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由网络作家“王动”近期更新完结,主角王动谢秀娘,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主角:王动谢秀娘 更新:2024-04-13 09: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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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庄离董家庄并不远,往南行了数里,庄堡己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来到东面的迎恩门前,一些出堡劳作的军民百姓看到王动等人,一些人认出王动等,立时惊讶的指点与议论声不断传来。
“看啊,那几人不就是那日在堡内夸功游街的几位好汉?”
“对极对极,就是他们!听说他们几人就杀了十个鞑子,连我们的管队大人都是赞叹不己,真乃豪杰啊。”
“可不是?看他们身下的马匹,就是从鞑子那边夺来的,那么好的马,真是让人看得羡慕。”
“这是他们该得的,如果你有本事杀鞑子,也一样可以骑这么好的马儿。”
“看!最前面那人就是王动,听说他一人就杀了五个鞑子,果然是长得凶恶无比……”
“那王动身后公然载着一个女子,这是不是有点那个……”
“你管得太多了吧?”
众人指指点点中,王动等人昂然来到堡门前,守门几个军士显然见过王动几人,都是亲热打起招呼,更是眼热地看着几人身下那剽肥的马匹。其中一人问了王动等人进堡的缘由,王动说了,几位军士眼中那种羡慕更是怎么也遮掩不了,这王动原先与他们一样都是军士,眼见就升为总旗了,看看自己,唉,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王动与几位军士客气几句,又塞给每人一些银钱,众兵神情更为亲热,连王动等人的随身腰牌都免去验看了,直接就让几人进了堡。
韩仲得意地道:“看来我们兄弟真是在堡内大大有名,连这些守兵都是给我们脸面。”
后面几人笑了起来,王动却是在思索,由这堡门守卫就可以看出该地守备松懈,如果是自己手下这样,那是决对不行的。
一路进堡而去,所见都是各色的目光与议论,到了东大街的百户官厅面前,几人下了马,王动正要去让门前守卫通报,这时张贵手下家丁队头张堂功走了出来。
见到王动,张堂功哈哈大笑地迎了上来,他道:“还真是巧,我们刚提起王兄弟,王兄弟就来了,你在此稍等,等哥哥去通报管队大人。”
王动深施一礼:“有劳张大哥了。”
张堂功指着王动佯怒道:“你我如亲生骨肉一般,说这话就是见外了。”
他大步进去,很快,便听到张贵爽朗的声音传来,接着见张贵大步出来,他哈哈大笑道:“正说到王老弟,就见老弟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副千户的官衣,腰间配着铜制的狮形腰牌,人显得非常精神,看来他真是升官了。
王动忙领着几人上前向他参拜行礼,张贵呵呵笑着上前扶起王动:“老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他精神非常好,看到王动身后的韩朝等人时,也是点头道:“几个好汉也一齐同来了,很好!”
王动向他恭喜高升,张贵眉欢眼笑地道:“这也是托了王老弟的福啊!”
二人说了几句,在王动示意下,谢秀娘有些紧张地上前向张贵裣衽行礼,张贵看着她笑道:“这位就是尊夫人?果然是秀外慧中,我家那婆娘早就念着你呢。”
他难道说了一句斯文话,然后又叫出一个丫头带谢秀娘去后院。
那丫头恭敬地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这声称呼让谢秀娘怔了一怔,感觉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向她打开,想以前自己只是与这丫头一样,现在这丫头却是恭恭敬敬地叫自己夫人……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王动一眼,王动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谢秀娘整了整自己的花衣裳,拿出一种如上刀山,下火海般的神情随那丫头去了。
谢秀娘去了后,张贵亲热地对王动道:“王老弟,我们进屋去吧。”
他毫不避嫌地拉起王动的手,一起往内院而去,余者各人都是跟在二人的身后。
张贵一边走着,一边向王动笑道:“老弟你的面子真大,新任防守许大人到了庄后,第一个点名就是要见你啊。”
王动忙道:“这都是管队大人抬爱,才让王动有了这次机会。”
张贵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是知情识趣的,确实可以好好拉拢。
……
众人到了大厅前,就见厅堂内两个武官正坐着说话,见张贵,王动等人进来,二人目光都向各人看来。
王动看去,只见正中坐着一个武官,年在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的千户官服,上有正五品武官的熊罴绣纹,腰间佩着一块精美的麒麟铜牌,目光沉稳柔和。旁边那人年近四十,则是穿了一身副千户的服饰。
见众人进来,那千户含笑地站了起来,旁边那副千户也随之站了起来。
张贵急行几步,他完全没有了在王动等人面前的威压,脸上笑得似乎根根短须都在抖动,他冲那千户恭敬行礼道:“许大人,王动等几位好汉己是到了。”
那千户微笑点头,张贵又回头对王动等人道:“王老弟,这位就是舜乡堡新任防守许忠俊大人,这位是杜真大人。许大人与杜大人百忙之中来到我们庄内,这是董家庄上下的荣幸,你们快快过来参拜。”
王动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依军士礼给许忠俊叩头作揖。韩朝几人同样也是非常激动,紧跟在王动身后参拜。
许忠俊柔声道:“你们起来吧。”
他伸手虚引,如气功一样,王动等人顺势站了起来。
许忠俊仔细端详王动几人,见几人都是虎背熊腰,神情彪悍,不由连连赞叹:“果是英雄了得,不愧为抗击鞑虏的好汉!”
他语声柔和,举止间颇为儒雅,腰间悬悬挂着一柄利剑,不过自有一股凛然而威的气势,那是久居上位而带来的权利威严。他旁边那位副千户杜真则是满脸的傲气,以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王动等人。
张贵接口道:“这都是徐大人与许大人指挥若定,我们董家庄才有此等大捷。”
许忠俊含笑道:“张贵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张贵裂开大嘴笑起来,王动抱拳朗声道:“防守大人过誉了,鞑虏荼毒乡里,此值国家多难之秋,王动等身为大明官军,惟有以死报效国恩,纵使战死沙场,也不过马革裹尸而已!”
张贵等人都是点头,许忠俊看着王动也是现出惊讶的神情,王动气度沉稳,举止得体己是让他满意,此时再听到王动慷慨激昂的话,真看不出他只是底层粗野小军出身。
他与杜真互视一眼,沉吟道:“王动你可有家学传承,可有读书识字?”
王动抱拳大声道:“先祖王虎曾是戚帅麾下,当年随戚家军南征北战,后隐居乡里。王动自小便与家人习武练字,一身所学,都是传自家尊先祖!”
许忠俊不由动容:“原来是忠良之后!”
他上下打量王动,脸上己是现出热切之意,家学渊源,又有一身好武艺,此等人才如能招揽麾下,足以让自己如虎添翼。不过……这王动是自己属下张贵的直领官军,直接向他要人不妥,不用急于一时。
他心中沉吟,而韩朝等人此时才明白,原来王动先祖曾跟随过戚爷爷,怪不得他见识武艺都如此出众!想到这里,几人跟随王动的心思更为热切。
……
许忠俊含笑勉励了王动几句,然后他脸容一正,唤随从过来,捧着官衣告身等物。
王动等人知道正戏来了,一时有些紧张,个个站得笔直,连张贵也是正襟危坐下来。
许忠俊来到王动面前,温和地道:“王动,你斩获东奴有功,功实可嘉!本官奉上令厚赏以励士气,王动你斩获首级三名颗,缴获无算,着升实授两级,赏银六十两,紵丝一表里,今后你仍需尽心戮力,不负委任才是!”
王动大声答应,他跪下一一接过许忠俊交来的腰牌告身,官服印鉴,赏银紵丝等物,心下欢喜非常。
看手中各物,这升职了就是不一样,那总旗腰牌用上好铜木所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信鉴铜印也是制作精良,还有那紵丝布匹,摸上去是那么的舒服。
还有拿到手上的赏银,也是那种上好细腻的金花银,二十五两一锭,弧首束腰,锭中钤有两个戳记。这种银子一向是上解国库,所以铸造得极为完好,铭文,时间、地点、重量、银匠、监铸官员等一应俱全,所谓雪花银就是这种了。
不过此时王动拿到手的赏银是六十两银子,原先他报斩三级,按理说应该拿到赏银九十两才是,不过大明旧例经手的银子都要克扣,而且此次军功上下高兴,己经算是克扣得少了,九十两银子他拿到手的足有六十两之多,己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看向韩朝等人那边,他们也是一一有赏,各人都是非常高兴,不管是手上的腰牌告身,还是官服印鉴等物,都是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特别是齐天良,裂开大嘴傻笑个不停,连道我老齐也有这一天。
看到王动等人的样子,许忠俊与张贵几人都是相视而笑,王动几人的心情他们可以理解,想在几天前,当他们得知自己升官时,那举止也比王动等人好不到哪里去。
许忠俊呵呵笑道:“好,各赏己毕,看时候也不早了,张大人,是不是该开席设宴了?”
张贵忙道:“不错不错,是该开席设宴了,来人,给我摆酒,给众好汉夸功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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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暂时让钟正显告假待在靖边堡内。
以后几日靖边堡内外也似乎平静了下来。
很快进入秋分,靖边堡军户们已是在忙着秋播耕种。
不过这些时日,保安州各地忽然流入一些匪贼。
他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几十上百人,只是在保安州各地劫掠,各堡都是戒备。
王动也是命令靖边堡严加防守,连出外耕种的军户都随身带着刀枪。
王动又令韩朝领着夜不收去查明这些匪贼是从哪里来的。
八月十六这天,忽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舜乡堡防守官许忠俊病死了。
“来来,王老弟,路过我董家庄,便进去坐坐,今日哥俩痛饮几杯,不醉不归。”
王动带着韩朝、钟调阳等人与张贵一行从舜乡堡回来,路过董家庄时,张贵便大声招呼王动道。
张贵与王动脸色都有些不好,舜乡堡此行,让二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许大人病逝,舜乡堡大小官员都前往灵堂拜祭,王动与张贵也不例外。
可以看出,许忠俊交游广阔,不但州城,甚至卫城许多官员都有前来。
保安州城操守官徐祖成也是亲自前来,在灵堂前还流了泪,让许家老小更是哭声一片。
意外的,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也是前来,送了一副亲笔书写的挽联。
虽未正式任命下来,但杜真已是以舜乡堡的防守官自居,这些时间舜堡一干大小事务都是他在主理,连许忠俊的丧事也是他一手操办。
这点上,杜真确是办得不错,一干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让操守徐祖成看了很是点头,对杜真的能力大为赞赏。
在徐祖成看来,许忠俊一直是自己的心腹,而杜真是许忠俊一手提拔的,自然算是自己一系的人,平时他对自己也是恭敬有礼,年节该有的仪金也是不少。
舜乡堡掌控在杜真手里,间接的,也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在他心目中,这杜真已是接任舜乡堡的不二人选。
在舜乡堡,徐祖成看到了前来祭拜的王动,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当时就大大慰勉了一番。
杜真也是跟在徐祖成身旁,大大夸奖了王动一阵。
不过人后他看向王动那有意无意阴森的目光,王动虽面上平静,却是心中暗凛。
张贵见到徐祖成,自然也是努力巴结操守大人。
不过可以明显看出,操守徐大人虽对自己也是神情和蔼,不过远没有对杜真那么亲近,想必这防守官的位置肯定轮不到他张贵。
加上杜真对张贵那有意无意的怠慢,在他面前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也是让张贵心下愤恨不已。
徐祖成、符名启等人当日就回去了,王动与张贵等一干舜乡堡军官又在堡内待了数日。
这几日,王动可说在舜乡堡日子难熬之极,不说每天杜真对他阴着脸,就是他一干亲随手下,如杜恭,肖大新,吴善几人,每次见了王动总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还有周庄,胡庄,茶房堡几堡的屯长,那贾多男、鹿献阳、张叔镗几人,见了王动也满是兴灾乐祸的神情,不时的风言风语。
王动虽人前平静,但内心已是怒火熊熊。
对杜真的几个亲随,如杜恭与吴善两人,还有贾多男、鹿献阳、张叔镗等一干属下,他们对自己充满恶感自己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与他们有过利益的冲突,不过那董家庄贴队官肖大新也对自己冷言冷语,王动就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从去年年底的四倾梁剿匪开始,这肖大新就对自己冷淡,总是阴阳怪气的,想想自己并没在什么地方得罪他。或许他是单纯的看自己不顺眼,又或许是嫉妒,这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产生恶感,是最没有理由的事。
在舜乡堡几日,王动的几个随从也是接连受到挑衅,韩朝与钟调阳还能保持克制,但是高史银与韩仲却是怒发如狂,全靠王动喝止住他们,为防出事,王动先打发韩仲与高史银回靖边堡了。
在舜乡堡几日,王动与张贵都是受了一肚子的气,加上前途莫测,二人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
此时听了张贵的话,王动也是心下气闷,他也不推脱,便随张贵等人进董家庄去。
一锅羊肉,几碗下酒的小菜,一壶浊酒,王动与张贵坐在桌前对饮。至于韩朝、钟调阳几人,则是在另一张桌上与张贵手下家丁队头张堂功喝酒吃肉。
肉是好肉,酒是烈酒,张贵大叫道:“喝,今日哥俩不醉不归。”
王动也需要用烈酒来浇灭心头的火气,他也是叫道:“喝就喝,今日一醉方休!”
二人大碗大碗地喝着酒,眨眼便喝了几壶。
张贵越喝脸越红,双目都是泛起了血丝,王动则是越喝双目越锐利,只是脸色青得厉害。
猛地张贵一把将酒碗顿在桌上,一声大响,碗上的酒都洒出了一大片。声响惹得邻桌的韩朝几人看来,张堂功摆了摆手,他们几人又继续喝酒吃肉。
张贵脸色通红,腮上的短须似乎根根都在戟张,他红着眼大声骂道:“杜真,他算什么东西?小人一个!”
他高声叫道:“忘恩负义,鼠辈,没有许大人,他会有今天?”
“许大人提拔了他,看他往日是怎么对待许大人的。现在大人一死,他迫不及待又开始谋夺许家孤儿寡妇的田地产业了!”
王动听得一惊,这消息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这样,这杜真也太过份了。
张贵冷笑道:“往日他为百户时,任着一个管队官的职务,人前就象狗一样,在我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现在发达了,就人模狗样的开始嚣张了。
这里面似乎涉及着张贵与杜真的旧怨,王动只是静静地听着。
张贵越说越气,他高声叫道:“老天何其不公啊,论资历,我比他杜真老,论能力,我不会比他差。凭什么他杜真能任防守官,我不能?”
他大声叫道:“我不敢说我任防守官后会将舜乡堡治理成什么样,至少我不会象他杜真那样的窄肠心眼!”
张贵道:“象王老弟这样的人,如果我成为防守官,肯定会重用。不用说,这董家庄管队官的位置是你的,那靖边堡的屯长也是一样让老弟兼任着。现在能干事的人少,董家庄交到老弟手上哥哥也放心!”
王动静静地道:“我是支持老哥你的!”
从张贵的话中也可以看出各人心态不同,知道了王动的实力后,张贵第一反应是加倍拉拢,而杜真是打压削弱。
张贵红着眼,他口中酒气四涌,他低声道:“老弟,哥哥再透露一个消息给你,你要有所准备。”
王动道:“什么消息?”
张贵低声道:“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等过些时日,那杜真正式上任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将你调离靖边堡,由他那个新任大舅子吴善担任靖边堡的屯长。”
王动大吃一惊,那边韩朝几人听到,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动快速平静了下来,他示意韩朝等人少安毋躁,他淡淡道:“张老哥说的可是真的?”
张贵见王动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也是心下暗暗赞赏,他冷笑一声,道:“那杜真以为舜乡堡是铁桶一块,不想那边也有我的人。老弟不必怀疑,这消息千真万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依张贵说的,往日这各堡的管屯官人人惟恐避之不及,不过靖边堡现在发展起来,人口土地众多,可是人人垂涎,任了这靖边堡的管屯官,大有油水不说,杜真一系还可以严重打击王动的力量,可说是一举两得。
况且原来那个吴善与王动有仇,由他来担任靖边堡管屯官,分外有报仇的快感不是。
王动心中闪过杀机,这靖边堡是自己的心血,是他最后的底线,任何想动靖边堡的人,都得拿命来换。
他玩弄酒碗良久,最后说道:“多谢老哥告知我这个消息。”
……
出了董家庄百户官厅后,韩朝与钟调阳焦急地想说什么,王动一摆手道:“先回去再说。”
他对韩朝道:“韩兄弟,你带些人去舜乡堡,探听清楚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韩朝郑重地答应了。
几天后,不断有风声传来,舜乡堡暂代防守官杜真,放言靖边堡管屯官王动才能出众,有意将其提拔重用,可调往辉耀堡任贴队官,原辉耀堡任贴队官王有金另有他用。
靖边堡堡内军户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人人都是慌乱,他们在王动的带领下刚刚过上好日子,如果王动被调走,他们怎么办?谁知道新来上官是怎么样的。
堡内人心惶惶,这些天总旗官厅外满是来探听消息的堡内军户。王动只是安抚堡内大小军户,言道谣言不足信,自己身为靖边堡的屯长,永远都会是他们的屯长。
王动让他们只管在堡内安心生活耕种,并让齐天良领着各人继续秋播不能断。
……
八月二十二日这天,韩仲与高史银也是急冲冲而来,询问王动那舜乡堡传来的消息可是真的?
王动见韩朝已是从舜乡堡回来,便招集几个心腹议事。
在王动书房内,韩仲、齐天良,杨通,高史银,钟调阳几人都是端坐位上,听着上首的韩朝汇报自己从舜乡堡探听所得。
书房内这几人,便是王动在靖边堡的决对心腹了,至于钟荣,他是文人,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他听到。还有堡内的王天学与李茂森等人,他们现在还不属于王动这个核心圈子。
韩朝说道:“小的去了舜堡几日,依小的探听到的情报,张贵大人说的确是事实。小的曾在茶肆听那吴善对手下放言,说是不久自己就会调到靖边堡去任屯长,到时众人一起调去,大家吃香喝辣。小的还听那吴善得意放言,说是大人往日得罪他,现在是报应惩罚,他迫不及待想看调任当日大人脸色如何……”
轰的一声巨响,却是韩仲一把将眼前的椅子踢飞,那椅子飞撞在墙上,立时四分五裂。
他大声喝骂道:“那吴善是什么东西?
将自己的亲妹子献给杜真为妾,这才成了杜小儿的亲随,他也配成为靖边堡的屯长?
这怂货老子当日便想打他,他算什么鸟,我们辛辛苦苦,他也敢来摘桃子?”
杨通与齐天良也是对王动叫道:“大人,这靖边堡是我们的心血,一砖一瓦,每一亩田地,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建成的。如果我们调走,便什么也没了,大人快想想办法。”
钟调阳沉默地坐着,只是看着上首的王动,他旁边的高史银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只是神情狰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动平静地坐着,下面各人叫了半天,最后都是安静下来,只是用目光看着王动,看他怎么做。在靖边堡,王动向是各人的主心骨,他们只希望王动拿个主意出来。
王动淡淡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手上端着瓷杯,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他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冷笑一声:“那杜真以为我王动是个任人搓揉之辈。”
一声脆响,竟是王动将手中的瓷杯生生捏错,由于用力过猛,几块瓷碎甚至深深扎进肉内,鲜血流了出来。
王动低头看了一会自己的手,他抬起头来,目光已是阴沉寒冷:“我会用事实向他证明,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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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众人回到靖边墩内商议事务。
此时拒虏墩的夜不收谭进荣也愿意与众人搏命,一起去袭击后金兵换取军功赏银,这样愿意出击的人数便有七人。
在韩仲的大声提议下,众人都是公推王动为首领,高史银也默认了。
经过这些事情后,王动的身手都是让众人佩服,就连韩朝也是一样
韩朝自认为自己身手与高史银不相上下,现在连高史银都不是王动对手,想必自己也是一样。
特别是这几日王动表现出的冷静与心机,更是给众人以极大信心。
既然大家都豁出去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大战杀敌前自然要好好吃一顿,对于这事钟大用与王有金也很是热心。
二人也是下了大本钱,专门从董家庄与辛庄内搞来一些肉食,让众好汉吃饱喝足。
当日傍晚,韩朝韩仲与高史银、谭进荣四人先期去哨探一番,以便查明这股后金军的落脚之地。
他们本是夜不收,大明专业的侦察兵,向来工作就是深入敌境侦察敌方动静,侦察之事对他们是轻车熟路了。
在大明,夜不收向是各营各堡的精锐,由于危险,能选入夜不收的都是明军中极为优秀的人物。
大明对他们的待遇也很是优厚,就算他们死伤,子孙都有优赏,每年终,都司官还要在镇城给他们设壇致祭。
不过到了崇祯现在,这种优厚的待遇己经成为过去。
这也是韩朝韩仲等人愿意出来搏命的原因,与其饿死,不如战死算了。
第二日一早,韩朝等人回来,他们己查明了这股后金军的落脚之地
在离这里不远张庄村附近的一个树林旁边。
也是这股后金军太过嚣张,毫不掩盖自己的行踪,让韩朝他们轻易地查明了他们的落脚之地。
韩朝他们回来时,竟又带回来了两个夜不收,便是大康墩的张如春、齐炳二人。
二人与韩朝交好,又穷得久了,在韩朝的劝说下,二人欣然同意加入众人,一起出战搏军功换赏银。
见又有人加入,众人都是士气大振。
此时出战的人数己达到九人,其中更有六个夜不收,胜算己是极大。
不过张如春、齐炳二人见领头的人物竟是王动,不由深深不满。
王动以前憨傻软弱的名声可是在董家庄这一带出名远扬,张如春、齐炳二人自然知道。
见二人不服,王动主动出来,迎接二人的挑战,从拳脚到刀枪到弓箭,最后二人联合上来都不是王动的对手,这让二人惊异非常。
这个王大软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二人惊疑归惊疑,不过军中强者为尊,事实面前,二人默认了王动的领导地位。
白日时,众人又是休息,好吃好喝,养精蓄锐。
王动还抽空到辛庄一看,见母亲与谢秀娘都是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夜晚,九人全副武装,拜别了靖边墩内忧虑的各人,静静的没入夜空当中。
夜袭,这是王动的提议。
如果白日在野外,这九人都不是这股后金军的对手,唯一的选择便是夜战。
在古时,夜战稀少,除了很多军士营养不良,犯有夜盲症外,最重要的是夜战的组织难度极高。
古时的通讯联络手段落后,也没有完备的地图可供参考,连夜间行军都很难控制队伍的行进方向,更不用说进行战斗了。
不过王动面前只是小股的精锐部队,大部分人又是惯于夜间活动的夜不收,这夜战自然没有问题。
王动与韩朝走在最前面,一直往目标而去。
王动身上背着弓箭,腰上挎着腰刀,手上紧握着自己的长枪,虽大战将要来临,心下却是出奇的平静,或许自己真是适合活在乱世,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涯不但不让他害怕,反让他兴奋莫名。
夜晚颇有寒意,不过人人都是心中热血沸腾,没有一个人觉得冷。
一行人一直摸到张庄边的那个树林旁,隐隐的,几个后金军大声呼嚎欢叫声己是传来,间中夹着一些女子的哭泣哀求声。
众人知道后金军己在眼前,人人都是不敢大意,他们轻手轻脚地从树林这边钻了过去。
这时韩朝等人身为大明侦察兵的优势便显露出来,行止间,却是丝毫声音也没有,这是连王动都办不到的。
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树林旁边,举目看去,却见那边小溪空地上点着几个火堆,
火堆的旁边,是一顶顶的帐篷,一些后金兵正围坐在火堆旁大声谈笑着。
或许是晚上歇息,这些后金军都没有披甲,露出各人发青的头皮与脑后小撮细长的金钱鼠尾辫,武器也是松松垮垮地放在一旁。
他们每人都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大明女子,一边谈笑一边做着各种不堪入目的举动。
那些女子不敢反抗,只是低声哭泣,神情间苦楚凄凉。
而在一个火堆的旁边,还倒着几具大明女子的尸体,个个全身赤裸,身形扭曲,显然是临死前遭受了极大的苦难。
在一顶帐篷的旁边,还低头围坐着一堆衣衫破烂的女子,个个缩成一团,神情中极为恐惧,不时低低的哭泣声传来。
看到眼前的情形,王动等人都是愤怒异常,这些天杀的鞑子,做出这些不是人干的事情。
王动身后的马名更是全身发抖,显是难以克制自己。
王动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平静,不过马名的眼睛还是通红,显是眼前的情形让他想起了自己死难的妻子。
王动低声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等鞑子休息了我们再动手。”
他细细数着那些后金兵的人数,发现前后竟有十个人,他不由大吃一惊,没想到鞑子兵的人数竟多了一半,与先前的猜测不合。
韩朝等人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形,也是人人吃惊,不过此时骑虎难下,前面便是有刀山火海也得干了。
这时忽然一个女子的惨叫声传来,众人看去,却是一个女子不愿被怀中的鞑子淫辱,有了个反抗的动作,
那个后金兵怒火上来,便起身用刀柄狠狠抽打她的头颅脸面,一边用胡语喝骂着什么。
那个女子满头满脸的血,她使力挣扎,只是用力痛哭,旁边几个后金军看得大笑不己,指指点点为乐。
王动一股血气涌了上来,又强自压抑下去,他拼命对自己道:“冷静,冷静,现在还不到时候!”
忽然身后的马名一下子站起来大叫:“天杀的鞑子!”
如捅破了马蜂窝一般,火堆旁的后金兵纷纷跳了起来。
他们推开怀中的女子,厉声用胡语喝问什么,那个抽打女子的后金兵也是一怔向这边看来。
“嗖!”的一声,弓弦的紧绷声响起,一支重矢划破了黑暗,强劲地射入那个后金兵的咽喉,将他射飞出去,直接钉死在地上。
“杀啊!”
暗袭失败,只有明战了,王动嘶声大喊着,挺着自己的长枪,一马当先地冲了出来。
“杀……”
韩朝韩仲也是涨红着脸,声嘶力竭地叫着,挥舞兵器紧随王动冲出。
余者各人纷纷冲出,一时间与那些后金兵冲撞在一起。
王动首先迎上的是一个拎着半月长柄斧的后金马甲,事发突然,那个马甲的长柄斧还没来得及挥舞开来。
王动大喝一声:“杀!”
手中的长枪一下子刺入他的心口,那个后金马甲惊天大吼着,用力想将手中的斧头劈下,
王动又是狠狠刺入,一把将他挑飞,狠狠地摔入旁边一个火堆内,
那个马甲全身着火,惨叫声更是惊天动地传来。
又有一个挥舞虎牙刀的后金步甲向王动后面劈来。
王动一声暴喝:“杀!”
如身后长着双目般,脚步一个回旋,枪如游龙,己是一下子刺入了那个后金步甲的咽喉内。
王动抽枪,鲜血飙射而出,那个后金步甲临死时仍是圆睁双目,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王动枪法传自戚家军内,那戚家军练枪,向要在二十步外擂鼓瞬间刺中对手目、喉、心、腰、足五孔才算合格,岂是非同小可?
这后金步甲死得不冤!
此时双方混战成一团,兵器交击与惨叫声不时传来,战局血腥而残酷。
那些被掳来的女子们都是胆战心惊地缩在一旁,人人不敢出声。
不过见眼前的明军突然袭击出手,很多人眼中都是燃起希望,只盼这些勇敢的明军们能杀尽眼前鞑子,救她们于水火。
王动观看战局,连射死那个,此时后金兵己是被他杀了三个,余下七人,正与韩朝等人缠斗着。
韩朝使的是一杆钩镰枪,而韩仲使的是一根大棒,那高史银则是使一根钗钯,三人都是与眼前一个后金军搏战。
只是这会儿间,三人身上己都是挂了彩,韩朝肩背上被劈了一斧,韩仲大腿上中了一枪,高史银身上也是被劈了几刀。
不过他们红着眼,只是咬牙搏杀。
面前的对手更是不堪,眼见军功就要到手,三人身上都是多了无尽力气似的,只是呼喝咆哮。
场面最吸引人的是一个挥舞铁制长柄挑刀的大汉,他凶猛异常,手上沉重的挑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谭进荣与张如春己是接连被他劈死,他仍是高呼酣战。
王动见这人竟是那日在靖边墩下被自己射伤的后金白甲,他虽是肩胸处受伤,竟还是如此悍勇。
他接连杀死谭进荣与张如春后,一刀将马名的左臂劈断,毫不停留,
又是挥刀向齐天良直劈而来,齐天良尖叫起来,王动手中的长枪猛挥而出。
那后金白甲惊天吼叫起来,王动的长枪从他后胸透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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