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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穿搭博主一朝穿越成三岁奶娃娃,本以为要开始爹不疼娘不爱的悲惨生活,不成想啊,那爹娘,眼熟得很呐~
主角:林夏 更新:2023-01-10 1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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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夏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一起穿越开店》,由网络作家“呆头小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知名穿搭博主一朝穿越成三岁奶娃娃,本以为要开始爹不疼娘不爱的悲惨生活,不成想啊,那爹娘,眼熟得很呐~
“你家那个小丫头,跳河了!”
“捞上来的时候,都不动了!”
“小小的丫头,咋懂得这些个啊!”
“咦!说不准是谁家娃娃给人家推下去了!”
......
一个气冲冲的男声打断了这番吵闹:“一个小丫头片子,翻了天不成!要是死了更好,省了家里粮食了!”
人群安静了一些,只有一两声的唏嘘不时冒出来。
我正是被这一声怒吼惊醒了,原先只能听到嗡嗡的人声,这下突然觉得大脑清明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声音,倒是耳熟得很,像我爸,但是这个语气绝对不对劲。
还有,什么小丫头片子......该不会在说我吧。
吱呀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听这声音像是门开了,不知哪里的医院如此年久失修。
一个苍老的声音冒了出来:“林家的,你家怎么三天两头出事,整个村子属你家麻烦。”
“爸爸”的声音老老实实地应下,没了刚刚的气势。
随后,一只大手落在了我的额头。
这手,好像有点太大了,几乎可以盖住我半个脑袋了,手动了动,探了我的鼻息。
现在医院这么不专业了吗,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检验我的生命体征吗?
“爸爸”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死丫头,还活着呢!"
不安的感觉漫上心头。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动一动,哪怕是能睁开眼也好,终于......
“欸诶诶!她动了!她手动了!”陌生的尖锐声音冒了出来。
激得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屋顶让我懵了一下,黑漆漆的,看不出材质,医院不应该是白色的墙壁吗?
站在身边的人似乎被我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一步。
为首的确实是我爸那张熟悉的脸。
但是,他的表情我可一点都不熟悉,紧皱着的眉头昭示着他心情的不愉快。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我的眼珠转了转,看清了面前这群人的服饰。
浆洗过度的长衫,蓬乱的头发都草草的用绳子系着,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脑子烧坏了。
那个“爸爸”骂骂咧咧的走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叽叽喳喳的。
我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嗯,对,就是我看了无数遍的经典桥段:
我们一家三口在去给我过生日的路上,被一辆迎面而来的失控大卡车给撞了个底朝天,我的头瞬间撞上了车窗户,我甚至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再睁开眼睛时,我就穿越了。
还是这种贫困风的穿越。
我没能穿越成为那个走上人生巅峰的天选之子。
嗯,很有挑战性。
神思乱飞的时光总是度过的飞快,天色渐晚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逆着光,我看不清。走得近了,五官渐渐清晰,有是一张熟悉的脸。
“起来吃饭吧,”熟悉的嗓音吐出了冷漠的语调,“妈妈”把手在我额头搭了搭继续说道:“你还吃饭吗?”
我嗓子干得厉害,说不出话,也没力气动,强撑着摇了摇头。
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我的意识逐渐昏沉,坠进了一个梦里,一个名为“林夏”的小女孩的一生。
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很少有父母的疼爱,甚至父母的身影都很少见,只有哥哥一直以来对她还算照顾,悄悄帮她干活,给她留饭,拦着父母的责骂,小小的林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得不到父母的疼爱,只一味的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昏昏沉沉间,不知何时挨到了天明。
我的大脑被“妈妈”的叫声强制开机,爬下床去吃早饭。所幸我的身上已经不怎么难受,只是小身子走起来有些摇晃,但凭借着我二十年的生活经验,倒也不算很难驾驭。
这家的房子小得可怜,我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到了饭桌边。已经落座除了已经见过的“爸妈”,还有一个小男孩。是记忆里的哥哥,七八岁,还算白净,衣衫也算不错,至少比两个大人和我身上这件好多了。
看得出来,这个家庭十分“传统”,重视男丁。
我默默的坐在空出来的小椅子上。
本来准备好好补充一下营养的我,看清楚了桌子上的饭食后,瞬间失去了追求。
那盘菜,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菜,摆在正中间,很小一盘。已经坐好的几人手里拿着馍,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总之不是白面。而我面前,只有一个勺子,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女主人把自己的馍揪了一小块下来,撂在了盘子边上,抬头示意我。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拿起来啃了一口。
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难吃的要命。
要说这个馍勉强看着能吃,那盘菜就算得上让人完全没有食欲了。我默默啃完了手里的馍。饱腹感还挺强的,幸亏我这小身子不大,不然肯定吃不饱的。
“妈妈”收了碗筷,就喊我去外面拔草回来喂兔子。我一时怔愣,没反应过来,女主人见我不动,急急忙忙就来扯我。我猝不及防的,跌了一跤。
在收椅子的林沐阳见了,人还未动,先急急地喊道:“娘,妹妹今天还病着,别叫她了,我去!”说着,便哒哒哒得跑来了我的身侧。
我只觉一道温和的力量扶起了我。刚站稳,一只小手就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背,示意我回屋里去。受到善意的我鼻尖一酸,差点落下眼泪来。三步两步跑进了屋子里,准备等爹娘走了我再出去,免得又触了霉头,我可不是林夏,忍不了这个气。
哥哥要去村里秀才那里念书,喂了兔子便走了,倒是这个爹娘不紧不慢地下地去了,难怪记忆里的这个家常常吃不上饭,他们两个人也太懒散了些,还非要送娃娃上学,说他们有觉悟吧,又懒,说他们没觉悟吧,又知道孩子要念书。
啧啧啧。
见他们都走了,我才踱步出了小屋子,在这个“家”里好好转了一番,只有一个房子,分为里外两间;不大个院子里搭着个棚子,是厨房;角落里摆着笼子,两只兔子。
这日子实在是紧俏得紧。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惨淡。
晃荡了半日,也没人回来,肚子饿了的我凭着记忆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饭菜的香味刺激着我的鼻腔味蕾,一个年轻的夫人站在院子里瞧见了我,笑着招招手道:“小林丫头,进来玩呀,宝儿姐姐也在呢!”
闻言,我笑嘻嘻地走了进去,拉了迎面而来的小女孩,脆生生叫道:“赵姨,宝儿姐姐。”
赵姨是村里的一个寡妇,只有赵宝儿一个女儿为伴,两人靠着几分薄田和赵姨的小手工为生,日子过的还不错。林夏从前就常来这里找赵宝儿玩,两家离得近,二人又年岁相近,顺带着也常常留在赵家吃饭。
今日我正吃得开心,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赵姨眉心一蹙,喃喃道:“怎么又来了!”
那人一进门便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嚷了起来,赵姨脸色一白,叫我们两个人躲屋里去,她自己提了个棍子便要轰他出去,这两人可谓是力量相差悬殊了,好在那人醉酒得厉害,这才勉强算做个平手。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两家住得偏些,离其他人家有段距离,若是无人帮忙,今日迟早出事。赵姨年轻,不过二十几岁,容貌又清秀,不免有人见色起意。眼下这个醉汉便在林夏的记忆里出现过几次,都是在赵姨门口徘徊闹事,赵姨性子温和,一向不喜欢闹得太僵,凡事过得去便也罢了,不成想这人胆大包天,竟青天白日的欲行不轨之事。
“宝儿姐姐,你快去找人来帮赵姨,多叫些人,你只哭着叫就好,不要提及原因,还要叫村长、里正都来。”我拉着赵宝儿从他们身后绕了出去。
吓傻了的宝儿听了我的话飞奔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我转过身看了看院子里撒酒疯一样的男人,还有渐渐体力不支的赵姨。
我捡起一个石头朝男人身上丢去,才丢了两个,他便恶狠狠转过身来,眯着眼看了看我便要扑过来打我,奈何他醉醺醺跑不稳当,我一边躲他一边大喊着:“救命啊!”
赵姨吓得跌跌撞撞要来帮我,恰在此时,被宝儿姐姐叫来的村民也赶来了几个。遥遥的看着人影,算准了时机,我狠狠往地上一栽,呜呜哭了起来。醉汉正要上前,被后面赶来的众人喊声惊了一下,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冲上来几个男子,不一会便制住了他,几个女子也纷纷围在我身边问我怎么样了。
幸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在家的人多。
我狠掐了自己一下,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林夏长得可爱嘴又甜,在家又总是遭责骂打罚,所以村里的叔叔姨姨一向很是心疼,这一下子人越来越多,那醉汉看着也酒醒了三分。挣扎着要走,吵着说自己只是醉了。
“他要打死我!”我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胡说!你个小死丫头!老子打死......”他抄了个东西便要丢我,被身后押着他的人狠狠摁回了地上。
我看似是趴在了一个姨姨的肩头十分害怕,实则是为了遮挡嘴角的笑意,这人真蠢。
村长和里正来的时候,众人心中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吵着要将这个醉汉送到官府。村长听完了始末,精明的小眼睛扫过我,缓缓开口:“你说他要杀你,前两日也是他推你落水。为何啊?可由原有,他为什么要杀你这个三岁的小娃娃啊?”
“他总是爱在赵姨门前晃悠,贼眉鼠眼的,我上次就是叫他不要欺负赵姨,他便恼羞成怒,欺负我,还要我,摸他那,”我随意地抬手一指那人下身,众人面色变了一变,我又说道:“我不肯,他就推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死丫头,”那人目眦欲裂,对着村长大吼:“村长,你不能听她的,我没有!”
里正听明白前因后果,义愤填膺道:“她才不到四岁!她会撒谎吗?”
众人一片应和。
“就是呀,小夏丫头,咱们谁不知道啊,家里孩子也不是没有和人家玩过,那个和她红过脸!”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站了出来说道。
我记得她,王婶,家里有个小孙女,与我同岁。
“赵氏,你说说,这刘五可是有如她说的这般?”村长呵住众人,缓缓问道。
赵姨咬着唇,犹豫许久,说道:“对,他不仅转来转去,还常常偷我的......小衣......”最后两个字咬的很轻,却足够听见。
众人一片哗然,窃窃私语中,一个响亮的男声说道:“这赵氏的丈夫是为了给村里修学堂才出的事,这些年我们非但没有好好照顾人家妻女,还有这样的人出现,我们有什么颜面面对死去之人!”
众人纷纷附和,要求处置刘五。
村长面色僵硬,许久未答。
“这个叔叔可是村长爷爷的侄子,村长爷爷怎么可能罚他那我,都是一家人啊。”我悄悄抬头,状似无辜道。
整个气氛都变了,里正沉着脸和村长说道:“我向来敬您是长辈,不敢忤逆,但是今日之事,我作为村中掌事者一员,必须有所作为。”
村长面色铁青,将此事交由里正处理,临走时盯着我交代里正道:“注意分寸。”
众人不满村长徇私舞弊已久,今日这人又撞在了浪口风尖上,结果可想而知。狠打了一顿板子,行刑的正是先前为赵姨打抱不平的男子,刘五的声声惨叫大快人心,不仅断了他的歪心思,也算是给其他人敲了个警钟。
因着白日里的事情,我心情还算不错。但我这对“爹娘”可不觉得,他们觉得我这是多管闲事,这是不知羞耻。
对此我也只是默默啃着手里的馍,不理他们就罢了。
“你白日里牙尖嘴利的样子呢?不是厉害得很?还有空管人家的闲事,刘五咋没打死你呢!小姑娘家家的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什么都往外说,羞不羞!”
村里消息传的快,也不至于给我风评传得这么差吧。
我本不欲争辩,但哥哥林沐阳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娘,这也不是妹妹的错啊,她也是受害者啊,村长是因为侄子挨了打才和你们发脾气,是他们的错,才不是妹妹做错了事。”
结果就是,爹娘更气了。
“你也闭嘴!吃你的饭!”爹拍了拍桌子,本就摇摇欲坠的小桌子晃得更厉害了。
这对爹娘一直到晚上也没给我好脸色。但是哥哥对我大加赞赏,说我我勇敢,可以于说出自己的委屈,还拔刀相助、仗义执言帮了赵姨一家。
快睡觉时,娘推着我率先上了床,但我属实不是很想躺里面去,正思考着怎么开口,爹开口打断:“往里边去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这爹真是个爹,还挺横。
我只得默默往里边蹭了过去,紧接着,哥哥躺在了我边上。我一瞬间别扭了起来,我多少年没有和小男孩躺在一起了。上次发生这种事,不得二十年前了。
本来躺在哥哥边上我就睡不好,更别提这个呼噜震天响的爹了。这就导致我一整夜都没怎么睡。浅眠的痛,谁懂啊!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悄悄爬了起来。
我准备呢,好好逛一逛附近的路,就算最近三五年我都不能跑路,也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慢悠悠晃出了院子,我准备惬意地欣赏一番晨光熹微的原生态自然美景,才走进旁边的小林子里,忽然几声犬吠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声音很远,但我确定我听到了。
作为一个怕狗二十年的人,对关于狗的一切都极为敏感。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使得我往相反的方向小步跑了起来。
但是刚刚还远在天边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就近在眼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子小的缘故,这狗看起来,硕大无比。
我的双腿突然像注了铅一样沉重,我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在它向我扑来的一瞬间,我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尖叫。真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是我的喉咙,它不听话。
我真的不想激怒这只大狗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这来之不易的二次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那只狗突然摔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还有一块大石头“啪”地掉在了我的脚边。
然后,我就双脚腾空了。
我被一个很强壮的叔叔,拎了起来。
“老爷,夫人,有一个小女孩被疯狗吓到了。”他拎着我转了个方向。
我才看到一辆很华丽的马车停在路边。
嗯……这才有点古偶剧的味道嘛。
“宝马雕车香满路。”
这叔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吓得那狗转头嗷呜嗷呜的跑了。
真是欺软怕硬。
马车里一个年轻男子掀开了帘子,望了出来。
有的人一看就是官老爷。
比如我眼前这个:剑眉星目,不怒自威,虽然俊朗却不好亲近,通身气派不在衣饰,一种由内而外的贵气。
我瞧了两眼,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县令大人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听着耳熟,我转头看去,原来是村长,他也在看我,只是很快的扫过,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看得我心头一紧。
“县令大人!我是这村子里的村长,接到消息就立马前来迎接,”干枯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精明与算计,倏的,把头转向我道:“县令大人,这是我们村里林家的幺女,夏丫头,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小丫头了!”
马车帘子的另一边也被撩了起来。
葱白的指尖附在漆黑的帘子上,衬得越发白净。伴着朱翠叮当的声音,一个女子伸出头来。
我的脑海里冒出一句“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不知道她走起路是不是真的举世无双。
“把这孩子放下,让我瞧瞧。”含着笑意的温柔女声道。
我被撂在了马车帘子外的木板上。
离得近了,淡淡的香气钻入鼻腔,不浓不淡,舒服极了。
“姨姨……”我斟酌了许久,试探着叫出了一声。
漂亮夫人很开心地应下了,身子探出得更多了,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问道:“小女娃今年几岁了?”
“三岁半。”我弯了弯嘴角,微笑是最好的答语。
许是见我笑了,漂亮娘子更开心了,拉着我的手说:“小女娃家在哪,方便过去坐一坐吗?”
我还没答话,村长先积极的应下了。
“没问题没问题就在前面不远,我给各位贵人带路!”
“有劳了,”许久没有说话的官老爷接话道:“陈四!”
被叫陈四的正是刚刚救下我的叔叔。我此时才得以细细看他,约莫四十岁,腰间配着一柄剑,五官端正,威风凛凛,一身正气。
看来是县令大人的下属了。
陈四摸出一把铜钱,递到村长手里。村长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高声吆喝到:“跟我来。”
我一头雾水的被拉进马车里。
正值酷暑,马车里却凉快的很,仔细一看,角落里竟放着个冰盆。
别是个贪官吧。
我小心的瞧着两人,高贵的气质是骨子里的。
“小娃家里几口人啊?”漂亮娘子笑盈盈的开口。
“嗯……思,四个。”差点脱口而出的三个被我生生憋了回去。
漂亮娘子笑了两声,悦耳得很,道:“你别害怕,我们聊聊天而已。”
说话间,已经到了我家那个小破院子的门口。
我被陈四很温柔地拎下了马车,站在旁边,看着两位贵人先后下了马车,思考着自己能不能离开。
看着村长不怀好意的嘴脸,我到底还是微微站定。
且先看看吧。
村长的大嗓门响彻云霄:“林家的!林家的!贵客到访!贵客到访!还不快出来!”
我那对父母,匆匆跑了出来。
脸上满是惊慌,视线在通身气派的两位贵人和村长身上来回逡巡。
“看着干嘛!快请进屋啊!”村长急得,恨不得叫屋子飞来罩在几人头上不可。
我那父母如梦初醒,迎着几人就要进屋。
漂亮娘子回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村长已经先开了口:“莫管她莫管她,小娃娃懂什么!”伸手便要拉人家漂亮娘子。县令大人不动声色的隔开了他的手,示意自己夫人先进去再说。
几人陆续挤进了那个小房子。也没人理我了,我在门口犹豫几番,准备去偷听一下。进了院,悄悄挪步到门外,不料一抬头,就看见村长那张枯瘦的脸,看得我心惊了一瞬。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退了出来。
经过刚刚的恶犬事件,我不敢随意离开有人的地方了,只好先熟悉熟悉村子里面的事。
月湾村四面环山,因为形似月牙得名,全村不过二十余户,算下来不到二百人。我家在村子的最南边,挨着通往外面的那条小路。
在逛下来的大半天里,我看到县令大人家的马车好几次。一会停在这家门口,一会又到了那家门口,等我回家时,竟又停在了我家院子前面。
我站在门口都能听见我家屋里村长愉悦的笑声,还有我爹娘热情挽留人家吃饭的声音。这不对劲,不对劲得很。
我依稀记得,他们去过的那几家,好像都有女儿,原来的林夏有时候会和她们一起玩。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七岁。我尽力压下自己心里不好的揣测,县令大人和他夫人不像这种人的,不会的。
我心里乱,不愿意回家。
转头往村里老秀才家跑去。哥哥和几个其他的孩子在他家念书上学的,若是哥哥去问爹娘,他们总不会瞒着他的。
我赶到秀才家门口时,他们正好下课,林沐阳看到我愣了一下,旋即皱着眉头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又被爹娘打了。
是了,林夏以前为了躲爹娘的责打,偶尔也会跑来找哥哥。
哥哥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的,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思量着,决定浅浅提示他一下。
“没有,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哥哥,”我拉起林沐阳的手,继续说道:“快回去看看吧!好大的马车!”
也不知道我这兴奋的表情会不会太假了。
果然小孩子最是单纯,林沐阳不疑有他,开心地和我一道往回走去:“是什么人啊,这么阔气,村里的小路能跑马车吗。”
我们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当然,大部分时候是他说,我笑。我怕多说多错,露了马脚。很快,我们就到了家门口。
正好看见马车渐行渐远,一路飞尘。
爹娘和村长站在门口,不舍得很。
过了许久,爹娘才看见林沐阳,笑着招了招手叫他过去。
村长则早已不知所踪,想着他怪异的眼神,我心下不安得很。
“阳阳啊,过两个月爹娘送你去县城上学!咱不挤在这个小破村了,咱去考状元!”娘欢喜地拉着林沐阳进屋去了,一个眼风都没有分给我。
完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八九不离十了,我即将失去我后半辈子的所有权。
“娘,咱家哪来的钱啊?”林沐阳带着疑惑问道。但到底是小孩子,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眼睛里亮晶晶的,他是有读书的天赋的,夫子常常夸他,说他若有机会,必能扶摇直上!
他值得更好的一切,那我呢,那小小的林夏呢?他们对自己的小女儿真的没有半分怜惜吗?那林沐阳对这个妹妹的爱护又能有几分呢?我一直觉得骨血里的传承是很可怕的,父母的一切都会在孩子身上有体现的,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也许,这一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呢……那我岂不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我还在心里盘算着一个三岁小孩顺利独自长大的概率,林沐阳已经被娘拉进屋子说悄悄话去了。
依稀听到了林沐阳不满的声音,却很快被压了下去。过了好一会,他们一家三口才出来。气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喜气洋洋。
哥哥拉着脸,不再提上学的事情,娘看着我欲言又止,到底也没有开口,只叹了口气就去做饭了。爹爹倒是难得看了我一会,揉了揉我的头,叫了句“丫头”。
鳄鱼的眼泪啊,虚伪至极。
要是我今年真的三岁,指不定就感动了,但是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我只在意结果。
结果就是你们这对狠心的爹娘要卖掉女儿给儿子换学费,你们永远也不配得到体谅和理解。只是偶尔看着和我爸妈一样的容貌,心里难免酸酸涩涩的,没想到啊,有朝一日,我竟也尝到了一碗水端不平的滋味。
是夜。
本就难以入睡的我,这下子更睡不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林沐阳也没有好好睡觉。好几次都见他快睡了,又一下子机灵着醒过来,摸摸藏在身下的一个小布袋子。
过了好久,我也分不清是几时几刻,林沐阳悄悄地戳了我几下。
我侧头看着他时,只见他亮晶晶的眸子。
他见我醒了,飞快地把食指伸到了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一时摸不着头脑,顺从着点点头,他见我应下才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绕过爹娘下了炕,还招着手叫我一起。
我顺着他的意思跟他出了大门。他拽着我走了好远好远,把手里的布袋子塞给我,一边拉着我继续走,一边说:“你快拿着这些钱跑,不要叫爹娘卖了你!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去找你!”
他的眼里满是急切,在不太亮的月光下,漆黑的眼里映着小小的我。
我突然觉得失去这个哥哥算得上一个遗憾了,但我还是得走。
“哥哥以后一定想办法找到你!你们不能卖给人家做童养媳!”林沐阳急得推着我往外面走。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早说是童养媳,我也不这样急着跑了,我还以为那个县令大人有什么特殊癖好呢。若是童养媳,完全可以等我羽翼渐丰的时候再跑嘛,顺便还可以过一伙有钱人家的生活。
我觉得自己大概率伤害了我那个年仅七岁的“哥哥”,昨晚,或者叫今早,我们没能达成共识,天蒙蒙亮时,又结伴回了家。到家时林沐阳很伤心,背上自己的小书箱就走了。
我有点担心: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吧?不然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当我到学堂的时候,就只有林沐阳一个人到了,他孤零零的坐在闭合的大门前,好不可怜。从前在家时我就常常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没想到到了这里反而要实现了,一股爱惜油然而生,我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母爱”,要不是因为自己这副身子过于娇小,我高低得过去抱抱他。
大约是骨肉亲人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
他突然抬头了。
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到了我。我们的眼睛长得很像,都很像娘的眼睛。
“哥哥......”我不自觉的软了调子,明明是爱护之情,按到三岁奶娃娃的声音里,竟像极了撒娇。软软的,拐着弯的调子,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我真的还没有脸皮厚到对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撒娇也能面不改色啊!
一时间红了脸。觉得有些丢人。显然那个七岁的孩子并不能感知到如此复杂的情绪,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小夏儿......你等着哥哥,我一定赎你回来......”他的悲伤像要溢出来一样。
“嗯,我等着哥哥救我。”我挪着自己矮矮小小的身子,偎进了哥哥的怀抱。
我这个二十岁的灵魂,真的很不好意思。
日子平稳的过去了几日,大约是因为我卖了不少银子,爹娘没再叫我干过什么活,不再克扣着我的饭菜,也不再拦着哥哥把自己的东西分给我。
我心里却只觉得悲凉。
到了第五日,那天随县令而来的侍从陈四又来了,还带来一个丫鬟。
陈四是来送钱的,剩下的银子,七两。
加上上次的,我一共值十两银子。
算起来,我被卖了两万块左右。这是我这几日在这个世界里好不容易算明白的。
哥哥拉着我手,把我挡在身后。
跟在陈四身后的丫鬟递上来来一个包袱,绸缎面的,比我们一家穿的衣服还要好。陈四走了,却把丫鬟留了下来。
她给我们打开看了包袱,是一套桃红色的小衣服,极好的料子,摸着像水一样滑,我也终于有幸见识到了古代人的刺绣功底。
上身绣的是百蝶穿花的,自肩膀最密,向下时逐渐稀疏,既不突兀也不寡淡。下身则绣着翠色的小撒花,看似随意,却不密不疏,恰到好处的点缀。
衣服样式是很好看的,就是颜色,估计挺显黑的,配色也有些花哨,我这年纪再大点就驾驭不了了。
这是我到这里的这么多天里,见到的第一件像衣服的衣服,忍不住犯了职业病。
小丫鬟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笑盈盈道:“奴婢是翠竹,奉老爷夫人之命前来服侍小姐试换衣服的,哪里不合身也可以早些改好。”说着,从袖口掏出了她的针线包。
翠竹确实手巧的很,下午试的衣服,晚上就改好了。
“夫人早说了,小姐瘦得很,绣娘原已经做的很瘦了,不成想还是肥大了些,幸亏夫人有先见之明,提前叫她留出了余量,今个才好再改呢。”翠竹帮我理着身上的小衣服,看着满意得很。
“小姐穿着真好看……”翠竹抻着我的袖子,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慢悠悠地开口道:“若是戴上那配套钗环首饰,岂不是美上天了。”
“翠竹姐姐今日怎么没有一并带来试试呢?”既然要试,怎么不试全呢?我有些疑惑,莫不是有什么规矩不成。
“哈哈……小姐,你看看你这个小脑袋,市面上卖的首饰哪里戴得了哇!都是老爷夫人找人现做的,首饰本就精细,小一号的便难上加难,能在三日后赶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翠竹笑得开心,两只手捧起了我的小脸晃了晃。
我摸着自己这稀疏的头发,对自己能不能戴上钗环首饰深表怀疑。
很快就要到我“出嫁”的日子了。
前一天晚上,宝儿姐姐红着眼眶来叫我过去她家,只叫了一声便跑掉了。
我心下疑惑,急急忙忙跑去了赵家,却只见到赵姨一个人在家,忍不住问道:“宝儿姐姐呢?”
“她闹小孩子脾气呢,在王婶家呢。你快来看看,姨给你做了件衣服,你试试去。”赵姨拉力我的手,望里屋去了。
一件浅橘色的小裙子,很漂亮,赵姨也手巧得很。
我打量着这衣服,觉得这料子眼熟。沉思了良久,缓缓开口“赵姨,这不是要给宝儿姐姐,做生辰礼的吗?”
我皱起了眉,要脱下来,前两日宝儿还同我说了好久这料子要给她做一个怎样怎样漂亮的衣裙。
“小夏儿,你要走了,姨什么也拿不出来,就这件衣服,你好歹收下,宝儿那,我过些日子再给去买新料子赔给她。”赵姨不知何时也红了眼,制止了我脱衣服的动作,眼里的不舍和悲伤远比我那对所谓的爹娘要浓重。
回家时,爹娘不知怎的突然良心发现,叫我过去说说话。他们说,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云云。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刚来的那天,“爸爸”那句凶狠的话。
我问他:为什么说我死了更好。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最后,他说自己只是气狠了,说说狠话。
是吗,但是你那一天真的失去了你的女儿。
他们拉着我说到很晚,丝毫不在意一个三岁小孩的睡眠需求,我强撑着精神听他们乱七八糟的絮絮叨叨。
娘甚至落了两滴眼泪。
我知道,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林夏这个小女孩,他们在意的是自己即将流落在外的“骨血”。
好不容易挨到他们让我睡觉,结果还没睡到半刻钟,就被翠竹轻轻推了起来。
她的眼里带着歉意,小心地开口道:“小姐……得起来梳洗了。”
我才注意到,屋子里站了好几个和翠竹一样服饰的小丫头。
这是我们一家平时吃饭的外间,我和翠竹这两天都是一起住在外面的。倒比里间宽敞些,能站下这五六个人。
其实,原本做童养媳不需要这么麻烦,只是我这个情况特殊,是为了给县令家病了数月的小少爷“去去晦气”,不得不办得隆重些,闹出些名堂才好。
我穿上了那套桃红色的衣服,可爱得紧。几个小丫头忙着给我挽发上妆。
说是挽发,但是因为我年岁尚幼,根本挽不起来的,只是梳了个揪揪在头顶,系了红带子便把冠扣在了上面。
我的头瞬间低了两度,这冠看着不大,倒挺重的,翠竹上手帮我扶了扶。又插了两支小小的簪子,两支小小的步摇来固定这个冠。在翠竹姐姐松手的一瞬间,我感觉我头皮受到了拉扯,让我为数不多的头发受到了重创。
不知道结束要掉多少头发,心疼。
全都准备齐全了,就差一对耳环。
原本人家想着这个地方的小女娃没有打耳洞的习惯,就没有准备耳环。还是翠竹姐姐前两日给我换衣服才发现了耳洞,赶回去叫做首饰的师傅临时加的,这才慢了些。
翠竹姐姐见我困得厉害,便把我抱在怀里,这样睡一会也不怕弄乱衣服头发。
我趴在她的肩头,其实是睡不着的。但我贪恋别人的善意和怜爱。
这对耳洞初来时我也惊讶过,但属于林夏的记忆里并没有这部分。昨天晚上我问了爹娘,他们说,去年林沐阳莫名病过一场,有个道长说是我挡了他的福,需得破一破我的气运。
这一路倒是顺利得很。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看里间的门,我明明听到了他们起床的声音,却许久也不见人出来。
罢了罢了。
我被翠竹抱上了马车,陈四依旧担任着车夫的工作,马车后面几个小丫鬟,正是早上起来为我梳洗打扮的几个人。
我悄悄掀开帘子的一角,注视着这个破旧的小房子,我等了好久,一直到马车动了,这个寂静的小房子里也没有再发出一丝的声音。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两下,一滴泪珠砸了下来,裙子上一朵翠色的小花颜色变深了一点。我抿了抿嘴上的胭脂,陌生的味道侵占了我的味蕾,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小姐……”翠竹拉着我的胳膊把我转向她,轻柔的擦去我的眼泪,安慰我道:“以后家人还是可以去看你的,你要是哪天想家了,也可以回来看看啊……”
我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意,点了点头,随后把沉重的头靠在了马车壁上,企图减轻头冠的压力,却低估了马车在乡间小路上的颠簸程度,没过两秒钟,我便又直起了身子。
翠竹姐姐看着我被颠的那两下,轻轻笑了起来,顺便把我拉进了她怀里靠着。
外面的街市越发热闹起来,我忍不住悄悄看出去,才到镇上而已,人便这么多了。若是做些小生意,应该很不错吧!
脑子里盘算着我的小买卖,没注意到马车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翠竹拉着我的袖子示意我下车。
一个衣冠周全的嬷嬷扶着我下了马车,我这才看见姜府大门前还停着一顶小轿,暗红色,无窗,后面站着两列小丫鬟,气派得很。
该不会我还要坐轿子进去吧,这个世界的童养媳地位这么高吗?如此严肃的场景激起了我骨子里的社恐,为了工作锻炼出来的社交能力瞬间归零。我站在这有些无所适从,只得跟着嬷嬷走。
我果然被推上了轿子。
起轿的时候晃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轿子果然没有马车稳当。摇摇晃晃了许久,轿子终于落地了。我下轿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大匾“嘉荣堂”,想来这正厅了,那日一面之缘的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堂里。
我念着前两日翠竹姐姐教给我的礼仪规矩,挪着小步子走进堂屋,“扑通”跪在了地上,就当自己感受一下封建糟粕吧。
“啪——”
我头顶一轻,地上的冠好生眼熟。
簪子步摇都落在了地上。
让我原地消失吧,好吗,就这样吧,累了。
不只我吓了一跳,我身后跟着的嬷嬷也下了一跳。从她的“哎呦”声里,我听出了她的震惊与无助。
最后,这件事情是以县令夫人愉快的笑声结束的。
县令大人无奈的挥挥手,我就被带出去了。
嬷嬷手里拿着那个瘪了一块的冠,跟上来的翠竹还没歇一歇就被嬷嬷叫着一起帮忙,拿着散落的簪子步摇跟了出来。
翠竹的眼神里满是疑惑不解,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刚刚的尴尬,所幸装没看见,默默地跟着嬷嬷去另一个院子的厢房收拾去了。
暮色四合的时候,我终于再次收拾好了,换了一身衣服,颜色没有那么扎眼了,头上也没有那么重了,又梳起了两个小揪揪。
“扣扣扣”半掩着的木门被轻轻扣响,翠竹打开门是一个小丫头,衣饰与翠竹一般,只是换了颜色,两人低着头耳语几句后,小丫头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退出去了。
这礼自然不是给我行的,是为着我身旁的嬷嬷。
“嬷嬷,夫人院子里传饭了,叫我们去请少爷来。”翠竹对着说话嬷嬷也是规矩两分。
“嗯……那便走吧。”嬷嬷点了点头,将我扶下椅子,因这椅子太高,我落地时蹦了一下,嬷嬷看了看我,到底没说什么。
我心里却明白了,以后要想在这里待下去,怕是有不少东西得学。
翠竹拉着我的手老老实实跟在嬷嬷身后,所幸小少爷因为身子弱并没有离主院很远,走了不多久就到了。站在门口的我突然有些忐忑,一想到里面那个小娃娃是我的“未婚夫”还有些浑身不自在。
嬷嬷在门口叫了声少爷便往里面走。
我微微错开身子也跟了进去,躲开了嬷嬷的遮挡,一进门我就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面若敷粉,唇如点朱,鬓挽青云,眉似新月,整个人看去却带着一丝病态,难怪爹娘急得封建迷信起来,找什么童养媳“冲喜”。
我正准备再细细端详一番这个好看的小公子,不料竟与他对视了一瞬,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看见了惊慌失措。小公子“嚯”地站了起来,眼神四处飘着,一朵红霞飞上了面颊。
小公子姜宁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嬷,嬷嬷,要用晚膳了吗?”
“是呀,夫人特意叫我们来请宁公子的。”嬷嬷开口说话都柔和了几分,谁又能不喜欢美人呢。
姜宁站定在嬷嬷身边,看了看我,瘪着小嘴似是下了好大一番决心,轻呼了口气,向前一步拉起了我的手,道:“这是林妹妹吧!”
我面上不动声色,软软糯糯地开口道:“小公子......”
心里却忍不住想:我若是有林妹妹那番才貌,也不至于跑到这来。
“林妹......”
“小公子叫我小夏就好啦!”
姜宁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拉着我往外走去。转头间,我看到了嬷嬷脸上不赞同的表情,我猜着是不喜欢我打断小公子的举动。
她此时不愿同我这个三岁小娃娃计较,我此时也同样不愿意同她这个老嬷嬷计较。
主院。
大厅里已摆好了桌椅膳食,县令和夫人早已落座,小公子行礼时我也随着翠竹和嬷嬷一并矮了矮身子。折腾了大半日的我此刻闻到饭香味,突觉腹中空空,“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我每次见着县令和夫人都是这么尴尬,此时我真恨自己不会挖洞,不能把自己埋进去。
我埋着头,盯着我脚上精致的小鞋子,敌不动我不动。
“娘——叫小夏妹妹和我们一起用膳好吗?”姜宁扯了扯我的袖子。
“好哇。”县令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说话。
我以现在的身份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真的不会尴尬死吗。不不不,我现在是一个三岁小孩,三岁小孩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思想呢,我应该欢天喜地的坐下来好好享受美食!
一对甜甜的小酒窝出现在我的脸上,我已经接受了自己这奶呼呼的声音:“谢谢老爷、夫人、小公子!”
在我拒绝了他们的勺子然后拿起筷子的时候,沉默寡言的县令都忍不住夸了夸我聪慧,整顿饭就这样在我不断的谦虚和感谢中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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