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单允辛尤听容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篇章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由网络作家“璀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现已完本,主角是单允辛尤听容,由作者“璀错”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宣旨过后,张福恢复太监特有的微微低头含胸的身姿,“两位谢恩吧!”两人俯身拜谢之后,身后的蓝衣小太监便捧着东西送到了两人眼前,看着两人亲自接过,嘴里的吉利话一串一串的。尤听容随手给了银子做赏钱,尤听娇却只顾着端详手中的匣子,原本的悲伤一扫而空,已然被这华丽的金色晃了眼,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这匣子是朱漆硬木为底,四周和边角采用银烧......
《完整篇章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彩片段
以尤贵泰为首,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张福客客气气地开口询问:“尤家大小姐和尤奉仪何在?”
尤听娇满脸喜色,忙不迭地开口:“在!”
尤听容心跳猛的顿了一下,趁着抬头的时间飞快瞥了眼,张福茶色的罩衫上,领口和袖口的位置有约一掌宽的红边,这是御前当差的太监特有的。
张福这才挺直了背脊,昂首传口谕:“传陛下口谕,赏尤奉仪鎏金桃花簪一枚,尤大小姐棋艺精湛,特赏棋具一套!”
宣旨过后,张福恢复太监特有的微微低头含胸的身姿,“两位谢恩吧!”
两人俯身拜谢之后,身后的蓝衣小太监便捧着东西送到了两人眼前,看着两人亲自接过,嘴里的吉利话一串一串的。
尤听容随手给了银子做赏钱,尤听娇却只顾着端详手中的匣子,原本的悲伤一扫而空,已然被这华丽的金色晃了眼,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
这匣子是朱漆硬木为底,四周和边角采用银烧蓝葵花纹样,精妙非常,只看这匣子也知必定价值不菲。
反观尤听容手中的盒子,虽然大些,可只上了一层薄漆,拿铜扣锁着,通体没有半点装饰。
三姨娘也擦了眼泪,露出了喜色,瞅见了尤听容的动作,也欢喜地跟着给了银子。
尤贵泰的脸色都红润起来,往太监这边一打量,就知道张福是老大,也顾不得巴结之嫌,狠狠心掏了十两银子塞到他手里。
张福拿了钱,暗地里一掂量,脸上笑更深了,“尤奉仪这可是宫里独一份的,大人养了个好女儿呀!”
“劳累公公吉言,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白……”尤贵泰压低了声音,见张福并没有不满,才悄声道:“陛下既然愿意给奉仪多一分颜色,为何偏偏破例只给了个奉仪?”
张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的!”
尤贵泰自知失言,连忙附和,身子压得比张福更低,“是是是,下官失言。”说着话,又往人手上塞了五两,笑的谦卑。
张福这才贴着尤贵泰半是提点半是恭维道:“尤大人,您放心,您的福气在后头。”
说这话的时候,张福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尤听容,他的师父常顺可提点了,这份赏赐主要是冲着她来的,这个得意洋洋的尤奉仪不过是顺带捎上的。
送走了张福,尤听娇也到了该上轿的时候。
尤贵泰心里还思量着张福的话,参不透是否别有什么深意,尤听娇拜别父母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只顾着看尤听娇欢欢喜喜插在头上的金簪。
只是鎏金,自然比不得足金贵重,可就图样上一看并非别具一格,做工也不过平平而已。说句冒犯的话,装金簪的匣子都比这根簪子值钱。
尤听娇满面春风,还故作亲热地拉过尤听容的手,“多亏了姐姐,若没有姐姐,我哪有今日?”
尤听容瞥了眼做工粗糙的簪子,也不知道单允辛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玩意,看向尤听娇的眼神也透出了怜悯,“二妹妹好福气。”
明明是好话,可被尤听容这么不急不缓地说出来,满满的讽刺。
尤听娇见不到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贴近了她,一字一句恶狠狠道:“尤听容,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称我一声娘娘!”
尤听容点头,认可了这句话。
“会的,只是我们恐怕没有再见之时了。”尤听容勾唇一笑,语气真诚:“祝愿尤奉仪得偿所愿!”
教养嬷嬷忍不住催促:“时辰到了,奉仪请吧。”
尤听娇这才昂首挺胸,深吸了一口气,坐进了轿子里。
尤听容看着小小的方顶小轿在灰石路上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点,长久压着心里的事也勉强放下了,这一次,她彻底改变了命运的开始。
——
累了一天,尤听容服侍老太太用过汤药,回了正房正撞上尤夫人派人去请她。
正疑惑,却看到了尤贵泰端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视角稍稍下移,桌上放着的,正是今日赏赐的棋具,此时已经被打开了。
听见动静,尤贵泰回过身来,手上捏着一颗棋子。
特产南地的云子材质,质地细腻圆润,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特别是黑子,俗话称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此刻尤贵泰正举着棋子对着烛光看,棋子周身散发出幽蓝而碧绿的光彩,映照的尤贵泰的眼睛里仿佛都跳动着躁动的光,尤听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容儿。”尤贵泰的语气温和。
尤听容俯身行礼,“父亲。”
尤贵泰起身扶她,拉着一同坐下,“父女之间哪里需要这么生分,快坐!”
“陛下御赐的套棋具可真是极品,听丫鬟说你都没打开来看一眼?”尤贵泰状似随意,将棋子放回原位,眼睛却紧盯着尤听容的脸。
尤听容微微一笑,“御赐之物,哪里能拿来用,只能供起来的。”
“陛下为何要赏你?”这次语气急了些。
尤听容从容应答道:“说来也巧,那日在池府正遇上陛下微服私访,池公子在花园和陛下对弈,池小姐带了咱们看热闹。”
“陛下问起,池小姐介绍说女儿是她的闺中好友,女儿也是沾了池小姐的光。”尤听容神色自如,眼神坦然地看着尤贵泰,将事都推到了池卿环身上。
尤贵泰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容儿,你的婚事父亲会从长计议,必定要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句话,说的尤听容通体冰凉。
单允辛别有用心送来这份礼物,就是在暗示,他对自己有意。
尤贵泰虽然不能完全领会,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重新衡量尤听容的价值,不会轻易松口把她许配出去。
——
乾清宫
张福从宫外回来,第一时间向师傅常顺复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
“尤大人竟然还毫不知情呢,还以为是尤奉仪得脸,做父亲的竟然眼盲至此。”张福把尤贵泰的孝敬银子递给常顺,“徒弟就稍稍提点了一下……”
“不该说的别说!”常顺拍了他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了,宫里,要多看少说!”
“师傅放心,就是几句吉利话!徒弟知道分寸。”
“你懂什么,尤小姐指定是特意瞒着家里。”常顺想着尤听容遇见圣上的情景,活像见了猫的耗子一般。
“为什么呀?这是大好事呀!”张福纳闷,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呢!
“就是因为她不乐意,陛下才上赶着!”常顺露了个笑脸:“暂时不待见陛下可以,可若想另嫁他人,陛下指定不能答应。”
这赏赐一送,池家和尤大人都该知道好歹,就是小池大人再喜欢,池家长辈也不会容他胡闹的。
老太太先冷了脸,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花枝招展的三姨娘,“过几日就要抬进宫了,现在不紧着学规矩,乱跑什么?”
三姨娘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老祖宗也疼一疼二小姐,二小姐也是可怜。”
三姨娘说着像模像样地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此次选秀,除了皇后的亲表妹封了六品宝林,就只有董将军的嫡女和池小姐位份最高,二小姐位份卑微,若无人庇佑,在宫里如何活得下来呀?”
三姨娘知道过不了老太太这一关,暗自懊悔这段时间疏忽了晨昏定省,好在尤贵泰还没有表态。
“大小姐,您最是善良懂事了,怎么忍心……”三姨娘调转枪头,可怜巴巴地向尤听容开口。
“殿选当日,二妹妹就强抢了我的衣裳首饰,让我因为御前失仪落选。”尤听容打断了她的话,“三姨娘觉得,我还不够懂事?”
尤听容最厌烦“懂事”这两个字,从小到大,父亲都告诉她:你是长姐,要懂事一点。她忍让了半辈子,到死都被拖累着,也没能为母亲换来哪怕一天的安宁日子。
三姨娘愕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尤听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贯老实温顺的人会这么跟她说话,而且还当着尤贵泰和老夫人的面。
“姨娘不是这个意思。”三姨娘很快反应过来,眼里的泪马上就聚集起来,楚楚可怜地望向尤贵泰,“老爷,我只是想着二小姐如果能结交池小姐,往后也能在宫中为老爷出一份力,回报老爷的疼爱。”
尤贵泰对三姨娘的感情还是在的,他是农家子,三姨娘是一个乡绅财主的女儿,在中举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又是娇俏会来事的性子。
而且自从纳了三姨娘,尤贵泰就转运了。多年不孕的尤夫人生了个女儿,三姨娘进门后一年就生了尤听娇。
更难得的是,尤听娇九岁那年,一个云游道士算过,说她是个福星,能给他招儿子。恰巧有个窑姐说怀了他的孩子,尤贵泰本来都没打算留,听了这话才上了心了,结果生下来竟然真是个儿子。
“听容,姐妹之间何必争一时之气,你是长姐,肚量要大些。”
尤听容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任由他把仁义亲情挂在嘴边,不发一言。
尤贵泰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难看起来,俨然在发作的边缘。
“老爷,大小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您还是不要强求。”三姨娘心里偷笑,还假惺惺地往尤听容眼前凑,“大小姐您别生气,是我的不对。”
“岂有此理!”尤贵泰本就为尤听娇封了个奉仪的事恼火,又被大女儿无视,气血上涌,“面对长辈,你的规矩呢?”
尤听容不想再多费口舌,起身对三姨娘行了一礼,“三姨娘说的是,是听容失礼了。”
三姨娘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上嘴角,尤听容紧接着就是一句话,“听容没有规矩,自请闭门思过,不便出门。池小姐的约,二妹妹既然想去,就自己去吧。”
尤听容本来就不想再和池卿环有任何牵扯。
三姨娘脸上一僵,求救的目光投向尤贵泰,这回也不敢继续惹恼尤听容,怕她真的闹脾气,坏了大好的机会,“大小姐,老爷最看重您了,哪里舍得您受苦。”
三姨娘余光打量着尤听容,转眼地功夫就满脸歉意地轻轻打了自己的嘴,“是姨娘不会说话,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都可以商量……”
吃茶的时间,三姨娘妙语连珠试图哄得尤听容心软,说的老太太心烦,揉了揉脑袋叫散了。
这事也不了了之了,三姨娘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尤贵泰冷着脸拂袖而去。
尤听容对父亲的冷眼视而不见,自顾自扶着母亲回房,屁股才挨着椅子,三姨娘又来了。
这回阵仗很大,丫鬟抬着几箱子的东西,三姨娘开门见山,“大小姐,只要你愿意帮娇娇引荐池小姐,您要什么,尽管开口。”
原先三姨娘不晓得厉害,光顾着高兴了。近日一打听,入宫的秀女名单里数尤听娇出生最低、位份最卑,又听闻了董家小姐如何跋扈,现在只担心尤听娇要遭罪。
柳儿把箱子打开,都是三姨娘的私货:绫罗绸缎、珠花首饰,本来是打算给二小姐带进宫的。
三姨娘见尤听容没有反应,狠狠心,从衣襟里取出薄薄的两张纸,放在了尤听容面前的桌角,“大小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放在尤听容眼前的,一张是铺子的房契,另一张是签字画押过的转让协议。
尤听容这才正眼打量她,三姨娘才过三十,尤听娇有六分长相随了她。虽然脸颊不复饱满,从前的杏眼也凹陷进眼窝,但明艳的五官依然韵味犹存,偏高的眉骨和细长的眉毛让她起来就精明厉害。
三姨娘知道事情有余地,坐下来诚心劝告:“大小姐,您已经十八了,错过了今年的选秀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宫的,您帮二姑娘一次,我保证,二姑娘在宫里过得好,对整个尤家只有好处……”
话没说完,尤听容看她的眼神充满悲悯,三姨娘一脸莫名其妙。
“三姨娘,我只问一句。”尤听容正色开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您确定,二妹妹想要争宠,绝不后悔?”
三姨娘以为尤听容被劝动了,迫不及待道:“姨娘保证,绝不后悔!”
“好!”
尤听容爽快地答应了,姐妹一场,她既然心甘情愿去送死,尤听容愿意送她一程。
她的婚事也该尽早定下来,最好能离开京城,在尤家彻底被卷进泥潭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转眼就到了赴约的日子,尤听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藕色罗裙被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身,妆容恰到好处,头饰也以琉璃玉石为主,避开了金银两色,搭配着鬓间一株海棠花,衬着白腻的脸庞既温婉又带着三分娇艳。
尤听娇被姨娘好好教导了一番,早早便等在门口,听见动静就给上前来给尤听容问好:“大姐姐。”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一路清净地到了池府。
递了帖子,管家面带笑容地请尤听容等人下车,才一进府门,池卿环便迎上来了。
“尤姐姐!”池卿环再见到尤听容依然觉得眼前一亮,虽然打扮并非隆重,却浓淡正相宜。特别是那一双眼,隔着人看过来,仿佛清风流水一般,多情又无情。
尤听容再见池卿环,心中依然泛起波澜,浅浅一笑,行了平礼,“池小姐。”
池卿环笑容满面地伸手来牵尤听容,才注意到尤听容身后的尤听娇,面带疑惑,“这位是……”
尤听娇的心不自觉提起来了,她一贯张扬浅薄的性子,进了这高门大户忍不住生出胆怯,对大姐姐的泰然自若很是羡慕。
尤听容并未为难她,嘴角含笑,动作自然地将尤听娇拉过来,顺势避开了池卿环的手,“这是我的二妹妹,听娇,闲来无事便一同来府上叨扰了。”
“见过池小姐。”尤听娇赶紧见礼。
池卿环为了哥哥难得的铁树开花,对尤家的家事略有调查,对尤听娇的笑容淡了些。
池卿环带着姐妹二人先去园子里赏花喝茶,借着上点心的功夫小声问管家,“母亲那边准备好了吗?我带尤姐姐去见她。”
管家正想说这事呢,把池卿环拉到一边,“小姐,皇上来了!”
尤听容修眉微蹙,还是不敢相信,“顺天府?顺天府怎么突然查起了米粮生意?”
老太太摇头表示不清楚,只是叹了一声:“世事难料呀!今日天才擦亮,数十个带刀衙役就把赵家铺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吓人的很!”
顺天府那样大的派头,尤家稍加打听就知道了原委。老太太对赵家满是同情,叫她们来也是商量着该如何应对。
“是咱们主动下的帖子,若是因为赵家遭了难就改了主意,传出去,背地里肯定要被人说嫌贫爱富。”老太太满面愁容:“现在赵家赵家现在就是个火坑,容儿是断断不能再考虑赵公子了!”
“兴许只是误会,咱们不妨再等等,也免得落人口实。”尤听容对赵绍安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赵家在发达之后尚且老实本分,更何况是现在。
再者,前世分明没这一出。
顺天府掌管京城和周边县镇的行政事务,若无特殊政策,好端端地他们哪有功夫查一个小小的粮店?
尤听容想着被自己扔在永鑫茶楼的那支金簪,单允辛的警告犹在耳边,“离赵公子、薛公子之流远些”?
越想,她心里越是没个着落。
自己此生和他分明毫无纠葛了,尤听娇在宫里已经成了前途无量的“宠妃”,她并不想自作多情,可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单允辛撵着走,实在太被动了!
赵家的事,她得弄清原委。
“也是。”老太太听着觉得有理,怕尤听容心里不自在,安慰道:“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是等咱们两家谈拢了才出事,咱们更是进退两难……”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骚动,似是周妈妈在训斥谁。
没一会儿,周妈妈满脸不高兴地进来了。
老太太问:“怎么了?”
“是门房,也是没规矩,跑到内院来了,若是冲撞了主子们可怎么好!”周妈妈老大不高兴了。
“可是来了什么人?”老太太疑惑道,门房是尤家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规矩的。
“说是赵家送了重礼过来,大惊小怪的。”周妈妈没有太当回事,素不相识的,能有多重的礼?
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赵家处事倒周到,快请进来吧。”不过是口头之约,也这样郑重其事。
来的是赵家的管家,礼数周全,招呼着人把东西抬进来。
足足四个,沉甸甸的及膝高的褐漆木箱,被赵家的小厮抬进来,整齐地摆在老太太跟前。
赵管家一一打开来,谦恭道:“老夫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尤听容眼神一扫,心里有了几分计量。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这是送给她的,若是不知道这是赔礼,只怕聘礼也不过如此了,赵家好端端做这一出,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老太太也惊着了,“区区小事,赵夫人有难处,咱们大可改日,不会见怪的,当不得如此厚礼。”
“多谢老太太和尤夫人体谅!”赵管家态度更恭敬了,讪笑道:“我们夫人的意思……”
赵管家吞吞吐吐的厉害,尤听容替他开口了,“若赵家有什么难处,赵管家不妨直说。”
“那倒没有。”赵管家连连摆手,“只是我家夫人自觉高攀了尤府,实在是冒昧了,此事便就此罢了……这些礼物,只做失信于老太太的赔礼。”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赵管家话说得再好听,意思就是明晃晃地拒绝了,且连见一面走个过场都不肯。送再重的礼,落在老太太眼里也变了味道。
无论是什么,她不会再妥协地做那只娇滴滴的金丝雀,傻乎乎地钻进单允辛手里的牢笼。
张福一声吆喝:“起轿!”
青町赶紧紧走几步跟上来,张福却抬肘拦住她,“青町姑娘,宫里不同别处,你不必跟着。”
青町不肯,尤听容掀开窗帘,微微探出头来,“青町,你留下罢,照顾好老太太和夫人。”
“我知道的,小姐放心!”青町垫着脚,高声答应,眼睁睁看着粉底织花的软轿走远。
——
穿过小半个京城,纷杂混乱的街市,吆喝来往的货郎,和街道两旁热火朝天的铺子,一一从眼前略过。
尤听容望着轿外出神,这是她前世作为深宫妇人从未见过的世界,热热闹闹、有血有肉,提醒着她,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喧嚣的街市中,尤听容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尤听容透过轿帘的缝隙瞧见了皇宫巍峨的宫墙,轿子从西华门进入后停了一会儿,换了小太监来抬轿,顺着石板路往内宫去。
约摸又走了一炷香的时辰,轿子平稳的降落下来。
隔着帘子传来了张福的声音,“尤小姐,到地方了。”
尤听容眼前光亮一闪,小太监殷勤地卷起轿帘,张福躬身递过来手臂,“奴才扶您。”
一旁的小太监眼神微妙,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尤听容。
忍不住暗自思忖着,张福可是御前大总管常顺的徒弟,这是哪位主子这么大的面子,也能让张公公亲自来搀扶?
尤听容迟疑了一瞬,还是领情地搭着张福的小臂下了轿子,站定后就收回手,垂首道谢:“多谢张公公。”
张福收回手,引着尤听容向前走,解释道:“尤小姐,内宫里妃嫔五品才人以上才可乘轿,命妇亲眷若无特许不可乘轿策马,辛苦尤小姐走一段路。”
尤听容点头表示理解,眼神投向了好似没有尽头的宫道,宫墙红的扎眼,脚下的石板冰的沁人。
这条路她只走过一次,就是前世入宫那一遭,是一条真真切切的不归路,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踩上来,想必也少有人能走第二回。
妃嫔一旦入宫,除非跟随皇帝出巡,否则这一生都不得踏出宫门。
“尤小姐,小心脚下。”张福见尤听容满怀心事,低声提醒,再次将手递了过来。
尤听容一抬头,是宜秋宫蓝底金字的门匾,到了。
收敛心神,尤听容一手微微提起裙摆,一手搭着张福的手臂,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
“是尤小姐吧?”一个青衣直裾宫装的小宫女迎了上来,白白净净的,瞧着年纪比尤听容还轻。
似乎是被张福吓着了,小宫女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行礼,“张公公,奴婢来吧。”
张福点头,问道:“侧屋都收拾好了吗?”
“张公公放心,奴婢早早就布置好了,只等尤小姐。”
小宫女小心翼翼地托着尤听容的手,将她引入了偏殿,“奴婢是顺御女的贴身宫女巧心,尤小姐有什么缺了的、不合心意的,尽可吩咐奴婢。”
巧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与尤听容一打照面,她就认出来了。尤听娇邀宠那晚,妆容打扮就是比照着眼前的尤听容来的。
再往下,她就不敢想了。
尤听容并不在意,随意落座下来。
倒是张福挑了些错处,巧心一一应下后,张福这才向尤听容告辞。
张福前脚刚走,一个与巧心同样打扮的小宫女就进来了,昂着下巴,“巧心姐姐,主子召尤小姐过去呢!”
此言一出,把尤听容和池卿朗之间的关系说的暧昧。
采女们看尤听容的眼神都带了打趣,敌意减轻了许多。池卿朗是天子近臣,步步高升是迟早的,没人想在御前树敌。
这也出乎涂才人的意料,尤听容怎么会和池卿朗有牵连?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有池卿环在,涂才人原本的步调也被打乱了,众人只能正儿八经地品茶试香,而后各自告辞。
临走前,池卿环唤住了尤听容,“尤小姐,许久不见,可否邀我一同坐坐?”
“正好,有些东西,我想托尤小姐带去家里。”
于情于理,尤听容不好拒绝,与池卿环一道回了宜秋宫偏殿。
池卿环遣走了宫人,房间里只留了她们两人,池卿环真诚地喊了声,“容姐姐,好久不见。”
尤听容再见池卿环,能够感受到她变了很多,变得更像她记忆中的贵妃池氏。
她身上那股子养尊处优的天真烂漫淡去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含蓄而礼貌的装饰,进入深宫的女人都是如此。
可能是实在无人可倾诉,此刻池卿环对着尤听容似乎卸下了防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容姐姐,能与你说话,宫中时日无聊,我为家人缝制了一些衣裳,偶得了几本好书,劳烦容姐姐帮我带给家里吧。”
尤听容点头,“宝林放心,臣女一定带到。”
“这里没有旁人,容姐姐就不要这么生疏了。”池卿环神色失落,“在宫里我也没有说话的人,难得见容姐姐,姐姐何必强调彼此的身份之别呢?”
“池小姐与陛下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入宫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池小姐为何出此伤感之言?”尤听容不解。
池卿环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陛下待我宽厚,却好像并非男女之情。”
“我本以为入宫是我心之所愿,进了宫才发现,原来辛哥哥与当朝天子是不一样的。”
尤听容听着“辛哥哥”三个字,心里免不了酸涩,池卿环是单允辛少年时心动的窈窕少女,待池卿环是如此的不一般,她的美好,是作为皇权依附着的嫔妃永远无法比拟的。
即便尤听容付出的再多,从他们相遇开始,她就是单允辛三千后宫中不值一提的一个,至多是一把趁手的刀,一个得趣大的爱宠,怎么能跟池卿环这个有血有肉的青梅相提并论?
尤听容垂眼掩饰内心的波动,置身事外地给予置评,“池小姐或是多心了,陛下是天子,后宫前朝风起云涌,或许冷落你,也是为了让池小姐远离纷争。”
池卿环轻笑一声,以为尤听容是安慰她,“都说,感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滋味何其难品。”
“从我十四岁起,我就知道,日后我可以嫁给陛下。”池卿环嗤笑道:“我以为我们青梅竹马、两心相许,现在我才明白,人能认清自己已经是极难的,要猜另一个人的心意更是不可能的。”
尤听容从来不知道这些,池卿朗是单允辛的伴读,为了建立单允辛和池家更稳固的关系,池卿环入宫是定局,她也没有选择。
池卿环猜不透单允辛的心思,是因为被情爱蒙了眼,但是尤听容知道结局。
“日久见人心,处的久了,自然就看清了。”
池卿环无声地叹了口气,眼里带了苦涩,“容姐姐,入宫前,陛下来问过我……”
池卿环似乎难以启齿,“问我是否真心想入宫,若不愿可称病避开,他自会开恩为我指一个如意郎君。陛下说他会待我好,但那是出于年少的情谊和对妹妹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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