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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至尊冥帝

曹布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酆都大帝,治罗酆山,主管冥司,为天下鬼神之宗,三千年而一替。在此关头,中央鬼帝嵇康叛乱,酆都大帝重伤之下跳入轮回,由此开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重生故事......

主角:张玄衣,上官铃儿   更新:2023-01-03 20: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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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玄衣,上官铃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至尊冥帝》,由网络作家“曹布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酆都大帝,治罗酆山,主管冥司,为天下鬼神之宗,三千年而一替。在此关头,中央鬼帝嵇康叛乱,酆都大帝重伤之下跳入轮回,由此开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重生故事......

《重生之至尊冥帝》精彩片段

冥界,罗鄷山,酆都城。

浓墨般的黑云绵延数百里,重重压在城池之上。城外孽海之中阴风阵阵,亿万鬼魂发出渗人的哀嚎声......

城门前,一个瘦的跟麻杆样的鬼卒小心翼翼地问向另一个鬼卒:“张五哥,你说最近冥界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各位大佬齐聚酆都城,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那个叫张五哥的鬼卒听完,脸色一变,小声说道:“陈七,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大声干嘛?小心让将军听到了,把咱俩下油锅炸喽!”

鬼卒陈七不由得脖子一缩,似有惧色。

鬼卒张五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小声说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咱冥界冥帝三千年一替,如今到了轮换的时候喽。”

鬼卒陈七听后,惊讶地张开了大嘴:“啊?有这种事!...那下届冥帝会是谁啊?”

鬼卒张五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答道:“酆都大帝德高望重,肯定还是他老人家啦!”......

城墙上的鬼将,听着两个小鬼的絮絮叨叨,抬头望了望黑如浓墨般的天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慌,不禁打了个寒噤,恼怒之下朝城下喝道:“再敢聒噪,老子剁了你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城下顿时没了声音,只剩下阴风在呜呜的嚎叫......

酆都城,天子殿内。

昏黄的烛光下,一头戴紫金冠,身着明黄色九龙袍,面带威严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案台之前,似有心事般低头沉默不语。

此人正是当今冥界冥帝——酆都大帝!

“报——”一道尖利的嗓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随后一个鬼卒快步跑了进来。

酆都大帝微微皱了下眉头,抬头望向殿中跪下的鬼卒。

“启禀帝君,中央鬼帝嵇康、北方鬼帝杨云、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求见。”鬼卒大声禀报完后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酆都大帝心中惊讶,略一思索后沉声说道:“宣!”

“诺!”鬼卒接令后,快速退了下去。

片刻后,几道身影迈步走进了殿内。几人作揖之后,为首的一个面容清瘦,身着紫色蟒袍的男人抬头说道:“帝君,多年未见,您还是一如当初,威风不减当年啊!”

酆都大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中央鬼帝也是风采依旧啊!诸位鬼帝请坐!”

等几人落座之后,中央鬼帝嵇康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罐说道:“这是我抱犊山特产‘云雾茶’,百年才采摘得一斤,特此呈贡给帝君品尝。”

酆都大帝笑着点了点头:“此等佳品岂能我一人独享。”

“来呀!把此茶泡上,我与诸君共享。”酆都大帝朝旁边招了招手,随即一个鬼侍走了出来,接过了瓷罐。

不多时,众人案前都多了一杯香气扑鼻的茗茶。酆都大帝端起茶杯,闭着眼睛闻了闻,然后喝下一口,片刻后赞叹道:“好茶!”

中央鬼帝嵇康看着酆都大帝饮下茶后,眼角不由露出一丝喜色。

酆都大帝沉吟片刻,见众鬼帝都不说话,不由得开口问道:“不知诸位鬼帝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台下几位鬼帝交换了一下目光后,中央鬼帝嵇康率先说道:“我冥界冥帝三千年一替,如今到了轮换的时日,不知帝君如何打算?”

酆都大帝闻言笑了笑说道:“此等大事自有天庭安排,吾等岂能妄议之。”

北方鬼帝杨云阴阴一笑:“帝君此言差矣,自百年前东岳大帝去往天庭,不久后天庭与我冥界之间的通道就忽然消失,此后再无一丝消息。如今紧要关头,如何企望天庭?”

酆都大帝闻言,皱起眉头答道:“三日之后才到轮换之时,不到最后时日,怎能随便就下此定论?”

西方鬼帝王真人追问道:“若三日之后天庭还是没有消息,不知帝君如何打算?”

酆都大帝脸上升起一丝不悦:“那吾等当共同决议,推选下一届冥帝!”

西方鬼帝赵文和接话道:“帝君,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酆都大帝回道:“西帝但说无妨!”

西方鬼帝赵文和略一思索,开口道:“帝君统辖冥界三千年,可谓是辛苦备至。如今冥帝轮换,天庭又无消息。不如帝君效仿那古时尧舜,实行禅让,可否?”

酆都大帝面色一沉:“不知西帝想让我禅让给谁?”

“中央鬼帝嵇康,英明神武,我等愿推举嵇康担任下届冥帝!”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北方鬼帝杨云三人共同应答道。

酆都大帝目光冷冷地看着几人:“此等大事,等三日后共同商议后再做决断!”

这时中央鬼帝嵇康站起身来,目光直视酆都大帝:“帝君,你把持冥界三千年了,趁此机会退下来,享享清福多好!这样也避免我们同僚相残,岂不是一件美事?”

“大胆嵇康,你想造反吗?!”酆都大帝大怒,运起真气一掌拍在案台之上,忽然觉得胸中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茶中有毒?!”酆都大帝捂着胸口,震惊地盯着中央鬼帝嵇康,待到转头找寻那泡茶的鬼侍之时,那鬼侍早已不知所踪。

“看来帝君还是舍不得这个位置啊!”中央鬼帝嵇康阴冷地看着酆都大帝。

只听“唰”的一声,人影闪过,酆都大帝不可置信地看着腹部,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透体而出!

酆都大帝一掌震退中央鬼帝嵇康,盛怒之下,额头上那枚赤红的火冥纹透体而出,一道透着古朴气息的纹路由小及大带着恐怖的能量向着嵇康闪电般射去!

中央鬼帝嵇康大惊,身形急忙闪向一侧。只听“轰”的一声,大殿一侧被炸得坍塌下来。

酆都大帝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不再停留,转身跃出殿外,消失不见。

其余几位鬼帝见状,立马追了出去。

中央鬼帝嵇康手持滴着鲜血的宝剑,桀桀笑道:“中了我的幽冥散,看你还能撑多久!”

罗鄷山后山密林中,一道身影在踉跄穿行。

忽然前方传出一声暴喝:“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随即跳出一黑一白两个面相可怖的人来。

只见二人皆手持哭丧棒,戴着高高的帽子。白色那位面色肌黄、身材高挑,帽子上写着四个字“一见生财”。

黑色那位,矮矮胖胖的,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此二人正是冥界拘魂使“黑白无常”。

酆都大帝捂着胸口说道:“可是黑白无常?”

二人仔细一瞧,不禁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说道:“参见帝君,正是卑职,你这是怎么了?”

酆都大帝目光如炬盯着二人问道:“你二人是不是也跟了那嵇康?”

黑白无常二人闻言心头大骇!黑无常范无救忙说道:“帝君,我兄弟二人跟随帝君数千年,虽官职卑微,但对帝君忠心耿耿,苍天可鉴!”

白无常谢必安问道:“帝君,你是说你被中央鬼帝嵇康所伤?嵇康叛乱了?!”

酆都大帝审视了二人一番后,放下了戒心。

“不错!正是那嵇康给我下了毒,然后重伤于我。”酆都大帝疲惫地回道。

黑白无常兄弟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酆都大帝靠在一棵树旁,闭目思索片刻后,暗暗打定了主意。

稍后他睁开双眼注视着二人说道:“如今嵇康叛乱,东帝神荼、郁垒、北帝张衡忠心与我,如若知道我的遭遇,必定会起兵为我复仇。到那时候我冥界将会陷入无尽的血雨腥风之中!”

白无常谢必安问道:“帝君,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嵇康叛乱不成?”

酆都大帝口中忽然喷出一口血来,仔细看去,漆黑如墨。黑白无常两兄弟大惊,忙说道:“帝君,我兄弟二人先带你去疗伤要紧!”

酆都大帝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命数已到,无用了。你兄弟二人切记,等我走后,去找东帝神荼、郁垒,北帝张衡,让他们暂屈于嵇康之下,忍辱负重,从长计议。千万不要莽撞行事,以免我冥界陷入万劫不复!”

“帝君!”黑白无常二人心中悲戚道。

酆都大帝朝二人招了招了手:“扶我起来,最后一件事,你兄弟二人护送我去轮回台,我要入轮回!”

奈何桥边,孟婆看着远远走来三人,及到近前,定睛一瞧,心中大骇,慌忙跪倒在地:“参见帝君!无常兄弟,这是怎么了?”

白无常谢必安沉着脸说道:“孟婆,我冥界出大事了!你不要多问,守住奈何桥,不准任何人通过!”

黑无常范无救接着说道:“孟婆,今晚之事,事关我冥界安危,此事只有我三人知道,切记,万不可透漏与他人!过后我兄弟二人定会与你道清其中原委!”

孟婆见事关重大,也不再追问,忙点头答应。

黑白无常两兄弟也不再多言,搀扶着酆都大帝朝轮回台方向行去。

断魂崖,轮回台上,黑白无常两兄弟摇醒了陷入昏迷中的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紧了紧心神,强提一口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此前对你兄弟二人说的话,切记切记!”酆都大帝向黑白无常嘱托道。

黑白无常跪倒在地:“帝君放心!我兄弟二人定不辱使命!”

酆都大帝朝远处的酆都城望了一眼,口中喃喃道:“劫数啊......天道惶惶,自有轮回!”言罢,转身一跃,跳入了那万丈轮回之中......


大夏朝,武威十一年,阴历九月初九,夜。

九天之上的大雨像决了堤一般倾泻而下,一道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粗暴地撕开这漆黑的夜幕,随后而来的滚滚惊雷炸裂开来,震荡地整个石桥村都在簌簌发抖!

一个破旧的院落里,村民张灵五在堂屋内不停地转来转去,厢房里不断传出妻子痛苦地哀叫声还有接生婆的催促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窗外的风雨飘摇,张灵五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忽然天空中一道明亮的火球划过夜空,朝着张灵五家急速砸来。

转瞬间,一道金光炸起,张灵五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眼的金光,随即整个人陷入了眩晕之中,冥冥中他似乎听到了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在耳边响起。

“老张!”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叫唤让张灵五从混沌中惊醒过来。张灵五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接生婆正站在跟前,一脸愠怒的看着他。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张灵五疑惑地问道。

“你是不是魔怔了!叫你半天了你也不答应。”接生婆不满地看着他。随后双手递过来一个红色的棉布包袱:“恭喜你,你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张灵五一听“大胖小子”,随即忘掉了刚才的疑惑,赶紧接过包袱,轻轻掀开小棉被,查看起来。

果真是一个大胖小子!小小子长得水灵灵的,正瞪着漆黑的眼珠看着他。只是张灵五没注意到的是,小家伙额头正中有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闪现了一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张灵五大喜之下,掏出一把铜钱塞给接生婆。接生婆拿了喜钱,于是喜滋滋离去。

冥界。

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着明黄色九龙袍,面色清瘦阴冷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天子殿中的龙座上怔怔发呆。

此人正是新一任冥帝——嵇康。

此次冥帝轮替,着实让他吃惊!没有预想中的血雨腥风。天庭那边也仍然是没有消息,对于酆都大帝的忽然消失,除了底下众鬼议论纷纷,五方鬼帝、六案功曹、十殿阎罗竟然皆是异常的平静。

经过北方鬼帝杨云,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等一众亲近派的推波助澜,中央鬼帝嵇康如愿以偿的被推举为新一届冥帝。

大典过后,中央鬼帝周乞、东方鬼帝神荼、郁垒,北方鬼帝张衡、南方鬼帝杜子仁,俱是不冷不热,辞别了新帝,各自回了辖区任上。

嵇康庆幸之下,又觉得心中隐隐不安。

“报——”一个鬼卒快步走入殿中:“北方鬼帝杨云、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求见!”

“宣!”嵇康冷声道。

片刻后,看着走入殿中的三人,嵇康开口问道:“还是没有找到酆都大帝?”

北帝杨云回道:“真是怪哉!我已命手下亲信把罗鄷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酆都大帝的消息。”

嵇康听罢,面色阴郁,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扶手:“他到底去哪了呢?”

西帝赵文和上前说道:“帝君,此事可暂且搁置一旁。如今大局已定,当务之急,我们须尽快拉拢、安抚众人才是。”

嵇康沉思片刻说道:“也罢,此事你等安排亲信秘密探查吧......”

时光荏苒,七年后。

石桥村里,忽然一阵鸡飞狗跳,随即一个小男孩撒着脚丫子一溜烟的从一个院落中飞快跑出去。

背后传来一阵怒骂声:“张狗儿!又来偷我家的枣儿。小兔崽子,别让我捉到你!”

等背后再也听不到声音了,这个叫张狗儿的小男孩才停下脚步。此时已跑到了村头,张狗儿气喘吁吁的来到一棵大树下,坐下来休息。嘴里还在嘟囔着:“挨千刀的李寡妇,就吃你几个枣儿,至于嘛!明天我还去偷!”

“阴阳五行,铁口神断......”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叫喝声。张狗儿不禁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道士,左手拿着一副条幡,右手拿着一柄拂尘,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等到了村头,道士瞧见张狗儿待着的这棵大槐树下有好大一片阴凉,于是便走了过来,也不搭话,寻了块干净的青石便坐了下来。

张狗儿头一次见到道士,很是好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道士直瞧。

片刻后,道士也忍受不了张狗儿灼热的目光,于是开口说道:“小家伙,我长得很奇怪吗?”

张狗儿正看得出神,冷不防被道士打断,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道士瞧着有趣,于是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张狗儿见道士发问,于是抬起头来答道:“我叫张狗儿,就是石桥村的。”

道士听了点了点头。张狗儿心中好奇,于是也问道:“你是谁?是干什么的?”

“贫道乃终南山癫道人也,至于我是干什么的?”癫道人晃了晃手中的条幡,笑眯眯地说道:“我当然是算卦的,贫道可断人吉凶祸福,可算人前世今生。”

张狗儿闻听大吃一惊!长这么大,他何曾见过如此世外高人。

张狗儿低着脑袋,眼珠滴溜溜乱转,小脑瓜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对着道士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皮?要不,你给我算一卦看看?”

癫道人笑着答道:“贫道算卦可是要收钱的,你有钱吗?”

张狗儿一听要收钱,脸上顿时囧成肝紫色,他从口袋里胡乱摸了几下,掏出一把红彤彤的枣儿说道:“我没有钱,给你枣儿可行?这是李寡妇家树上结的枣儿,可甜了!”

癫道人看着张狗儿递过来的枣儿,红彤彤的甚是诱人,正好口中干渴,于是便接了过来,挑了一枚扔进嘴里,果真甘甜可口。

“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就不收你钱了。过来,让贫道仔细瞧瞧。”癫道人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朝张狗儿招了招手,让他走上前来。

待癫道人仔细端详过张狗儿的相貌后,这才发觉这孩子的脸相上似是蒙了一层厚厚的迷雾般看不清楚,癫道人心中暗暗惊讶,于是问道:“小家伙,你可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张狗儿恰好记得自己的生辰年月,随口便报给了癫道人。癫道人于是闭目掐算了起来。

张狗儿眼巴巴盯着癫道人,半天不见他开口说话,心中不满了起来:“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呢?”

癫道人睁开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狗儿,道了一声:“怪哉!真是怪哉!贫道竟算不出你的命格!”


石桥村,村头大槐树下,癫道人盯着张狗儿一阵嗟叹,很是郁闷的样子。

张狗儿见耽搁了半天功夫,癫道人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心下便恼怒了起来:“你个老骗子,不陪你玩了,我要回家吃饭去了!”说罢起身便要走。

癫道人心中忽然起了一份心思,于是脱口说道:“小家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学艺?”

张狗儿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看着癫道人说道:“拉倒吧,你个老骗子!我拜你为师?跟你学骗人吗?”

癫道人冷不防被张狗儿一番话噎了个老脸通红,不由得“咳咳咳”咳嗽了几声来缓解尴尬。

好嘛!想我癫道人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如今却被这小家伙看成是老骗子!癫道人心中也是郁闷不已。

“那个......贫道除了算卦还会绝世武功,可飞檐走壁,力拔千斤!你可想学?”癫道人继续诱导道。

张狗儿翻着白眼看着癫道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癫道人无奈,只得放下手中条幡,站起身来,四周看了一圈后,指着身前刚刚坐着的那块大青石说道:“小家伙,这块青石估摸着也得两百多斤吧?看好了!”

癫道人运了一口真气,脚尖一挑,大青石便平地飞起一人多高,癫道人接着伸出右手,大青石便稳稳落在癫道人掌中。

接着癫道人左腿迈出一步,口中喝道:“走你!”掌上一用力,“嗖”的一下,大青石便呼啸而出,转瞬间便飞入空中,消失不见。

这一幕直把张狗儿惊得是目瞪口呆!癫道人看着张狗儿的表情,心中这才稍稍有些安慰。

接着癫道人伸出一根手指,朝天上指了一下:“看上面!”说罢,癫道人足下一震,冲天而起。

张狗儿使劲昂着头,傻傻地看着上面。只见十多米高的大槐树顶端,癫道人正踩在一根树枝上,随风摇荡,衣袂飘飘,犹如仙人一般!

片刻后,癫道人飞身而下,又落到了张狗儿面前,手捻着胡须问道:“小家伙,这下相信了吧?”

张狗儿盯着癫道人,目光中满是火热之色。他满眼期许的问道:“如果我拜你为师的话,是不是以后也能像你这样?”

“只要你肯下功夫的话这些都不难。”癫道人笑眯眯地看着张狗儿说道。

“那也要问问我爹娘同不同意呢?要不你跟我回家一趟?张狗儿小心询问道。

癫道人点了点头,随即张狗儿开开心心的领着癫道人向村中走去。

“什么?你要跟道长去学艺!”张灵五家中,夫妇二人听完张狗儿的诉说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狗儿也是为难的一会瞅瞅父母,一会瞅瞅癫道人。

癫道人见状,手中拂尘一扬,报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你夫妇二人不必担忧,我乃终南山全真派癫道人也,你家小娃与我颇有缘分,如今我意收他为徒,学一身好本领,将来可有一番大作为!如果一辈子窝在这一小小村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颗好苗子?”

张灵五夫妇思量再三,也是觉得癫道人说的颇有道理,虽心中百般不舍,最后还是同意了拜师之事。

一家人吃过最后一顿饭后,张狗儿泪眼涟涟的拜别了父母,跟随着癫道人去了那终南山......

师徒二人一路之上风尘仆仆,三日后来到了全真派所在地终南山下。

终南山,地处大夏朝中部,山势雄伟起伏,绵延数百里。师徒二人行进在山间小径上,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点点洒落在林间,显得颇为的闲逸。

一个时辰之后,师徒二人便来到了全真派玉霄峰上。癫道人先领着张狗儿去往自己的住处。

等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宅院,癫道人推开大门,刚跨入院落没几步,只听“嗖”的一下,一道粉色的倩影便出现在二人面前,接着便是一声娇喝:“何人敢大胆闯入我府中!”

张狗儿定睛看去,只见一身着粉色衣衫的漂亮女娃正双手夹腰站在跟前。

那女娃见张狗儿一直盯着自己看,好无礼貌!于是小嘴一噘,便要恼怒。

癫道人苦笑不得说道:“好了!铃儿,不要顽皮了,快来见过你小师弟。”

那女娃一听“小师弟”,顿时来了兴趣,围着张狗儿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快叫师姐!”

张狗儿乖巧地叫了一声:“师姐好!”那女娃顿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癫道人笑着摇了摇头:“好了,铃儿。你带你小师弟去见见你师娘还有师兄们。我先去掌教那里一趟。”说罢,癫道人便转身走了出去。

癫道人一走,铃儿便好奇地问张狗儿:“你叫什么名字?”

张狗儿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叫张狗儿。”

“切!好土的名字。改天叫爹爹给你改个好听的名字。”铃儿有些嫌弃地说道。

“爹爹?师父是你爹爹?”张狗儿吃惊地问道。

铃儿也是一脸惊讶:“怎么?你不知道?爹爹没跟你说吗?”

张狗儿摇了摇头。

“好了,先不说了,我带你去见我娘亲,还有师兄他们。”铃儿一把拉起张狗儿的手便向后院跑去。

在后院,张狗儿见到了铃儿的娘,也就是师娘:柳无霜,那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另外还有两个师兄,胖胖的、一脸和气的是大师兄:赵天舜。瘦瘦的、面色冷峻的是二师兄:孙玄策。

忽然一下多了这么多亲人,张狗儿心中多有感慨。师娘柳无霜微笑着说道:“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人了,往后你们几个也有小师弟了,以后要好好对待狗儿,不许欺负他哦。”众人齐声称诺。

全真派太乙峰大殿内,掌教王焕之问向癫道人:“师弟,此次下山听说你又收了一个徒弟,可喜可贺啊。”

“遇到一个与我有缘的小子。”癫道人笑了笑。

“对了,师兄,此次我去北边走了一趟,局势颇为的不妙啊!”癫道人接着说道。

王焕之听后没有作声,示意癫道人接着说下去。

“北莽从半年前忽然冒出大批恶鬼残害生灵,魔教也趁机从中作乱,百姓颇有伤亡啊!我回来之际,听闻朝廷最近准备派兵过去征讨,不知结果如何。”癫道人说完,忧心忡忡。

王焕之听完也是一脸愁色:“师弟,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我动用秘术卜了一卦,大凶!这世道要变了!”


次日一早,张狗儿随众人一块吃完早饭,正盘算着该做何事之时,癫道人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徒儿,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讲。”

张狗儿好奇地跟随着癫道人来到他的书房,癫道人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望向张狗儿说道:“如今你也是我的徒儿了,叫张狗儿这个名字颇为不妥,为师重新给你起个名字,你可愿意?”

张狗儿一听,心下高兴起来,平日里他也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些土气,在石桥村倒没人笑话他,可是昨天小师姐却笑话了他一天,这让张狗儿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十万点伤害。于是他满怀期望的点了点头。

癫道人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你既入我道门,名字中当有个‘玄’字。如今天下有动荡之势,将来黎民百姓免不了生灵涂炭,我希望我的徒弟将来能有一番担当,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让百姓有衣穿、有饭吃。嗯......从今往后,你就叫‘张玄衣’吧!”

张狗儿口中默默念道:“张玄衣,张玄衣......”心中异常满意,于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咚咚咚”给癫道人磕了三个响头。

癫道人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玄衣,起来吧。你今后想跟为师学些什么本领?是奇门八卦?还是学武功?”

张狗儿,不,张玄衣站起身来答道:“奇门八卦?呃...还是算了吧。我想跟师父学武功!”

癫道人顿觉老脸一红,解释道:“并非为师卜算不精,玄衣,你命格奇特,为师也是生平仅见。嗯...既然你心中已有主意,那为师教你武功吧。”

说罢,癫道人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书册递给张玄衣:“这是为师所修炼的一门功夫,名叫《龙象功》,你以后就修炼这个吧,不懂的可以先去问你师兄师姐他们。好了,你先下去吧。”

张玄衣满怀欣喜的把书塞进怀里,然后朝癫道人拜了拜,便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房门,迈入院中,只见师兄铃儿三人正在等着他。

铃儿瞪着一双好奇地大眼睛问道:“张狗儿,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张玄衣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小声争辩道:“师姐,我以后不叫张狗儿了!”

“啥?你不叫张狗儿叫什么?”铃儿不解的问道。

张玄衣挺了挺腰板答道:“师父给我起新名字了,从今往后,我叫‘张玄衣’!”

大师兄赵天舜笑眯眯地鼓起掌来:“好名字!”

二师兄孙玄策没有说话,不过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铃儿围着张玄衣绕了两圈,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张玄衣,名字倒是不错!不过师姐还是觉得张狗儿叫着亲切呢!”

张玄衣脸一黑,顿时无语。

大夏朝,北莽,定边镇。

午夜时分,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大都已进入了梦乡。在镇子的外围,阴惨惨的月光下,一片黑压压的鬼影在慢慢逼近镇子。

为首的一个面容狰狞、满嘴獠牙的鬼将,伸出利爪往前一挥,口中发出一道瘆人的嚎叫:“杀!”

顿时群鬼张牙舞爪向镇子里奔去,不一会功夫,镇子各处便响起了一片惨叫之声,浓重的血腥之气顿时笼罩了定边镇......

冥界,东方鬼帝界,桃止山。

东帝殿内,一片肃杀之色。

东帝(东方鬼帝)神荼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声道:“七年了!当初若不是你等拦着我,我必将那嵇康挫骨扬灰!”

东帝(东方鬼帝)郁垒也愤然道:“最近北地鬼门关大开,据可靠消息,那嵇康野心包天,竟欲染指人界!他这是想做两界之主啊!北帝,你怎么看待此事?”

北帝(北方鬼帝)杨云沉思片刻,抬起头看向殿中站着的二人问道:“黑白无常,你二人确定当年酆都大帝入了轮回?”

白无常谢必安赶忙回道:“此事千真万确!当年我兄弟二人亲眼目睹酆都大帝跳入轮回。”

黑无常范无救也接话道:“此等大事我兄弟二人纵有天大胆子,也万不敢欺瞒诸位鬼帝!”

北帝杨云点了点头说道:“你兄弟二人也不必多想,并不是不信任你二人,只是七年了,我们在人界却寻不到半点酆都大帝的消息,此事颇为蹊跷啊。”

“现在冥界上下已被嵇康收拢大半,剩下的也是人心不稳,如果继续放任嵇康这么胡乱弄下去,不久的将来必定会爆发两界大战,到时免不了生灵涂炭啊。”东帝郁垒忧心忡忡地说道。

北帝杨云看向两位东帝,决绝道:“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等宁可粉身碎骨也要阻止此等惨剧发生!”

东帝神荼说道:“除非我们找到酆都大帝的转世之身,然后助帝君重返冥界,说不定能挽回局势。”

北帝杨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黑白无常:“你兄弟二人即刻进入人界,务必找到帝君转世之身,这是我的令牌,你们拿着。如遇紧急之事,可用令牌召唤于我。冥界存亡,在此一举。”北帝杨云掏出一枚漆黑的令牌抛了过去。

黑白无常接过令牌,辞别了三位鬼帝,便奔赴人界而去。

自从张玄衣得了《龙象功》之后如获至宝,在手上翻过来覆过去,简直是爱不释手。不过欢喜过后,他发现自己遇到一个天大的难题:他不识字!

无奈之下,张玄衣只好去找师兄还有铃儿他们。

大师兄赵天舜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笑着说道:“小师弟啊,你看师兄我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教你识字啊?要不你去问问你二师兄?”

张玄衣无奈,只好去找二师兄。孙玄策听完张玄衣的来意,嘴边“哼”了一声:“这点小事情就来麻烦我?”说罢不等张玄衣解释,转身就离开了。

没办法,张玄衣只好去找小师姐铃儿。铃儿听了之后却显得异常兴奋,她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道:“张狗儿,你原来不识字?哈哈哈......”

张玄衣苦着脸小声抗议道:“师姐,我叫张玄衣。”

铃儿仿佛没听到一样,背着双手,小大人一样说道:“这么说,张狗儿,你是要我教你识字咯?那岂不是说我以后不但是你的师姐,也是你的师父喽!”

张玄衣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铃儿伸出一只手,兴奋地说道:“把《龙象功》给我,咱们马上开始上课!”


寒来暑往又是三年。

张玄衣十岁了,他已由当初的小孩子成长为一个青涩的少年。三年的时间,张玄衣不但跟着铃儿学会了识字,而且也修炼到了炼体境。

玉霄峰每月都会派人下山采购物资,这一日早饭时,癫道人说道:“玄策,你今日下山采购物资带着玄衣一同去吧。”

张玄衣一听,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下山。

铃儿也跟癫道人撒娇道:“爹爹,我也要去!”癫道人拗不过铃儿,只得答应了。

吃过早饭,张玄衣收拾利索,早早便在院中等待着。片刻后三人聚齐,孙玄策拍了拍张玄衣的肩膀说道:“师弟,山下复杂,紧跟着我,小心行事。”

张玄衣点了点头,三人便向山下行去。

钟南山下五十里是木王镇,两个时辰后三人便来到了镇子里。镇子里繁华热闹,到处都是吆喝的商贩,还有琳琅满目的商铺。

这一切让在清冷的终南山上待了三年的张玄衣看得是眼花缭乱。孙玄策带着二人来到一家熟悉的店铺,然后就开始跟老板商谈起物资事宜。

铃儿在一旁看着无趣,于是跟孙玄策说道:“二师兄,我带着小师弟出去逛逛吧。”

孙玄策略一思索说道:“也行,不过你们不要走远,记得早点回来!”

铃儿答应一声,便带着张玄衣出了商铺。铃儿对木王镇比较熟悉,一路上不断给张玄衣介绍好吃好玩的,不多时二人走到一处建筑跟前。只见院内香火缭绕,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张玄衣抬头一看,大门之上挂着个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城隍庙。铃儿说道:“这是此地的城隍庙,据说很灵验,所以镇上的百姓经常过来烧香许愿,我带你进去也拜一拜吧。”

说罢二人便走进了庙内,铃儿插空寻了一处空闲,便跪倒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张玄衣抬头看去,只见庙内供着一尊神像,那神像红脸长髯,头戴官帽,身披红袍,坐在正中。

铃儿嘟囔完,俯身磕了三个头,等抬起头来发觉张玄衣正呆呆地盯着神像看。于是说道:“张狗儿,你傻看什么呀?跪下来磕头呀。”说着便扯着张玄衣跪了下去。

张玄衣无奈,便也俯下身子,准备磕头。

正当张玄衣低头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之声,二人抬头看去,只见那神像从脸部自上而下出现了一条裂纹,接着便是一阵“哗啦”之声,那神像竟然碎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在供桌之上。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呼之声!张玄衣也有点傻眼,他用无辜的眼神看向铃儿,意思是说:这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吧?

铃儿震惊过后,赶忙拉着张玄衣跑出了庙外。二人走出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铃儿好奇地盯着张玄衣问道:“张狗儿,你刚才做什么了?”

张玄衣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做什么呀?真晦气!轮到我们磕头的时候那神像就正好碎裂开来。”

铃儿盯着张玄衣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碰巧罢了。二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思,于是便想赶回店里。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召唤:“两位小友,可否帮老朽一个忙?”

二人转过身看去,只见一个老翁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那里期许的望着二人。

铃儿心性善良,于是开口问道:“老爷爷,不知您让我们帮什么忙呢?”

那老翁焦急地说道:“家里老婆子生了重病需要看大夫,我这年纪也大了,腿脚不利索,两位小友可否帮忙送我家老婆子去看大夫啊?”

铃儿听了,也没等张玄衣说什么,就一口应下了:“老爷爷,那您前面带路,我俩帮您就是了。”

那老翁道了一声谢,然后带着二人离去了。

那老翁带着二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片刻后来到一处院落。老翁指了指说道:“两位小友,就是这里,请随我进来吧。”说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铃儿二人也随后跟了进去,那老翁见二人进入院中,于是关上了大门,铃儿正要开口询问,那老翁忽然抬手在二人面前一挥,一道白烟过后,二人顿时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玄衣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睁开眼睛,然后晃了晃有点眩晕的脑袋,仔细看去。

只见铃儿就在身边躺着,还没有醒来。二人躺在一张木床上,也不知身在何处。

张玄衣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只见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张玄衣大惊之下正要呼喊,那人开口说道:“小友不必惊慌!你不认得我了吗?”

张玄衣闻言,压下心中恐慌,仔细看过去,只见那人红脸长髯,一身红袍,张玄衣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这人是谁。

“我不认得你,你把铃儿怎么了?”张玄衣担心铃儿,于是开口问道。

那红脸之人笑了笑:“你不必担忧,那小丫头没事,我只是暂时让她陷入昏睡。只是你真得不认得我吗?你再仔细看看。”

张玄衣见那人问得奇怪,于是又仔细看了过去,片刻后,张玄衣心中大惊,他抬手指着那人,声音有些发颤:“你...你...你是庙中那人?!”

那红脸之人见张玄衣认出了自己,于是说道:“不错!我正是本地城隍!”

张玄衣闻言,心中大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那城隍好奇地看着张玄衣说道:“小友好厉害啊!你磕了一个头,我的神像竟然承受不住碎掉了!”

张玄衣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他胡乱摆着手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城隍又开口说道:“小友不必害怕,我对你二人没有恶意。小友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而来?”

张玄衣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回答道:“我叫张玄衣,是终南山全真派的。”

“张玄衣?嗯...张玄衣...”城隍口中念叨着,然后又仔细盯着张玄衣看了会,还是没有从他的身上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片刻后,城隍只得作罢,他开口说道:“我虽然看不出小友的来历,但小友必定是身负大气运之人!今日之事小友不必对他人再说,我即刻就送你二人回去。你我有缘,将来自会再见。”

说罢,城隍抬手又是一挥,一片白雾弥漫在了室内。等白雾散尽,张玄衣赫然发现自己和铃儿出现在一处无人的小巷之中。那城隍早已没了踪影。

张玄衣赶忙唤醒了铃儿。铃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道:“张狗儿,咱们在这里干嘛呢?咱得赶紧回店里,要不二师兄该等急了。”

张玄衣虽然心中惊讶,不过也没有解释,于是二人赶紧回了店里。


回到山上已经数日了,张玄衣依然心神不宁,这次下山刷新了他的认知,原来这世间真的有神仙!想到自己微末的境界,张玄衣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但是九层之台,始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张玄衣虽然年纪小,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于是他又沉浸在了每日的武道修炼之中。

这一日,冥界十大阴帅之一的妖冥使——黄蜂,路过木王镇,听闻小鬼们在议论前段时间城隍神像忽然碎裂的事,心中感到诧异,于是便寻到了城隍府拜见。

等入了城隍府,城隍见是黄蜂,很是奇怪:“不知妖冥使到我府有何贵干啊?”

黄蜂参拜之后,笑着答道:“在下办差路过,又恰好许久没见大人了,特此前来拜见。”

二人闲聊了几句后,黄蜂忽然问道:“听闻大人的神像前段时间忽然碎裂,不知可有此事?”

城隍笑着回道:“确有此事,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友。”

黄蜂赶紧追问道:“哦,不知道大人说的这位小友是谁?愿闻其详。”

城隍心中生起警觉,于是回道:“看来妖冥使对此事很上心啊?不过此等小事,不提也罢。”于是城隍岔开话题,跟黄蜂聊起别的事来。

黄蜂见问不出什么,于是坐了一会后,便告辞退下。城隍看着迈步走出去的黄蜂,心中不禁暗暗思索起来。

等出了城隍府,黄蜂伸手一招,只见一道青烟冒起,烟雾散去之后,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青面鬼,城隍神像碎裂之事必有蹊跷,你务必给我调查清楚!”黄蜂冷冷的说道。

“遵命!”青面鬼面无表情地答道。

“这几日我会待在木王镇,如有急事,捏碎此令牌,我便会前来。”说罢,黄蜂掏出一枚令牌扔给了青面鬼。

终南山上,这日吃过早饭,铃儿便来拉着张玄衣去玩耍,张玄衣不太情愿的说道:“小师姐,我还要练功呢,再说师父见到我偷懒会责骂我的。”

铃儿神秘兮兮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放心,爹爹今天有事下山去了。”

张玄衣还要争辩,铃儿不乐意了,于是伸出白嫩的小手,一把揪住了张玄衣的耳朵说道:“我是看你每天修炼辛苦,这才带你去玩耍放松一下,你竟敢不领师姐的情?”

张玄衣被铃儿扭得龇牙咧嘴的,这时大师兄赵天舜正好撞到这一幕,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小师弟,今天你就陪铃儿出去玩吧,师父那边我会交代。”

铃儿朝着赵天舜微微一笑:“谢谢大师兄。”说罢便拎着张玄衣跑出了院外。

山中的野花星星点点的盛开着,一阵风儿吹过,带过一缕野花夹着青草的芳香,铃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甚是陶醉的样子。

张玄衣摸着被铃儿拧红的耳朵,小声地问道:“小师姐,我们去哪呀?”

铃儿睁开美目,略一思索说道:“附近都转遍了,也没啥意思,不如我们去野人谷吧?”

野人谷位于全真派东南二十里,终南山深处,常年人迹罕至,听闻时常有野人出没。张玄衣在山上的时候听大师兄提过,所以心下有点犹豫,刚想辩解两句,见铃儿又伸出了白嫩的小手,吓得张玄衣赶紧闭上了嘴。

二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得累,中午时分便赶到了野人谷。谷中景色竟是格外的秀丽,处处都是奇花异草,铃儿高兴坏了,不一会便采摘了一大捧好看的花儿。

“张狗儿,你闻闻。”铃儿把花儿递到张玄衣跟前,张玄衣凑过脸来闻了一下,一股异香直达天灵盖,脑中顿时一片清爽。

“好香啊!”张玄衣不禁赞叹道。

二人欣赏着谷中的美景,不知不觉已经深入谷中很远了。这时铃儿忽然问道:“张狗儿,你饿不饿?”

铃儿这一问,张玄衣的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小师姐,你稍等,我去抓点野味来烤着吃。”说罢,张玄衣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功夫,便抓了一只肥硕的野兔。

张玄衣手脚利落,把野兔剥皮洗净,穿在一根木棍上,寻了一处大树底下的宽敞地,生了一堆火,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的香料撒上,便架在火上炙烤起来。

不一会功夫香气便透了出来。铃儿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烤得金黄的野兔,等烤得差不多了,张玄衣撕下一块野兔腿递给铃儿,铃儿早已迫不及待,接过来张口小嘴便咬了一口。

“好香啊!张狗儿,没想到你还会这一门手艺。”铃儿赞叹道。

张玄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答道:“小时候在村子里我经常跟小伙伴们上山抓野味烤着吃,时间长了便学会了。”

二人开开心心吃着野兔,不一会便已消灭了一大半。张玄衣心里一直被那天城隍的事闹得心神不宁,此刻按捺不住,于是开口问道:“小师姐,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神啊?”

铃儿闻言,停下来答道:“这世间当然有鬼神啊,我们山上便有一位活神仙。”

“真的吗?”张玄衣大吃一惊。

“当然是真的呀!这还能有假,这位活神仙是我们全真派一位太上长老。”铃儿不以为然地答道。

张玄衣被铃儿一番话震惊地不要不要的。正在此时,铃儿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手捂着小嘴,一手指向张玄衣背后,一副惊恐地模样。

张玄衣下意识地扭头朝后面看去。只见一股青烟里面走出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来。

那恶鬼一丈多高,赤裸着青色的上身,两只利爪闪着黑幽幽的寒光,一双血红的眸子死盯着张玄衣。

张玄衣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便是震碎城隍神像的那个小娃?”青面鬼张开獠牙大嘴,一股沉闷的嗓音嗡嗡响起。

“你是谁?”张玄衣站起身来,声音有些发颤。

“那便是你了!跟我走一趟,妖冥使大人要见你!”青面鬼冷冷的说道。

“你说跟你走,我们便跟你走?”铃儿忍住内心的恐惧,一把把张玄衣拉在身后护了起来。

“不走,你们便去死!”青面鬼发出一声嘶吼,抬起利爪便向二人拍来!


“小心!”见那青面鬼来势凶猛,铃儿惊呼一声,拉着张玄衣便朝后面跃去。

那青面鬼见二人躲过这一爪,两只巨大的脚掌在地面一跺,飞起身来便朝二人砸去。

铃儿见状,一把将张玄衣推了出去,然后运起真气,抬手便和青面鬼对了一掌。

只听一声娇呼声传来,张玄衣眼睁睁看着铃儿被拍飞了出去。

“小师姐!”张玄衣心中大惊,顾不得害怕,大吼一声便朝着铃儿冲了过去。

青面鬼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不屑地说道:“宗师境,不自量力!”

那边,张玄衣扶起铃儿躺在自己的怀里,铃儿被这一掌伤得不轻,刚要开口说话,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染得雪白的衣衫上一片刺目的血红。

张玄衣见状,心如刀绞,自从上了终南山,三年多来跟小师姐感情最是深厚,见此惨状,张玄衣目眦欲裂。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青面鬼说道:“你敢伤我小师姐,我要你死!”

铃儿一把拉住张玄衣,断断续续地说道:“张狗儿...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管我....赶紧走...”话还未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张玄衣见铃儿生死不知,脑海中如同被大锤砸过一般,嗡嗡作响。他站起身来,便向着青面鬼急速冲去。

那青面鬼见状也不躲闪,等到了近前,张玄衣一拳砸在了青面鬼的胸膛之上。

“炼体境,蝼蚁!”青面鬼眼中的不屑更重,抬起利爪,一爪便把张玄衣扇飞了出去。

张玄衣在空中翻滚几周后,重重砸落在离铃儿不远处。

张玄衣大口吐着鲜血,咬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看着不远处生死不明的铃儿,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杀意,清明的眼睛也慢慢变成了赤红。他此刻不知道的是,他的眉宇之间慢慢出现了一枚火红色的印记。

青面鬼发出一阵桀桀的鬼笑,大踏步地向着张玄衣走来。

张玄衣此刻疯魔了一般,朝着青面鬼发出了一阵咆哮:“啊!——”伴随着咆哮那眉宇之间的红色印记忽然红光大盛!

接着便如同活了一般,透体而出,一枚古朴的火焰纹路由小变大,朝着青面鬼便印了过去!

“火冥纹!你是?......”那青面鬼忽然如同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转身便要逃。

可他又岂能逃走,那火冥纹电光火石之间便印在了青面鬼身上。顿时青面鬼发出了一阵痛苦的鬼嚎。

那青面鬼掏出一枚令牌,迅速捏碎,口中大叫着:“妖冥使大人,救...我...”话音还未落,一丈多高的青面鬼便化为了一片灰烬,山风吹过,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木王镇中,那妖冥使黄蜂正在厅中喝茶,忽然心有感应,暗道一声:“不好!”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张玄衣呆呆地望着面前,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似乎是没有丝毫反应。

忽然不远处一处空间扭曲起来,接着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当场。正是妖冥使——黄蜂。

黄蜂抬眼巡视了一圈后,没看到青面鬼,心中疑惑起来。然后他又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昏死的铃儿,还有呆呆坐在地上如同傻子一般的张玄衣,暗自起疑:“莫非青面鬼是被这二人所杀?不像啊。”

黄蜂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收起心思,走到张玄衣跟前问道:“小子,青面鬼呢?”

接连问了几声后,张玄衣才仿佛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看向黄蜂。

当黄蜂看到张玄衣眉宇间那枚赤红的火冥纹之后,心中大骇,慌忙拜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浑身颤抖地说道:“帝...君...”

好大一会都没有回应,黄蜂壮起胆子,偷偷地扭头朝上看去,只见张玄衣如同傻了一般,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黄蜂这才想到,如今的冥界帝君早已是中央鬼帝嵇康了。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是如果把此人带给嵇康,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此,黄蜂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见张玄衣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慢慢绕到其身后,一掌拍了下去,张玄衣随即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昏倒在地的张玄衣,黄蜂好像看到了滔天的功劳,心情大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过之后,黄蜂一把提起张玄衣便要离去。正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妖冥使这是要去哪呢?”

黄蜂心中大惊,转过头来看去时,原来是城隍。

“城隍大人?不知大人怎么来到此处的?”黄蜂暗暗戒备起来。

城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盯着妖冥使数日了,今日见你走的急,似有蹊跷,便跟了过来。”

黄蜂听到城隍一直在监视自己,心中便生起了怒气,不过他不愿再生出事端,于是便说道:“大人,此人是我冥界要犯,在下正要押送此人送与帝君。在下身上有要事,不便逗留,就此告辞!”说罢便要走。

城隍见状说道:“且慢!妖冥使可否让我见见此人是何模样?”

黄蜂见推脱不过去,心中略一思量,便把张玄衣扔在了地上。

城隍打眼瞧过去,暗自惊讶:小友?

待看到张玄衣眉宇间那还没有消失的火冥纹,城隍更是心中大惊:他怎么会有跟酆都大帝一模一样的火冥纹?!此事颇为蹊跷!

黄蜂见城隍眼中疑惑,生怕再出了什么岔子,于是赶忙又一把提起张玄衣,说道:“既然大人已经见过了此人,在下急于回去复命,就此告辞!”

城隍心中忽然起了杀意,他冷冷地看向黄蜂:“你要把此人献给嵇康?”

黄蜂闻言,再也压不住心中怒气,于是大喝一声:“放肆!你敢直呼帝君名讳?!”

城隍冷冷一笑:“帝君?嵇康也称得上是帝君?!看来今日留你不得!”

黄蜂心中一凛:“城隍,你要杀我?”

城隍不再答话,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黄蜂跟前,接着闪电般一掌拍在了黄蜂头上。

那黄蜂躲闪不及,惨叫一声毙命当场。城隍随即抬手一挥,一道炙热的火焰便在黄蜂尸身上燃起,片刻后便化为了灰烬。

待收拾完这一切后,城隍扶起张玄衣,再次看去时,张玄衣眉宇间的火冥纹早已消失不见。

城隍心中暗暗称奇,他查看了一下张玄衣的伤势之后,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给他服了下去。接着城隍又查看了一下铃儿的情况,也同样给她喂服了一枚药丸。

城隍伸手夹起二人,回头巡视了一番,察觉无甚异样之后,便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空中。


张玄衣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他飞过了万里山川,他见到了许多恶鬼罗刹,那些鬼怪似乎都畏惧于他。他也见到了许多或面相可怖,或神态威严的人,那些人又似曾相识。

还有数道声音在不停的呼唤:“帝君、帝君......”

“帝君?谁是帝君?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张玄衣越是苦想越是头疼欲裂!

终于张玄衣满头大汗的从昏睡中醒来,他努力睁开双眼,片刻后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山上自己的床上。

不远处桌边正坐着一个人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起身走了过来。正是二师兄孙玄策。

孙玄策问道:“你醒了?感觉身体无妨吧?”

张玄衣顾不得自己,赶忙问道:“二师兄,小师姐呢?她怎么样了?”

“你倒是有心,知道先关心你小师姐。”孙玄策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铃儿已无大碍,现在也在养伤呢。”

张玄衣这才放下心来。孙玄策随即说道:“既然你醒了,就先躺着养伤,不要乱动,我去禀报师父。”说罢,便走出门去。

不多会的功夫,癫道人推门进来了。张玄衣见状,挣扎着半躺起来,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低头喊了一声:“师父。”

“嗯...感觉身体怎么样?”癫道人问道。

“师父,我身体无恙,就是此番为了保护我,害得小师姐受了重伤。”张玄衣心中颇感愧疚。

“铃儿已无大碍,你不必自责。事情的经过铃儿已跟我说了,此番恶鬼竟敢在我终南山生事,看来北莽那边形势不妙啊,冥界有染指中原的态势了。”说到此,癫道人显得有点忧心忡忡。

片刻后,癫道人看向张玄衣问道:“你可知你跟铃儿是被谁送回来的吗?”

张玄衣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癫道人盯着张玄衣说道:“是木王镇城隍。”

“是他?!”张玄衣闻言有点惊讶。

“你认识他?”癫道人似乎有点诧异。

张玄衣不敢隐瞒,于是把前段时日在木王镇发生的事情跟癫道人一五一十地说道了一遍。

癫道人听完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又仔细地看了下张玄衣的面相,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由得摇了摇头:“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也休要再对他人提起。”

张玄衣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北莽要塞,靖边城。

几年的时间,北莽大部已沦陷在冥界的魔爪之下。只剩下靖边城还在苦苦支撑,坚守着通往中原的北大门。

靖边城外数十里都被厚厚的黑雾包围着,不断有凄厉的鬼嚎声透过层层迷雾传到高耸的城墙之内。

城墙之上,军旗猎猎,无数手持利刃的兵士们坚守在城墙上,密切地监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穿过层层黑雾之后,在无数鬼卒鬼将的包围之中有一黑色的中军大帐。

大帐中聚集着几个面容骇人,身形魁梧的首领。大帐正中有一几案,几案后面端坐着一红面长髯,一身黑袍的人物。

此人正是冥界四大判官之一,查察司——陆之道!

只见陆之道轻抚着长髯,对着诸位鬼帅沉声说道:“靖边城久攻不下,帝君那边已颇有微词,据说十殿阎罗之一的转轮王不日将来我军阵前督战!”

鬼帅们听罢皆露出惊讶之色。

陆之道目光扫掠过这群鬼帅,五指紧握,一拳砸在几案之上:“传我令!今夜子时,全军攻城!本帅亲自督战!”

靖边城内,似是感受到了大战即来的气氛,军士们往来匆匆,都在紧张着备战。

城主府内,诸位将军都身披铠甲,聚在议事厅内互相讨论着战况。

靖边城城主——孙承宗,此刻也是一身戎装,双手负在背后,来回踱着步子,在思量什么。

片刻后,孙承宗停下脚步,抬手一挥。众将见状,皆停下议论,一众目光齐齐看了过去,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孙承宗目光威严,注视着众将说道:“朝廷那边我已派人前去求援,援军不日即到。如今形势紧迫,这几日必有大战,我等要誓死护住靖边城!绝不能让冥界踏入中原一步!你等下去准备吧。”

“诺!”众将齐声喝道,随即转身陆陆续续地离开。孙承宗一人矗立在厅中,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感到格外的压抑。

子时,靖边城外,数只牛角号呜呜地吹响了。

黑雾之中顿时发出震天的鬼嚎声。无数的鬼怪冲出迷雾向着靖边城压了过来。攻城车缓缓跟在后面,射出无数的火球,向着城墙砸去。

城墙之上顿时锣鼓大作:“敌袭!敌袭!......”军士们如潮水般涌上城墙,无数的箭支向着敌方射去。

大批的恶鬼被箭矢射死,其余的不畏死般踏着同伴的尸身潮水般继续朝城墙涌去。

冲到城墙下的恶鬼伸出利爪便向城墙顶上攀爬上去,守城的军士们也将火油、石块雨点般朝着下面砸去。

整个战场杀声震天、鬼哭狼嚎,犹如炼狱一般,腥臭的气味笼罩了方圆百里。一个时辰过后,城池始终没有被攻下,双方的战事进入了胶着状态。

后方督战的陆之道眼中隐隐有不耐烦之色,只见他大手一挥,跟前的数位鬼帅腾空而起,架起黑云朝着城墙飞去。

到了城墙上空,一个鬼帅变幻出法身,一个房屋大的鬼头出现在空中,只见那鬼头大嘴一张,一股腥臭的毒液朝着下方喷去。

城墙上的军士躲闪不及,百十名军士被毒液喷个正着,随即阵阵惨叫声响起,军士们浑身冒起白烟,不多时连着兵刃都一同化为血水。城墙也被那毒液腐蚀地冒起了气泡。

几个鬼帅在半空中哈哈大笑。城墙上,孙承宗伸手拿过自己的紫金弓,搭箭拉弓,一股暴虐的真气凭空而起。

只见孙承宗瞄准那名鬼帅,轻轻松开了手指,箭矢带着无可匹敌的真气电光火石般射了出去!

那名鬼帅正狂笑间忽然心中警觉,待要逃时已然来不及,被那箭矢射个正着,随即狂暴的真气炸裂开来,再看时,那名鬼帅已然尸骨无存。

众将士见状,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孙承宗身边的几个将军也腾空飞起,与剩下的几个鬼帅战在一块。

眼见双方又杀得难分难解,陆之道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只见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靖边城上空,陆之道双手负在背后,朝着下面喝道:“靖边城城主,可敢与我一战!”


孙承宗抬头与陆之道遥遥对视了一眼,伸手拿起紫金枪,足下一震,也飞到了半空之中。

“你便是那靖边城城主孙承宗?”陆之道冷冷地说道。

“正是!你是何人?”孙承宗也反问道。

“查察司陆之道!”

“四大判官之一的陆之道?!”孙承宗心中一惊。

陆之道冷冷一笑:“你也知道我的名号。”

孙承宗喝道:“你不怕辱没了冥界判官的名号?自古三界互不侵扰,如今你冥界竟敢染指我人界,你就不怕有违天道?”

陆之道闻言哈哈大笑:“天道?”随即朝着漆黑的夜空深深望了一眼:“废话少说,速速一战!”

“好!那我就领教一下冥界判官的手段!”孙承宗也不再啰嗦,举起手中的紫金枪,只见枪身上电光流转,随即朝着陆之道刺去。

望着疾速刺来的一枪,陆之道仍是单手负在身后,抬起一掌向前拍去,只听一声震耳的爆炸声后,孙承宗被震退了十多丈远!

“合道境,还差点意思!”陆之道淡淡说道。

孙承宗抬起紫金枪,舞出一片绚丽的枪花再次冲来:“再来!”

数不清的枪花带着雄浑的真气犹如无数紫金色的长蛇般向着陆之道当头罩下。

“来的好!”陆之道也伸出双拳,朝着空中砸出无数的拳影。

噼里啪啦的真气爆炸声随即在半空中响起。两招过后,孙承宗持枪退到一旁,冷冷地注视着陆之道。

“到我了!”陆之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接着身形便瞬间消失。

孙承宗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双手握住紫金枪护在胸前,陆之道忽然出现在孙承宗身前,恐怖的一掌狠狠拍在了枪身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紫金枪竟然断裂成两截,孙承宗的身子如流星般狠狠砸向地面。

“轰”的一声,战场上尘土飞扬,数十只恶鬼也被砸成了肉泥。城墙上的众军士见状响起一片惊呼声。

等尘烟散尽,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孙承宗披头散发的躺在正中,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陆之道在半空中冷冷注视着下方,身形又是一闪,等再次出现时,一只脚出现在孙承宗头顶,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地踏下!

又是“轰”的一声,孙承宗身上的铠甲碎裂,身上传来清脆的骨裂声,半个胸膛塌陷了下去!

陆之道抬头望着处在血与火中的城墙冷冷说道:“拿下靖边城,我冥界将剑指中原!”

已是濒死状态的孙承宗忽然笑了起来:“不愧是判官!...你我一同死吧!”孙承宗身上忽然星光点点,接着无数道白光透过身体向着四面八方散射开来!

陆之道大惊:“尓敢?!”随即身形疾疾撤去!

一道恐怖而又暴虐的真气风暴瞬间笼罩了方圆数里,无数的恶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了灰烬!

等一切散去,方圆数里空无一物,只有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立在当场!

陆之道一手捂着胸膛,接连吐出了几大口鲜血,似是受伤不轻!

“好一个孙承宗!”陆之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城池,恨恨地说了一声:“撤!”

不多时,恶鬼便如潮水一般退去。只剩下犹如修罗地狱般的战场......

终南山上。

经过数日的休养,张玄衣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第一件事便是去了铃儿的院子。

等推开房门,看到半躺在床上的铃儿,面色苍白,身形憔悴,明显没有了往日活泼可人的样子。

张玄衣心中顿觉的一阵难受,嘴角蠕动着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喃喃地叫了一声:“小师姐......”

“你来了,张狗儿,咳咳...”铃儿微笑着看着张玄衣,刚说了几句,便捂着小嘴咳嗽起来。

张玄衣见状,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颤抖着说道:“都怪我!害得小师姐这般模样...”

铃儿摆了摆手说道:“哭什么?张狗儿。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是你师姐,当然要保护你了。”

张玄衣闻言,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对了,张狗儿,你过来。”铃儿忽然朝张玄衣招了招手。

张玄衣于是凑过身去。铃儿俏皮的仔细瞧了张玄衣一眼,小声说道:“我爹爹跟我说,你是有大气运之人,我怎么就瞧不出来呢?咯咯咯......”说完铃儿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日,全真派上下忽然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每日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不在少数。

这一日,全真派掌教王真人——王焕之率领着各峰主事,一早便在山下等候,似是要接待什么重要人物。

等到正午时分,不远处走来一群十来个道士,为首的一位长者鹤发童颜,走起路来龙骧虎步,甚是威猛!

王焕之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深深作一揖道:“张天师光临我终南山,全真派上下真是蓬荜生辉啊。”

全真派,太乙峰,大殿内。

张天师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茗,赞叹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前几日靖边城的战事,不知道王真人可有耳闻?”

王焕之闻言面带悲色地说道:“靖边城城主孙承宗与那冥界判官陆之道大战,最后自爆而亡,可谓是悲壮啊!”

众人听罢皆是唏嘘不已。

张天师也是眯起了双眼,眼中寒芒四射:“我听闻十殿阎罗之中的转轮王不日也要抵达靖边城,本天师特此带上我龙虎山一众前去与那转轮王会上一会!”

王焕之闻言,起身又是一拜:“张天师此番乃是无量功德,我全真派上下必将鼎力相助!”

说罢,王焕之抬眼看了一圈众人,然后问道:“不知各峰师弟,谁愿与张天师走上一遭?”

癫道人站起身来说道:“那冥界甚是猖狂!我玉霄峰愿意同张天师走上一趟!”

天枢峰主事范真人——范无忌也起身说道:“我天枢峰也愿前往!”

王焕之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天师也是面有喜色:“有两位半圣一同前去,此行无忧矣!”


等回到玉霄峰,癫道人召集了众人吩咐道:“天舜、玄策,你二人收拾一下,明日随为师一道去靖边城。”

赵天舜、孙玄策二人听罢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隐隐有着些许的激动。

癫道人忽然瞄到一旁有些茫然的张玄衣,不由得心中一动:“玄衣,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张玄衣见师父问话,赶忙答道:“师父,我身体已经无碍了。”

癫道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也跟着为师一同走一趟吧。”

铃儿有些不乐意了:“爹爹,那我呢?我也要去。”

癫道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身体还未痊愈,你就随你娘待在家里吧。”

铃儿还想要争辩,柳无霜伸手拉了拉铃儿,摇了摇头,铃儿见状只得作罢。

第二日,癫道人、范无忌、张天师一众辞别王焕之之后,一同赶赴靖边城而去。

靖边城,冥界大营。

中军大帐中端坐着一个异常威猛的光头和尚,这个和尚长着两道赤色的浓眉,身披黑白相间的袈裟,脖颈上挂着一串拳头大小的骷髅头珠链。此人正是冥界十大阎罗之一的转轮王!

判官陆之道还有一众鬼帅垂手站立在两旁,皆是默不作声。

转轮王瞄了众人一圈后,冷声道:“好一个靖边城!竟然连你查察司陆之道都拿不下来!”

“属下办事不利,请转轮王责罚!”陆之道沉声说道。

“责罚?等靖边城事了之后,你亲自去帝君跟前领取责罚吧!”转轮王冷冷说道。

陆之道闻言,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你的伤势如何了?”转轮王追问道。

“受了点伤,但无性命之忧!”陆之道面无表情地答道。

转轮王点了点头:“全军整备,三日之后随我拿下靖边城!”

再说黑白无常二人,十日前忽然接到木王镇城隍的密信,信中只有十个字:有要事相商,速来木王镇!

两兄弟追查酆都大帝的下落数年,没有丝毫进展,此刻忽然接到密信,尽管心中疑惑,但抱着一丝希望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木王镇。

这一日,兄弟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木王镇,等见到了城隍,城隍支走了旁人,把兄弟二人请进了密室。

三人落座之后,黑白无常二人对视了一眼,白无常谢必安开口说道:“城隍,你我平日忙于公务,距上次见面已有数十年了吧?”

城隍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是的,我与你两兄弟已有三十年未见了。”

“不知城隍此次把我二人召来,是有何要事吗?”黑无常范无救问道。

城隍听后默不作声,片刻后一脸严肃的问道:“你兄弟二人觉得我城隍为人如何?”

黑白无常二人听到城隍这样问,不由得心中疑惑。

白无常谢必安说道:“我兄弟二人算下来与你也相交千年,大人你侠肝义胆,乃是忠正之辈!”

黑无常听后也是点点了头。

城隍听后心中一热,开口说道:“你兄弟二人也是忠义之人,既然这样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黑白无常二人默默对视了一眼,没有答话,等着城隍继续说下去。

“我城隍一生效忠于酆都大帝,自帝君忽然失踪之后,我是夜不能寐,百思不得其解。然没料到那中央鬼帝嵇康却继承了帝位,这其中必有蹊跷!”城隍正色道。

城隍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嵇康狼子野心!继任帝位之后,竟然妄想染指人界,这数年间北莽已基本沦陷于嵇康的魔爪之下。他这是要挑起两界大战啊,天下将乱矣!只恨我城隍官职卑微,无力左右大局啊。”

黑无常范无救听后也是心中忿恨,一掌拍在桌案上:“天道惶惶,那嵇康必遭天谴!”

城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兄弟二人现在听命于东帝,而两位东帝最是帝君信任之人。我想帝君失踪一事其中必有蹊跷,只是我官职卑微不得而知罢了。我此次谴信请你兄弟二人前来,的确有要事相告。”

黑白无常二人闻言齐齐注视着城隍。

城隍也一脸严肃地盯着黑白无常说道:“前些时日,我遇到一个小友,这个小友额头之上有一枚跟帝君一模一样的火冥纹!”

“什么?!”黑白无常大惊失色,立马站起身来!

“城隍,此事关系重大!劳烦你详细地于我兄弟道来!”二人急切地说道。

“此人名叫张玄衣......”城隍见黑白无常两兄弟急切,于是把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的给两兄弟叙述了一遍。

黑白无常两兄弟听完之后跌坐在座椅之上,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城隍见状,也没有打扰二人,静静等待在一旁。

老大一会功夫,二人仿佛才缓过劲来。

黑无常满含热泪的说道:“苍天有眼啊!”

白无常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说道:“大人此番于我冥界功德无量!请受我兄弟二人一拜!”

说罢,黑无常也站起身来,兄弟二人齐齐给城隍深深鞠一躬。

城隍见状赶忙扶住兄弟二人,惶恐道:“我城隍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

兄弟二人拜过之后,白无常起身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事关我冥界安危,其中原委恕我兄弟二人暂时不能告知大人,还请见谅。等时机成熟,我兄弟自会向大人解释一切。”

黑无常急切地说道:“当务之急,我兄弟二人须先找到那张玄衣见上一面!此事不可耽搁,我二人先行告退。”

说罢,黑白无常便要起身离去。

城隍赶忙拦下二人说道:“那终南山全真派王真人乃是圣人,人鬼殊途,如若贸然前去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前些日子我与张玄衣的师父癫道人有过一段交集,这样吧我陪你兄弟二人走上一遭。”

“那有劳大人了。”黑白无常二人抱拳致谢。言罢,三人离开城隍府往终南山匆匆而去。

等到城隍从终南山下来,告知黑白无常,张玄衣已经跟着癫道人、张天师一行去了靖边城。

黑白无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坏了!那转轮王已到了靖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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