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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奇案之鬼怪杂谈

格子时光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民国年间,军阀横行,土匪成灾,三教九流,奇人术士层出不穷,社会治安不景气儿,动辄死伤之人众多…看师徒二人如何屡破奇案!

主角:田来喜,周小义   更新:2022-11-27 1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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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田来喜,周小义的美文同人小说《民间奇案之鬼怪杂谈》,由网络作家“格子时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国年间,军阀横行,土匪成灾,三教九流,奇人术士层出不穷,社会治安不景气儿,动辄死伤之人众多…看师徒二人如何屡破奇案!

《民间奇案之鬼怪杂谈》精彩片段

民国时期,军阀泛滥,土匪横行,三教九流,奇人术士更是层出不穷,社会治安不景气,动辄死伤之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这死的人多了,这其中也难免有一些冤死横死之人,老时年间破案手段有限,有的命案想破都无从下手,草草备个案也就不管了,这也导致了最后好多案子都成了悬案。

还有这冤死横死之人多了,那可免不了要闹鬼咯!

当然,鬼怪说法一直被排斥为封建迷信,不管咱们现在怎么看待这些,但在当时封建的社会环境中,人们可都相信这一套,虽说被视为封建迷信,但则换一种说法,鬼怪之事又何尝不是中国历史长河中一种独特的文化风格呢!

言归正传,纵闻古今奇案,事发最多无疑乃是民国年间,像“民国十大奇案”及“民国四大悬案”至今还有相关记载,其中好几起案子到当今社会也没有浮现出真相。有的案件背后的真相除了让令人咋舌感到离奇之外,更是带有几分恐怖色彩,具体什么咱这里也是不便多叙。

当然这些案件都是官面上公开的,大家或多或少有所耳闻,而那些没能破了的陈年旧案,可能背后的真相就要永远埋没于终不见光档案室中了。

翻开旧时的老黄历,为什么那年间会有那么多命案?

这其实也和当时的社会因素有着莫大的干系,在半封建半殖民的环境下,治安方面得不到足够的保障,旧时的警力没有为人民服务这一说法,穿着一身黑皮也只会仗势欺人,没几个警察真正为老百姓做实事的,这也给了不法之士有机可乘的机会。

况且当时科技不发达,抓凶破案全凭着到处走访打听,破得了的案子还真不多。再则各大军阀为了争夺地盘打得头破血流,老百姓夹在中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那年头兵荒马乱,活人的事儿都顾及不上,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个死人的命案。

我曾祖父年轻的时候在城里做巡警,一生之中破了许多大案。

咱这书主要是围绕着我曾祖父年轻时候来写的,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见过他老人家,这里面的故事都是我从祖父以及老辈人儿口中所听来的,其中的鬼怪杂谈最为精彩,说起来那是一个邪乎劲儿,特别勾人腮帮子。

看到这,不免有人从我字中或多或少读出一点儿天津卫口音,其实我家祖籍并非天津,到我祖父这一代,因为某些原因才搬到此地。

我曾祖父经常给我祖父讲起他年轻的事儿,后来搬到天津,祖父这人又是个话唠,逢人就说起曾祖父年轻时所经历的事儿,久而久之,曾祖父的故事就算是传开了,整条胡同道里可谓是人人皆知。

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这其中难免会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面,说事得说理儿,话我可给您说在前头,我可不保证里面的事都是真的,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真真假假,无从考证,您呐!愿意相信您就当真,不愿意相信您就当个故事来瞧一瞧!

书中事发之地也不是旧时天津卫,具体何处?我不便详说,退一步来说毕竟这不是纪实文学,更谈不上历史记载,说破天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说故事仅此罢了,总而言之,我写您读,您看着过瘾儿就行了,也不必过于纠结。


曾祖父姓田名来喜,家中排行老二,人称田二爷。关于来喜这个名儿怎么来的,这我可得给您说道说道。

田来喜的父亲是个纸糊匠,也就是扎纸人纸马的给死人用的那种,田师傅手艺高明,扎的纸人香稞是有模有样的,那年头死人了还就必须用得着这些,再加上田师傅手艺好,十里八乡的哪里死人了都找田师傅扎小人儿,这样一来钱是没少挣,但这毕竟是一门捞阴门吃死人饭的营生,按迷信的说法,这类行业做久了必将要成为绝户,可能正因如此,两口子成家后多年来也没生得个一男半女。

田来喜的母亲怀上他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一岁了,属于老来得子,看到这里各位不免显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感觉犯迷糊,既然田二爷的母亲第一胎怀的是他,按理来说他不才是家中老大吗?那排行老二又是何说法?

田来喜家中排行老二是不假,家中有老大也并非虚言,家中还有一位姐姐,姐姐在家里则是排行老大,不过说起这位姐姐,她可不是活人儿!

这听起来就有点瘆人了,不是活人儿?那难不成是鬼?

早些年没有田来喜的时候,两口子做梦都想要个孩子,结婚多年以来也没有个一男半女,该吃的药也吃了,该去看大夫也都看了,可这肚子不争气儿,一直都没怀上,就为这事,家里的老太太没少给媳妇脸色看。

两口子想要孩子都想疯了,可问题就是怀不上,眼看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些年如果再没有这辈子也就别指望了,以后死了坟头连一个上香的都没有,这可把两口子愁坏了,左思右想,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最后还是家里的老太太出了一个“主意。”

说两口子如果成家后一直没有孩子,那就去找一具一出生就夭折的死婴,抱回家来立牌供奉,因为刚出生就夭折的主家不承认这是自家的孩子,那么这个可怜的死孩子自然也成了无家的孤魂野鬼,九泉地府之下自然是不肯收留,这小鬼则转不了世也投不了胎,在世间饱受折磨。

只要把这死婴抱回来埋进自家祖坟,承认这小鬼是自家孩子,抱回来的死孩子除了起灵立牌外,还得起个名字,这样这孩子便有了主户。这小鬼有了主家,也可谓算得上是名正言顺,到了阎王爷那里也好自报家门,这样方能重新投胎做人。这也算是积了一件阴德。

孩子投胎以后,不久后主家定能生个大胖小子。不管以后主家生多少小孩,这死婴必须得在家中排行老大,今后家中出生的小孩对这位还得以大哥或其大姐尊以称呼,得了孩子后那灵位也不能从香火正堂撤下来,得一直保留下去,后人也需一直供奉。

不知道老太太从哪里听来的旁门左道,也对此深信不疑,两口子听完老太太所言,都不由得后背一凉,白毛汗都立起来了,这也太吓人了,都表示不同意这样做。

可架不住老太太折腾,为此还扯下一块白布悬挂在房梁之上表示要上吊,老太太是真急眼儿了,两口子好不容易把老太太扶了下来,老太太不知道是眼窝浅儿还是有意作戏,一屁股儿瘫坐在地上便捶声嚎啕:“哎呀娘唉,田家今后可能就要断了后,我死了都没脸面对列祖列宗啊,哎呀我的娘唉~我不活了…”

看着老太太又哭又闹还上吊的,两口子最后实在没辙,心一软便答应了。

一看夫妻俩点头了,嗬!老太太瞬间也不哭了,爬起身来又快步走向列祖列宗灵位前,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喜极而泣道:“各位列祖列宗,这下好了,田家啊!这回算是有后喽!”

两口子都觉得这老太太想抱孙子想得走火入魔了都,还田家有后了,这旁门左道有没有用还得另说,再则真有用,那早死夭折的孩子上哪找去?这毕竟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遍地都有。

也是病急乱投医,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就四处暗中打听,可打听来打听去,也没听说哪里有夭折的死婴啊!就这样暗中走访打听大半年,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两口子当初的本意就不打算用这套邪门的法子,没找到也好,就打算就此罢手,从今以后不再过问此事,但是老太太那头可不干了,非逼着两口子去寻死婴。

他们一家子这样的做法左邻右舍早已心知肚明了,敢情这家人想要孩子,那年头的人又迷信,虽说没人试过这法子,但是好多老辈人儿都听过这旁门左道的偏方,于是邻居们也是好心帮着到处打听。

民彦有云:“人多力量大”,在乡里乡亲们众人的打听之下,最后还就打听到了。

村里住着一个光棍汉儿,叫田老三,这人光棍打久了,心中那股浴火没地儿发泄,于是乎一些风月场所便成他经常出没的地儿,由于经常在这些地方鬼混多了,里面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是有所耳闻。

他告诉田师傅一家子说想要死孩子这有何难,城里那些个妓院里的死孩子多了去。

一家人听得一头雾水,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乡下人,哪懂这其中的门道。

这田老三一看这家人是真不懂,于是就把在妓院里耳闻的给一家人解释了一番。

说这些风月场所都是做得一些皮肉生意,那些个妓女们一天接的客人海了去,那生意多了,难免会有意外怀孕的。

这妓女一旦有了身孕,就她自身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说白了妓女们的经济来源就是她们的肉体,一旦怀孕了就无法接客,则也失去了经济收入。

她们发现自己有身孕后,为了不影响生意,就会采取极端的措施,那就是堕胎。所以说青楼妓院里的死孩子是最多的。

一家人听田老三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老太太取出一点钱财递之以表答谢,田老三笑呵呵的接过客套两句便走了。

待田老三走后,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忙催促田师傅赶紧去城里的青楼里看看。田师傅是个大孝子,听完老娘的话也是二话没说就奔城里走去,他心里也没底儿,无非就是想去碰碰运气,哪曾想这一去,还真就抱了一个死婴回来。


田师傅都走得匆忙,也没顾得上捯饬打扮,就带了点银两直奔城里去了,来到城里他也没向人打听,迈步就朝着青楼方向走去,毕竟这些风月之地在清末年间它不属于非法场所,既然是合法运营,那地处位置也不会在一些无人问津的犄角旮旯。

但话说回来,那些不起眼的巷子深处也有,只不过那不叫青楼,叫暗门子,也就是暗娼,暗娼里面大多数为良家小媳妇儿,生活所迫,万般不得已才做起这皮肉生意,小媳妇儿们做这行最怕遇到熟人,基本上都是关起门来做生意,自然是不可能去那些个妓院青楼待客。

反观青楼,为了招揽客人,一般都会设在人来北往的闹市周边,因为这些地方人多啊,人多了就不怕没有生意。

田师傅活了大半辈子是没去过这种地方,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再一个满大街随处都是,因此也不需向人问道。

田师傅这是第一次来,完全属于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走进青楼内瞪眼儿一看,傻眼儿了,这里面的小娘们儿一个个长得水灵水灵的,打扮得也是花枝招展,纵然田师傅已经四十多岁了,看到这般场景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不光田师傅傻眼儿了,里面的姑娘们看着田师傅这般模样也傻眼儿了,因为田师傅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身衣服,身上的衣服多处都是补丁的,心想这哪里来的臭乞丐,正准备叫打手给轰出去的时候,这时老鸨子朝着田师傅走了过来。

能做老鸨子那绝对是有眼力见的,没点眼力见她也绝不可能坐上这位置,她看田师傅身上着装打扮寒碜是不假,到人身上干净,绝对不是街面儿上那些臭要饭的,再则来者皆是客,哪有将客人驱之门外的道理,当即笑呵呵的迎了过来:“哟!这位爷,快快快,里面请,咱们这里的姑娘啊个个都水灵着呢,保证让您满意。”

老鸨子对着田师傅说完转头又对大堂内的一帮娼妓们吆喝道:“那谁,水仙啊,来来来,快来服侍这位客官。”

就听人群中有人应了一声,随后走出一女子,奔着田师傅就走了过来,这位名叫水仙的女子看着年纪十五六左右,走过来一把拉起田师傅的手,满脸春风的对着田师傅说道:“这位客官,来嘛!随我上楼去,让小女子好生的服侍您!”

田师傅哪曾见过这般场面,吓得他忙从水仙的手中把手抽出来,那老鸨子见罢,又暗中朝着水仙使了个眼色,做这行的女子察言观色必然了得,水仙瞬间会意,当即又对着田师傅一通殷勤谄媚,反正话里话外之意就是叫田师傅跟她上楼。

田师傅见罢本想转身离去,但转念一想,自己上这儿干嘛来了,不就是为了死婴之事而来的吗?现在啥也没打听着,回去必免不了被家中老娘责怪。既然来都来了,何不问个明白再走不迟。想到这,田师傅便开口说道:“那个,姑娘啊!向你打听个事儿,你看行不?”

水仙听闻此言不免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妩媚的嘴脸儿,笑着说道:“哟!这位客官,瞧您这话说的,您能想我打听事儿那是小女子的福分,来来来,您我二人何不到二楼房间一叙,您看如何?”

田师傅本想拒绝,但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好说事儿,便跟着水仙去了二楼。

来到房内,水仙二话没说便要开始宽衣解带,吓得田师傅连忙出声制止。

水仙闻罢也停下手中动作,她这才仔细打量一番田师傅,这回算是明白了,敢情这看着土里土气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真不是为寻欢作乐而来,跟自己来房间恐怕是另有其意。

别看这位水仙姑娘身为娼妓,其也懂得些许世间人情世故,见田师傅这般也没叫打手给轰出去,反倒是整理了一下贴身衣裳,随后走到桌前又给田师傅倒了一杯茶,招呼着田师傅坐下说事儿,到底所为何事而来,田师傅也没墨迹,就把来意给她说了一番。

水仙听完田师傅所言先是一惊,随后若有所思,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对这旁门左道的求子偏方也有所耳闻,她也能理解田师傅的心情。想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告诉田师傅说还真有死胎儿。

青楼妓院这些风月场所的经济收入说白了就是来自于娼妓,这行业都是皮肉生意,而且这些女子无一例外都是妙龄女子,皮肉生意做多了,那就免不了要怀孕,娼妓们一旦怀上身孕了不管是对于她们自身还是青楼来说,那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为了防止娼妓们染上身孕,老鸨子们是无所不用其极,采取避孕方法众多,譬如贴肚脐、藏红花、食麝香等等诸多极端方法,而这些避孕方法无一都是以摧残女子身体为前提的,总而言之,一个比一个残忍,堪比酷刑。在这里咱也不给您一一赘述了。

其中最过于狠毒的莫过于水银避孕法。老鸨子会抽取少量的水银偷偷放入娼妓们的饭菜中,娼妓们服用后,则会导致月事不调,从而避免怀孕,水银中含有剧毒,但是由于长期服用,有的身子骨不好的女子也难免于活活送命。

虽说这套法子管用,但这毕竟是风月场所,怀孕之事终究难其免,就水仙姑娘所在的青楼里,即使是娼妓们都喝了水银,但还是有能怀上的。

娼妓们不怀也则罢,一旦怀上了就免不了一顿棍棒之苦。这里所说棍棒之苦又是何意?

纵使青楼里真有女子怀有身孕了,为了不影响她继续接待客人,老鸨子就会对其进行堕胎,而堕胎的手段也是极其狠毒的,怀胎那位裸露出肚皮,老鸨子则拿来一根木棍对着女子肚皮上用力敲打,这样肚中的胎儿便会从胎盘上滑落,从而堕胎。这样做的手段不管是对女子本身还是腹中的胎儿都是极其残忍的。

而这些未成型的胎儿,从母胎中堕落出来后,或烧或埋,那就得看这些小鬼生前的造化了。

青楼内有一位艺名叫悠悠的女子,早些年被父母卖给了青楼,从此便成了一名娼妓,每天做得都是一些皮肉生意也是不幸中染上身孕。

但她舍不得将腹中胎儿堕死,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再则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所以她就决定暗中把这孩子生下来。

但这里毕竟是青楼,纵然是她万般小心,但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终是没能逃出老鸨子眼睛,非逼着她进行堕胎。

悠悠自然是不忍,跪倒在老鸨子面前请求她把孩子生下来,老鸨子说到底终究还是一个女人身,动了恻隐之心,最后还是同意悠悠将孩子生下来,但前提是小孩出生后她不能认这个孩子,要和这孩子彻底断绝母子关系,至于孩子今后的去处,一般老鸨都会卖给那些没有子女的人家。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悠悠也表示同意,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在青楼之中安心养胎。

就在两天前的晚上孩子终于出生了,众人打眼儿一看,是个女孩,但终究造化弄人,这孩子刚生下来就落得个夭折,好在悠悠没啥大事,但也哭得死去活来,最终昏厥了过去,众人将悠悠扶躺在床上,老鸨子又吩咐打手把这死婴找个没人的地儿给扔了,

可怜这婴儿,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将这死婴用块布包裹好喽,打手抱着就出了青楼,来到城外一棵歪脖子树下,他本想扔下就走,但又不忍这孩子死了还落得个野狗啃食的下场,于是就刨了个浅坑便把这孩子葬于在这棵歪脖子树下。

这打手和水仙姑娘是同乡,平时两人闲暇之余也是无话不谈,他回来后便把此事儿给水仙提及了一番。

所以当田师傅说要寻死婴后,水仙便想起了此事,于是叫田师傅在屋内稍等,她要把这事儿和悠悠姑娘说一下,看她是否同意让田师傅把这死婴抱回家,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吩咐完便推门而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水仙便回来了,她告诉田师傅说;悠悠姑娘她同意这般做法。

田师傅听闻此言,不由大喜,当即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财递给了水仙以表答谢,水仙倒是也没客气,田师傅又问清楚方向,随后辞别,起身就奔着城外那棵歪脖子树走去。


田师傅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渐黑,而且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儿,也顾不上寒冷,在街边小商贩那里买了一个马灯就匆忙的朝着城外走去。

说这天晚上乌云密布,天上没有半点月色,伸手不见五指,依老辈人儿的说法,每当这种夜晚,地府的鬼门便会大开,正是孤魂野鬼出来作祟的时候,田师傅虽说心里难免犯起了几分嘀咕,但好在有个马灯可以照明,倒也不怎么害怕。

按照水仙姑娘所说的方向,想找到那棵歪脖子树倒也不难,田师傅出了城,果不其然,那棵歪脖子树正屹立在路旁。

看到这棵歪脖子树,田师傅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脚的跑了过去,来到这树下提起马灯这么一打量,树底下正有一个小土包,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女婴的埋身之处。

田师傅随手把马灯挂在树梢上,蹲下身挽起袖子,朝着掌心中吐了口唾沫就要开刨。

这时就见头上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乌鸦,看数量少则有二三十只,黑压压的一片盘旋在空中,这鬼天气本来就黑得吓人,这群乌鸦的到来无疑又给黑夜中添加了几分诡魅。

田师傅心想怪事儿了,哪来这么多乌鸦?就在田师傅愣神的功夫,这群乌鸦全都停落在这棵歪脖子树上,这棵树本来就没多大,乌鸦数量又众多,压得这棵歪脖子树在冷风中左摆右晃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这群乌鸦站立在树梢之上,也不叫唤儿,一个个的瞪着两黑咕噜眼儿就这样盯着田师傅看。田师傅见状,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俗话说:“乌鸦头上过,无灾也有祸,”乌鸦本乃是至阴至邪之物,现在那么多乌鸦聚在一块儿,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迟则生变,现在再不动手把这死婴给挖出来,待会指不定会出什么要命的事儿。

说干就干,田师傅刚把手插进土堆里,这时那群乌鸦突然对着田师傅大叫了起来,嘶鸣声响彻夜空,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瘆人,这声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田师傅听得心烦意乱,也顾不上手里的活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就对着它们砸去。

那群乌鸦一见有危险,瞬间散去,不过很快又飞了回来,继续站立在这棵歪脖子树上,瞪着眼儿伸长脖子又对着田师傅叫唤儿。

田师傅这时心中也有些发怵,实在是搞不清楚它们到底是何目的,这时他想起了村里一个死去的老头儿…

说有天那老头儿在院中和子女们唠家常,突然飞来一只乌鸦在老头儿头顶上盘旋嘶鸣,任由子女们怎么驱赶它就是不走,那老头一看此般情况便暗下脸来对他子女们说:“阎王爷这是要叫我下去了呀!”

子女们还以为老爷子上岁数了胡乱说话,也没当回事,谁料夜里这老头就过世了。

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那老头年纪大了,夜里突然就死了,可村里的人迷信,都说那只乌鸦是阎王爷派来的索命鬼,来索老头儿的命来了。

可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看不像将死之人,田师傅虽说有些害怕,但他绝不相信人们口中的那套说辞。

要是换作他人,看到此般诡异的场面早就吓跑了,田师傅是个纸糊匠,常年混迹于白事会,自然胆量也过于常人。看着这群乌鸦任其怎么驱赶也不肯离开,也没作过多理会,干脆任由它们放声嘶叫。

于是便又蹲下身来刨那小土包,田师傅手刚接触到泥土,那群乌鸦似乎受到什么惊吓,嘶鸣声更大了,叫得身上的黑毛都炸立了起来。田师傅心知正事要紧儿,也没空去管它们。

好在这土坑浅儿,再加上泥土稀松,没多大会功夫就刨开了,就见坑中正有一团用布包着的包裹,田师傅忙打开布定眼儿一看,果然是一具死婴。

当田师傅看到女婴的瞬间,说起来也奇怪,那群乌鸦的嘶声戛然而止,黑夜又重归于寂静,不过这份宁静却显得异常的诡异,饶是田师傅胆大,可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心中也有几分不安。

这女婴身上带着丝丝血黏,黏乎乎粘在这女婴身上,看着甚是可怖,田师傅顾不上许多,伸手就想抱起来,可怪就怪在这女婴好像在这歪脖子树下生了根似的,任由田师傅使多大劲儿就是抱不动,急得田师傅满头大汗。

就当田师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土坑中的女婴本该紧闭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田师傅给吓了一个踉跄,纵使他胆子再怎么大,这时也真是被吓着了!

再抬头看着树上那群乌鸦,一个个竟像看戏般的看着田师傅。

田师傅心想,难不成这女婴生下来的时候没死,可细想也不对,纵然这女婴生下来没有夭折,可这两天不吃不喝的埋葬在黄土之下,不说饿死,那也得被活活憋死。

按理说这女婴不应该是活人儿啊,那既然是死了,那为什么还能睁眼儿?自己刚才看了个真切,绝不是眼花,那死婴确实是睁眼儿了。

田师傅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也不知道今晚吹的哪门子邪风,怎么怪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就在这时,就听得一阵稚嫩的啼哭声,而且这哭声好像正来自那具死婴。

这哭声来得快,去的也快,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虽说短暂,田师傅却听得真实,当时也是吓得够呛,怕归怕,田师傅终究还是胆大,爬起身来想去看个究竟。

他这会儿也拿捏不准,这孩子莫不是还没死透儿,可来到土坑前,蹲下身伸出手往女婴嘴鼻处一探儿,却没有活气儿。

即使田师傅以前不信鬼神,可今夜发生的诸多事儿的确古怪,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儿,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女婴的鬼魂在作祟,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落得个夭折,成了无家的孤魂野鬼,想投胎都难。估计心有不甘,所以冤魂才会出来作祟。

想到这孩子的身世,田师傅倒也不怎么害怕了,心中更多的是心疼,怎么好好的一孩子刚生下来就落得个早死。

田师傅心神恍惚,也是鬼使神差的对着那女婴说了一句:“闺女啊!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说起来也是怪事儿,这话音刚落,那女婴的眼睛就闭上了,田师傅伸手再去抱,这次很是轻松的就抱了起来。

将女婴抱入怀中,又用布包好喽!从树上取下马灯,便朝家走去,回头再看那群乌鸦,早已不见踪影。

田师傅把这女婴抱回了家中,认作自家小孩,又给取了名儿,叫田英凤,后来还给香火正堂立了灵牌。

随后找了个合适的日子,便把这孩子埋进了祖坟,按照风俗早死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祖坟的,那是大忌,可当下这般情况,若列祖列宗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同意的。

我祖父曾经给我说起此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瞎编的故事来吓唬我,当我后来翻看我家族谱时,发现确有其人,虽说我曾祖父的这位姐姐其来历听起来有几分瘆人,但我打心里儿是认可这位曾姑祖母的。


翻过年来,田师傅的妻子还真怀上了,这可把一家子高兴坏了,认为这是老天爷给自家送喜来了,孩子出生后便取名田来喜。

田来喜出生的时候,可把接生婆给吓坏了,怎么滴?

一般小孩出生体重基本上都是四五斤,再重一点的也最多六七斤。接生婆接到手里这么一掂量儿,好家伙,大概得有十来斤。这也导致田来喜从小就长得壮实,一米八几的大个儿,生得虎背熊腰的。

这孩子打出生起一家人就把他当作宝对待,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宠得简直是没边儿了,家里人越是宠溺,这孩子就越淘儿,仗着自己长得壮实,打架斗殴的事儿没少干,用老天津卫话来说,整就是一“混球儿。”

虽说浑是浑了点儿,但田来喜却从不做欺压良善的事儿,性子也是急公好义的,遇到不公义的事情总要管一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那味儿。

小的时候因为他这性格没少给家里惹祸,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十三岁那年把一大户人家的儿子给打了,

没想到人家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头上有人为官。为此吃了一个大官司,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赔了个干净。

时不逢巧,那年又赶上了旱灾年月,老天爷作孽,一年到头愣是没下半滴雨。

说那年的旱灾百年难遇,庄稼地都枯死了,一粒粮食都没有,老百姓们饿得双眼发红,连树皮都啃干净了,就差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老天爷既然不给活路,人们便自寻活法,这地儿是没法呆了,再呆下去也是活活饿死的下场,死了都是个饿死鬼,没人可怜。

大多数人家都选择了逃荒,迫于生存,田来喜一家也是不得不举家搬离这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迁移至千里之外的一处县城里,最终定居此处。

这县城叫青平县,虽说青平县是个县城,其占地面积可不小,比有的小城市还大,而且风水格局极佳,四面山势锁烟霞深,山脚河流蜿蜒曲伏,呈青龙抱城之势,用风水先生的话来说:“这是一块宝地啊!”

也正因为是一块宝地,这其中也不免聚集了一些奇人术士,三教九流这类的人物。

青平县四通发达,南来北往,人口众多,是个聚宝盆儿,这里养活了富人,也养活了穷人,城里不乏有钱的主儿,但是穷人也不少,有本事的您吃肉,没本事的您只能喝粥!

自古以来都是“西胜东,北压南”。青平县贫富贵贱差距间则依这一规则体现的淋漓尽致。

城北上全都是住着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往下住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主儿,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则在城中,最后城南一块儿便成了贫民区,能住在城南这带的,无一例外都是穷苦人家。

若是以前田来喜一家搬来此处,也能凑合在城中买间房屋,可那场官司几乎花尽了家中所有的钱财。

身上无银,也只能在城南这带租了两间木屋勉强苟活,好在田师傅有门纸糊匠的手艺,一家人倒也不至于饿死。

晚清时期,朝廷内外腐败,为官不作为,任由洋人势力在我国本土迅速扩张,整个社会被这帮洋鬼子搞得乌烟瘴气,老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我国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紧张时期,为了打击洋人势力,于是民间自发组织成立了义和团。

义和团成立那年,田来喜才十五岁,别看年纪尚小,却怀有一颗爱国之心,不顾家人极力劝阻,义无反顾的只身赴往北方加入了义和拳。

义和拳队伍中不乏功夫了得的练家子,田来喜在义和团期间,在队伍中认了一个师父,也是跟着学了点一招半式,在义和团运动中也杀过几个洋鬼子。

后来义和团的一些做法惹得朝廷方面不满,慈禧太后命手底下的清军与洋人双方联手,双方合计围剿,最终义和团运动还是败给了洋枪。

义和团的成员死的死,逃的逃,田来喜的师父还真是条汉子,拼了命才保全田来喜安然,可自己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清军逮捕后打入大牢,秋后又被推到刑场砍了头。

施行的侩子手打心底儿佩服这伙人,下手的时候特意给了个痛快,顺着脖子一刀砍了下去,以便缝尸匠师傅将其缝合。

慈禧太后不准任何人收尸,任其尸身让夜里的野狗啃食,田来喜念及师徒之间情分,不忍师父死了还落得个身首异处,半夜偷偷找来缝尸匠把师父的尸体缝合好了,背着师父的尸身找了一处安静的地儿给埋了,随后则又回到了青平县内。

随着大清灭亡,全国上下由北洋政府统治,期间袁世凯成立了警署制度,中国各地设立警察厅来维护地方治安。

像青平县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是设有警察厅,城南那块儿也设立了一个巡警队。

田来喜这些年来则是跟着父亲学起了纸糊匠这门手艺,虽说那年月兵荒马乱,死伤之人众多,这门手艺倒也吃香,但终年下来都和这些纸马香稞打交道,内心早已厌烦,他可不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就扎些个纸人儿。

也是想着换个活法儿,于是便去了城南巡警队当上了一名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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