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一阵喧闹,陆九晨见远处的正室内人群聚集,应该是议论着什么。
和周志明两人缓步走去。陆九晨一路上打听着,从家中下人口中得知,是二叔和三姑赶来,和陆仙林商讨财产分配的事。
“竟和她说的一样...”陆九晨心想。一旁的周志明还未有所察觉,陆九晨就已经快步前驱,前往正堂。
“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老爷子的账本一定在你那,还是赶紧拿出来,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穿过人群,来到正堂门口,陆九晨就听得这样的话。
正堂内三人围着圆形茶桌端坐着,语出之人一袭黑色正装,戴着灰黑色的圆筒帽子,眉目向中心凹陷,呈现狰狞之态,是陆九晨的二叔。
此时的陆仙林满目愁容,心有不甘的解释着,“那账目你我都未曾见过,只不过是他人的一面之词,你们又何必执着...”
“虽说是一面之词,但起码算是有目共睹。怎么?大哥还想私吞了不成?”三姑冷冷的插上一句,斜眼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陆九晨,似乎是对其的到来并无意外,内心更是毫无波澜。
虽说是陆家的二公子,但众人显然没把陆九晨的到来放在眼里,犹如空气一般,或者说,还不如家里的一个打杂下人,起码有人支使他们...
陆老爷子在世时,二叔和三姑起码能正眼瞧上陆九晨一眼,讨老爷子欢心;但现在,陆九晨的存在竟如蝼蚁一般...
“我说陆公子,现在这是什么情形啊?”周志明站在陆九晨身旁,一脸疑惑的问道。
连陆九晨自己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竟是如丧门犬一般,被人置身事外。
“你要是拿不出来,那我们就挨个屋搜,我就不信好好的账本能长翅膀飞了?”陆洪武恶狠狠的告诫陆仙林。
陆仙林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算是同意了这样的打算。
也许是一早就算计好的计策,陆洪武和陆温红两人在片刻等待后,直接起身,领着一路人分头寻找陆老爷子留下来的账本。
陆仙林跟随着两人,离开正堂,看了一眼仍矗立在门外的陆九晨,又满脸厌恶的离开...
顺着正堂沿北,众人一路向前行进,沿途经过的屋子无一避免,都被人由内到外搜刮一遍...
“一个破账本藏的这么深,真他奶奶的费劲,就不能直接拿出来平分?”陆洪武怒气冲冲的领头行进着,不时挖苦着陆仙林,“有这么一个傻儿子,留着这账本也是陪葬品...”
“万一真的没有...”一栋栋房屋搜寻过后,陆温红越发怀疑账本的真实性,更担心未能找到账本的后果。
“陆兄,到底有没有账本啊”随着队伍前进,周志明也能看出这账目一定不是少数,说不准更是价值连城。
此时的陆九晨,无心回答周志明,仍沉浸在被人冷眼相待的悲伤中。平日里就十分在意别人的评价,一直被人服侍招待着,也很少有过这种想法。
陆老爷子的逝世,或许也是他的离开。
不久后,众人来到陆九晨的房屋,走在前面的两个下人正要推门而入,进屋搜寻。
“不用搜这间了,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老鼠都嫌这间屋子穷!别搁这浪费时间!”陆洪武嫌弃的看向陆九晨,随即便叫住正要破门而入的下人。
午时,日光正烈,待所有房间搜寻过后,仍未寻到账本。
陆洪武气愤的敲打着大门前的狮子石像,将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上面,但石像并非瓷器玻璃,只是捶上一下,就疼的陆洪武面目抽搐,奋力地甩着手。
“这件事还没完,你别打算私吞这笔财产!”陆洪武朝陆仙林吼着。
“家族中你是大哥,也是长子,平日里我们都敬重你,但别把事情做的太难看,让老爷子在地下都不安宁...”陆温红说完,众人便分散开来,匆匆离开陆家...
到最后,只剩陆九晨和周志明两人在正堂徘徊。
“陆兄的房屋的确简陋了些,但也不至于二叔所说的那般...”周志明仍然对陆洪武所述感到不解。
“找不到那账本,便拿我来撒气罢了。”陆九晨没和周志明过多解释,他现在只想找到张凤霞,这个女人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夜深,两人来到安置在陆家旁边的张凤霞家里。
“这不是陆少爷吗,怎么才一夜未见,就这么上赶着来找我啊?”张凤霞一脸谄媚的笑着,顺势迎接两人。
“他二叔和三姑找上门来,要账本了。”周志明连忙解释着,不时跟在陆九晨身旁,生怕张凤霞一生气挖了自己的舌头。
“没想到这陆老爷子刚死,这帮狼养的东西就来抢食,真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啊...”张凤霞笑着说道,“想当年,在青楼卖艺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追捧呢,和这场景差不多罢了。”
“但是翻遍整个陆家,也没找到那账本...”陆九晨十分不解,“如果真像他们说的,上面有那么多账目,又怎么会离奇消失呢?”
“没找到也很正常,人们口口相传的是账本,又没亲眼见过,说不定是别的重要物件也说不定。”张凤霞指着屋内仅有的一幅画卷,眼神里略显悲凉,“画卷上画的,是城内有名的青楼,见过它的人一看便能记起,但没见过的,只得说是普通的茶楼罢了。”
“若说是茶楼,我也相信,只是我曾逛过无数的楼阁,也不见画卷上这一座楼房。”陆九晨凭借其在外逍遥多年的经验,一眼就道出差异之处。
“果然是花花公子,这称号可也不是白叫,只是画卷上的玉栏天,已被人改造成了七里酒坊,早不见当年的风花雪月了。”张凤霞叹息着说着。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陆九晨二人吃惊万分。
“这楼可曾叫玉栏天?”陆九晨不敢相信,竟真的会有玉栏天,和那首诗中所述一致。
“凤姐我可曾骗你不成?只是这玉栏天兴起没多久,便就消失了罢,你自然不会知道。”手指敲击着桌面,张凤霞饶有兴趣地望向对面陷入深思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