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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娇娇抱着糙汉撒娇狂撩

巧克力味小笼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娇娇重生了!回到了跟顾若笙第一次见面那天。面对那个前世于潦倒落魄时突然出现的大英雄,她还矜持个什么劲儿?【若笙哥哥,你愿不愿意娶我?】【老子又不是缺心眼,送到嘴边的嫩肉不咬一口多亏?”】……【娇娇,别生气,我不咬你了还不行吗?呜呜~】【娇娇,我命都是你的!】

主角:楚娇娇,顾若笙   更新:2023-01-25 1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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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娇娇,顾若笙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娇娇抱着糙汉撒娇狂撩》,由网络作家“巧克力味小笼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娇娇重生了!回到了跟顾若笙第一次见面那天。面对那个前世于潦倒落魄时突然出现的大英雄,她还矜持个什么劲儿?【若笙哥哥,你愿不愿意娶我?】【老子又不是缺心眼,送到嘴边的嫩肉不咬一口多亏?”】……【娇娇,别生气,我不咬你了还不行吗?呜呜~】【娇娇,我命都是你的!】

《七零:娇娇抱着糙汉撒娇狂撩》精彩片段

“唔~”

迷蒙的睁开杏眼,对上的就是一双充满侵略性的眸子。

这双眼里没有过多情绪,有的只是单纯的侵略性。

“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

眼前的男人,她如何不认识?

——顾若笙

男人眉眼清朗,鹰鼻薄唇,麦色皮肤下紧实的肌肉充满力量感,偏偏眉宇唇角带着丝不羁与野性,真真撩人的很!

抿唇轻笑了一声,她反客为主,在男人带着青胡茬的下巴亲了一下。

空气骤然被点燃,热浪翻滚。

窗外树梢未睡的鸟雀羞红了脸,瞪着豆豆眼扑啦啦落荒而逃。

……

待天光微亮,终是风停雨歇。

男人眸光深邃,沉沉的盯着女人微红的小脸许久,才收回目光起身开门出去。

床上原本已经昏睡过去的楚娇娇,此时正深陷梦境当中,一幅幅画面跑马灯般眼前掠过。

1973年底,刚下乡半年的她被哄着喝下一杯掺了东西的水,而她的好闺蜜还贴心的给她送来一个男人。

并没有完全被药性控制的楚娇娇拼命抵抗,可男人显然是药性发作,两个人就在床上打了起来。

恰此时,好闺蜜孙月梅带着一大群知青过来。

两人的撕扯自然说不清楚,又在有心人的故意引导之下,她因此坏了名声。

大队长雷庭大怒,本就不喜欢知青的他,直接通知不结婚就要当着所有人面做检讨。

可楚娇娇不乐意啊!

自己好好的被人算计,她哪里甘心?

大吵大闹,矛头直指孙月梅。

奈何下乡以来,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偏偏又过的比所有人都好,知青点乃至全村没人喜欢她。

再加上孙月梅的有心挑拨,所有人都觉得她高傲冷漠,没人愿意相信一向与人为善的孙月梅会去害她。

楚娇娇百口莫辩,大闹一场后直接跳了河。

不成想却被人给救了,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知青点自己的小炕上,身边坐着陈安国。

见她醒来,陈安国眼神复杂又坚定的告诉她,说是愿意跟她假结婚,等可以回城时再离,这样谁都不耽误谁。

大起大落之下,递到手边的稻草楚娇娇抓了。

可她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救命稻草,反倒是致命的钢刀。

直到死前,楚娇娇才知道,自己悲惨的一生,原来都是那对渣男贱女的算计。

床上的女孩猛的惊坐起来,额角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不老实的粘在脸上,赤红的双眼充斥着滔天怒火。

楚娇娇抬手抹了一把,谁知早已是泪流满面。

上辈子的家破人亡,短暂而凄惨的一生,让她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当中。

缓了好一会儿,楚娇娇才把脸从膝盖上抬起来。

一缕阳光调皮的越过窗户纸照在脸上,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她楚娇娇重生了!

所以,渣男贱女: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就在她雄心万丈的时候,屋子的木门“吱嘎”一声响,她错愕转头。

顾若笙也没想到她已经醒了,推着门的手顿了一下,还是走进来把门又带上。

炕上的女孩肤白胜雪,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小兔子,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顾若笙深吸一口气,站的笔直,心脏不由自主狂跳着,语气却平静非常。

“你醒了?我给你带了粥和鸡蛋过来,要现在吃吗?”

他说的可自然了,好像两个人熟稔的不行。

虽然已经坦诚相见过了,但其实从前俩人都没说过话的。

楚娇娇心里叹口气,上辈子自己恨他毁了自己的名声,下意识无视了许多东西。

原本借着改开的春风,这男人本该一飞冲天的,却被渣男故意使坏,失去了一次又一次机会。

后来更是在一次运输途中,连人带车掉落悬崖,摔断了一条腿。

直到她被烧伤毁容关在密室里,顾若笙机缘巧合救了她。

楚娇娇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渣男贱女的算计!

陈安国那人小肚鸡肠,设计了她与顾若笙的香艳戏码想捡漏,偏又恨顾若笙成了他人生污点,非得除之后快。

要说上辈子楚娇娇的凄惨,有自己心软糊涂的一部分原因。

可顾若笙真真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楚娇娇想,或许,她应该跟顾若笙在一起的。

毕竟她上辈子最后的时光里,是他陪着她。

炕上的女孩倏地瘪嘴,冲着眉眼冷硬的男人张开双臂,“你过来嘛~我没力气了~”

再冷静的男人也受不住这娇软的呼唤,顾若笙抿唇别过脸去,耳朵尖却悄悄地红了。

楚娇娇却不依不饶,委委屈屈的声音再度传来,眼眶也跟着红了,“你过不过来嘛?我手臂都没有力气了!”

男人闭了闭眼,认命的走到炕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间,楚娇娇忽然起身勾住男人的脖子,把人往下一拉,眼中带着笑意。

亏的是顾若笙反应快,马上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下,双手撑住被子。

楚娇娇眼中笑意更浓,仰头在男人泛青的胡茬上亲了一口。

“若笙哥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男人瞳孔剧震,看着楚娇娇的眼睛,眸色渐深。

她,认真的吗?

三秒钟后,他忽地轻笑一声,大手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吧唧”亲了一口。

“哈哈哈~老子又不是傻子,送到嘴边的嫩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楚娇娇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顺势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像是小猫儿轻轻柔柔,挠着顾若笙的心房。

“那你回去准备嘛,尽快找个媒人来提亲,好不好?”

“好!”

顾若笙感觉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是老天看他孤苦无依可怜他吗?

这个第一天进村就引起轰动的娇知青,整个下洼子生产大队所有男人的梦,说要让他娶她!

不对!

他俩还有了肌肤之亲!

想到昨晚……他有点心猿意马。

顾若生在心底暗啐了自己一口,没出息!

再看向怀里的小女人,没忍住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等着,老子这就去找媒婆过来提亲!

你放心,从今往后你就是老子的女人,有我护着,谁都别想再作贱你!”


临走前,糙汉还不忘在娇娇脸上又亲了两口,才带着眉宇间的那一抹邪肆不羁,大步离开知青点。

楚娇娇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将脸埋进被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与他结婚不算是一场豪赌,毕竟这个假设,上辈子她已经想过无数回。

人与人之间的吸引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

始于颜值,忠于才华,陷于人品。

而顾若笙,符合她对男人的所有期许。

余光不经意瞥见桌上放着的篮子,楚娇娇迅速起身穿好衣裳整理完床铺,准备出门洗漱。

这时,门口传来喧哗声,其中最为清晰的就是孙月梅那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声音。

“姣姣昨晚就不大舒服,她本来也没吃过什么苦,我实在是不放心,咱们过去陪陪她,省得她太想家难过。”

隔着一辈子,在听到这个嗓音,楚娇娇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木门被轻易推开,孙月梅脸上一闪而过的得逞笑容还没收敛,就迎面对上端着脸盆的楚娇娇。

她肤如凝脂粉面桃腮,即便是下乡已经好几个月,也没能磨灭她半点风华。

孙月梅嫉妒的心拧巴着难受,偏偏还要笑脸相迎。

谁叫楚娇娇人傻呢?

只要说两句好听的,再陪着她一块难过想家,吃的穿的楚娇娇都会大方分享。

就连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棉袄,都是楚娇娇见她大冬天还穿单衣送她的。

可孙月梅不甘心啊!

凭什么都是丫头片子赔钱货,楚娇娇爹妈宠哥哥疼,她却下乡了还要给家里寄粮食。

忍着拧成麻花的心思,孙月梅一边伸着脑袋往屋里瞧,一边佯装无意地问:“娇娇你才起啊?”

楚娇娇淡淡瞥了孙月梅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的五六个女知青,以及不远处站着观望的一群男知青,抬起手腕上的梅花牌手表看了看。

“才六点多钟?出什么事了吗?”

孙月梅一噎,看着东边才出来没一会儿的太阳,干笑两声,“你昨晚不是不舒服吗?我们过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

楚娇娇挑眉,扫了两眼孙月梅空空如也的双手,奇怪道:“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真担心我,怎么没见你给我送一口吃的过来?”

这话说的一群女知青尴尬不已,楚娇娇就堵着门,明显是不欢迎她们。

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知青“切”了一声,“要不是月梅担心你一个人死屋里头,非得拉着我们过来,谁乐意看你似的!”

说完也不管楚娇娇的反应,一扭身子走了。

剩下的女知青面面相觑,也纷纷离开。

只剩下孙月梅哀怨的站在原地,眼神带着控诉,问道:“娇娇,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实则心底已经把楚娇娇骂了个半死,同时也疑惑,难道那药没起作用?

楚娇娇根本不乐意搭理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撞开人去水缸舀水。

屋门没有关,孙月梅赶紧抻脖子往里瞅。

可屋内干净整洁,一点混乱了一夜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还有淡淡花香飘出来。

孙月梅彻底懵圈了,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下意识的回头朝着男知青的方向望过去。

陈安国接收到信号皱起眉头,思考哪里出了岔子。

楚娇娇已经端着一盆水越过孙月梅进屋,把水盆放下,想了想又走出来。

看着惊疑不定愣在原地的孙月梅,轻声开口,“孙知青,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以后也少过来,毕竟我喜欢清静,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花10块钱单独住。”

说完转身回屋,“嘭”一声把门关上,顺手插上门栓。

孙月梅原本混沌的脑子被这声关门声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咬牙。

不让来?

那怎么行!

要是少了楚娇娇时不时的“分享”,她在乡下的日子要怎么过?

东北的冬天本就干冷,不擦雪花膏她的脸不得皴吗?

脚上的鞋子也快不行了,她还想着楚娇娇那双八成新的小皮鞋呢,里面全都是羊毛,穿上得多暖和啊!

还有粮食,她们才来半年不到,秋收也没赚到几个工分,大队借她的粮食早就吃完了,楚娇娇要是不再“分享”她粮食,她好怕自己会饿死。

楚娇娇咋这么恶毒!

明明有那么多好东西,为啥这么小气呢?

在她看来,就是楚娇娇不愿意再“分享”给自己好东西了,所以才不让她过来。

根本就没想过,是不是她给人家下药的事被发现了。

因为孙月梅一直觉得楚娇娇就是个傻子,要不然为啥那么好哄?随便说两句好话,就甘心“分享”她好东西呢?

楚娇娇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破口大骂。

她从来都不是傻子好吗!

从前把穿的吃的送给孙月梅也不是因为她好骗,只是那些东西她原本就没在意。

楚家在沪市,条件很好,半新的衣裳鞋子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一两斤粗粮。

当初她下乡也是无奈之举,有人盯上了她们楚家。

可家里两个哥哥一个早早进了部队,另一个也在研究所工作,还是保密单位,根本不能下乡。

剩下的双胞胎弟弟还只有13岁,根本不够年龄,所以家里只能安排她下乡。

计划是在乡下待满一年,家里人早就安排好了回城的一切。

在这边也是找了关系安排在这个大队的,所以秋收她没参加劳动,也没引起什么风波。

然而百密一疏,谁能想到她身边会有孙月梅、陈安国这样的阴毒蛇蝎呢?

上辈子出了那样的事,老村长无颜面对老首长的嘱托,一病不起,刚开春人就没了。

村长家里对她存着怨恨,从此也不再管她。

大队长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她这个不能干活。

当时的她万念俱灰,又在渣男贱女都挑唆下干了不少蠢事。

现在想来,还真是一本糊涂账啊!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吓了楚娇娇一跳,她紧紧捂住嘴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好歹是重活一世,对于眼前神奇的一幕虽有吃惊,但总归没那么难以接受。

只见虚空中飘浮着一本书,半透明的书页上赫然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公平账本


作为一个上辈子只活了不到30岁的人,根本搞不懂眼前这种超乎认知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她一个死过一回的人胆子特别大,下意识伸手去触摸那本书。

就在她手指轻点在书皮封面上时,这本叫做《公平账本》的书自动翻开。

——因果为律,是否愿意成为代天执法者?

楚娇娇看到这一行字愣住了,该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下一秒,原本的字消失,又出现另一行小字。

——天道无情却与圣灵一线生机,你乃大造化之人,可愿替天行道?

这一次比上回更加直白,楚娇娇没有犹豫,在下面“是”字上点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斑斓辉光钻入她的眉心,楚娇娇缓缓瞪大了眼睛。

没等她细看,面前的书页再度翻动,上面给出了一个名字。

——陈安国

大写的红色字体,下面两行小字。

1,窃取气运

2,丧德败行

楚娇娇一点迟疑也无,在他名字后面选了勾。

紧接着,“陈安国”三个字上面出现了两个进度条,一条红色,一条蓝色。

楚娇娇虽然不明白那两个进度条代表什么,但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这两条归零。

眼前书页消失,楚娇娇愉悦的笑起来。

“咯咯咯~还真是天理不容呢~本姑娘这回可真的要替天行道了!呵呵呵呵——”

她这边笑的诡异,另一边,答应过来提亲的顾若笙此时正龇着一口大白牙跟王媒婆说话。

高大的汉子微微弯着腰,跟对面顶多一米五的小老太太讨好的笑着。

“王大娘,您老可千万得帮帮我啊,我这没爹没娘的,这时候您要是不跟我走一趟,我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啊!”

王媒婆被他缠的没办法,原本要去公社看闺女的她只好答应先跟他去知青点提亲。

倒也不是王媒婆拿乔,关键是顾大郎说的这门亲事太离谱。

人家楚知青啥条件她再清楚不过,干这一行的最会看这个。

就凭楚知青平日里的吃喝用度,家里条件绝对不是一般的好。

至少爹妈都得是双职工,搞不好兄弟姐妹也都宠着,要不然养不出那样矜贵的性子。

再看顾大郎,小伙子长得的确是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十里八乡都挑不出第二个这么出众的。

可长的好有啥用?

早些年亲爹顾老三就没了,亲娘没两年也跟着去了,全家上下就他自己,还是靠着村里帮衬才活到这么大。

王媒婆心里嘀咕,迈着小短腿走的心不在焉。

顾若笙看的直皱眉,上前拉住她袖子,“王大娘你别着急走啊,你这还没跟我说提亲都得带啥礼呢?

这回说妥了直接就能定下来,要不然还得废两遍事,我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啊?”

毫无信心的王媒婆:“……”

本着职业操守,小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跟他说了定亲礼品的习俗。

顾若笙一拍巴掌,留下一句“大娘你等我半个点儿,我马上回来!”

看着那道跑远的背影王媒婆叹口气,正好被刚从西屋出来做饭的大儿媳妇看见。

“妈,你这是咋滴啦?大早上叹啥气啊?”

王媒婆也是不吐不快,直接就说了顾若笙要去知青点提亲的事。

她大儿媳妇不明白老太太这是犯愁啥,人家小伙子也不赖,人高马大的一把子力气,咋就不能跟知青说亲了?

于是劝道:“娘你就是多余担心,顾大郎虽然没人帮衬,可他哪回办事儿不靠谱了?

他能大早上来找您说这个事儿,肯定早就有主意了,您就等着谢媒钱沾喜气得了,甭操那心了!”

王媒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回屋戴上她的红头巾等着顾若笙回来。

顾若笙动作也快,20分钟不到就跑回王媒婆家,龇着一口白牙,大冬天的额角都挂上了汗珠儿。

“王大娘,您看看这准备的行不行?不寒酸吧?”

王媒婆说的四样礼,两盒点心一斤肉一条鱼,他家里没有鱼就拿了两瓶水果罐头,凑了四样礼物。

这么短时间就能备齐四样礼也是王媒婆没想到的。

其实她也就是那么一说,这年头有些人家娶媳妇过大礼都凑不齐四样,更别提定亲礼物了,一般人还真拿不出来。

她惊讶于顾若笙的本事,再加上儿媳妇的劝说,对这趟提亲也多了几分信心。

“中,走着,就凭你这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大娘今儿个哪怕磨破嘴皮子,也得把这亲事给你说成喽!”

二人欢欢喜喜朝着知青院走去,路上没遇见什么人,王媒婆不忘给他传授点经验,免得一会儿露了怯。

此时的楚娇娇正沉浸在巨大的惊喜里。

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天除了给她重活一次的莫大机缘外,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刚刚钻进她眉心的居然是一个洞府空间。

虽然面积不大,里面只有两间小茅草屋,两块小菜园子,另外还有一口水井。

这……哪怕她无处可去,光是这两块菜地也够她生活了啊!

这给了楚娇娇极大的安全感。

虽然吧,她并不缺吃少喝,但谁能拒绝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呢?

刚刚她已经试过了,这个院子她可以随意进出,里面的东西也能随着心意取用。

真是太方便了啊!

茅草屋里还有间小厨房,也不知那火是烧的什么,只要拧一下就着了,出乎意料都方便快捷。

更别提还有一面墙的超大冰箱,里面全都是各种食材肉类应有尽有。

后面的卫生间装修华丽,里面还有洗漱卫生用品,有些她在友谊商店都没见过。

另外一间是卧室,里面有一张小床,床上铺着格子床单,干净清雅。

床边摆着一个化妆台,上面是时下最流行的化妆品,雅霜、上海女人、大友谊应有尽有。

两侧墙壁一面是大衣柜,另外一面是整面墙的书架,各类书籍摆的整整齐齐,都是她没看过的专业书籍。

衣柜里也有不少衣裳,都是上辈子她活到最后,市面上最流行的款式。

菜地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最外边是两行玉米,上面爬满了豇豆的藤蔓,许多都已经长到一尺来长,可以摘下来炒着吃了。

楚娇娇现在简直想仰天大笑,还有谁?

有了这样的金手指,别说替天行道了,她觉得她可以制霸整个时代!


冬日里的暖阳泼洒在洁白的大地上,雪不大深,只堪堪莫过脚踝,人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身后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还好顾若笙谨慎,早上没忘记拿扫把把楚娇娇门前那一块的雪扫了,要不然凭借雪地上一排男人的脚印,楚娇娇就很难解释清楚。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到村子中间,正好碰上着急忙慌走过来的老支书,一边走还在一边系羊皮袄子的绳子。

顾若笙看见他赶忙小跑过去,伸手搀扶着老支书的手臂,笑呵呵的夸赞。

“您老真是老当益壮,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寻思过去您家接您来着!”

老支书没好气的白了这混小子一眼,气还没大喘匀,“你小子七早八早火燎腚似的喊我去知青点,到底啥事情啊?”

顾若笙嘿嘿一笑,指了指不远处同样喘着气的王媒婆,得瑟道:“那肯定是好事儿啊!我要上知青点提亲去,不得找您老过去撑撑场面嘛!”

提亲?

老支书狐疑的上下打量顾若笙,扬起烟袋锅子在他肩膀锤了一下子,“大白天发什么梦呢?提什么亲?跟谁提亲?”

他觉得这混小子可能是想媳妇想疯了,那些个城里姑娘是他随便糊弄几句就能娶回去的?

顾若笙哪里不清楚老支书那眼神啥意思?

可谁让他就有这个运道呢?他不光要娶女知青,而且还是最漂亮的女知青!

“您老咋能不信呢?我说话啥时候不靠谱过?”

说着抬起手上拎着的四样礼,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定亲礼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您就给我当个见证就行!”

老支书没啥表情的又看了他两眼,甩开他搀着的胳膊,背着手往前走。

不就是跟着去做见证吗?

他倒要看看这小混蛋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哼~到时候让人家城里丫头拿大扫把撵出来,可别怪他不拦着!

老支书走的老快,顾若笙笑着摇头跟在身后,招呼上王媒婆跟在身后。

知青点的烟囱此时也冒起烟来,几个女知青正在灶房熬苞米糊糊。

冬天里日子难熬,大多人家都只吃两顿饭,能喝稀的,就尽量不整干的。

其实东北也算不错了,土地不少,家家户户基本饿不着,但最多也就混个六七分分饱吧。

特别是这些下乡的知青,因为体力不行完全比不上从小干惯了农活的乡下人,年底能分到的粮食紧紧巴巴。

锅里的糊糊很稀,这样的粥一人一碗,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化了。

一泡尿下去,啥也不剩。

所以知青们冬日里最老实,基本上就窝在炕上不动弹,很少招灾惹祸。

门外传来动静,知青们也没多大兴趣,只往外瞥了一眼,就继续窝着养精蓄锐。

顾若笙领着老支书和王媒婆过来,几乎没引起任何人围观。

笑话,哪有那个闲工夫看热闹,翻个身都怕提前消化完粮食的好吗?

三人站到楚娇娇屋子门前,王媒婆看了顾若笙一眼。

顾若笙示意老大娘上前敲门,该是她表演的时候到了啊!

王媒婆搓了把老脸,立马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的一脸的褶子,脸颊上的那颗黑痣都跟着抖动起来。

“啪啪”的敲门声惊动了正畅想未来的楚娇娇,从窗户隐约看见门外站着的高大身影,她微微一笑。

他来了!

楚娇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袄子,面带笑容打开门。

越过面前的王媒婆跟老支书,她声音软糯糯的开口,“顾同志,来了啊?”

笑的跟朵老菊花似的王媒婆:“……”

得,怪不得顾大郎那么着急,这女知青长得是真俊!

满脸严肃却硬挤出一个笑的老支书:“……”

这还有啥不明白的,小姑娘的眼神里全写着了啊!

怪不得这混小子这么劲儿得瑟,原来是早就暗度陈仓了啊!

也不知道这俩人啥时候好上的,这个从来都没下过地的娇娃娃,是咋看上这头饿狼的?

老支书的疑惑一时半会儿没人给他解惑,楚娇娇热情的把三人请进小屋。

趁着没人的功夫,炕已经被她烧的热乎乎的,小小的房间里暖洋洋的。

王媒婆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巧嘴,才进门就把楚娇娇从上到下夸了个遍。

那妙语连珠的劲儿,让楚娇娇一个经历过大场面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小姑娘脸红红的样子,又想起昨夜正当时,小姑娘也是脸色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眼角还含着泪珠儿,声音软糯糯跟自己求饶的样子……

“咳咳~”

嗓子莫名发干,顾若笙不自在别开脸,不敢再看娇滴滴的小姑娘一眼,生怕自己又开小差,想些白日里不该想的美事儿。

老支书皱眉看了眼这个混小子,更加不解小丫头相中他哪一点了。

这小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他爹没了开始,就下地赚工分,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从铲半亩地都费劲,一个秋收下来,已经开始赚满工分。

这些年这孩子不容易,如今他要说亲了,自己说啥也不能给他拆台。

王媒婆的职业素养是一等一的强,夸完了楚娇娇,又开始夸顾若笙。

“若笙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身高模样十里八村都挑不出第二个。

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老早就能挣满工分,孩子还有手艺,木匠活、起房子、编织点儿啥东西都不在话下……”

噼里啪啦简直把顾若笙说成了超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种。

楚娇娇偷偷看了眼对面男人的脸色,果不其然耳朵尖又红了,显然也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候王媒婆才进入正题,乐呵呵的说道:“丫头啊,想来你也听说过王大娘我是干啥的,今个正是若笙那孩子托我来给你俩保个媒。

大娘知道你是城里姑娘,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身边有这么个好小伙儿,该相看还是得相看,你说对不?

支援建设也不能耽误了终身大事,若笙这孩子是个实诚的,你考虑考虑?”

楚娇娇红着脸看向坐在凳子上的顾若笙,男人也正好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楚娇娇眼里带着羞赧的笑意,顾若笙眸子里全然是期待。

半晌过后,楚娇娇收回目光,低着头小声道:“嗯,我答应了。”

老支书唰的抬起头,猛咳嗽了两声,不可思议问道:“丫头,你说啥?”

楚娇娇没有回避,这次的声音更大了一点,让在场人都能听清。

“我说,我答应了。”


“不行!我不同意!”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单薄的木门被猛的推开,陈安国一张涨红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因为太过激动,他此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红的发紫泛青,一双眼里充满怒火。

孙月梅跟在他身后进来,眼圈挂着泪珠,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楚娇娇。

楚娇娇:“……”

她快要无语死了,这对狗男女怎么这么会恶心人!

刚想张口大杀四方,让渣男贱女知道知道她是真的变了。

不是开玩笑!

可还没等她张嘴,一直默默不说话的老支书开口了。

他用烟袋锅子指着失去理智的陈安国,声音凉凉的质问:“陈知青,你拿啥身份说你不同意?知道村西头老吴头为啥能活九十多岁吗?就因为他不乐意管闲事!”

王媒婆也是小腰一叉,一眼就看明白了闯进来这个男知青是啥路数。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什么聊斋?

撞枪口上了知不知道?

她没有像老支书那样冷着脸,反倒是笑眯眯的,指着陈安国和孙月梅两个人。

“你俩处对象了吧?甭着急,要是找我当媒人,等一会儿这边楚知青跟顾大郎的事儿定下来,想找我我再过去。”

说着走上前去扯了一把陈安国的棉袄袖子,一遍拉着人往外走,一边嘀嘀咕咕。

“你说你俩着急也不用这么着急,那块儿就差这一小会儿功夫了,说亲是人生大事,总得我把人俩的先定下来再给你俩说啊!”

别看王媒婆个子不高,人也瘦巴巴的,但常年干活的体格子,根本不是陈安国这种柔弱知青能撼动的。

陈安国都被扯到门口了,忽然反应过来,使了大力气一把把王媒婆推开。

还是顾若笙眼疾手快扶住了王媒婆,才没让人摔地上。

陈安国已经恢复了些理智,看着楚娇娇眼神受伤,“娇娇……”

他才一张嘴,楚娇娇立马瞪了过去。

同时,也感受到另一道冷飕飕的目光盯向自己,他顿时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顾若笙眼神微微眯起,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昨天特意跟自己套近乎来着。

再想到昨晚的异常,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恐怕这个姓陈的,跟整件事都脱不开关系。

不管这人抱着怎样的龌龊心思,如今还敢跳出来坏他好事,那就别怪他对他不客气了!

这时候,楚娇娇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软甜糯,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带一丝温度,让人遍体生寒。

“陈安国,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还敢跑到我这来恶心我,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陈安国当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之前的冲冠一怒也歇菜了,瞬间气弱两分。

“娇娇,我……”

“闭嘴!”

楚娇娇不想听渣男瞎逼逼,她怕把刚刚喝进去的粥吐出来,那可就白瞎她家糙汉子的心思了。

被第二次打断话的陈安国脸色更加难看,只是楚娇娇根本不给他第三次张嘴恶心人的机会。

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陈安国,沪市小弄堂长大,亲妈是解放前的暗门子,生父不详。

现在的爹不是亲爹,是所谓‘舅舅’,实则是你娘的老主顾介绍给你娘打掩护的……”

她语速非常快,直接把陈安国的老底儿掀了个彻底,没等他反驳,直接又抛出一句。

“你还记得黄浦江边的那个姑娘吗?她怀孕三月从桥上一跃而下,作为孩子亲爹的你,当时在哪里?是跟你身后这个人在一起吗?”

陈安国瞬间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踉跄着后退,撞到孙月梅才勉强站稳身形。

他哆嗦着嘴巴不承认,“你别瞎说,那女的我根本……我不认识!”

“呵呵~是吗?”楚娇娇笑容凉凉,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嘲讽跟厌恶。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不过我听说她是柳如丝的小女儿哦,只不过当初生下来就被亲爹抱走了养在身边,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跟着暗门子做生意吧,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听到这里,陈安国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娇娇,眼眶猩红目眦尽裂。

“你胡说!你踏马胡说!”

顾若笙眸子一厉,大掌一推把陈安国推的再一次后退两步,踩在孙月梅的脚上,二人双双摔坐在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呵呵呵呵~”

看着他似乎不大正常的样子,老支书跟王媒婆都是疑惑。

楚娇娇却是一耸肩,只说了一句,“他娘的花名就是柳如丝。”

王媒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诶呦我的老天爷诶!这不是……那不就是他亲妹妹嘛!”

丧尽天良哦!

招惹了自己亲妹妹不说,还逼着人带着肚子跳了江,一尸两命!

造孽哦!

老支书慢半拍也反应过来,满眼厌恶的看了眼还在喃喃自语的陈安国,又看向楚娇娇,欲言又止。

楚娇娇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证据嘛,她暂时没有。

“原本我是不想说这件事的,毕竟也是别人的隐私。

失足妇女也挺可怜的,他生在那样的家庭已是不幸,我哪能再往他身上捅刀子?”

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杏眼湿漉漉的看向顾若笙。

这家伙不会觉得她可怕,不想娶自己了吧?

顾若笙的确眼神很复杂,但他想的却不是悔婚什么的,而是替小姑娘感到委屈跟恶心。

这样的狗东西怎么配得上娇娇?

就连他自己都配不上呢!

不过这世上能配上她的男人根本没有,与其让她嫁给别人,还不如自己来守护。

于是不由自主的脸上挂起痞痞的笑容,楚娇娇一下子放心了。

看向老支书继续说道:“可陈知青太能恶心人了,我都拒绝过他好些次,偏偏他就是装不明白,还要凑上来恶心我!

别说他这种品行败坏的人我家里不会同意,就单说他这种思想有问题的,作为新时代好青年,我也看不上他啊!”

这话说的,顾若笙差点笑出声,小姑娘咋就这么促狭呢?

骂了人家,掀了老底,偏还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还真是半点不吃亏啊!


陈安国此时双耳嗡鸣作响,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完全听不见其他声音。

楚娇娇却根本不管他,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老支书。

“不好意思啊,让您老看笑话了,这人给我们沪市丢脸了。”

说着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很担心老支书因此误会整个沪市过来的知青一样。

顾若笙差点笑出声来,这小丫头啊,真是太促狭了!

老支书脸皮抽搐了一下,看着眼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这属于陈知青的个人行为,跟你们没啥关系,你放心,村里人不会误会的。”

楚娇娇一愣,没想到被将一军,老狐狸果真是老狐狸啊!

老支书扬了扬唇角,哼哼~小狐狸还想跟自己耍心眼儿,多少嫩了点儿!

这一老一少迅速完成一次交锋,边上的王媒婆都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儿,两人已经翻过这一篇。

“这俩人咋整?”问话的是王媒婆。

她是来说亲的,可不是来听人八卦的啊!

虽然八卦很好听,但……

在保媒拉纤这方面,她王一花是专业的!

老支书扫了瘫坐在地嘀嘀咕咕的陈安国,明显是被刺激大发的样子。

也是,这种家事,任谁也都不愿被提及吧?

他甩了甩烟杆子,看向顾若笙。

顾若笙立马后退一步。

他是来提亲的,可不乐意管这些腌臜事!

老支书瞪眼,可顾若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无奈老支书只能跟王媒婆道:“先把亲事定下吧,这俩人……先坐那坐一会儿,全当是作见证了!”

王媒婆一脸的目瞪口呆,就这俩?

一个疯疯癫癫,一个哭哭啼啼,让这样式儿的当见证人,真的好吗?

老支书又坐下了,不紧不慢的装烟袋锅子。

反正又不是他定亲,正主儿都不嫌膈应,他操那么多闲心干啥?

楚娇娇眨了眨杏眼,粉嫩嫩的唇嘟了嘟,示意把门关上。

刚刚一动不动的顾若笙立马走过去把门关上,把两个碍眼的关在门外。

王媒婆这才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这边的习俗是定亲过小礼,一般是男方家长给女方一个见面红包,不拘是多少钱,就那么个心意。

可顾大郎没有长辈,她就想着越过这一项,反正有四样礼也说得过去。

不成想老支书咳嗽一声,从腰间拿出一个红纸包,笑眯眯递给楚娇娇。

楚娇娇一挑眉,看向顾若笙。

“你瞅他嘎哈?赶紧接着,他家人少,叫我一声老叔,这红包我就掏了。

往后你们俩就是未婚夫妻了,走动勤些也用不着藏着掖着,赶紧的,别让我举着了。”

楚娇娇没想到老支书会做到这一步,心里也替顾若笙高兴。

虽然父母早亡,也没个兄弟姐妹的照顾,能有老支书这样的长辈关照,应该也能聊以慰藉吧。

接过红包在手上捏了捏,眼睛弯成了月牙。

“谢谢老叔,那以后我也跟着这么称呼您了!改天我俩一块上门看您去,给您带上好的烟叶儿。”

老支书笑着点点头,得意的看了眼顾若笙。

瞧瞧老叔这事儿办的敞亮吧?

混小子往后可少给自己惹点事儿!

楚娇娇不知道两个人的眉眼官司,高兴的捏着红包抿嘴笑。

王媒婆一拍巴掌,“太好了,婚事儿呢,这就算是成了!

再就是定一下子结婚的日子,正好老支书也在,帮忙参考参考?我瞧着年后出六、初八、初十就都不错,你们瞧着呢?”

原本婚事的日子是应该两家长辈坐下来商量的,可谁让这俩人情况特殊呢?

顾若笙自然是想越早越好,恨不得明个就办两桌,把媳妇儿娶回家。

只是他也清楚,这不可能,于是把主导权交给楚娇娇。

楚娇娇猛的一惊,脸上挂着的笑僵硬了一瞬。

可她不能表现出慌乱,很自然的捋了捋耳边碎发,不疾不徐道:

“老叔,您也知道我是知青,按理来说下乡头一年是不能请假回家的。

但您也看着了,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吗?事急从权,这么大的事儿我也不好一个人做主,就想着问问家里的长辈……”

她欲言又止,一副不好意思开口的为难样子,让老支书看的牙酸。

得~这是把自己给惦记上了啊!

可是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大队里的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楚娇娇见他为难,赶紧说道:“其实这事儿我应该去找村长的,可下乡以来他对我的照顾已经很多了。

虽然说他是我大伯的老战友,可我一个当小辈的也不好老是麻烦人家。

老叔,您是箬笙哥哥的长辈,我跟您也就不客气了,这事儿也是无奈之举,您就给安排安排?”

老支书差点没被这丫头逗乐,说来说去,不就是告诉他村长那头也不会反对吗?

这弯儿让她拐的,累不累啊!

这个时候,顾若笙开口了,“老叔,这么着,您就给开一个星期就行,到省城那种,我们去买点儿结婚用的东西。”

老支书看向顾若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是混小子自己有门路啊!

知青的事儿的确不好办,这方面审核很严格,他也不好运作。

但给开到省城的介绍信倒是简单,这事儿他一个人就能处理。

“那行,你们是明天出发吗?你一会儿跟我去大队部拿介绍信。”

老支书又交代了两句,就带着王媒婆他俩走了。

打开门,看见门口那俩不知道啥时候离开了,他看了眼顾若笙。

顾若笙点点头,意思是后续他会处理。

俩人走着,楚娇娇目送他们离开,把目光落在了前院儿知青点。

她微微眯起眼睛,这一对渣男贱女,可真会恶心人呢!

原本她是打算把这俩人留着慢慢玩,总要把前世受过的欺骗和痛苦一点点还回去才行。

毕竟,钝刀子割肉才疼嘛!

可刚刚的事让她改变了主意,这样的东西,还是趁早了解为好。

好容易得来的新生,干啥把时间浪费在这两个玩意儿身上呢?

有这精力,撩她家糙汉子不香吗?


前世被渣男害得太惨,最后两年的时光她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度过的。

要不是机缘巧合被顾若笙给救了,临到死她都见不到阳光。

可惜,当时的顾若笙已经瘸了一条腿,脸上也多了一条贯穿鼻骨的刀伤。

她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问他,他也不说。

一次次的生意失败,让当时的顾若笙变得沉默寡言,跟现在阳光还带着丝痞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即便生活给了他那么多的苦,他还是会每天陪自己晒太阳、听音乐、给自己读书。

有一次他听见自己说喜欢花,从那以后,每天窗台上的花瓶里,都会插一支鲜花。

她知道,那是他的心意。

简单而纯粹,正如少年时的他。

楚娇娇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低低笑出声。

她怎么会对渣男心软呢?

呵呵~他和那个贱人,配得上世上所有残忍的惩罚。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楚娇娇站起身往外走。

下洼子大队的风气还行,从没出现过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也是当初家里给她选择这个村下乡的原因。

其实,当初是可以选择去农场的。

国营农场跟下到生产队不一样,那里的知青是作为农工,每个月赚工资的。

虽然没有城里上班的工人那么滋润,但每人每个月也能有18块左右的钱和基本票到手。

可是农场是要每天出工的,家里人觉得那样还是很辛苦,所以给她选择了插队。

这样一来,她不乐意上工可以买粮食吃,只要低调一些,又有村帮扶,在乡下苟一年完全没有问题。

可爷爷还是想的简单了。

她这样的容貌,别说是在乡下了,哪怕是在城里也根本低调不起来好吗?

从前也是她太过天真,只以为少出门就会少惹麻烦。

殊不知毒蛇觅食,哪怕你藏的再好,还是会被它们盯上。

又有一个孙月梅在,她能坚持好几个月没出大事,已经是老天爷亲闺女了啊!

推开知青点的房门,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那个楚娇娇也太恶毒了!怎么能就那么看着你跟陈知青在雪地里坐着呢?瞧瞧这手冻的,都刺啦皮儿了!”

“可不咋滴,亏你还没事儿就说她好话,当谁不知道她那狗脾气呢啊!一天天跟大小姐似的,下了乡一天地都没下过吧?”

“你也真是,早上她说话都那么难听了,你还搭理她干啥?就应该当臭狗屎臭着她,看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玩的转!”

“你们别这么说,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平时对我还是很好的,还分给我细粮吃了呢。”孙月梅柔柔弱弱开口。

她这么一说,几个女知青更来气了!

凭啥她们累死累活还吃不饱,楚娇娇啥也不用干,还能吃上大米白面?

这简直就是搞资本主义嘛!

一个个义愤填膺,说着帮孙月梅讨回公道的话,口诛笔伐着楚娇娇的“罪行”。

而被讨伐的某人就站在一门之外,勾着唇角听着里面的动静。

对门的一个男知青打开门,正好看见满脸淡笑的楚娇娇。

先是被她姣好的颜暴击了一下,随后想起这人的清高,眼神不善的瞪了她一眼,又把门关上了。

楚娇娇:“……”

真是莫名其妙!

与其反省自己,不如责怪别人。

这人有病,完全不是自己的问题!

这么想着,楚娇娇翻了个优雅的白眼转身,抬手推开了女知青这屋的房门。

“吱嘎”一声响,里面几人的说话声当即一顿,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门口的人。

楚娇娇一脸淡然,甚至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打量了房间两眼,啧了一声。

这是她第二次走进女知青这间房,上一回还是刚到下洼子大队的时候。

只看了一眼就嫌弃的很,又有可以单独住的机会,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单间。

这里是东北,冬天里自己烧炕取暖废柴火不说,还麻烦得很。

但她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住,哪里愿意跟一群陌生人挤一铺炕?

只是这一回进来的感觉跟上一次有很大不同。

从前的她只觉得这间屋狭小又逼仄,昏暗不亮堂。

现在却觉得……额,好像还有一股怪味儿。

所以,这里她不能多待,就只有速战速决了。

看着炕上哭的眼睛都肿了的孙月梅,楚娇娇开门见山道:

“我记得早上我就跟你说过的吧?没事儿别往我那屋跑!里面要是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我是不会轻拿轻放的哦~”

她语气轻飘飘的,调子也没什么起伏。

可偏就是这副样子让孙月梅感到脊背发寒。

从前的楚娇娇很好骗,人傻钱多,基本上她说啥信啥。

可现在她变了,好像就是从今早开始的。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给她下药的事情?

她不敢往深里想,楚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她很清楚,要是她干的这些事被楚家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那后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的。

说实话,她怂了。

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不得不说有那么一股小白花的意思了。

这个孙月梅长相一般,但皮肤很白,五官都小小的,没有棱角,看着温和无害的样子,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和怜悯心。

也许渣男就吃她这一款吧,毕竟狗还喜欢吃翔呢!

个人口味问题,她不做过多评价。

只是该收的利息还是要收的,毕竟那些年吃过的苦不是假的,那种被火焰灼烧的痛苦,她至今难以忘怀。

更别提被关在地下室整整两年的孤独,那种滋味没体会过的人不会了解。

新仇旧恨涌上来,楚娇娇也不跟她啰嗦。

上前两步扯着小白花的头发将人托到了地上。

惨叫声瞬间冲破屋顶,隔壁的男知青急匆匆跑过来,在门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炕上的女知青想说话,楚娇娇瞪了她们一眼,她立马闭嘴了。

实在是现在的楚娇娇太可怕了!

没想到她看着娇滴滴的,居然是个隐藏的大力士。

孙知青再瘦弱也有七八十斤,她一只手就给拎起来了!

再看孙知青的脸,已经肿的像猪头。

她们全程看在眼里,一点不赖旋,就两巴掌,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妈耶~

想到刚刚自己也说过这人的坏话,炕上的几人不自觉聚到了一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她们现在只期盼这个煞神赶紧打完离开,千万别注意到自己!


楚娇娇的确也没让这几个人失望,等门外的男知青离开了,她也把地上的孙月梅拎回了炕上。

看着双眼紧闭,睫毛却颤抖不停的人,她哼笑一声,趴在孙月梅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没人听见她说了些啥,只看见孙月梅身体大幅度的抖了一下,然后睫毛也不动了。

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

很好,楚娇娇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拍拍手直起身体,看向炕梢几人。

女知青们:“……”

啊啊啊啊——

她们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煞神看她们做什么啊!

楚娇娇扬唇一笑,笑的恣意。

也没跟这几位说什么,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多费唇舌?

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研究空间,再看看两个进度条有没有变化,也不知道她的任务完成的天道满不满意?

楚娇娇走了。

几个女知青终于放松下来,一个年纪小的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

剩下的几人也是满脸绝望。

完犊子了!

往后看见那位可千万得绕道走,别哪天碍了那位的眼,再给自己来这么两巴掌……

那她们可真就活不了了!

不得不说,孙月梅的这一顿打没白挨,震慑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楚娇娇没有去看陈安国的样子,反正他现在脑子不正常,可以死刑缓期执行。

回到自己的小屋,楚娇娇查看起进度条来。

很好,原本空白的进度条增长了一小截,看来这样的方式天道可以接受。

那她就放心了,后面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在空间里摘了一个西红柿美滋滋啃起来,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小日子真是惬意啊!

另一边,顾若笙把老支书跟王媒婆送回家,自己也赶紧回了趟家。

之前头脑一热就跑去提亲了,现在想来还有好些事要处理呢!

首先就是房子。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已经是十几年的老房子了,屋里也没什么家具,确实有些简陋了!

再想到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他觉得那样的姑娘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所以,房子必须推倒重新盖!

将大门和房门都插好,顾若笙蹲在炕洞口一顿掏,从里面掏出一个塑料布包。

打开最外层的塑料布,里面是几卷用橡皮筋扎好的大团结。

每一卷是20张,也就是200块钱。

一共7卷,再加上兜里的和地窖里藏的,总共是1583.6毛钱,剩下的7分不算。

顾若笙的眉头微微皱起,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是有点穷。

盖房子只能等开春了。

砖头他打听过,是一分五一块,要起三间瓦房至少需要3万块红砖,再加上沙子石头瓦片窗框,还得安玻璃。

这么算下来至少需要500~600,这还得是人工不要钱。

可哪怕人工不要钱,还得管他们两顿饭呢,算下来也得要不少粮食。

之后还得打家具、重新围院墙,另外他还想攒一辆自行车,配件都攒的差不多了,这都是钱呐!

再说结婚也得花钱,请客摆酒就不说了,他上山打点野物回来就够摆两桌不错的席面。

可他要娶的可是城里姑娘,大队上最耀眼的存在。

彩礼他不准备按照十里八乡的标准只给几十块,他准备给200块,要不然都配不上他媳妇儿的身价。

他还听说城里结婚都流行四大件36条腿儿,手表自行车有了,可以先对付,缝纫机也没必要买,他媳妇那娇滴滴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会做衣服的。

可收音机总得给备上吧!

这么一算下来,他手里这些钱就不够看了,毕竟结婚之后他还要养媳妇儿,总不能让她跟了他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吧!

顾若笙那个愁啊,简直要白了头。

看来往后得好好干了,吴哥那边也不能再有一搭没一搭的混,得勤快些跑跑了。

楚娇娇不知道某人正为了养活她准备发奋图强,她这会儿正拿着一本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家畜的孕期营养以及产后护理》

这是她在空间书架上随意抽出来的一本书,土黄色的牛皮纸封面,拿出来才看清上面写的居然是……

她就有些想不通,空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深的专业书籍?

这么博学的吗?

不死心的她接连又拽出来好几本,然后……然后她就麻木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些书,不禁怀疑天道给自己这个空间的意图来……

《牲畜家禽的常见病以及预防方案书》

《母猪的配种与优化》

《论土壤与农作物的基本关系以及应用》

《肥料的进化与改革》

难道天道是想让自己扎根农村推进国家建设脚步?

这种事情选上她一个娇小姐真的靠谱吗?

楚娇娇感觉手里的西红柿都不香了,觉得自己像是钻进了一个大圈套当中。

逃无可逃那种!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那本《公平账本》搞完,剩下的……

暂时先这样吧!

看书解闷儿的兴致被败的干干净净,楚娇娇也不想在空间待了,直接回了自己炕上。

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她不禁感叹:真白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沪市,两个眉眼几乎完全一样的双胞胎弟弟正在医院挂水。

十三四岁的年纪,平日里身体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昨晚却突然发起高烧。

阮文英怎么弄都没办法让两个孩子退烧,没办法只能送来医院进行治疗。

退烧针扎上,两个孩子的热度终于慢慢退去,可人都烧迷糊了,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得到消息的老爷子老太太也赶来了医院,看着俩大孙子遭罪,楚奶奶眼眶瞬间红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大孙子哦,这还不如病在我身上呢,看的真让人揪心。”

楚爷爷拍拍老伴的肩膀安慰,也很担心孙子们的情况。

这时,床上的楚向南呢喃出声。

“我姐不可能出事!你把我姐弄到哪去了?别以为我们楚家没人了,我告诉你,我跟向北还没死呢,我姐始终就有娘家撑腰!”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原本拿着毛巾在给小儿子擦汗的阮文英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姐?

不就是自家囡囡?难道是囡囡出什么事了?


阮文英慌了。

撂下还在发烧的儿子跑去给小叔子打电话。

她的囡囡啊,可千万不要有事!

这边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楚敬之,刚想倒杯水喝,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我是楚敬之。”

“敬之,我是你大嫂……”

阮文英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楚敬之也不淡定了!

小侄女有可能出事了!

他哪里还能淡定的起来,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门口的警卫员小赵看到楚政委急匆匆出门,赶紧小跑着跟上。

“领导,出啥事了?”

“备车,我要去春城!就现在!”

警卫员小赵愣了一下,还是迅速答应,“是!”

小赵加快了脚步,楚敬之得先回家一趟,把要出门的事跟妻子交代一声。

还有两个孩子,他也得说一声,免得他们害怕。

只是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以往楚敬之是不会这个时间回家的,都是等到晚上下班才会回去。

不过他现在着急,给妻子留下一张纸条,又换了身衣服,带着简单的行李出门了。

这一头,楚娇娇还不知道小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正在想,马上可以回家看看了!

对于父母来说,她只是下乡离开了几个月。

可对于楚娇娇来说,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啊!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

上辈子她回到沪市时,爷爷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奶奶也每日郁郁寡欢,不到半年二老就先后撒手人寰。

父亲也因为工作问题被人攻击日益消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被歹徒袭击,从此成了植物人。

母亲为了照顾父亲辞去了报社主编的职位,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患上了抑郁症。

紧接着,大伯和小叔先后出事,楚家风雨飘摇。

还有小舅舅为了照顾她调到沪市——哈市车次任列车长,不到半年因为一起歹徒恶性伤人事件死亡。

大哥战死、二哥失踪……

那些爱她的家人,她都好些年没见到了。

想念像爬满心房的荆棘,稍一触碰,就密密麻麻的痛。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楚娇娇收回思绪走过去将门打开。

顾若笙正抱着一个篮子站在门外,呲着一口大白牙笑。

楚娇娇的心情一下子多云转晴。

嗯,她重生了!

许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她会守护好家人,也会活出一片新的天地。

“你来了?”她问。

“嗯,给你送饭,我做了鸡蛋饼还有汤,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补个觉。”

听到让她补眠,楚娇娇脸色微红。

正想把人拉到屋里说话,余光瞥见墙角有一道人影。

楚娇娇眼睛眯了眯,认出那是前院的男知青,好像叫什么王钊还是啥。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说道:“箬笙哥哥!谢谢你送来的饭~”

顾若笙看着她,满脸的不解。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身影飞速消失在墙角。

他眼神危险的眯了眯,转头问道:“看清是谁了吗?”

“……好像叫王钊,是前面知青院的。”

顾若笙没说什么,把怀里的篮子递给楚娇娇。

“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吃饭,晚上我过来烧炕。”

楚娇娇笑了笑,多少有一点害羞。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时候就这么细心,她还以为现在的顾若笙不懂这些。

没想到这糙汉子原来一直这么细致入微。

顾若笙走了,楚娇娇这才抱着篮子回屋。

看着饭盒里形状不怎么好看的鸡蛋饼,心里甜滋滋的。

她这一次的选择,没有错!

而她以为离开了的顾若笙此时却没走远,而是站在知青院门外,想着该怎么把那个叫王钊的拎出来警告一番。

刚刚他跟娇娇的对话也不知道这人听到了多少,会不会跑出去乱说……

耳朵动了动,听见厕所那边居然有动静,走过去一看,不是王钊还能是谁?

顾若笙没有迟疑,几步来到王钊身后,捂着嘴,把还没来得及提裤子的王钊拖到柴草垛里。

“唔唔唔唔~”

王钊拼命蹬着腿儿,惊恐的想要大叫,然而嘴巴被捂着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老实点儿,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听到这个声音,王钊人都要哭了。

他认出来了,这就是刚刚跟楚知青说话那位,村里有名的壮汉。

小命休矣!

“老子就跟你说两句话,现在放开你,你别出声!”

王钊拼了命的点头,他哪里敢出声,他现在就一个心愿,想活过今天!

放开了钳制他的手,一双眼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为啥要去偷听我和楚知青说话,是不是要使坏?”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敢的!”王钊立马答道。

顾若笙呵了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王钊身上几处致命的位置,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嗯,不敢就好。不过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我跟楚知青已经订婚了,是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

有老支书做见证,还找了村里的王媒婆来走礼,你就是出去胡说也不要紧,反正我们光明正大,啥也不怕。”

王钊:“……”

他震惊于这个重磅消息,可更憋屈的是既然俩人不怕消息走漏,为啥这人还要这么吓唬自己!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以至于顾若笙一眼就发现了。

他不屑的笑了笑,“憋屈吗?是不是觉得我抓你没道理?”

王钊很想点头,但是他怂,根本不敢捋虎须。

顾若笙看他这怂样,不紧不慢道:“这么大好事,我们自然是想自己告诉大家,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王钊只能憋屈的点头附和,一点抱怨的意思都不敢流露出来。

敲打了一番差点坏事的家伙,顾若笙走的头也不回。

他得赶紧去买些糖果,给相熟的几家报个喜,省得村里传出什么闲话来,污了娇娇的耳朵。

顾若笙走了,原地只留下大冤种王钊。

他抖着腿回屋,知青点老大哥董文斌好奇道:“你这是咋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上厕所没上出来?”

王钊:“……”

这样的关心大可不必,他真的会谢!

“没事。”

董文斌愈发疑惑,黑沉沉的目光在王钊脸上上下扫过。

总觉得他好像在隐瞒什么。

董文斌皱眉起身,整理一番准备出去打听打听!


楚娇娇美美的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

进入空间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再出来手里拿着几个大苹果。

想着顾若笙下次来就给他带回去,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这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楚娇娇打开门走出去,看到的就是正在抱柴禾的顾若笙。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手里提着一捆玉米秸秆,看来是打算帮自己烧炕的。

楚娇娇扬起甜甜的笑容,声音也软糯糯的。

“箬笙哥哥你来了啊?”

尽管这个称呼顾若笙不是第一回听了,可还是心里麻酥酥的,不免红了耳尖。

楚娇娇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觉得这男人面无表情,不怎么好撩的样子。

于是走近了两步,又喊了他一声。

“箬笙哥哥,你好贴心啊!”

这回顾若笙是真的绷不住了,唇角不自觉向上弯起,耳尖更红了。

楚娇娇看他笑了,露出狐狸般的得逞笑容。

看嘛,她就说这个男人不可能不吃这一套。

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顾若笙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也不管顾若笙回不回答。

就好像上辈子的顾若笙一样,不管她是否理会,每天都会陪着她,跟她说话。

只是那个时候,她早就对生失去了希望,很少回答他。

等炕烧完了,院子也整理好,顾若笙要走。

楚娇娇却拉住了他的胳膊,撒娇道:“进屋歇歇嘛,我给你倒杯水喝。”

顾若笙犹豫,可对上小女人那双无辜又清澈的眼眸,心里叹口气。

任由楚娇娇拉着坐下,手里还捧着冒热气的搪瓷杯。

楚娇娇:“箬笙哥哥,介绍信开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已经开好了,后天出发,明天咱们去给村长跟大队长报个喜,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楚娇娇:“……”

她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哦!

天呐!

她订婚的事居然没提前跟家里面说,就连爷爷安排照顾她的老村长也没知会一声!

完蛋了哦!

老村长会不会气病,就像上辈子那样一病不起……

楚娇娇的脸都白了。

顾若笙察觉到不对劲,赶紧问道:“娇娇,你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何满仓给你看看?”

何满仓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一般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他的医术还算行。

楚娇娇摇摇头,她没事,她就是有点慌。

“我没事,那个,若笙哥哥,咱们还是先不去报喜了吧?”

“为啥啊?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定亲了?”

顾若笙声音渐冷,楚娇娇赶紧摇头。

她该咋解释这事儿呢?

眼睛一闭,算了直接说吧。

“不是,你别多想,我就是不知道咋跟村长伯伯说这个事儿。”

顾若笙这才反应过来,是他想多了。

还以为娇娇是后悔了,不想把定亲的事情公之于众。

他误会娇娇了,真是该死!

意识到错误,顾若笙立马道歉。

“对不起,是我瞎琢磨误会了。那个,你为啥不知道咋跟村长说啊?难道他还会阻止,不让你跟我订婚?”

楚娇娇摇头,其实她也是有些无奈的。

“村长伯伯从前是我大伯手下的兵,受托照顾下乡插队的我。

当初我下乡的时候,家里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在乡下找对象,也交代让村长伯伯帮忙看着些,所以……”

所以她食言了,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顾若笙愣住了,他知道楚娇娇家里条件好,没想到她大伯还是村长的老领导。

村长当时是排长退伍,他的老领导肯定职位更高。

那她爸妈呢?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不乐意闺女找乡下汉子也实属正常。

再想想自己只有那点存款……顿时感觉压力山一样大!

看来,他想娶媳妇任重而道远啊!

楚娇娇不知道对面的男人一瞬间想了那么多,看他似乎在思索,就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顾若笙回神,对上的就是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神。

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道:“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村长那边我来跟他谈。”

楚娇娇高兴了,她相信顾若笙能处理好这些事。

他一直都很厉害,不是吗?

炕的温度上来了,屋里的温度热了起来。

顾若笙感觉他都要出汗了,特别是小姑娘总是对着他笑。

笑的那个甜哦!

还用软糯糯的嗓音喊自己“哥哥”,他感觉嗓子眼发干。

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莫名的撩人。

楚娇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看着顾若笙。

从前怎么没发现,男人的喉结居然可以这么性感!

楚娇娇抬起小手轻轻摸了摸,顾若笙只觉好似浑身一阵电流划过,立马抓住了作乱的小手。

嗓音低哑,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别闹。”

楚娇娇也反应过来,脸色微红。

想抽回自己的小手,可惜,没抽动。

顾若笙抓着柔若无骨的小手舍不得放开,用力一拉,把人扯到怀里。

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娇娇,让我抱一会儿。”

楚娇娇顿时不敢动了,感受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窝在他怀里乖巧的不行。

他可真不禁撩啊!

偷偷抬起眼睛,想看看顾若笙此时的表情。

入眼的却是男人完美的下颚线,喉结上下滚动着,说不出的惑人。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顾若笙的声音再次响起。

“娇娇,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也会让伯父伯母放心的把你交给我,相信我,好吗?”

楚娇娇听了很是感动,她很清楚此时的顾若笙拥有的不多,根本不是前世救她时那样有万贯家财。

才20出头的年轻人就能给出这样的承诺,楚娇娇不觉得他是吹牛。

因为他是顾若笙啊!

他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嗯,我相信你。”

楚娇娇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只要告诉他自己相信他就足够了。

果然,顾若笙的唇角就没再下去过,洁白的牙齿反射着亮光,看起来傻兮兮的。

楚娇娇也跟着笑,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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