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双拿起镊子仔细在尸块上检查，当他将镊子伸向了女尸的下体时，忍不住回头看着这个美女：“要不然你回避一下。”
“我又没打扰你，怎么了？”宋凝眉头一挑。
方无双手里拿着镊子，不由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在这里我发挥不出来，而且就这么看着，我总感觉怪怪的，要不然你站远一点。”
“怎么别的仵作没你这么多事。”宋凝身为玄字级别的白虎卫，平常只有她指挥别人，哪有别人指挥她的份，更何况还是个不知姓名，不知官位的陌生人，虽然对方的手法看起来确实有一丝专业的味道，但是宋凝并没有打消对方无双的怀疑。
她都不禁脑补了起来，猜测方无双真的是杀害李秀秀的凶手，一直躲藏在这里，现在又让自己回避好趁机逃跑。
“你见过多少仵作验尸？”方无双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怀疑眼神，时不时打量着自己，明知自己这一身短袖休闲裤，外加上一头短发在古代确实是非常另类，但现在这个时候方无双到哪里给自己找古装穿啊。
“你……”宋凝气得指了下他，但方无双却是快速阻拦了她说话：“你可以不出去，只要别到时候说我验尸验的有错，如果你是担心我逃跑的话，这院里院外都是你们的人，我能跑哪去。”
对方的语速很快，宋凝还在愣神之中，只能轻咬银牙：“牙尖嘴利。”
“而且我现在要验的是她有没有被那个，你确定要看？”挑了下眉头，宋凝却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那个？”
作为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单身狗宋凝，一时间还真的没有领悟方无双说的是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啊，你作为女人不会不懂吧？”看着方无双的眼神，宋凝感觉自己被冒犯了，怒火一闪而过，有些愠怒道：“登徒子，你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下来！”
“我就不信没有你我还破不了案了！”
虽然嘴上说挖眼睛，方无双倒是看出了对方只是在吓唬自己，于是也不害怕，反而轻笑一下：“我信你能破案，但是没有我，你绝对会晚上一些才能破案，要是到时候凶手跑了，你可不要赖我。”
宋凝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胸部不断起伏，表示了她此刻的心情，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方无双以为她要忍不住打人的时候，双手握拳猛地一挥接上转身的动作，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出声：“你最好给我快一点，如果你想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直接推门出去，门外的白虎卫上前抱拳：“宋大人，那个家伙……”
“在这等着。”宋凝站在门前闭上了双眼，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
方无双面无表情，开始了更加精细的验尸……
“奇怪了，这分尸的手段也太干净利落了。”纵使是在以前当法医的时候，方无双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分尸手法，除了有一点偏差以外，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都被摘了下来一起堆放在了肚子里，而且女尸的头颅上的洞更加细致，方无双确信里面的脑子如果不是丢了而是被凶手拿走了的话，脑子绝对一点损伤都没有，完好无损。
躯干差不多了，方无双验起了四肢，其他三个部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被一刀砍了下来放干净血后摆放在角落的位置，但当他看见了右臂的时候，由于距离有点远，方无双将右臂拿了过来放在床边蹲下来看了看，眼神微微闪烁：“嗯，这是……”
用镊子轻轻拨开了女尸的手掌，手掌里面紧紧攥着一片碎布，灰色的，小心翼翼用布包了起来。
不久后，当方无双推开房门，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凝，对方瞬间睁开双眼差点被她吓了一跳，方无双吓得拍了下胸口：“你站在这里干嘛？！”
宋凝的回答简单明了：“防止你逃跑。”
“验出什么了吗？”方无双没回她，错过她走下去，摘下了口罩和手套一起还给仵作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犯人的手法挺厉害的，脑子要不是丢了，就是被完整取走了，还有一点……”
说到这里，方无双看了下地上还在悲痛哭泣的李员外夫妇，问道：“死者是你们的女儿？”
李秀秀的母亲没搭理他，但是李员外在管家的示意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略微抽泣着开口：“没错。”
“你女儿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员外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刚过亥时不久。”
方无双点了点头接着询问他：“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李员外想了一下，摇头开口：“没有，不过我注意到秀秀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一样。”
“昨晚她回来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躲着我，似乎是怕我发现什么一样，她回了房间后，我去看她，她也不说话不开门，我想也许秀秀是睡着了，然后我就离开了。”李员外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缓缓描述出来。
“那你们女儿平常有晚上梳妆打扮的习惯吗？”
“没有，她一般都是早上刚洗漱完才开始打扮的。”
宋凝问道：“你验出什么了吗？”
方无双带着她重新进去后，死者的四肢全都没有衣服包裹都是光秃秃的，指着放在床上的尸块：“脂粉的味道很浓，但是奇怪的是我仔细看了下她脸上的妆容，发现打扮的很粗糙，完全不像是一个天天会打扮的女子自己打扮的，而且手上和腿上都有脂粉香味，我检查了下后发现。”
“手上和腿上都有脂粉，手上还能理解，或许是在试颜色和味道，腿上就不太懂了，所以我猜凶手是在昨晚杀死她的，之后又在她身上擦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用来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在早上等死者梳妆打扮后才杀死她的。”
“那你说凶手是谁？”
“这我哪知道。”方无双下意识回答了一句，锵，宋凝闪电般拔出了长刀，横在方无双的脖子上，冷声道：“所以你验了半天就验出这些东西。”
方无双吞了下口水，看见长刀上散发出的寒光，为了自己的性命，赶忙继续说下去：“咕咚。不止这些，能够在晚上悄无声息杀死死者，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不然凶手就是个高手，一刀毙命，我在死者的背上发现了一道伤口，对比后发现是一刀刺进了心口的位置一击毙命的。”听完方无双的分析，宋凝眯了眯眼，直接走到李员外身前开口询问道：“谁先发现李秀秀死了的？”
一旁的管家闻言，上前一步低头回答：“禀大人，是小梨先发现的。”
“她在哪？”
“在外面。”管家说完之后，宋凝立刻道：“把喊她进来。”
看着管家去找小梨，李员外擦干泪痕后说道：“小梨是在五年前被秀秀买回来的，这五年一直作为秀秀的贴身侍女，服侍秀秀的。”
说话间，管家带着小梨来了，穿着一件黄色裙子，扎了两个小辫子，长相清秀，低着头跟在管家身后看起来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宋凝清冷开口。
小梨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才哭过不久，现在听见这话泪意再次涌上心头，低声抽泣起来，李员外看见了宋凝皱起眉头，连忙呵斥她：“别哭了，大人问你话呢！”
宋凝举起了手，调整了下语气接着道：“不急，慢慢说。”
小梨情绪恢复了过来，抽了下鼻子，偷偷看了眼李员外，这才小声道：“今天早上老爷让我去喊小姐吃饭，我到小姐的房门前喊了好几声小姐没说话，我就推门进去了。”
“当时我担心小姐可能是着凉了，毕竟昨天晚上才下过雨，小姐在陆公子的护送下回来的也比较迟，小姐的身上湿了，我猜小姐可能是不小心染上风寒了，谁知一进去就看见，就看见……”说到后面，小梨实在不忍回想起那凄惨的场景，捂着脸大哭起来，道：“小姐平时待我那么好，结果，结果却……”
见她这个样子，李员外让管家带她下去，这才抱拳对着宋凝道：“大人，您可一定要找到凶手，为我们家秀秀报仇啊！”
噗通！李员外直接跪了下来，宋凝看了一眼后，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宋凝摸着下巴思索，看见了方无双走到了管家身边，开口问他：“我问一下，那位陆公子是谁？”
管家擦了擦泪水，道：“陆公子是城里陆家的少爷，从小就和我们家小姐有婚约，他们家的布料生意在全城都是首屈一指的。”
“布料生意……”方无双重复了一遍，侧身来到宋凝身旁，低声说着：“你看这个。”
从口袋里方无双拿出了右臂手中的灰色布料，接着道：“这是我在右臂手掌里发现的。”
“你刚才怎么不说？”宋凝也听见了管家的话，一下接过灰色布料。
方无双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