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君尧温晚榆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妃蓄意引诱,冷戾帝王肆意宠谢君尧温晚榆 番外》,由网络作家“鱼衔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永延八年,帝令大选。温氏嫡女温晚榆轻松通过三轮选秀。本是一件喜事,温府内却皆是愁云满面。中堂里时不时传出叹息声:“这可如何是好啊?不多日就要进宫了。”“大不了这官就不做了。我们带着绾绾走!”听到这话,正正襟危坐的温晚榆顿时笑出了声。解释:“爹娘,绾绾是自愿进宫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哥温天隅突然说话:“放屁!自愿什么自愿?”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哥温天隅紧接着甩袖,走到堂中央:“爹娘,儿子认可你的想法。我们带着绾绾走!天大地大!就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温晚榆无言以对。“嗯!”温父温凌远点头,拍了拍温天隅的肩膀:“好儿子。”受到了鼓舞,更加坚定了想法,也不给温晚榆说话的机会,“走!各自回房收拾行李。”“是,爹。”只留下温晚榆在中...
《贵妃蓄意引诱,冷戾帝王肆意宠谢君尧温晚榆 番外》精彩片段
永延八年,帝令大选。
温氏嫡女温晚榆轻松通过三轮选秀。本是一件喜事,温府内却皆是愁云满面。
中堂里时不时传出叹息声:
“这可如何是好啊?不多日就要进宫了。”
“大不了这官就不做了。我们带着绾绾走!”
听到这话,正正襟危坐的温晚榆顿时笑出了声。
解释:“爹娘,绾绾是自愿进宫的?”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哥温天隅突然说话:“放屁!自愿什么自愿?”
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哥温天隅紧接着甩袖,走到堂中央:“爹娘,儿子认可你的想法。我们带着绾绾走!天大地大!就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温晚榆无言以对。
“嗯!”温父温凌远点头,拍了拍温天隅的肩膀:“好儿子。”
受到了鼓舞,更加坚定了想法,也不给温晚榆说话的机会,“走!各自回房收拾行李。”
“是,爹。”
只留下温晚榆在中堂懵逼。别告诉她,这是玩真的?
眉心跟着一跳,斥了一声:
“爹,大哥,莫要再胡闹了!”
温凌远、温天隅瞬间就站住不动了。
温晚榆无奈叹气,再次向他们解释:“绾绾既能入选,这就代表了甘愿入宫的。”
温母何若言抓住她的手,眼里含盖着担忧:
“绾绾,你可知皇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无情的地方, 人人都说皇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是他们不曾想过,一入宫门深似海,一旦踏进来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何若言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掩面而泣。
“绾绾自然知晓。”
温晚榆抬头看着他们,安抚的朝他们笑了一笑:“爹,娘,绾绾任性、刁蛮。自记事起就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你们庇护了绾绾十六年,如今知道温家逢难,也该轮到绾绾来护着你们了。”
她相信如若换做真正的温晚榆,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温凌远摆了摆手,一点也不认可她的话,在他心里绾绾最乖了。
虽说心里有气,但温凌远的声音依旧是温柔不已,生怕吓到她,又语重心长的开口,“绾绾,这是爹和你大哥的责任。你不必觉得内疚,爹和你兄长自会为你们开出一片天。”
大哥紧随其后的应声:“是啊。妹妹,这是我和爹的责任。哪里需要你一个女儿家替我们挡在前面了。”
可温晚榆并不觉得护佑家族只是男儿家的责任。
温凌远终于反应过来:“绾绾,你怎么知道温家逢难?谁在你面前多嘴了?”
温晚榆不好意思的低头:“我,我无意偷听到爹娘讲话了。”
嗯…怎么不算是无意呢。
那日温父一下朝就飞奔回屋,还拉上了大哥和娘亲,好奇心作祟,她也偷偷的跟了过去趴墙角。
于是就知道了她被设计参加选秀的事。
然后,他们就商量了一上午,如何能让她落选。
温凌远皱眉不语。良久,愧疚的开口:“都是为父害了你们。”
他是御史中丞,负责接受公卿奏事与举劾按章的职责,他不愿同流合污,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近些年,温家被打压、被弹劾,天隅被人故意伤害。
绾绾也被人算计入宫选秀。
倘若,他不自立清高……
“父亲!”温晚榆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抬头,就看见温晚榆沉着的脸。
温凌远低下了头。
温晚榆说话的语速缓慢至极,是在宽慰他:“爹,绾绾知道你在想什么。绾绾为您的出淤泥而不染骄傲,况且,官场贪墨成风,哪里是您的错。”
温天隅摸了摸瘸的左腿恍惚,片刻,郑重的点头:“儿子也不怪您。”
不想他们继续胡闹下去,温晚榆故意板下脸:
“爹娘,大哥,不许再胡闹了!再胡闹,绾绾真的要生气了!不是开玩笑的。。”
瞧这眼前温凌远和温天隅吃瘪的模样。温晚榆就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温晚榆分别抱了抱三人,像哄小孩般哄着他们:“还有十几日,绾绾就要进宫了,你们应当好好珍惜绾绾在的日子才是。晚膳我想吃──烤鸡、烧鹅……”
“你啊,就知道吃。”何若言点了点她鼻子。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笑声。
用晚膳之时,即便几人面上笑盈盈的,可几人都觉得这顿饭没滋没味的。
当然,除温晚榆外。
要进宫,温晚榆自然是紧张的。但紧张归紧张,吃还是要吃的。
毕竟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
爱财,爱己,风生水起。
温晚榆看似没心没肺,实则真的没心没肺。
温晚榆并不是实打实的“本地人”
十八岁的她刚高考结束,还来不及体验大学生活,就穿到了年仅八岁的温晚榆身上。
或许是受到了小说的影响。又或是因为当初年轻气盛。
她一穿来就弄出了好大一出的明堂。
到处逢人宣扬“人生而平等婚姻自由女子也有权利上学”等等的思想。
不出意外,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刚开始,温凌远、何若言偷偷得请了巫师来家里驱邪。
说来也搞笑,这事闹得越来越厉害,周边十人有八人的都知道了此事。
有人害怕。提出用牛粪驱除脏东西法。她被绑到了河边,泼了一身的牛粪“驱邪”。
温晚榆当时被泼了一身牛粪,被气疯了,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后来她又被绑到了树上,巫师在一旁做法。
更有甚者提出杀了她。
最后是温凌远、何若言想了许多法子才保住她的一条命。
这一点值得庆幸的是,温晚榆的爹娘都很好,不会像其他爹娘般重男轻女、送女儿进宫求荣华。
经此一事后,她终于明白了那一句话:
改变封建时代的性质不是靠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就能改变的,靠的是一个阶级、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和几千年的沉淀。
温晚榆承认自己没有勇气与封建时代抗争,只能在这条大河中漂荡。
八年过去了,她只能做到“入乡随俗”,且保证自己不被封建礼教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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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位份表
(作者自设,划重点!)
正超品: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有两位;
正二品:惠妃、淑妃、贤妃、德妃各一位;
从二品:妃,有四位;
正三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各一位;
从三品:婕妤,有四位;
正四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温仪各一位;
从四品:美人;
正五品:才人;
从五品:采女;
正六品:更衣;
PS:所有等级有封号高于无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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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亮斜斜地挂在枯枝上。
闺房内,烛光摇晃,温晚榆母女二人相拥的影子打在墙上。
母女二人躺在床上,何若言靠坐着,温晚榆则躺着抱着她的腰。
何若言一只手揽着温晚榆,就像小时候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另一只手时不时擦擦眼泪:“娘本来想着,等你及笄后,给你寻一个普通的但爱护你的人家。可……”
她不求绾绾能够大富大贵,只求绾绾幸福安康,万事胜意。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温晚榆将头埋进何若言的胸口,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珍珠,滑过鼻头,砸到枕头上。
八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早已成为她心头的至亲之人。
何若言拍打着她的手一顿。神情严肃道:
“深宫凶险,人心难测,君恩更是雷霆雨露俱存……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进宫后,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动心。绾绾,你答应娘……万不能动心。”
温晚榆一愣,随即笑道:“绾绾不会的。”
以真心换真心是最傻的做法。甄嬛当初付出真心,换来的却是‘宛宛类卿’。如懿也是真心待渣渣龙,最后仍是“花开花落自有时”。
动心亦或是真心,她进宫的那刻,就注定不复存在。
良久都没听到何若言说话,温晚榆狐疑的抬头一看,发现何若言直直的盯着帘帐上的图纹,看样子思绪早已飞远。
片刻,见她笑了一笑:“绾绾,你想知道娘入府后的事吗?”
“嗯……想。”
“娘入府的时候,和你一样大。当时府里有两个姨娘,还有一个正室。娘想要过好日子,于是故意做戏,让你爹觉得娘爱惨了他,离了他不行。时间一久,你爹稀罕我稀罕的紧,处处都念着我,十日有六日都歇在我房里。”
何若言轻轻笑着,可以看出眼角淡淡的细纹。
温晚榆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但宠爱这东西是把双刃剑,我在府里的日子是好过些了。但夫人和姨娘看不惯你爹独宠我,便想尽办法整我。虽然有你爹护着,但我还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欺负。最严重的一次,夫人联合两个姨娘把我丢进了湖里,我昏迷了整整三日。”
温晚榆心狠狠的咯噔一下,她从来没听过何若言说起这些事,听她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心里难受的很。
轻轻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你爹大发雷霆,将那两个姨娘赶出了府。囚禁了夫人。你爹对我说:‘他现在还没有本事,暂时不能废了她。等待时机成熟,会提拔我为正妻。’”
温晚榆心疼的环着何若言的腰:“娘。”
何若言低头看着她,嗓音含笑:“心疼娘了?”
温晚榆点点头。
“娘,你怪过爹爹吗?”
“当然怪啊。”怎么可能没怪过他。
“那您还怪爹爹吗?”
何若言闻言微哽,还怪吗?又顿时恍然,摇头浅笑:“早就不怪了。”
“娘为何会赢,为何可以胜过她们,绾绾你知道吗?”
温晚榆摇头。
何若言看着窗外的那抹弯月,唇角微微勾了勾:“因为,娘没有动心。”
没有动心就不会输。
温晚榆并不是十分惊讶,同样也毫不掩饰对她的崇拜,发出感叹的哇一声。
不动心,超越了90%的人。
但又想起爹爹平日里惧内的样子,有点心疼爹爹是怎么回事?温晚榆又问道:“娘,那你现在喜欢爹爹吗?”
“你爹脸皮如此之厚,娘就算想不动心也难。”
温晚榆释然一笑。
何若言搂着她:“绾绾,一定要记住娘和你说的。”
“嗯。绾绾都记住了。”
“娘,放心吧。程姐姐也在宫里,至少也有个照应了。”
何若言沉默片刻,叹气:“绾绾,人心难测,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那人是书意,你也要持三分戒备。明白吗?”
“绾绾明白的。”
母女二人相拥着酣然入睡。
而温凌远就没那么舒服了,一夜没怎么合眼,好不容易一睡去,下意识的一揽身旁,但立马又扑了个空。
发觉身旁无人后,清醒又无奈的睁开了眼。
次日,眼下顶着浓浓的乌青。
温凌远鲜少有这么憔悴的时候,温晚榆不自觉多看了几眼,笑着问道:“爹,你怎么了?没睡好?”
话落,桌上的人都朝他看去。
温凌远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晚上你娘不在身边,不习惯。”
何若言嗔瞪了他一眼:“孩子们还在,说什么呢。”
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更多的是嗔怪。
温晚榆含笑着喝粥。
不久之后,再也不能感受到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了。
何若言给她夹了一块脆萝卜:“绾绾进宫之前,我晚上都要陪着绾绾睡。”
“啊?!”
“好吧。”
看着温凌远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温晚榆笑得肚子疼。
离温晚榆进宫的时间越来越近。
宫内,正是各宫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时候。
殿内热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过不来多久,姐妹们入宫,这宫里就热闹咯。”
“嫔妾真是羡慕婉妃姐姐,听说婉妃姐姐的庶妹也入宫了。还封了美人呢。这也算得上久别重逢了。往后宫里还有个人照应呢。”
说话的人是安修仪。语气轻快,还时不时的瞥婉妃一眼。
婉妃自然听得出来她是在讽刺。姐妹二人侍一君,算不上异事,但足够膈应人。
婉妃根本没把安修仪当一回事,轻掀眼皮:“你何时到本宫这一步,何时再来说这一句话。”
安修仪一愣。
“再说了。”婉妃抬眸盯着她一笑:“你该羡慕本宫的事还多着呢。”
林芬仪紧随其后笑着道:“婉妃娘娘的恩宠在宫里是独一份呢。不仅是安修仪,臣妾也羡慕。”
安修仪脸上涨的通红。
看了一眼珍贵妃,见她并不想帮出头,又难堪的低下头。
宫里谁人不知,安修仪依附着珍贵妃上爬。
皇后敛眸端坐在凤椅上,只觉得烦。皇后的仪态端庄,五官虽没有那般惊艳妩媚,可眉眼间自有一股端庄之气。
珍贵妃起身:“皇后娘娘,臣妾累了,先回宫了。”
皇后温和的点头:“贵妃回去好好休息。”
珍贵妃微微福身,转身离开。殿内除皇后外所有嫔妃皆起身福身。
在路过婉妃时,连正眼都没给她:“本宫也很是羡慕婉妃。”
话刚落,婉妃方才得意的笑顿时消失。
入宫前一日,乌云蔽日,雨将落不落。
温晚榆只身出门。
虽然温晚榆不说,何若言也知道她要去哪里。南山有着她放心不下的人。
何若言并没有阻拦,对她道:“和他好好道个别吧。”
南山北面
梧桐树的剪影落在墓碑上。
碑上刻着:吾儿宋清许之墓。
温晚榆拿出食盒中的两盘糕点,整齐的放在墓碑前。
也不在乎脏不脏的就坐在墓碑旁,脑袋无力的靠着墓碑。
自言自语:“我明日就要入宫了。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我特意叮嘱过哥哥每年都要来看你,再带上你最喜欢的桃仁酥和果酒。”
看向一览无际的天空,强忍着随时都准备夺眶而出的泪水。
“清许哥,你会不会怪我?”
说完又像是知道了答案般苦笑一声:“怪我也没事。”
温晚榆又把最近发生的事同他倾诉和分享。事无巨细,小至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直到天空传来一阵雷声。
温晚榆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站了起来,只觉得一身轻松,手指轻柔的抚过墓碑:
“清许哥。”
“我走了。”
“我不会忘了你的。”
死亡并不是生命终点,遗忘才是。
——
一家人的最后一顿晚餐,注定索然无味。
每个人都低着头,都不想被彼此发现通红的眼眶。
温晚榆心里也不好受,端起酒杯,笑的灿烂:“绾绾敬爹爹、娘亲、兄长,祝愿爹爹、娘亲、兄长椿萱并茂,棠棣同鑫。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何若言早已泣不成声。
连一向成熟稳重的温天隅也是满眸猩红。
温凌远端起酒杯:“那就祝我儿平安,喜乐,万事——顺遂。”说罢一饮而尽。
万事顺遂,对于一个即将进宫的人简直是奢望。
夜晚,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袱,何若言将两只小瓷瓶放于桌上。
温晚榆拿起打量了一下,小瓷瓶里装的是一颗一颗的小药丸子,倒出来闻了闻,味道淡淡的。
瞅她一眼后,随口问道:“娘,这是什么?”
何若言语气平常,就像告诉她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一样,“梅花瓷瓶里是避子丸。兰花瓷瓶里是易孕丸。”
避子丸?温晚榆渐渐的瞪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娘……”
何若言平静道:“从前没和你提过,娘的祖上都是郎中,到娘这一代就断了。这是娘入府时,你祖父为娘研制的。”
温晚榆嘴唇嗫嚅。她只知道娘的家世并不好,只有祖父祖母两个亲人,前几年,祖母祖父也离世了。
但她并不知祖父竟然是郎中。
何若言盯着跳动的烛火:“对于宫宅里的女子而言,孩子是敲门砖,亦是软肋。不到成熟之际,还是不要为好。”
她十六入府,两年时间渐渐没了对手。十八有的天隅。生下天隅后一跃成为夫人。
能借着孩子迅速上位,所以是敲门砖。
但有了孩子等于有了软肋。
温晚榆懂这其中的道理。即便何若言不说,她也会想着办法避孕。
看她呆愣,何若言又补充道:“避子丸三月一颗,因其材料特殊,一般的大夫诊不出所以然。但是药三分毒……”
“绾绾知道了。”
她娘亲简直是神。
“多谢娘亲。”
……
次日一大清早,接她入宫的公公和嬷嬷就到了。
温晚榆捣拾后就出门了。三千青丝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她容貌也生的极美,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两只明眸好似秋水般明澈。
双颊粉嫩若花,好似下凡的仙子一般楚楚动人。
嬷嬷和太监都看得一愣。他们看过的女子并不少,但如此惊艳多娇的并不多见。
眼前的小主姿态楚楚,明眸皓齿间行着云淡风轻之态。
温晚榆羞涩福身:“嬷嬷,公公久等了。”
如此有礼节的小主不多,公公和嬷嬷都觉得温晚榆很有潜力。嬷嬷温和道:“既已准备好,小主就请上轿吧。”
温晚榆并未回头,害怕回头了就会哭。
何若言哭到手抖,温凌远扶着何若言颤抖的肩膀。看着轿子离开了温府。
温晚榆分到的住处是忘忧宫的常梨轩。
常梨轩不偏僻,但很安静。
她还挺幸运的,一人一宫殿。免去了不少麻烦。也不用每日去主殿请安。
踏入青石铺地的平整院落里,只觉清风阵阵,花香隐隐。温晚榆打心底的喜欢常梨轩。
廊檐外摆满盛开的花卉,色彩斑斓,走在青砖铺地的林荫小道上,见道旁杨柳和梨树成行,很美很相映。
四个宫女、一个太监跪在殿前,见到她后,异口同声:“给小主请安!”
“都起来吧。”温晚榆眉眼弯弯。
“既然你们被分到了常梨轩,相逢已是上上签,那么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宫女们相互对视,有些恍惚。一家人?她们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嗯。一家人。”
温晚榆笑道:“我的原则是常梨轩容不得身边有二心之人。”
她缓缓踱步:“从前我养了一只狗,我对它极好,一日三餐的伺候着,可有一日,它咬了我,我才知道有些狗就是养不熟。我就将它赶出了府,乱、棍、打、死。”
最后四个字不带任何情感,而温晚榆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秋水。
后宫大舞台,你会编你就来。
“不用这么紧张。”瞧着几人害怕的样子,温晚榆笑着缓和气氛:“你们听过万夫一力,天下无敌吗?”
“只要我们常梨轩沆瀣一气。那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紧张氛围被冲淡了不少。宫女们也露出了几分笑。
可以看出她们的主子是个有趣的人。并且善良,只要不触碰主子的底线,相信主子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跟在有趣的人身边伺候,日子都有盼头了。
“你们都叫什么?”
“奴婢青黛。”
“奴婢似云。”
……
“奴才黄海全。”
青黛、似云都是好名字。温晚榆点头,指了指身后的白苏:“白苏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你们和白苏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是。”
主子说的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而不是向白苏学习。青黛她们真心实切的感到被尊重。
————
【大家们可以猜猜宋清许的身份,我看看多少人能猜对ᕙ(`▿´)ᕗ】
整顿好,刚坐下不到一刻钟。
“温晚榆。”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温晚榆手一抖,眸子却陡然一亮,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这道声音她太熟悉了!
青黛和似云不知其中事,对视一眼,心里道了一句:完了,怎么这么快就有娘娘、小主来寻麻烦了?
而白苏意味深长的轻轻一笑,道:“程主子来了呢。”
下一刻,一女子推门而入,一双明媚的狐狸眼瞪着她,但实则没半点生气的样子,手执一把团扇,也不扇风,好像就是摆设。
看到她的那一刻,温晚榆愣住,随后哽咽。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她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有着相似的经历。她们无意相识,感同身受让她们惺惺相惜。互为彼此的肩膀。
“怎么?这么久没见我,不认识我了?”
温晚榆几乎是从软榻上蹦起来的,扑进了她的怀里,不停的叫着她名字:“书意,书意,我好想你啊……”
白苏拉着青黛和似云退了下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温晚榆。”
程书意推开了她,“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进宫了?”
温晚榆心虚一笑:“这不是想你了。”
“别放屁。”
“不要说脏话~~”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闺蜜。”
“那我们变成敌蜜吗?”
程书意气得用团扇拍了她一下:“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是不是傻啊?这宫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出去,你倒是想进来。”
她知道温晚榆要进宫的那刻,简直气疯了。她本想着她们二人有一人圆满也就够了。
这下好了,两人都别想好过了。
温晚榆挽着她胳膊坐下,婉婉道来:“我爹被针对,兄长被废腿。我被人设计参加选秀,本来也不想进宫,但后来仔细一想,进宫也许对我,对温家最好的选择。”
程书意进宫了三年。并不知道宫外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听温晚榆说的原因后,心情十分复杂。
从什么时候起,她们都没有了对抗不公平待遇的勇气?
程书意叹气道:“绾绾,你说我们被同化了吗?”
温晚榆沉吟,“我们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
三年未见,没有让她们变得陌生。
她们分享着所见所闻以及遇到的搞笑一二事。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程书意还想多待一会儿,但怕引人耳目,所以只能先回宫。
离开前,程书意恋恋不舍的拉着温晚榆的手:“我在颐华宫。离你的无忧宫还挺近的。常来找我唠嗑。”
温晚榆点头:“好~回去的路上小心。”
看着主子不舍的神色,青黛好奇的问:“小主和程婕妤是故友?”
温晚榆收回目光:“是故友,也是闺中密友。”
程婕妤深受皇后的喜爱,是主子的闺中密友,想来,主子往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走。
青黛道:“方才,程婕妤喊的那一声,当真是吓坏了奴婢和似云了。”
温晚榆笑了一下:“她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入宫三天,皇上都没有翻新人的牌子。反倒是在珍贵妃的扶摇宫歇了两天。
对于侍寝这件事,沈美人不急,杨美人不急,她们都不急的话,温晚榆也不急。
三天时间,温晚榆大致摸清了宫里的情况。
此次入宫的有六位新人。
分别是:沈美人、婉妃庶妹杨美人、她、虞才人、赵采女和方采女。
沈美人断层SOLO(出道),不仅是户部尚书嫡女,还是先皇亲封的郡主。
温晚榆排在中等。
宫里最受宠的是珍贵妃。珍贵妃现养育着大公主和二皇子。听说在皇上登基之前,珍贵妃才是皇上的原配夫人,也就是当年的王妃。那年,储位之争,皇上受到皇后母族沈家的鼎力相助后才得以登基为帝。皇后母族以皇后之位作为条件,故而,皇上只好委屈了珍贵妃让出皇后之位。
虽说,珍贵妃并不是皇后。但拥有的不比皇后的少,可以说除了皇后之位,珍贵妃什么都有了。
在后宫里,皇上对珍贵妃的宠爱也是独一份的。
其次就是婉妃了。请安的时候见过婉妃一面。婉妃周身都绽放着光芒,眼里有动人的艳丽。无论和谁说话,声音都带着撒娇。
除了这两巨头,皇上也没特别宠爱的嫔妃了。
在这宫里,温晚榆最好奇的就是皇后了。
温晚榆只有在请安时见过皇后。皇后确实如宫里传言般,温婉贤淑、待人温和、不争不抢。
但温晚榆不知道皇后究竟是在等着憋大招还是真的与世无争?毕竟后宫剧大boss一般都是皇后。
温晚榆现在有个小小的目标:她要挤进巨头这个圈子里,她要和珍贵妃、婉妃成为三巨头。
又过了一天,皇上开始翻新人侍寝。
第一天侍寝的是沈美人。
温晚榆倒是不意外,反倒是杨美人一直在屋里抱怨,大致说的是她是大都护的女儿,婉妃的妹妹。
虽说是庶出的,但也不比沈美人差。
求见婉妃,却被拒之门外。杨美人只好难堪的回了宫。
第二日清早,沈美人虽然迟到了,但还是来请安。
皇后笑吟吟:“皇上体贴你,已经派人取消了你今日的请安。怎么不多休息会。”
沈美人故作羞赧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嫔妾理应来给您请安。”
“嫔妾是家中嫡女,从小就被祖母教导要敬重中宫。”
家中嫡女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在讽刺杨美人。
对于沈美人来说,入宫的新人里,真正算得上竞争对手的只有杨美人。
杨美人也听出来了,本就低着的头这下更低了。一直在等着婉妃能为她说几句话,可等到最后都没有。
皇后点头:“你是个懂规矩的。”
请安结束
沈美人出了凤仪宫,左顾右盼,在看到婉妃时,着急跑过去,直接撞上了站在她前方的温晚榆。
温晚榆走得好好的,后方突然有一股力量撞她,由于惯性她往前扑去,也幸好白苏和青黛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这才没让她摔倒。
后方的程书意也加快脚步,上前搭了一把手,皱眉,“怎么了?有没有伤着?”
“婉妃姐姐~”
温晚榆刚刚站稳,就听到矫揉造作的声音。
伸长脖子,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沈美人的方向。
程书意:“……”
都这样了,还想着看热闹。
沈美人小跑着追上了婉妃的仪仗。
“嫔妾给婉妃娘娘请安。”
婉妃坐在步辇上,一只手撑着脑袋,问:“有事?”
沈美人的姿态放得更低了:“嫔妾在未进宫之前,就听说了婉妃姐姐的大名,十分崇拜婉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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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一下:书意比晚榆大3岁~都是穿越滴~
婉妃唇边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想要巴结本宫也要看看你配不配得上。”
言语犀利,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沈美人不由得眼皮子一颤,不受控的抬头看了一眼婉妃,很快,又低下了头。
“嫔妾……嫔妾没有……”
婉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身旁的宫女抬手会意:“起轿,回宫。”
沈美人脸上的笑消失不见,手在袖子里攥紧。
她好歹是尚书嫡女,先皇亲封的郡主,何时被人这般侮辱过。
温晚榆听到后一笑而过。
这只能说沈美人太蠢,自以为侮辱了杨美人,就能自然而然的进到婉妃阵营。人家婉妃和杨美人是姐妹啊,关系不好。
但也算的上共荣辱!
从沈美人身边路过,温晚榆是才人,需要朝她请安,微微福身。
程书意是婕妤,沈美人需要向程书意请安,沈美人朝程书意微微福身。
温晚榆起身离开。
一想到方才失颜面的一幕,极有可能被她看到,被一个才人看戏。
沈美人瞬间拧紧眉心,心里来气。叫住了她,言语不善:“温才人一直没走?方才故意是留在那里的?”
言外之意:故意留在那里看她笑话。
温晚榆只觉得头疼,她想走也不能走啊。婉妃还在前头,她难不成还能直接走?
在大庭广众之下巴结婉妃,看热闹的人多了去。
搞笑的哩,哪里只有她了。
程书意先发话:“沈美人多虑了。方才温才人一直在同我说话,并没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事。”
程书意都开口解释了,沈美人也不能再继续追究为难。
只道:“是。是嫔妾多虑了。”
沈美人看着她们二人离开的背影。
心想:她们关系怎么这么好?这才进宫连五日都不到。
一个才人都已经找好了“盟友”,她也不能落下。
身边的婢女冬梅开口替她打抱不平,拉回了沈美人的思绪。
“婉妃也太骄矜了。美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还难为美人替婉妃出气。”
沈美人咬了咬牙,表情是掩不开的不屑。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反正,她一定不能输。
“珍贵妃在扶摇宫?我听说二皇子病了?”
“是,小主。”
“先回去带上百年灵芝,再去扶摇宫探望二皇子。”
…………
早已过了梨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此时的梨园几乎无人踏进。
程书意和温晚榆都喜欢安静,并不觉得此时梨园的荒凉。
觉得更加怡然。
两人闲聊了几句。
聊起方才的事,温晚榆顿了顿:“沈美人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高情商: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低情商:这个人真的很笨。
程书意没忍住笑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看到宫女们都在三米开外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她在宫里的人设是温婉大方小美女。
刚才的一笑差点让她的人设崩塌。
程书意撑着脑袋:“其实,进宫久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宫里人的智商真的……。”
温晚榆接话,毫不留情的吐槽:“两极分化。”
“并且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程书意笑道:“话是这个话,但你也太直白。”
“你觉得你是聪明的还是笨的?”
“这么嘛!”
微风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温晚榆随手挽于耳后,害羞:“我觉得我还挺聪明的。你不觉得吗?”
听到这个答案,楼阁上立着的男子轻笑一声,落在温晚榆身上的目光一动不动。
她眼睛生得极其漂亮,眼眸澄澈,只要轻轻一眨便能漾开潋滟波光。
程书意咦的一声,眼神嫌弃:“你是挺聪明的。十三岁那年,吃冰西瓜把自己吃的上吐下泻,刚好一点,第二天又吃了冰梨,所有人都认为你该长教训了吧。结果第三天又吃了冰葡萄,连大夫都觉得无语。”
男子闷声一笑。
温晚榆尴尬的咳了声:“你懂什么?我那是想让身体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程书意:“……”
温晚榆侧身,男人这才看清她的长相。
双眼眼瞳圆亮,眼尾微扬,只觉得她的眼睛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泠泠的。
云鬓如云,雪肤红唇。
她身穿粉色薄纱,在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细长且白皙的脖颈,以及,隐约玉脂般的肌肤。
一点红唇娇艳欲滴,是抹唇脂了?
但又不像。
一双无辜清澈的眸子,惹人怜惜。
温晚榆微一抬眸就与他对视上。挑眉似乎在询问他是谁。
谢君尧转过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温晚榆也收回了目光。
心里无比平静,她见到皇帝陛下了。
穿着黄色的龙袍,神色冷厉,爱装,还能在宫里乱晃悠的,不用猜就知道是皇上。
见她盯着一处发呆,程书意也察觉到了梨园还有不想干的人在,朝她做嘴型:“你在看什么?”
温晚榆也朝她做嘴型:“皇上,在楼阁上面。”
程书意一愣,拉起她的手就离开。
“快走快走。”
不知道为什么,程书意的心里有些堵。
——想把她藏起来。
谢君尧又转身,手上端着茶杯,饶有兴致的盯着落荒而逃的两人。
抿了口茶:“那是程婕妤,程婕妤旁边的是谁?”
“回皇上,在程婕妤身边的是刚入宫的温美人。”
“温晚榆?”
李得闲惊讶:“是,皇上,您记得?”
谢君尧笑笑没说话,选秀之时,见她容貌不错,又是温家的人,便随口问了一句:名字是哪两个字?
以为是琬瑜,婉妤,亦或是婉愉。
但没想到是晚榆。
于是问她名字有什么含义。
她答:“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谢君尧便记住了。
今日一见,有趣,耿直,开朗。也算的上一个顶美的美人。
梨花盛开之时,梨园是何其的热闹。
他选择在凋零季来也是图个安静,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谢君尧转身:“晚上,就她侍寝吧。”
“是。”
又道:“程婕妤和温才人关系不错。”
李得闲猜测:“许是入宫前就认识。”
“……要你说。”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瞧出的事。
二皇子昨夜发热,珍贵妃守了一夜,所以今日未去请安。沈美人到扶摇宫时,珍贵妃还在殿内休息。
为了给珍贵妃留下好印象,沈美人默默的去侧殿等候。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眼看着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珍贵妃还未召见她,沈美人不禁有些着急,问上茶的宫女:“娘娘还没起身吗?”
宫女摇了摇头道:“回小主,娘娘还没起身。”
说罢,就退了下去。
到了小厨房,和其他宫女吐槽:“还在等着呢。快两个时辰了,我茶都上了四五次。”
“二皇子寅时才退热。她不会是以为我们在骗她吧?”
玲珑来到厨房,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声,咳了一声。
宫女们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开始干活。
“沈美人还在?”
宫女答话:“沈美人还在侧殿等候。”
玲珑点头,严厉道:“娘娘已经醒了,想喝银耳莲子羹,抓紧的。少说话,多做事。”
说罢,回到殿内。
玲珑替珍贵妃梳妆,提了一句:“娘娘,沈美人在侧殿等候了快两个时辰。”
珍贵妃揉着太阳穴,眼睛都没睁开:“她来做什么?”
“沈美人说特地来给娘娘请安,知道二皇子病了,想把从家里带来的百年灵芝给二皇子。”玲珑顿了顿:“但奴婢听说请安结束之时,沈美人向婉妃示好被拒…”
连玲珑都有些无语。刚被婉妃拒之门外,就来找她家娘娘,难不成娘娘还是个接手盘?未免也太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景时不过发热。百年灵芝,咒谁呢? ”
珍贵妃下意识的啧了声,一缕淡淡的烦躁爬上眉梢,语气稍冷:“本宫记得她是郡主,生的如此蠢笨,沈家是没人了吗,送她进宫。”
玲珑恰到好处的道:“瞧她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娘娘别和她一般见识。”
“景时只是小病,用不上灵芝,叫她拿回去。”
“再叫她抄十份宫规。”
守了二皇子一整夜,又遇到了这档子事,饶是脾性再好的人,也会忍不住发火。
“是,娘娘。”
沈美人终于等来了玲珑,却不见珍贵妃,并没有过多怀疑,问道:“娘娘召我过去?”
玲珑摇头:“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小主还是先回宫吧。”
沈美人一下子就低落了:“这样啊……”
白白让她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不便见客,怎么不早说。
玲珑笑道,却没半分笑意:“娘娘还说,小主刚进宫,似乎不太懂规矩,还请小主回去后抄写十遍宫规熟悉熟悉规矩吧。”
沈美人愣住了。
她进宫以来都是循规蹈矩,哪里不懂规矩,来给她请安,一上午都等在侧殿,知道二皇子病了,将从家里带来的百年灵芝带来。
哪里做错了,要抄宫规?
玲珑又道:“娘娘也是为了小主好。小主应该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的吧?”
沈美人扯出一丝笑:“自然。”
“那就…替我谢过娘娘。”沈美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在沈美人的心里,珍贵妃已经顶替了婉妃,成为她最讨厌的人。
婉妃讽刺她,至少知道的人少。
可她被罚抄宫规,整个后宫都会知道。她态度极好的白白的等候了近两个时辰,却换来了一句:不懂规矩。
珍贵妃果然如传言一般,善妒。
一晃,就到了夜晚。
温晚榆也知道了今夜要侍寝。说实话,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
白苏和青黛、似云三人听到她要侍寝的消息高兴的不得了。反观她没半点意外和惊喜。
青黛咽了咽口水,问了一句:“主子,您…您不开心吗?”
闻言,温晚榆尬笑了两声:“开心。真开心。”
青黛/似云:“……”
主子笑的也太假了罢。
白苏大温晚榆五岁,一直跟着温晚榆,十分了解她的习性,有时候挺无奈她的率真。
对青黛、似云道:“你们先下去准备吧。”
门被带上,白苏苦婆良心道:“主子,您应该表现的激动些。要是让有心之人瞧见了,还以为您不想侍寝呢。怕是又要嚼舌根了。”
“不对,不是,不好意思。不是,我知道了。”温晚榆险些咬舌。
又自暴自弃的捧着脸:“白苏,我是太紧张了。”
白苏轻咳一声,眼神飘忽,虽说她大温晚榆五岁,但也是未经男女之事的小姑娘。
“小主,不是,不是看过春宫图吗?”
言外之意,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温晚榆安静了会儿:“…不一样的。”
别说春宫图了,po文,更大尺.度的视频她都看过。可真要轮到自己亲身体验,心里说不上的紧张。
沐浴过后,温晚榆选择了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裙。身披粉桃薄纱,显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长长的青丝随意的飘洒在肩头,白苏挽了一个细巧的流云髻。插了一支羊脂海棠洁白的小簪流苏。
如画般的抹在乌黑的发丝上。
白苏忍不住感叹:“小主真好看。”
温晚榆笑:“白苏也好看。”
……
承乾宫
李得闲道:“皇上,二皇子的风寒好些了。”
谢君尧“嗯”了一声。喃喃:“景时身子属实差了些。”
瞥见李得闲还在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事?”
李得闲:“贵妃罚沈美人抄写了十遍宫规。听说沈美人病了…”
李得闲腹诽:这个沈美人可真是蠢到家了。讨好婉妃无果后,又去攀附贵妃。谁人不知贵妃和婉妃不对付啊。罚抄宫规了还不老实,无痛呻吟,这不,把贵妃得罪了底。
谢君尧无奈,沈美人是户部尚书的独女。尚书年初刚立下功。虽然也觉得她愚笨,但看在尚书的面上,恐怕还得去看她一次。
谢君尧问:“今夜是谁侍寝?”
“回皇上,是温才人。”
谢君尧“嗯”了一声。
李得闲替温晚榆惋惜:温才人受了无妄之灾啊。今夜怕是侍寝不成了。
刚替温晚榆感叹完,就听到谢君尧的声音:“明日,记得提醒朕去看沈美人。”
“是。”
所以今夜还是温才人侍寝?
奇迹。
“告诉贵妃,不必太过劳累。朕明日去看她。”
“是。”
谢君尧忍不住抬眸看他,语气淡淡:“你瞎琢磨什么?”
李得闲被吓得陡然回神,谄媚一笑:“没,奴才没琢磨什么呢。”
温晚榆坐着凤鸾春恩车到了承乾宫。
此刻坐在内殿的椅子上是一动也不敢动。
眼睛不受控制的左右乱瞟,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好紧张。
温晚榆等了快半个时辰,但坐姿还是没变。
等谢君尧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她像听夫子上课的学生,端坐着,身体挺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这么紧张?那为何白日又这般大胆?
谢君尧眼里带着点笑意。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当真是…奈坐,竟真的一动不动。
谢君尧出声:“爱妃不无聊吗?”
他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安谧和温晚榆静下来的心。
温晚榆被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给皇上请安。”
谢君尧上前扶起她:“不必多礼了。”
等走近了,才发现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
她的眸子是浅浅的琥珀色,却带着淡淡的冰冷。肤如凝脂,白中透红,大概是害羞的。
不得不说,她很会打扮。虽然穿的简单,但发髻上的一支羊脂海棠洁白的小簪流苏与身上粉桃薄纱相得益彰。
唇上的一抹朱砂红,成了点睛之笔。
谢君尧在观察她的同时,温晚榆也在看他。
在看清他的长相时,温晚榆是松了口气。幸好长得帅,眉眼修长疏朗,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俊郎,透着一股子凌厉之色。
温晚榆一米六五,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多,应该是有一米八几的。
身高过得去。
长得也挺帅,piao起来也不会下不去口。
谢君尧也发觉了她在打量自己,挑眉:“爱妃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嫔妾不无聊的。”温晚榆移开目光,收回了手。
手骤然一空,谢君尧还有些不自然,背在身后,还在细细品味手感,纤细、小巧、白嫩,还软软的、暖暖的。
温晚榆想了想又道:“嫔妾一人独处时,并不会觉得无聊,因为周边的事物很值得嫔妾静下心来观察。观察过后,又会有新的感悟。嫔妾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说完就后悔了。谢君尧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感兴趣,不像?不感兴趣,但又在认真听她说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脑的的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谢君尧坐在软榻上:“爱妃还是很开朗的。”
温晚榆:“……”变个法说她话多。
谢君尧示意她坐下。
温晚榆磨蹭坐到他身边。
谢君尧莫名的觉得愉悦,也就起了挑逗的心。戏谑:“说了这么多话,爱妃也口渴了吧。喝点茶。”
温晚榆尬笑:“…多谢皇上。”
双手捧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几小口。
叫她喝还真喝,很乖,特别是双眼清澈圆圆的,谢君尧愈发愉悦了。
开始没话找话:“爱妃可喜欢自己的名字?”
温晚榆放下茶水,很认真的回答:“嫔妾还是很喜欢的。比起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嫔妾更喜欢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嫔妾的爹爹和娘亲从小就和嫔妾说,在某处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允许一切事情的发生,生活就是见招拆招,得之坦然,失之淡然。当我们爬上山顶的时候,它就会载着斜阳,映衬着你此刻最灿烂的画面。莫道桑榆晚回,为霞尚满天。”
“嫔妾的爹爹和娘亲给嫔妾取这个名字,也是想让嫔妾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她的回答一点也不搪塞和应付,谢君尧还是挺喜欢她身上的那份怡然。
温晚榆又喝了两口茶,果然,紧张会让人变迟钝,又一股脑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温晚榆神情有一瞬间的飘忽,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嫔妾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眼睛水汪汪的,好似含着无限的委屈。樱唇泛着点水嫩光泽,大概是刚刚喝了茶的缘故。
还挺…勾人。
谢君尧移开目光:“没,挺好的。”
温晚榆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好像是在自我安慰。
谢君尧心思早已不在此。
“早些歇息吧。”
*
温晚榆都不知道何时被他压在身.下的。只知道自己很紧张。而身-上的男人在一点一点挑起情-欲。
她只能虚虚的扶着他的腰。
最痛时,没忍住咬了一口他锁骨旁那白皙的肌肤。
谢君尧吃痛的嗯哼一声。没想到她是真咬,还不收着力度。
温晚榆又伸出舌尖轻轻一.舔。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触感,让谢君尧浑身犹如被大火烧撩过一般。
温晚榆终于理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受了。
颤巍巍的开口求饶,眸子凝上一层水色,委屈巴巴的,嗓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却越发娇媚,入耳钻心,酥麻入骨。
她声音娇娇糯糯,格外娇媚动听。谢君尧异乎寻常的要了她两次。
结束后,温晚榆有气无力的躺在他怀里,连动根手指都觉得费劲。闭着眸但没睡着,依着规矩,她不是不能留宿的。
谢君尧替她捋了捋耳边有些湿了的碎发。又捏了捏她的手指:
“睡了?”
温晚榆摇了摇头,抬眸看他,“嫔妾该回去了。”说着撑起身子。
掠过他锁骨旁的一个牙印,顿住,“嫔妾咬的?”
谢君尧无语:“…除了你,还有谁。”
温晚榆睫毛狠狠地颤了一下,神情有些慌张:“对不起。皇上,对不起。”
谢君尧抬头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那,疼不疼?”
“不疼。”
温晚榆耳根不由有些泛红:“不会有下一次了。”
谢君尧“嗯”了一声,滚了滚喉结,她再待下去,他也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走得了。
“回去吧。”
“哦。”温晚榆很乖的应了一声,凑过去关切道:“那皇上好好歇息。”
————
注:在某处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允许一切事情的发生,生活就是见招拆招,得之坦然,失之淡然。当我们爬上山顶的时候,它就会载着斜阳,映衬着你此刻最灿烂的画面。莫道桑榆晚回,为霞尚满天。这段话来源于dy,侵删。
温晚榆只让白苏一人留在了屋里。
随后,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毫不犹豫的放进了嘴里,吞下。
白苏递给她一杯水。
“小主……”
温晚榆咽下,将瓷瓶递给她:“放好,上锁。除了你我,别让任何人知道了。”
不是信不过青黛她们,知根知底才能让她放心。若是被发现,这是“死罪”。
白苏点头。
温晚榆趴在床上,苦着脸哼唧:“白苏,你快来帮我按按腰。我的腰腰酸死了。”
帮小主沐浴时,白苏就看到了遍布全身的红点,不禁感叹皇上可真是不怜香惜玉。
心疼的同时又好奇。
白苏低声问,声音比蚊子的还小:“小主,很疼吗?”
“嗯?”温晚榆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拉着她分享。
“也不能说疼吧。可能刚开始有一点。但到了后面,其实就慢慢的适应了。……反正你可以理解成又舒服又疼又累吧。”
温晚榆不禁回忆起方才的滋味,脸越来越红,“好了好了。我要睡了。”
白苏的脸也像是煮熟了的虾米红。
小主说的这样细致……害羞的不应该是她吗。
温晚榆第二天差点没起来。
坐在梳妆桌前哈欠连天。
白苏心疼:“等请安回来,奴婢再为小主按一按腰和腿。”
温晚榆泪眼婆娑:“好。”
原来小说里不是骗人的。她的腿和腰真的要断了。
凤仪宫
皇后还是说了昨天同样的台词:“皇上不是免了你的请安?温才人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沈美人轻哼一声。
温晚榆莞尔一笑:“伺候皇上,给娘娘请安都是嫔妾本分,嫔妾不累的。”
比起昨日沈美人的回答,温晚榆的回答就多了分真诚,少了分奉承。
皇后温和的点头:“你们都是懂规矩的。”
“你们在宫里可还习惯?”
沈美人几乎是抢答:“习惯的。”
“宫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少。嫔妾觉得好像是在家里一样呢。”
婉妃闻言一嗤,喝了一口茶后道:“沈美人这话说的。都已经进宫了,还动不动家不家的,这不是你的家?”
许妃应和道:“自打我们进宫起,这宫里啊,就是我们的家了。”
德妃一笑,替她解围:“沈美人刚进宫,还不大习惯,也是可以理解。”
许妃凝起眉心,一副为沈美人考虑的样子,“德妃姐姐此言差矣。小事成就大事,细节成就完美。”
德妃点头:“许妃妹妹说的是。”话锋一转,“只不过,依本宫看也不用如此严苛的对待新入宫的妹妹。”
温晚榆安静的看戏,瞥见沈美人正一脸感动的看着德妃,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德妃帮她说话,难不成是闲的?或是真替她打抱不平?
这就是看她接二连三的被拒之门外,想趁机拉她进门罢了。也亏只有沈美人这样单纯了。
许妃瞥了一眼婉妃,见她无动作后,又继续说道:“德妃姐姐这意思好像还是妹妹的不对了。妹妹只是好意提醒。毕竟进宫之后,咱们都是姐妹。”
语气轻快,却字字都在指责德妃小题大做。
德妃微微一笑,不再接话。
德妃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只要在“她”的眼里慷慨解囊、拔刀相助即可。
一直安静的婉妃突然看向温晚榆,笑道:“温才人可习惯?”
得!看戏看到自己身上,温晚榆收回吃瓜的眼睛,道:“嫔妾习惯的。多谢娘娘的关心。”
婉妃柔声道:“习惯就好。如若缺了什么,也可以和本宫说,本宫对你一见如故,你也可以常来锦绣宫坐坐。”
换做别人早就偷偷高兴了,只可惜温晚榆立刻就明白了。婉妃面对她,面对沈美人神情的变换太明显。
哪里是对她一见如故,这是要挑起她和沈美人的仇。
虽然她看不到,但此时的沈美人肯定是咬牙切齿的。
婉妃真是看错人了,温晚榆一身反骨,就爱给人添堵。
“嫔妾多谢娘娘厚爱。”
“但嫔妾胆小。”温晚榆抬眸,看向沈美人和杨美人:“去锦绣宫做客之时,沈姐姐、杨姐姐可以一同跟着去吗?我们几人都是刚进宫的姐妹。”
婉妃脸一黑。
杨美人就算了,还叫上了沈美人,这不诚心给婉妃添堵吗?
许妃语气还算温和的说道:“温才人说笑了,婉妃姐姐是对你一见如故啊,你莫要分不清轻重才对。”
温晚榆垂下眼睫,扯下嘴唇:“是,是嫔妾分不清轻重了。”
沈美人插一脚: “本以为婉妃娘娘也是喜欢杨美人和嫔妾的,杨美人是婉妃娘娘的妹妹,看来是嫔妾太过自信了。”
很好,温晚榆本人非常满意。
成功的把火球拋还给了婉妃。
她倒是要看看婉妃是要违背内心还是继续走跋扈宠妃人设。
婉妃站了起来,先朝皇后一福身:“臣妾累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后点头:“那都散了吧。”
“臣妾/嫔妾告退。”
出门时,温晚榆走在前面,突然感觉到小腿后方一阵痛。
捂着小腿痛吟一声。
转头一看是沈美人得意的看着她,是沈美人故意用鞋尖踢了她的小脚。
瞟了一眼沈美人穿的鞋,眼色一沉,尖头鞋,如果被踢到是很痛的。更何况直接踢到了她的经筋上。
沈美人装作关心道:“温才人走路也不小心些。”
温晚榆目光一凝,幽幽的瞥向她。她生气时的眼神还是有些恐怖的,沈美人移开视线:“温才人做什么这样盯着我。”
温晚榆莞尔一笑,风吹过碎发,让她整个人都变柔和了。
“沈姐姐还是少穿尖头鞋了。对脚也不好。”
众人顿时明白。看向沈美人的眼神都带着责怪。
沈美人强颜欢笑:“你说的是。多谢温才人的提醒。”说罢就带人离开了。
婉妃一捋耳边碎发:“温才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许妃道:“无论是真傻还是假傻。臣妾觉得她确实是比不上沈美人。”
“随便吧。看她那样子,就不聪明。”婉妃语气轻飘飘的。
“不管如何,沈美人和温才人是杠上了。”
许妃勾唇浅笑:“是啊。臣妾觉得这一届新人属实不聪明。”
“本宫也觉得是。”婉妃荡漾着一抹嗤笑。
巳时,谢君尧准备去扶摇宫。
从承乾宫到扶摇宫需要经过一条小路。往常这条小路上都没人。
可今儿个却有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宫女正扶着温晚榆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她的腿一瘸一拐的。
谢君尧皱眉:“温才人的腿怎么了?”
对于今早请安过后的事,李得闲略有耳闻,但没有十成把握分辨对错。不知该讲不该讲。
但他瞧见皇上的目光刚刚在温才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谢君尧不耐烦:“有话直说。怎么?还要朕请你说?”
“奴才不敢。怒才不敢。”李得闲腾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奴才听闻,今早请安过后,沈美人无意踢到了温才人的小腿。”
“无意?”
谢君尧哂笑,微眯眼:“你信吗?”
怎么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踢到了她的小腿,这么好巧不巧的让她不能好好走路?
李得闲讪笑两声,不知该怎么作答:“奴才…奴才…”
谢君尧先是到扶摇宫看望了珍贵妃和二皇子。对昨日珍贵妃处罚沈美人的事闭口不提。
最后还是珍贵妃提起这事。
谢君尧的回答也很简单,“瑶儿做事自有道理。朕无需过多询问。”
听到这样的回答,珍贵妃自然高兴。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贴着谢君尧,撒娇:“那臣妾往后处罚了皇上的小心尖,皇上还会这么说吗?”
谢君尧含笑:“瑶儿明知故问。”
珍贵妃也是在和皇上说笑,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宫里出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婉妃,可婉妃不还是向她要俯首称臣?
“朕打算给沈美人一个封号。”
珍贵妃:“…皇上。”
谢君尧清声哂笑,递来的眼神意味深长。珍贵妃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谨字如何?”
“谨言慎行的谨?”
谢君尧懒洋洋一笑,不置可否。
珍贵妃道:“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了,臣妾也没有过多意见。只是,此事皇后娘娘知道了吗?”
“皇后还不知道。朕迟点派人告诉她。”
珍贵妃方才打结的心顿时解开。愉悦的端起茶盏。
谢君尧抿了一口茶,“景时好些了吗?”
“好多了。”珍贵妃点头,叫人将二皇子抱来。
二皇子被奶娘牵着进来,看到谢君尧那刻,兴奋的跑去抱着他的腿,喊着:“父皇,父皇。”
谢君尧将他抱在腿上:“景时这段时间有没有听母妃的话?”
二皇子乖乖的点头。
“儿臣听母妃的话。儿臣想父皇。”
谢君尧摸了摸他的头:“景时真乖。父皇会常来看景时。”
“珏儿呢?”
“大公主在房间里。”
二皇子一副洋洋得意表情:“姐姐正在房间里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谢君尧一怔后面露不悦。
低头问二皇子:“珏儿为什么要闭门思过?”
“臣妾……”
“让景时说。”珍贵妃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他打断。
“儿臣喜欢姐姐的玉佩,姐姐不给儿臣,姐姐还推了儿臣。母妃就让姐姐闭门思过。”
二皇子毕竟是个小孩子,天真单纯,毫不保留的说出。还将玉佩拿出来给他看。
谢君尧认出,这玉佩是他送给珏儿的生辰礼,也难怪珏儿不愿意给。
以前他就能感觉出珍贵妃更偏爱景时,常常会忽视了珏儿。今日一看,哪里是有点偏心,是快偏到太平洋找不着北了。
“臣妾让珏儿闭门思过,也是因为珏儿做错了,想让她懂得让弟弟。”
“所以,你觉得是珏儿做错了?”
谢君尧盯着她,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珍贵妃不由得心口一颤,她知道皇上生气了。
“将景时抱下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臣妾觉得珏儿是姐姐,姐姐就要让着弟弟。景时还小,再怎么样,珏儿也不能推景时。”
珍贵妃慌忙解释,都没发现说的话已经触碰到了谢君尧的逆鳞。
“砰”
李得闲一惊,这还是皇上头一次在扶摇宫生气。
茶盏摔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珍贵妃呆愣了片刻,连忙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谢君尧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珍贵妃起来吧。”
他叫的是珍贵妃,不是月瑶,也不是瑶儿,生疏的称呼,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月瑶,你要知道你这是溺爱。”
谢君尧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
温晚榆刚从程书意的颐华宫回来,抹完药后不到一刻钟。
黄海全进殿通禀皇上来了,而且皇上看上去心情还不太好。
这下好了,不止皇上心情不好,温晚榆心情也要不好了。
她小腿正痛着,全身也酸痛无力,还要去应付皇上。比惨,谁比得过她。
“给皇上请安。”
谢君尧扶起她:“不必多礼。”
“爱妃的腿可好些了?”
消息传得还挺快,不枉她故意提及沈美人穿的是尖脚鞋。
温晚榆唇角勾着温柔的弧度:“好些了,多谢皇上关心。”
她方才走路还不利索,谢君尧:“给朕瞧瞧?”
温晚榆并未矫情,问:“皇上真要看?”
“嗯。”
温晚榆抬脚露出小腿上的伤。
小腿有一块淤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青又紫。尤其在她白皙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才几个时辰,腿上的淤青便如此明显。可想而知,沈美人力道多重。
“看着严重,其实不严重。”
谢君尧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连嗓音里也压抑着怒气:“这还不严重?请个太医看看吧。”
温晚榆道:“在颐华宫时,程姐姐叫医女看过了。只是普通的淤青不碍事的。”
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如羽毛拂动。
“朕迟点叫人送药来。”
温晚榆点点头,手腕被拽住。
谢君尧用力一扯,往他身边一带。
“陪朕待会儿。”环着她的腰,是她靠在自己怀里,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温晚榆乖乖的靠在他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沉稳的呼吸声。
轻轻移开环在她腰上的手,拿来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温晚榆也上床小憩了。
他怀里哪有床舒服。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温晚榆醒来时,外面的天都有些黑了。
瞥了一眼软榻,没人了。
朝外唤了一声,白苏进屋,边点亮蜡烛边道:“主子,醒了。”
一盏盏蜡烛被点亮,殿内突然亮堂起来,温晚榆不适应的捂住眼睛:“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回承乾宫了。”
温晚榆伸了个懒腰:“皇上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白苏想了一会儿:“皇上倒是没留下什么话。皇上走后没一会儿,派人送来了一瓶创伤膏。”
温晚榆“嗯”了一声。
皇上送的东西肯定好。
只希望不会影响明日的请安吧。
白苏问:“奴婢给您上药?”
“好。”温晚榆趴在床上。
白苏掀开裙摆,露出触目惊心的伤,既来气又心疼的,没忍住议论道:
“沈美人果真是跋扈。如此明目张胆,好像在嘲笑咱们能奈她何?”
温晚榆语气轻的像叹气:“她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知道我不能怎么样。”
说白了,沈美人就是笃定了她不会闹大,不敢闹大,闹不过她,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挑衅她。
白苏失落:“可是皇上看到了您的伤口。皇上也知道是谁伤的您。”
“主子当时一定很疼吧?”
穿着尖头鞋,还踢到她筋上了,能不疼吗。不过也确实是因为她细皮嫩肉,皮肤又白,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温晚榆一笑:“皇上知道又有什么用。皇上也会被皇位束缚,只能以大局为重。皇上派人送来了创伤膏,这不就是最好的解释。”
顿了一会,“我这人记仇,这下OK了。”
她后一句话的声音很轻,白苏没听清,“啊”了一声,凑近了问:“小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
白苏打趣:“小主,听您刚才的话。您是心疼皇上了?”
温晚榆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替她上好药后,白苏又替她按了一下,照医女的话就是揉散淤血。
白苏的按摩手法很好,温晚榆趴着昏昏欲睡。
“主子,吃完晚膳再睡吧。今日有主子最爱的笋干鸡汤喔。”
“笋干鸡汤。”温晚榆顿时清醒:“好。”
……
今夜,谢君尧并没有宣任何人侍寝。白日在常梨轩,听着温晚榆轻柔软糯的声音,又小憩了半个时辰,疲惫和烦躁一扫而空。
唯一觉得不满的是,她自己居然跑到床上睡去了。留他一人在拥挤的软榻。
她确实没心没肺?换做旁人,恨不得贴着他或一直守着他。反正万万不会自己跑去睡的。
但方才又一想,没心没肺有时也不全是坏处,至少和她待着舒坦、放松。
本想着今夜继续宣她侍寝,又念着她脚上有伤,也就算了。
次日清早请安之时,皇后把皇上赐“谨”字作为沈美人封号,并且晋位芳仪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谨芳仪诚惶诚恐的受下封号。
嫔妃里有羡慕的,也有不屑的。
宫里现在有封号的嫔妃并不多。只有珍贵妃和婉妃,沈美人才进宫几日。
谨,即谨言慎行、谨慎。
但也有另一层含义——郑重地、恭敬地。
谨芳仪并没有很欢喜。
若皇上真的器重她,大可赏她‘锦’‘瑾’‘景’作为封号,皇上这是让她谨言慎行。
她猜测有人向皇上提议的。
皇上只去过珍贵妃的扶摇宫,况且,宫里只有贵妃娘娘能有这么重的话语权了。
所以,定是珍贵妃。
德妃微笑着颔首:“恭喜谨芳仪了。”
“多谢德妃娘娘。”
新人方才女和赵才女平日里的存在感很低。今日倒是也跟着祝贺了两声。
珍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来请安。
婉妃自然而然的就摆起了宠妃的架子,对沈婉仪似笑非笑道,“谨芳仪日后的所作所为得需对得起皇上赏给你的这个封号啊。”
谨芳仪没心情和她斡旋,道:“嫔妾明白。”
温晚榆无意和她对视了一眼。
谨芳仪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么?笑话我?你不过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
温晚榆表面笑嘻嘻,内心MMP。这宫里竟然有人比自己还要自恋。
以后谁敢再看她,看她就是在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
再说,五品官怎么了,怎么她了。
脸上牵起勉强的笑:“嫔妾是羡慕您。谨姐姐可是宫内第三个有封号的。”
“您可是先皇亲封的郡主,尚书嫡女。怎么会有人敢笑话您呢?”
捧杀死你。
谨芳仪“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笑话我。”
德妃从她们身边路过,停下来,“御花园的花开的甚美。谨芳仪、温才人陪本宫逛逛?”
谨芳仪答应的很干脆。
德妃看向温晚榆。
温晚榆不想凑热闹,福身婉拒:“实在是不凑巧了,嫔妾身体不争气,怕是不能陪德妃娘娘赏花了。”
“无碍。”德妃关切得开口:“温才人回去好生歇着吧。”
“是。”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温晚榆不着痕迹的牵了牵唇。不出意外的话,往后德妃谨芳仪会常聚在一块儿了。
温晚榆慢悠悠的回常梨轩。脑子里一直在想德妃拉拢谨芳仪的原因。
连虞才人何时追上她脚步的,她都不知道,还是虞才人叫了她一声,她才发现。
温晚榆讪笑:“虞才人。”
虞才人看她:“温姐姐刚刚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胡思乱想呢。”
虞才人笑两声:“琴韵阁外的茉莉花开了。温姐姐可要去一赏?”
赏花?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
温晚榆眨了眨眼:“方才,德妃娘娘刚邀我去赏花,这不,因为身子不痛快。”
瞧她都请出德妃做挡箭牌了,虞才人也不能勉强,莞尔:“那温姐姐回去好好歇息。”
回到常梨轩,刚进门就被程书意拉着质问:“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迟?”
明明常梨轩是她的,可程书意比她还要早到。
不过,温晚榆已经习惯她的神出鬼没了,坐在椅子上后缓缓开口:“碰到了德妃、谨芳仪和虞才人。顺道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了?”
“她们邀我赏花。我就说我身子不痛快?”
程书意似笑非笑:“真的?”
温晚榆喝了口茶:“你…”
“吃醋了?”
“没。”程书意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依旧嘴硬。
温晚榆瞥她一眼,忍笑,故意的只回了一句“哦”。
魔法打败魔法。程书意果然率先败下阵来:“温晚榆,你只能和我好。天下第一好。”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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