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活动中心。
几个硕大的字体悬挂在顶部,在彩灯的渲染下,显得耀眼夺目。
微风带着它独特的清凉气息盘旋在队列中。
还未进入活动中心。
一股混杂了数道食物的气味,因为微风,迅速在队列中蔓延。
“或许这里的伙食不错。”
这个有些荒诞的念头出现在江北的脑中,挥之不去。
列队末尾,这是二楼队列最后一个位置,也是江北的位子。
只是有些奇怪。
队列不过百人,却从未出现三楼以上的人。
莫非是三楼没有病人?
还是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并未深想。
江北踏入活动中心大门。
右侧是足有数百平的食堂,负责整个精神病院的伙食。
从外面看去,里面被分成了数个区域,被防弹玻璃隔开。
似乎是为了预防病人之间突起的暴力行为。
食堂门口悬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用餐时间。
病人:18:00——19:00
医生:18:00——19:30
护士:18:00——19:30
安保:18:00——19:00
江北看着那最迟的结束时间,晚上七点半,这与住院部守则上的晚上八点关灯噤声或许有所联系。
可能到了八点就能知晓。
走入看上去有些拥挤的食堂。
前面有着五个窗口,不过百人队列,很快便轮到江北。
江北看着窗口内的厨师,有些愕然。
只见厨师戴着一顶厨师帽,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食不言”三个字。
“要什么?”厨师开口问道。
江北回神,看向窗口后方摆放着的食物。
白灼猪肉、蒸芋头、生菜。
只有两道菜,生菜不算,何况那沾满水渍的菜叶上,能够清晰得看见正在蠕动的菜虫。
庆幸的是。
排在江北前面的那个病人并没有回答厨师的话,只是傻笑,窗口内的厨师便自主给他打了饭菜。
江北复刻前一位的举动,朝着厨师露出微笑。
那位厨师却给江北的餐盘塞满生菜,随后露出笑容,餐盘中连一粒米都见不到。
江北有些愣神。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赫然是之前那位女护士,林允。
也是0123病房的责任护士。
林允肤若凝脂,皮肤白皙,长得很是好看,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让江北感到森森寒意。
看来是林允提前跟厨师沟通过,想要针对自己。
这个小娘匹还挺记仇。
江北心中的小本本名字又多了一个。
接过餐盘,江北瞥了一眼厨师工牌,上面只有林厨二字。
又姓林?
江北心中有些不安。
在未知的情况下,能够迅速逃离便意味着安全!
只见江北迅速找了个离食堂大门最近的位子坐下,开始用餐。
食堂中除了吞咽声,便没有其他的声响。
这座精神病院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才会让一群精神病患者如此安静、老实!
江北觉得这里已经不像是一座医院,更像是一座牢不可破的监狱。
而且比监狱的自由度还要低!
神病患者疗养的医院的?它是怎么被人称赞为最适合精
一个又一个疑问,出现在江北的心中。
或许只有解开这座精神病院隐藏的秘密之后,才能得到正确的解答吧。
江北的目光一直盯着大门。
不断有换班的护士和医生前来用餐,但他们餐盘内的食物却是无比丰盛。
红烧肉、花椰菜、苹果……
荤素搭配,甚至还有饭后水果。
江北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家属花钱,病人却吃着最为廉价、没有油水的食物。
就像是某些黑心的私人医院,背地里甚至有着不尊重死者遗体的举动。
联合殡仪馆,用猪的尸体替代,将那假的骨灰送还家属。
而死者的躯体,被他们当做一种谋私的商品。
“啊!”
一道尖锐的喊叫声打破了食堂“食不言”的宁静。
江北猛然转头看去。
眼前被钢化玻璃隔开的区域内,林允正被一个精神病患者勒住脖颈,一根叉子挺立在林允的脖子中。
叉子与脖子亲密接触,顺着伤口,不断喷溅出鲜血。
倏尔。
整个食堂的灯光变红,不停闪烁,警报声霎时响起。
正在用餐的安保人员瞬间站起。
朝着林允所在的地方而去。
“嘿……”
“嘿嘿嘿……”
那个精神病患者不断发出瘆人的笑声,眼珠充满血丝,口中不断分泌的津液滴落在地板上,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止。
不断地将叉子从林允的脖子拔出,然后插入!
江北眉头紧皱。
这个人打破了食堂的安静,是否会受到什么惩罚?
此时的江北很想亲眼见证。
周围的人眼看着林允逐渐微弱的呼吸,眼中神采越发黯淡,已经无法抢救。
林允的尸体摔倒在地,病人站立在原地未动。
就在江北以为那个病人会再次暴起时,警报戛然而止,闪烁着的红色灯光也恢复。
“就这?”
江北不敢相信。
病人难道可以随意杀戮医护人员?
嘭!
一道剧烈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食堂的大门关闭,就连打饭的窗口的牌子也挂上“休息”字样。
整个食堂中,只剩下精神病患者。
用餐的医生、护士、安保人员不知何时出现在食堂门外,正隔着大门观望。
那漠然、黯淡、死寂的眼神,如同看待一群尸体般看向食堂内被封锁的病患。
江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的情况,才能称得上诡异二字。
“嘿……”
“嘿嘿嘿……”
食堂内不断响起瘆人的笑声。
江北发现,所有精神病患者都开始发生异样变化。
眼珠通红充满血丝,嘴角的口水不断滴落,头颅不停晃动,手中的叉子高高举起。
就在江北以为他们要开始自相残杀时,骇人的一幕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尖锐的叉子,以极快的速度插入他们的右胸口!
他们自己的胸口!
那本该喷溅而出的血液将那蓝白病号服染红。
他们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疯狂地,一次又一次!
插入!拔出!
插入!拔出!
那本就薄的病号服承受不住如此疯狂地穿透,胸口处已经化作碎片,裸露出那被扎成烂肉的伤口。
里面森然的白骨清晰可见。
血液不断翻涌而出,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