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否回答小僧的第一个问题?”
桑郁卿对释世的态度有些令人奇怪,她本应该与自己师门中人推心置腹,但是却意外地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尽数暴露给了释世这个外人。
这很奇怪不是吗?
回想起方才释世的疑问后,桑郁卿侧过脸正色凝视着释世的双眼,目光温柔而坚定,对眼前的佛修充满了信任。
“若说这世上有真正心怀天下苍生的人,那必然是心地仁慈的你。”
“佛友,日后你将会成为中原大陆的第一佛修。”
尽管相隔了数年再次重逢,物是人非,可桑郁卿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释世——当初那个在危难之际救了她一命的人。
显然释世没想到桑郁卿会如此正经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当即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颈。
还是个年轻人啊!
“承蒙桑道友抬爱,小僧惭愧。”
气氛融洽时,忽然一个凉凉的语气横插而入:“你们寒暄完了吗?能救大师兄了吗?”
桑郁卿想都没想到内堂竟然还有他人的存在,匆忙间猛然回头,就见角落里可怜兮兮地坐着一个高大的身躯。
他很努力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不是看不下去,他可能还会充当一个隐形人隐藏得更久。
“纪昶师弟……”桑郁卿努力回忆自己方才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但是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摆明了就在告诉别人:她有很多秘密。
“唉。”叹了口气,桑郁卿用眼神催促释世尽快救人,没想到释世还朝着她伸出了手,俨然一副索要什么东西的架势。
桑郁卿抽了抽唇角,哭笑不得:“打劫啊圣僧?赤果花已经给你了,还要什么?”
释世理直气壮道:“请桑道友借小僧长春木一用。”
长春木这玩意儿虽然在云衍的眼里不过是个小物件,连个法器都算不上,但确实其他低阶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宝贝。
它不仅能让使用者永葆青春,还有着起死回生的奇效。所以释世才会问桑郁卿借这样宝贝作以辅助。
既是为救景明,桑郁卿也不好拒绝,只好将死死缠在她手腕上的青藤扒了下来,递给了释世。
这东西就像是知道自己会被使唤一样,全身都在抗拒。
但是一落到释世的手里,就立刻变得乖顺无比,狗腿得连桑郁卿都看不下去了。
那头的释世开始着手为景明疗伤,这头的桑郁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和纪昶独处的时间里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在桑郁卿的印象里,纪昶是个脾气很火爆的人,和摇光长老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子。
眼下如此安静,也不知道他正琢磨着什么。
“桑师姐来都来了,既然是关心大师兄,不妨坐下来等等吧。”纪昶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生气,也没有喜悦,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闻言,桑郁卿只好点头在客座椅子上坐下,等待着夜晚的时间缓慢地流逝。
大约安静了半柱香的时间,纪昶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地从角落里站起身,利落地一屁股坐在了桑郁卿的面前。
纪昶问:“桑师姐的手里,为什么会有赤果花?”
“我……”桑郁卿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那名黑衣人是冲着桑师姐你去的吧?为什么大师兄会替你挡下那一剑?你和大师兄究竟在密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