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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噩梦

发表时间: 2023-01-31

“不要,不要去,你回来,上官杰……”火,到处都是火,上官梦撕心裂肺的声音被雷声覆盖,这惊天的雷声响了许久,却迟迟不见雨水落下,此刻上官梦心中满是绝望与悲愤,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早已浑身无力的她趴在地上,努力撑起身子,但全身伤痕累累,双腿已经使不上力气,她拼尽了力气在地上爬着,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那根房梁终究是在上官梦惊恐绝望的眼神中砸在了上官杰的身上,“啊,啊~爸爸~”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天空中一道道的闪电劈下,雨水终于落下,一滴一滴砸在上官梦身上,雨水夹杂着血腥味。五岁以后上官梦再也没有喊过上官杰爸爸了,这次第一次喊了爸爸,可是爸爸却永远地倒下了……

“阿梦,阿梦,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阿梦”上官梦此刻脑袋已经昏沉难忍,强撑着力气说话,“欧阳翊,我,我,不怪,,你了,你救救,我爸爸,求你了”血水从上官梦嘴角流下,上官梦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阿梦——”这时火焰已经被雨水浇灭,欧阳翊带来的人已经把上官杰冰冷的尸体抬了出来,看着此时的场景,欧阳翊内心一片绝望,他知道,上官梦不会原谅他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当上官梦清醒时,鼻间尽是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上官梦脑袋异常清醒,但是她并不想睁眼,她知道欧阳翊就守在她身边,她不想看到他,不想面对现实。欧阳翊一直紧紧地握着上官梦的手,上官梦一有动静他就知道,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上官梦,嘴角动了好几下,好想问问阿梦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喝水,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阿梦并不想看见他,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黏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但是他不想放手,他怕他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上官梦无比清楚欧阳翊此时的心情,但他们之间横亘的是血海深仇,她的母亲、父亲,皆因他的家族而死。压抑的感觉让人受不了,欧阳翊看到阿梦无声地哭泣,泪水从她的眼角慢慢滑落,欧阳翊心跟着纠疼,哽咽地叫了一声“阿梦”,眼泪落在上官梦手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上官梦慢慢睁开了双眼,两眼无神的看着欧阳翊,他此刻的样子很是狼狈,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冒出了些胡茬,曾经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十八岁的少年,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此刻的他,像个满经沧桑的老者。这个男孩本就该生活在阳光里,给人带来欢乐,如果不是因为和我有了交集……

“阿梦,对不起,没能救得了你爸爸,如果我能早点到,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对不起,阿梦,都怪我,我从来都不知道,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复杂,爷爷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他答应过我的,但是,但是他也不阻止,他没有阻止这个家族里的其他人对你们下手……那些人,他们不把人命当回事,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他们没有人性,我对不起你,阿梦……”少年痛苦哽咽的声音就在耳边,上官梦心中一片凄凉。

“阿翊,我爸爸呢?”阿翊停顿了一下说道:“阿梦,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伯父已经火化了……”上官梦痛苦的闭上了眼,“他这一辈子,庸庸碌碌,无甚成就,如果不是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早在五岁那年,妈妈去世时,他就跟着去了,他所有的勇气,在妈妈离开时就已经消耗殆尽,若不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陪伴我长大,他不会苟活,这十三年,他每一天都活得浑浑噩噩,如今,他应该是见到她了,我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是。”欧阳翊心下涩然,闷闷的痛,看着阿梦牵强地扯着嘴角,她痛他也痛。

“阿梦,我都知道,你从小便渴望被人爱,虽然上官伯父一直陪伴你长大,你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是比陌生人还不如,他对你很严格,每天板着一张脸,问你最多的就是成绩,上次去到你家里我就发现了。你在学校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不管哪科成绩,你都是第一,你让自己变得比任何人都优秀,比任何人都坚强,就是为了不让伯父失望。”

上官梦闭上眼睛说:“是啊,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能让他高兴,可是现在,他也离我而去,我的人生一下子没有了色彩,我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看着上官梦自暴自弃的样子,欧阳翊感到十分痛心和心慌,“上官梦,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上官梦依言睁开了眼,“上官梦,你看看我,你的仇,我会帮你报,虽然我现在对上整个家族,就像树上的一只蚂蚁啃食树干,撼动不了庞然大物的根基,但是我会努力,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它掉下一片叶子,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小蚂蚁早已成长成了大蚂蚁,我一口咬掉他们的心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看着上官梦面无表情的样子,欧阳翊心中一片挫败,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渺小,让上官梦相信他,就像是在等一场没有结果的仗。“阿梦,你对我,难道就没有半分不舍吗?我们的相遇相知,对你来说,难道就一点都不值得你留恋吗?你没了家人,你就不想活了吗?那我呢?你至我与何地?你要抛下我吗?上官梦,你说话啊……”少年急切惊慌的语言让上官梦无力招架,“你说话,上官梦,阿梦,你说话,你不能抛下我,你快说你不会抛下我,求你了……”看着欧阳翊通红的眼眶,上官梦心里很不好受,“阿翊,我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你先回去睡一觉,我也睡一觉,我不会想不开,你相信我,好吗?”上官梦说不会想不开的话仿佛给了欧阳翊一颗定心丸,只要是阿梦亲口说出的话,她都能办到,“好,阿梦,你好好休息,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好吗?”上官梦摇了摇头,“阿翊,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欧阳翊知道阿梦说一不二,再继续说下去他怕被阿梦厌烦,虽然不想走,但也不想让她不高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带好吃的来给你。”

欧阳翊走出病房后,上官梦继续闭眼休息了两个小时,再次睁眼看向窗外时,天空已经渐渐昏暗,雾蒙蒙的一片,上官梦起身走出病房,欧阳翊没有回家,一直坐在医院大厅里不起眼的位置,看向上官梦病房的方向,上官梦一出现欧阳翊就发现了,单薄的身影,穿着病号服,慢悠悠地走出了医院,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没有生机的布偶,眼神空洞无光,欧阳翊不知上官梦要去哪,不敢上前打扰,默默跟在她身后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附近的情人湖旁边,迎面有风吹来,冰凉刺骨,分明是夏秋之季,这冷风给人非常不安的感觉,欧阳翊想上前叫住上官梦,但不知为何步伐变得沉重,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前面的上官梦变得飘忽不定,眼前有些模糊,那抹身影轻飘飘地落入湖中,溅起了水花,“不要——”突然间狂风大作,欧阳翊嘶哑的喊叫声,突然出现的狂风怒号,天空愈加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