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吟揣着钱离开了。
这个时间点，地铁和公交都已经停运了，高铁票也买不到。
方吟追悔莫及，走的时候有多潇洒，现在在夜风中就有多凌乱。
但是李路家里也只有一个房间。
沙发也是那种单人沙发。
他不想跟一个不怎么熟的大男人挨着睡。
脑袋里突然蹿出时戊的那张脸。
方吟浑身一抖，赶紧把他甩出去。
算了吧。
现在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他脑子有问题。
一看到时戊，脑子里就会闪过限制级画面。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看着不像是推销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说不定是给他送钱的呢。
刚接通，方吟就后悔了，电话那端传来时戊清冷的声音。
“在哪里？”
方吟苦逼地看了一眼章虎。
咋是这位神仙？
“怎么了？你要来接我吗？”
方吟调侃道。
应该不可能吧不是有紧要的事情吗？
接他，他不配啊。
“嗯。”
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性感。
方吟，“？？？”
“不用了吧？”
他朝四周望了望，总觉得时戊就在附近。
“你自己能回去吗？”
方吟苦逼了。
要不要这么戳他的痛处？
他真的很难过。
似乎听到那头传来了一声轻笑。
“上来吧。”
上哪儿？
方吟还没问出口，只听见一道车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转头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自己的旁边，身后还跟着两辆车。
车窗缓缓下来，方吟对上时戊的视线。
一阵风吹过，方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街上半天不见一个人影。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这里，显得他多少有点凄凉了。
“不上来吗？打算在这边住下？”
时戊的声音很平静，但方吟总觉得他是在刺他。
身后的一辆车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金发道袍的人。
林煜一摘自己鼻子上架着的骚气的墨镜，朝他们这边吹了一口口哨。
“我就说干嘛走这么绕的路，原来是有佳人要接啊。”
林煜浅色的眼珠子朝方吟身上上下转悠了一下，做出评价。
“不错，就是你的性取向啥时候变得，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方吟：谢谢啊，还能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时戊知道跟林煜解释也没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回你的车里去。”
林煜从小就练就了一副脸皮厚的功夫，时戊越吼他，他就越要留下来。
“别这么界外嘛，以后不还得找我要份份子钱。”
林煜说着，还想凑进去跟方吟认识认识，方吟反应快一点，麻溜地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一气呵成的动作把时戊都给震惊到了。
方吟快速地说。
“那就谢谢了，走吧。”
时戊反应过来，有些想笑。
他立刻踩下离合器，车子一溜烟儿就跑了，
车上，时戊一言不发。
方吟浑身不自在，又不好意思闭眼睡觉。
便尴尬地找话题。
“你刚才去处理什么事情了？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吗？”
时戊顿了一下，仍然没开口。
方吟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他基本没怎么看到时戊这种脸上出现过别的表情，但方吟还是莫名地觉得时戊的表情比刚才要冷。
这……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这是你们的机密吧，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用理会我。”
话音刚落，身体突然猛地向前倾了一下。
他朝前一看，原来是红灯啊。
不过这刹车踩得也太猛了。
他朝时戊看去，发现时戊也在看着他。
视线对视之间，时戊的表情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一样，他收回视线，意识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个案件和我们这个部门没有关系。”
方吟瞬间了然。
其实大部分的案件都是活人动的手。
活人，有时候比鬼害可怕。
可他不理解的是，这么多案子，就算有案子不符合时戊他们负责的方向。
但时戊应该习以为常了才对。
怎么看着好像有点……失望？
方吟眨了眨眼睛。
发现自己似乎想的太深了，连忙收回了思绪，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没再说话了。
方吟最终还是抵不过绵绵困意，睡着了。
他是被时戊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他小区门口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
“谢……谢谢你啊。”
这么晚了，还特意送他回来，也不知道顺不顺路。
方吟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良心的。
时戊点了下头，跟他说。
“上去吧。”
这听起来怎么有种送女朋友回家的既视感？
大概是原身是个喜欢男人恋爱脑，方吟觉得自己疯了。
他赶紧打开车门下车，正要走，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也太没有良心了。
又转回来，时戊疑惑地看着他。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语气真诚的他自己都有点别扭了。
时戊倒是觉得没什么。
回了他一句“晚安。”
然后看着他，似乎是想等他先走。
方吟心里的别扭迟迟散不去。
总感觉自己真这么直接走了，太对不起时戊了。
毕竟现在真的很晚了。
“要不上去坐坐？休息一下？”
跟着的那两辆车早跟他们分开走了，应对一个人方吟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
不过就他那个二十平米的小房间，他应该也不想去吧？
方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时戊很快就同意了。
“好，那就打扰了。”
方吟“？”
怎么和他想的剧本不一样。
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后，方吟带着时戊回了自己二十平米的小窝。
两人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方吟尴尬地喝了一口水。
刚喝进去就听到时戊说。
“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方吟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他擦了擦下巴。
“解决了。”
“什么情况？”
方吟直接把水瓶砸到桌子上。
时戊微微皱着眉头看他。
方吟直觉危险。
摸了摸耳垂，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啊，什么都看不到，就随便动了两下手，运气好，刚好没动静了，感觉就是有人恶作剧吧，还挺简单的。”
时戊没说话，视线在他脸上打量。
方吟嘴角一勾，眉眼一弯，扬起一个标准笑容跟他对视。
半晌，时戊挪开了视线。
“我可以看到你的直播回放。”
方吟，“……”
不过，时戊又不能看到鬼，应该跟那些网友一样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吧。
时戊见他没说话，站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方吟大喜过望，赶紧站起来。
“那我送你。”
把时戊送走后，方吟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来打开手机，就发现了推送消息。
他上热搜了！
还一下上了两个！
#方吟大神棍#
#方吟出轨#
好家伙，直播麦麸这么多年无人问津，一朝抓鬼直接冲了两条热搜。
第一条热搜他还能理解。
但是第二条？
他才刚单身，怎么就直接越过耍朋友，跳到出轨了？
他打开热搜一条一条地看。
昨晚抓鬼的视频被那些人发到网上了。
评论里全是骂声。
【傻逼，骗人也不找个人扮演一下，什么都看不到跟我说有鬼？】
【笑死了，我感觉演委托人演的还挺像的，这种人去当演员不比帮着骗人强？这傻逼别耽误了别人的大好前程。】
【我怎么看着还挺像的？不然那阵风怎么解释？也没看到外面有什么机器啊。】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快就有人来洗了？真是什么人的有啊，方傻逼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我也赚一赚呢？】
“喂喂喂，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自己看不到就以为别人说的是假的。”
章虎都看不下去了。
方吟倒是很高兴。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评价。
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这种事了。
因为自己的局限性，所以不愿意相信客观的存在。
没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