎面而来外出觅食的老魔。目的明确地底至深处,可路程并非直线向下,有时也需绕路远行,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样子抵达。

同三小只一样,被眼帘的一幕震惊到无法言语,食尸鬼更是激动得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巫师则在跪拜神迹。

“这就是巫神所创造出来的神迹吗?”舒涂喃喃自语道。

“少族长,此处有六只沉睡的老魔。”食尸鬼首领颤声道,这并不是对老魔畏惧的颤抖,而是对神址久久不能平复的激动。

同样,怀着激动揣测的心情,悄悄穿过老魔区,进入塔内。

“巫神在上,保佑一切顺利。”必玄正闭眼虔诚的祈祷,听得身后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心中一喜,他俩回来了。

然而,只见舒涂眼神阴鹫的带着众人一跃而入。

“抓住他。”舒涂寒声令下,两战士飞速扑来。

是他?怎么是他?他们是怎么来的?必玄来不及过多思索,迅速反应准备持弓射击,奈何为时已晚。只见必玄被一头按倒在地,动弹不得,身上的装备也被卸的一干二净。

“他们人呢?”舒涂冰冷的问道。

必玄一听心中一惊,他们是为寻仇而来,装作不懂问道:“什么人?这里就我一个人。”

“还装蒜,跟你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呢?”舒涂一脚踩在其右手腕上,不悦道。

“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必玄嘴硬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舒涂说罢,手中唐刀挥舞,只得一刀,瞬间将必玄右手砍下。

必玄发出痛苦的惨叫,不断挣扎,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红了地面,撕心裂肺的剧痛险些让他昏迷过去,只听他狠狠的咬牙道:“可惜你来晚了,他们早就离开了,哈哈哈哈……”

舒涂眉头微皱,想要撬开此人的嘴怕是不行了,旋即又微笑道:“那你就成为这些食尸鬼的口粮吧,如何?”

“自己还有如此的价值。”必玄忍受强烈的疼痛折磨,还勉强挤出僵硬的笑容,说道。

舒涂听闻脸色一沉,便不再做任何指望,所幸这几只留有理性的食尸鬼,因本身为人类所转化,不愿以人类为食。

话分两头,时间回溯至一刻钟前,必辛与洪黎平台上盘膝而坐,歪头苦思冥想。塔身晶莹透亮,内部构造大致上是很清晰的,除了被白色雾气笼罩的区域,可是能通往拱形门的路只就有一条。

“咦?你看塔门前?是我看错了吗?”洪黎指了指说道。

“有其他人来了,那黑乎乎的几个,是食尸鬼吗?”必辛眯起了双眼,道。

两人相视,心中顿感不妙。

“糟了,必玄怕是有危险。”必辛担忧道,两人开始急速往回赶。

此刻,塔的正上方虚空密布乌云,轰隆隆的喘着粗气,轰鸣雷声沉闷又迟钝的低低滚动。反观修建而成的石塔,并没有迎来赐福降临前的征兆。

“什么?有人激活了禁忌森林的塔,怎么可能?”乌古尔高立石塔的顶端,目光难以置信的瞥向森林。

而石塔周围数以万计的信徒正跪地膜拜,迎接这数月来辛苦付出的重要时刻,无人察觉到异样所在。

黑鸦密林中穿梭,一头扎进幽暗的洞窟,其深仿佛无穷无尽,随之一切扭曲,下一幕,宛如通至九幽,尸山血海,枯骨成地,毛发成片,唯一的主色是鲜红。

它背生一对肉翅,蝙头人身,正啃食腐肉,黑鸦停留在其肩上。

塔门不远处,两人躲在一处掩体后,猫腰窥探。

“嬴氏?咱们被追踪了,死的那人想必来头不小,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追杀,虽然立场不同,不得不说,乌古尔手段的确了不起。”洪黎惊讶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八九不离十。

“所谓的气吗?吗蛋,必玄凶多吉少了,我们得去救他,不能再耽搁了。”必辛急切道。

“别冲动,咱们现在上去,只是白白送命,得等机会。”洪黎理智相劝。

经历了有数次的患难与共,理解必辛这份心急如焚。

“出来了。”必辛稳了稳心神,说道。

舒涂一路托拽必玄走至塔门前,像死狗一样甩在地上,唐刀架于他的脖上。巫师信誓旦旦,那二人的气就在附近,可整个塔搜遍也没发现二人的踪迹,若真如其所言,舒涂此举正是逼迫两人现身,除非见死不救。

而巫师沉迷于对神迹的研究,留守转轮间,舒涂调拨两人为他所用,毕竟对神迹着迷的人并非他一个,舒涂同样迫切想知道此处隐藏的秘密,食尸鬼这方也留有一只陪同,毕竟只是合作的关系,彼此间并没有多大的信赖。

塔门前,14名嬴氏战士,舒涂勾离二人,五只食尸鬼,其余分别留守塔内。

“吗蛋,必玄没动静了,现在怎么办?”舒涂的计策确实很奏效,必辛咬牙切齿道,怒气直上心头。

“机会来了,我有一计,老魔没有食尸鬼那般灵敏的嗅觉,会优先进攻出现在视野内活动的生物,咱们惊醒老魔,他们在明亮处很快会被发现。”洪黎说出心中的计划。

“你这家伙,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看此计可行。”必辛赞同道。

舒涂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不由望向脚下这奄奄一息之人,嘲讽道:“你的同伴早已将你遗弃,而你却将为此丢了性命。”

话音刚落,一箭飞来,舒涂轻松以唐刀将其挡落。

“在那儿。”勾离眼快,持武器飞奔而去,他须将功补过,于是一马当先,先行而去。食尸鬼与嬴氏几位战士紧随其后,可还没走多远。

只听得老魔一声愤怒的咆哮,洪黎那一箭正中其屁股蛋子上,老魔起身环顾四周,就发现有食尸鬼和人类闯入它们的领地,带着满腔怒火,狂奔而上。剩下的五只老魔连锁反应,同样惊醒。

勾离先被一老魔牵制,不过以他的身手,老魔根本无法伤他分毫,可同样,他也无法奈何老魔。

食尸鬼在其首领的带领下,先攀附至岩壁上,躲避与老魔正面相交的锋芒,首领眼神扫视,瞬间锁定了必辛所在的位置,朝其飞奔靠近。

老魔们纷纷捡起石块,姿势犹如投射棒球飞砸而去,一只食尸鬼被密集覆盖,躲闪不及,中招后一声惨叫瞬间暴毙,食尸鬼的身体被砸得直接陷进岩壁当中,可见石块冲击的力量之大。

其余三只食尸鬼见同伴惨死,也是瞬间怒火中烧,跳下岩壁,齐齐围攻一只老魔,与其展开激烈厮杀。

舒涂脸色极为难看,顷刻间明白被耍了。嬴氏战士只得折返塔门,退守甬道,毕竟凭老魔的体型进不来塔内,怎料到老魔来到塔门后,身体还能缩小,直至能进入甬道,舒涂等人就不得不迎战老魔了。

甬道内,经过一番苦战,老魔的头颅被舒涂顺利斩下,而嬴氏最终以损失三名战士的代价取得胜利。

眼见四处皆混战,洪黎趁乱摸到塔门前,来不及查看必玄伤势如何,扛着就往暗处跑去。这一幕正巧被满脸血污,走出甬道的舒涂撞见,于是扛着唐刀就追,嬴氏战士也旋即跟在最后。

洪黎屁股后跟了一大堆杀气腾腾的大汉,只能奔着老魔的方向引去,这时候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两条腿。

再看必辛这头,且战且退,不断放箭阻击食尸鬼,后者比之同类体型异常庞大,可就是这样,愣是没中一箭,它太过于灵活。

必辛绝望,眼瞅着越来越近,但有心无力,看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挣扎只是徒劳的。他最终选择了放弃,即便内心有再多的不甘,瞳孔映射出,赫然一只大爪子,朝面门抓来。

必辛释然,叹道:“权当是大梦一场,必玄,洪黎,我先走一步了,忘你们如愿去往新世界,脱离苦海,美好的生活。”说罢,必辛缓缓闭上双眼,静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那爪子却突兀停留在了,离面门仅有两公分的位置。

“新世界?什么意思?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嗯?必辛察觉还活着,且听见有人开口说话,睁开眼,是只食尸鬼,脑袋贴得贼近。

见他不说话,食尸鬼不耐烦的又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新世界是指什么?”

“天呐,这只食尸鬼居然会说话。”必辛不可思议的说道。

“我虽是食尸鬼,但我还保持有理性,算半个人类,我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快些给我回答。”食尸鬼还是简单解释了自身的缘由,他很在意刚刚那番话。

“是巫神的赐福,可以激活塔内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说不定也可以解除禁忌森林的诅咒。”必辛脑子飞快转动,瞬间明白了什么,说明了新世界,同时又多说了句诅咒的事,但是否真能解除是一个未知数。

“这是真的吗?真的可以解除诅咒吗?也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吗?”食尸鬼激动的说道,虽然它可以离开森林,但对于食尸鬼来说,离开也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一年的时间内会迅速衰老致死。

“确实有可能,我们至少掌握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诅咒说不定也随之而散。”必辛出言不断安抚眼前的食尸鬼。

“你若敢欺骗我,我定将你撕成碎片。”食尸鬼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么强大,要杀我轻而易举,我又何必欺骗你了?”必辛反问道,半真半假更迷糊。

“也许还有希望,我还能做回人类。”食尸鬼忽然如此说道。

必辛闻言一愣,不禁打量起来,它的眼睛富有人类的感情。


这三儿食尸鬼,理智尚存,相互的配合间密无隙,身形又灵活的像泥鳅,老魔抓不到,气呼呼的直跺脚,倘若仅一只老魔,早已含恨西北,可又有其他老魔掺伙进来,形成了三打二的局面,一时间双方都无法奈何彼此。

食尸鬼首领暂先告别必辛,几个飞奔跳跃前来助阵,一则为死去的同伴复仇,二则忧心剩余的同伴,战况愈发激烈,陷入胶着状态。

必辛的危机解除了,可洪黎陷入了困境,对方人数众多,尤其那少族长,扛着刀跟吃了炸药一样穷追不舍。老魔皮糙肉厚,木制的弓箭,长矛,石制的武器,在它身上犹如蚊虫叮咬。对老魔来说,我可以失误很多次,但你不能失误一次,这不一嬴氏战士被老魔抓在手里,朝地面不断猛砸,摔成一滩肉泥。

舒涂眼瞅着自家战士惨死,不得不令身边小弟跟紧洪黎,切莫追丢了,自己又折返回来,毕竟这可都是我族最精锐的战士,个个骁勇善战,只是输在武器上,若是人手一把舒涂手中的长刀,老魔怕是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洪黎无奈将必玄放在一旁的石头后,转身对峙已追近的两人,先是凭借灵活的走位,躲避两人的长矛刺击,反手弓上搭两箭,因距离太近,无法将弓拉直圆满,射出来的弓箭威力,速度并不美好,两人均是一个侧身闪避轻松躲掉。

洪黎并不指望能伤到两人,为的是制造出硬直空挡,从而主动发起进攻,这也着实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不是挑灯去茅房,找死吗。

要知道洪黎的身手,当初状态油尽灯枯的情况下,险些反杀舒季,更何况有了这一段时间,体能与精神上的补充。

洪黎使长矛刺向这人脖颈,后者轻视不屑一顾,手中矛一甩将其弹开,更是准备要出言嘲讽,又见两白梭闪动,下一刻双眼剧疼,被暗器刺瞎。

“啊~”

当时必辛还好奇,找来骨头做甚,只见洪黎细致的用匕首削制成骨刺,做工还挺精美,看不出还能玩得一手好的暗器,物尽其用呢。

要不是过于大意怎会中招,另一人警醒,气势冲冲的杀来,洪黎神色不变,即便取得大优势,也不见他有些许的骄傲之色。

一时间,洪黎与成年的嬴氏战士,竟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伯仲。就在此时,那双眼被刺瞎的战士,听声辩位扑了过来,将洪黎钳制住不能动弹,另一人,看准机会连忙跟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箭飞来,射中那人后颈,后者前倾倒地,必辛弓拉满月,赶得及时。等洪黎解决完瞎眼战士,两人相聚。

“必玄,我的好朋友,你要撑下去。”必辛忧色满容,怒气犹如燎原之火越烧越盛,与洪黎为其包扎好右手。

“巫神在上,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必玄气息羸弱,缓缓道。

“躺下好好休息,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必辛坚定道,手上的匕首不由又握紧了几分。

沉郁已久的乌云,此刻犹是蛟龙剧烈翻滚,时不时枝丫状明亮的电弧,伴随一声惊雷作响震耳欲聋,紫电宛如利剑出鞘,从云间一路奔下。

一声天崩地裂的轰鸣,塔尖穹顶的封土被炸开,霎时间整个地下被电光照的通亮,强大的气浪以摧枯拉朽之势肆虐席卷各处,顷刻间天摇地晃开始崩塌,沙石纷纷坠下。

塔尖的法阵光芒大作,吞噬刺目的闪电,整塔流光窜动。突如其来的惊魂一幕,震慑在场所有生物。

各方乱作一团,纷纷朝塔的方向奔逃,要是稍有一个运气不佳,被从天而降的巨石块砸成肉饼。

勾离见情况不妙,摆脱老魔纠缠,可后者不乐意了,仍就穷追猛打,勾离怒骂不止,防着被石头砸死,又得防着被老魔捶死。

两者缠斗间,突然由天而降,坠落一物,扬起漫天尘埃,待其散去后,勾离瞳孔放大,脸色煞白。

“贯胸,枭,是枭。”勾离倒吸一口凉气,惊恐道。

高四米有余,蝙头人身,长有肉翅,它胸口中心的部位,有个贯穿的乌黑口。

老魔不以为然,愣头青似的冲了上去,被枭抓着带往空中,灰色雾霭升腾围绕,吹灯一息间,活生生的老魔,瞬间成了数十块碎肉,散落一地。勾离见状一声怪叫,仓皇而逃。

这枭幻化作一只蝙蝠,穿过长长的甬道,飞往转轮间,留守的巫师等人还不及反应,被幻化成人形态的枭瞬间虐杀。

一旦接受赐福,塔将进入不可逆转的状态,尤其是塔尖凝聚的强大电光,接近则会被灼烧成灰烬。塔不再如先前那般晶莹透亮,整体浑浊且轰隆隆不断作响,伴随第二道狂野的红色闪电冲击,塔身浮现若隐若现的法阵。

这枭使出各种手段,欲将其彻底破坏,转轮坚如堡垒不为所动,时不时伴有电弧闪过。

必辛背起必玄,三小只一路奔逃,正巧偶遇勾离,后者见状大喜,欲拿下三人邀功,提着棒子冲去。食尸鬼首领落在他面前,挡住了其去路。

“不用你帮忙,我一人便足矣。”勾离笑道。

“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食尸鬼首领冷冷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勾离闻言脸色一沉,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故作不解道。

“他们还有用。”食尸鬼首领轻描淡写道,只见又有三只食尸鬼落在其身后,注视勾离。

勾离眼瞅形势不对,只得撤身离去,欲将情况汇报给舒涂。可刚走还没多远,又让一只老魔给盯上,就好像爱上他了,跟个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勾离已是气得破口大骂。

“那几只食尸鬼为何帮我们?”洪黎瞧见这幕,大为不解道。

必辛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来,洪黎这才恍然大悟。

必辛三人很快同样遭遇老魔。

“你们先走,我等拦住他,待会儿汇合。”食尸鬼首领拦在老魔前,淡淡说道。

必辛感激道:“好。”此刻,身后的必玄不能再遭受任何创伤了,能避免的麻烦,那是最好不过。

三人历尽艰辛,总算回到甬道内,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拿命来。”舒涂一声怒喝,从身后奔袭而来。

“你们先走,我来拦住他。”洪黎站在两人身前。

正是这人,让必玄遭此折磨,危在旦夕,必辛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匆匆离去。寻找到一处安全的房间,将必玄小心地放下,后者早已昏死过去,眼见朋友这副惨状,必辛心里好不是滋味。

“必玄,你等我回来。”必辛说罢,折返去甬道。

这舒涂相当可怕,又有唐刀在手,更是如虎添翼,洪黎被压制得抱头鼠窜,好不狼狈,手中长矛已是被劈成两段。

舒涂刀法大开大合,攻守兼备,一刀横劈带破风声,将洪黎胸膛划出一道口子,好在不深,溢出些许鲜血。

洪黎不断退让,舒涂不露破绽,前者萌生退意,自知毫无胜算,后者愈发凶猛,笃定胜券在握。

又是一刀劈下,倏然,一箭飞来,舒涂见状从容收招将其挡落,必辛匆匆赶来,将匕首扔去给洪黎。

两人相视无言,心领神会,必辛以长矛攻其上路,洪黎以匕首攻其下路,舒涂冷笑,旋即一击拖刀斩,逼得洪黎无法近身,又顺势将长矛斩断,可谓一寸长一寸强。

近身不得,必辛立刻改换策略,将半截长矛飞掷出去,舒涂侧身轻松躲过,又将长刀顺势向下一劈,被洪黎用匕首生生接住。这时候必辛脚踩墙面腾空跃起,开弓三箭齐发。舒涂收招极快,刀在手上耍起了刀花,听得“当当当”响,箭矢被一一弹落,化险为夷。

洪黎将匕首刀背紧贴手腕,由此充当护腕,大胆欺身,不论横竖怎么劈,都被洪黎接下,“铿锵”不断,这无疑非常大胆,稍有不慎,必然受伤。舒涂又岂是泛泛之辈,心思一转,刀作长矛刺击。

舒涂招式不断变化,他心知肚明,威胁最大的是洪黎,逐渐开始有所针对。

洪黎顿感棘手,与必辛对视一眼,不得不放弃进攻,数十个回合下来,舒涂步步紧逼,两人步步惊心,一退再退。

必辛注意到,塔的结构不断在发生变化,已经被舒涂逼进到了陌生的甬道,而这在记忆中是没有的。洪黎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作为主攻,消耗甚大,反观舒涂仍不见疲态之色,有如此劲敌,更激发了洪黎的好胜心。

论个头,洪黎相比必辛也才高一点点,却能和身高近两米的舒涂勉强打得有来有回,任谁都没想到,洪黎竟有着如此的实力,若是假以时日,茁壮成长,也是可怕的很。

天空,轰雷掣电,第三道闪电犹如蓝色妖姬,虚空中扭动挥舞,携带雷鸣气势汹汹,席卷而来。在塔尖吸收了有更多能源后,塔身法阵愈发清晰。

转轮间,十数条电弧地上蜿蜒流动,倏然间拔地而起,将枭的四肢,躯干捆绑束缚,并不断向下拉扯,后者发出尖锐的怒啸,激烈挣扎。

画面一转,舒涂手中唐刀不受控制,脱落吸附在了墙壁之上,洪黎手中匕首亦是同样如此,突如其来的情况,三人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夺刀。

必辛站位最近,率先摸到那把唐刀,可瞬间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手上流动,麻木无力,立刻将手抽回。随后是舒涂,同样察觉到异样,然而他却握着刀柄不肯撒手,直到再是无法承受才放弃。

洪黎则是奔向匕首,毕竟他站位离得最远,夺刀是肯定来不及了,触摸到匕首的瞬间,浑身打了个机灵。

这种感觉必辛最是清楚不过了,触电的征兆,舒涂那般强行夺刀,右臂的麻木肯定还未散去,这么好的机会,可难得再有第二次了,于是一马当先,扑了上去。

舒涂果真没有之前那般灵活了,必辛左闪右避,上蹿下跳,一个机会将前者手臂向后翻去,双腿扣在其脖颈处,整个人挂在他的后背上,欲锁住使得丧失部分行动力。

而洪黎在其正面肉搏,乌鸦坐飞机,转身回旋二连踢,舒涂行动不便,接连中招,怒得青筋暴起,力量开始恢复,必辛逐感吃力,咬牙死死坚持。

下一秒,被舒涂当做沙包,狠狠往墙上撞击,接连几下,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必辛忍不住呕出一抹鲜红。

洪黎再次使出杀手锏,飞掷出暗器,怎料舒涂反应的那般及时,这距离之下,都能避过要害。一枚骨刺从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很浅的划痕,而另一枚则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舒涂再次回归先前状态,用嘴将手臂上的骨刺拔下,另一只手臂也强硬的翻转了回来,而必辛被其拎在手上甩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神秘力量似乎有所衰减,原本吸附在墙壁上的唐刀和匕首,“铿铿”掉落在地。舒涂,洪黎见状又同时去拾武器,那柄唐刀又再次回到他手中,洪黎明显身手慢了好多,捡了匕首,转身就奔向必辛,两人逃之夭夭。

四只食尸鬼解决完老魔,回到甬道内,搜寻必辛等人的去向,却嗅到了同伴濒死的微弱气息,不由朝其快速赶去。

进入转轮间,就见枭挣脱了电弧的束缚,艰难地从地上起身,显得尤为虚弱。

食尸鬼首领眼里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毕竟这贯胸的特征再是明显不过了,震惊道:“枭”。

再看躺在地上,不论如何再救治,都已无力回天的同伴,顿时悲伤不已,回想曾一起度过的匆匆岁月,相依相伴,转而愤怒盯着眼前的枭。

“它已经被巫神夺去了力量。”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居然是只剩了半截身子的巫师,还苟延残喘的活着,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给自己强行续命。

可尽管如此,几只食尸鬼还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枭,各种关于巫神的传说当中,都有这种邪恶生灵的出现。


枭发出刺耳的尖叫,模样慎人,“扑楞扑楞”扇动着翅膀,瞳孔闪着暴虐。食尸鬼首领并未因此丢了胆量,作为巫神的后裔,岂能不战而屈,率先进攻试探枭的手段,几个回合下来,确信了巫师所言为事实。

一则为同伴报仇,二则作为巫神的敌人,巫神子民们自当义不容辞,挺身而出消灭它。

单只食尸鬼的作战手段是极为强悍的,更何况有四只同时发难,被剥夺了力量的枭,虎落平阳终究还是虎,一时间实力旗鼓相当,皆不落下风。

若不是枭的能力被禁锢,某种程度上,非神兵利器,连他的皮肉都无法破开。空间狭小对枭不利,肉翅成了摆设无法起飞,一只食尸鬼扑在肉翅上疯狂撕咬。

枭体型大目标也大,第二只食尸鬼贴着地面闪转腾挪,时不时靠近抓一下,挠得一块肉下来,虽说不足以造成致命,汩汩而出的绿血也是在消耗它。

第三只不断腾空窜来窜去,偶尔朝枭的脖颈抓去,可是难以真正的成功,这枭的听觉极为灵敏。

枭两爪子左右横划,食尸鬼首领身子向下一沉,回敬锋利的爪刃。似乎已然料到这枭的后撤步,首领在挥爪过程中,身子也同时前倾,眨眼间,枭的腹部被破开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肉翅被撕咬得只剩半边,枭怒,在首领诧异的目光下,掏出自己的心脏,捏碎让绿汁浇淋在自己的脸上,那一刻,气势陡然一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便将腾空的食尸鬼抓在手中,猛然砸下地面,一脚将其头骨踩裂,鲜红四溅。

“不!”食尸鬼首领睚眦欲裂,这枭速度已然凌驾他们,随即不及反应被它一把掐住脖子,拎在半空,另外两只食尸鬼见首领被擒住,赶来支援撕咬欲扯断枭的手臂,而枭另一只未有被钳住的手,犹如利剑一般,刺穿了其中一只食尸鬼的身体,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哀嚎,挣扎不断。

这吹针是乌古尔亲手制作,特地交由巫师随身携带,如遇难缠的敌人,用此吹针可化解危机,保护少族长的安全。这针是用特殊的骨磨制而成,又得乌古尔各种祭祀,蕴含有巫神的力量。

巫师提着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的使出吹针,也许心有余而力不足,骨针好似射偏在了枭的手臂上,如草木枯萎,在枭惊恐的眼神中,原本钳制首领的手臂化为烬粉。

再看那巫师,在微笑中死去,终是在临前为巫神做下最后一件事,不留遗憾。

首领没了束缚,在愤怒的咆哮中,调整好身形扑去,这枭将贯穿的食尸鬼甩飞出去,一巴掌又将另一只食尸鬼拍飞,面对随之而来的首领,硬是被其强力按压在地,只见首领张开血盆大口朝脖颈咬去。

两者皆不顾自身,开始了最简单野兽间的撕咬和搏斗,几个回合下来,满是伤痕累累,鲜血飞洒四溅。随着枭尖锐刺耳的厉啸,身形暴起,手臂一甩拍开首领,后者犹如倒栽葱横飞而去,狠狠砸墙上。

这枭身子已是残破不堪,除了数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肩头上的肉也被撕咬下大块,绿油油的液体还不断往外冒,身形摇摇晃晃不止。

另一只食尸鬼过了良久,这才浑浑噩噩站起,嘴角溢出的大量鲜血,也是说明了方才那一击的力道之大,就连食尸鬼也险些无法承受,回过神后,见首领趟地不起,全身再次爆发出力量扑杀而去。

枭的实力已经大大缩减,被扑来的食尸鬼咬住脖颈,而这次,后者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被前者贯穿身子,仍旧紧咬住不放,只听得咔嚓颈骨碎裂的声响,两者同时摔落在地,偶尔的抽搐几下,没了动静,红绿相交的血水缓缓扩散。

孰不知过了有多久,食尸鬼首领踉跄起身,胸口破了个窟窿,鲜血还在汩汩而流,其他食尸鬼早已咽气多时,往日之事历历在目,眼神不由留露出悲伤之色。

“巫神在上,见证子民的英勇无畏,魂归乐处,离彼不祥。”食尸鬼首领如此虔诚,如此用心道,毕竟这是巫神所有子民的使命啊,以此为荣幸。

首领拖着沉重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寻找自己最后的希望,待它走后,原本已是毫无生气的枭,手指又动弹了一下。

第四道惊雷,银电如蟒,由黑压压的云群蜿蜒而下,触碰到塔尖时,肆虐的能量形成电球极速扩散,方圆一公里化为焦土,所有的活物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勾离精神萎靡负伤回到塔内,身后还跟有三儿仅剩存活的战士,想必与老魔的交手,定是一番激烈的苦战,让他如此精力疲惫,狼狈不堪。

勾离搜寻着少族长的踪迹,不知不觉来到间空旷的房间,尽头处有座拱形门,中间有团好似水银的液体,凭空凝聚正不断扩大。

而食尸鬼首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神涣散,勾离见状冷笑一声,直直走上跟前,便是抬脚踩在其身上。

“你这畜牲,可还嚣张否?”勾离嘲弄道,虽说心中不免疑惑它为何突然遭此变故。

见它不理会,勾离更是猖狂,放声大笑道:“像你们这种半人半鬼的畜牲,不过贱命一条,胆敢在我面前造次。”说罢又是几脚踩踏,先前迫于其威慑而不敢得罪,如今两极反转,勾离心中生出几许快感。

勾离狞笑着提起手中石棒,便是要结果了食尸鬼首领,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

“住手!”

再说说舒涂这边,三人来来回回之间的博弈,终是被他抓到机会,一刀刺穿必辛的胳膊,洪黎借助狭窄的空间,蹬墙腾空,用身体撞击舒涂,后者失去平衡,打了个趔趄后,从梯道上滚落下去。

必辛现在俨然成了拖后腿的人,心中不免自责,怕是要拖累洪黎,可后者仍不放弃他,那份拼尽全力,死又何惜的精神着实难能可贵。

想到之前面对食尸鬼的选择,必辛内心自叹不如,和必玄相处的那段日子,就为了活下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自暴自弃,如今必玄还在等着他回去,没错,人生至死才方休,不要停下,继续奔跑。

必辛重新燃起了斗志,胳膊上的刺伤也不再那么痛了,望着突然间又活蹦乱跳的必辛,洪黎一脸错愕。

两人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又闯入了一间小房,只看见,一具犹如黄金浇铸的骨架盘膝而坐,一把金属制品的无弦弓放于它身前,一座古朴的木制案台,案台上一张破碎的长条黄布。

洪黎一把拿过黄色布,动作麻利的帮必辛包扎伤口止住了鲜血,简易的措施不至于让后者失血过多。

必辛感受洪黎的细致,如此简单的一套下来,像是一个工作了好几年的医护人员,若不是当下危机,定要好好表扬一番,只听得脚步声不断逼近,逼得两人不及打量,转移阵地,从小房的另一侧夺门而出。

反倒是舒涂被深深吸引,不由得顿下脚步,眼眸闪过一丝异色,死死盯着无弦弓出奇,这倒给了必辛两人喘息的机会。

且不说那副金色的骨架让人夺目,无弦弓上所附巫文,足有28种之多,其意义深远之大,对于深知族中秘辛的舒涂来说,震撼至极。

古时族人可飞天遁地,而武器上所附的巫文种类愈多,则代表实力越强,若无弦弓是真实可见,而非幻术,28种巫文的武器,得需要多强大的实力才能驾驭,这是不可想象的。

即便是附几种巫文,那这把武器哪怕轻轻的挥动,都能劈砍出摧枯拉朽强大的气。

“附巫的弓?这是……”舒涂嘴唇哆嗦,颤颤巍巍的走进跟前,想要将它拾起,可这弓重如高山,即便是费尽全身的力气,也纹丝不动。

“解决完麻烦,得尽快回去告知父亲大人,以免神宝落入别人之手。”舒涂再是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眼珠子从始至终没挪开过半分。

而必辛两人忙于逃窜,转眼间便来到一间空旷的房间,恰巧撞见勾离正欲下死手,被必辛喝止。

“住手。”必辛也不知为何要阻拦,只是他无法忘记,那只食尸鬼眼中,所透露出来的悲伤,是同情吗?还是?必辛也不解。

“是你们,害我找的好苦,我要割下你们的头颅,来弥补我护卫不周的过失。”勾离目露凶光厉声道,若是拿不下两人,则难保性命堪忧,老族长那该怎么交代,总不能说是少族长的过失,这个黑锅只能自己背了,而手刃凶手能有所交代。

“死有余辜,你要来便来,不怕你。”洪黎啐了一口痰,吐在地上,嘲讽道。

“找死,且看我将你抽筋扒骨。”勾离手持大棒,缓缓逼近,而其余三名嬴氏战士紧随其后。

舒季虽说是个孩子,可实力也不比他弱多少,却栽在了这两人手里,也许有运气成分,但还是不能大意,小心谨慎的好。勾离这般想到,此人也是有些智慧,并为被迷惑头脑,而冲动大意。

食尸鬼首领眼神明亮了许多,若有所思,注视着必辛二人接下来的行动。

“我目前的状态,顶多打一个,胜算多少?”必辛已做好战斗的姿势,愁容满面的问道。

“没有胜算,我能打两个,还多出一个,况且还有个在屁股后面撵的家伙,不过临死前也得拉几个垫背的。”洪黎早已看淡生死,淡然道。

“必玄,黄泉路上,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必辛听罢如此说道。

“你这家伙,说得何必这么丧,反正横竖都是死,撑到现在也算值了。”洪黎白了一眼,道。

“可是多少有些不甘,我能像你这么乐观就好了。”必辛说道,其主要原因本身是穿越而来的,按照原本世界的套路,要么被车撞了,要么被电死了,又或者吃饭撑死了,反正总有一个原因,好不容易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结果连活着都费劲,还没好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爱呢,换作谁又能甘心呢?

“咦?”洪黎惊讶一声,必辛则眼睛瞪得贼大,食尸鬼首领同样作出类似反应。

勾离面目凶狠,突然疑惑,对两人此刻表情甚是不解,正要问话,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便往一旁一个前扑倒地葫芦打滚。

听得一声惨叫,一名嬴氏战士,被单手提在半空中,滚落下来的鲜血尽数流入独臂枭的口中。

不得不说勾离的反应可谓极快,但眼前一幕,他被吓得两腿哆嗦,动弹不得。

“枭——”

食尸鬼首领更是分外眼红,意料之外,这家伙居然还活着,不断暗骂自己大意了,为什么当时不仔细检查一遍。

独臂枭又将目光放在另一名嬴氏战士身上,后者也是被吓傻了,呆立在原地,直到独臂枭的逼近,也没能反应过来,瞬间领了盒饭。

舒涂终于提刀赶来,眼前一幕也不由得让他心头一颤,仅剩的一名嬴氏战士,也终于清醒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退回到舒途身边。

“那家伙已经被剥夺了力量,希望先放下彼此的仇恨,解决眼前这家伙,要不然都得死在这儿。”食尸鬼首领此刻重新站了起,沉声道。

“传说中的枭,这种邪恶的生物果然存在,那边的谁,不如先停战,一起杀了这怪物,要不然都得死在这儿,如何?”洪黎一边打量,一边朝舒涂提议道。

舒涂长长的吸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到他这么大的震撼了,旋即说道:“作为巫神的子民,与枭不共戴天,便先与尔等暂且放下杀弟之仇。”

“这蝙蝠怪长得是真丑。”必辛忍不住说道,但同样了解这怪物的可怕之处,要说河人还能处处,这家伙绝对不行。

此刻的独臂枭喝了两人的血液,恢复了少许,又虎视眈眈的将目光盯向众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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