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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女子图鉴:花样奇遇

莺歌之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个女孩的都市逆袭故事!一个从小镇走出来,一穷二白创业开奶茶店;一个丈夫欠债失踪,逃到深圳打工还债;一个是爱上弟弟被家族所不容,又闪婚才见了两面的霸道总裁。阴差阳错、百转千回,三人最终竟一起站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最励志的深圳奋斗故事,最感人的青春、爱情、友情篇章,都在这本《深圳女子图鉴》中!

主角:蒋安然,徐千越   更新:2023-03-19 1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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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安然,徐千越的其他类型小说《深圳女子图鉴:花样奇遇》,由网络作家“莺歌之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个女孩的都市逆袭故事!一个从小镇走出来,一穷二白创业开奶茶店;一个丈夫欠债失踪,逃到深圳打工还债;一个是爱上弟弟被家族所不容,又闪婚才见了两面的霸道总裁。阴差阳错、百转千回,三人最终竟一起站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最励志的深圳奋斗故事,最感人的青春、爱情、友情篇章,都在这本《深圳女子图鉴》中!

《深圳女子图鉴:花样奇遇》精彩片段

“啊!!!!”长达十秒的土拨鼠般的尖叫,在深圳中心酒店23层的走廊回荡。

“你谁啊?”蒋安然裹紧被子,从床上跳起来,对着床上的男人大声问道,男的吓得一骨碌掉到地上。

“我……我……蒋小姐,我……”看着支支吾吾,蓬头垢面的男人,蒋安然的理智逐渐返回大脑。

她赶紧看看披着被子的身体,还好,衣服都在。

她像女王脱下披风一样,把被子摔在地上,穿上散落在一边的高跟鞋,瞬间有如神助,那两米八的气势,瞬间又灌满了她全身。

“你到底谁啊?”蒋安然边找自己的电脑和包包,边问。

“我……我是谦和资本张总的司机。”

“那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

“那是因为蒋小姐你不让我走啊!昨晚你和张总吃饭喝多了,张总让我送你回来,你非拉着我上来陪你喝酒聊天,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蒋安然边补妆边瞟了一眼旁边的十七八个酒瓶子,白的啤的洋的,五颜六色,看来真没少喝,瞬间有点尴尬。

“我都跟你聊了什么啊?”

“创业的事,还有什么唯一什么的……”

“咳咳……”蒋安然假咳两声,赶紧打断他。

“闭上你的嘴,姐正在跟你们老板谈投资呢,要是你出去乱说破坏了我的形象,小心姐……咔嚓!”蒋安然用手里的迪奥999口红指了指司机的额头,又恶狠狠地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司机乖乖点点头,摸了摸自己头上不剩几根的头发。

大红的唇膏,香到呛鼻的香水,虽然脑袋还没有完全苏醒,但是蒋安然把包往身上一甩,踩着高跟鞋,准备出发了。

“小哥哥,房间开到十二点,你还可以再补个觉。拜拜~”

嘭的一声关上门,只听到蒋安然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声音,渐渐消失在酒店走廊里。

司机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骂道:“真是个妖精!”

这边,蒋安然的粉色小polo已经疾驰在深南大道上。

电话响起来,蒋安然笑了笑,按下接听键。

“你下飞机啦?”

“你到哪啦?深圳怎么这么热,我还穿着羽绒服呢。”对面传来女孩柔弱的声音。

“我快到了,你热的话,可以脱光光在机场等我,哈哈哈哈哈。”

“你神经病啊……”“遇上交警了,先这样哈。”说着挂断了电话。

蒋安然猛地一脚刹车停下。

只见路边的铁骑旁,一个身材高大的交警走过来。

蒋安然放下车窗,到处翻找驾驶证,听到窗外传来低沉却有力的声音:“您好,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交警叔叔,我好像没带证件,手机上的电子驾照可……”

蒋安然边说边抬头,当她目光落到窗外的交警的脸上时,瞬间说不出话来。

这哪是警察叔叔啊,这就是穿着警服的霸道总裁啊!小麦色的皮肤下棱角分明的脸,白色头盔下,凌冽的下颌线仿佛一道峡谷,宽肩窄腰,配着贴身的荧光绿制服,气质笔挺,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低头的时候几乎遮住了整个眼眸。

蒋安然正长大嘴欣赏着,交警抬起眼来,面无表情的说:“同志,交管12123的电子驾照也可以。”

蒋安然猛地回过神来,咽了咽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笑着应和着。

这时候,窗外的交警突然像闻到了什么似的,向车窗凑近了些,然后又看了看表。斜眼看了蒋安然一眼。

“喝酒了吗?”

“啊?没有啊!”

交警拿出腰里的酒精检测仪,说:“吹一下。”

蒋安然乖乖吹了一下,想可能是昨晚的酒味还没散去,紧张地看着窗外的帅哥。

她紧张的不是酒驾,而是想着刚才怎么能叫人家叔叔呢,真是败笔。

还好酒精检测仪没响,又被别回了腰间。

蒋安然找出电子驾照伸出窗外,阳光刺眼,帅哥交警也凑近来看。

一股淡淡的海洋香调飘进车窗,混着汽油的清冽味道,瞬间占满了蒋安然的大脑。

突然,交警的眼神直勾勾得盯着蒋安然的眼睛,吓得她六神无主。

“女士,请你下车。”

蒋安然困惑又紧张,开门走下车来,差点没站稳。

她正想跟交警进一步套个近乎,交警的眼神已经转到了她的脚上。

“糟了!”

“开车穿高跟鞋,口头警告一次,处罚款200元。”

“交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撒娇卖萌,可是蒋安然的拿手好戏。

“不是故意的?难道你不知道开车不能穿高跟鞋?不知道的话周六到交警支队报到,好好学学安全驾驶知识。”

罚单交完,交警一秒也不耽搁,小跑着回到铁骑旁边,重新加入茫茫的车海。

只剩蒋安然愣在原地,细细回味。

“深圳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福海大队。”蒋安然念出罚单落款,笑了起来。

“FC3134, 宗劲磊。”


“安安!!!”徐千越远远就看到了身材高挑,穿着桃粉色连衣裙的蒋安然,赶紧跳起来招了招手。

“越越!”蒋安然冲过来,两人抱了个满怀。

“你属筷子的啊,怎么又瘦了?”性格内向的徐千越,只有在蒋安然面前可以自然地开玩笑。

“我是时尚的都市女性好吗,保持身材是必须的!”

蒋安然和徐千越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蒋安然个性像假小子,玩过家家总是喜欢演爸爸,而徐千越则是所有人选择之后剩下的那个角色。

她俩一动一静,那歌怎么唱的来着,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从普通大学毕业的蒋安然,做过美甲,开过顺风车,就是不想坐在办公室上班,最后开了家奶茶店,一个人折腾。

而成绩优异考上了省理工的徐千越毕业后听从家里的安排,考了本地一个事业单位,过起了喝茶看报,朝九晚五的生活。

蒋安然的奶茶店开业两三年,生意异常火爆,有投资人找到她,建议她到深圳开连锁店,可是投资人其他项目失败,投资一时搁置,已经关了家里的店的蒋安然,只能到深圳从零开始。

“你那店现在怎么样?”车上,徐千越问。

“哪那么容易啊,深圳不像家里,房租水电人工,贵得上天,哎哟。”

“那怎么办?”从来没来过深圳的徐千越,看着高速路边高大笔直的行道树和湛蓝的天空,已经暗暗帮蒋安然焦虑起来了。

“慢慢来呗,靠我的酒量,早晚能拉到开店的投资的。”

徐千越看着后视镜里蒋安然略显疲惫的眼睛,却还是相信她说的话。

从小到大,蒋安然都是这样的,爬最高的树,熬最晚的夜,看着不靠谱,却总是能兑现她说过的话。

“那你最近在干嘛?”

“做实验,哈哈哈。”

“嗯?”

“到家你就知道啦!”

车经过高楼大厦,路变得越来越窄,最后停在城中村的小巷里。

蒋安然利落地拎出徐千越的箱子,打开一扇生锈的防盗单元门,往昏暗的楼梯走上去,头仿佛马上就要撞到上面的柱子。

徐千越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既不是一路开车过来看到的摩天大楼,也不是家里独户带院子的自建小平房。

阴暗潮湿,路过每户人家传出的吵架声、炒菜声和孩子的玩闹声交织在楼道里。

住在这里,楼与楼贴在一起,人与人仿佛也贴在一起。

“到了!”蒋安然推开门。

徐千越终于知道她说的“做实验”是什么意思了。

整个家仿佛核爆炸之后的废墟,衣服东一件西一件,茶几上、书桌上、甚至床头柜上都零落地扔着外卖盒和奶茶杯子,挤得这件不到10平米的屋子马上要发生第二次核爆炸了。

“我的天呐……”

“随便坐。”蒋安然说着,把脚边的垃圾一踢,一屁股陷在了懒人沙发里。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徐千越嫌弃地问。

“像什么?”

“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被丢在了臭水沟里。”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嘴上虽然嫌弃,但是徐千越却自觉地收拾起来。

“你买这么多奶茶干嘛?”

“研究竞品啊,天天喝七八杯,我都快喝死了。”

“怎么样?”

“大部分又贵又不好喝。”

“那你不是很有竞争力?”

“是啊,等我发财了包养你,哈哈哈哈。”蒋安然疲惫地笑笑。

把所有衣服在不到1平米的阳台晾好,徐千越感觉有点饿了,正想问蒋安然吃什么,发现她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徐千越给她盖上毯子,默默走到窗边。

窗外破旧的水管散发出食物腐烂的酸臭味,蟑螂沿着管道欢快地爬着。

窗户和对面楼的窗户正对着,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徐千越不自觉地伸出手,仿佛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落到了手上,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同是深圳,可这里的天空跟刚出机场时的天空,根本不一样。

徐千越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蒋安然,感到自己确实不属于这里。

或许逃离根本不是办法,地方是,感情也是。


虽然生活拮据,蒋安然还是带着徐千越玩遍了深圳的知名景点,世界之窗、锦绣中华,还有大大小小的公园。

“今天带你去喝个高端的奶茶。”吃完点都德的早茶,蒋安然神神秘秘地说。

“又喝奶茶啊!”徐千越翻了个白眼,这几天有空蒋安然就带着她喝奶茶,流出来的汗都是奶茶味的。

“今天这个不一样,这个奶茶店在深圳最贵的写字楼,周围都是十多万一平米的豪宅。”

徐千越瞪大了眼睛,自己在老家两年的工资不吃不喝才勉强能买到一平米。

来到高端商场,“星梦茶园”的淡绿色显然赫然出现。

门面不大,却排起了长龙。

“这么多人啊,大家都不上班吗?”徐千越感叹道。

蒋安然笑了笑,让她找个位子坐下,自己扎进人堆里排队去了。

徐千越把包抱在胸前,左右观望,小心地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来。

这里的座位也很挤,旁边两个女孩聊天的声音很大,徐千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那你去年净利润赚了多少?”一个女孩问。

“差不多一千吧。”另一个女孩回答。

徐千越忍不住打量起她俩,一个白色T恤大裤衩,粉底都没涂的脸上淡淡画了点口红,另一个穿着一件旧旧的帽衫。

蒋安然拿着两杯奶茶过来了。

徐千越小声把听到的对话告诉蒋安然,问:“在深圳,一年才挣一千块钱怎么活啊?”

蒋安然听完哈哈大笑:“傻子!人家说的是一千万!”

徐千越目瞪口呆。

蒋安然指了指穿着帽衫的女孩,说:“瞧,那衣服看着普通,其实是巴黎世家的新款,要两万多呢。”

徐千越下巴快掉到了地上。

也是,这个奶茶店上面,就是十多万一平米的高档住宅,一年挣个一千万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徐千越狠狠地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皱了皱眉。

这时,奶茶店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蒋安然伸出头去,原来是奶茶店门口停了一辆电瓶车,后面的车都开不过去了。

“是哪位的电瓶车呀?”店员忙在店里找车主。

无人应答。

无奈,两个店员只好把车挪到路边,可是一辆商务车过去的时候,还是剐蹭到电瓶车,车子应声倒地,车头撞了个稀碎。

听到电瓶车的报警声,角落里一个用渔夫帽遮住脸睡觉的女孩突然跳起来,快步往奶茶店门口走去。

“我的小毛驴!你赔我的小毛驴!”女孩满头脏辫,大腿外侧和手肘纹着看不懂的梵文,正在边喊边跺脚。

一看就很不好惹,徐千越心里想。

女孩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商务车司机只好下来,说电瓶车占道,应该是女孩全责。

可是女孩大喊有人欺负她,引来周围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商务车里,带着墨镜的盛景瑄招手,司机会意,给了女孩一张名片。

“我们老板现在有急事,你回头给我打电话,咱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说完,开车扬长而去。

“这么穷也能住这吗?”蒋安然说。

“感觉是碰瓷的,专挑豪宅区。”徐千越说。

果然,女孩拿到名片,拍拍屁股起来了,打了个电话,就蹦蹦跳跳地往路口走了。

奶茶店里的人都开始议论这个穿得像捡破烂一样的女孩。

刚哭完,女孩却擦擦眼泪,又笑了起来。

“好玩好玩真好玩!”她边说边觉得意犹未尽。

女孩来到路口,一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她面前。司机下车拉开后排车门深鞠一躬,毕恭毕敬地说:“乔总,请。”

女孩上车,车子一拐弯驶向深圳湾方向。路的尽头,是中国乃至全球豪宅中的明珠,湾区一号。


这个女孩叫宋乔,是国内最大的私募基金秋时资本董事长宋长青的女儿。

而这个宋家,富可敌国。

这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也只是她家地库里两百多辆豪车里,普普通通的一辆。

“姐,你又出去作什么死啊?”坐在副驾驶的男孩头也不回地说。

宋乔拍了下男孩的头,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叫姐,叫乔妹。”

男孩哈哈大笑起来。

“骑个电瓶车当路霸,还满地打滚,你可以啊,乔妹。”

“宋司梧,你怎么知道的?”宋乔有点惊讶又很开心。

每次她都是这样故意闯祸,然后等着宋司梧来帮她收拾烂摊子。

“别人都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上热搜了都。”宋乔抢过宋司梧的手机,看了一眼视频,然后刚想看看打开微信,手机就被抢了回去。

“又想偷看我手机?”

“看看你有没有在跟别的女孩聊天。”

“那肯定有啦,哈哈哈哈哈,等着和我聊天的女孩从这里排到深圳湾。”宋司梧大笑。

宋乔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还是生气。

因为他真的太受女孩欢迎了。

每次他去集团,就像一块行走的吸铁石,吸走了所有女孩的目光。

可是怎么办呢,她还是喜欢他啊。

没错,从十二岁开始,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小自己两岁,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十二岁那年,宋乔的妈妈尹韵儿带着她来到宋家,那是一个坐落在深圳大鹏湾区的独栋别墅。

通往别墅的路弯弯曲曲,树林越来越密,小小的宋乔心里十分紧张。

在别墅神秘的大门背后,是很少见到人影的先生宋长青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初到宋家,宋乔的妈妈为了尽快了解公司业务,掌握财政大权,很少管宋乔,只把她关在房间里,嘱咐她不准出去。

一天,宋乔实在无聊,从房间的窗户悄悄爬出来找宋司梧玩,被保姆张姐看到了。

张姐当时没有说,可是后来却总是悄悄偷拿夫人的首饰,被发现之后就说是宋乔拿的。

宋乔不敢承认,也不敢反抗,初来乍到,她没法相信任何人。

无论是溜出去玩还是偷首饰,都是一顿打骂,于是她选择缄口不言。

妈妈的嫌弃,后爹的冷漠,像一睹冰冷的墙,困住宋乔。

这一切,小小的司梧看在眼里。一次看到张妈又溜进夫人的房间,司梧悄悄跟在后面,赶紧把房间锁住。

直到晚上先生和夫人回来了,一切才真像大白。

从那以后,司梧成了宋乔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司梧话不多,但是只要宋乔抬头,司梧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朝夕之间,宋乔竟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司梧。

那种喜欢,不是姐弟之间的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异性之间的喜欢。

在自己长大成人的那天,她把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愫向宋司梧倾泻而出,可想而知,弟弟张皇失措,从此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直到几年前宋司梧从国外读完书回来,两人才慢慢回到之前的关系。

可是,两人总是姐弟以上,恋人未满。

为了引起司梧的注意,宋乔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跟周围的女生大不相同。

而且想尽办法闯祸,不是一言不合就把爱马仕所有的当季男款全部买回来堆在司梧的床上,就是把他最喜欢的日料店买下来,还把店址迁到了家门口,不接待别的客人,就为了能随时随地陪司梧去吃。

司梧总说她乱花钱,于是她花三百块买了一辆二手小摩托,成就了奶茶店门口的闹剧。

“你到底要这样闹到什么时候呀?”车上,司梧低声说。

“闹到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嘘!”司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瞟了一眼旁边憋笑的司机。

而宋乔注意到的,却只有司梧两片薄薄的嘴唇,弧线温柔,泛着淡粉的光泽。

哇,还是那么好看。宋乔心里想着,不自觉地把嘴凑了过去。


“到家了!”司梧扭头一躲,心想,差点被她吻到。

宋乔没有得逞,缩回脑袋,恶狠狠地说:“小样,回家再收拾你!”

车子驶入湾区一号的地下车库。

从车库到宋乔给宋司梧买下的海景公寓,是宽敞明亮的专属电梯。

两人还在电梯里打打闹闹,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是足有篮球场场那么大的客厅。

两人愣在电梯口。

“他俩怎么会在这?”宋乔小声问。

司梧摇摇头。

宋长青和尹韵儿站在客厅正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姐弟俩。

不等宋长青开口,尹韵儿先走过去揪住宋乔的耳朵。

“你自己说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边骂边把女儿拖到宋长青面前,仿佛等着宋长青审判。

宋司梧刚想伸手去拉,尹韵儿就朝着宋乔小腿狠狠踢了一脚,宋乔一下跪倒在地。

“尹姨,你别生气,让姐姐起来说吧。”

宋长青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是宋司梧和宋乔面对这两个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手,还是只敢小声说话。

“你平时乱花钱就算了,现在还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你像什么样子?在大马路上撒泼打滚,你不要脸面,宋家还要脸面!”

尹韵儿大骂,说着把手机砸到宋乔的脸上。

原来是看到了刚刚她在奶茶店门口闹事的视频。

宋乔冷笑一声:“宋家的脸面?谁的宋家?你姓宋吗?”

尹韵儿火冒三丈,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等尹韵儿打骂了一通,宋长青才缓缓站起身,笑笑说:“小乔也是无心的,算了,下次注意。”

哼,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俩怎么不去唱戏啊。

宋乔心里想。

这么多年,亲妈打一顿,后爹给块糖,这个戏码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当然,秦妈也不是一无是处。每次尹韵儿打完宋乔,宋长青都会给她一大笔钱,有时是七位数,有时是八位数,聊做安慰。

所以宋乔从来不知道她卡里有多少钱,花钱的时候也从不看价格,反正就算没钱了,她的黑卡也是没有透支限额的。

看着跟着宋乔跪在一旁的宋司梧,尹韵儿脸儿一抹,笑盈盈地拉起来说:“司梧怎么也跟着跪着呀,快起来快起来。”

司梧看着尹韵儿,认真地说:“尹姨,以后可以不打姐姐了,打人是犯法的……”

宋长青哈哈大笑起来,犯法?这小子真是太可爱了。

尹韵儿也跟着大笑附和起来。

宋乔看着她妈这个趋炎附势的样子,心里已经呕吐了不知多少回。

哼,都是为了那几个臭钱。

“好了,你俩起来吧。说说正事儿,今天我们过来是有个重要的聚会,你俩得跟我们去。”宋长青点燃一支雪茄,说。

“是啊,跟我们合作的王董最重视家庭,我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地过去,能给他老人家一个好印象。”

尹韵儿说完,自顾自进房间给姐弟俩找衣服,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宋乔和宋司梧不情愿地跟父母的商业伙伴吃完饭,一家人殷勤地把王董一行送到酒店门口。

“宋总和尹总教育有方啊,儿子和女儿如此懂事,宋家的产业后继有人啦。”王董夸赞。

“王董过奖啦,孩子们还要更您多学习呢!”

正在寒暄,蒋安然和徐千越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蒋安然一眼就看到了宋长青,激动得叫起来。“天呐,我竟然在大马路上遇到了财神爷!”

“什么?”

“快走!那是秋时资本的老板宋长青,大佬啊!”

蒋安然扔掉手里的奶茶,拉着徐千越冲向酒店。

“宋总,我叫蒋安然,目前在创业做新式茶饮,您方便给我十分钟吗,我给您说说我的商业计划。”

蒋安然凑到宋长青面前一顿连珠炮。

没想到宋长青看都没看她,身边几个保镖过来,用手挡在宋长青身前。

“宋总,给我个名片也行啊!”

蒋安然垫脚挥手,宋长青却视而不见。

这架势,徐千越吓得躲到了酒店门口的垃圾桶后面。

这人干啥呢,徐千越在一旁干着急。

眼看宋长青一行就要走,蒋安然突然发现了一旁的宋乔。

咦,那不是刚在奶茶店门口闹事的小丫头吗?怎么出现在这?

蒋安然一看宋乔的焉答答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冲向宋乔,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好啊,你这个碰瓷的骗子,骗到宋总这里来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众人愕然。

还不及宋长青开口,蒋安然拉着宋乔说:“宋总,这个人是个碰瓷的惯犯,今天中午我就看见她在奶茶店门口碰瓷了。她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宋总您放心,今天我就帮你把她交给警察!”

说着就要拖走宋乔。

王董一脸疑惑,宋家人脸上都铁青了,好不容易在王董面前塑造的美好形象,全毁了。

宋司梧见势不对,向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快步上前,把蒋安然推倒在地。

徐千越看到蒋安然被欺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出去推开保镖,扶起地上的蒋安然:“你们干嘛呀?怎么能动手呢?”

“是你们先动手的吧。”

宋司梧面无表情地说,搂过宋乔的肩膀上了车。

看着黑压压的车队从面前驶过,蒋安然从地上起来,不解地望了一眼徐千越。

车队最后一辆车缓缓停在她俩面前,宋司梧放下车窗,扔出一张名片,说:“你们这种小生意,秋时资本是看不上的,但是小爷我心情好的话呢,可能会考虑考虑。”

说完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蒋安然跑过去捡起名片,吹了吹。

“完了完了,本来想卖宋长青一个人情,没想到给得罪了。”蒋安然说,“幸好还有个名片。”

“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不靠谱。”

徐千越还在为刚刚宋家人的目中无人生气。

而另一头,车里的宋司梧深呼吸了一口。

他不知道刚刚开车窗扔名片的动作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投资什么的他不在意,他只是想再看看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女孩一眼。

她小小的瘦瘦的,说话却铿锵有力,坚定的眼神像阳光那般耀眼。

“你傻笑啥?”宋乔问。

“没事,哈哈。”宋司梧笑笑,看了眼手机。

不知道那个女孩还会不会打来。


“喂~~ 宋总您好,我是小蒋啊~~您方便说话吗~~”

蒋安然嗲到不行的声音,听得徐千越一身鸡皮疙瘩。

“明天是吗~~好的好的~~谢谢宋总~~再见~~”

蒋安然小心翼翼地挂了电话,徐千越嘲笑道:“至于吗?又不是你亲爹。”

“有钱就是爹,没听过吗。”说着,叮呤咣啷地画起妆来。

“而且这个爹可不是一般的爹,这可是全深圳最有钱的爹!”

蒋安然越说越激动:“宋长青,就是那天在酒店门口最中间高高大大的那个,他的秋时资本可是投资界的神话,深圳很多知名的公司他都有股份。”

“而这个宋司梧呢是他独子,听说刚从国外回来,虽然还没在公司任职,但是毕竟是独子嘛,早晚都是他的…”

“这两位爷呀,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咱俩花一辈子的,啧啧。”

“不过那天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我看到宋家那个公子跟她很亲密的样子。”徐千越说。

“对哦…管他呢,我还是比较在意他能给我投多少钱,嘻嘻。”

“不是约的明天吗,现在化妆干嘛?”

“有更重要的事儿。”蒋安然邪魅一笑。

换上小裙子,喷上小香水,蒋安然哼着小曲儿出发了,目的地,交警大队。

“请问,安全驾驶培训在哪里啊?”蒋安然到了接待大厅,眼睛还在四处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

“往左边。”

“好的谢谢。”

蒋安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果然,讲课的交警不是她想找的那位,于是她双手托腮看着窗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同志,醒醒。”一位女警叫醒蒋安然。

早已经下课了。

蒋安然回到接待大厅,问:“您好,宗劲磊警官在吗?”

“宗劲磊?应该在执勤呢,您有什么事吗?”

“他啥时候回来呀?”

“这个不好说。”

“那……可以把他的电话给我吗?”

“这个不行。”

“好吧,谢谢你……”

蒋安然失落地走出接待大厅,看着手里的罚单发呆。

突然,罚单底部的一行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如对本罚单有异议,请在15日内到交警大队申请处理。

这不就有理由了吗?哈哈哈哈!

蒋安然像打了鸡血一般高兴地回到接待大厅:“同志,我要投诉!”

不一会儿,被投诉沟通态度不佳的宗劲磊来到队长办公室。

“队长,是谁投诉我?”

“这位蒋小姐,说你三天前在深南大道上执勤时对她言语冒犯,要求你赔礼道歉。”

蒋安然又紧张又激动,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宗劲磊显然已经对蒋安然没有任何印象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蒋安然手里的罚单,说:“不可能,我有执法记录仪全程录像。”

糟了,怎么还有录像?

蒋安然慌了,说:“额……宗警官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吧……”说着就想溜。

“不行,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宗劲磊拉住蒋安然。

“不不,警察哥哥,我可能是记错了,我先走了啊。”

说着甩开宗劲磊,跑出了办公室。

宗劲磊还是在交警支队门口抓住了她。

“我想起你来了,你是不是在深南大道酒驾还穿高跟鞋驾驶?”

“对……是我……不,不是,我没有酒驾。”

“我并没有言语冒犯你,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蒋安然看着汗水从宗劲磊的鬓角一滴滴落到胸前,想着他一定是一接到被投诉的消息就顶着烈日赶回来,心里一下子很愧疚。

“我说实话吧……我是为了见你才撒谎的。”

蒋安然羞红了脸,看了看宗劲磊紧紧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臂,小麦颜色,粗壮有力。

“见我?为什么要见我?”

“因为……因为我……”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徐千越打来的。

“喂?”蒋安然接起电话,听到徐千越哭泣的声音。

“安然!安然!你快救救我吧!”


“怎么了越越?你别慌,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徐千越带着哭腔说。

“有人在外面砸门,喊我的名字,好像是邢彪,邢彪他们找上门来了!”

“好!你别怕,千万别开门,我这就回来!”

蒋安然挂断电话,对宗劲磊说:“对不起啊宗帅哥,我姐妹生死存亡,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你等我!”

说完,一溜烟跑了。

一定是邢彪,真是阴魂不散啊。

蒋安然几乎把油门踩到底,一面想着要是在他家门口的是一群彪形大汉,该怎么办才能保护柔弱的徐千越。

这一地鸡毛,还要拜徐千越那个杀千刀的前夫所赐。

前夫叫萧逸田,上高中时是徐千越的后桌,学习垫底,天天打架。

但是痞帅男孩总是会爱上前桌爱学习的乖乖女。

那段时间徐千越父母闹离婚,天天在家吵架,放学后徐千越不想回家,男孩就陪着她在教室学到半夜,再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保护她的安全。

徐千越被这份陪伴打动了,高中毕业的暑假,两人悄悄地在一起了。大学异地,也不曾分开。

萧逸田总是省吃俭用,买火车站票去省城看徐千越。徐千越也亲手织围巾给男朋友。

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

萧逸田说,虽然现在住在租的房子里,但是总有一天,会给徐千越一个真正的家。

他在外面做过很多生意,可是不久就都倒闭了。直到一年冬天,他说要帮忙朋友一起运货到香港,结果春节过完了,他也没有再回来。

更可怕的是,还没到正月十五,当地的高利贷头子邢彪就找上门来,说萧逸田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徐千越和妈妈东拼西凑,才还了不到十分之一。

邢彪天天上门恐吓,把他们欠债不还的事告诉徐千越的单位,单位只能辞退了她。

一个离了婚没有工作的中年妇女,一个丈夫失踪欠债不还的活寡妇,可悲,可笑。

于是母女俩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

母亲把所有的不幸都归结于当初徐千越不听家里的劝说,跟萧逸田结婚。

徐千越忍无可忍,说:“你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你凭什么说我呢?”

而后夺门而出。

她想逃离,于是拨通了蒋安然的电话,来到了深圳。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下来,躲在角落里的徐千越陷入了回忆。

“咚咚咚,千越,是我!”

门外传来蒋安然的声音。

徐千越赶紧擦擦眼泪,起来开门。

“你吓死我了!是网格员啦!”

蒋安然指了指站在一旁,带着红袖套的男人。

“是徐千越吗?人在里面怎么不开门?”男人说。

“是……网格员是干嘛的?”

“登记常住人口的,我忘了告诉你了,哈哈。”

登记完,蒋安然关上门。

“他怎么知道我叫徐千越?”

“我告诉他的呀。咱这虽然是城中村,但是哪户住哪些人,都是要实名登记的,你来了之后我就报备了,今天是上门来核对的。”

“呼,吓死我了。”徐千越松了口气,但是不一会儿,又皱起眉来。

“快到月底了,又到了快还钱的日子了。”

“那你还有多少钱?”

徐千越把手机银行的余额给蒋安然看了一眼,蒋安然也皱起了眉头。

“这明显不够啊……你不在,他们会不会去找你妈妈?”

“那肯定啊。”

沉默。

“没事,我先转给你,你拿去还了先。”

蒋安然拿起手机,把手机里最后的五万块钱转给了徐千越。

“卡里只剩三位数了,你得养我了,哈哈。”

“可是,这是你开店的钱啊。”

“哎呀,这点钱连租个像样的地方都不够,你就先拿着吧。你们母女俩虽然天天吵架,但是也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呀,对吧?”

是的,蒋安然果然还是最懂自己的。

“幸好咱俩还有两箱泡面!哈哈。”

蒋安然脸上虽然笑着,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

她已经来深圳大半年了,还是没有拿到任何投资,而她自己,是永远出不起在深圳开一家店的钱的。

她不知道的是,一笔巨款,正在来的路上。


第二天,蒋安然早早出发,来到与宋司梧约定的秋时集团大厦。

“哇!”在深圳呆了半年的蒋安然,还是被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吓到了。

蒋安然停好共享单车,拉拉衣领,深呼吸了一口,给自己打气。

“蒋安然!你可以的!加油!”

至于今天为什么没有开车——因为帮徐千越还完债,她已经连加油的钱都没有了。

刚准备走进大厦,旁边来了两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口。

乌泱泱下来七八个保镖,宋司梧从中间走了出来。

可是与第一次见面不同,今天见到的宋司梧全然失去了光芒,面色惨白,裹在蓝色西装里的身体如同枯树枝一样无精打采。

“宋总!我是小蒋。”

蒋安然跑过去。

宋司梧愣了一下,问:“哦,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

“行,你跟我进来吧。”

跟着秘书的指引,蒋安然在40层的一个会客室坐了下来。

她朝窗外望去,原来深圳的海,也可以这么蓝。

宋司梧换了一件宽松的外套出来,感觉他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蒋小姐,您希望要多少钱的投资?”

宋司梧长驱直入。

说完慢慢地喝了一口水,感觉说话大声点都会吓到他。

“宋总,我先给您讲讲我的创业计划?”

蒋安然觉得,出于对投资人的负责,应该要先把商业计划跟对方讲清楚。

“好吧,你说吧,简单点。”

“我们的品牌叫醒茶,主打的是一二线城市对健康、美味、个性的新式茶饮感兴趣的年轻人。选择新式茶饮的原因是……”

“深圳有这么多奶茶店,你们的优势是什么?”

宋司梧冷漠地打断蒋安然。

这小子,虽然刚毕业,但是问得还挺一针见血的嘛。

“嗯…我们更好喝……”

“好喝的奶茶很多,为什么要选择你们?”

“为什么要开奶茶店而不是咖啡店?”

“你连个实体店铺都没有,我怎么确定你不会卷钱跑路?”

一串连珠炮式的问题,问得蒋安然哑口无言。

之前跟投资商谈合作,一次次被拒绝的场景,又在她眼前浮现。

她感觉头晕目眩。

宋司梧沉默了一下,缓缓站起身。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我还以为你们会有什么不同。”

宋司梧虽然没在公司挂职,但旁听过很多投资见面会,那些创业者,大都好高骛远,拿着一个精美的ppt展望看不到的未来,一通胡乱画饼。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都是一丘之貉,宋司梧想。

宋司梧脸上划过的失望,狠狠刺痛了蒋安然。

“宋总!”

蒋安然猛地起身,叫住宋司梧。

要是今天出了这个办公室,她可能就再也没办法拿到投资。她只能灰溜溜地卷铺盖回到老家。

她想帮徐千越,更想帮她自己。

“我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什么都没有。”

蒋安然斩钉截铁地说。

“我从小城市来,已经在深圳待了大半年。说实话,要是今天拿不到您的这笔投资,我就得滚回家去了。所以我会孤注一掷,就一条,消费者要什么样的奶茶,我就拼命做什么样的奶茶。”

宋司梧转过头来。

“在老家,我的奶茶店是整个县城生意最好的。什么样的奶茶最好喝?个人有个人的口味,我无法跟您保证。但我相信,奶茶是中国饮品市场的未来。中国的茶文化有几千年,时代变了,中国人对茶的偏爱没变。”

“宋总,您见识过很多聪明人,可能看不上我,我可能不会说那么多漂亮话,但我有我的优势。”

“我还是那句话,消费者要什么样的奶茶,我就拼命做什么样的奶茶。”

“宋总,咱们都很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请您相信我。”

看着眼神坚定的蒋安然,宋司梧突然觉得很羡慕。

年轻很好,有大把的时间试错,也很好。

他想,我要是也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

他思忖片刻,说:“好,我投你了。”

“太好了!”蒋安然高兴地跳起来。

“你准备开几家店?”

“先开两家试试水。”

“先给你五百万,够吗?”

蒋安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够吗?”宋司梧以为她嫌少。

五百万,普通人眼里的天文数字,也不过是宋司梧出门购物一趟的花费。

“太够了!谢谢宋总!”

蒋安然疯狂鞠躬。

那种狂喜的笑容,刺得宋司梧惨白的脸上仿佛也有了些光彩。

“我现在先转给你200万,卡里就这么点了。”

就这么点?有钱人说话太离谱。蒋安然心想。

“这笔算我个人的投资,剩下的我会再转给你。”

“好的好的!”

“对了,那天在酒店门口,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是你的合伙人吗?”

“哦,不是,她是我的闺蜜。”

宋司梧点点头。

“你叫什么来着?”宋司梧感觉已经很累了。

“我叫蒋安然。”

走出秋时集团大厦的瞬间,一条短信到了蒋安然的手机上。

“【招商银行】您账户1009于3月6号11:23转入人民币元,账户余额元。”

“啊~~~~~!”蒋安然经典的土拨鼠尖叫,在深圳的马路上回荡着。

而在40楼的宋司梧,慢慢走到窗边。

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拿到投资的蒋安然,几乎觉都舍不得睡,连夜开始找店铺、买材料。

徐千越帮不上什么,她不懂奶茶更不懂创业,只能帮她做饭做家务,让她别那么辛苦。

对于奶茶来说,客流是最重要的。

于是蒋安然把两家店的店址都选在了繁华的黄金铺位,当然,租金、装修和设备采购,几乎就花光了她账户里所有的钱。

“没事,宋总那里还会给我300万呢。等我装修好,招人之前,再去找他。”

蒋安然总这样安慰徐千越。

蒋安然的个性率直开朗,她的奶茶店也是纯白木纹的墙壁和地板,logo是一个闭眼喝茶的小人简笔画,很年轻的风格。

过了快两个月,看着蒋安然的奶茶店逐渐步入正轨,徐千越也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也不能总在深圳吃你的喝你的,像个寄生虫一样。”

“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寄生虫吗?”

“哈哈哈哈,贫吧你就。”

蒋安然总是能一句话就让人开怀。

不过,这话虽是调侃,但也没有夸张。

徐千越从小就长得特别好看,像个洋娃娃似的,大大的眼睛,白得发亮的皮肤,加上温柔内敛的性格,人见人爱。

如果说小时候是冰肌玉骨,那长大后那份失败的婚姻,则是让她增加了一份坚韧和神秘。

“我还是回去吧,在深圳能干什么呢?”徐千越说。

“啊?你应该问,在深圳不能干什么。只要不犯法,没有在深圳不能做的事。”

“可是……”

“你在老家做文员,其实就是行政,加上你的学历,只要不要求太高的工资,找份工作不是分分钟的事?”

蒋安然这么说,徐千越却半信半疑。

“真的吗?”

“是啊。你看,你回老家,出了萧逸田那档子事儿,工作本来就难找,就算找到了,还不够你还高利贷的呢。”

蒋安然吸溜了一口面条,接着说:”在深圳,你吃住我给你包了,你自己也没什么花销,一个月能省个几千给你妈寄回去,不比母子俩天天被人堵门强?”

徐千越觉得有道理。

她想,蒋安然在创业初期,吃的差住的差却还在想怎么帮她,心里莫名感动,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哭啥啊?”

蒋安然看到闺蜜流泪,赶紧安慰。

温柔、细腻、善良。徐千越就是这样的人,蒋安然明白。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蒋安然一直帮她,也是想保护她的这份纯粹。

在这个人人都恨不得把别人踩在脚下往上爬的时代,徐千越却独自背着萧家的债,从无怨言。

即使世界给了她最多的恶意,她还是拿出最多的温柔,给到身边的人。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萧逸田的奶奶不是还在世吗,为什么不跟她要债呢?”

“萧逸田借钱的时候,我们确实是夫妻关系,虽然我不知情,但是还是应该由我来还。”

“而且,萧奶奶一直对我很好。萧逸田出事之后,我就把她送到了临市的亲戚家,把我藏的私房钱给了她傍身,让她别再回来。要是让邢彪那伙人找到她可就坏了。”

“你啊,就当一辈子的老好人吧。”

蒋安然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是心疼她的。

“也许我真的能在深圳找个工作?”徐千越虽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是想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不是也许,是必须。”

蒋安然拿过电脑,打开招聘网站,递给徐千越。

“赶紧的吧,我的冤大头小姐。”

徐千越笑了笑,认真地看起来。

不愧是深圳速度,三个月工期一满,蒋安然的两家醒茶门店就已经焕然一新。

“就差招人了。”

蒋安然和徐千越打扫完卫生,站在门口看着店面。

“等你招到人,我也上班去了。”徐千越说。

“想好啦?就去那家银行?”

“嗯,想好了,先去试试看。”

“耶!姐妹花事业双双起航!”蒋安然一把抱住徐千越,然后被嫌弃地推开,两人笑作一团。

可是谁知,快乐总是那么短暂。

“好奇怪,宋司梧的电话打不通了。”

晚上,蒋安然把头伸进厨房,跟正在做饭的徐千越说。

徐千越擦擦手,出来问:“今天一天都不通吗?发微信呢?”

“不通,信息也不回。”

“你还剩多少钱啊?”

“没钱啦,招人的钱肯定是不够的。”蒋安然眉头紧皱。

“不会是没钱跑路了吧?”

“说啥呢,人家随便出手就是几个亿,还能差我这仨瓜俩枣。”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秋时资本找找他吧?”徐千越说。

“行,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来到了秋时集团大厦的大堂。

前台的美女身材高挑,穿着板正的深蓝色套装,领口系着蓝条纹丝巾,笑容却有些僵硬。

“早上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呃,你好,我想找宋总,宋司梧。”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好的,您稍等。”

前台低头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回答:“抱歉,我没有查询到您说的这位宋先生。”

“怎么会呢?他是你们董事长的儿子啊!”

蒋安然有些着急。

前台一听,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两个小女生,牛仔裤、帆布鞋,脸上挂着没睡醒的疲惫,其貌不扬,眼神瞬间变得轻蔑起来。

“美女,我们怎么才能见到宋总呢?我们找他有急事。”

徐千越说,她知道这时候干着急是没用的,必须冷静。

可是宋司梧还没有在集团挂职,所以前台当然查不到他的信息。

“那您二位是有什么事找宋先生呢?”

“他答应了给我们投资,可是联系不上,我们才来找他的。”

蒋安然说。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在系统里找到这位蒋先生呢。”

前台只想快点把她们打发走。

“麻烦你再帮我查查吧,拜托了,司法的司,梧桐树的梧……”

蒋安然一再恳求,但是前台的女孩头也不抬,自顾自敲起了键盘。

徐千越见势,扯了扯蒋安然的衣袖:“走吧,安然。”

出了大厦,蒋安然和徐千越失落地坐在台阶上。

“骗子!”蒋安然狠狠地把包摔在地上。

“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言而无信!”

“没事,还会有办法的。”徐千越把包捡起来拍了拍,递给蒋安然。

“有什么办法,我至少要七八个员工,一家店才能正常运转起来,现在怎么办?”

“别急,会有办法的,先回家吧。”

徐千越拉着快哭的蒋安然走在回家的路上。

真苦啊,又要回到顿顿吃泡面的日子了,徐千越想。

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们呢?这么有钱就不能帮帮我吗?蒋安然默念。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离开的同时,秋时集团大厦的顶层,一架荧光绿的直升飞机正在执行紧急飞行任务,徐徐起飞。

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宋司梧躺在里面。

飞机即将飞往北京。

在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心外科医生。

在那里,手术失败的宋司梧,才有生还的可能。


“为什么不让我去?!”

宋乔哭着喊着砸门。

门外,尹韵儿面若冰霜。

“你还真把他当亲弟弟啊?这个时候你跟着去干什么?你就在集团里好好表现,让你爸爸看到你的能力。”

尹韵儿说。

“司梧生死未卜,你还在这想着怎么让我继承公司?”

宋乔大喊。

“生死未卜不是好事吗?你知道我为了阻止宋司梧进集团,花了多大的力气吗?以后你就会明白的良苦用心的。”

尹韵儿得意地说完,抿了一口威士忌。

“妈妈当年白手起家,把公司做到可以被秋时看上的规模,秋时一收购我们,我们母女俩的身价瞬间翻了好多倍。”

“为了控制秋时,我才委身嫁给宋长青,你受这点委屈就不行啦?”

“你妈我拼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下一次身价翻倍的瞬间,就是你继承秋氏的时刻。”

宋乔只觉得尹韵儿被钱彻底迷了心窍。

“小乔,你毕竟不是你爸爸亲生的,他自己有儿子,怎么可能把公司给你呢?好在你这个弟弟有一副不争气的身体,这不是天助我们母女?”

尹韵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我不想要!我只想要司梧好好的!”

宋乔边砸门边喊。

“我尹韵儿怎么生出你这种女儿!”

“你平时不务正业,到处闯祸也就算了,现在妈妈给你创造了这样的好时机,你还只想着那个没用的弟弟?”

“什么?什么叫你创造的好时机?”

宋乔一想,弟弟身体一直不错,为什么突然就病的这么厉害?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就在给蒋安然转了第一笔投资之后,宋司梧突然晕倒。

其实他的身体不舒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有在意。

他突然晕倒之后,就被送到了集团名下最好的医院,宋乔没日没夜地守在他身边。

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一张白纸。

“医生,他到底是什么病呢?”

宋乔焦急地问医生。

“不严重,只是症状有些吓人。做个简单的心脏手术就可以了。”

不严重?都要做手术了还不严重?

“姐,你别着急,做完手术我就能好啦。”

宋乔看着一脸疲惫还想安慰她的宋司梧,心疼极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已经自顾不暇,还总是为旁边的人着想。

“还说不严重呢!都要动手术了!”

宋乔用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头。

宋司梧的妈妈就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宋乔想到这里,心里一紧。

更让宋乔生气的是,宋司梧住院期间,宋长青竟然一次都没来过,只是草草吩咐助理送来些补品。

他应该连他儿子住在哪间病房都不知道吧,可恶。宋乔心想。

他看看沉默的宋司梧,想必他心里更不好受。

“对了,尹姨刚刚来过了。”

“她来干嘛?”

“哈哈,当然是来看我啦,她还跟医生聊了好一会儿才走的呢。”

宋司梧没心眼地说。

可是这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宋乔的警惕。

尹韵儿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宋乔当时心里划过这样的念头,但也没多想。

后来手术终于安排上了。

做手术的医院是秋时旗下的产业,最资深的专家。

宋司梧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躺在病床上,还用力地对宋乔笑笑说:“姐,别担心。我爸可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要是治不好我,他们这医院也别开了,哈哈哈。”

虽然是安慰的话,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以宋乔也确实没有太担心。

手术进行了整整八个小时。

八小时之后,手术室传来的竟然是坏消息。

医生说,手术做的不成功,宋司梧生死垂危,昏迷不醒。

宋乔一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躺在宋家庄园自己的房间里了。

她急忙起身想开门出去见宋司梧,可是门被反锁了,怎么拉也拉不开。

“放我出去!!”

叫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声。

只有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庄园里回荡。

她绝望地坐在门边,想不通为什么手术会会失败?

不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吗?不是经验最丰富的医生吗?不是一个小手术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她听到门外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

“小乔,你醒了吗?”

“妈,妈,你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司梧!”

门外不应声。

“司梧他怎么样了?就算你不放我出去,你至少告诉我他怎么样了?可以吗?”

宋乔几乎带着哭腔祈求。

可是门外还是不应声。

宋乔赶紧找手机,想给宋司梧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可以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

但是今天听尹韵儿说她给宋乔创造了好的时机,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为了争夺集团的继承权,尹韵儿一直是不择手段。

她明知道宋乔对继承集团没有兴趣,还是给她报了商学院,逼她在宋长青面前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可是她再怎么狠毒,也不至于对宋司梧下手吧?宋乔之前这么想。

但司梧手术莫名其妙地失败,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司梧的手术……是不是你?”

宋乔咬牙切齿地问。

“啊?“尹韵儿没听懂。

“是不是你买通了医生,才让司梧手术失败的?”

“说什么呢这个孩子!你可别乱说啊!”

尹韵儿显然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把酒杯一砸,拿起电话出去了。

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不,是母女俩都疯了。

宋乔捏紧拳头。

为什么我最爱的人要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做错了什么?难道生在你们这个丑陋扭曲的宋家是他的错吗?

他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只知道赚钱,不闻不问。

小时候,有次生病发烧,自己却不知道,只躲在被子里哭。

宋乔听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过去抱着他。

等大人们回到家,看到两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睡着了,被子都湿透了。

小小的他,需要照顾,更需要怀抱。

可这些,他从来都没有从父母身上得到过。

现在生病了,却要被自己的后妈这样伤害?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她躺倒在地板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要养精蓄锐,一个阴暗的复仇计划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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