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苏重生了!
但是,倒霉催的是他重生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冷风,在耳边呼啸,失重,让人有一种灵肉分离的错觉。
楚子苏转头向上望去,四目相对的是一张苦大仇深的男人的老脸,五官看不清,但那副怒目圆睁的震惊表情让人印象深刻。
楚子苏感到脸上有水滴,咸咸的,难道这就是老泪纵横?呸呸呸!人死元知万事空,为什么老天反复折腾他,什么情况?死都死了,还他妈这么不吉利!
一声刺耳的嘶鸣戛然而止,楚子苏只觉得身体一震,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一直以为死后要赴黄泉路,喝孟婆汤,过奈何桥,清算一生功过,再转世投胎,没想到只是翻来覆去折腾人,恶心、呕吐、晕眩、灵肉分离好像被掏空一般的感觉,这也太操蛋了!
随即,耳边更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哭喊声,惊呼声,叽叽咕咕刺耳的音乐声,还有尖叫声、议论声、吵架声,男女老少应有尽有,这些鬼话听都听不懂,怎么说呢,总之吵得要死。
“出事啦!死人啦!出人命啦!来人啊!”一个女人嘶声裂肺的嚎叫声。
“又死一次?不是吧!”楚子苏真是服了。
“不关我的事!我这才刚刚离开一会儿,这这这……溅我一车血,哎呀真是晦气!让开让开!别围这么近!赶紧……赶紧打110吧。”男人的声音慌张中带着自私的冷漠。
“死了没有?死了没有?”深深的担忧中透着一股子猎奇,窃窃私语者是善良的吃瓜群众。
月色笼罩下的天台,赵廷伟正接着电话,“她失踪多长时间了?一个月没来上班你们居然没一个人来跟我汇报?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赵总我求求你,钱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吧。”
赵廷伟低头,凑上来的正是刚才那张苦大仇深、老泪纵横的老男人脸,男人一脸惊惧,跪地求饶。
“行了,等我回来,挂了。”
赵廷伟挂了电话,凝神看了男人半天,无奈地摇摇头,“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说了钱会给,钱就会给!这点儿小钱都要赖,那不是天理难容吗!”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破开乌云,空气中蕴藏着混混沌沌、似有似无的呜咽声,好似恶犬在酝酿着下一次的攻击。
“哎我呸呸呸,说什么真来什么!老天爷老天爷息怒,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主要今天是我侄子的死期,总要送个人去黄泉路上送一程!对不住对不住!”赵廷伟对身边打手使了个眼色,“把他推下去!”
“赵总!我还有女儿,我不能死啊!我求求你……求求……”老男人拽着他的裤子不撒手。
“要么你死,要么你女儿死,你选吧!”老男人的表情微微一震,不断颤抖的嘴角拉扯着泪光,他不自觉地松了手,两个彪形大汉将他拖走。
蓝正怀仍不死心,哀嚎道,“赵总,我不能死啊,您也有家人也有女儿,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要钱不要钱啦!饶命吧赵总!”
“行了行了,钱我会给的,说话算话!”
赵廷伟转身离开,天空又闪过一记惊雷,雷声覆盖了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大雨突降,哗啦啦地敲打着檐台。
“这雨不错,下得及时!谢谢老天爷!谢谢谢谢!监控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胡秘书回答道。
“赶明儿去大悲寺给老蓝多烧点儿纸钱!也别亏待了人家!”
“是!”胡秘书恭谨地回答。
雨越下越大,血水不断被雨水稀释,汩汩涌入下水道,疾风吹散了血腥的味道,蓝正怀脸朝下,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啊——啊!——又一个!又死一个!快来人啊!两个人!是两个!报警啊报警啊!”女人的尖叫声混杂着雨声,楼下再次混乱。
人,越聚越多,均是一脸震惊。
“我操!怎么回事儿?喝多了吧?是不是嗑药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顶楼摔下来!”
“是仇杀吧!还是抢女人?”
“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出来玩儿把小命给玩儿完了。”人群议论纷纷。
赵廷伟的车驶离,他下意识地地回头看,冒雨围观的人群在雨中越来越模糊,众人仍在七嘴八舌地猜测着真相。
赵廷伟的嘴角似笑非笑,有逃脱的轻松,也有阴谋得逞后的刺激和快感,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知道了,我马上到!”他淡淡地挂了电话,小声抱怨,“真是麻烦!”
“啪嗒嗒,啪嗒嗒!噼噼啪啪!”雨点越发密集,雨刮奋力地左右开弓,与肆无忌惮的大雨做着无谓地抗争,城市的霓虹在暴雨中有一种被血洗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