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州生辰,朝廷百官甚至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祝贺!
就连宫里也送来了旨意和礼物。
“太后娘娘和皇上安恩秦阁老为国分忧,劳苦功高。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休沐一天。”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宣读圣旨时所有人都得下跪,姜懿这个寄宿秦府的人也得乖乖趴着磕头。
这年头的人是没有双休的,每十日才有一天的假期。
主要是为了让你洗洗澡,洗洗头发之类的,免得身上一股子臭味儿,回头熏到皇上,污了圣眼!
自半下午开始,秦府内就陆陆续续来客人了。
管家还专程在门口设了个台子,安排人将收到的礼物一一登记在册。
晚上的宴会,姜懿并不打算出席。
此刻的她,午睡过后,找了本书正闲翻着呢。
姜云却忽然来通报:“大小姐,表小姐来了。”
姜懿愣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后妈”,后妈还有个侄女,经常来姜府,和原主是“好姐妹”。
原主的亲生母亲不是大靖国的人,因此并没有外祖家。
一身盛装打扮,娇艳如玫瑰的赵婉茹提着小礼物轻步而来。
她并非第一次来秦府,只要姜懿在这边住,基本上都会来“探望”。
一路上, 赵婉茹都没有看到秦延州的身影,略有些失望。
到达小阁楼后,赵婉茹疾步进门进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满脸关切:“妹妹,你怎么样!我也是昨儿才听说你被放出来了,可怜见的,秦大人没欺负你吧!”
姜懿似笑非笑的看了赵婉茹一眼,却并没有回答,而是道:“赵姐姐,你上次说,让我帮忙去秦延州的书房里拿一样东西,我拿到了。”
赵婉茹一愣,继而狂喜:“此事当真?”
姜懿故作不悦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偷回来的。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
“好妹妹,你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会不信你呢。东西在哪呢?”
姜懿随手将一封信丢过来:“你知道的,这几天秦府很忙,我晚上偷偷过去的,绝对没人发现。我的身手,你也知道的。”
这话让赵婉茹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了。
姜懿有多讨厌秦延州,赵婉茹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说了,姜家是武将世家,姜懿的身手相当好,她想要偷个东西并不难。
更何况,秦延州对她一贯的信任与宠溺。
想到这些,赵婉茹的眼底划过一抹嫉妒,秦大人是不是眼睛瞎了,为何要对这样一个蠢货百般呵护!
可惜,这几日赵婉茹的母亲生病,她一直待在府里,也没顾上打探外界的消息。
不然定能知道,三日前在秦府门口,姜懿对宋仪安的态度。
否则,赵婉茹定会心生疑虑的。
“好,东西我带走。时间不早了,妹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回头姐姐再来看你。”
赵婉茹留下一番“暖心”的话,便匆匆离开了。
姜懿的嘴角勾起浓浓的讽刺,再次为原主的智商点根蜡,这样明显的过河拆桥,居然还认为是真正关心的人?
姜云快步进来,低声问:“小姐,刚才您是不是给表姑娘什么东西了。您可不能信她啊!”
姜懿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
姜云有些担忧,却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只能压下此事道:“小姐,黄公公来来。”
黄吉自然是来请姜懿参加晚宴的,这是秦延州的交代,完不成的话——
“小祖宗,您是最善良慈悲的,老奴要是把您请不过去,那,那就……呜呜呜,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
黄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的可怜巴巴。
姜懿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行了,我会过去的。你记得抽空跟秦延州说一声,鱼儿上钩了。”
“好嘞~咱家就知道,小祖宗您是天下第一好人。”
姜懿:“……”我谢谢你的好人卡啊!
*
如今已是进腊月又七天。
京城寒冷,入夜后天空中零星飘起了初雪,街道上人影罕见。
长宁街这边除外,秦府外停满了一辆辆豪华马车,车夫们冻得裹成一团,一边跺脚取暖,一边与其他车夫们闲谈。
此时,秦府是最热闹不过了。
大殿内地龙烧的火旺,进来的人皆先脱掉厚厚的狐裘锦袍。
贵妇人、小姐们则个个盛装打扮而来,珠钗玉钿,华美莹丽。
春锦班的人已经搭好了戏台,咿咿呀呀浅唱起了《望月楼》。
待所有人到齐之后,主人才出现。
今日的秦延州穿着一件宽大织金紫袍,头着金冠、腰束墨玉带,依旧冷峻的慑人气场却掩不住那通身的贵气!
“参加秦阁老!”
众人们起身,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当然,也有几个人皇室贵胄例外,不过他们也都起身,以表敬意。
“免礼。诸位今日冒严寒而来,秦某不胜感激。这一杯酒,便敬诸位!”
秦延州自金樽杯里喝了一口酒,众人们连忙喝的一滴不剩。
就在大家准备坐下时,却听秦延州忽然开口道:“待会儿,本官要向诸位宣布一件喜事。”
众人们心中疑惑,却谁也不会表现出来,纷纷呼道:“恭喜阁老!”
秦延州笑了笑,端坐在了主位上。
管家来问是否开席,秦延州看了一眼门口:“再等等。”
一刻钟有余后,姜懿才缓缓而来。
“坐过来。”秦延州冲她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姜懿顿时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投射过来,其中不乏有女人们狂烈的嫉妒。
姜懿想坐其他地方,却发现整个大殿内除了秦延州身边,其余竟一个空位都没有!
姜懿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暗中决定等明天一早赶紧回姜府。
可姜懿哪里知道,待会儿还有令她更惊愕的事!
这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各种热闹都结束后,在姜懿打了好几个哈欠,以为终于要结束回去睡大觉时!
却见秦延州忽然起身,原本有些嘈杂的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今日之筵席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
秦延州说着,牵起了姜懿的手、
男人这一贯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露出毫不加掩的温柔,如水的目光,仿佛能把人团团包裹。
姜懿的右眼皮狠狠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