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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奴婢

发表时间: 2023-01-07

漆黑的宫道上,一行人拿着宫灯缓缓前行。

微弱的灯笼在夜色里,就如同微不足道的星光一样,也只堪堪照亮眼前几丈地。

“喂,别睡了,醒醒!”

延福站在为首的位置,用脚踢了踢倒在门口,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满脸不耐烦地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来者居然是皇帝身边的延福。

小太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磕头:“公公饶命。奴婢……奴婢……”

“行了,赶紧起来!把主事的叫出来。”大半夜的,延福也不想和他多废话。

小太监长舒一口气,起身往后院跑去。

主事的来的很快,几人进屋才点好烛火。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便挺着他那大肚子匆匆出现在门口。

总管太监一脸谄媚相:“延福公公,大晚上的怎么来内务府了?”

延福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拿过了一张宣纸,说道:“陛下得了一幅好字,让人给字镶裱起来。”

“裱个字画,您还亲自跑一趟,您说一声,这边就派人给您送来了。”

“这回不一样,宣成公大人亲笔写的,陛下很爱惜。”

说罢,延福将手中的宣纸摊开,交给总管太监身后的小跟班。

总管太监一看那幅字,就虚情假意地夸赞:“哟!难怪陛下喜欢,这可真是……叫什么来着?像鸟像龙?”

“行了行了,看你那肚子装不下二两墨的样子。”

延福轻拍了一下总管太监的帽子,后者则是“嘿嘿”的笑,存了心的把自己当做一个逗闷子的玩意。

一行人把各式各样的画框摆上桌子,供延福挑选。

延福在桌子前左挑右拣,总是不满意,裱框也换了三四批。

“陛下要挂在书房的东西,马虎不得。”延福挑的仔细,连说话的音量也轻了许多。

书房是陛下平日里学习的地方,还要接见朝臣。挂在这里的东西既要安全,也要美观。

总管太监也明白这个道理,耐着性子陪着延福看了许久。

忽然一个青玉制的画框吸引了延福的注意。

“哟,这倒是个稀奇东西。”延福单手抬了抬这个特别的画框——挺重,看来份量很足。

总管公公也在一旁赔笑脸:“公公说的是,往常只见过木制的和琉璃制的,这玉石雕刻的的确稀奇。”

延福的手在画框上摩挲了一番。

这果然是一块色泽通透的好玉,触感柔和细腻,如同抚摸一块上好的绸缎。玉上雕刻了精细的纹样——层层的浪花,缥缈的远山,以及浪里一叶扁舟。

这样大的一块青玉,被工匠的巧思制成一幅意境深远的画。

“这画框怎么来的?”莫说旁人,连延福看了都觉得爱不释手。

总管细想一番:“是燕地的太守于去年陛下诞辰进贡的。”

没想到延福听后,却把放在画框上的手又缩了回来,转头又看起了别的画框。

“玉裱框精致,用来裱字反倒喧宾夺主了。”延福神色淡淡的。

总管这才猛地想起,燕地的太守和宣成公楚衡乃是对立。

用仇人的东西裱自己的字,这不是存心给人找不痛快吗?

想到这里,总管太监赶紧伸手找补:“这玉放库房太久,竟还得先好好保养一番。”

“是了,”延福看了一眼总管,又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裱框。

“这玉跟木材什么的不一样,得好生养着才行。”

“是是是。”太监满脸堆笑,转头就示意后头的小太监,赶紧把东西端下去。

延福挑了一圈,最后选中一个花梨木的画框来裱。

内务府主管看着那平平无奇的裱框,心里直没底。

这裱框没有过多装饰,木材也不稀奇。这么忽然选中这样一块呢?

但毕竟延福已经决定了,他选的不得皇上喜欢是他的事。自己开口阻止,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裱好送到甘露房,要多长时间?”

“原本裱一幅画得花上数天时间,”总管笑着解释:“不过若是陛下急用,奴婢明早就能让人送去。”

“嗯。”延福点点头表示可行,便说着时候不早了,打算离开。

总管却说要亲自送一送延福公公,走到内务府官门口时,却神神秘秘地往延福的怀里塞了一个小布包。

“诶,公公。你这是……”

延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东西,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远方亲戚给的好茶叶,拿来给公公尝尝鲜。”

在内务府做总管,虽说好处不少,但品阶却只有五品。

延福是皇上的人,虽说平日于他师傅来往也颇多。但是在宫里混,讲究的就是一个八面玲珑。

延福也没跟人客气。人家都把东西摆在面前了,岂有不接的道理?

说来说去,这也是一份善缘。

延福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都很识趣地站的规规矩矩,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

延福又收回视线,和总管相识一笑。这才互相告别,离开了。

夜晚的皇宫,只有零星几盏宫灯闪烁。漆黑而辉煌的宫殿笼罩在迷蒙的月光下,清冷又深邃。

“呜呜呜——”一道低弱幽怨的哭声传来。

延福谨慎地止住了脚步:“什么声音。”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可除了宫墙上摇晃的树影,什么都没看见。

身后提着灯笼的小太监显然也听见了。但他没有延福那么淡定,吓得扔了灯笼,瘫软在地。

“鬼……鬼啊……”小太监满脸恐惧,一个劲往后缩。

身后的人群也起了一些骚动,这哭声显然也把他们搞的人心惶惶的。

延福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一脚小太监:“你这出息!”

延福朝地上啐了一句,抬头望向黑暗的宫道。

这是一条长廊,南边是烟柳湖,岸旁栽着茂盛的垂柳。

白日里风一吹,柔软的柳条轻点湛蓝的湖水,泛起一道道熠熠的金波。远远看去,漂亮极了。

但现在是晚上,这里除了恐怖还是恐怖。

延福突然想起来:先帝在位时,处决了许多乱嚼舌根的宫女。难不成,这是他们的亡魂?

一想到这里,延福马上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呸呸呸……不吉利!”延福又啐了两口,这才壮着胆子,靠近哭声传来的地方。

透过层层的垂柳,延福终于看清了。

原来是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小丫鬟,在河边一边哭一边浣衣。

延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又有些纳闷:什么宫女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洗衣服?

想到这里,延福便上前要问。

哪知道小宫女比他警觉,一转头便是一个太监站在自己身后,反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啊——”宫女一个失手,打翻了自己的水桶,浣衣水泼了延福一声。

那宫女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赶紧道歉:“对不住公公,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延福一摆手表示不在意,又问道:“你大晚上在这里洗衣服干什么?”

见延福提这茬,那宫女肉眼可见的委屈起来:“嬷嬷说我愚笨,让我不洗完衣服不洗完衣服,不准回掖庭睡觉。”

掖庭是各粗使宫女呆的地方,这嬷嬷此举明显是要害死这个宫女。

入夜之后,各宫宫门都要关上。如果有人在宫外乱晃,视同谋逆,侍卫可以原地诛杀。

尤其是这种人微言轻的小宫女,这种惩罚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延福听了,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掖庭竟有如此刁奴!你跟我来。”

说罢,延福拽起小宫女,就要往长廊走。

那宫女本来还想挣扎,眼见长廊里居然还有那么多太监,人都吓傻了。

七拐八拐来了掖庭,延福很不客气的砰砰敲门。

看得小宫女在一旁很是着急:“你别……一会儿把侍卫引来了!”

延福没理她,还是锲而不舍的坚持敲门。

门响了半天也没人来,就在延福处于怒火边缘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敲什么敲啊!莺韵你个死丫头,不想要命了是吧!”

稍后宫门缓缓打开,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凶相的老嬷嬷出现在门口。

“没脸没皮的小贱人,你……”

那老嬷嬷骂人的话,止在了嘴边。因为她发现门口不止只有一个人。

“你们是谁?”那老嬷嬷瞪着狐疑的眼看着延福。

“我们是谁不重要。”延福冷着脸:“你是这儿的掌事嬷嬷?”

老嬷嬷一听,以为延福是不敢自爆家门,又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模样。嚣张的气焰又回来了。

“是又怎么样?莺韵是我手下的丫头,我教育教育还不成了?”

说完,老嬷嬷又那她那双三白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嘲讽道:“你半夜不会来,原来是去跟太监幽会了,当真是下作!”

延福冷笑一声,不多做解释:“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嬷嬷掌嘴五十!”

说完,身后便上来两个太监,其中一个按住她。惊得嬷嬷大喊:“你们什么人!竟敢……”

“咱家是延福,你若是不服尽管去告。”延福冷着脸俯视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嬷嬷。

那老嬷嬷登时一阵绝望,宫里谁人不知延福公公的名号啊。没见过难道还没听过吗?

没想到莺韵这死丫头,居然还跟延福有关系!

莺韵也很震惊。

方才见这公公穿戴都比旁人好些,但也没想到是皇帝身边的人。

莺韵震惊的舌头都拧巴了:“你!你居然是……”

延福没有多言,只对行刑的两人道:“打完这老嬷嬷,你们俩便回去。”

说完,延福便又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掖庭。

莺韵看着一群人的背影,心里激动的“砰砰”直跳。

这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啊!

这边的延福,回了太监房,看见他师傅宏安已经褪了外衣和鞋袜,在床上闭目养神。

“后半夜,你去陛下身边守夜。”宏安知道是延福回了,头也没抬。

“知道了,师傅。”延福凑到宏安身边替他捏起了脚。手法极好,舒服得宏安哼唧了一声。

“内务府的总管给了我一些茶叶,我孝敬给师傅您。”

说完,延福从怀中拿出了拿包茶叶,没想到茶叶居然湿透了。

坏了,估计是那小宫女撒得浣衣水。外袍被风一吹,已经干了,但是里边捂着的茶叶没干。

“去哪儿了?”宏安看着延福眯了眯眼,语气里满是威严。

延福只好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没想到宏安听了,只说了一句:“下人真是反了天了。”便转过身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