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墲仙结局+番外

剑气长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家村。一个许家小院门口挂着白联。许良的灵堂,就设在正厅之上。一口薄棺中,摆着许良生前的衣物。十一岁的许丰年,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左边,而在棺木右边,还跪着两名高大壮实青年。这两人一个叫许大虎,一个叫许二虎,都是许丰年大伯的儿子。大虎二虎长得凶神恶煞,目光不时看向对面的小丰年,面露出威胁之色。许丰年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只是一脸悲切的看着空棺中摆放的衣物,眼神空洞,好像失了神采。是我……是我害了父亲……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许丰年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父亲许良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日近黄昏,宾客法师皆尽散去。跪得膝盖发肿的大虎二虎,从地上爬了起来。大虎面露凶相的看着许丰年道:“丰年堂弟,还不快把地契交出来,按照许家的规矩,你未满弱冠,父母双亡,...

主角:许良许丰年   更新:2025-06-16 1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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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良许丰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墲仙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剑气长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家村。一个许家小院门口挂着白联。许良的灵堂,就设在正厅之上。一口薄棺中,摆着许良生前的衣物。十一岁的许丰年,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左边,而在棺木右边,还跪着两名高大壮实青年。这两人一个叫许大虎,一个叫许二虎,都是许丰年大伯的儿子。大虎二虎长得凶神恶煞,目光不时看向对面的小丰年,面露出威胁之色。许丰年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只是一脸悲切的看着空棺中摆放的衣物,眼神空洞,好像失了神采。是我……是我害了父亲……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许丰年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父亲许良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日近黄昏,宾客法师皆尽散去。跪得膝盖发肿的大虎二虎,从地上爬了起来。大虎面露凶相的看着许丰年道:“丰年堂弟,还不快把地契交出来,按照许家的规矩,你未满弱冠,父母双亡,...

《墲仙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家村。

一个许家小院门口挂着白联。

许良的灵堂,就设在正厅之上。

一口薄棺中,摆着许良生前的衣物。

十一岁的许丰年,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左边,而在棺木右边,还跪着两名高大壮实青年。

这两人一个叫许大虎,一个叫许二虎,都是许丰年大伯的儿子。

大虎二虎长得凶神恶煞,目光不时看向对面的小丰年,面露出威胁之色。

许丰年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只是一脸悲切的看着空棺中摆放的衣物,眼神空洞,好像失了神采。

是我……

是我害了父亲……

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许丰年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父亲许良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

日近黄昏,宾客法师皆尽散去。

跪得膝盖发肿的大虎二虎,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虎面露凶相的看着许丰年道:“丰年堂弟,还不快把地契交出来,按照许家的规矩,你未满弱冠,父母双亡,理应将田地交归长辈打理,以免败了家族的田产。”

“我,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田地是我家的,不,不是许族的……”

听到这些话,许丰年好像一下从父亲死去的噩梦中醒来,虽然有些胆怯,却还是壮着胆据理力争。

虽然年纪还小,身子骨也弱,但他从小聪惠,学堂虽不是天天去,但课业却常受先生夸奖。

小丰年看得出来,大虎和二虎这二位堂兄,说是好心帮他一起守孝,其实却是冲着父亲许良留下的田产来的。

许家村,家家户户种香黄草,耕种的方法也差不多,但唯独许良种出来的最好,能卖出好价。

所以大家都认为,是许良家的地好。

许丰年大伯一家,对许良家的两亩地,早就垂涎三尺,以前也曾提过,用三亩换两亩。

被许良拒绝了。

“哼,没听过不碍事,现在知道就行。”

许二虎满脸的不耐烦,“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年龄还小,身子又不好,日后肯定需要仰仗我家才能活得下去,不如趁早交出田契,免得弄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我不用靠大伯和你们,爹早就把种香黄草的手艺教给我了,现在我的身子也慢慢见好,两亩地还是能种得下来的。”

面对堂兄的逼迫威胁,许丰年的眼神反而渐渐坚定。

见大虎二虎这副的模样,小丰年知道,即便交出田地,大伯一家也不可能善待他。

“哼,你说不交就不交了?等二叔下葬以后,自会有族中长者主持田产交割之事,到时候你不交也得交!”

许大虎瞪着许丰年。

“那也是以后的事,父亲还未下葬,丰年就还有爹,我家的田地,谁也别想动!”

许丰年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大虎二虎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们本以为只要吓一吓小丰年,田地就能到手。

没想到小丰年虽小,脾气却倔得很,竟油盐不进。

一时间他们也拿小丰年没有办法。

丧事还没办完,就欺负孤儿,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哼,三天后你爹就得下葬,到时看你如何!”

许大虎带着二虎走了。

许丰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毕竟才十一岁,面对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成年人,不怕才怪了。

刚才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好不容易爬起身,给父亲上了一柱香,小丰年到了侧屋卧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不一会儿,鼾声大作。

足足睡到天快亮,小丰年才醒了过来。

“三天后,族里长者肯定会站在大伯家一边……”

点起一盏昏暗的油灯,小丰年坐在床沿上,稚嫩的脸庞露出忧色。

现在这世道,要是失去了两亩田地,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即便大伯一家还有些良心,会给他施舍一些吃喝,那也是朝不保夕。

何况,大虎二虎都未娶亲,大伯一家早晚得添丁增口,到时候自己都顾不上,哪还会理他。

“我要是能成为修仙者就好了!”

盯着微弱的火光,小丰年不由想起那冲天火柱和火蛇。

虽然以前也知道世间有仙人,但他却并不渴望修仙,最多只是好奇。

小丰年知道修仙不容易。

他心里只盼自己的身子能好点,帮父亲多做农活,让父亲少点劳累。

但这一次坊市修仙者斗法,父亲被殃及的一幕,已经把他的想法完全颠覆了。

他这才明白,对于凡人来说,修仙者有多强大,多可怕。

虽然,学堂的先生说过,要成为修仙者,需要有灵根。

而且凡人拥有灵根者,万中无一。

只是,就算有生出灵根的凡人,也只会出现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老爷身体里。

因为穷人世代食用五谷杂粮,杂质累积于体内,是不可能生出能吸收天地灵气的灵根的。

听说每年都会有修仙门派,到各处为孩童查验灵根。

但受查验的对象,从来都是那些富庶人家的孩童,穷人家的孩子看都不会被看一眼。

像许家村,就从未有修仙门派来过。

而他们许家,世代为农,会有灵根吗?

难!

想到这里,小丰年内心中突然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不甘的念头。

为什么别人有灵根,他却没有?

为什么别人能修仙,他就不行?

如果他有灵根,是不是就能保护父亲!

如果他是修仙者,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了!

“爹!”

许丰年紧紧攥着拳头,使劲抬头望着天。

眼眶里的泪珠,却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许久,小丰年止住了眼泪,从床下摸出了两件东西来。

一只大约鹅蛋大小的木葫芦,一块三指长宽的黑色铁片。

这两件东西,是许丰年在父亲被烧为灰烬的地方找到的。

那天他虽然悲伤欲绝,但总算在其它商贩的提醒下,知道要把父亲的骨灰带回家安葬。

结果却没想到,竟让他在骨灰里面扒到了这两件东西。

只是那天许良和黑衣大汉是一起被烧成灰的,所以他也分辨不出,这些是父亲的,还是黑衣大汉所有。

不过,有一点小丰年却知道,木葫芦和黑铁片一定不是凡物。

按那天的一些商贩所说,那火蛇符威力惊人,便是精铁沾上顷刻也要化成铁水。

黑铁片没被烧化也还好说,但这只看似孩童玩物的木葫芦也能保存下来,却是匪夷所思。

许丰年早慧,暗中把木葫芦和黑铁片带回家后,便一直藏在床底,只敢在半夜无人,才拿出来端详。

只是几天过去了,他始终没能摸寻出什么来。

没过一会,天色大亮,做法事的法师和亲友也都来了。

许丰年藏好东西,继续跪在棺木旁边为父亲守孝。

或许是因为昨天撕破了脸皮,大虎二虎也都不装了,别说守孝了,便是脸都没露过。

又跪一整天,傍晚时分,许小丰年送走亲友,一回身却发现灵堂里面,还有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没走。

“二叔祖。”

见到老者,许丰年行礼。

他不知道老者的姓名,只知道老祖在许家辈份很大,小辈都得叫二叔祖。

二叔祖一脸和蔼,“小年啊,这几天身子可还好?”

许丰年乖巧的点头,“多劳祖爷关心,丰年还好。”

二叔祖打量着许丰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这孩子,命苦啊,刚出世就没了娘,现在连爹也没了,唉……”

许丰年默然不语,他总觉得二叔祖话里有话,像在怪他克了爹娘。

见许丰年不接话,二叔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如今既没父母也没朋友,就只能靠你大爹了。过两日祖爷做主,让你大爹……”

“祖爷,丰年只有一个爹,也不用别人照顾。”

“你还不懂事,若不靠着你大伯,这家产早晚得败光了,祖爷也是为了你好。”

“祖爷,大虎二虎他们图的就是我父留下的家产。”

“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岂能这么说你大爹一家,跪下!”

小丰年老老实实的跪下,却闭着嘴,一字不说。

“你只是一个孩子,这事轮不到你做主,等你爹下葬,便搬到你大伯家去住……”

“我不。”

“死孩子,你这是想气死你祖爷!这件事,由不得你!”

许家二叔祖气呼呼的走了。

只留下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小丰年。

他不明白,父亲留下来的家产,凭什么要由这八杆子打不着的祖爷来做主。

这天晚上,许丰年一夜无眠,在昏暗的油灯下面,盯着木葫芦和黑铁片看了一整夜。

但是,他连眼睛都看肿了,也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许丰年又跪了一整天,亲友看到他红肿的眼睛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哭的。

虽然在灵堂上都困得几次差点昏睡过去,但入夜之后,许丰年却又是点起油灯,死死盯着葫芦和铁片。

明天一早,就是许良下葬的时间。

今日偷偷他求过许多的亲友,请他们主持公道,莫让大伯一家夺走他的田地。

但却没有一人答应。

虽然没人说,但许丰年却清楚原委。

因为大伯一家向来霸道,大虎二虎孔武有力,一言不合便要下狠手,在许家村没人敢去得罪。

这让许丰年心中更加渴望力量,如果有修仙者的力量,他就不用怕大伯一家了。

他想从木葫芦和黑铁片里面,得到这样的力量。

然而,不论他怎么做,这两件东西都是如同死物,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过了半夜,许丰年已经是迷迷糊糊,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呯!

突然间,他困支撑不住,向前一栽,一头磕在了桌面的油灯上。

一下间,油灯倒地熄灭,许丰年吃痛醒来。

虽然是在一片黑暗,但他能感觉到额头上磕破了一道口子,流血了。

“这!”

许丰年取出火石,准备点燃油灯,却是突然愣住了。

他发现桌面上木葫芦,正闪着微微的青光。

借着微弱的光源,他能够看到自己滴在桌面上的血,竟被木葫芦吸收了。

“这葫芦难道是精怪!”

小丰年打了一个冷战。

他听说过,天地间有各种各样精怪,比如石精树精、牛妖虎怪,能吃人吸血。

木葫芦吸他的血,可能也是精怪。

一想到这,许丰年连忙退到门口。

万一木葫芦不只吸血,还要吃人,他还能快些逃跑。

然而,木葫芦并未如他所想的伸出四条腿,张开血盆大口暴起吃人,反而是在吸干桌面上的血液后,便又失去了光芒。

足足等了好一会,小丰年才壮着胆子,把油灯点了起来。

仔细看了几眼,木葫芦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这葫芦不是精怪,是宝物!”

小丰年的小心脏加速跳动,咬了咬牙,终是伸出手去。

“咦!”

木葫芦一到了手中,他便是察觉到了变化。

之前木葫芦是实心的,就像是一块木头雕刻而成。

但现在葫芦却是空心的,轻轻一摇,能感觉到里面有液体在晃荡。

“难道是我的血?”

许丰年吃了一惊,便想拔开盖子,却是发现葫芦和盖子是一体的,根本拔不出来。

他思索一下,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倒是不大,已经止血了。

许丰年五指往伤口边上一挤,顿时又开始流血。

血液再次滴在木葫芦上,青光泛起。


“这只葫芦定是宝贝,要是把它献给修仙门派,不知道能不能被收为弟子!”

许丰年有些兴奋。

“不!不能这么做!”

这个念头刚起,他马上又打消了。

他不由想起那一天,那黑衣大汉要抓他陪葬,四周有许多的修仙者,却无一人援手,一些反而露出看戏表情的一幕。

修仙者视凡人如草芥。

这木葫芦若真是一件宝物,得到此物的修仙者或者仙人门派,恐怕不但不会奖赏他,反而会杀他灭口。

修仙者不是仙,就算仙,也并非就是良善。

许丰年面露后怕之色,还好他听先生说过,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若是一时冲动就去找修仙者献宝,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留下来的不过是两亩田地,大伯一家便不顾亲情,想要霸占,更不要说能修仙的宝物了。

“这木葫芦能吸血,黑铁片却不吸血……”

许丰年放下葫芦,又在铁片上抹了点血,没有任何反应。

“木葫芦吸了我的血,里面才生出‘水’,所以这些‘水’肯定是有用处的,但是要怎么样才能打开呢?”

许丰年拿着木葫芦思索,没过多久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毕竟才十一岁,身子骨本就不好,两天两夜没睡觉,还加上受伤失血,终是支撑不住了。

睡梦中,小丰年梦见自己靠着宝贝葫芦,学会了修仙,赚了许多许多银子,每天丰衣足食,还给父亲和母亲重修了两座全村最大的坟……

那坟包堆得又圆又高,全村的人都赞他是好孩子。

呯呯呯!

美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小丰年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只听外面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丰年,开门,吉时已到,该给你爹下葬了!”

他的小脸瞬间煞白,来者是大伯许贤。

这位大伯向来横行霸道,在村子里面说一不二。

今日他竟亲自到来,许丰年想要保住田地,怕是比登天还难。

来不及多想,许丰年赶紧把木葫芦和铁片藏到怀里,把门打开。

来的正是大伯许贤,以及许大虎许二虎,此外还有不少亲友。

这许贤四十多岁,比大虎二虎还要高出半头,体形也要粗上一圈,就如同一座铁塔一般。

许贤走入屋中,便将将目光盯住了许丰年。

“见过大伯。”

许丰年连忙行礼道:“今日送我父亲下葬,劳烦大伯了。既然吉时到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一众亲友听到这主人家发话,便是纷纷上前,准备盖棺。

“慢!”

许贤把手抬了起来,阻止众人。

他看向许丰年,似笑非笑的道:“丰年啊,在你爹下葬之前,大伯有些话必须得当着他的面说清楚。”

“大伯要说什么?”

许丰年底气不足的问道。

“大伯我本念你一人无法过活,想替你爹把你抚养长大,却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眼却坏,竟到处说我这个大伯要夺你田地,可有这回事?”

许贤盯着小丰年,冷声说道:“小小年纪,心肠歹毒,我许家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眼狼!”

大虎二虎站在许贤两旁,也是盯着许丰年,怒目而视。

“竟然有这种事!”

“阿年啊,做人可不能这样。”

“许良没教好啊,好在这孩子年纪还小,以后得好好教养。”

“唉,毕竟是从小没了娘。”

一众许家的亲友也是纷纷摇头,看向小丰年的眼神有鄙夷,有愤怒,有也惋惜。

小丰年面对这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向亲友求助的事,传到大伯耳中去了。

而且,大伯还以此来责难他!

明明是大伯想抢他的东西,明明亲友们都知道此事,为什么他们要颠倒黑白,反过来说他和父亲的不是。

这一刻,小丰年心中有些绝望!

“阿年,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大伯冤了你?”

许贤淡淡问道。

“我,我……”

许丰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事他若认了,许贤便可说他是诬陷长辈,目无尊长。

若事他若不认,那许贤便能借抚养之名,名正言顺的夺他田产。

“许贤啊……”

这时,直坐在一旁的二叔祖开口了。

“祖爷您说。”

许贤恭恭敬敬的。

二叔祖磕了磕烟斗,“许丰年他年龄还小,我看这件事就不要计较了。”

“您老说得是。”许贤点头。

“但抚养许丰年的责任,还是得你来担,毕竟你是他大伯……”二叔祖抽了一口烟道。

“这……”许贤一脸委屈,“好吧,怎么说他也是二弟唯一的血脉。”

“不,我不要,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许丰年又怕又怒,连忙说道。

向其它人求助的事情,大伯一家已经知道了,等拿到了田地,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大虎二虎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曾经为了争水,就把别人的腿打断。

此时,这兄弟二人盯着他的目光中,明显带着一丝杀意。

“阿年,你诬陷一事,你大伯已经大度不和你计较了,你可莫要不知好歹,要知道许家可是有家规矩的。”

二叔祖面色一沉,“莫逼祖爷把你逐出许家村!”

许丰年疲弱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股怒气在他的胸腔中涌起!

他不明白,这些亲友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不明白,为何大伯家明明有十几亩地,就为了两亩田地,便要如此为难他。

可是,他只是一个孩子,面对着这么多成人,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抵抗。

小丰年只能忍着!

“好了,既然阿年也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以后阿年由许贤抚养,许良留下的房产田地,也由许贤打理。”

二叔祖见许丰年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了,“阿年,去把地契田契拿来,然后好快些给你父亲下葬,要知道入土为安,这样你父亲才能早日投胎做人。”

一副许丰年不交房契地契,就不把许良下葬的意思。

许丰年心中无尽悲凉,只能老老实实把藏在灶里的地契田契都拿了出来。

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不交,父亲就别想下葬。

而且,万一搜身把他身上木葫芦和黑铁片搜了出来怎么办?

“走!下葬!”

许贤拿到东西,面露得意之色。

许大虎许二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许良家的二亩地,产的香黄草比别人五亩地还要多。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装着许良衣物的薄棺,被抬到了山上,在半山腰草草挖了个坑葬下。

许丰年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爹了。

他成了一个孤儿。

但是小丰年没有时间感伤,也没有时间祭奠,便被大伯许贤和大虎二虎一起带回了家里。

随行的,还有那二叔祖和二叔祖一家的几名晚辈。

“许丰年,以后你就要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了,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这饭钱和住宿的钱都得交。”

在厅堂中坐下,许大虎便是冷冷说道。

“大虎哥,我可以住自己家里,也能自己做饭吃,不用麻烦大伯……”

小丰年小声说道。

“自己家?你哪来的家?”

大虎讥笑问道:“你不会还把这里当成你家吧?不要忘了,这房和地已经归我们家所有了。”

“你……”

小丰年闻言,气得发抖,连忙看向二叔祖。

这房和地只说暂交由大伯打理,许丰年及冠以后,就应该交还给他,怎么成大伯家的了?

然而,二叔祖只眯着眼吐云吐雾,似乎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许丰年的心,沉到了谷底,虽然他早就有预感,会有这样的结果。

却没想到,父亲才刚刚下葬,大伯一家和二叔祖就已经如此肆无忌惮。

“丰年啊,不是大伯狠心,只是这世道如此,日子实在都不好过。这样吧,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每月交一百个铜板,大伯肯定保证让你吃饱穿暧,如何?”

这时,许贤面带微笑的说道。

“大伯,我没有钱……”

许丰年说道。

许良背到泽山坊市的香黄草还没卖出去便身死,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花在了丧事上面,小丰年哪来的钱。

“没有钱哪?那可怎么办?”

许贤一脸的为难,道:“要不然这样吧,以后你每本帮我家做活,我就让你欠账怎么样?”

“可是,欠账我也还不起。”

许丰年摇头说道。

“唉,谁叫我一时心软,答应帮你爹抚养你呢?那就这样吧,以后你帮我家做活,我可以让你欠着饭钱。”

许贤冷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也不管许丰年答不答应,许贤便是让大虎和二虎把许丰年赶到放柴火的茅草屋去。

到茅草屋以后,大虎和二虎还把小丰身上搜了一遍。

他们不但把小丰年身上剩下的十几个铜板抢走,还因为他不肯配合交出铜板,狠狠在他身上踢了几脚。

连续几天的劳累伤心,又被殴打,小丰年昏倒在了茅草屋中,直到入夜才醒了过来。

在茅草屋中,许丰年隐约能听到隔壁厅上,大伯一家和二叔祖一家推杯换盏的欢笑声。

还有菜肴传来的阵阵香气。

“好饿啊!”

小丰年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吞了吞口水。

他艰难的爬起来,到院子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喝下,便是悄悄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借着月光,凭着记忆,小丰年向着父亲下葬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爬了多久的山,终于来到了许良坟前。

一抔新土,一块无名碑,山野之中不时传来阵阵野兽的怪叫。

远处的山间,偶尔还可以看到,有绿火随着山风沉浮。


“鬼,鬼火……”

小丰年的脸色又青又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半是饿的和累的,另外一半则是吓的。

许良下葬的地方,名叫鹰嘴山,又高又陡。

虽然只是半山腰,但也有三百多丈的高度。

许家村一直便有鹰嘴山有精怪出没,夜里不可上山的传说。

小丰年从小就听着这些传说,岂有不怕的道理。

但他不得不来,因为今天趁着为父亲送葬,他把木葫芦和黑铁片藏在了山上。

也是幸好他提前把东西藏好,否则的话,今天肯定要被大虎二虎搜刮了去。

“爹,您一定要保佑我,等我能修仙了,一定会赚很多银子,给您修个气派的坟。”

小丰年朝着无名碑磕了几个头,便是走到几丈外的草丛中摸索了起来。

很快他便是摸到黑铁片,然后又找到了木葫芦。

“咦!”

木葫芦一入手,小丰年不由惊呼出声。

他感觉到木葫芦拿在手中,竟然轻了不少。

木葫芦吸了他的血后,一摇晃便能感到里面有不少的液体在晃荡,而现在里面的‘水’似乎少了很多。

许丰年心中一动,伸手在葫芦嘴的地方一拧。

竟然拧动了!

许丰年把盖子一拧开,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月光虽亮,但照不进葫芦,何况葫芦嘴本来就小,无法看到葫芦内的情况。

而且,小丰年手中没有盛器,也无法把葫芦里的液体倒出来看。

想了一下,他决定倒出一来些看看。

因为把葫芦带回去,风险太大,有被发现的危险。

若等下次再带盛器前来,也不现实。

今晚他是偷偷跑出来的,一旦被发现,大伯一家以后肯定会把他看得紧紧的。

小丰年有附近一棵树上,扯下一片巴掌大的树叶,又用手指在地上戳出一个小坑,把树叶折成小碗形状,插进坑里。

他脸上写满了认真,轻轻的倾斜木葫芦,小心翼翼的。

在月光下,一滴如同乳汁般的白色液体,从葫芦口流出,滴入树叶中。

“这……”

小丰年张大了嘴巴,稚嫩的小脸上面露惊讶之色。

他看到白色乳液竟然被树叶吸收了,而且只是几息之间,树叶上那些折叠而产生的折痕裂口竟然消失不见。

这片树叶,就好像是人的皮肉被刀划伤一样,竟然自行生长愈合了!

而且,如果是人受了伤,起码也要十天半月,伤口才能慢慢愈合,这树叶却只在几息间就长回去了。

“这木葫芦真的,真的是修仙者的宝贝……”

许丰年双眼红润,小手紧紧攥着木葫芦,他高兴得想要大叫,却唯恐引来远处的山兽。

“看来应该没有毒……”

想了想,他又拿着木葫芦在自己小臂滴上一滴白色乳液。

夜里视线不好,一路爬山,许丰年身上擦伤了不少地方,小臂上便有几道被荆棘划开的口子。

既然乳液能让树叶的伤口愈合,或许也能治好他身上的伤。

然而,白色乳液滴落到手臂上之后,却是直接从伤口上滑过,落到了地上的一株野草上面。

“原本对血肉没有用……”

许丰年恍然大悟,虽然有些小失望,但他也没有在意,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株野草。

他发现,野草有肉眼可见的疯长,过十几息,生长停止了,但已经比周围其它野草高出了一大截,也粗状了许多。

“爹!这只木葫芦是爹的!”

许丰年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想起父亲许良那骨痛如柴的身子。

在他的印象里面,以前的父亲很壮硕高大,就跟大伯许贤一样!

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年起,父亲的身体便日渐枯瘦,村里面许多人都说他是痨病鬼,直到请了医生看过,才消了谣言。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所种的香黄草也是越来越好,许多农民都是以为,是他们家的两亩田地好的原因。

现在他明白了,根本不是田地的原因,一切都是父亲用自己的血换来的。

是父亲让木葫芦吸他的血,换来白色乳液,才能种出比其它农户更好的香黄草。

足足两亩地的香黄草,小丰年都不知道,父亲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只木葫芦的妙用,绝对不能说出去,不能告诉任何人!”

许丰年捏了捏眉心,提醒自己。

虽然木葫芦要吸他的血,才能产出白色乳液,但他不怕,穷人的血是不值钱的。

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能成为修仙者,就是要割肉,他也不怕。

“少年,你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突然间,一道温润清脆的声音,从远处瓢了过来,就好像是风吹来的一样。

小丰年一下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转身看去,四周却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根本不见人影。

“少年,你在找我吗?”

声音再度从背后传来,小丰年扭头看去,却是见到皎洁的月光下,一名白衣少女立在山间,亭亭玉立如同一朵白色莲花,身姿婀娜,美丽不可方物。

而且,少女的身形似有些虚幻,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小丰年在一刹那间,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毕竟山野少年,何曾见过这等人间绝色?

不过,许丰年也不是被美色所迷惑,单纯只是被美丽所惊艳而已,倒是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

他看着白衣少女,怯生生的问道:“姐姐,你是人是鬼?”

看到小丰年神色恢复如常,白衣少女目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随即少女展颜一笑,目光落在许丰年手中的木葫芦上面,道:“你手中的小玩意儿,能借姐姐看看吗?”

“姐姐,这只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没什么好看的,也不值钱的。”

许丰年暗暗叫糟,心跳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他估计自己今夜在父亲坟前做的事情,肯定都叫少女看见了。

否则,她怎么会一上来就想看木葫芦。

“我说自己不是人,也不是鬼,你难道不怕?还敢拒绝我?”

白衣少女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这只葫芦是一件宝物,我已经看出来了,把它交给我,否则你会后悔。”

“我,我的不怕。”

许丰年摇头说道:“如果你能对我怎么样,早就把葫芦抢走了,才不会让要我交给你。”

“没想到你年龄虽小,倒是有些小聪明。”

白衣少女闻言,脸上神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姐姐,我要走了,我们以后再见。”

许丰年摆摆手,准备离开,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少女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喂,你先别走。”

白衣少女见许丰年要离开,不由着急起来。

“姐姐还有什么事吗?”许丰年停住脚步问道。

白衣少女好像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许丰年不由一愣,“离开这里?”

“是的,因为某种原因,我被困在了这座山上无法离开了,你手中的这只葫芦,或许可以助我从此地脱身。”

白衣少女说道。

许丰年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只木葫芦是他成为修仙者的希望,也是他的秘密,白衣少女却是什么都知道了。

“少年,你先不要拒绝,告诉我,想成为仙人吗?”

白衣少女见状,轻声问道。


许丰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当然想。”

虽然白衣少女知道了他的秘密,但是说起来也不怪人家,也是他以为山上无人,一时大意,才让人家看到的。

小丰年有些自责,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得小心。

“但你可知道,修仙乃是夺天地之造化,吞天地之灵蕴,需要灵根做为媒介,才能吸收天地灵气,化为真气。”

白衣少女问道:“这些你知道吗?”

“听学堂的先生说过。”许丰年点头道。

“看来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白衣少女有些意外,“但你可知道,你并没有灵根,连最低等的伪灵根都没有。”

许丰年面露窘迫之色,着急道:“我,我没有灵根,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衣少女俏脸微露傲色,道:“我有灵眼可辨天下灵物,看穿虚妄,堪破阴阳,你区区一个凡人,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许丰年一张小脸上,透出茫然之色,他既觉得无法接受,但理智又告诉他,白衣少女并不是在骗他。

“我怎么会不能修仙呢?我怎么会不能修仙……”

小丰年不由的低着头,几乎把脸埋在胸膛里面。

他不停的喃喃自语,一句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不能修仙,他就得一辈子受大伯一家欺负,他就得一辈子给大伯一家做牛做马。

不能修仙,他就没银子给父亲母亲修坟。

白衣少女也不说话,就这样静立山间,看着许丰年。

山风拂过,把她的青丝撩动,划过她那优美的脸颊,一时间竟有几分分外的妩媚。

“我不信!而且就算真的没有灵根,也不代表我就不能修仙。”

突然,小丰年又抬起头来,一双黑亮的眼睛仰望着白衣少女,坚定的说道。

“哦?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白衣少女惊讶。

“没有人告诉我,我只是觉得,天底下有路千千万万,灵根或许只是修仙路中的一条而已,没有灵根,我可以走其它的路。”

小丰年小小的脸庞上面,透着无比的坚定,仿佛天地不能屈。

“你这小孩,年龄不大,道理倒是一条一条的。”

看着许丰年脸上那无比认真的表情,白衣少女笑了起来道:“你说得没有错,即便天生没有灵根也是可以修仙的,只要你帮我离开这座山,我助你成为修仙者。”

“真的吗?”

许丰年觉得不可思议,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有三种办法可以助你!”

白衣少女微笑道:“至于是什么办法,必须等你帮我脱身之后,再教给你。”

“那我要怎么做?”

许丰年问道。

虽然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但只要有机会成为修仙者,他无论如何也愿意尝试。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是莫名的信任眼前的白衣少女。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把葫芦盖子打开,心里想着同意让我进入葫芦里面就可以了。”

白衣少女说道:“这葫芦有些古怪,明明不似凡物,却又认了你一个凡人为主。”

“认主是什么?”

许丰年愣了愣,同时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帮白衣少女脱身竟然这么简单。

他还以为有多难呢。

但一想到对方竟然要进入木葫芦里面,不由又有些犹豫起来。

虽然不知道白衣少女将如何进入木葫芦,但万一她把木葫芦抢走怎么办?

这是父亲唯一的遗物。

“葫芦是不是认你为主,我不能确定,这个以后再说。”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夺你的宝物,也没有骗你。若是你不信的话,我还可以发誓,保证离开这座山之后,将三种成为修仙者的办法告诉你。”

白衣少女说道。

“那好吧,姐姐若愿意发誓,我便相信你。”许丰年一本正经的道。

虽然觉得少女可以信任,但小丰年还是很小心。

白衣少女不由一怔,她本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许丰年还当真的了。

不过一看小丰年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她也只能苦笑一下,估计若不发誓的话,这小孩还真有可能不帮她。

于是,白衣少只能认真的发起誓言,“我徐夕玥发誓,只要……咦,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子呢。”

“姐姐,我叫许丰年,言午许,丰收之年的丰年。”

小丰年照着先生教的,认真的说道。

“我徐夕玥发誓,绝不会夺许丰年的宝物,也不会伤害许丰年,只要许丰年助我离开此山,我便助他走上修仙之路,若违此誓言,不得好死!”

“现在誓也发完了,你总能信得过了吧?”

白衣少女看许丰年问道。

许丰年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拧开葫芦盖子。

“真的可以!”

白衣少女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激动之色。

一下间,她的身躯开始缩小,最后竟化成了小指头一般的小人儿,一下飞入了木葫芦之中。

“姐姐,夕玥姐姐……”

许丰年吃了一惊,连忙把葫芦口凑到眼前,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钻进了鹅蛋大的葫芦里,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而且,白衣少女一直是面对着许丰年的。

刚才她变小飞进葫芦的时候,许丰年似乎隐约看到,她的身后竟长着一根满是毛发的白色尾巴!

这位姐姐,竟然是妖!

“许丰年,你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是魂魄之体,而且你这件宝贝看着小,其实里面的空间可大可小,等你以后修为够了,山都能装下呢。”

葫芦里面传来徐夕玥的声音。

“那,那现在你能把成为修仙者的办法传给我了吗?”

许丰年有些窘迫的问道。

“我现在还不能算脱困呢,你先把葫芦盖上,试试能否把葫芦带到山下。”

徐夕玥道:“等你把我带下山了,才算成了。”

“是我心急了。”

许丰年歉疚的摸了摸头,把葫芦盖上,然后向着父亲的坟包磕了三个头,才摸索着向山下走去。

……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又是足足饿了一天,许丰年已是疲倦到了极点。

等他一步一步摸索到山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成功了,我下山了!”

许丰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布满了兴奋之色,顾不得其它,赶忙便是想要拿出木葫芦,向徐夕玥讨要成为修仙者的办法。

突然间,一阵呼喝声从远处传来。

许丰年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发现远处两名壮实青年正向着他飞奔而来,正是大虎二虎。

“好你个许丰年,竟然敢逃跑!”

“你这有妈生没娘养的!”

这两人冲到许丰年面前,便是劈头盖脸一顿咒骂,就好像许丰年是他们家的奴隶一样。

“我没跑,我就是想爹了,到山上看看他。”

许丰年解释道。

“哼,以后没我们的允许,不许离开院门一步,知道吗?”

许大虎面色阴沉的说道:“还不快回去挑水,不把两家的水缸都挑满,中年不许吃饭!”

“大虎哥,我,我昨天还没吃饭,挑不了水。”

许丰年弱弱的说道。

他才十一岁,体形和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哪里曾挑过水,更不要说现在他已是饿得肚子阵阵绞痛。

“不挑水就饿死,我家没有白吃饭的!”

许大虎把小丰年从地上提溜起来,往他屁股上踢了脚,向着许家村赶去。

走到小半个时辰,许丰年才回到了家。

只是这个家,如今已被许贤分给了大虎,昨夜二叔祖答应帮许大虎说一门亲事,只要双方谈好彩礼,选好日子便能过门。

为了中年能吃上饭,小丰年只好带上扁担和桶,去村头的水井挑水。

但小丰年身高还不到成年人腋下,扁担在肩上,水桶却拖在地上,便是想挑也挑不起来,只能半桶半桶的往家里提。

从早晨提到了中午,大虎家的水缸也才刚满上。


“去把我爹那的水缸也灌满,才能吃饭!”

大虎端着满满的一大碗米饭,丢下一句话,而后把门一关,便是将许丰年挡在了门外。

许丰年站在自家门外,久久无言。

愤怒和不甘,在疲惫的侵袭之下,早就荡然无存了。

他拖着两条麻木的腿,回到了茅草屋里,躺在草堆上面,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不一会儿,他便是闭上了眼睛,呼吸都是变得越来越弱。

“爹……”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

一艘轻舟,从天空尽头而来,悬在了许家村的上空。

轻舟之上,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各穿着一身淡黄色道袍,扎着发髻戴着混元巾。

“仙人!”

“有仙人到我们许家村来了,这是天降洪福!”

许家村的村民皆是激动不已。

这方天地有修仙者众所周知,许家村大部分人也都去过修仙者的坊市。

他们都知道,厉害的修仙者,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修仙者,来到许家村。

“此地可是许家村,许良家在何处?”

轻舟上面,高个的年轻道人俯视着下方,高声问道。

“许良?来找阿良那个倒霉鬼的……”

“肯定是许良在坊市得罪了仙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许多村民将目光投向了许贤一家。

许贤和许大虎许二虎都露出慌乱之色,想不通怎么会有修仙者来找许良。

但此时,那轻舟上的仙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他们,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仙师,许、许良他已经死了。”

许贤结巴着说道。

“我自是知道许良死了,问的是他家在何处,又不是问他的人在哪。”

年轻道人有些不耐烦,伸手指着大虎二虎问道:“你是许家何人?你们两个又是谁?”

许大虎和许二虎吓得不敢说话。

“回仙师,我是许良的大哥,名叫许贤。这是我儿大虎二虎。我和许良早就分家了,他家的事与我家无干。”

许贤大气都不敢喘的回答道。

“带我去许良家。”

年轻道人淡淡打量了许贤一眼,说道。

许贤不敢怠慢,连忙带路,不一会就来到一座宒院前面。

轻舟在十数丈高的半空上,跟随着许贤,也是到了宅院上空。

“仙师,此处便是许良的家。”

许贤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年轻道人问道:“听说许良有一个儿子,你把人找来。”

“许良儿子…”许贤看向许大虎。

宅子是许大虎在住,许丰年在哪自然只有他知道。

“我去找,我去找。”

许大虎慌忙跑进茅草屋里面,不一会儿,里面便是传来他的惊呼声,“爹,不好了,许丰年他死了!”

“啊!”

许贤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会他就算瞎了眼,也看得出来,轻舟上的两位仙人,是来找许丰年的。

而且,既不像寻仇,也不是找麻烦。

许丰年要是死了,万一追究到他们一家身上,那就完了。

而此时,轻舟上的年轻道人一掠而下,几步之间便已经掠入茅草屋,来到许丰年面前。

“幸好还有一口气。”

年轻道人探了探小丰年的鼻息,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可是奉师命而来,万一许良这儿子死了,那也是一宗大麻烦。

“张师兄,怎么样了?”

这时,小小的茅草屋又挤进一人,正是跟年轻道人同乘轻舟而来的另外一人。

这人也是道士打扮,却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相貌清秀,明眸皓齿,着实俊俏。

“快拿一枚檀香丸来。”

年轻道人向小道士伸出手。

“张师兄,你之前还不情愿把我带来,现在知道我的用处了吧?”

小道士得意道。

“好了,快拿来,要是再拖下去,这小家伙死了,屠师兄就算把伤养好,必定也是心魔难消。”

年轻道人急道。

小道士倒没真为难他的意思,就在年轻道人说话间,一枚香气扑鼻的紫色药丸,已经落到年轻道人手中。

年轻道人撬开许丰年的牙关,把药丸塞入其口中。

一旁的许大虎不由吞了一下口水,这可是仙人的灵丹。

竟然让许丰年这个病秧子吃了!

许大虎心中有些来气,心想等两位仙人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许丰年一顿。

“你,滚。”

这时,小道士突然看向许大虎,冷冷说道。

许大虎只觉一股寒气直窜脑门,差点吓尿了,连滚带爬的逃出茅草屋。

喂许丰年服下药丸,两名道人也不说话,只静立等着。

过了片刻,许丰年睁开眼睛,悠悠醒来。

入眼是一高一矮两名道人,均是神采出众,身上所穿的道袍和一身打扮,就与那日在泽山坊市斗法的道人一模一样。

但看看四周,又分是茅草屋。

许丰年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吃痛的叫了一声,“不是梦啊!”

小道士见状,不由掩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许良的后人?”

年轻道人却是没笑,严肃的看着许丰年问道。

许丰年只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传来,不由自主的答道:“回仙人,许良是我爹,我叫许丰年。”

“既然你是许良的儿子,那我便直言了。那日你父在泽山坊市被斗法波及身死,动用火蛇符的人,正是我师兄李仓。李仓师兄被仇家追杀,两天前才逃回到门中,他虽然身受重伤,但一回到门中便请师父寻你,想对波及你父亲之事做出一些补偿。”

年轻道士说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提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许丰年听完愣了愣,摇头说道。

他最想要的,自然是成为修仙者,但他也知道,修仙门派非有灵根者不收。

且即便收弟子,也不会收只有普通灵根的弟子。

所以他没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

何况,他的木葫芦里面,还有一位能助他修仙的白衣少女。

“现在想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你跟我们回山以后,再慢慢想好了。”

年轻道人说道。

“回山?”

许丰年不明所以。

“李仓师兄说因为害死了你父亲之事,他心中愧疚良多,日后恐成修仙路上的心魔,便帮你向师父求了一个弟子的名额,等你随我们上山拜了祖师,便是太玄门弟子,我们的师弟。”

年轻道人说道:“至于其它的,你现在无需多问,以后自然会知道。”

一时间,许丰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天降的大馅饼,几乎把他砸晕了。

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父亲是因那李仓与仇家斗法而死,便修仙者视凡人如草芥,怎么可能因为波及一个凡人,便将其子嗣收入门派。

“可是,我听说,修炼要有灵根……万一我没有灵根怎么办?”

但是此时,许丰年也没时间多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能进入修仙门派,他自然情愿,但灵根这一道门槛,却是摆在眼前的。

“师父说了,等把你带回山门,便为你测灵根。只要你有灵根,哪怕是伪灵根,师父也会破例收你为弟子。”

年轻道人道:“但你若没有灵根,那便只能留在外门,为外门弟子。我太玄门的外门弟子,虽不能和内门相比,但保你一世富贵,却是轻而易举的。”

“好了,许丰年,你现在回答我,是否愿入我太玄否?”

这茅草屋实在逼仄,年轻道人也有些不耐烦了,沉声问道。

许丰年脑袋有些发蒙,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若去了太玄门,修不了仙,只能当外门弟子怎么办?

木葫芦的神妙,在太玄门会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还有这太玄门看起来是名门正派,听说正派修道者与妖誓不两立,那白衣少女似乎乃是妖族……

“许丰年,你还要想多久?”

年轻道人见许丰年迟迟不答,不由有些恼怒。


而正在小丰年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徐夕玥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许丰年,答应他们。”

许丰年愣了愣,想要问问徐夕玥为何要他答应,却是没办法发问。

犹豫了一下,许丰年终于还是看向了年轻道人,“仙师,我愿入太玄门。”

“这还差不多。”

年轻道人露出满意之色,太玄门收徒,俗世的王公贵族,甚至帝皇子嗣都趋之若鹜。

许丰年一个山野少年,岂有拒绝的道理。

“以后就不要叫仙师了,要叫师兄。”

年轻道人提醒许丰年。

“对,以后都要叫师兄,他叫张思铭,你就叫张师兄。我叫宋无依,你就叫我…宋师兄吧。”

小道士面带笑意,看着许丰年揶揄说道:“来,先叫一声宋师兄听听,叫得好了,有见面礼。”

小道士此前对许丰年,看都不多看一眼,一脸高冷。

而许丰年一答应入太玄门,他便立时变热情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见过张师兄,宋师兄。”

许丰年老老实实的叫了两声。

“哈哈,我总算有师弟了。”

宋无依高兴大笑,拿出一只小瓷瓶塞到许丰年手上,道:“这瓶养气散,就当见面礼了。”

许丰年不知道该不该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张思铭。

在他眼中,宋无依就是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而张思铭则是宋无依家的大人,孩子不慌事,随便拿东西送人,肯定是不能做数的。

“你看我做什么?这养气散对于可以让练气期的弟子,快速提升修为,极为珍贵,我可拿不出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张思铭拿出一张黄色符纸,递向许丰年,“这张火雀符你收着吧。”

“不,不是……”

许丰年不由的更不好意思,他的本意是要问张思铭,该不该收宋无依的见面礼。

张思铭却误以为是向他讨要见面礼。

可是许丰年嘴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张师兄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今天难得出一回血,这可是好东西,以后说不定能保你一命,还不快收下。”

宋无依直接从张思铭手中接过符纸,塞到许丰年的手里。

至此,许丰年也就再无法拒绝,只能把两件东西小心的收到怀里。

“对啦,许师弟,你刚才怎么了,若是我们晚到一步,恐怕就得上黄泉路去找你了,还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宋无依刚才把东西塞给许丰年,便发现他的双手上面,布满了血泡。

“宋师弟,应该是提水造成的,院子里的水缸边上有一只木桶提手上面有血渍。”

张思铭冷冷说道:“而且,看许师弟这样子,多半是有一两天未进食了,饿昏过去的。”

“张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宋无依面色一冷,“是谁不给你饭吃,还让你提水?”

“宋师兄,算了,我没事的。”

许丰年面色一白,摇了摇头。

“怎么能算了,你是我唯一的师兄,做为师兄自然要给你出头。”

宋无依沉声道:“谁也欺负我宋无依的师弟,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许丰年只能无奈摇头。

此刻,他才真切的感觉到,宋无依不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而是一名修仙者,视凡人如草芥的修仙者。

“宋师弟,既然许师弟不想追究,那就算了,我们回太玄复命吧。”

张思铭挥了挥手,说道。

见师兄发话,宋无依也只能作罢。

三人走出了茅草屋。

“许师弟,入了太玄门,虽然不是从此仙凡两隔,但在修炼有所成之前,师门是不会放你返乡的,你父亲有什么遗物之类都带上吧。”

张思铭提醒说道。

“没有了,父亲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也没有亲人。”

许丰年说道。

“那我们走吧。”

张思铭伸手向空中一招,那轻舟便是从天而降,落到了小院中。

张思铭、宋无依带着许丰年,便要登上轻舟。

“等一等,丰年啊,你怎么能说你没有亲人呢?我可是你亲大伯。”

许贤按捺不住了,跳了出来,愤怒的指着许丰年。

“是啊,许家村都是许家人,也是你的亲族,你怎么能一入仙门,就把族人都抛弃了呢?”

二叔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院子里。

而院子外面的人,则是更多。

仙人降临到许丰年家,村民早就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听到二叔祖的话,纷纷斥责许丰年。

一些人甚至当场向许丰年讨要起了东西和金银。

在这些人看来,许丰年被收入太玄门,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许丰年听着四周的话语,气得胸膛起伏,稚嫩的脸上,不由浮现愤怒的表情。

他父亲还未下葬,大伯一家便算计父亲留下的田产。

二叔祖身为族老,德高望重,不帮许丰年主持公道,反而和大伯一家勾结在了一起。

而这些所谓的亲族,在他求助时不但不答应,反而把事情告诉了许贤。

在许丰年眼中,这些人哪里是亲族,简直就是豺狼虎豹,穷凶极恶。

“呵呵,许师弟不必着急,这件事我来帮你处理。”

宋无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微笑着看向众人,取出一枚闪着赤光的宝珠举在手上,道:“许师弟现在还未正式进入太玄门,身无长物,无法回馈许家诸多亲族。我这做师兄,自然该帮他解忧,这枚赤明珠就送给你们许家一族了。”

说着,宋无依手指一弹,赤明珠便是直接落到许贤手中。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许贤手捧着宝珠,激动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四周的许家族人看到这一幕,都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贤,许多人的呼吸都是变得粗重起来。

这赤明珠的光芒,却连烈日都无法掩盖,分明就是一件宝物。

不过,此时两位仙人就在面前,众人也不敢说话,只能紧紧的盯着许贤,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

“许师弟,此方事了,尘缘已断,随我们回山吧。”

张思铭对许丰年说道。

许丰年扭头看了看四周。

所有许族人的注意力在许贤手中的宝珠上,没有一个人对他流露出一丝不舍。

“师兄,我们走吧。”

许丰年自嘲的笑了笑,对张思铭说道。

“走。”

张思铭点点头,伸手虚托,许丰年便是落到了轻舟之上。

随后,张思铭和宋无依也踏了上去,轻舟升空,越飞越高,片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见两位仙师和许丰年都走了,许家村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阿贤,这宝珠是丰年拜入太玄仙门,仙师赐给我们许家的,理应由我来保存才对。”

这时,二叔祖眼睛看向许贤手中的赤明珠,沉声说道。

“叔祖说得不错,阿贤,你快把宝物交出来!”

二叔祖一脉的族人闻言,纷纷开口。

“这明明是仙师赏给我们的,自然是归我们家所有!”

“我倒要看看,谁敢抢我家的宝物!”

大虎二虎见状,立即护在了许贤身边,怒视四周。

而一些与许贤交好的族人,也纷纷支持许家父子三人。

“什么归你们家所有?宝珠可是仙师说送给我们许族的!”

“许贤,你想吃独食,小心被噎死!”

“许贤是丰年的大伯父,仙师赐宝也是赐给许贤一家的,与你们何干。”

院外的族人也冲了进来,整个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谁都知道,这仙人所赐之物,价值连城,只要拿去大城卖了,几辈子都不用发愁。

没过一会,争夺不下的许家族人,便是发生了冲突,一个个打得头破血流。

二叔祖一脉仗着人多势众,最终取得了胜利。

大虎被活活打死,二虎被打断了两条手臂,许贤则是被打成了重伤,气若游丝。

二叔祖由于年老体衰,虽然没人敢动他,但在混乱之中也是一命呜呼。

其它许家族人也死伤了十数人。

但奇怪的是,仙师赐下的宝珠,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许多人都是认为有人暗中混水摸鱼,把宝物给偷走了。

然而整个许家村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找到赤明珠。

……


轻舟上,许丰年双只手紧紧抓着张思铭的衣角,看着脚底下不断掠过的山河。

既是害怕,又是兴奋。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能有一天像仙人一般,飞在天上。

“许师弟,你别扯了,再扯就把张师兄的衣服扯破了,这玄木舟乃是师父的法宝,不但可大可小,飞在空中还有护罩,不会掉下去的。”

看着许丰年一脸紧张,宋无依啼笑皆非的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没有风……”

许丰年不好意思的松开张思铭的衣角,面露尴尬之色。

“咦,宋师兄,这珠子……”

突然,许丰年看到宋无依正抛着一枚赤色珠子玩耍,不由惊讶。

这怎么和他给许贤的那枚珠子一模一样。

“许师弟,这赤明珠是我家里给的法宝,怎能给一群凡人,师兄我只是看他们对你不好,耍他们一回。”

宋无依微笑看着许丰年,说道:“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知道宋师兄为我出头,是对我好,怎会生气。”

许丰年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宋师弟,这赤明珠是你们宋家的至宝之一,以后还是少拿出来,万一被邪修或者其它修士盯上,可就麻烦了。”

张思铭皱眉说道。

赤明珠的玄妙非同小可,同样是法宝,但价值绝非玄木舟可以相提并论。

若是赤明珠在宋无依身上的消息传出去,就麻烦了。

宋无依在许家村将赤明珠暴露出来的时候,可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

好在,终于是赶回了太玄门。

“许师弟,你看,这就是我们太玄门六峰了。”

张思铭指向前方。

只见远处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其中有六座山峰连在一起耸入云中,鹤立鸡群,高不见顶,无比的巍峨壮观。

六峰周围那连绵的山峰,如同拱卫四周的卫士一般。

张思铭一边给许丰年介绍六峰,一边操控着玄木舟,飞向一座悬空的石门。

只见石门无比高大,中间刻着古朴苍劲的太玄二字。

“许师弟,你看好了,入了山门才是真正的太玄门。”

宋无依提醒说道。

许丰年连忙打起精神,小脸写满了认真,瞪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一瞬间玄木舟从山门穿过,许丰年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明晰了起来。

天蓝得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草木郁郁葱葱,在风中摇曳,似乎能够感觉到生命。

点缀在山峰上的溪水湖泊,无比的清澈,在空中都能看到水中流鱼。

许丰年觉得自己以前看到的世界,都是模糊的,现在见到的才是真正的天地。

六峰比在山门外看到的更高大。

缭绕云雾,如同一条条白色巨龙旋在山峰上。

无数灵禽白鹤在山峰之间飞舞。

“这是仙境……”

小丰年看呆了,一脸痴迷。

进入山门之后,他就感觉呼吸无比的舒畅,无比的惬意,就像到了人间天堂一般,再也不愿离开。

“真是一个呆子。”

看到小丰年傻傻的模样,一旁的宋无依不由的掩嘴而笑。

玄木舟直接向着六峰之中的一座山峰飞去。

不过多久,玄木舟降落到一座宏伟的殿宇前,殿宇上方挂着一块牌匾,灵根殿。

“灵根殿……两位师兄是要带我测灵根了,万一我没有灵根之事被查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太玄门,送回许家村。”

一瞬间,许丰年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情,小心脏砰砰直跳,担忧起来。

玄木舟飞行了一天一夜,才到达太玄门。

张思铭和宋无依一路上,给他讲解了不少修仙的常识,其中就有关于灵根的。

总结起来,灵根可以归类为五种:天灵根,异灵根,纯灵根,真灵根,杂灵根。

而在此之外,还有一种灵根,被排除在五类灵根之外,被称为伪灵根。

因为,伪灵根虽然也是灵根,但其属性驳杂,而且根系微不可见,修炼起来无比缓慢。

即便把灵丹妙药当饭吃,也很难突破练气境。

虽然张思铭说过,即便许丰年是伪灵根,他的师父也会破例将许丰年收为弟子。

但是,徐夕玥已经说过,许丰年体内若并无灵根。

若被查出没有灵根,许丰年最多就只能去当一名外门弟子。

而且即便徐夕玥能帮他走上修仙之路,也会被当成异类对待。

“夕玥姐姐……”

小丰年暗暗焦急,在心里呼唤徐夕玥。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从鹰嘴山下来之后,徐夕玥便只开过一次口,让许丰年答应进入太玄门,此后再也没有声息。

而且,张思铭和宋无依就在身边,他也不敢把木葫芦拿出来,呼唤徐夕月。

片刻间,三人便是入了灵根殿。

高大幽深的殿宇之中,空荡荡的,只有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小道士在殿中执守。

“见过两位内门师兄。”

“不知两位师兄驾临灵根殿,有什么事情?”

见到有人来了,两名小道士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在太玄门中,普通弟子身着青色道袍,而内门弟子则穿淡黄色道袍。

张思铭和宋无依都是内门弟子,灵根殿的普通弟子,自然是不敢怠慢。

“我们带许师弟过来测灵根的。”

张思铭说道。

两名小道士闻言,露出为难之色,“两位内门师兄,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还要禀报殿主或者副殿主才行。”

观人灵根,特别是未曾修炼的凡人灵根,等于窥窃天机,需要特殊的法器或者阵法才行。

灵根殿便有一座观灵阵法,可一次查看数十人的灵根。

只是运转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灵石,太玄门只有大开山门收徒时,才会运转此阵。

而观灵阵法,也只有殿主才能开启。

张思铭和宋无依也知道这规矩,便请两名小道士去请灵根殿主。

不过一会,去请殿主的小道士便是跟在一名黑袍中年道人身后,走了过来。

“两位师兄,几位殿主都不在殿中,这位是我们灵根殿的执事萧师叔。”

小道士介绍道。

“过见萧师叔。”

“免礼。来测灵根的便是他?”

双方见礼之后,萧师叔打量了小丰年一眼,不由皱起眉头。

一身破旧的布衣,身材矮小,骨瘦嶙峋,怎么看都不像那些身怀灵根的修仙种子。

这方天地,体内是否有灵根,都是有迹可寻的。

修仙者的灵根除了来自于血脉传承之外,就是天生天养,一般富贵人家,王公贵族,甚至帝皇血脉,一代代的锦衣玉食,服用各种珍贵药物,食用各种蕴含灵气的奇珍,不断积累之下,更容易生出怀有灵根的子嗣。

而许丰年一看便知道是穷苦的农家出身,怎么可能有灵根。


“萧师叔,就是他,名叫许丰年。”

宋无依点头说道。

“许丰年?把你的出身来历告诉本座。”

萧师叔说道。

“我叫许丰年,言午许的许,丰收之年的丰年,家住离泽山坊市五十里的许家村,父亲叫许良,母亲……”

许丰年认认真真的说着。

“好了,本座明白了。”

萧师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向张思铭二人道:“两位师侄,六个月后便是开山门之时,若此时特意开启观灵法阵为许丰年测灵根,需要消耗大量灵石。所以需要等开山门的时候,再让他过来和其它入门的弟子一起测吧。”

“六个月等太久了,而且……”

宋无依闻言面露不满,正要继续争取。

许丰年却是心中一跳,连忙拦住宋无依,“宋师兄,还是不要坏了太玄门的规矩才好,毕竟浪费灵石也不好。”

“可是如此一来,你就不能留在六峰,需要先到外门等测了灵根,才能进入六峰。”

宋无依露出一丝不舍之色,对许丰年说道。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早就把淳朴的小丰年,当成自己的师弟了。

张思铭小声的劝说,道:“宋师弟,许师弟其实说得没错,他若测出的上佳的灵根还好说,若耗了大量灵石,测出的只是普通灵根,甚至伪灵根,到时候自然无人敢怪罪你,但许师弟难免要遭到诟病。”

其实,张思铭心知,许丰年乃农户出身,有伪灵根的机率都是极小,更大的可能是没有灵根。

多半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同门师弟。

所以这一路上,张思铭对许丰年并没有太多热情,只是完成师父给的任务而已。

“那好吧,许师弟,你便先留在外门六个月,六个月后我和张师兄再来接你。”

宋无依想了想,才不情不愿的对许丰年说道:“走吧,我和张师兄送你去外门。”

三人向那萧叔师道别之后,便是出了灵根殿。

正在登上飞舟。

突然间,一只火鸟破空而来,落到宋无依头上盘旋了三圈之后,化作一张白纸,飘落到宋无依手中。

宋无依看了看白纸,无奈撅了撅嘴,对许丰年说道:“许师弟,家中长辈寻我,我便不能陪你去外门,等我得了空再去外门看你。”

“多谢宋师兄。”

许丰年心中感动,又对宋无依深深的鞠了一躬。

虽然宋无依和他差不多年纪,但他却能感觉到宋无依对他的关怀,完全是一片至诚,没有掺杂着任何杂质。

除了父亲之外,许丰年还从来没有从别人身上,得到过这样的关怀。

“哈哈,快去吧,在外门也是可以修行的,去了外门你最好要认真修炼,若是进境太慢,到时候我可是要罚你的。”

宋无依笑着说道,而后便是一掠而起,踏着一道火光破空而去。

“希望还能再见……”

许丰年看着宋无依远去,喃喃自语道。

这两天他也看出来了,宋无依在太玄门中身份高贵,张思铭虽是师兄,但其实对宋无依却是不敢有丝毫冒犯,处处谦让。

许丰年和宋无依虽是同龄,却不同命。

“许师弟,我送你去外门。”

张思铭看向许丰年说道。

许丰年回过神来,答道:“听从师兄安排。”

“走吧。”

张思铭犹豫了一下,捉住许丰年的手,跃上玄木舟,便是向外门而去。

在他看来,许丰年的心性确实是上上之选,最少一个凡人,在这两天之中,能够在他和宋无依面前,做到泰然处之,就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只可惜,心性再好,没有灵根,一切也是白搭。

张思铭觉得,这一次多半是他和许丰年的最后一次交集了。

出了太玄山门,张思铭把飞舟停在了山门前方,立即有两名身着青色黑色劲装的外门弟子飞奔而来。

“拜见内门师兄!”

“他叫许丰年,以后就在外门修行,你们带他到外事堂登记。”

张思铭对两名外门弟子说道:“他年纪还小,你们记得好生照看。”

“是!”

说完,张思铭便是驾起玄木舟,穿过山门而去。

许丰年目送着张思铭远去,才回过头来,向两名外门弟子道:“许丰年见过两位师兄,劳烦了。”

“师弟不用多礼,我叫关兴,你跟我们走吧。”

许丰年虽不起眼,但却内门弟子亲自送过来的,外门弟子自然不敢怠慢,领着许丰年便向外事堂赶去。

修仙境界,划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

张思铭和宋无依为太玄门内宗弟子,修为都是达到了筑基期。

而这两名外门弟子,则都只是练气期的修为,无法凭自身真气御空而行,更没有可以飞行法宝,只能带着许丰年慢慢赶路。

这太玄门,实在太大,即便是外门,每一座山都是高达千丈以上。

许丰年跟着二人只翻过了一座山,便已是累得不行。

关兴见状,干脆把许丰年背了起来。

三个人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一座山峰脚下。

这座山峰极高,云雾缭绕,植被茂密,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建筑檐角伸出云端。

“许师弟,这就是我们外门所在的连云峰了……”

关兴把许丰年放了下来,一边牵着他的手向山上走去,一边介绍。

太玄门外门有弟子一万多人,都是居住在连云峰或者周围的山峰之中。

太玄门对于外门弟子的要求,除了完成日常杂务之外,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居所也可以在太玄门的范围内进行选择。

只是住所离连云峰越近,越方便接取杂务,和听取太玄门长老传课授业,所以大多数弟子都选择住在附近。

毕竟若是住得远了,一旦有长老前来授课,等你翻山越岭赶来的时候,授课早就结束了。

“那请问师兄,我们外门弟子要做什么杂务?如果完不成会怎么样?”

许丰年连忙问道。

他身体瘦弱又无修为,生怕杂务过于繁重,做不过来。

“师弟放心,外门的杂务各种各样都有,总有你能完成的,虽然完不成也要受罚,但通常也要连续三次不能完成才会被逐出山门。”

似乎猜到许丰年担心什么,关兴微笑着解释说道:“此外,完成杂务也是有贡献值和各种奖励,至于奖励多少,就看杂务的难度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关师兄了。”

小丰年很开心,只要有他能完成的杂务就好。

他心里明白,太玄门养着这么多外门弟子,肯定不能都是吃白食的,否则再大的宗门,也会被吃倒。

而且,即便是太玄门不用他做事,他也会过意不去。

父亲许良从小就教他,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此乃农户一生信奉的准则。

“对了,师弟可曾想过要入外门那一门?”

“哪一门?丰年不太明白,请师兄指教?”小丰年搓着衣角,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请教,心里不由有些惭愧。

果然,看到许丰年的模样,另外一名外门弟子脸上露出些许鄙夷之色。


关兴倒是毫不在意,笑道:“我们外门分为五门,对应了内门的五道,那位把你送来的内门师兄,或者你的家人,没有告诉师弟吗?”

“张师兄没有说这些,我家是农户,没人修过仙。”

小丰年有些抬不起头,即便是在外门弟子面前,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

“许师弟不必在意这些,入了仙门,俗世的身份来历便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关兴善解人意的说道:“至于五门,我们太玄门弟子除了修真练气之外,又各有专功,分为丹器植符藏五门,也就是炼丹,炼器,灵植,符箓,地藏……”

经过关兴的解释,许丰年对于太玄门总算也有了一些了解。

比如关兴和另外一名弟子,就是器门的弟子,平时除了修炼,器门还传授炼器之术。

如果在炼器方面有足够的天赋,受到的重视,不会输于拥有上佳灵根的弟子。

一边登山一边说话,走起路来倒是轻快许多,一个时辰之后关兴二人就将许丰年带到了外事堂。

接待许丰年的,是一名叫韩山的外事堂长老,以及一名外事堂执事弟子钱修。

“弟子许丰年,见过韩长老,钱师兄。”

外事堂中,小丰年施礼道。

韩山乃是一名白发老者,见小丰年行礼,也不让他起来,而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足足看了好一会,韩山才是一脸不满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道,灵符峰居然传令下来,要将你收入外门。要知道我太玄门,即便是外门弟子,最低也要有杂灵根才行,居然让你一个连灵根都没有测过的农家小儿入门,简直就是破了天荒。”

“不过,既然是灵符峰周长老的命令,本长老就破例一次,希望你进入外门后,最好不要违反门规,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这是周长老赐给你的丹药,好自为之吧。”

说话间,韩山取出一只玉瓶丢给了许丰年,而后便看向钱修道:“此子入门之事由你来办,本座另有要事。”

说完,韩山便是径直离开而去,都不多看许丰年一眼。

“这位长老,好像对我很是不满……”

小丰年觉得有些奇怪,韩山对他的态度,就好像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一样。

“许师弟,我带你去领取弟子令牌和外门弟子的必备之物吧。”

钱休倒是好说话,面带微笑的。

“劳烦钱师兄。”

小丰年连忙道谢。

在初来乍到的许丰年眼中,太玄门的每一个人,身份地位都在他之上,必须要小心对待,不能得罪。

因为他必须要留在太玄门,不能被赶出去。

如果离开太玄门,天下就再也没有他的落脚之地了。

这钱休同样是练气期的修为。

但练气期一共分为十三层,所以同为练气期的修士之间,实力差距也是极大。

比如把他送到外事堂的关兴二人,都是练气五六层的修为,而钱休则是练气十一层,在练气期修士之中也是高手。

钱休带着许丰年登记了姓名,领取了弟子令牌,外门弟子的衣物,还有辟谷丸,地图等等必备的物资。

“许师弟,这辟谷丸每瓶十枚,一枚可顶三天,第一次由门中配备,以后就需要你自己购买或者换取了。不然的话,就只能自己想其它办法埋饱肚子。此外令牌也不可丢失,若丢了要立即到外事堂报备,而且会受到责罚……”

“选的住处最好离连云峰近些,你可以自己开辟,也可以选那些前人遗留的层舍入住,但选好住处后也要到外事堂报备,方便有事时,能及时通知。”

钱休把各种须知事项,一一告知许丰年。

现在许丰年已经是正式的太玄门外门弟子。

“多谢钱师兄,那我就先走了,等选好住处我会第一时间过来报备。”

许丰年背着一个包裹,向钱休道谢。

他很庆幸能入太玄门,无论是宋无依,关兴,还有眼前的钱休都对他很好,真心实意的帮助他。

张思铭虽然对他有些冷淡,但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至于那灵根殿的萧师叔,以刚刚才那位韩山长老,虽然对他态度有些不好,但也没有为难他。

而且,许丰年觉得这两位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脾气古怪一些也是正常。

此外,还有素未谋面,便送给他一瓶丹药的灵符峰周长老。

“许师弟,正所谓财不露白,我最后提醒你一句,灵符峰周长老赐你丹药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

这时,钱休突然一笑,一脸好心的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然而,许丰年闻言一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虽然钱休像是好意提醒他,却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钱休的笑容里面,有一丝阴森的味道。

不过,许丰年不敢多想,认认真真的谢过,便抱起包裹离开了。

“哼,这小泥腿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故意提起周长老赐丹之事,居然还装作不懂。”

许丰年一走,钱休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脸色变得阴冷起来。

“哼,你以为拿到物资就行了,接下来还有进五门的选择,以及领取修炼功法两件最重要的事情,不怕你不来找我。”

钱休喃喃自语。

方才见到韩山长老把灵符峰周长老所赐的丹药,交给许方年时,他心中便是无比的嫉妒。

灵符峰乃是太玄门六峰之一,任何一位长老都是太玄门的核心人物,所赐的丹药,不用问也知道是非同小可。

钱休在外门修炼多年,灵根天赋虽然不错,只用了几年时间修为便达到了练气期十一层。

此后受修炼资源和资质所限,修为始终难有寸进,被卡在练气期十一层,已经有五年时间。

许丰年得到的丹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梦寐以求的东西,说不定只要服用一枚,便可突飞猛进,突破到练气十二层。

许丰年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便得到一整瓶丹药,钱休自然是嫉妒得要发疯。

从那时起,他便在暗中盘算,用什么手段才能从许丰年手中得到丹药。

方才他旁敲侧击的威胁,便是在暗示许丰年,若不拿出部分丹药分润给他,便要将他得到丹药的消息透露出去。

然而,钱休哪里知道,许丰年一个出身贫寒的农家子,根本听不懂他的暗示。

不过,威胁归威胁,钱休自然是不舍得把消息透露出去。

他的修为虽然不弱,但外门弟子之中,高手众多,一旦消息泄漏,那便未必能够轮到他。

懵懵懂懂的许丰年,却不知钱休已经开始在算计他,下了连云峰便是向远处的山峰走去。

他背着包裹,手里拿着地图,累了就停下休息。

至于饥饿倒是不会,因为乘玄木舟来太玄门的时候,宋无依就让他服过一枚辟谷丸了。

最少还可以顶上一天半的时间。

足足走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许丰年才来到一座称为鸡冠山的山脚下。

这鸡冠山与连云峰隔着四座山,到此开辟住处的弟子数量已经很少了。

许丰年登上鸡冠山,寻找前人留下的洞府或者屋舍

他打算寻找一处僻静的住所,最好是其它外门弟子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因为他身上有木葫芦和徐夕玥两个秘密,万一被发现了,必是大祸。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许丰年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又继续寻找。

一直到响午,他才在一处颇为隐蔽的山坳,找到了一座石洞。

石洞面积不大,只有一条两丈深的通道,尽头是一大一小两门石室。

看情形,应该是荒废不少年头了。

小的石室内,有一张石床,除此再无它物,另外一间石室,也大不上了多少,其中有焰烧火焚的痕迹,许丰年猜想原主人多半是丹门或者器门的弟子。

而且,两门石室的石壁上面,都镶嵌有会发光的石头,即便没有窗户,石头发出的光线也完全够用。

“就选这里吧。”

小丰年脸上露出笑容,石洞虽小,但置身其中,却是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终于有了一个容身之处了。

把石洞打扫了一遍,又扯了一些藤蔓遮掩了石洞入口,然后便是从包裹之中拿出一块玉符。

玉符叫护宅符,乃是太玄门发放给外门弟子守护住所之用。

只要激发之后,护宅符便会有一道青光,护住三丈方圆的范围,练气期难以打破。

“钱师兄说只要滴血后,再敲击玉符三次,这护宅符就会运转了……”

他喃喃自语几句,便是咬破指头,把鲜血挤在玉符上面。

玉符瞬间吸收了鲜血,许丰年心中也是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和玉符产生了某种联系一般。

他轻轻敲了玉符三下,玉符散发出一道淡淡青光,将石洞入口笼罩住。

许丰年尝试了一下,确定自己进出无阻之后,便是在小石室的石床坐下。

“姐姐,夕玥姐姐……”

他不敢直接把木葫芦拿出来,而是小声唤道。

许丰年叫了好几声,脑海里才响起徐夕玥微弱的声音,“打开葫芦……”

闻言,许丰年连忙把木葫芦从里兜取了出来,拧开盖子。

白光一闪,指头大小的徐夕玥,便从葫芦嘴里跳了出来,落在石床上,身形随之涨大些许。

约有一尺来高。


“许丰年,你可知道我隔着木葫芦将神识传入你脑海之中,要耗多少力气吗?”

缩小版的徐夕玥,一脸愤慨的瞪着许丰年,模样颇为可爱。

“对不起啊,夕玥姐姐,因为是在太玄门内,我怕打开葫芦,会有厉害的仙师发现你。”

许丰年面露歉意,小声的道。

“你这小家伙,这一路以来处世倒还算谨慎……”

见许丰年这副模样,徐夕玥也不忍再逗他了,她那绝美的脸庞上露出赞赏之色。

原来,她乃是灵魂之体,虽然是在木葫芦里面,但却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以防许丰年不慎泄漏了她和木葫芦的事情,好随时提醒。

要知道,如若是其它同龄的孩子,身上若有木葫芦这等神异之物,肯定会明明担心掉了或是摔了,怎能忍得住。

结果她也没想到,许丰年年龄虽然不大,但却谨小慎微,一路上对于藏在怀里的木葫芦,摸都未曾去摸一下。

这等心性表现,不要说一个农户的孩子,便是那些修炼大族都未必能培养出来。

对此,徐夕玥自是极为赞赏。

不过,这一路上她也因此消耗了不少魂力,体形才会比原来小了许多。

“夕玥姐姐,六个月后太玄门便会开大开山门,到时候也会帮我测灵根,我……”

许丰年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想要我帮你塑造灵根,通过六个月后的开门收徒?”

徐夕玥打量着他问道。

“可以吗?”

许丰年紧张得搓手。

“当然可以,这不就是我们约定的事情吗?你帮我从那座山中脱身,我帮你踏上修仙之路,有何好扭扭捏捏?”

徐夕玥柳眉微蹙,看着许丰年,有些愤慨的问道。

“姐姐,我,我怕,怕你的身体……”

许丰年抓了抓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徐夕玥闻言,不由的眼眶微红。

原来许丰年是发现徐夕玥的比以前虚弱不少,生怕助他修仙之事,会对徐夕玥的身体有所影响。

“你这小傻蛋,就你这心性还想修仙?你可知道,修仙是逆天而行,万舸争流,处处为别人着想,那便是别人成了仙,你成了枯骨!”

徐夕玥看着许丰年,无比严肃的说道:“不要说本就是你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只要能助你修行,就应该不择手段的去争去抢。你们人族有一句话,叫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便是修仙!”

看着徐夕玥的表情,许丰年脸色苍白,久久说不出话来,好像吓得魂儿都要丢了一般。

“唉,你这傻孩子,早晚得让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见小丰年这副模状,徐夕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算了,你还小,现在说了你也不懂,等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现在说说你修炼的事情。”

“姐姐请说,我会好好听着。”

许丰年听到这个,顿时就不困了,盘腿而坐,认真请教。

“我说过有三种办法可以助你成为修仙者,第一种便是入魔门,魔道虽然也注重灵根天赋,但魔门中人为了提升修为,向来肆无忌惮,往往有一些天赋异禀的魔道修士另辟蹊径,比如修血魔之道,便是以吞噬其它修士的血液来提升修为。”

徐夕玥说道。

许丰年闻言,幻想自己抓着其它修士,一口咬在别人脖子上吸血的情景,差点吐了出来。

好在他这几天只吃了辟谷丸,胃中没有东西,只是呕了几口酸水。

“姐姐,我不想吸别人的血。”

许丰年一脸难受的说道,然后又看向手中的木葫芦,不由一阵恶心。

这木葫芦不会是魔道的宝物吧?

“放心吧,这只葫芦与魔门无关,不要多想。”

徐夕玥心如明镜的笑了笑。

“那就好。”

许丰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种方法用妖族的修炼方法,打熬体魄,修炼妖仙之道。”

徐夕玥说道:“对了,你应该看出我是妖族了吧?所以才一直不敢拿出木葫芦,怕被太玄门发现了我。”

许丰年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修真界之中,人族和妖族向来誓不两立,你包庇于我,不怕被发现了?或者哪一天我妖性大发,把你吃了?”

徐夕玥打趣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只是觉得姐姐不会害我。”

许丰年想了一下,说道。

在许家村的时候,他也曾听先生说过,人族修仙者和妖族经常发生战争,而战争的原因,乃是妖族把人族视为食物。

所以人族和妖族一直是誓不两立的世仇。

但是这些是他在学堂上听先生说的,妖族是不是真的吃人,他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这小家伙,什么都不懂。”

徐夕玥无趣说道:“怎么样,妖仙之法修不修?我可以传给你最正宗的妖族功法,还可以找来体质强大的妖修,帮你换血,让你拥有妖族的顶尖天赋。而且,我们妖族的功法,修炼起来可比你们人族的快多了。”

“姐姐,第三种方法也可以告诉我吗?”

许丰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起了最后一种方法。

“小滑头,第三种方法,其实也是我们妖族的办法,此乃我们妖族用来激发先天妖体的秘法,或许可以激发出你体内的隐灵根。”

徐夕玥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

“什么是隐灵根?姐姐不是说我没有灵根吗?”

许丰年睁大眼睛,惊喜不已。

宋无依跟他提起过的灵根,有天灵根,异灵根,纯灵根,真灵根,杂灵根。

即便算上伪灵根,也只有六种。

从未说到过隐灵根。

“隐灵根所说的,是隐藏在你血脉中的灵根。据说在上古时代,所有人族都有灵根,都可修行。但因天地劫数,先天灵气流失,血脉混杂等等原因,使得怀有灵根的人族也变得越来越少。”

“而实际上,并非拥有灵根的人族少了,而是人族在失去先天灵气滋养之后,灵根难以凸显。而其实不只是你们人族,我们妖族也是受到先天灵气流失的影响,拥有先天妖体的妖族越来越少。”

“因此,我们妖族便有大能想出办法,以特殊手段激发先天妖体,我觉得此法也可以用在你们人族身上。”

徐夕玥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只要有秘法,那不是所有人族都能修仙了?”

许丰年问道。

“那自是不可能,即便我们妖族,能用秘法激发先天妖体的,也是万中无一。而且这过程中,会有大痛苦大劫数,一百名被选中的妖族天才,成功的不过一二个。何况我们妖族的秘法,你们人族能否承受还是两说。”

徐夕玥说道。

“姐姐,这个秘法还没有人族用过吗?”

许丰年弱弱问道。

“废话,激发先天妖体的秘法,是我们妖族圣法,天地间也只有几个妖族圣地有,怎么可能泄漏给你们人族?”

徐夕玥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如果怕了,就选第二条路,修我们妖族的妖仙之道。”

“姐姐,我不怕,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激发隐灵根,请你教我。”

许丰年坚定的摇了摇头,他想成为修仙者,成为仙人。

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尝试其它办法。

“小傻蛋,你真的要选第三种办法?不后悔?”

徐夕玥看着许丰年,问道:“要知道,一旦开始使用秘法,就无法停下来了,过程中的大痛苦和大劫数只有你自己才能挺得过去,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我决不后悔!”

许丰年认真说道。

“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便不再多说了。”

徐夕玥点头道:“不过,你们人族毕竟与我们妖族不同,体质上先天要弱上许多,所有不能一次就将隐灵根完全激发出来,否则的话,一旦承受不住,就会爆体而亡,只能分成多次进行。只是这样一来,你也要承受多次的痛苦和劫数,你明白吗?”

“许丰年明白。”

许丰年认真的道。

“不论是激发先天妖体,或是隐灵根都好,其实就是激发潜力。所以除了秘法之外,还需要一些灵药辅助。这个我现在可就帮不了你了,需要靠你自己收集灵药才行。”

徐夕玥对许丰年说道。

只是在说话的过程中,徐夕玥已经显露出疲倦之色,灵魂之体都变淡了几分。

“姐姐,需要什么灵药你告诉我就行了,我会想办法去坊市买来。”

许丰年连忙道,他听关兴说过,在太玄门周围有三座坊市。

太玄门内也有购买和换取灵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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