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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南特勤局

天涯乌班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华南特勤局是直属中央的谍报机构。主角金宁特,代号“放生者”,是华南特勤局王牌探员,常年深入虎穴,执行各种高难度任务。跟国安不同的是,他们的战线通常在国内,负责潜入国内犯罪组织获取情报、暗杀或抓捕犯罪头目。有独立的执法权限,办案时可根据关键目标的重要程度,自行决定是否直接处决犯罪份子。华南特勤局的每位探员都是通过退役特种兵严格选拔出来的,又经过一些列追踪与反追踪训练和刑侦知识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他们原有的身份已经在全国户籍系统中抹除,包括指纹和人脸识别信息,除了特勤局内部系统之外,其他渠道能查到的均是特勤局制作的假信息。本书描写金宁特多个探案记录,每个故事都是悬疑重重,险象环生。

主角:金宁特   更新:2023-02-07 0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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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宁特的其他类型小说《华南特勤局》,由网络作家“天涯乌班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华南特勤局是直属中央的谍报机构。主角金宁特,代号“放生者”,是华南特勤局王牌探员,常年深入虎穴,执行各种高难度任务。跟国安不同的是,他们的战线通常在国内,负责潜入国内犯罪组织获取情报、暗杀或抓捕犯罪头目。有独立的执法权限,办案时可根据关键目标的重要程度,自行决定是否直接处决犯罪份子。华南特勤局的每位探员都是通过退役特种兵严格选拔出来的,又经过一些列追踪与反追踪训练和刑侦知识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他们原有的身份已经在全国户籍系统中抹除,包括指纹和人脸识别信息,除了特勤局内部系统之外,其他渠道能查到的均是特勤局制作的假信息。本书描写金宁特多个探案记录,每个故事都是悬疑重重,险象环生。

《华南特勤局》精彩片段

时间:2022年4月1日凌晨1:05,地点:缅北某科技产业园西侧村中。天气:暴雨

一辆皮卡缓缓停在一栋三层居民楼前,皮卡的后斗里载着一个鼓鼓的麻袋,麻袋已经被雨水浸湿了。皮卡车上跳下两个身穿绿色军服的人,他们是当地武装兵,身后都背着机枪。两个士兵打开车斗的边栏,把麻袋直接拖下来丢在地上,麻袋里的东西蠕动了几下,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个士兵踩住麻袋,另一个士兵上前敲门。门开了,一个中年胖男人开了门,身后还跟着两个凶巴巴的年轻人,应该是两个打手。士兵朝中年男人说了一阵,中年男人连连点头,随即吩咐身后的年轻人前去把麻袋拖进屋中。

两名士兵走后,中年男人谨慎的看看四周确认没人看到才放心的关门。

麻袋被拖进一间有着铁门的黑屋,屋里只有一张木桌、一把椅子和一盏昏黄的灯,没有窗户。

一个打手解开束缚麻袋的绳子,两人合力将麻袋里的东西倒出来,竟然是个人,这个人的双手还被反绑在背后。

中年胖男人坐在桌前点了根烟,然后向其中一个打手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端来一盆冷水径直泼在地上那人身上。

躺在地上的人被浇醒了。两个手下把他扶起来,然后开始搜身,搜出来一个煤油打火机、一张身份证、一个空空的钱包以及一盒没拆封的口香糖。搜完身一个手下又一脚揣到他小腿上令他跪在地。手下把搜出的东西一一放到桌上。

这个被麻袋装来的是个男人,三十二三岁的模样的年轻人,年龄跟那两个手下差不多。

男子甩了甩头上的水,大口喘着气,瞪着中年胖男人,问:“你们是谁?”

被他这么问,中年胖男人和站在一旁的两个手下对视了一下,然后齐声张口狂笑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是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等他们笑够了,中年胖男人弹了弹烟灰,说:“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来到这是过好日子的吧?”

“你们是中国人?为什么要骗我?我也是中国人?”男子忿忿地质问。

中年胖男人看着他轻蔑的笑了笑,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顺手扔掉,又从烟盒中重新抽出一根来叼在嘴里。然后看到桌上那个煤油打火机,就直接拿起来打着火给自己点上烟。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的时候,隐藏在打火机内部的装置已经发出了信号。原来这个煤油打火机是个伪装,只有绒芯和火石是真的,绒芯蘸了少许煤油,只能用几次而已。打火机内部有个微型发报装置,盖子是个开关,连续打开的次数代表不同的意思。

此时,中国广州,华南特勤局作战指挥室,西装笔挺的工作人员正忙碌的操作控制台。突然控制台前方的拼接大屏幕上,显示出监控软件收到了那个打火机发出的信号。

“报告,放生者已经发出信号。我们已经定位了他的位置。”工作人员中一个小姑娘汇报道。

工作人员后面站着一位四五十岁光景的中年男人,精神紧张的看着大屏幕。他是第二特勤组的组长项卫国。

项卫国双手背在身后,不停的重复做着小动作,足见他内心的紧张忐忑。他在担心自己手下探员的安危。

听到小姑娘的汇报,他连忙问:“放生者有什么问题吗?”

小姑娘摇摇头没说话。

项卫国停止了手上的小动作,转而紧张的捏起了拳头,此刻他的手中都是汗水。

站在作战室门口还有两个年纪较大的男子,他们镇定的盯着大屏幕。这两位是华南特勤局的局长和副局长。局长年纪大一些,白发苍苍,脸上挂着老年斑,但眼神凌厉坚毅。副局长比局长稍微年轻高大一些,但也是人到中年,两鬓发白,皮肤黝黑,身材健硕。

局长名叫陆衡,华南特勤局一把手,陆军出身,是新中国最早一批特种部队退役教官。从他手里诞生了无数优秀特种兵战士。

副局长叫孟习翁,是局长的学生,同样是特种兵出身,并也曾担任特种部队教员。

“这应该不是放生者发出的信号。”局长把手背在身后。

副局长点点头,大声下命令道:“继续监视。”

“是!”工作人员齐声回复,然后继续操作控制台。

再说回缅北小黑屋。

中年胖男人叼着烟,走到被绑来的年轻人面前蹲下,貌似怜悯的看着他,玩味的说:“啧啧啧,瞧这细皮嫩肉的。以前没吃过苦吧?我来告诉你,你之所以会在这儿,完全是因为贪心。”

说着,他站起身一边往桌子走一边说:“人,都是这样的。你们国内的人相信缅北遍地是黄金。其实没错,只是你们不知道,你们就是我们的黄金。每天我们都会接收很多像你一样自投罗网的呆子,有自己跑来的,有略施小计骗来的,但最终结果就是物尽其用。脑子好点的做电销,哦,你们国内叫电诈。我其实不能苟同这个称呼。生意嘛,你情我愿的。凭本来拿下的单凭什么说是诈骗呢?对吧。跑来的女孩子漂亮点的嘛送去做陪侍,长得不咋样的继续骗其他人来,不然就家里拿钱赎人。反正吧,跑,是别妄想跑得了的。这儿到处是我们的眼线。还有地方武装那边罩着,我们在这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就是搞钱,想咋搞就咋搞。哈哈哈哈……”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地下跪着的人突然说道。

“这个理由已经被人用过了。你说吧,你是选择留下来做电销还是家里拿钱赎人,再或者我们嘎了你的腰子啥的抵债。”中年胖男人说着来到桌前,饶有兴致地拿起刚搜出来的身份证端详起来。

然而他没有发现,一小滴残留的雨水从他脑门滴下来,落到身份证姓名那一块地方,身份证上的名字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

“栗友彬,男,中国籍,23岁,福建厦门人……”被绑男子边说边缓缓起身。

“我让你起来了吗?”一个打手见状,指着被绑男子怒喝道。

“给我跪下!”另一个打手也指着被绑男子,凶神恶煞般瞪着他。

被绑男子根本不理会这俩打手,站直了身躯继续说:“2022年3月3日此人于广州站乘坐火车到达云南丽江后失踪,这个人是中国警方正在找的关键证人,我相信他就在这里,麻烦你,把他交出来。”

“他妈的。”先说话的那个打手上前想一脚把他踹倒。

谁料,被绑男子早已挣脱绳子。原来至始至终那绳子压根没绑住他,他也不是这些人抓来的。真正被抓来的人在那两个缅北士兵来的路上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来,交给接应的同事了。而他自己则钻进麻袋,从底部掏了个小洞,手指通过小洞把麻袋又系上,就这样假装被抓来的,继续执行任务。

他就是任职于华南特勤局,第二外勤组的探员——金宁特,代号“放生者”。

金宁特一手握住绳子,另一只手里此时已经多出了一把飞刀。飞刀是一直藏在绑手的绳子里的,所以打手搜身时压根就没发现。

金宁特一甩手,飞刀像闪电一样射向前来的打手,直接命中喉咙,打手当场毙命。

另一个打手见状想掏枪,金宁特动作比他快多了,抡起绳子重重的劈在打手的虎口上。打手吃痛,枪也拿不住了,掉在地上。金宁特快步上前,从已死的打手喉咙上拔出飞刀,又顺势一甩手,飞刀顿时扎进第二个打手的脑门……

中年胖男人手里拿着的身份证是个假的道具,而且被特殊处理过,上面的字遇水会变化。这是金宁特要求的——执行任务时候戏弄目标是他的一大乐趣。此时那张身份证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三个字“你大爷”。

中年胖男人才知道上当,可一回过头,两个手下已经全被金宁特击杀了,刚刚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以致于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可能……”中年胖男人开始打怵,说话吞吞吐吐。

金宁特走到他面前,那气势像只饿极的猛虎把脸贴在一只兔子面前一样有压迫感。

金宁特根本不跟他废话,用绳子套住他粗胖的脖子,双手拉住绳子两端缓缓用力勒住。

中年胖男人已经吓得尿裤子了。金宁特没有立刻弄死他,还是给他留了点呼吸空间的。

只听金宁特突然快速喘着气,像一个冬天被冻坏的人,呼吸变得急促,身上跟着不住的发抖。

不用担心,他不是有什么病,这是他自己的一种刑讯审问风格——每个人说话时,都会根据自己的情绪,切换不同的风格。

“你说我图什么~~执行个任务~~还要陪你们这些杂碎~~演戏,局里又不给加钱~~我好辛苦的~~你知道吧。”金宁特的鼻子一边急促的呼吸,一边用发抖的声音跟这胖男人发起了牢骚。这其实才是最令受困者恐惧的,不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用毫不相干的信息干扰对方,给对方想象空间。对方想的越多就越恐惧。

“小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中年胖男人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快要晕厥了,这完全是恐惧造成的。

“你知道~~天使不杀恶魔~~因为……”金宁特不理会他,绳子被他拉得更紧了一点,然后继续说:“因为天使不了解恶魔~~只有恶魔~~才能杀掉恶魔~~我要找的人~~在地下室吧~~”

中年胖男人被绳子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了,脸色开始发紫,双手拼命的抓住绳子想博取一点呼吸的。

“对的话你眨眨眼就行~~别勉强~~”金宁特道。

中年胖男人快速的眨眨眼。

“行。给你们哥仨一点忠告。”金宁特瞬间恢复成正常语气说道,“下辈子别投胎到中国了,你们不配。”

说完,双手死死用力拉紧绳子。中年胖男人拼命挣扎,两脚在地上乱蹬,但后背被金宁特用膝盖顶住了,浑身动弹不得。挣扎了没多一会,人就不动了。

金宁特感觉他没动静了,摸了摸手腕的脉搏,确认逐渐微弱直至消失,才把他放到地上。

金宁特盯着地上已经翻白眼的死胖子,戏谑的对他说了一句:“你挺沉的。”

金宁特在死胖子身上翻找,找到一串钥匙外带一把汽车遥控钥匙。然后把地上的枪捡起来,取出弹夹检查装弹数量,子弹是满的,他把枪别在屁股后面,又把打手身上剩余的弹夹都带走。

打开小黑屋的铁门,金宁特找到地下室入口,地下室也是被一道铁门锁上的。金宁特用钥匙开了门,一脚把铁门踹开,在墙上摸到开关打开灯,只见里面一张床铺侧躺着一位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人。

“栗友彬。”金宁特喊了一声。

那人身子一震,转过头吃惊的看着他。

“你……你是……来杀我的?”栗友彬战战兢兢的问。

金宁特不慌不忙掏出打火机,把盖子连续三开三合,发出三次信号——这代表成功接触目标,需要接应。然后走到他跟前俯视着他,冲他笑了一下,说:“不,你得跟我走。”

说完掐起他的后脖子,把他从床上拽下来就往外走。

那栗友彬弓着腰,被他拖着一路走,两人来到后门,挨着门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这是被勒死的中年胖男人的车。金宁特把车解锁,打开后座车门将栗友彬扔了进去。栗友彬被他拖得还剩半条命,在后座老老实实趴座位上睡觉。

他自己走到驾驶座,把屁股后的手枪和多余的弹夹都掏出来放在副驾驶座位。手枪的保险被他关掉,这代表他认为一会将有一场恶战。

金宁特驱车带着栗友彬往中缅边境方向赶。这次营救任务属于机密,他是通过蛇头提供的隐蔽路线潜入缅北的,回去也必须走那里。华南特勤局已经派人在国境线那边接应。

两人的车刚走到大街上,就跟地方武装的车辆遇上了。那些兵都认识这辆车,发现开车的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于是就加速追上去。

地方武装的车一直卡着金宁特,想把他逼停在路边。但金宁特车技了得,轻松就化解了围困。

可他这也把那些武装兵个惹火了,直接朝他车子开枪。同时引来了更多武装势力的车。

金宁特并不慌张,仿佛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二字。他娴熟的驾车,从后视镜观察后面追兵的情况,眼见其中一辆皮卡车逼上前来,和他并排匀速行驶。

他找准时机直接抄起副驾驶上的枪,砰砰两枪直接击毙了皮卡车驾驶员。皮卡失控拐向一边,撞到路旁的电线杆……

如此几轮,金宁特凭借过硬的素质又解决了两辆皮卡。现在就剩最后一辆一直咬着他不放了。

金宁特的子弹只剩最后一梭子了。他把追兵的车子引到一座跨江大桥上,然后开始减速,点刹了几下,然后直接挂N档熄火,让追兵以为车子没油了。车子在桥中央停下了。

他又把枪别在屁股后面,然后走下车,双手抱在脑后,示意投降。

追来的两个兵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在距离金宁特七八米的地方停了车,端枪走下来将枪口齐刷刷对着金宁特。

“敏个拉米昂千巴(晚上好),他美撒皮皮辣?(吃过了吗?)”金宁特用缅甸话对追兵说了一句。

可能他发音不大准,把两个追兵听懵了。然后趁他们愣神的功夫极速掏枪,砰砰两枪打中他们脑门……

金宁特把枪别回腰后,回到车里,挂上倒档,把满是弹孔的轿车开到两个追兵的尸体前。他先将熟睡的栗友彬拖出来丢在桥上让他继续睡,再把前后车牌卸了,然后把两具尸体装上车,接着又把车继续往后倒,直至桥头。

他把车头对准江边,下面就是激流湍急江水。挂上N挡,下车从车后一脚把车蹬下去,车子顺坡冲入江中,很快被淹没在江水里。

他返回皮卡车旁,把栗友彬又塞进后座,又把皮卡车牌拆了扔进江里,换上轿车车牌。这下可以放心赶路了。

路上很多是山路,颠簸不堪,把栗友彬给颠醒了。

栗友彬有气无力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回国。”

“回国……”栗友彬喃喃道,“也好,回国被枪毙也好过死在国外。”

“枪毙?”金宁特话中带着笑,“不不不,枪毙你太容易了,我现在就可以做掉你。”

“那你要我回去做什么?”

金宁特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在大路上飞驰,溅起高高的水花。天上开始打雷闪电。

“一周前,公安机关破获了一起普通的诈骗案,主犯为了减轻罪责,主动交待出国内有一批人正秘密勾结境外败类,从事拐卖国人到金三角的勾当,而且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由于案情重大,公安机关顺藤摸瓜想把这些败类在国内的代理人挖出来,但查到你这里之后线索就断了。警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后来把这事委托给了我们华南特勤局。直到我们在缅北的线人查出你被关押在这里,局里才派我把你来把你带回去。哦对了,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落在华南特勤局手里,最好主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那帮人可不会像公安那么温柔的对你。”


金宁特带着栗友彬顺利从小路回国,又经过一天的奔波终于回到广州。他的任务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休息了一天后,他没有急着回局里报到,而是西装笔挺的来到一家咖啡馆。局里的规矩就这样,外勤探员在没有收到归队命令的时候,可以自由决定是否回局里。

这家咖啡馆是华南特勤局指定的集合点,探员在休息时想休闲一下的话只能去往局里指定的休闲场合,包括吃饭的饭店也必须由局里指定。

他想在咖啡馆看看能不能碰上熟人一起聊聊天,最好能遇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金宁蕊。

金宁蕊也是华南特勤局探员,也是局里最年轻的探员,跟他不是一个组。由于工作原因他们很少能见面,他挺喜欢捉弄这个妹妹的,两人相差五岁,每次一见面多多少少要小吵一架,然后再心平气和的聊天。

金宁特在咖啡馆环视了一圈,一个熟人也没有。

他来到吧台,对工作人员阿星说:“一杯热摩卡,少糖,用搪瓷勺,不要用金属勺。”

“好的哥,这几天没见你来啊。”阿星一边帮他冲咖啡一边和他闲聊。

“出了趟差。”

“你辛苦,这月奖金看来有着落了。”

“差不多吧。对了,这几天小蕊来了没有?”

“半个月没见她来了。”

“哦,那估计出车祸了吧。”

“咖啡好了,金先生您慢用。”阿星把咖啡递给金宁特。

金宁特接过咖啡细品,真是醇香宜人。他就这样在咖啡馆边刷手机边喝咖啡待了一个下午。天快黑了,手机也快没电了才想起身回自己公寓。

刚走出咖啡馆的门,手机响了,是组长打来的,要他立刻回局里一趟。

他不敢耽搁,赶紧开车回了局里。

来到组长办公室,习惯性的把门从里面反锁。组长项卫国招呼他坐下,把一份文件递到他手上。

金宁特打开一看,是栗友彬的资料。

“组长,审的结果如何?”金宁特一边翻资料,一边问项卫国。

项卫国坐在办公桌前,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说:“已经审完了,还挺配合的。这个栗友彬是缅北华人犯罪集团头目栗凯江的堂弟,之前也是他专门负责联络内地各方蛇头,那些蛇头和他都是单线联系,互不知身份,平时视频开会也都蒙着面。后来栗友彬因为分赃问题跟栗凯江产生分歧,开枪打死了栗凯江的几个手下,被关押起来。他被关押之后,栗凯江又换了一个新的接头人对接,还把国内所有的渠道整合起来,交给了一个总蛇头管理。在这个总蛇头没暴露之前,我们和公安部门都很难找到突破口。好在据栗友彬交待,以前他和其中一个蛇头打视频交待任务指标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这个蛇头的窗外远处有个叫‘庆康维’的招牌。我们查了数据库,全国工商登记在册叫‘庆康维’的经营场所有二十多家,而那个蛇头说的是四川话,四川境内只有成都的一家名叫庆康维的理疗馆。那儿附近应该能找到这个蛇头的线索。”

“这个事不移交给警方吗?”

项卫国又喝了一口茶说:“我跟局长倒是说了这事,局长的意思是公安那边考虑到这事已经涉及到跨国犯罪,而且国内这些蛇头隐蔽性极高,公安那边目前还缺乏线索,贸然调查怕打草惊蛇。所以这次还是交给我们去做,公安部门全力配合。务必做到同时收网,且一网打尽。”

“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要求你不折手段查清这个案子,找出那个总蛇头,把潜伏在国内的蛇头名单搞到手。和以往一样,我们给你全部的权限,必要时可以自行清除阻碍你的因素。具体行动方案你自己制定,而你需要什么支援只要开口就行,随时给你准备。但记住,你只有一周时间。”

“好的,懂了。”金宁特说完站起身,向着项卫国敬了个礼。

项卫国也站起身还礼,然后走到金宁特身前,拍拍他的臂膀叮嘱道:“小心点,臭小子。”

“知道了组长。”金宁特直了直腰身朗声回答道。

“行了,去看看需要什么,赶紧准备一下,今晚就动身。”

“是!”

金宁特走出组长办公室,直奔办公楼后面的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是专门为探员开发、改装、测试各种武器装备的地方。负责人苗姐是个六十多岁的实验室女研究员,精通法医学,物理机械、化学以及各类枪械设计。她也是金宁特的忘年交,一心想着把自己闺女配给金宁特。

“苗姐,嘿嘿嘿……”金宁特一进实验室就嬉皮笑脸的跟苗姐打招呼。他每次都是这样,而且他也只会跟苗姐这样。

“哟,我这都准备下班了,你这瘟神还跑来了。”苗姐打趣跟他说。

“您不是专门等我的吗?”

“你这孩子,你以为你是谁哟。”

金宁特走到正在忙碌的苗姐身后,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说:“我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去去去去……”苗姐一甩肩把金宁特的脑袋甩下去说,“别没大没小的。你一来准没好事,你找我姑娘聊天去。”

“妈!你俩打情骂俏别扯上我!”苗姐的女儿苗秀秀在不远处盯着显微镜——她也是实验室一员,比金宁特只小一岁。

“秀秀在呐。”金宁特跟她打了个招呼。

“嗯,在呢。正在配一种能毒哑你的毒药。”苗秀秀边说边抬起头,戴上眼镜,邪魅的冲他一笑。

金宁特被她笑得浑身发毛,赶紧转过脸来。

“说吧,又要干什么?”苗姐边操作电脑边问。

金宁特依着苗姐的工位隔板,嘴贱的问:“我有点好奇,一个六十来岁的单亲妈妈,带着个三十来岁不食人间烟火的单身女儿,是怎么熬过这么多日日夜夜的。”

苗姐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他这样调侃,撇撇嘴说:“我自己就这么过咯,无所谓的。那死丫头油盐不进,你就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本事吗?”

“瞧您这话说的,这事吧……它不能怨我,我觉得吧,您把我当亲儿子惯着,我把您当老母亲伺候着,这没话说。但是,我觉得给我秀妹找个文职的男人才合情合理。我们这些出外勤的,保不齐哪天……”

“呸呸呸呸……”苗姐连呸几声道,“这倒霉孩子这么不吉利的。”

“嘿嘿嘿嘿……苗姐说的是。”金宁特说着又看向苗秀秀。

苗秀秀根本不抬眼看他,拿起桌上的布偶娃娃对着他,然后一手捏住娃娃的头,用力一拧,自己还配了个“咔”的音效。这算是给他一点温柔的警告。

“赶紧说正事吧。”苗姐噼里啪啦敲着键盘问道。

“我有份清单,需要您给准备一下,寄到成都。具体地址到时候我发给您。”金宁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便签纸递给苗姐。

苗姐接过清单瞟了一眼就它放在一边继续工作了。

“行了,知道了。”苗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您可一定要帮忙搞定啊,我的小命可就交给您了。”

“知道了,知道了。”苗姐说着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那行,小的告辞。”金宁特朝苗姐做了个揖道,又朝苗秀秀远远的做了个揖,轻声说了句“告辞”。苗秀秀直接指了指大门方向,也示意他赶紧滚。

金宁特撇撇嘴,识趣的离开了。

回公寓收拾好行装,当晚他搭乘航班到达成都。

走出成都机场已经凌晨2点了。他在网上订好了酒店,出租车把他载到酒店,踏实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七点醒来。在房间里做了会运动,洗了个澡,换了套西装。

吃完早餐从酒店出来,打了辆网约车,直奔市公安局。

他来之前,项组长已经跟成都市公安局领导通过电话,市局表示会全力配合金宁特这次的行动。所以金宁特一来就直接被带到了会议室,负责案件的专案组领导接待,金宁特向他们要了一份最近一个月来所有已知被拐到缅北的人员资料。

资料被打印出来竟有厚厚的一摞,数了一下足足31个人,平均一天一个。这数字简直触目惊心。

又找领导要了位干警当向导,说是要在市里逛逛找找线索。

要来的干警叫刘玉涛,是个年轻的警察。刘玉涛开着局里的越野车带金宁特找到那家庆康维理疗馆。朝招牌对着的方向望去竟是一片老城区的旧平房。这虽不算大海捞针,但想在这一片错综复杂的地方找一个蛇头出来,难度也是很大的。

晚上在酒店房间,金宁特仔细研究着那31份资料。他发现这31个人来自四川各地,有男有女,年龄平均下来是22—25岁,其中有20个是通过网络找工作后被拐到缅北,剩下的11个都是中了网恋陷阱被拐。此外这31个人有一半有去夜店的习惯。

“夜店?”金宁特想到这个词,脸上露出一丝邪邪的笑。然后换了身休闲装就出了门,打个的士直奔最近的夜店。

金宁特推开这家叫“皇朝club”的夜店大门。昏暗的灯光下,DJ打着动感的旋律,一群男男女女跟着节奏扭动身体,释放着一天的压力。

他找到一个位置坐下,点了杯伏特加莱姆,酒保把酒调好递给他,边喝边观察人群。

这时,一位衣着清凉身材火辣的女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朝他莞尔一笑,妩媚的眼神仿佛想把他吃掉。

金宁特绅士的向她举杯,她优雅的把自己的酒杯轻轻在他杯壁上碰了一下,然后轻呷一口酒。

“来找人?”女人问。

“嗯,是的。”金宁特骗她道。

“女人?”

“找那个能直击我内心深处的……女人。”金宁特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说。

“男人真是油嘴滑舌。”女人把酒杯放在桌上,拨弄了一下长发,望向他的眼睛,又说:“以前没见过你。”

“以前我在黑暗的角落隐藏自己,不过刚刚有位美人打开了我的心,把一束光放在了里面。”金宁特微笑着说。

“呵呵呵……”女人被金宁特的花言巧语逗笑了,一边笑一边娇羞的窥视着金宁特,仿佛害怕在他面前失态。

女人好容易止住笑声,说:“请问贵姓?”

“叫我老金就好。”

“罗娜。”

“幸会,罗小姐。”

“那么金先生是做哪一行的呢?”

“我从国外倒腾点玉石到国内。”金宁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自己真是干这个的。

“哦~那应该是缅甸那边了。”

“大部分是的,有时候也赌点石头玩玩。”

女人听他这么说,火红的双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呢喃道:“那不知,金先生是否有胆识,赌一赌我,我的内心是什么样子,是否像你最钟爱的美玉,万中无一。”

金宁特从未遇到心机城府这么深不可测的女人,明明是挖坑等他跳进去,但说得却像是在勾引他一样。

“作为赌徒,我早已把一切未知交给了上天。如果老天爷每次让我遇上的女人都是坏人,我想我活不到今晚站在这儿遇见你。罗娜小姐。”金宁特用这一句颇有哲学意味的话巧妙化解了罗娜小姐的坑,留给她无限遐想。

罗娜小姐也被金宁特的机智折服,拿起酒杯向金宁特举杯。

金宁特和她轻轻碰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时间过得真快,金先生,我恐怕该走了。”罗娜小姐说。

“今晚和罗小姐聊得很愉快,希望能在人海中与您再次相遇。”

“晚安,金先生。玩的愉快。”罗娜小姐说完朝金宁特飞吻了一下。

金宁特礼貌的朝她挥手道别,目送罗娜小姐钻进人群直至消失,然后说了一句:“神奇的地方。”

金宁特从夜店出来,酒店离得不算远,他打算散散步走回酒店。

于是金宁特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这会虽是深夜,但路边还是有很多食客在吃宵夜。他看着这些人,心里其实蛮羡慕他们的平凡,至少可以无忧无虑的吃着喜欢的食物,他却不行,他肩负使命,出生入死,信得过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那些朋友不可能在这跟他推杯换盏。

当他走进一条小路,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面对跟踪,金宁特没有改变步伐速度,悠然自得的吹着口哨。但这只是他表面上做的功夫,其实作为王牌探员,他的眼睛和脑子也一刻没停止观察和思考。

他边走边观察地形,锁定极端条件下可以用来当作武器的物件——垃圾桶、路边的玻璃瓶、地上散落的筷子等等,然后又判断出跟踪者最有可能伏击他的地点,脑海中演算了数个反制跟踪者的方案——这就是一个王牌探员的职业素养。

当他走到预判的可能伏击点,果然身后突然蹿来几个人,用一个黑袋子套住他的头,抡起棒球棍就打。

金宁特身上挨了几棍,当真很疼。但他非常镇定,找准一个棍子打来的方向判断出站位,一脚踹上去,把人踹得老远。

趁着其他几人惊愕的时候,掀开头上的袋子,三下五除二把剩下两人打翻在地。

定睛一看,竟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丝毫不会给这些人留尊严。踩住其中一个人的脸,冷冷的问:“谁带的头?”

那人指了指爬起来正要跑的白衣年轻人。金宁特不慌不忙,走到路边捡起一个玻璃酒瓶,掂了一下,然后抡起来朝逃跑的那人扔过去,正中后背。

那个白衣年轻人被击中后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金宁特捡起他们的棒球棍扛在肩上,走到那人身前,用脚把他铲翻过身。

白衣年轻人疼的龇牙咧嘴,依然嘴硬嚣张的说:“草,给老子等着,老子把你发网上。老子十多万粉丝,弄死你。”说着就掏出手机对着金宁特拍,边拍边惨兮兮的配旁白:“家人们,我被打了。就是这个人,他打的我,他拿酒瓶锤我,家人们。”

拍完这些,他直接上传了视频。

金宁特不慌不忙,掏出手机,打开华南特勤局的APP,那里面有个“封禁申请”,只要把某人的照片上传上去,局里的审核人员审核后可直接绕过工信部和平台对此人进行全网封禁。

“来,笑一个。”金宁特给他拍了张照片传上去,又打电话给局里网络安全部门,“申请执行事件代码401,类型代码01。加急,谢谢。”说完,利索的挂了电话。

“装什么13,你等着网曝吧。”白衣年轻人嚣张且不屑。

金宁特盯着手机笑笑不说话,几秒钟后APP弹出个消息:申请通过,已执行完毕。

他把手机装回口袋,缓缓蹲下身,像只猛兽看猎物一样盯着白衣年轻人。突然他问道:“我很好奇,你们这种人男男女女的,每天在街上拍的那些扭来扭去的视频到底想表达什么?”

白衣年轻人听他这么说,有点不乐意了,怒斥道:“你个土老帽懂个屁,时尚懂不懂。活该你被网曝。”

“你这么时尚怎么才十万粉呢?”

白衣年轻人有点不知如何回答,随即又得意道:“别看才十万粉,网曝你足够了。来,我给你看看结果如何了,我那些老铁可都是些脑残粉,我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

他说着把手机打开,谁知弹出一个提示框:用户不存在。他以为是网络卡了,把APP关了又开,结果还是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很慌乱,又打开自己的其他社交软件,全部提示用户不存在。

“怎么回事,我的账号呢?我的粉丝呢?你对我做了什么?”白衣年轻人彻底慌了,拼命的点着刷新。

金宁特拿棒球棍指着他问:“说!为什么攻击我?”

“大哥,真是误会,我看错人了。”白衣年轻人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人不简单,渐渐开始认怂。

“那你告诉我,你原本要找的是谁。”

“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金宁特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还有刚刚夜店里香氛的味道,心里猜出个大概。

“是不是罗娜小姐派你来的?”

“不不不……”年轻人连忙摆手否认。

“看来你确实认识她。说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其实我是罗娜的追求者,刚刚在夜场看见你和她有说有笑,我心里别扭,就喊了几个兄弟来教训你一顿。”白衣年轻人委屈的说道。

“那罗娜小姐是哪家的姑娘?”

“她不是本地人,从合肥来的,家里是在合肥开科技公司的,她就是公司老板,是个年轻小富婆。”

“她经常来这里吗?”

“最近经常来,我和她也是最近才认识。”

“你说的可是实话?”金宁特站起身把棒球棍搭在肩上严肃的询问。

“句句属实。”白衣年轻人双手合十保证道。

金宁特实在不想和他再纠缠,把棒球棍远远的扔开,双手插回兜里,冷冷地说:“今天晚上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最好也把见过我的事烂在肚子里。否则将来招到杀身之祸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衣年轻人不傻,赶紧说:“保证保证,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行了,乖乖滚回学校念书。自己实力不够,以后少琢磨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好好好,大哥,我再也不嚣张了。”白衣年轻人站起身就要跑。

“等等,站那。”金宁特又叫住他。

白衣年轻人瑟瑟发抖的回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生怕他反悔。

“以后别跳那些恶心的舞,尤其在街上。”

白衣年轻人尴尬的点点头,然后飞奔而逃。

金宁特回到酒店,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关键词:合肥 科技公司 罗娜。

搜索引擎很快罗列出结果,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金宁特饶有兴致的翻看着关于罗娜小姐和她公司的介绍。

这一看才知不得了,这位罗娜小姐竟然是科大毕业的物理学天才,小时候就获奖无数。现在合肥开了一家研发民用机器人的公司,在当地非常有名。

罗娜小姐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进了金宁特的脑海,他竟然有点期待再次见到她。

她应该只是来这里旅行或者出差吧。一想到这个女人跟这次案件没有关系,金宁特就没兴趣再往下了解了。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让自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干警刘玉涛又开了那辆越野车过来,说是他们局长让他把车送给金宁特暂用。刘玉涛还悄摸塞了一把手枪和50发子弹给金宁特,说是给他防身。

送走刘玉涛,金宁特开着车来到那家庆康维理疗馆的招牌正对着的老城区。这片老城区街道错综复杂,看上去一片祥和,大部分是老人在这居住。

金宁特见到路边有人围成一圈,原来是两个老头在下象棋,旁边围的都是棋友。金宁特向他们打听了居委会的地址,七绕八绕终于找到居委会。

他跟居委会工作人员说自己是派出所的,来了解一下片区近期人口流动情况。可是他又拿不出自己的警官证,工作人员根本不搭理他。无奈他只好打电话给刘玉涛,刘玉涛联系了片区派出所的民警,民警给居委会打了电话这才解决。

一位大妈接待了他。按照他的要求,把片区里所有人员的姓名、年龄、住址、居住地户型、居住人数全部打印出来。然后又让大妈联系了给社区安装光纤网络的服务商,把所有安装了网络的住户信息也传真过来。

出了居委会,金宁特找到一个安静的凉亭开始研究这些信息。他先把网络服务商提供的名单按年龄段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标上色,年纪大的暂时排除,然后逐一在居委会调出的居民信息里查找,并标记成相同的颜色。然后又在居住地户型为楼房的打上对号,因为从老城区这个角度要想看见庆康维的招牌,至少得在二层或者更高才行。这样一来数据就筛选掉一大半了,然后再对比这些留下来的住户拉网线的时间,近一个月内刚刚拉网线的住户可能性不大,这样又排除一些。再加上蛇头一般都是单独居住,所以居住人数大于1的也排除了。这样一来,剩下的可疑人员也就十个了。

锁定这十个可疑人员,金宁特已经想到办法找出那个蛇头,但还缺一样东西。金宁特收拾好资料刚准备回酒店,电话就响了,原来是苗姐给他寄的快递到酒店了。

金宁特让快递员把包裹放到酒店前台,然后开车在附近找了一家打印店,留了老板的联系方式,接着就回酒店了。

他从前台拿了包裹回到房间,拆开一看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一个纽扣微型摄像机,小巧迷你,可以伪装成他的西装纽扣,很难被察觉;一只数字定点干扰手表,可以屏蔽附近500米以内的手机4G/5G信号和无线WIFI信号,但只能持续5分钟;一部伪装型手机,外观与普通智能机无异,但APP是被修改过的,打开貌似常见的APP,特勤局的监控系统会收到相应的反馈,比如打开一个常见的影视点播APP,观看不同的电影就代表不同的意思,这样无形中就可以把消息传递出去,这种手机是华南特勤局探员卧底潜伏时使用的。

金宁特满意的收好这些东西,然后给网络安全部门同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忙设计一个软件推广宣传单,必须是市面上有点名气而且有推广金的那种软件。

现在市面上经常能见到一些业务员拿着宣传单,上门推广各种软件,手机对着宣传单上的二维码扫一下就可以安装,安装一个给几块钱奖励。

宣传单设计好以后,他把源文件发给打印社老板让他印出来20份。

打印社老板嫌数量太少了,不大愿意接单,金宁特跟他磨了半天,后来还是加钱才同意给做的,并相约第二天交付。

这天晚上,金宁特睡得很踏实,他有预感,明天他就能抓到那个潜伏在这里的蛇头。


第二天,金宁特穿上西装,早早来到打印社拿了宣传单,然后又来到老城区。

他按照筛选出来可疑的十个人地址上门,逐个敲门,递上宣传单并介绍说只要扫码下载上面的APP就可以得到2块钱奖励。

结果是,这十个人里有九个都兴高采烈的参与了,只有一个听完介绍直接骂骂咧咧把他轰出来了。那最可疑的就是这个没参与的了。因为蛇头是根本不会稀罕那点点奖励的,他之所以住在这里完全是为了隐藏。

宣传单发完之后,金宁特回到车里,把纽扣摄像机拍下来的视频导出来剪辑成十段,然后又提取了音频,把这十段音频发给项组长,让他立刻提审栗友彬,听一下哪段录音里的声音是说四川话那个蛇头的声音。

项组长立刻安排了提审,消息很快传来。栗友彬辨认出是那个没参与下载软件的人。与金宁特的猜想吻合。

金宁特合上笔记本电脑,把枪别在腰后,直奔蛇头家里。

谁知快到蛇头家门口的时候,那个人正好开门出来。蛇头发现金宁特,愣了一下,金宁特对他笑着说:“先生,下软件不?”

蛇头看着两手空空的金宁特,立刻意识到不对,撒腿就跑。金宁特立即追上。

别看这蛇头身材瘦小,在这纵横交错的小巷道里穿行还真是快得不行,敏捷的活像只老鼠一样。

金宁特围追堵截愣是半天也没逮到他。

蛇头见地上甩不掉金宁特,一个纵身爬上一面矮墙,顺着墙头走到房顶上接着跑。

金宁特不甘示弱,也爬上房顶继续追。一路上房顶的瓦片被他俩踩掉了不知多少,金宁特还把人屋顶给踩了个窟窿。老旧的平房瓦片上到处是苔藓,湿滑不已,好在金宁特这种王牌探员经过严格的训练,应付这些简直是小意思。

两人一逃一追,在房顶上跑了十分钟。

那个蛇头可能有点急了,竟掏出枪朝金宁特射击。好在金宁特反应迅速,弯腰躲过子弹。

这下蛇头彻底把金宁特惹毛了——他最讨厌别人朝自己开枪。西装外套一脱,怒不可遏的扔在房顶上,然后直接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

这下把蛇头都看懵了,转过身又拼命的跑,边跑边转身射击,这无疑是最蠢的行为,极大影响了速度。

金宁特一个加速上去,一脚飞踹把蛇头踹下房顶,他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

蛇头摔下去腰先着地,疼得龇牙咧嘴,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金宁特则在掉下去时候抓到一下屋瓦,调整了身形,稳稳的落地。

他看看周围诧异的人群,上前扶起动弹不得的蛇头,对周围的人说:“不好意思,中午喝多了。”然后就拖着他往他的房子走。

蛇头家里,金宁特把门锁死,把他拖上二楼,找绳子把蛇头的手脚反绑起来,头用米袋子套住,把他丢在地上任他挣扎。来到里屋,窗外果然能看见庆康维的招牌。

里屋桌上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他打开电脑,电脑被设置了密码。他把枪掏出来,隔着米袋把枪口抵在蛇头脑门上,逼他说出密码。

蛇头不为所动,怎么也不肯说出密码。金宁特告诉他,这个电脑系统有漏洞,只要有个启动盘就可以绕过开机密码,现在就去找启动盘,叫他乖乖别动。

金宁特刚走出蛇头家,蛇头就赶紧挣扎着站起身,一跳一跳的来到电脑旁,背过身摸着键盘把电脑解锁。电脑上有个一键还原按钮,必须在解锁状态下才能有用。一旦还原,原先所有的数据全部格式化,很难找回。

他刚要按下一键还原。谁知,手还没碰到按键,只听嘭的一声枪响,他的手指直接被打断两根。

原来金宁特根本没出去,弄了个关门的声音就赶紧悄悄回来在门口盯着他。

“啊——”蛇头疼的倒地痛哭。

“早解开不就完了吗?非得搞这一出。”金宁特把枪别回腰后,上前一脚把蛇头踢晕过去。

他坐下来查看电脑,发现这个小蛇头跟国内的总蛇头是通过境外一个社交软件联系的。他们在上面还有一个社群,群目前是禁言状态,成员之间的联系也被禁止。

金宁特翻看了聊天记录,总蛇头昨天给小蛇头发了消息,他们已经发现被关押的栗友彬失踪,但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带走的,潜伏在国内警方内部,代号“大白鲨”的眼线也没有听说近期有行动。保险起见,让他三天内换到其他地方。

金宁特发现事情不寻常,立刻打电话给项组长报告警方有内鬼。

项组长当即命令其他探员立刻飞到成都,连夜开车带回小蛇头,又命令金宁特立刻带着小蛇头的电脑飞回广州。

金宁特不敢耽误,找了麻袋把小蛇头整个儿装进去,确保他跑不了,然后又对着窗户那里拍了一张高清的照片,这才锁了门离开。

他坐上下午的飞机回到广州,又马不停蹄的带着笔记本电脑到华南特勤局报到。

项组长带他来到网络部门,这里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他们先把电脑装上自己开发的伪装定位软件和变声软件,这样登录后总蛇头那边也显示小蛇头原先的定位,不会发现端倪。

项组长令网络部门的技术员带着电脑到会议室。会议室里有个超大的电子LED屏,金宁特拍回的窗户照片被P成晚上投放到LED屏中,一比一还原了小蛇头屋里的场景。然后金宁特带着头套坐在电脑前冒充小蛇头,跟总蛇头发起视频聊天,只要他敢接,网络部门就能通过IP追踪到地址。

总蛇头接视频了,他那边也带着头套。

“找我干什么?新位置找到了吗?”总蛇头没有怀疑什么,但他那边也用了变声软件

“还没有合适的,我很害怕。”

“不用怕,你最近业绩很不错。尽快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有网络就行了。”

“你在这边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找个安全的地方?”

“没有。”

“你能不能接收我?这地方最近失踪这么多人,我害怕警方会开始有所行动。”

“不行!你知道规矩。”

“规矩是死的,我去你那边打工拿死工资,业绩都归你还不行吗?”

“说了不行,你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

这时一旁的技术员对金宁特打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已经获取定位了。金宁特用余光瞟到,偷偷在桌下也打了个OK。

“好吧,那我再找找地方。有消息再联系你。”

对方直截了当的挂了视频。

“这家伙竟然就在广州!”一个技术员惊呼道,“但是IP登记的是公用的,只能锁定位置在嘉合贸易大厦。”

项组长说:“这栋大厦是商业写字楼,一共30层,每层四户。可以说里面鱼龙混杂,什么公司都有。还有很多骗子公司在里面。警方和市场监督管理那边经常要处理那里的纠纷,那栋大厦里很多商户的名声不是很好。”

“以小恶藏大恶,确实是个打掩护的好地方。”

“你有什么计划吗?”项组长问金宁特。

金宁特思考了一下,说:“帮我查一下那栋大厦里都有哪些商户开通了虚拟专用网络业务。”

“要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都查。”

“我给白云区公安部门的朋友打个电话。”项组长掏出手机走外面会议室外面打电话。

金宁特又思考一下,对技术人员说:“能不能帮我调出那栋大厦里的商户近一年内被工商投诉的记录和商业纠纷记录?”

技术人员想了一下,说:“难倒是不难,不过我要写一个爬虫程序把数据拉下来,五分钟左右。”

“可以,做吧。”

技术人员立刻打开编辑器写代码。

这时候,项组长回到会议室,说:“我的朋友已经在让值班的网警查记录了,一会就有结果。”

看到技术员在那写代码。项组长问:“这是要做什么?”

金宁特说:“那栋楼里的商户如果很大一部分商誉不是很好的话,一定会有商业纠纷。而总蛇头如果敢躲在那个地方,他一定会在表面上从事合法经营的业务,来掩饰自己的真面目。所以,他的工商投诉和商业纠纷记录应该是接近于0的。”

“嗯……”项组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了。云南那边警方有没有开始查内鬼?”金宁特问。

“不能这么急,总蛇头还没落网。打草惊蛇的话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看来只能在总蛇头身上找突破口了。”

这时,项组长的电话响了,是他那个朋友把结果发来了。他又转发给技术员,让投放在大屏幕上。而技术员那边的爬虫程序也开始运行了,几十秒就把所有数据拉出来,并自动整理成表格。

项组长朋友发来的结果中,大厦里只有一家公司申请过商务用途的虚拟专用网络,但只是用于网络视频聊天,没监测到有其他违法行为。而技术员爬虫的结果显示,那栋大厦里也只有一家公司0投诉0纠纷。正是申请虚拟专用网络的那家!

这与金宁特的猜想不谋而合,已经可以确定这家公司有问题了。

这家公司叫“广东新鸿后港贸易有限公司”,法人苏国栋,浙江人。

苏国栋的资料很快被调出来。

苏国栋,男,37岁,浙江金华人,1999年本科硕士毕业,曾任职于中缅经贸合作协会。2008年离开协会在广州成立“广东新鸿后港贸易有限公司”从事东南亚跨境贸易。主要涉及日化、家电、工艺品的进出口。

“明天你去会会他。”项组长对金宁特说。

“要留活口吗?”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要从他嘴里挖出缅北方面幕后老板的信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取极端措施。”

“我尽量。”金宁特两手插兜轻松的笑着说。

“天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项组长点点头说,他知道金宁特的分寸,毕竟他的这位王牌探员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金宁特回到住所,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特勤局的系统,查看苏国栋的公司资料,盘算着明天接触他的办法。其中消防隐患排查评级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苏国栋那家公司的排查记录几年来竟然全是优,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金宁特当即拨通项卫国的电话请他帮个忙……

次日,金宁特又是一身西装革履打扮,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茶色眼镜,出门前对着镜子挤出一点笑容,好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生意人。不过,不变的是枪总是别在腰后的。

临行前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想到答案之后他又把多年前一次行动的纪念品——一个黑色公文包——翻了出来。这样一来就挺像一个推销员了。

他开车来到嘉合贸易大厦,走到大厦一楼看见很多打扮时尚的年轻小姑娘拿着她们的简历在等电梯。听她们的谈话,好像都是来应征模特的。

电梯来了之后金宁特跟着她们一起进了电梯。这些小姑娘按了不同的楼层,等她们相继出了电梯,金宁特这才按下24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金宁特循着招牌指引找到广东新鸿后港贸易有限公司。他敲敲玻璃门,前台给他开了门。

他走上前去,说:“你好,我是消防器材公司的,请问苏总在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跟苏总有预约吗?”前台小姑娘反问他。

金宁特摘下眼镜冲她微微一笑,说:“实际上我没和他预约,我想他可能不大愿意见到我。只不过为贵公司能正常经营着想,消防器材的业务员还是不要预约的比较好。”

小姑娘憨憨一笑说:“我不大懂了啦,只不过公司规定跟苏总会面需要提前预约。”这小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应该是个00后刚出来工作不久。

“小妹你这么机灵可爱,应该能有办法让我跟他见一面吧?”

“我怕挨骂了啦。上个月已经擅自放了一个推销的进去,结果被扣了500。”

“他还真过分,怎么能扣这么可爱的姑娘的工资呢。”

“嘿嘿嘿,没办法,上班嘛。”

金宁特朝公司里面看了一眼,隐约看见经理室好像坐着一个人。他想了一下,又对小姑娘说:“小妹,你试试告诉苏总,门口有一个消防队长介绍来的业务员在等他,看看他怎么说。”说完戴上眼镜,冲小姑娘眨了下眼。

金宁特虽说已经三十多了,但身上散发的优雅男性魅力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在这小姑娘面前他算个大叔了,但他绅士的举止还是可以深深感染这些小丫头的。

小姑娘二话没说,拿起步话机按金宁特说的给她老板汇报。结果她老板苏国栋直接就回了一句:“请他进来!”

小姑娘算是彻底佩服了金宁特,没想到自己的老板被他一句话就搞定了。

她亲自把金宁特带到总经理室门前,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请进。”

小姑娘把门打开,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小姑娘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待小姑娘看清,忙怯怯的喊了一声“军……军哥。”

这个叫军哥的壮汉足足有一米八九的身高,穿着黑色T恤,粗壮的双臂上肌肉棱角分明,硕大的一对胸肌贴合着那件T恤,隐约能看见浑厚的曲线。

军哥阴沉着脸瞪了她一眼,又瞪了她身后的金宁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小姑娘赶紧收拾好情绪,推门进去恭恭敬敬的说:“苏总,这位就是消防队队长介绍来的业务。”然后又对金宁特介绍说:“这是我们苏总。”

只见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白衬衫的男子,衬衫之外还穿着英伦风的背带夹,吊住他的西裤。他留着很短的碎发,脸部微胖,戴着金丝眼镜,那一对眼镜腿被他的大脑袋撑得快变形了,手上还戴着很大一枚金戒指,颇有些土大款的气质。

苏国栋离开座位上前与金宁特握了握手,陪笑道:“抱歉抱歉,有失远迎。”

“客气了苏总。”

“还没请教贵姓。”

“免贵,姓金,金宁特。”

“金总,欢迎欢迎。请坐。”苏国栋招呼金宁特坐在会客沙发,然后又叫小姑娘把助理喊来泡茶。

“我不喝茶,谢谢。”金宁特说。

“那咖啡可以吗?”美女助理问。

“那就咖啡吧,用搪瓷勺不要用金属勺。”

“好的。”助理退出去给他冲咖啡。

“没想到金总喝咖啡这么讲究。”苏国栋打趣问。

金宁特一笑说:“个人习惯而已,金属勺带有腥味,会破坏咖啡原有的香气。”

“原来如此,受教了。”苏国栋说着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金总光临,有何指教?”

“哦,这次是消防队的史队长叫我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消防器材需不需要更换。”

“嗯……确实,我们这边对这一块也比较重视。”

“是啊,现在区应急管理局、消防、安监都要求企业做安全生产台账,安全生产人员架构图也要有,还要对员工进行安全生产培训,签安全生产责任书。出了问题非常麻烦。上个月番禺那边两家电子厂着火,就因为乱接插排……”金宁特说着往地上一指,“你看看,你这里要是被安监看见指定就不合格。”

原来苏国栋办公室的饮水机是用两个延长插排从远处接电过来的,这个是不允许的。

“哦哦哦,说的是,说的是。”苏国栋一脸尴尬过去把插排拔掉。

“这个一定要注意。”金宁特有模有样的教训着他。

“好好好,以后我一定注意。”苏国栋陪着笑说道。

这时,助理推门进来把咖啡递给金宁特,又帮苏国栋斟上茶,然后礼貌的退出去。

金宁特刚端起咖啡杯,用勺子搅了搅,轻轻吸了一口咖啡的热气。

苏国栋忙讪笑着说:“金总您尝尝我这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

金宁特浅尝了一下,入口顺滑,有淡淡的黑醋栗香气,还有温和的柠檬酸度。依金宁特多年喝咖啡的经验,他立刻断定这是产自缅甸的咖啡豆。

“苏总,刨开消防器材先不谈,这咖啡应该是产自缅甸的,贵公司有缅甸方面的业务吗?”金宁特突然冷不丁的问。

“额……算有吧,不多。”苏国栋低着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哦,真可惜,我还挺想了解一下缅甸的市场。”

苏国栋缓缓抬起头说:“据我说知,缅甸的市场还是可以的。”

“比如?”

“就比如小家电和义乌做的工艺品,在那里很受欢迎。我有朋友在那边做生意做的很不错。”

“原来如此。”金宁特故作思索,又突然道:“听说那边电信诈骗的生意还不错。”

听闻此言,苏国栋瞬间收住笑容,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立马堆上笑脸说:“金总真是会开玩笑,那个可不是正经人干的事。”

“哈哈,我就这么一说,哪能啊。那不是畜生王八蛋干的事吗。哈哈……”金宁特故意说。

“是啊是啊。”苏国栋笑着点头迎合,不经意间眼神中已流露出杀意。

就这样金宁特又跟他胡扯了半天才起身打算离开。

临走之前,他掏出特勤局专用伪装手机,说:“苏总,咱们聊的这么开心不如加个好友吧。”说着,一通操作点开一个二维码亮在苏国栋面前。

“好的好的。”苏国栋连忙边笑着边掏出手机,打开扫一扫就扫向那个二维码。

第一次没扫成功,试了第二次才加上金宁特。

交换完联系方式,金宁特提上公文包拉开办公室的门,跟苏国栋说:“好了苏总,不打扰你工作了。回头数一下需要更换多少个灭火器和防毒面具,数量汇总给我,我帮你安排,送货上门。”

“好好好,真的非常感谢。”苏国栋说着和他又握了握手。

“那我就告辞了。”

“我送你。”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你忙着。”

“那好,就恕不远送了。后会有期。”苏国栋朝金宁特招招手。

金宁特也招招手说:“有期有期。”说完从外面把门关上。

苏国栋隔着百叶窗盯着金宁特离开公司,又打开桌上的监控显示器,通过监控确定金宁特坐电梯离开了才长舒一口气。

随即,他把监控调为回放,打开聊天软件,对着监控拍下了金宁特的一张清晰的照片,发给了一个人,然后语音留言说:“用你们的系统查一下这个人,看看是不是你们内部的人,名字叫金宁特。”

很快那边回复:“收到。”

然后,苏国栋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消防史队长”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史队长接了。

“喂?苏总,什么事?”

“哦,史队长,你好。在上班吗?”

“对,有点忙,找我什么事?”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早上有个做消防器材的业务员说是你介绍过来的,我们聊的还不错,打算改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这不是看你也有日子没来聚聚了,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我安排咱们一起聚一下。”苏国栋试探的说。

“哦,你说那个小金啊,他去你那了吗?你们年轻人多聚聚就好了,我最近忙的要命。年底再说,好吧。”

“这样啊。那行吧,有时间你可以一定要来我这喝茶啊。”

“OK,OK。没问题。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这会正检查呢。”

“好好,你忙着。”苏国栋说完挂断电话。

聊天软件那边的信息正好也回复过来了。是一张截图,上面确实是金宁特的身份信息,但工作单位标记的确实是一家消防器材公司。

苏国栋看了这些,直接发起语音通话。

那边接了通话,苏国栋第一句话就说:“大白鲨,资料可靠吗?”

电话那头代号大白鲨的人说:“可靠,放心,我用内部系统和户籍系统都比对过了,就是个做生意的。”

“好,那就好。”苏国栋面无表情说道,然后又问:“最近猪仔出的顺利吧?”

“放心,有我在这边盯着不会有问题。”

“好。我对你还是放心的。还有,那个栗友彬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们这边没收到任何他的消息,他应该还在缅北。”

“不对呀,我们的人在缅北各个城市都快翻遍了也找不到他。”

“你是怀疑他已经被人带回国了?”

“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大了。”

“合法途径回国的路线我查过了,没查到他的入境记录。这样吧,我想办法调一下道路监控,用人脸识别试试。不过需要时间。”

“也好,你安排去做吧。我等你消息。记得删除今天的聊天记录。”说完直接挂断通话。

苏国栋十指交叉放桌上不停的做着小动作,心里忐忑不安,他对金宁特还是有点怀疑。

他又打开手机聊天软件,找到一个壮汉头像的好友,正是刚刚那个军哥。他向军哥发起语音通话,军哥接了之后,他说:“阿军,你去盯着刚刚来的那个男的,发现可疑立刻告诉我。”

“知道了。”电话里军哥冷冷的说了一声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苏国栋机关算尽,殊不知他的一言一行早已被金宁特掌握。

刚刚苏国栋加金宁特好友时第一次扫码没成功,其实那一扫已经被金宁特的伪装手机悄悄植入了监听软件。苏国栋接下来对这台手机的所有操作,金宁特都可以一览无余。

金宁特在车里听到苏国栋派了阿军来盯着他,连忙发动车子离开。


特勤局这边审讯室,消防队的史队长坐在审讯椅上,被拷住双手,蒙着双眼,一个探员拿枪顶着他的脑袋。

苏国栋挂了和他的通话后,他颤颤巍巍的放下手机,拱手边作揖边说:“几位大佬,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可不可以放我走?”

项卫国对这种一心只想着捞钱的公职人员深恶痛绝,走到他面前,一把扯掉蒙在他面前的黑布。

史队长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直摆手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什么也没看见……”

项卫国冷冷的说:“把眼睛睁开史队长。”

“不用不用,规矩我懂。”

“史队长不用害怕,我们不是绑匪。”

听到项组长这样说,史队长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慢慢睁开眼睛,见自己在一个审讯室一样的地方,但面前这个人和身旁拿枪抵着自己脑袋的人都是西装笔挺,没穿制服。

于是他就怯生生的问:“几位老总,这里是什么地方?”

项组长回答说:“一个你来了就该忘掉的地方。”

史队长连忙说:“老总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

“那我们如何相信放你走了你不会到处宣扬?”

“这……”

项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昨天晚上那条烤鱼很好吃吧?”

“烤鱼?”史队长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突然想吃烤鱼,所以就打电话让他老婆在家做了。这事只有他和他老婆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的手机……

想到这里,史队长脊背一阵发凉。声音颤抖的问:“你们……监听我啊?”

项组长没理他的问题,说道:“这里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不是派出所,也不是其他你所知道的任何单位。和他们不同的是,我们可以根据案情参与程度直接决定你的生与死,不必经过审判。”

史队长听项组长说到生死都快吓尿了,他真想跪下来求饶,但无奈审讯椅被锁了跪不下身,就忙不迭哭道:“老总,老总,我不想死,你放过我,我没干过什么坏事,只是职务便利稍微捞点钱……”

“假如我放了你,你怎么解释今天的遭遇?”

史队长不傻,知道对方这么问大概率今天自己是死不了了,连忙说:“我今天什么也没遭遇,上午巡查去了。”

项组长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你对苏国栋了解多少?”

史队长冷静下来,想了想说:“我以前每月都去他那里,这个人出手很大方啊,每次都塞红包。”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缅甸方面的话题?”

“缅甸?”史队长思索了一下说,“没有说过。”

“云南呢?”

“云南的话好像就有……对,有说过。前阵子和他吃饭时候大家都喝多了,他说他在云南中缅边境有个什么县公安局的朋友,马上要调来这里任职,到时候会引荐给我认识。”

项组长意识到,他说的这个朋友有可能就是公安系统里的内鬼。立马让情报科查最近中缅边境有哪个县的公安局有往这边的人事调动。

情报科的权限大到惊人,可以在被授权的情况下检索国内所有单位的人事调动记录。

情报科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县级单位没有调动,但是有个县边防公安下辖的边防大队有一个副队长很快要调到这里。

“副队长调任广州?这关系网可以啊。”项组长暗暗吃惊,随即叫人把这个人档案调出来。

康炳飞,男,45岁,重庆人,毕业于云南警官学院。毕业后一直在云南昆明工作,从昆明的一个片区民警升到刑警队队长,曾荣立二等功。后因在行动中误伤人质被降职,调到边境边防大队工作,任副队长。

“马上申请监听这个人,并且调查这个人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项组长对史队长身后的探员下了命令。

探员一点头,转身出门去准备。

项组长掏出手机打通金宁特的电话。金宁特秒接了电话,但电话里异常嘈杂,还能听到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啥事?”金宁特问。

“你干嘛呢?”

“飙车。”

“啥?!你赶紧回来,有事。”

“可能要等会,我要把尾巴甩掉。苏国栋派了个人盯着我。”

金宁特这会正和阿军在道路上驾车狂飙。阿军死死咬住金宁特不放,两人都快飙到番禺了。金宁特怕伤及无辜,把阿军引到星光快速路,这里车子不多,两人就在车流中快速穿行。

“这个小喽啰先别动他,警方的内鬼有眉目了。我给你伪造的身份信息上有个真实存在的消防器材公司,我把地址发你,你导航过去,在那里想办法甩掉他。先别引起苏国栋的怀疑。”

“明白。”


项组长把地址发给金宁特。金宁特看了一下,用语音给自己的智能车下了导航指令。车载系统规划好路线,金宁特一脚地板油,车子像离弦之箭,乘风飞驰。后面的阿军也不甘示弱,油门踩到底,紧追不舍。

金宁特开了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子停在消防器材公司楼下,然后径直走进办公楼,躲在暗处观察后到的阿军。

阿军见他真的到了消防器材公司,发了条语音给苏国栋报告。苏国栋听后疑虑基本打消,就让他回去了。

阿军车子走远以后金宁特才出来,驱车回到华南特勤局。

项组长办公室里,局长坐在组长的办公桌前看着一份文件,副局长和项组长坐在会客的沙发上。金宁特推门进来说了句:“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局长看了他一眼,朝沙发那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然后又继续看文件。

半晌,局长放下文件开口说道:“项组长,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限快要到了,你还需要多久能把案子结了?”

“局长,我们的进展一直很顺利,今天差不多就可以抓到关键人物。”项组长正襟危坐,铿锵有力的回答。

“我要听的不是差不多。”局长白了他一眼说。

“是!我们今天一定把关键人物抓到。”

“嗯。”局长轻轻点头,又说:“公安那边已经开始催我移交案件了。牛我可是替你们吹出去了,我们特勤局就没在公安面前丢脸的历史。所以这回,你可得把握好。”

“局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项组长说完,看了金宁特一眼。

金宁特用眼神回复他:“看我干嘛?我一向勤勤恳恳。”

项组长一皱眉,也用眼神提醒他:“局长在这,你就不能表现一下?”

金宁特继续用眼神回复:“夭寿了,我出生入死局长又不是没看见,用得着这么刻意吗?”

项组长眼神:“怎么不用,你也不想一辈子当个探员吧。局长不轻易来,今天来了你还不抓住机会表示表示决心?”

金宁特眼神:“不用了吧,我最怕说那些肉麻的话了,说出来我浑身鸡皮疙瘩。”

项组长怒视:“唉——你这孩子……”

“嗯哼!”一旁副局长早就看到他俩在那“眉来眼去”,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们。

“好哇,你们有决心就好。”局长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跟老孟回去等你们好消息。”

“请局长放心。”项组长站起身来说。

金宁特也跟着站起,整了整西装外套,站得笔挺。

局长经过他身前时停住脚,拍拍他的肩膀道:“上次缅北的行动做的很好,干净利落,像我年轻时候的风格。”

“向领导学习,向前辈致敬!”金宁特一本正经的说着,给局长和副局长敬了个礼。

“好好好,年轻人雄心壮志,就应该这样。”局长眉开眼笑的说。

副局长也点头赞同。

目送副局长跟着局长走出去,金宁特上前把门反锁,长舒了一口。

项组长回到自己的座位,金宁特走到他桌前,他桌上放着个果盘,里面盛满糖果,但都是些无糖杂粮饼干之类的——项组长有二期糖尿病。

金宁特丝毫不顾忌上下级关系,屁股往组长桌边一坐,翻着果盘,半天也没翻着一个带糖的。

“您不至于吧,一点糖都不沾啊?”金宁特道。

“不沾,我都二期糖尿病了再不注意就麻烦了。”项组长端起桌上的茶杯边喝茶边说,“对了,苏国栋那边已经确定了吧?”

金宁特掏出特制手机,把录下的监听内容播给他听。

项组长听完直接一拍桌子说:“这基本上就可以抓了!”

“警方内鬼有什么眉目了?”金宁特说。

项组长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电视不能看节目,它连接的是特勤局内部情报系统。

项组长用遥控器把嫌疑人康炳飞的资料调出来,又口述了一遍给金宁特听。

金宁特看着屏幕上的资料,突然说道:“康炳飞当时误伤人质的案子卷宗有没有调查过?”

“我看过了。”项组长把当年的事告诉金宁特。

十年前那会,康炳飞还在昆明担任刑警队队长,当时他遇到的是一桩银行抢劫案。劫匪就一个人,开枪打死三名银行职员,抢了六百万现金,但是被他带队包围在银行里。于是,劫匪劫持了当时银行里的人当作人质,态度强硬,而且准备充分,连防毒面具都有,用催泪瓦斯都没把他逼出来。从早上一直僵持到下午,先是要车,没给,后来直接胁迫警方给他们准备直升机,否则就击杀人质。康炳飞就在外面拿着大喇叭一个劲的劝降,你还别说,最后真有点用,劫匪终于带着一位女性人质走出银行,只是始终不愿意放下枪。只是一个劲的喊‘你们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康炳飞劝降他已经喊了一天了,当时也有些急了,找准机会趁他不注意果断开枪,只不过那颗子弹没打中劫匪,却击中了人质。这下连劫匪都惊呆了,特警的狙击手趁机开枪击毙了劫匪。

好在人质经过及时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康炳飞就被降职,调到边防大队做了副队长。

“刑警队长会这么冒失的开枪?还打偏了。而且误伤人质只被降职?”金宁特听完直犯嘀咕。

“很奇怪对吧。”项组长说,“我也查了他的银行流水,竟然非常干净。”

“奇怪的不止这一点点。现在需要搞清楚三个问题:一、当年被挟持的女性是谁;二、被击毙的劫匪是不是当年越狱出来作案的;三、把康炳飞调走的人是谁。”金宁特说。

“这些我让情报科把这些调查整理一下。”项组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联系情报科。

“我去冲咖啡。”金宁特咖啡瘾上来了,转头就出去找咖啡。

不一会儿,他端着咖啡回到项组长办公室。情报科那边也把信息整理出来发给了项组长。

金宁特走到项组长电脑前跟他一起看资料。

被挟持的女性叫苏晓曼,浙江人,经查,她竟然是苏国栋的堂姐,此人常年往返于中缅两国,近期有入境记录,现在人在杭州。

劫匪陈华山,丽江人,有入室抢劫杀人前科,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期间从监狱中逃出,藏匿三个月后出来犯案。

把康炳飞调到边防大队的是当时昆明市公安局局长赵利东。此人于次年退休,并于前年疫情期间因感染去世。

“看来你猜的不错。”项组长说。

“很明显康炳飞只是个小角色,陈华山也只是配合他们演戏的死士,这完全就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把康炳飞顺利调派到边防大队做眼线。”金宁特边说边用搪瓷勺搅动着咖啡。

“有计划吗?”项组长回过头问他。

“今晚先把苏国栋抓了,康炳飞那边也同步要抓捕,不过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警方不便直接拘捕,只能由我们特勤局的人出马抓回来审了。”金宁特说完把咖啡直接灌下肚。

“我派其他在边境的探员过去。”项组长说,“苏国栋抓住之后,你再去一趟杭州吧,调查一下那个苏晓曼。”

“我也是这么想的。”金宁特把咖啡杯放到组长桌上,又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去准备一下吧,万事小心。”项组长说。

金宁特对他敬了个礼,就出去着手准备了。

他通过特制伪装手机监听得知,苏国栋今晚要在公司见一个人,会很晚离开公司。金宁特打算晚上潜入苏国栋的公司将他逮捕。

于是,他吃过晚饭后从特勤局换了辆车,开回到住所,给自己换了条不一样颜色的领带,又给自己贴了胡子,这就算乔装打扮了,然后带上枪和子弹就匆匆赶往嘉合贸易大厦。

到了嘉合贸易大厦天色已完全擦黑,附近已灯红酒绿,广州的夜生活开始了。

金宁特把车开进楼前的停车场,熄火关车灯,视野正好能看见嘉合贸易大厦的大门。

他打开伪装手机,尝试连接苏国栋的手机,连接是成功了,但是苏国栋没有任何操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来是把手机有意或无意放在某处没带在身边。

金宁特戴上苗姐和苗秀秀给他特制的数字定点干扰手表,这只表的表盖可以直接翻开,需要使用时必须用手指把表针逆时针方向调到七点整才能启动干扰功能,这是一种保险机制。当要启动屏蔽信号功能时,按下表冠就可以,能起到屏蔽周身500-550米以内手机信号和WIFI信号的效果,电池累计使用时间只有五分钟。中途需要停止的话再按一下表冠就可以,表针会自动归位到正确的时间。再次使用需要重新手动调节表针。

准备就绪,金宁特把枪上膛别在腰后,径直走向大厅。正好一楼大厅保安不在,他乘机溜进电梯并按下了23楼的按钮。

电梯把他送到23楼,出电梯前他按了一楼的按键把电梯放下去,然后从楼梯向上步行一层来到24楼。透过消防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此时同楼层其他商户均已熄灯锁门,只有苏国栋的公司里面还微微亮着灯光。

苏国栋公司门口有两个交叉拍摄的监控探头,金宁特不敢贸然行动,只好窝在楼梯间静静等待。

等了一个多小时,金宁特出了一身汗,贴嘴上的假胡子都掉了好几次。

终于,他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赶紧隐身在门后,从腰后掏出枪,装上消音器,关上保险,竖着耳朵偷听。

苏国栋推开公司的玻璃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有在我就放心了。”

“说的哪里话,一切有我,栗友彬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苏国栋说着上前帮她按了电梯下行键。

“嗯,那我回杭州等你消息,你自己小心。尤其别让华南特勤局的人盯上。”

“出不了事,快回去吧,到了告诉我一声。替我向姐夫问好。”苏国栋说。

“好。”

姐夫?莫非这女人是苏晓曼?她还提到华南特勤局,难道她对我们很了解吗?金宁特心想着。

电梯来的很快,女人走进电梯跟苏国栋挥手和他告别。苏国栋刚想抬手回应,电梯门已缓缓关上,下行。

女人走后,苏国栋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公司里。他准备收拾一下下班。

金宁特觉得时机已到,先把手腕上的表盘打开,表针逆时针拨到七点备用,然后迅速推门出来,连开两枪利索的打断监控摄像头的供电线。

他走到公司门前,轻轻推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会议室的灯在亮着,苏国栋办公室的玻璃墙透出点点微光,那应当是电脑屏幕的光亮。

金宁特猫着腰,悄悄把墙上的几个监控探头供电线全部开枪打断,接着按下表冠启动了屏蔽信号功能。然后他站起身,黑暗中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着,枪口对着苏国栋办公室的方向。

果然,苏国栋此时发现自己的手机和电脑都没信号了,监控画面也没了。

如此巧合的事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拧动办公桌下文件柜抽屉上的钥匙,打开第二格抽屉,里面有一把手枪,他拿出手枪上膛,又把手机装在兜里,小心翼翼的走出办公室,黑暗中他模模糊糊看见前面员工工位之间的过道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他有点慌了神,大声质问:“是谁?!”

“苏老板,为什么不开灯看看呢?”金宁特在黑暗中压低了声调说。

苏国栋枪口对着金宁特,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他,挪步到荧光灯开关前按下开关。

整个公司顿时都亮了,强光刺得苏国栋眼睛都有点睁不开。金宁特受过训练,双眼瞬间就能适应光线变化,所以他显得从容不迫。

“说,你是谁?”苏国栋一手拿枪指着金宁特,一手揉揉受刺激的眼睛,他没认出简单化妆后的金宁特。

“贩卖人口这事你的罪责可不小啊。”

“什么贩卖人口,我不知道你在扯什么?”

两人就这样拿枪对峙着。

金宁特站起身继续说:“栗友彬你认得吧?康炳飞你认得吧?赵利东你记得吧?苏晓曼刚刚走吧?”

“栗友彬在你手上!你什么都知道了?”苏国栋心下大骇,他本以为自己所作所为足够隐秘,可以瞒天过海。

“不是我,是我们。”金宁特道。

“你……你们?!难道你是……华……华南特勤局的人!”苏国栋心里开始打颤,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鄙人华南特勤局,金宁特。”说着金宁特卸掉假胡须。

“是你!”苏国栋认出金宁特,显然有些吃惊。

随后又冷冷说道:“看来我大意了,只防着警方,竟没想到还有你们这号单位。”

苏国栋深呼吸吐纳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些,接着眉头紧锁,一脸怒火的说:“我苦心积虑在国内布局这么久,没想到被你们这么短时间就找上门来,看来你们的手段确实恐怖。”

金宁特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说道:“苏老板要不要痛快一点跟我走,配合一下流程会很快。”

“跟你走?你有点高估自己了。”苏国栋突然一脸奸笑。

金宁特一怔,顿感不妙,刚要回头只觉得一双粗壮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他,将他紧紧锁死,枪也掉在地上。

是阿军!

原来阿军也在公司,苏国栋跟金宁特对峙的时候,他悄悄脱掉鞋子,不发出一点声音,蹑手蹑脚绕到金宁特身后偷袭了他。

阿军锁着金宁特令他动弹不得。苏国栋知道自己对付不了金宁特,就对阿军下命令道:“做掉他!”然后自己从厕所旁边的消防通道溜之大吉。他要赶紧通知苏晓曼,但手机信号被屏蔽了电话打不了,消息发不出去。于是他就往上爬楼梯,想到天台找找信号把消息传递出去。


金宁特瞬间冷静,拿后脑勺拼命撞着阿军的面门使得他的双臂稍稍放开了些。然后纵身一脚踩在一旁的椅子上全身在半空蓄力,双脚落地狠狠踩在阿军脚上。

阿军吃痛“啊”地大叫了一声,金宁特趁机转身一拳揍在他脸上把他打倒在地。阿军毕竟身强体壮,这一拳并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很快爬起来并摆出搏击姿态。

金宁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尽快解决他,不能让苏国栋联系上任何人,否则前功尽弃。而他的手表只剩下大约两分钟电池即将耗尽,屏蔽效果快要消失了。

阿军挥起拳头向金宁特砸来,金宁特灵巧一闪身躲过并踢了他肚子一脚。而阿军则轻描淡写的揉擦了两下,仿佛在嘲讽金宁特的拳头不够力。

两人再次摆出搏斗姿势。阿军看准时机一把上前掐住金宁特脖子,金宁特被他掐的喘不过气,表情变得狰狞,脸也被憋红了。

好在他瞥见旁边工位上有个玻璃材质的烟灰缸,挣扎着伸出胳膊拿到它,毫不犹豫的使尽全力砸在阿军脑袋上。

阿军脑袋被砸得汩汩冒血,松开掐住金宁特的手按住被砸的地方哇哇大叫。

金宁特趁机赶紧喘口气,恢复过来之后赶紧上前对着阿军一顿揍。阿军被他揍得蹲在地上捂着头,无暇反击。

待金宁特打够了,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金宁特则赶紧捡起枪跟着去追苏国栋。

他刚到消防通道门口,阿军却起身又扑了过来。这会金宁特不再仁慈,扣动扳机一枪正好打在阿军心口,了结了他。

“碍事的东西。”金宁特整了整西装,对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头也不回的去追苏国栋了。

苏国栋来到楼顶之后,拼命举高手机找信号,但这里依然是被金宁特的手表屏蔽的范围之内。整个楼顶只有东北角和西北角有两盏昏暗的照灯,平视的视野只能达到四五米。

他急得大吼大叫,跳脚飙脏话。

这时,金宁特也追了上来,用枪指着他,他也用枪对着金宁特。

金宁特对他嘲讽式微笑着说:“以前老人们常跟我说世事无常,起初我不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今天我可能要见识到因为到天台找手机信号而被抓的犯人。你怎么看这件事呢,苏老板?”

苏国栋气急败坏的说:“被抓?你放屁!落到你们手里我还能活吗?”

“原来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金宁特拉下脸,一脸阴沉的说。

“这年头都是人人为己,人人搞钱。我不过是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苏国栋颇有些得意道。

“道理我们懂,可惜我们不认同。因为你的个人既得利益损害无辜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甚至损害国家形象,这种事人们常会问你们良心会不会痛,而我们知道,但凡你们这些人有良心,压根就不会做出这种事。”金宁特道。

苏国栋冷笑一声说:“良心是最不值钱的。街上摔倒的老人你敢扶吗?地上掉落的钱包你敢捡吗?”

这时,苏国栋的手机“滴”的响了一下,这是信号恢复的提示音。

苏国栋刚想把早已编辑好的文字发出去,金宁特赶在他按下发送键之前一枪打在他手机上,手机被子弹穿过留下一个大洞,冲击力震得苏国栋虎口发麻,他不得不扔掉手机。

苏国栋暗叫不妙,朝金宁特开了一枪转头就跑。

不过这乱开的一枪只打在了金宁特身后的墙上,金宁特听到枪声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回头看看子弹留在墙上的洞,心里大骂:你他妈敢冲老子开枪!

金宁特赶紧追上去,天台上有很多一人多高的排烟管道,这给苏国栋提供了很好的藏身之处。

金宁特一通好找始终没找到苏国栋的影子,他甚至有点怀疑苏国栋已经从消防通道跑了,但转念一想不大可能,消防通道通往楼顶的门打开时候会发出很大声音,要是从那逃了他不可能听不见。

就在金宁特继续寻找的时候,在暗处的苏国栋已经发现了他,拿枪偷偷瞄准金宁特的脑袋,只是他的手刚刚被金宁特开枪震得还没恢复,这会抖得不行。他瞅准机会朝金宁特开了一枪,这枪却打中了金宁特的左臂。

金宁特捂着伤口顺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开了两枪掩护,然后快速找到掩体躲起来。

他的左臂血流不止,身上也没带止血的绷带,只好解开西装纽扣,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充当临时止血带绑在胳膊上。

他咬紧牙关忍着疼,大步流星的往苏国栋开枪的方向走。

苏国栋听到脚步声,探出头看,只见金宁特一脸怒不可遏往这边走来。

金宁特也发现了他的脑袋,边走边朝他开了两枪,这两枪只是震慑,否则凭金宁特的枪法即使受伤情况下,想一枪爆他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金宁特来到苏国栋的藏身之地,他早就又溜没影了。

金宁特绷紧神经,他的手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虽然口袋里还有弹夹,但现在胳膊受伤,他在明敌在暗,不是换弹夹的好时机。

他将手枪收回腰后,走到天台围墙边,这围墙大约一米五的高度,他踩着一个石墩爬上去站稳,俯瞰天台。在不远处发现了疑似躲在排烟管道后面的苏国栋身影。

金宁特微微蹲身,以极度危险的身姿在围墙顶上行走,稍有不慎失去平衡他就会跌下楼去。但金宁特毕竟是特工,这种基础训练他早就合格了。

他悄咪咪摸到苏国栋的身后,趁他想换地方的时候,一纵身飞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地,他的枪也被打掉在地上。

苏国栋是个胖子,把他扑倒的反作用力把金宁特也震得不轻。

金宁特压着他掐住他的脖子,苏国栋也在地上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劲掐着金宁特的脖子。

这家伙的力气还真大,把金宁特胳膊受伤使不上全力,反而被他掐的又快缺氧了。

金宁特猛的松手,挪身,一屁股压住他的双腿,再用双手扯着他的双臂往前一拉,把他整个上半身带起来,金宁特再顺势抡起拳头冲他面门就是一拳。

苏国栋被这一拳打得直流鼻血,本能的松开金宁特。不过这也被他看到自己的枪正好就在旁边,俯过身要去够枪。

金宁特见状一个撑地转踢把枪踢开老远。

苏国栋也趁机爬起来就跑,金宁特不想再与其纠缠,快速掏枪在手,单膝跪地,趁他还在视线之内,凭脚步声提前预判他的位置,当机立断扣动扳机。

手枪上了消音器,因此枪声很小。只听苏国栋“啊”的惨叫一声,接着就“咚”的一声倒地。

金宁特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枪换上装满子弹的弹夹,再次上膛。

他整了整西装外套,扣上一颗纽扣,循着刚刚苏国栋倒地的声音过去,那里竟然只剩地上一滩血,苏国栋又没了踪影。

不过好在地上留有血迹,金宁特顺着血迹找,终于看到了他。

只见苏国栋捂着胸口,颤巍巍挪到石墩前,吃力的站上去扶着墙头。

那墙面上都是他血手印,他双手按住墙头用尽力气一跳,强撑着爬上墙头躺了下来。

“哈哈哈哈……”苏国栋突然笑了起来。

金宁特走到墙边,枪口始终对准他,见他这般诡异的笑起来,心知他恐怕想跳下去了结自己。

金宁特站上石墩,把枪放进西装内衬口袋,伸出手想扶他下来说:“你不要做傻事,把手给我,我扶你下来。”

“不用了。”苏国栋面朝漆黑的夜空,眼前零星的闪着几颗星星,身下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平日里他忙完下班,也会开着车融入那里,以后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

想到这儿,苏国栋的鼻子竟有一丝酸楚,泪水在他眼眶打转。他摘掉眼镜随手扔了下去,揉了揉眼睛仿佛想把最后也夜空亲自看清楚。

他的血已经止不住了,顺着围墙壁直往楼下滴。

“把手给我吧,赎罪以后你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金宁特再次劝说道。

“你叫金宁特对吧?”苏国栋对他的劝说不为所动,突然问道。

“是的。”

“金宁特。很特别的名字。”苏国栋声音越来越小。

金宁特心中却已经盘算着假如他自己掉下去要怎么救他。他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沿着围墙之上固定有一根大拇指粗的黑色电缆线,一直延伸到很远……

“你们斗不过他的。”苏国栋突然这样说,打断了金宁特的思绪。

“谁?”金宁特问,“你的好朋友大白鲨吗?”

“连这你都知道了。对,是他。”

“别操心他了。我在来找你的同时,他应该已经被我在云南边境的同事逮捕了。”

“我何时说过大白鲨是康炳飞?”苏国栋说着又笑起来。

“什么!”金宁特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眼。接着赶紧说:“你快下来把事情说清楚!”说着就要伸手去拉他。

谁知苏国栋根本不给他机会,一个翻身掉了下去。

金宁特眼睁睁看着苏国栋翻身掉下楼去。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扯住面前那段固定在围墙上的电缆线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楼层特别高,掉下去要个几秒钟时间。

半空中,金宁特顶着风,脸被风吹袭得五官扭曲,耳边也呼呼作响。他双腿蹬直,双脚并拢,头朝下稳住流线身形,这样会加快下落速度,他终于看见前面不断翻滚的苏国栋。

楼顶围墙上电缆线的固定座挨个被扯掉,崩到排烟管道顶部的金属风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金宁特终于追上了苏国栋,并用胳膊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拉住他的手。但眼看电缆线还在下放,两人都没有减速的趋势,金宁特的内心也开始慌了,他几乎已经能看清地面了。

“呼啪”一声线缆碰撞的声音打破夜空,两人终于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骤然停下,并荡在半空。原来是楼顶电缆线接入的集线箱一起被扯掉并卡在两块较大的石墩中间。

这一停,金宁特的胳膊可就遭罪了。本来就受了伤,这下还直接脱臼了,疼得他大喊起来。

可这时,楼顶卡住的集线箱也撑不住了,往外直冒火花,两块石墩慢慢被移开,几秒之后电缆线就彻底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从集线箱里断裂开来,被金宁特一起扯了下去。

金宁特只觉得猛地一落空,和苏国栋一起重重摔了下去。

两人砸中一辆汽车,把车顶砸个大坑,把车玻璃震得粉碎。好在苏国栋在下面垫了金宁特,金宁特没什么大碍,苏国栋当场毙命。

跟着掉下来冒着火花的电缆线头砸到了远处另一辆车的车顶,高压电立刻烧得车子冒烟,点燃了油箱,随即“嘭”的一声车子爆炸了。

金宁特从苏国栋的尸体上爬下来滚落到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他就这样躺着休息了一会,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项组长,就说了一句话:“老大,苏国栋死了。我胳膊脱臼了,派人来帮我一下。”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疼得昏倒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在医院了。项组长和金宁蕊站在他病床前。

“小蕊,你回来了?”金宁特一睁眼,看到这位许久没见的女汉子妹妹,开口就问。

“靠,竟然没死。”金宁蕊故意表现的有些失望,讥笑着说。

他们兄妹俩经常这样互相拆台斗嘴。

项组长站在一边不敢说话,这情景他也说不上话。

“差点儿就死了。”金宁特说。

“看到你英勇表现的监控啦。”金宁蕊说着,从身后的椅子拿出一束花白百合,只不过那花被压得扁扁的,都不成形了。

金宁蕊又故作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花是我买的,买完才想起来这玩意是上坟用的,我又懒得退,刚刚还被我一屁股坐扁了,凑合意思意思得了。”说完直接把花扔到哥哥的病床上,丢下一句“早日康复”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了。

“谢谢啊。”金宁特一点也不生气,他俩一向这样百无禁忌,毕竟这个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项组长上前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了,胳膊还有点疼。”

“你都昏迷两天了。”

“什么?!”金宁特诧异道,“那案子……”

“放心吧,康炳飞已经落网,压回局里了。剩下分布在全国大大小小的蛇头我们用苏国栋的账号把他们约在一起,今天已经全部落网。”项组长笑着说,“这件事你功不可没。”

金宁特低头沉默半晌,突然问:“老大,康炳飞你监听过吗?”

“监听过,但当时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抓回来审之后,我们用了点手段才撬开他的嘴,终于供出他利用职务之便协助蛇头把诱骗来的人带出国境的事,但始终不承认他是内鬼。”

“那赵利东这个人你调查过吗?”

“他?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苏国栋临死前说的一番话让我感觉,警方的内鬼大白鲨根本不是康炳飞。所以我在想,如果赵利东根本没死或者有继任者,恐怕这个案子还要复杂一些。”

项组长听闻此言先是震惊,然后摸摸下巴踱着步思考片刻说:“前天救下你之后,我派后勤部门把苏国栋的公司连夜清理了,好在当时现场也没人看见你们。我们对外散布出去的消息说是有社会闲杂人员把石墩绑上高压电线从楼上丢了下来,砸坏一辆车,还烧坏一辆车,现场没有人员伤亡。就算上新闻,也只是一些小自媒体账号当成普通新闻发布,不会引起太大注意。苏国栋的手机卡也被我们找到了,除了苏晓曼发了条消息说已经回到杭州之外就没什么人联系过他了。康炳飞那边我是让昆明警方的朋友从中斡旋,说是要派他到广东学习几天,他落网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出去。”

“这么说来,苏国栋的死也没有被传出去。”金宁特稍微放下心来。

“可以这么说。你先安心休养,我跟局长说了,案子可以往后拖几天。”项组长上前拍拍他肩膀说。

“我恐怕要尽快赶到杭州,调查一下那个苏晓曼。”金宁特说。

这时金宁蕊插嘴道:“这苏晓曼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你这么着急去见美女吗?你身上还有伤,掂量掂量自己,差不多得了。实在不行,让项组长把案子移交给我们组来继续办,你就安心待着算了。”

“去去去去……”金宁特破案心切,不可能同意轻易把案子移交给别的组。

项组长笑笑,说:“小蕊啊,这案子可是你哥从头跟到尾的,你可不能从他身上割肉啊。”

金宁蕊白了金宁特一眼,不屑道:“谁稀罕他。”

项组长又笑笑,然后转过脸对金宁特说:“这个苏晓曼的背景我这两天又深入调查了一下。我发现她丈夫竟然就是我们一直要抓的头号罪犯栗凯江。”

“她是栗凯江老婆?!”金宁特吃惊道。

“对,这个栗凯江在缅北有地方武装支持,可以说权势滔天,涉及到赌场、夜总会以及电信诈骗等行业,不过此人一向行踪成谜,我们才一直没抓到他。而在国内他就是普通人一个。”

金宁特说:“看来苏晓曼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只要有了她,就能找到栗凯江。”

项组长说:“话是这么说,但你要好好休息两天。这几天我派人用他们的账号把各方嫌疑人先稳住,给你争取点休息的时间。局长对你这次的行动非常满意,也同意你休息一下。”

金宁特想了一下,说:“这样吧,还要麻烦老大你派兄弟送个电脑来,我在这医院也能整理点行动报告。”

项组长刚想说话,金宁蕊插话道:“不就是打个行动报告吗?又不用接局里的专用网,用我的吧。我去车里给你拿。”

金宁特比了个OK的手势,金宁蕊就去给他拿电脑了。

金宁蕊出门后,金宁特压低了声音对项组长说:“我今晚就要出发,老大。帮我安排机票吧。”

项组长一愣,当即反应过来,说:“这个点了哪来的飞机飞杭州?你还是……”

“我不能再休息了,这案子已经不能再往下拖了,老大。”金宁特打断项组长道。

项组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希望你的精力足够你折腾的。”

“我一向精力充沛。”

“好吧,孩砸。今晚还有一趟去杭州的高铁,我帮你安排。另外……”项组长说着从内衬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金宁特,告诉他:“去杭州如果需要帮忙,联系这个人,他是我的老战友。”

“你们这一辈人就这么不喜欢用手机传信息吗?”金宁特打趣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就不能发到我手机上吗?”

项组长背过手,笑着说:“你最好悠着点,我这老朋友是个老侦查员,脾气到现在还有点怪,他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更不喜欢自己的联系方式被人存在手机里。找他帮忙的时候你最好把这纸条拿给他看看。”

“我最怕跟怪老头打交道。”金宁特挑了一下眉头道,然后把纸条塞进自己的西装口袋。

“跟怪老头打交道有时候会有意外的惊喜。”项组长说。

说话间,金宁蕊取了电脑回来,扔给金宁特,叮嘱道:“不许下游戏。”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项组长拍拍金宁特肩膀告辞道。

“组长慢走。”

“那我呢?”金宁蕊对她哥没跟她说慢走有点介意。

“快滚。”金宁特打开笔记本电脑盯着屏幕,只朝她摆摆手。

金宁蕊一脸愠色的上前,用力握住金宁特受伤的那只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你可要好好休养,别给我耍花招啊,老哥。”金宁蕊故作狰狞的说。

“啊啊啊……好好好,你松开,快松开。”金宁特用力拍打着金宁蕊的手。

“哼!”金宁蕊哼了一声不情愿的松了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项组长撇着嘴跟她走到门口,回过身打趣的对着金宁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轻声说了句“阿门”。

两人走后,金宁特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关键词:苏晓曼 杭州

搜索引擎罗列出来的结果里有很多在杭州名叫苏晓曼或者苏小曼的人。

金宁特思考了一下,把关键词改成:苏晓曼 杭州 别墅

这次搜索引擎排在第一位的是个二手房出售的中介网站,点进去一看,发布的房主名字被隐私保护系统隐去了中间字显示为“苏*曼女士”。此人正在出售滨江区一套300多平米的别墅,报价1400万。这个报价可以说是便宜很多了,应该是急售,发布日期是三天前。

金宁特掏出手机,拨打了网页上面留下的房产经纪人电话。

接电话的是位女士,声音很温柔有亲和力。

“你好,很抱歉这么晚打扰。只是我对你们天虹城那套别墅很感兴趣,方便聊一下吗?”金宁特说。

“哦……好的先生,如果您对那套别墅感兴趣我们可以见面聊。您看可以吗?”房产中介说。

“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明天吧,我现在正在赶回杭州的路上。”

“好的,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金。”

“好的,金先生。我姓陈,我叫陈婷。您叫我小陈就可以。我把地址发给您,您到杭州之后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的,陈小姐。有劳了。另外,我想问一下,房主最近在杭州吗?”

“嗯……”

“哦,陈小姐,你要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确保房主本人在杭州,到时候能顺利交接物业,因为我比较急。”

“是这样的金先生,房主苏小姐是个生意人,经常要出国。如果您真的要购买这套物业,到时候我们会安排。苏小姐最近好像一直在国内,只是前几天去了一趟广州,现在已经回来了,昨天还打过电话给我。”

“那就好。我们杭州见。”

“好的,金先生。”

金宁特挂断电话,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趁着护士没留意溜出了医院。又叫了辆出租车回到住所,收拾了一些衣物。

临行前看了看表,好像时间还早,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苗姐把她摇醒,叫她赶紧去局里一趟。已经睡下的苗姐挂完电话骂骂咧咧的起了床。


苗姐和金宁特在局里实验室碰了头。

苗姐有些对这个像儿子一样的生物毫无办法,只能没好气的说:“说吧,又要什么?”

“苗姐,我晚上要坐高铁去杭州,这次是要接触主犯的老婆,我想您给我弄个能透视她的东西,我好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带枪……”金宁特说。

苗姐听闻此言在他头上“啪啪”打了两巴掌,边打边骂:“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

金宁特护住脑袋求饶道:“苗姐别打别打……”

“要知道人家有没有带枪你透视干什么!”

“嗯?有何高见?”金宁特捂着头说。

“上次给你的手表还在吧?”

“在这。”金宁特把数字定点干扰手表掏出来交给苗姐。

苗姐戴上眼镜,娴熟的拆开,换了一个机芯又组装好,交还给他。

苗姐道:“呐,这个是给小蕊那组开发的枪械检测手表机芯。先给你用了,你拿好。”

换好机芯的手表是全彩液晶屏幕,看上去和市面的智能手表无异。

“还请赐教。”金宁特接过手表戴上。

“配枪给我。”

金宁特掏出配枪给苗姐,苗姐把枪放在口袋中,戴上护目镜和金宁特来到实验室的枪械测试区。

苗姐先在手表上操作了一番,然后说:“现在枪是在我口袋里的,你把手表的数字12对着我看看。”

金宁特照做,只见手表表盘的数字立刻由白色变成了红色。

苗姐接着说:“当目标人物身上带有枪械,数字就会变成红色。原理是检测目标人物身上携带的金属物大小,如果对方身上带了个比较大的金属物体,手表会误报。不过我已经尽可能把参数调到精确了,误报概率比较低。”

说完,苗姐对着远处的靶子开了两枪,然后说:“当目标人物刚刚开过枪,身上会有硝烟反应,手表会检测出来,表盘数字会变成橙色。”

金宁特低头一看,手表上的数字果然除了12还是红色之外,其余都变成了橙色。

“这12还是红色呀?不完美。”金宁特好奇的问。

“你有强迫症我告诉你。”苗姐说着把配枪还给金宁特,“12是红色代表我身上还有枪,现在是不是都变橙色了?”

“哦——确实,好看多了。”金宁特憨笑着点点头,然后又犯傻一般地问:“那色盲是不是用不了这手表了?”

苗姐白了他一眼说:“色盲会被招进华南特勤局?”

“哦……对对对。”金宁特拍着脑袋道,“还是您聪明。”

“行了,别贫了,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没事我走了。”苗姐道。

“没了,苗姐,您早休息。我赶高铁去。”金宁特中规中矩的给苗姐敬了个礼道。

“臭小子。”苗姐朝金宁特胸前轻轻砸了一拳,然后关切的说:“小心点儿。”

“好嘞,苗姐。恭送苗姐。”

苗姐锁了实验室的门就开车回去了,金宁特又去领了一点子弹,带上行李就匆匆去赶高铁了。

高铁到达杭州站已经凌晨五点了。金宁特提前在网上定了滨江区的酒店,一出杭州站就叫了出租车直奔酒店。

他好好的休息了几个小时,下午四点半才醒。这个点好像醒了又没啥事好做。

不如去喝杯咖啡吧。

想到这他已经西装笔挺的站在酒店门口了。他叫了出租车带他去西湖区找了家咖啡馆。

喝完了咖啡又步行到西湖边上散会步,天也黑了。看到忙碌的公交车他突然来了兴致,已经好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索性上车坐到底站。

底站是吴山广场,许多年以前他到杭州度假曾来过这里,他挺喜欢逛吴山广场旁边的清河坊的。

在清河坊买了点小玩意,又驻足吃了一些小吃,这才满足的走出来,叫了辆出租车回酒店早早的睡了。

可能身上伤还没好,金宁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醒。

在酒店餐厅吃过早餐,他再次打通那个房产中介陈小姐的电话。

陈小姐很爽快的答应他见面。

金宁特在附近租了一辆车,来到陈小姐上班的房产中介公司。

这位陈小姐穿着修身的职业西服,踩着高跟鞋,留着干练清爽的短发,皮肤雪白,五官精致,面容娇好,一看就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职场人。

“金先生您好,幸会。”见面后陈小姐边说边伸手过去。

金宁特礼貌的伸手过去只握了她并起的四指一下——这是男士和女士握手的基本礼仪。通常男士和男士握手或者女士和女士握手之时都比较豪放,一掌过去全都握一块了。而社交场合男士和女士握手时,通常是由女士先伸手,没有哪个男士主动伸手去握人家女士的手的。更要注意的是,男士和女士握手时不是一把搂过来全握在手里,那叫耍流氓。应该本着绅士和怜香惜玉的风度,和人家女士手掌的四根手指浅握一下就可以了。

陈小姐把金宁特安排在会客区坐下,又拿来别墅的图册给他看。

金宁特翻看了一下那套别墅的照片,一共上下两层外加地下室两层,室内设计的古色古香,雍容华贵,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陈小姐说别墅买了之后,这些红木家具全都赠送了。

“房主姓苏,全名叫什么方便告诉我一下吗?”金宁特问。

“她叫苏晓曼。”陈小姐说。

“哦……”金宁特故作陌生道,“那现在方便领我去看一下吗?”金宁特合上画册,微笑着问。

“那我问一下苏小姐这会儿在不在家。”陈小姐说完起身出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陈小姐回来说:“金先生,今天非常巧,苏小姐没有其他安排,她在家里。我们过去吧。”

“OK,你带路我开车。”

两人驱车赶往目的地,只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片别墅区建于7年前,虽在市区但环境极好,宁静优雅,业主可以直接把车开进家中前院,地下负一层每户都有三个停车位。这配置这环境这地段,是很多成功人士的选择,所以这里出入的都是百万级别的豪车。金宁特租的这辆德系车在这个小区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两人来到目的地。陈小姐上前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穿着较为臃肿的家居服,脸上还敷着面膜,看到二人前来她有些含含糊糊的说:“抱歉啊,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我去洗把脸,你们随便坐。”说完就上去二楼盥洗室洗脸了。

陈小姐和金宁特换上拖鞋,来到客厅。金宁特佯装看房四处打量着别墅,心里按照探员的基本素养进行一系列记忆和计算。

华南特勤局的探员都受过这方面训练。在目标场地执行任务时,要记下房屋格局,找到室外最佳伏击点,一方面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有时候要确保关键人物不受伏击,谈话和走位都要尽量避开容易被袭击的区域。另外还要计算房屋大致面积,用以判断是否有密室。

金宁特走到窗边,室外最佳伏击点被他锁定在对面别墅的二楼阳台。那儿和这里有十来米的直线距离,苏晓曼的客厅可以一览无余。只要使用配有高倍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可以说指哪打哪。

“二位久等了。”苏晓曼洗完脸又换了一身衣服走下楼来。

金宁特一看她脸,正是特勤局里苏晓曼资料档案上附带照片里的样子。又听她这声音更加确认眼前这人就是前几日出现在苏国栋公司的那个女人。

没错了,这就是他要找的苏晓曼——在逃主犯栗凯江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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