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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精品阅读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女俘》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冯蕴冯敬廷是作者“冯蕴”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22 0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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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精品阅读》,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俘》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冯蕴冯敬廷是作者“冯蕴”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女俘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冯蕴轻轻一笑,将脸贴近些。

“将军要如何处置我大兄?”

裴獗没有回答,掌心扶在她肩膀上,将她推离自己。

“本将很欣赏宁远将军大才,姬应劝降。”

冯蕴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虚脱一般,“如他不肯降,将军怎么做?”

裴獗脸色沉凝,“方才教过你,如何唤我?”

“夫主?”冯蕴声音有点颤。

上辈子不是没有唤过,但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唤过,大多是温存到极致时才会这般亲昵,裴獗听得受用了便会早些收兵放过她。

裴獗低头,“很好。”

他呼吸温热,目光却冷漠。

冯蕴从他的语气轻易便可察觉出来,裴獗对她是有感觉的。

但动情,不是动心。所以,她不会因此而沉沦,放弃自我。

反正更想趁着这个时候,挣扎出一条自己的出路。

失身于裴獗不算什么大事……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为谁保住清白。

前提是,要留下温行溯的命……

冯蕴揪住他的衣角,“将军可知何为夫主?”

裴獗望着她不说话。

冯蕴道:“夫主是女子的天,是无论何种处境,都要不离不弃的保护,是同甘共苦的依靠……”

又笑:“将军做不到,何苦为难我?”

裴獗冷静的面孔,有深深的意外。

也许裴大将军没有想到,他已经恩准她这个敌国女俘唤一声夫主,如此抬举她了,她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冯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了然一笑。

在他冷冷的目光里,她继续说:

“若是将军喜欢听,我可以叫。但有两个条件……”

裴獗眉头皱了起来,“说,”

冯蕴道:“我一心想做将军的僚属,助将军大业。私下里,将军想听什么我便唤什么,我不太在意。但我,此生不入将军后宅,虚度光阴,只做自己营生,若有一日将军厌倦我了……”

几乎下意识的,冯蕴就想到上辈子被裴獗逐出中京那天。

她早知太后唤他前去,是做什么,因为方公公在前两日已经带着太后殿下的口谕过来警告过她,媚惑将军的下场……

她当时以为裴獗不会听从。

三年的陪伴,不说那些暗夜里的耳鬓厮磨和抵死交缠,便是裴獗那刚硬不屈的性子,也不会任由别人拿捏。

她是裴獗房里的人,陪他睡了三年,不说她是一个人了,哪怕是一条他养了三年的狗,也有感情不是吗?

那时的冯蕴很笃定,裴獗那样贪她,不会轻易舍弃……

可谁知,她连狗都不如?

当夜回府,裴獗便去了书房,坐到半夜才来到她的房里,告诉她说,要派人把她在安渡郡的庄子收拾出来,让她住回去。

她问他:“是太后逼将军的吗?”

他说:“没有。”

她又问:“是将军要娶妻了吗?”

他想了想说:“也许。”

她不死心,再追问:“那将军何时接我回来?”

他沉默不语,闷头把她压在榻上,欺负了整整一宿,直到天明才起身。

那是他们在一起三年来,裴獗走得最晚的一天。

克制到骨子里的裴大将军,第一次没有早起。

但那也是冯蕴最伤心的一天……

因为她后来仔细想过,他们的渠儿,应该就是那天夜里怀上的,他俩作了大孽。

“继续说。”裴獗的声音冷冽异常,将冯蕴神思拉回。

她抬头看着裴獗,想到他们那个困在昭德宫中生死不明的孩子,眼圈突然就红了。

“待将军厌倦我,我便自去,两不相欠。”

裴獗:“其二如何?”

冯蕴避开他的目光,“我身子弱,为免将军子嗣罹病,今后不会为将军孕育孩儿。”

裴獗黑眸骤然一冷。

没有哪个姬妾不想为夫主生儿育女,以便巩固地位,可冯蕴打的小算盘,怎么听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洒脱地离他而去……

这不是男子会理解的事情,冯蕴也不期望裴獗会明白她,只是阐明好自我的立场,接不接受都是他的事。

“将军不肯,那我宁死不从。”

屋里很安静。

冯蕴没有抬头,在被裴獗目光专注逼视时,却有一种被人锁住灵魂的酸涩。

这是一个极度冷漠、极度克制,同时又极度骄傲和自负的男人,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郎低头的。

冯蕴知道这一点,但不后悔这么说。

好似过了片刻,又好似过了很久,耳边终于传来脚步声。

裴獗离去了。

冯蕴抬头只看到他拿着佩剑出去的背影,没有半句话。



次日天没亮,裴獗就回来了。

冯蕴不知道他夜里去哪儿睡的,也没有问,但裴獗要亲自送她回去,冯蕴却有些意外。

在这个节骨眼上离营,他的行为让冯蕴很是不解。

从界丘山营地到花溪村的田庄,好几十里路。

好在这个时辰,刚好可以避开暑热,裴獗又为她找了辆营里拉货的马车,坐着倒也舒坦。

沿着河岸的官道,有微风轻拂,冯蕴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思绪也格外活络。一些是发生过的,一些是尚未发生的事情,纠缠得她神思恍惚,吃了点濮阳九留下的药,她渐渐嗜睡,沉入梦乡。

“不要啊……”

“不要过来……救命……萧郎……”

“萧郎……”

“救我……”

马车停下来。

裴獗打开帘子看过去,女郎正靠在软枕上,呼吸浅浅,眉头紧蹙,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嘴唇翕动着,额头一层薄汗,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恐惧……

裴獗凝视片刻,放下帘子,回头吩咐车夫。

“慢些。”

左仲看着将军打马在前,眉间轻锁,难得地多了句嘴。

“十二娘很有才能。看她筹集粮草,打理内外庶务,一应井井有条,尤其……一介女流,竟能想出那些治民之道。莫说属吏,我看她,太守也当得。”

裴獗冷声,“你今日话倒是多。”

左仲连忙垂下眼,请罪,“属下是不忍将军为军务操劳,还要兼管民生,若有女郎这样的贤人相助,便可松口气。”

裴獗道:“你、敖七、叶闯,你们几个都看好冯氏。”

左仲心里微惊。

将军话里,好似有另一番深意。

他硬着头皮道:“属下惶恐,僭越了。”

此时天色尚未亮透,裴獗什么表情,左仲看不分明,但将军身上冷冽的气场,让他有点后悔多嘴多舌。

侍卫的命,操什么将军的心?

好在裴獗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无言。

马车驶入田庄,冯蕴仍没有醒。

大满和小满在车外惶惶然看着,正想壮着胆子上前去叫女郎,却见将军动了。

他撩开帘子,在车壁敲了两下。

不轻不重的声音,足以让冯蕴从昏沉沉的梦境里醒来。

“是你?”冯蕴有短暂的凝滞,好像看到裴獗是一件多么惊讶的事情,眼神迟钝、迷茫,还有些不确实,表现得有点不同寻常。

裴獗微微倾身盯住她。

冯蕴眼睑颤动一下,对上那抹冰冷的目光,立马醒神。

不是梦,是真的裴獗。

活生生的裴獗!

她揉了揉额头,状若无意地笑。

“方才是将军唤我呀?我睡晕了头。”

裴獗问:“梦到什么?”

冯蕴垂下眼,沉默一下,“梦到我的阿母。她教导我,要打理好田庄,乱世当头,吃饭最为紧要,旁的事,都可放到一边。”

裴獗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缓缓伸出一只手。

冯蕴垂眼看过去。

那只手指节修长,指腹有薄薄的茧,很有力量,她下意识将手递过去。

“多谢将军。”

裴獗握住她,很用力,好像要将她的手揉碎……

这种力气令冯蕴心惊肉跳。

她侧目望一眼,见裴獗表情冷肃,像块没有温度的木头。要不是交握的掌心传来的热量,她会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满院子都是人。

有敖七和北雍军侍卫。

有田庄里的杂役仆女。

有邢丙和他手下的梅令郎。

还有暗暗兴奋地等待将军大发雷霆的林娥等姬妾。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处刑。

裴獗牵着冯蕴,从人群中间走过,这态度让忐忑的众人,心里更加没底……

“你以为下药的是何人?”

裴獗的声音很低,没有称呼。

一个简单的“你”字,让冯蕴情不自禁抬头看他一眼。

“将军不是怀疑淳于焰吗?”

“不是他。”裴獗说完,又补充:“他说不是他。”

他说不是他,你就信吗?

没想到裴将军有如此天真的一面呢?

冯蕴不知道昨天两个男人打斗的结果,低低一笑,“嗯。不是他。”

裴獗飘来一眼,与她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这是冯蕴的田庄,拿到地契那一刻就算是她的私产了。但裴獗好似这个庄子的男主人,往正堂主位一坐,仆女便乖乖地奉上了茶盏。

冯蕴一看,满堂屏气凝神,连敖七都垂头丧气地立在堂上,于是默默在他的下首坐下。

她不知裴獗要做什么,脸色稍冷,默默无言。

在外人看来,二人竟有些夫唱妇随的模样……

整个田庄里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在想,将军会怎样治罪。

裴獗端起桌案上的茶,徐徐饮一口。

他指甲很干净,和“悍将蛮夫”的字眼沾不上一丝半点的关系,只是一个饮茶的动作,便让人只注意到他英俊的外表,而忘去他是杀人饮血的战场阎王。

“你来审。”裴獗突然看向冯蕴。

一声吩咐没头没脑,冯蕴却听懂了。

不质问她为何要放走温行溯,也不来治敖七等人的罪,而是先审她被人下药的事情。裴獗的行为,很耐人寻味。

这是大将军想看看她有没有做谋士的能耐吗?

冯蕴沉吟一下,“将林姬押到堂上来。”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要瞒过敖七悄悄出府,很不容易。

但巧的是,敖七入夜就和叶闯吃酒去了,剩下两个侍卫见冯蕴闭门入睡,自行退守到长门院外。

冯蕴轻松从后角门离开。

花月涧在北雍军进城前就已关门打烊,整条街上悄无声息,空无一人,从门前行走太过招摇,冯蕴选择了带着大满和小满从临河的后门而入。

门半掩着,一敲就开了。

往里是一个清幽的小院,荷塘翠竹,很得雅趣。

这里是安渡郡最大的欢场,但背后的东家是谁,普通人不得而知……

冯蕴也是在前世萧呈登基做了齐国皇帝后,领兵北上和北雍军大战三月再和谈休战的时候才知道,促成和谈事宜的人,正是这位中立国云川王的世子淳于焰。

而淳于焰当初就在花月涧。

云川国与晋、齐、西贺三国接壤,对晋、齐两国都依附示好,只称王,不称帝。

淳于焰是云川王室的嫡长子,常年游走于大晋大齐和西贺乃至闽越等小国,与各方交好,可谓占尽了好处。

仆女将冯蕴带上二楼雅榭,弯腰揖礼。

“世子,冯氏女郎到了。”

“许她一人入内。”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漫不经心,清朗如泉,余音徐徐。

好听,也凉薄。

“女郎,请!”

仆女撩动帘帷,一股淡香几乎瞬间摄走冯蕴的呼吸。

屋里青烟袅袅,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很是浓郁。

淳于焰慵懒地躺在软榻上,隔着一层垂坠的帐幔,冯蕴只看到一个隐约的影子在里间,广袖宽袍,窄腰半系,瞧不分明……

还是那个淳于焰啊,从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冯蕴微微欠身,“冯氏女见过淳于世子。”

帐幔里传出一声冷笑。

“冯氏阿蕴,不愧许州八郡第一美。”

分明是褒赞的话,可落入耳朵却好似钢针,字字扎人。

冯蕴前世与淳于焰有些不太愉悦的交集,知道这人癫狂,扭曲,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礼数周到但疏离。

“想必世子已知冯氏女来意,我愿以农事要术换世子粟米十万石,宿麦十万石……”

“农事要术?”一声嘲弄,好似在说冯蕴自不量力。

帘子无风而动,一个仆从捧檀木托盘半跪在前,轻唤一声世子。帐幔里便探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青瓷盏……

细微的动作优雅至极,冯蕴很难忽略。

若非前世吃够了这人的苦,她只怕也会被勾得心乱如麻。

“世子不用小瞧我手上的农事要术,它可为云川带来成倍的收获,并一改耕作的劣势。从长远计,世子稳赚不亏。”

淳于焰笑了。

“单靠你一张巧嘴便要我二十万石。冯氏女,你这心胸……真是一般大。”

冯蕴深呼吸,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诮和羞臊。

青瓷盏轻响一声,淳于焰再度发问:“何人指派你来的?裴妄之,还是萧子偁?”

冯蕴道:“世子明鉴,小女子守着偌大的府邸,几十口人几十张嘴,无粮可用,难以生存……当然,也想以此向裴将军邀功,换得安宁。”

乱世女子,无非为活下去。显然淳于焰清楚她的处境,听了这话似是信了,又问:“云川有二十万石米粮藏于安渡郡,你如何得知?”

这件事,冯蕴上辈子只在事后听了一嘴,并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二十万石粮存在,更不知淳于焰把粮藏于何处……

这也是她为何试探的原因。

冯蕴低头,淡淡开口,“不瞒世子,是有仙人托梦相告……”

“装神弄鬼。”一声冷笑染上寒意。

“桑焦、殷幼。拖下去,杀了。”

冯蕴身上凉了一半。

若说怪僻,淳于焰敢称第一,无人称第二。

他是真的说杀人就杀人,从不手软。

“不要!”冯蕴故作害怕地退后两步,咬着下唇迟疑片刻,摇头喃喃,“阿及,还记得鸡鸣寺的并蒂双生莲吗?”

仿佛一瞬,又似过了很久,才听得帐里的淳于世子清冷的声音。

“你是何人?”

冯蕴答:“莲姬。”

一股寒气无声无息蔓延开来,像毒蛇的信子,凝结在冯蕴的脸上,但帐中人久久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让人怀疑屋子里究竟有没有人。

淳于焰和莲姬的事情,是冯蕴前世得知的。

有一次淳于焰酒后失态,误把她错认成莲姬,追至摇影台,强行脱她的衣服,要查看腰上的胎记,差一点被裴獗斩于辟雍剑下,但他仍然不肯罢手,甚至因此食髓知味,玩出兴致来了,仗着母家与裴獗的表亲关系,跟裴獗斗智斗勇,心血来潮就来纠缠她……

她猜,自己和莲姬有相似的地方,才会让淳于焰错认,于是为了二十万石粮草和她的未来,豪赌一场。

就算淳于焰不肯相信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寻找莲姬的机会……

果然,淳于焰笑了,狷狂狠恣。

“脱下衣衫,我看看。”

这话可以说孟浪轻浮,咄咄逼人。

两侧仆从低下头,不敢多看。

冯蕴微蹙了下眉尖,纤细的指节伸向迷楼灰的宽衣,身姿站得挺拔傲人,束腰帛带缓慢散开,垂落在地。

只剩一件雪白的中衣。

淳于焰轻笑,“雪梅不错。”

冯蕴几不可察地吸了口气,脸色凝住。

没有女郎不爱俏,在她的中衣领口有几朵交缠的缠枝梅花,含苞吐蕊很是清雅。

这原是体己的小私物,叫男子看去总归是不雅。

但她没声,只当听不见淳于焰的笑。

“为何停下?继续!”

淳于焰似乎心情大好,从软榻慢慢起身。

“要我亲手帮你脱?”

冯蕴心跳微乱。

隔着帐幔,她看到了月白色袍服下的一双赤脚,踩在干净的蒲席上,皮肤白得耀眼,很年轻细腻的足弓,连脚趾都精致得不像话,每往前一步,便有一种要夺走人呼吸的错觉。

那瞬间,她竟有些害怕淳于焰掀开帐幔。

两世为人,冯蕴从没看清过淳于焰究竟长什么样子,记忆里是他那千变万化的面具,以及那双冰霜似的美眸里不变的讥诮。

“出去!”他命令垂立在旁的仆从。

“喏。”侍从退步出去,将雅榭木门轻轻合上。

雅榭里只有他二人,中间是帷幄轻帘。

“本世子没有耐心。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淳于焰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有耐心的人。冯蕴早就准备好了有这么一出,又有何惧?前世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还怕露个腰么?

她勾了勾唇,身子背转过去,后背对着他,指尖推着衣摆一点点地向上,慢慢将雪白的腰身面向帐幔,展露在他的眼前……

烛火清晰的映出她的姿态,曳摆流云弱骨肌,一片浅粉色的伤疤落在软腰上。新鲜的、狰狞的血色,裸露眼前,

帐幔无风而动,两簇明亮的火苗好像在帐中人的眼底燃烧。

冯蕴看不见背后的人,却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她的伤。伤口是她故意弄出来的,还有林娥那天抓扯的痕迹。

为了逼真,她对自己下了狠手。

伤口有点痛,有点痒,尤其在淳于焰阴鸷的目光下,身上汗毛倒竖,愣是被看出一层鸡皮。

“这纤腰如此不堪一握,何人舍得伤它?”淳于焰的声音带点嘲弄。

“城破那日在乱军中被伤的。”冯蕴对答如流。

“卿卿,你不是莲姬。”一声笑,清越的嗓音里有微不可察的沙哑,就好似男子动了情。

冯蕴回头面对他,“世子何必自欺欺人?阿莲落入敌营,成了别人的姬妾,世子便不敢相认吗?”

“为何早不来寻我?”

“家母过世,我常被后母欺凌,又与兰陵萧三有婚约在先,心知此生与世子无缘……”

她每多说一句,喉头哽意便多一分。

呵!淳于焰的笑声,凉得人心底发寒,声音却蛊惑动人,“既如此,卿卿何须二十万石米粮?只要随我离开安渡郡,去往云川,从此再无人敢为难。你我长相厮守,岂不更妙?”

冯蕴摇摇头。

淳于焰:“卿不肯?”

冯蕴拢住衣裳,眼睛沉了沉,“北雍军大营里,莲姬已许身大将军,不洁之身愧对世子……”

淳于焰冷笑,“贞节是什么鬼东西?我淳于化及岂会在乎?”

这人的自信让冯蕴很想打击他一下,“安渡万宁皆在裴将军掌控,世子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他的姬妾?”

淳于焰哼笑一声,“不试怎么知道?”

冯蕴道:“云川自立国以来对大晋称臣,执臣子之礼,若世子如此行事,只怕回到云川,也不好向云川王交代吧?”

这一次,淳于焰沉默了许久。

那灼热的视线在透过帐幔打量她,似杀气,又似缠绵,更像是在透过她的身子,看别的什么人。

“莲姬,你便这样待你的阿郎?”

啧!冯蕴都快替淳于焰难过起来。

这些渣男,当真各有各的心头好。裴獗有他的临朝太后李桑若,萧子偁有他的白月光冯莹,淳于焰有他朱砂痣的莲姬,他们无一例外身居高位冷漠无情,又无一例外将情感给了心中的女子。

冯蕴想想有些好笑,问他。

“那世子同意吗?”

“呵。”淳于焰的笑声突然明快起来,那笑意如簌簌飞花在月下洒落,浑然不再有半分凶戾。

“云川富饶稳定,百姓安居,数十年间概无战事,我奉王命出籴,也只为不时之需。既然裴妄之要,爱姬又以农事要术交换,我可以给,但有条件……”

冯蕴道:“世子请说。”

淳于焰懒洋洋地捉起酒盏,“乱世之中,钱币无用,金银财宝更是俗物。我要的是……卿卿。不知裴妄之肯不肯割爱?”

若不是淳于焰这厮喜怒无常,太难琢磨,其实跟他合作也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要对付萧子偁,云川国缺少大晋的优势。

烛火摇曳间,冯蕴如玉般雪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好呀。只要将军肯割爱,我无可不从。”

淳于焰正寻思她为何答应得这样快,外间便传来兵刃相交之声,一个仆从跌跌撞撞跑进来,浑身是血。

“世子,北雍军二话不说便闯进来要人……”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马车停在小道的转角,冯蕴颤歪歪下车,发现天色渐暗,霞光已然收入云层。

官道下方是一片草木茂盛的荒地,离花溪村不知有多远。

淳于焰让两个仆女跟着她,“不要走远。”

冯蕴回头,看着车帘里那张神秘的山鹰面具,“世子不要偷看。”

淳于焰哼声,放下帘子。

冯蕴朝两个仆女行了个礼,“有劳。”

仆女不回应,眼皮都不眨一下,脾气怪得如她们的主人一般。

冯蕴并不在意。

她在仆女的搀扶下走向草丛深处,身子虚软得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找到个避静的地方,周围有茂盛的荆棘和树林,她对仆女道:“我自己来。”

仆女松开扶她的手,“快些。”

冯蕴“嗯”一声,再往里走。

衣带与杂草搅缠,在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很方便,手脚看上去也笨拙,一个仆女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就要帮她……

冯蕴身子颤抖,站立不稳,突然便往下倒去。

那仆女弯腰便来扶她,冯蕴顺手薅住她的脖子,“别动!”

那是她在草丛里寻摸到的一块薄石片,看上去很是锋利,那仆女略动一下,脖子便被她划破……

冯蕴看向另一个仆女。

“不要小看它,轻易便可要命。”

那仆女眼里当即出现犹豫。

冯蕴道:“我知你们姐妹感情深厚,不想她死,就不要出声。”

她赤红的眼里全是凶狠的光,那石片划在细嫩的脖子上,血珠便往外冒,而方才还弱不禁风的她,力气竟然大得令人挣脱不了……。

两个仆女相视一眼,没有动弹。

冯蕴勒住那仆女慢慢退后,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推向右侧的土坡。

那仆女往下滚落,另一个大惊失色,扑上去便救人。

冯蕴趁机朝山林的另一头奔逃……

求生的欲望可以战胜一切。

她血气上涌,头脑空白,但仍是凭着本能气喘吁吁地跑出很远……

四周安静一片,她心下忽生不安。

怎会没有人追来?

冯蕴停下脚步,只见前方立着一个颀长的人影,把玩着碎玉剑站在落日余晖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冯蕴脸色一变,那人便笑出了声。

“卿卿果然不老实。”



冯蕴是被淳于焰拎回马车的,她没有反抗,潮红的脸上汗津津的,鬓发黏湿着贴在额头,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

但即使这样,她仍是紧紧闭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淳于焰看着她颤抖,没带半分怜惜,咚的一声,将她丢回车厢里。

冯蕴痛得窒息,“淳于世子……”

“嘘!”不知是累了,还是没了戏耍的心情,淳于焰眼睑低垂,拿过水囊喝一口,递到她的嘴边。

山鹰面具遮住了他的脸。

但长长的睫毛下方,晦暗不明的瞳仁,幽深得令人生惧。

冯蕴吃力地喝水,水渍顺着下巴淌下来。

淳于焰掏出雪白的帕子,像对待小动物一般,挑起冯蕴的下巴,仔细为她擦拭干净,然后将拇指饶有兴致地压在她嫣红的唇上,目光烁烁,不知在想什么……

那样的眼神,冯蕴第一次在淳于焰眼里看到。

克制的,隐忍的,疯狂的欲望,在黑眸里深不见底……

“不要出声。我要歇一会。”

淳于焰突然低笑一声,嫌弃般转开脸,抱着碎玉剑慵懒地倚在车厢壁上,长腿宽袍,好似真的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起来,速度变快。

帘帷翻动,可见光线从有到无,天彻底黑尽。

最令人难耐的是绝望和未知。

车厢里弥漫的熏香带着诱人的气息,催动药效,冯蕴双眼赤红,每一寸肌肤都好似火炙火烤一般,叫嚣着,要把她拉入欲望的深渊……

时间过得极为漫长。

淳于焰的世界是静止的。

冯蕴蜷在角落,在一波波欲望的冲击里,血液沸腾,山崩海啸般,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甚至生出一个轻浮的念头……

淳于焰长得美艳……

不如干干脆脆地吃掉他……

这骇人的想法入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嘚嘚作响。

淳于焰猛地睁眼。

蹄声从耳边飞掠过去,只听得驭的一声,马车被几骑快马挡在路上,急停下来……

冯蕴身子往前一扑,抓住软垫才稳住身子。

马嘶声里,淳于焰慢条斯理地将车门拉开一条缝。

“妄之兄?漏夜拦路,是找弟有事?”

冯敬廷高坐马上,挽缰而立,“世子,我来要人的。”

淳于焰看着月夜下那人眉宇间的戾气,眼里生出细微的凛光。

“好说好说。”他望一眼随行的侍从,轻轻一笑,“兄看上哪个,挑走便是。”

冯敬廷道:“车上的人。我的人。”

淳于焰一怔,大笑起来。

“兄此言差矣,弟今日带家眷返回云川,车上岂会有兄长要的人?”

说罢他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将冯蕴往怀里一拉,小脸按在胸前,任她长发落下,而他的手指似笑非笑地从冯蕴的脸颊滑落到她雪白的后颈,像是要掐死她,又像是某种无声的爱抚……

“兄长要的,难不成是弟的姬妾?”

冯蕴身子不自觉地紧绷,死死咬着下唇,不让那羞人的声音逸出来,急急喘息着,几次想挣脱,都被淳于焰死死按住……

对她的反应,淳于焰很满意。

“我这姬妾性子野得很,只怕兄长治不住……”

“世子。”冯敬廷目光晦暗,马上的坐姿很是狂放凛然,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冷漠,“将人留下,云川和大晋友邦交好。”

他没有说否则如何,可不轻不重的威胁,比说出来更震慑人心。

淳于焰挑一下眉。

冯敬廷的怒气显而易见,他却觉着有趣。

这可是冯敬廷呀。

为一个姬妾打上门来找他的麻烦?

若非亲眼看到,谁说他都不会相信。

淳于焰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实不相瞒,这是我一见钟情,准备带回云川去做世子妃的姬妾……”

“我数到三。”冯敬廷冷着脸,没有了耐性,“一!”

淳于焰嘴角微微一抽。

其实在冯敬廷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不必解释,避无可避,彼此心知肚明的两个男人,只需要打一架。

“好。我正好手痒。若是兄长胜了我,弟将姬妾转赠给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淳于焰将冯蕴推回车厢,理好衣袍,不紧不慢地下车。

几个侍从拔刀跟上,被他抬手阻止,“不用。”

冯敬廷没有出声,跃下马,将手上辟雍剑递给左仲,冷着脸朝淳于焰走去。

两个人都没有让侍卫插手,也不带兵器。

淳于焰抱拳行礼,目光带笑,“裴大将军,请赐教……”

砰!只听得重重一声拳头落肉的闷响。

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淳于焰的脸颊……

他力量极大,面具差点被砸飞。

淳于焰脑子蒙了片刻,擦了擦嘴角,恶狠狠咬牙。

“冯敬廷!你不讲武德!”

打人不打脸。

冯敬廷真不是体面人,专打脸。

淳于焰气到极致。

眼前又是一道拳影闪过。

“好得很,那就奉陪到底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身影快速闪动,衣袂翻飞,煞是好看。

车厢里的冯蕴却难受得快死了。

淳于焰和冯敬廷说了什么,冯蕴听不清,她耳窝里嗡嗡作响,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整个人热汗淋漓,急渴着什么,难耐的情绪急需释放……

半开的帘帷,被风吹得颤动。

她看过去。

夜幕下,是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

水……

她需要水。

水可以解去她身上滚烫的热量,可以让那蚀心入肺的药性得到安抚……

冯蕴急促地喘息着,突然从马车一跃而下,拼尽全力跑过去,一头栽入长河……

官道上的一群人,眼睁睁看着那飘动的裙裾沉入水中,吓得大声呼喊。

“女郎投河了!”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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