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志回到办公室后,瘫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给学长发信息。
鲸鱼跑步:学长,睡了吗?
黑猫警长:你瞎啊!几点了知道吗?!
鲸鱼跑步:……
黑猫警长:你太悠闲了,来给我打工吧。年薪500万,美金!
鲸鱼跑步:我可能发现了一个,他是我的学生。还没确定。
黑猫警长:什么???
黑猫警长:别着急,放轻松,先观察。有事随时联系我。
鲸鱼跑步:……。
俞承志关掉手机屏幕,摘掉眼镜,捏捏鼻梁。准备睡一会儿,但是脑子特别清醒,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特别调皮特别喜欢引人注目。
后来又机缘巧合得到了超能力,一路斩杀无数同好,在学校独树一帜,成神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任何事都变得易如反掌,别人看自己如同看神,自己看别人如同蝼蚁。
凌驾众人之上,所有的规则都可以为自己改变,所有的制度都可以为自己扭曲。
这是怎样一种痛快,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
鲜花、掌声、演讲、领导的嘘寒问暖,同事的羡慕与嫉妒。还有未婚妻美丽害羞的脸庞,未来丈人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和谆谆许诺。
现在想起来跟前世一样遥远,那真的是自己吗?自己真的经历过那些吗?
俞承志睁开眼,一片清明。他很明确那只是梦里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鲜活的。
在人生的大海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小船,很平稳,在这条船上,有一个舵手叫俞承志。
他有目标,船驾驶得也很不错。
海洋这么大,他驾驶着自己的船,再没有迷失方向。
谢炳走进来,一脸不快,看俞承志醒着,立马过来找认同感:“俞老师,你说现在的学生都怎么想的。天天就想谈恋爱,一说学习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俞承志瘫在椅子上,仰视他,点点头。赞同地说:“对,学习有时候就会要命。”
谢炳立刻重复说:“对对对,学习就会要命……”觉得不对,以为他午休刚醒,脑子不清楚,听错了自己的话。转头问他:“说错了吧,学习怎么会要命?不学习才要命。”
俞承志笑了笑没说话。
谢炳也教数学,兼任六班班主任。六班学生整体平平,在年级里没有特别拔尖的,俞承志刚来几年就带上了竞赛班,还挖掘了年级第一。
自己教书十来年了,遇到的学生要么差的可以退学,要么一直上吊,上去很难,下来怕摔死。
没一个学生能让自己有面子。
你说这年级第一怎么回回都在别班。别是这教学楼风水有问题吧。
下午课间,罗哲转过来对着钟意:“老实交代,中午干什么去了。找你打牌没见着人。”
钟意困得抬不起头,抬眼皮看他一眼都觉得累,“写卷子啊,俞老师给我补习呢。”
“卧槽!兄弟你真是个狠人!”罗哲怪叫。随即唱道。
“为什么倒数的总是我,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想去你也去啊。俞老师挺好的,还让年级第一给我改卷子。”钟意哈欠连天。
“那战绩如何呢?”罗哲课本卷起来当话筒采访他。
“应该是满分。”
“哦豁,这么自信。拿来我看看,让事实说话。”罗哲一脸怀疑。
“他没改完,卷子在他那儿。”钟意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
前面的韩佳怡悄声问罗哲:“胖头鱼,俞老师真给他补习了?”
罗哲抽出纸揉成团扔她,“加二,是的呢。不过好像是初中的内容。”
“你觉得他能考五百分吗?这几天上课他都没睡过觉呢。”韩佳怡有些担心,倒数第一都开始努力了,人生无趣啊。
谁说当学生最舒服了,这句话对学生的误解太深。学生总是生活得胆战心惊,一不小心就会被超越。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好意哥。我们准备让他加入篮球队,这么高个子,不能浪费。”罗哲坐在凳子上晃腿。
“请问咱班有篮球队吗?”韩佳怡一脸真诚地发问。
“有了意哥,就差不多了。我、钟意、牛板筋、野驴、老孙,齐了。”罗哲掰着手指数人。
“合着就你们俩是人啊,其他都是牲口。”韩佳怡鄙视地看他。
“你懂啥,我是颜值担当,钟意是实力担当,其他三个都是衬托。”罗哲浓眉大眼长得很正派,就是在抗日剧里演反派会让人吃不下饭那种。
“罗哲,你知道二战结束多少年了吗?你这种脸早就过时了好嘛。”韩佳怡呕吐一声,表示对他颜值的评价。
“现在流行的是酷帅,就像严贺那样,身高腿长,长得有攻击性,还戴眼镜,斯文精英。”提到严贺,韩佳怡激动的手舞足蹈,不知道的得以为严贺是哪个大明星。
“长得有攻击性?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罗哲站起来,做健美先生的姿势,“我也很有攻击性。”
“你?肥肉太多了,腻。”韩佳怡精准评价。
她眼睛转向钟意,看他趴在桌子上,便小声说:“其实钟意的脸也好看,是那种奶帅。”
“意哥已经脱离了牛奶这种低级趣味。他是我们反情敌阵线新成员。”罗哲举起一根手指摇一摇。
“切,钟意是那种让人想保护的奶黄包。找男朋友还是严贺最帅。”韩佳怡听他反情敌阵线就翻白眼。
最后一节自习课,钟意没有起身,睡了个饱。
严贺没有像往常那样刷题,而是拿出中午没改完的试卷。
掏出红笔和演草纸,专心致志地对着试卷检查起来。
手里的红笔一开始在每个括号里打对勾,慢慢地,只在题号上打勾表示全对。
扫一眼题目,再看解题步骤,不需要验算就知道这答案是正确的。
严贺看的认真,下课铃声响起,才发觉时间过得真快。
将卷子压在课本最下面,他决定晚上再找俞老师。
现在只想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