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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豪门太子爷他苦苦求宠阮清月贺西楼结局+番外小说

蓉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爱是狩猎者心甘情愿的献祭——题记“这么紧。”男人宽阔大掌覆上她纤细的腰肢,布料下是她的束腰。“会疼吗。”嗓音轻懒,低哑中听不出半点情欲,指尖还加重几分力道。何止疼,他用力的一瞬间,阮清月差点没喘上气。秦岁染说贺西楼爱极了会穿旗袍、巴掌细腰的女人,今晚特地把她打扮一番,腰都勒成了螳螂精。果然,贺西楼还真同意她上楼进了房间。这时候她应该配合的轻哼,但她终究是经验不足,反而他探向旗袍开叉顶端的时候按住他的手。旗袍开叉内侧是她藏着的软膜袋,捏破后沾到皮肤没一会儿就会昏睡过去。但那是谈完正事后的步骤。“太快多没意思。”她握着男人的手,身体又恰到好处的没躲。这是青鼎会所金樽套房,灯光幽暗。阮清月进来后就被要求站在这里,面对落地窗外京城的旖旎夜色...

主角:阮清月贺西楼   更新:2025-05-29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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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月贺西楼的其他类型小说《久别重逢,豪门太子爷他苦苦求宠阮清月贺西楼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蓉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爱是狩猎者心甘情愿的献祭——题记“这么紧。”男人宽阔大掌覆上她纤细的腰肢,布料下是她的束腰。“会疼吗。”嗓音轻懒,低哑中听不出半点情欲,指尖还加重几分力道。何止疼,他用力的一瞬间,阮清月差点没喘上气。秦岁染说贺西楼爱极了会穿旗袍、巴掌细腰的女人,今晚特地把她打扮一番,腰都勒成了螳螂精。果然,贺西楼还真同意她上楼进了房间。这时候她应该配合的轻哼,但她终究是经验不足,反而他探向旗袍开叉顶端的时候按住他的手。旗袍开叉内侧是她藏着的软膜袋,捏破后沾到皮肤没一会儿就会昏睡过去。但那是谈完正事后的步骤。“太快多没意思。”她握着男人的手,身体又恰到好处的没躲。这是青鼎会所金樽套房,灯光幽暗。阮清月进来后就被要求站在这里,面对落地窗外京城的旖旎夜色...

《久别重逢,豪门太子爷他苦苦求宠阮清月贺西楼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爱是狩猎者心甘情愿的献祭——题记

“这么紧。”

男人宽阔大掌覆上她纤细的腰肢,布料下是她的束腰。

“会疼吗。”嗓音轻懒,低哑中听不出半点情欲,指尖还加重几分力道。

何止疼,他用力的一瞬间,阮清月差点没喘上气。

秦岁染说贺西楼爱极了会穿旗袍、巴掌细腰的女人,今晚特地把她打扮一番,腰都勒成了螳螂精。

果然,贺西楼还真同意她上楼进了房间。

这时候她应该配合的轻哼,但她终究是经验不足,反而他探向旗袍开叉顶端的时候按住他的手。

旗袍开叉内侧是她藏着的软膜袋,捏破后沾到皮肤没一会儿就会昏睡过去。

但那是谈完正事后的步骤。

“太快多没意思。”她握着男人的手,身体又恰到好处的没躲。

这是青鼎会所金樽套房,灯光幽暗。

阮清月进来后就被要求站在这里,面对落地窗外京城的旖旎夜色,自始至终没看到身后的人长什么样。

握着那双手,有一瞬间,阮清月竟然觉得好熟悉。

那种熟悉感让她平静、镇定的心绪起了一层不可描述的敏感。

“我能不能转过去?”她试图侧首去看身后的男人。

他更加紧密的贴过来,一手扣握她的下巴和脖颈,迫使她微微仰着。

“更喜欢后面,怎么办。”

那嗓音,阮清月压根听不出他喜欢哪一面,只感觉意懒情疏,更像是在捉弄掌心猎物。

阮清月已经略微蹙起眉,盯着落地窗。

屋内太昏暗了,外面反而月光淡雅,她一点都看不见倒映在窗户上的脸。

他到底是谁?

秦岁染说,她忙活了五年都没能给阮临安翻案,都是方法不行,建议她找京圈太子爷贺西楼。

阮清月听过这个人,他近几年才回归贺家族谱,但也只是这么几年,就在福布斯榜一路高歌猛进,稳居前三。

听闻这位常年陪青梅居住国外,只每年偶尔回来一趟,为人又轻视傲物,无数权贵挤破头想对他附庸风雅愣是没机会。

“我找贺少是有事相求,怎么也要正面先谈一谈?”

昏暗中的男人慢悠悠勾勒着她的脸颊、细颈,“背面也能谈,我不聋。”

漫不经心,油盐不进。

“贺少……”阮清月磨蹭着,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进入正题。

男人这种东西,她见多了,事前不谈,事后免提。

她刚要说什么,身后的人好像冷笑了一声,“还是喜欢话这么多,总不会要求我边办事边rap。”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阮清月就像被子弹正中眉心,蓦地一僵。

直接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男人也并没有阻拦,甚至抬手开了阳台的暖光灯。

贺西楼闲散的站着,浴袍披得随性不羁。

盯着那张脸,眉骨高深,鼻梁挺阔,眼睛黑得像藏了整条无垠的星河,和当年一模一样。

只是当年,他叫林战。

秦岁染说今晚她必定把贺西楼迷死,狠狠记住她。

贺西楼迷不迷死不知道,但一定狠狠记得她,因为恨。

五年前,分手是她提的。

她用两年无所不用其极的撩拨追求,却只用一晚断崖式分手。

他主动来找他,以往冷酷少言的人破天荒露出卑微,声音低到压抑。

但她只决绝的一句“腻了”,连面都没见断了所有联系方式,从他世界里消失。

彼时,她是江城千金,他只是个穷保镖。

贺西楼也在看她。

长大了。

皮肤还是那么好,像珍藏的羊脂玉乍见天光,绯色唇瓣不点自红,黑发盘了一半。

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装扮可真用心。

“张嘴。”她的哑巴沉默让贺西楼掀了一下眼皮。

阮清月无意识的照做,微张抿着的嘴唇。

贺西楼身子一歪倚上窗棂,“我当舌头被猫叼走了,这不是还在么,说吧。”

她没听清刚刚他的话,“你刚说?”

贺西楼薄唇微弯,慢悠悠的看着她眼睛,“男人花心,什么姿势都喜欢,先来哪个?”

什么?

阮清月愕然于他的风格和语调,以前他像行走的制冰机,对着她一天说不上三句话的。

那时候阮清月说讨厌他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是觉得那么优质的嗓音,不说话多可惜,甚至暗搓搓幻想过他在床上的低哼。

现在他变了,她反而觉得他还不如不说话。

贺西楼一手横搭窗框,兴致缺缺,“看来压根没打算给,钓鱼执法?”

他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迅速变脸,指了指大门,“直走右拐。”

阮清月觉得,他有想羞辱她的成分,但如果他真的可以帮她的忙,给他也不是不行。

人变了,身体没变,还是她当年觊觎的那一具不是吗。

“可以。”她坚定的仰脸看他,“贺少不是喜欢后面吗?”

阮清月指尖主动撩旗袍裙摆,暗中把软膜袋撕掉了。

她走到贺西楼跟前,没发现他那张脸突然比刚刚还黑。

这么配合,今晚如果不是他呢?

他懒懒的拢上睡袍,薄唇冷淡,“晚了,没了兴致。”

阮清月看着他,没见过这么善变的男人。

她该退就退,“那就等贺少有性致,我随时……”

“你还有十五秒。”贺西楼毫不留情打断她。

“十。”他淡着声读秒。

来都来了,她至少要把话说完:“我想请贺少帮我哥……”

“零,时间到。”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

阮清月默了。

秒男么他这么快。


猜到他是存心的,她渣过他,这会儿撞到他的枪口来了。

阮清月思量再三,在祁真过来把她送进电梯的时候,还是问了句:“贺少一会儿去玫瑰阁吗?我想再和他聊聊。”

祁真是贺西......

唐风易察觉动静的时候只看到红裙子正低叫着抱头鼠窜。

“干什么,开动物大会?来玫瑰阁闹事,扰了太子爷雅兴我唯你们是问!”唐风易左右看看,定在被扇肿的脸上。

转头才看到......

阮清月最听不得别人说周云实是瘫子,应鸿说那句话时,她挪了一步。

周云实温热的手立即握了阮清月的腕,安抚的握了握,把她拉回身侧。

他这人像是永远自带净化,对这样的脏话都波澜不惊更不会当面急眼,朝应鸿说话还很谦和:

“谢谢你提醒,我坐轮椅只是残疾不是残废,照顾清月没问题,你如果哪天没饭吃,我还能给你匀一口。”

“你骂人总有缘故,如果是清月惹了你,我替她道歉,如何?”

以柔克刚,应鸿还真不敢受他道歉,因为他有被周云实道歉的后遗症——「应鸿」差点变成「应江」,至今觉得蛋蛋凉飕飕。

看着应鸿下意识夹腿,唐风易噗嗤笑出声。

应鸿恼羞成怒又不敢冲周云实,只敢吼唐风易,“笑你爹啊……”

“垃圾。”炸炸嚷嚷的嘈杂里,贺西楼轻懒的声线却反而透澈抓人。

他踢了踢脚边的烟,“谁扔的?”

应鸿正在气头上,没那咸蛋功夫搭理。

直到贺西楼偏过脸,那粒颧骨痣在面无表情时隐隐透着薄冷,“唐风易给我接风的局,你来这儿扔垃圾?看不起我。”

应鸿连忙应了句:“没有的事,好久没见了,我来是真心跟楼少叙叙旧。”

其实应鸿跟贺西楼几乎没打过交道,只听说这人很佛系,一般他都懒得跟人计较,他刚回来,应鸿觉得有机会把他拉入自己阵营。

这也是他今晚不请自来的缘故。

应酬蹲下捡了那支烟,声音又从他头顶响起,“前女友刚找我叙完,你叙的哪门子旧?”

贺西楼这不经意轻飘飘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京圈太子爷不是人畜不分只忙工作?他居然谈过女朋友?而且已经分了?今晚女的找了他?

关键是他还见了?!

一群人视线定在了贺西楼身上那懒懒散散的睡袍上,他刚刚都和前任干什么了?

应鸿比别人更好奇,他一直受周云实排挤,他刚想把阮清月搞过来给贺西楼尝鲜,对立了贺西楼和周云实,就等于拢到贺西楼了。

如果能挖出谁是贺西楼的女人最好,可以投其所好。

于是堆起笑,“楼少这话说的,咱兄弟一场,能聊的不海了去了?”

唐风易直接柠檬蘸醋,“谁特么跟你兄弟,我哥异父异母的兄弟就我一个,你小脑萎缩赶紧去治!”

应鸿一脸烦躁,“唐风易你有完没完!贺西楼的局,正主没说话,你狗叫什么?”

包厢里音乐都早已停了,就等正主说话。

唐风易心情好得很,嬉皮笑脸,“我哥讲人话你一条狗也听不懂,不还得我给你狗译?”

唐风易这么能屈能伸,贺西楼不护着就没道理了。

他冲应鸿轻哂,“听到了?门在那。”

那么多人看着,应鸿没想到贺西楼这么不给脸,嘴巴比脑子快,“大家给你面子都来接风,这里谁不是公子谁不是千金?都一个圈子谁还不清楚谁底细?”

突然的安静,针落可闻。

都是公子千金,都知道他私生子,应鸿这话可是贺西楼的忌讳。

后者寡淡的抬了抬眼皮,“小点声,我对狗过敏。”

然后他身侧的手臂打开,“大小姐,酒瓶递我。”

一群人不明所以,他叫的什么大小姐?

谁啊。

阮清月装作事不关己,可贺西楼侧首看她,一道道视线跟激光一样射向了她。

众目睽睽,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挪了几步递到他手上。

应鸿下意识问:“你想干什么?”

贺西楼握着酒瓶趁了趁手,“你家花洒可能坏了导致你脑子进水,帮你破开看看。”

周遭静得大气不敢喘。

贺西楼那份慵懒不达眼底,这酒瓶他必定敢砸,应鸿悔得不行,他不能跟贺西楼树敌。

识时务的弯起笑,拍自己嘴脸,“楼少我喝多了对不起!怪我嘴贱,没有故意砸场子,找机会我专门给您赔罪?”

贺西楼指了指阮清月。

应鸿认了,给阮清月也道了歉,然后走人,走之前盯了阮清月,给爷等着。

贺西楼随手把酒瓶扔进唐风易怀里,“都愣着做什么?谁和应鸿一起的,组团去脑科能打个折,还是等我给你们请兽医?”

刚刚聚在一起编排阮清月的几个女的没好意思坐着,“不好意思啊唐少,我们还有点事,下次再聚哦。”

红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一声不响从边缘准备退出去。

“等等。”贺西楼抽出兜里的手,食指和中指并着随意朝那群人勾了勾,“排排站,道歉。”

祁真很配合的把门关上,不道歉谁也走不了。

红裙女发现贺西楼的眼睛盯着自己,要是换个场景,被这样的眼神眷顾她都能高潮,但此刻手心光冒冷汗。

努力扯出娇媚的笑,“楼爷,对不起嘛。”

某人眼皮都没抬。

红裙女尴尬的咬了咬唇,皱起眉,“不会还要给她道歉吧?她都打我一巴掌扯平了!”

贺西楼一本正经的建议,“两码事,你可以打回去。”

这是人话吗?

谁敢扇阮清月?旁边的周云实不得从轮椅上跳起来?

咬了咬牙,只能乖乖转向阮清月,“对不起阮清月,是我说话没分寸,请你原谅。”

牵头的道歉了,其他人也纷纷表了态。

但她们说完之后,阮清月没什么反应。

贺西楼眸光落在她清冷的脸上,“开个尊口大小姐,别误我吉时。”

又一个「大小姐」,惹得所有人都在用探究的目光,包括周云实。

阮清月没办法,看了红裙女,声音倒是清软:“不原谅,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不介意让你做个活死人。”

红裙女愣了,想起一些传闻,脸都白了白,提着裙子快步走。

少了一撮人,空气干净得多。

周云实看了贺西楼,“难得组局,扰你兴致了,我替清月道个歉,今晚我请。”

“那破费了。”贺西楼特别不客气,冲大伙一句:“今晚都报复性消费吧,玩好喝好,美丽的周公子买单。”

阮清月知道今晚是没机会跟他谈了,所以一直降低存在感,不想让周云实知道她和贺西楼有过那么一段。

偏偏贺西楼似笑非笑的跟周云实说:“第一次见周公子这么护着的小心肝。”

“确实漂亮,看紧点,小心被人偷了去。”轻描淡写又意味不明。

他长腿散漫的往里走,顺便邀请:“都请客了,留下玩会儿。”

周云实跟他不熟,只说要回去吃药顶多待个一二十分钟。

贺西楼径直往最中间的真皮沙发,身躯慵懒的一靠,长腿往上一搭,愣是一个人占了大半沙发,勉强能加个唐风易,想靠近他的女人是一个也挤不进去了。

寒暄没几句,总有忍不住的,“太子爷真的交过女朋友啊?”


贺西楼视线漫无目的在暗光下缓缓淌过阮清月,“我长得像交不上女朋友的么。”

唐风易插科打诨,试图跳过这个话题,“哥你长得就是一次能交十个八个的大帅比。”

男人一脸嫌弃,“那是动物。”

“不重要,核心是夸你魅力四面八方射!”

有人接着问:“前任后悔死了吧?刚刚是不是找楼爷求和来了?”

“被甩的。”几乎同一时间,贺西楼冷不丁的抛出一句。

周遭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

被甩?

甩贺西楼?

贺西楼有个前女友这事,只有祁真和唐风易知道个大概,他说被甩得很难看,所以他俩知道这是忌讳,从来不敢提。

唐风易给人使眼色的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没啥作用。

那就干脆加入吧,反正他也特别好奇。

“哥,她长什么样,哪个类型?我以后绝对不找同类型,免得碍你眼!”

几个女人望眼欲穿,听听前任哪一款,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阮清月已经尽可能坐在角落,就差叠到周云实的轮椅后面,可这方向和贺西楼面对面,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正在扫向她。

低下脸,她才想起正事,“给你捏捏?”

周云实的腿每天都要不定时捏一捏,今天他估计是怕她受欺负直接从公司赶过来,阮清月心里愧疚。

周云实温和的笑,“回家再说,打个招呼该走了。”

贺西楼正慢悠悠罗列前女友的特征,“假清高,霸道,讨人厌。”

唐风易迎合他一拍大腿:“分得好!这不分手留着给你生六个女儿,那就是一模一样的七仙女你不得心梗死?”

贺西楼半轻哂,“凭什么她甩我。”

也是,唐风易听着都来气,品质太差,还把他哥给伤了,根据相对运动定理恨屋及乌,肯定是个渣女!

他贱兮兮的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小声建议,“哥,那要不你假装复合,追回来再狠狠甩她一次!”

贺西楼眼底晦暗的睨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风易缩脖子躲一边了。

周云实视线看过去,在昏暗里像是和贺西楼四目相对,但他们此前并没有交集,应该不是看他。

周云实侧首看了阮清月。

一个眼神看得阮清月转移了话题,“我代你去敬一杯吧,你别喝酒了。”

那边贺西楼在继续:“也可能现在变得假温软,假乖巧,会照顾人。”

“这也太善变了?”有人嗤鼻,“前后完全两个人,其中一个必定假的,绿茶杯都没这么能装。”

贺西楼轻飘飘吐字,“要不说讨人厌呢。”

阮清月听得出他每句话里总有她的名字,含沙射影,但她面上一派淡然。

只有周云实总能第一时间觉察她细微的异样,“不舒服?”

阮清月勉强的笑,拿了一杯酒,“旗袍有点紧了。”

周云实信了,顺势问:“怎么来这儿了?”

这个圈子,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参加的。

阮清月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是个很细心的人。

只能很自然的扯谎,“走错了,本来找秦岁染的。”

她和秦岁染关系亲近,周云实倒没怀疑。

“要走了?”贺西楼见她起身,抬眸看去,不知道在问谁。

周云实顺势点了一下头,“还有事,碰一杯该走了。”

贺西楼很给面子,照顾对方轮椅不方便,他从沙发起身,一手拎了酒杯,一手拿了手机。

周云实客气有礼,为表诚意,把阮清月手里的酒拿过去了,“今晚的事要谢你,没让清月受委屈。”

让一群人包括应鸿都对她道了歉。

贺西楼视线扫过阮清月,“没那闲心,今晚我主场而已。”

下一秒,他又转了话音,“留个联系方式。”

这个要求听起来很平常,都是同圈层,头一次正式碰面,出于礼貌留个电话无可厚非。

但稍微一想就显得很脱轨,贺西楼什么时候主动要过别人联系方式?

偏偏他已经端着手机等着。

周云实也没忸怩,大方的调出了二维码。

两人交换后,贺西楼的视线直直的打在了阮清月无动于衷的脸上,“怎么,大小姐住山顶洞没微信?”

阮清月有求于他,按理非常想交换微信,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周云实替她推脱,“清月社交不多……”

“哥。”唐风易大咧咧走过来打断,“你要周哥的就行了呗!”

他俩连体,一样的。

贺西楼一脸不明不像装的,“不能要?他们结婚了?”

唐风易大无语。

阮清月是周云实的小尾巴,他就算不常回京城,也听了几耳朵,今晚是抽西北风了怎么还要人家微信?

最后阮清月弄出二维码,等他扫完就收了手机,推着周云实离开。

包厢里。

唐风易总觉得贺西楼今晚不对劲,把旁边的女人都赶走才问:“你要人家微信干嘛?”

贺西楼备注完,手指戳几下键盘发了句话过去。

然后收起手机,答非所问:“挺好看,哭起来是不是更好看。”

“你说阮清月?”唐风易目露诡异,他是被应鸿上身了吗能说出这话?

“她那么乖,你居然想把人弄哭?”

“欺负她,周云实第一个不答应。”

贺西楼倚回了沙发上,没搭腔。

五年前,他找过她一次,说那些狠话的阮清月跟乖不沾边。

贺西楼听过周云实的事迹,知道周云实有个小甜心,把他伺候得很好,却从来不知她的姓名,也不关注。

五年,贺西楼如果知道她就在眼皮底下,怎么也要拎出来给她捋捋舌头,教她说说人话。

“走了。”沙发上的人仰脖子喝干净杯底红酒,步伐和来时一样。

唐风易想说什么就被祁真一个眼神按了回去:玩你的。

到电梯门口,祁真脚步还没迈进去,贺西楼冲他前摇一下食指,示意他不用跟了。

喧嚣背后的贺西楼整个人褪去轻懒一身沉静,站在顶层落地窗前看夜景。

当年的月亮也是这样随意斜挂着。

深秋寒夜,他穿着单薄,第一次主动找她,被她关在阮家大门外。

隔着冷冰冰的三米大铁门,他问她要分手的理由。


阮清月这人有多可恶?

这世上如果存在能让沸腾的岩浆一秒之内瞬间达到零下的冷却剂,那一定是她。

高考前极尽主动,前后不到两年,刚升大二轻描淡写结束关系。

好事坏事好话坏话全都是她。

夜露深重,冰透了的铁门内,她给出的分手理由比他一天说的话都长。

养个宠物都会对我摇尾巴蹭脑袋,养你这么久,永远冷冷淡淡,显得我热脸贴冷屁股,到底你是大小姐还我是大小姐?

贺西楼瞥了一眼窗户边的红酒,拿起来抿了一口,涩味缭绕。

什么玩意。

放下酒杯,他拿了手机,瞥了眼那个素净的月亮头像,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最终没点进对方朋友圈,而是打开对话框,慢悠悠输入两个字。

阮清月坐在周云实身旁,安静的车厢里,她的手机信息提示有点突兀。

乘电梯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一遍,安静的电梯厢内周云实就看了她。

到现在响两次她还没看信息就反常。

阮清月直觉是贺西楼给她发的微信,但她猜不出来信息什么内容,两个人挨得近,她怕周云实看到。

周云实再一次看向她,“朋友找你?”

阮清月刚刚说找秦岁染走错了包厢,他这么问很合理,反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好勉强一笑,硬着头皮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同时她把上身坐直,快速点掉微信上的红色数字2,又收起了手机,浅笑,“没事,她说她走了。”

秦岁染不可能找她的,照秦岁染的话说,今晚给她的这身战袍很可能直接拿下贺西楼并大战三百回合,中途找她岂不是扰了性致?

阮清月这会儿心乱,她刚刚看到贺西楼发的信息内容了。

“你跟贺西楼认识?”周云实突然问了句,“他今晚和传闻里不太一样。”

公然提到前任,又让她递酒瓶。

阮清月回过神,心里发紧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听过,怎么会这么问?”

也不算撒谎,阮清月确实只听过京城贺家太子爷是私生子,叫贺西楼。

而当初在江城,贺西楼在阮家当保镖时,姓名是林战。

周云实看了她片刻,眼神温温和和,“没事。”

阮清月知道他的意思,贺西楼今晚的很多言行确实不符合他的人设,她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于是明智的不替贺西楼今晚的行为找任何理由,不然显得她也不正常。

“会怪我吗?”周云实看着她那双白皙漂亮的手,“没让应鸿给你道歉。”

阮清月略侧过身,“怎么会,是我太鲁莽了考虑不周,还差点连累你,你不生气就好。”

他和应鸿有过节,她如果惹怒应鸿,等于在给他惹麻烦,甚至会牵连到他的生意。

他刚刚之所以没有正面为难应鸿,就是为了不撕破脸,阮清月都懂。

周云实唇角牵起温柔的弧度,“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也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周云实补了一句,又一次看向她的那双手。

“以后这种事我来就好。”周云实眼里是真实柔软的心疼,“你的手是用来救死扶伤的,别弄脏了。”

他说:“你只管干干净净的活,知道么?”

阮清月这一整晚感觉都不真实,只有跟周云实在一块的这几分钟才逐渐平和下来。

点点头,“应鸿的事就算了,我也还了一巴掌,不委屈。你要是因为这个事被缠上我反而会自责。”

“好。”

两人回到周家时,周建怀和余慧夫妇俩急切的从客厅走出来,“怎么回来这么晚?”

余慧的视线在阮清月身上停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眼里对她的不满已经显而易见。

“你今天不是没排班吗?也没去给云实按腿,你去哪了?”

还穿成这样。

来京城之前就听过她骨子里极其不安分,乖了这么几年,憋不住本性了是吧?

“妈。”周云实把腿上的薄毯递给余慧,“清月有自己的朋友和社交,不能只围着我转。”

余慧还想说什么,周云实看了阮清月,“换身衣服,一会儿陪我吃点?”

阮清月回房间后,余慧又气又无奈,“你就护着她吧。”

轮椅缓缓在地毯上往前滚,周云实语调平平,“我不是她亲哥都护着她,您一个亲舅妈总是恶意相向,良心呢?”

余慧总是被他气得不行,但又屡屡再犯,看着他回房间,转头看向周建怀。

周建怀几分无奈,“我是亲舅舅,而且我不想也被儿子骂。”

余慧心塞得边上楼边出气,“就你们父子俩是人行了吧?你维护他,他维护她,你们才一家三口我就是外人!”

阮清月回到房间,连紧到窒息的束腰都来不及脱,先拿了手机。

点开贺西楼的对话框,除了那两条微信之后,他没再发过别的。

21:15

想好来房间

21:27

限时

他的头像黑色为主,微信昵称也只是一个黑色月牙,给人一种冷淡的压迫感。

阮清月一路都在思考,后续要不要再找他,如果有别的办法,她是不想再去招惹的。

没想到对方主动邀请,那她没什么不可以,打开对话框准备详细约他的时间和地点。

可是信息一发出去,红色感叹号把阮清月打得猝不及防。

他把她删了?

阮清月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后倒陷进床褥。

什么限时,不过是想愚弄她,也把她删一次报复回来,一如当年她毫无征兆将他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十分钟后,阮清月起来脱掉束腰,发紧的心口一点儿也没松,淋在温热的花洒下闭上双眼。

那张脸很轻易从脑海跳出来,和当初一样冷酷不解风情,却比当年更凉薄。

其实很意外,贺西楼会让那一群人挨个给她道歉,就像当年她提完分手,对她的主动视而不见两年的人,竟然会主动找她。

隔着门,在她把话说那么难听后,他沉默良久,哑声问她:“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


他有多厌恶她,阮清月最清楚,可她要分手,他竟然在找自己的原因?

他说下次注意,能不能不分。

多么破天荒。

她就像经过一夜冷冻濒临死亡的向日葵骤然撞上夏日烈阳,恍惚间差点把那份炙热当真。

可是深夜哪有烈阳?不过是想拿她的笔记给他心仪的女孩而已吧。

阮清月甚至不记得那女孩的长相了,只清晰的记得那女孩在她和贺西楼之间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那位,以贺西楼对她的厌恶,根本不会默认当她男朋友,更不会分手那晚想挽回关系,虽然他想挽回的只是学霸的免费笔记。

“笃笃笃!”

阮清月放下吹风机。

佣人隔门提醒,“清月小姐,公子等你下去吃夜宵。”

阮清月:“好,我知道了。”

周云实已经等了一会儿,帮她把碗碟、汤匙摆得整齐仔细,夜晚安静的餐厅显得他整个人更加耐心温和。

“哥。”

周云实回头,看到她换了一身暖黄色月的月兔睡衣,整个人恢复湿软的乖顺,眉眼跟着变柔,“头发吹干了吗?本来不该催你,怕吃太晚影响你明天上班。”

阮清月说:“干了的。”

周云实抬起手,她就默契的走过去让他摸,他的手落在她发顶,跟检查作业的家长一样,“嗯,没骗人。”

她第一次来周家的时候十九岁,周云实把她当小孩似的照顾着宠着,五年来一直这样,连她都养成了习惯。

阮清月坐回位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建怀进餐厅的时候阮清月吃得差不多,刚好准备打完招呼走。

听周建怀说了句:“你改天买些东西去贺家走一趟?贺夫人要手术。”

周云实抬头,“我怎么没听说。”

京城这类的消息按说绕不过他。

“我也刚知道,人家帮过我的恩情不能忘,我去又怕太招摇了。”

在全国人权大会之际,突然去造访国工部长,怕被过度解读为官商不清。

周建怀道:“正好贺家那位太子爷回来了,你就当同辈走动。”

周云实“嗯”了一声应下了。

周建怀又看了阮清月,“清月,你舅妈是刀子嘴,别放心上。”

阮清月笑,“我知道的舅舅。”

“嗯,吃完去睡吧,明天不是早班吗?”

他们父子俩可能还有话说,阮清月先上楼了。

躺床上,阮清月盯着贺西楼发给她的两条微信考虑了一会儿。

然后退出来,点开了微信工作大群。

大群的消息她都是免打扰,看着99+的消息,查找聊天记录,输入“贺夫人”。

没有相关信息。

贺西楼回贺家的时候,听闻贺善华原配去世满三年,所以把贺西楼母子俩接回。

舅舅说贺夫人,肯定就是贺西楼的亲妈了。

阮清月当初对贺西楼缠得紧,但关于他的家庭信息知之甚少,他妈妈叫什么?

她皱眉思考,无意识的咬着食指。

想到他以前的姓名林战,输入了“林”。

跳出来了很多信息,略过“小树林”、“林医生”这一类,精准锁定一个病患名字:林傲雪。

阮清月前后看了聊天记录,病人林傲雪周二下午的手术,白思叶言语之间很重视,但更多的是心理压力。

基本可以猜到是贺西楼的妈妈,再确认一下——

阮清月在群里抛出话铒:白医生,我明天下午有空,可以观摩学习一下吗?

白思叶的私聊消息立刻弹了出来。

阮清月你在嘲笑我吗?今天院长还夸你上周的手术,让我们全组向你学习。

阮清月先表歉意,这么晚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了?

白思叶发了个凌乱的书桌,当麻醉医生,享牛马人生,睡觉那是人类的事!

阮清月只说了加油,之后以沉默守株待兔。

这种本身不复杂但身份特殊的手术,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是很多医生都怕的,白思叶果然发了个求求的表情过来:求你个事

阮清月沉默。

阮医生?

阮清月给了她空间,我去洗漱,没事你说。

白思叶在想,这个手术一旦出现任何闪失,她这辈子都得完蛋,如果换成阮清月呢?

最近要考试,白思叶的换班理由充足,主任却不让,怕别人不稳妥,如果换班成阮清月,那主任都可以搬个床在旁边打呼噜。

就算手术有点插曲,阮清月被追究后果总比她轻。

趁她洗漱,白思叶一口气把换班的意思发了过去。

过个三四分钟,阮清月才几分玩笑:考完记得请我吃饭,病历转我吧。

白思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她林傲雪是贺夫人,是京圈太子爷的亲妈,最终选择了不说。

怕说了之后对方反悔换班,反正主任说对别人保密的。

没办法,她赌不起,但阮清月不一样,她那么厉害,提前毕业、在职读研,和她同龄却已经临床四年。

她就算出了医疗事故,医院不可能对她太狠,就算被开除她也能去别的地方就职。

周二下午两点四十。

阮清月完成术前准备,看着病人被带进来,抿着唇,大概是紧张。

“您放轻松。”阮清月替她把头发拢到上方固定,安抚道:“包不疼的。”

林傲雪仰头看她,小姑娘戴了口罩,声音真好听。

“术后我能马上清醒吗?”林傲雪问。

麻醉后劲儿说胡话甚至暴露秘密的病人挺多,医生对此不可控制,尤其林傲雪是全麻。

但难搞的病人见得多,阮清月有心理准备,“你可以相信我的技术,术后会尽快让你醒来。”

林傲雪:“不是,我想多麻会儿。”

阮清月:?

林傲雪:“就带麻不麻,微麻百分之四十?我想骂我老公,因为平时不敢。”

阮清月干净的眼睛里满是怀疑,余光确认了一遍病人信息卡。

然后点头,“可以,到时候我陪你出去当证人,你随便骂。”

林傲雪被逗笑,盯着那双清水洗过似的杏眼,感觉像南方姑娘,有点老乡见老乡的亲切,“你叫什么名……?”

麻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的手术,加上清醒阶段,不到两小时。

阮清月陪着推床出去,一眼看到家属是贺西楼。

贺西楼视线淡薄的从她微愣的表情扫过,毫无停留,又看了双眼紧闭的林女士。

还没问她感觉怎么样,迎面就是大舌头但又听得清的痛骂:“混蛋贺善华,耽误我一辈子,左拥右抱的老恶棍,渣男如果有颜色,你就是变色龙!”

贺西楼眉峰淡淡,他那点担忧就多余。

“戏演太过了。”

林傲雪腾地睁眼,“怎么是你?”

咬字一下子都清楚了。

贺西楼跟进电梯,“你老公没空,别人老公来陪你应该偷着乐。”

林傲雪索性闭上眼,比老公还更不想见儿子,“女朋友都没有你也有脸说,人家唐风徐二胎都打酱油了。”

好儿子说话倒是十分体贴,“换老公容易,换儿子操作空间不大,羡慕着吧。”

林傲雪狠狠白了他一眼,对他这油盐不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电梯合上,林傲雪想起来什么,找了一圈,“刚刚那姑娘呢?”

“走了。”贺西楼没地方倚靠,双手插兜,“麻醉医生谁挑的?”

或者是阮清月主动安排的。

林傲雪莫名其妙,“我倒是想挑个帅小伙,你爸说不准搞特殊化。”

回到病房,管床医生和护士都来过,贺西楼也破天荒陪了两小时,最后在病房一起吃了晚饭。

林傲雪在大腿根割了个囊肿,术后斜侧躺着吃饭却不耽误手机不离身。

“您吃手机得了,嘎嘣脆。”

林傲雪瞥他一眼,“费牙,影响以后我吹嘘的。”

她这会儿可没闲着,终于颔首冲贺西楼,“给你推了个女孩的微信,加上。”

贺西楼没动弹,林女士每次给他安排的变相相亲,他都无感。

林傲雪也不说话,就死亡凝视。

男人懒懒的靠着椅背,一副淡淡的死感,“得走了,晚上有应酬。”

林傲雪抬起头,最强硬的态度说最怂的话,“别逼我求你。”

贺西楼败下阵。

拿出手机,看到推过来的微信,月亮头像,眉心细微的闪动。

然后意兴阑珊的戳屏幕,“又祸害哪家千金,好看么。”

林傲雪瞪他一眼,“小点声!这是刚刚的麻醉医生,特别好的姑娘,配你那是插到牛粪上!没让你祸害人家,就是想让你抽空谢谢人家,送束花或者锦旗,我和你爸都不方便。”

贺西楼看起来更没兴趣了,“再说。”

从病房出去左转往前的大厅是护士站,白思叶刚到,正问护士话。

护士刚好冲贺西楼指了指,“那位就是。”

白思叶抬头,视线随意扫过去,然后不自觉定住,就一眼像是全身脉络被灌输,不可抑制的通体一麻。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不乏帅的,却从来没见过帅得这么有攻击性,直捣性神经的脸。

“林傲雪家属是吗?”白思叶在他转弯往电梯那边走的时候赶紧追过去。

贺西楼两条长腿停住,侧过身。

“你好,我是林傲雪的麻醉医生,白思叶。”没提跟阮清月换班的事。

刚走一个阮清月,又来一个麻醉医生,医院还能大变活人。

贺西楼眼尾往上挑,视线往下扫了眼她工牌上的名字,“衣服穿错了?”

白思叶不明原因的怔了怔,低头,反应过来后内心窃喜。

白思叶的胸围经常被同事羡慕,她知道这对男人的杀伤力,他是觉得冒犯她所以随口找了个这么样的话头?

白思叶温柔的给他留足面子,“不好意思,忙着去手术没穿戴好。”

她无效的弄了弄衣领,“病人林傲雪的手术很顺利,不过还有些饮食和注意事项要嘱咐,我这会儿又忙,你留个我联系方式,稍后给你发过去?”

话也说得有技巧,不是她主动要他号码。

贺西楼不知道在想什么,漫长的两秒沉默后,拿出手机扫了白思叶的二维码。

阮清月刚被临时叫到急诊科,忙完从前门大厅经过,一眼看到往外走的贺西楼。

她没打算矜持,给林傲雪手术本就是为了换一个和他谈话的机会,所以直接朝贺西楼走过去。

贺西楼单手放在兜里,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目不斜视,眼看他人就快没影了。

他明明看到她了。

“林战。”她不得不出声喊人。

一个老太太焦急的拦着她,“姑娘,这第一室到底在哪啊?”

阮清月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单子,“D1室,DR.1室,这是住院部,您去门诊四楼按地标走或者再问人。”

“好好好,谢谢你啊!”

等阮清月再抬头,哪里还有贺西楼的人影?

接下来两天,阮清月参与了臂丛神经严重损伤病例,病人状况特殊,游离股薄肌移植方案术前术后都耗时费力。

她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找贺西楼。

终于手术完,凌晨两点睡,早上六点半又起床。

趁着还有点时间,她拿了手机,一边洗漱一边点进贺西楼的聊天界面。

没什么前戏,直入正题,请问楼少有空吗

依旧是鲜红的感叹号。

这次阮清月没犹豫,重新添加对方为好友,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班途中阮清月看了无数次手机,贺西楼还是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麻醉科。

阮清月到的时候有人比她更早。

刚到门口,传来白思叶的声音,满是羞恼,“哎呀你俩不要开我玩笑了!人家能看上我吗?”

话虽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兜都兜不住,今天还穿的是包臀裙。

陈姐和刘小艺暧昧的笑,“对你没点意思,怎么可能主动要你微信?”

白思叶一脸严肃都压不住眼里的笑,“就是出于礼节感谢一下,顺便请吃饭,你们可别到处乱传啊。”

话说完一回头,白思叶看到了阮清月,语气热络,“清月你来了?”

阮清月微微笑,看似好奇,“有人请你吃饭?”

白思叶背身冲她挤眉弄眼,然后拉着她出了麻醉科,压着声音,“换班的事主任不让到处说,家属也不知道的,所以说请麻醉医生,也就是我吃饭……你能保密吧?


可是贺西楼在手术室外明明看到她了,却请的是白思叶而不是她。

“你要赴约?”阮清月问。

白思叶几分风情的弄着刘海,“人家一片心意我干嘛不去?”

阮清月低头解开大衣,“拒了吧。”

看不到她的脸,白思叶愣了一下,才笑,“凭什么啊?”

阮清月抬起头,眼神严肃,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在绝对实力面前,白思叶心虚又不服,压着声,“阮清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上家属了?”

“你当初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跟我换班是为了泡家属?不怕我告到主任那儿?”

阮清月双手放在兜里,不疾不徐,“换班谁提的?”

是她,白思叶一下子哑了火。

“我是为你好,免得被人说你收家属恩贿。”阮清月整理了一下袖口就走了。

下班后阮清月去了一下林傲雪的病房。

前脚她和林傲雪刚说完话,后脚贺西楼就进病房,直接撞在枪口上。

“贺西楼你想气死我换个后妈?”

贺西楼眼皮抬起,视线从阮清月脸上滑过。

“我这是又「被」犯罪了?”

林傲雪看他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来气,“让你给医生送锦旗,最差也是请个饭送束花,你倒好,直接给人转账,害人精!”

林傲雪满是歉意的看向阮清月,“不好意思,他本意肯定不是行贿害你落下职业污点,但确实不可饶恕,罚他一个月请你吃饭赔罪!”

“也怪我,误点了红包。”阮清月说得一腔公事公办,“这位先生把我删了退不回去。”

贺西楼总算看明白怎么回事,似笑非笑看她怎么编,“是么,可能误发了,转了多少?”

“钱不多,但规定不允许。”阮清月面不改色,脑子里一时间想不出别的,就说了个:“143。”

林傲雪惊得瞪一眼床边的贺西楼,抠死算了,好歹加几个零,这肯定是发错了。

阮清月看向贺西楼,清软的声音透着礼貌,“方便您先加回来,等我把钱还回去再删吗?”

贺西楼在听到那个数字时,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钱收回去,不许删人。”林傲雪先出声,“你再这样,我下回就得来医院割乳腺。”

斗不过林女士那张连自己都咒的嘴,贺西楼拿出手机,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难保他不会又删,阮清月没有当面把钱转过去,“不好意思,同事急事找我,晚点儿给你转回去?”

林傲雪又一次替贺西楼道了歉,让阮清月先去忙。

这是下班时间,阮清月当然没什么忙的,她乘电梯下楼,去了住院部侧边停车位。

一小时了,贺西楼还没来。

阮清月有心理准备,他不会那么轻易让她称心。

又过了十分钟,贺西楼终于来了,看到她,脚步稍微顿了一下。

“你属聂小倩的?”

阮清月态度是诚恳的,“你要是不故意把功劳放在别人身上请人吃饭,我也不用学聂小倩阴魂不散。”

他表情不明,迈着修长的两条腿到了她跟前,双手放在兜里,长身玉立,只有眼睑低垂,透着一股冷离,就那么看着她。

“应该请你?”

“我只是陈述事实,手术出来你看到我了。”

贺西楼冷不丁的身体压低,靠近她,“我喜欢请她,不行?”

阮清月被那股隐约的木质香惹得后仰,但他一双长臂闲闲的撑在车顶,整个困住她。

刚好的角度,阮清月能清晰的看到那颗颧骨痣,让他整个过分冷硬的骨相添了几分神秘情调,就像无声的勾引。

她以前很喜欢亲他那儿,基本都是偷亲或者强亲。

下一秒思绪突然被扰乱,她的神经啪的断裂,然后不自觉屏住呼吸。

贺西楼的手突然穿过她两个手臂下方,将她整个人托离地面,转一圈后放下,两个人翻转了位置,他自己靠在了车身上。

“明白了,你给林女士做手术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你这算威胁还是受贿?”

阮清月心跳和呼吸都来不及调整,眉头严肃的皱起来,“你不要乱说。”

这种话她容易丢工作的。

贺西楼下巴轻轻一歪,一句话扭转双方立场,“那就是,单方面想求我。”

漫不经心的样子,理所当然的口吻,已经轻而易举的拿捏她。

他果然是故意的,就是想为难她。

阮清月气不过,“是你给我机会又出尔反尔。”

贺西楼挑动眉尾,“我有?”

“加微信十分钟就删,哪个男的这么快。”

落在阮清月脸上的眼神定了定,褐色瞳孔逐渐多了两分意味不明的探究,“见过几个你就知道快不快。”

阮清月在他面前就总有莫名的好胜心,这种心理没有驾驭得了当初的林战,倒是把她养出了不经大脑的本能反应。

“不多,四五个吧。”

贺西楼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缓缓加深,然后一点点靠近,“四个,还是五个?”

周遭安静,夜色逐渐降临,路灯的橘光倾泻而下,正好打在他眉骨上方,眼神显得难以捉摸。

以前阮清月受不了他靠太近,脸红心跳然后借机亲他,声称是他自己勾引的。

回忆缠得她肺里像上了发条,紧绷不自在,不得不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开口的时候已经很平静:“是我单方面想求你帮忙。”

停在旁边的白色牧马人开走了,周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车都不剩,空空冷冷。

也许是答案不称心,贺西楼眼神吝啬的从眼尾略出来一缕,定在她排斥退开的脚尖,视线变得索然无味。

他从倚靠姿态直起身,很干脆的拉开了车门,“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倒像是他在求她。

阮清月感觉他突然不高兴了。

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在他上车前做出反应,“你想我怎么求?”

贺西楼背对她,握车门的动作稍微停顿,继而一步跨了上去。

车窗降下来,他唇角几分薄笑,但眼睛里实打实的冷淡,“都是男人,要不回去问问你家周公子?”

阮清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是想看她能丢掉尊严到哪个程度。

不愧给她当了三年保镖,只见了青鼎那一晚,他就看清了怎么在她身上插刀最疼。

她不可能让周云实知道这件事,从江城进京,她就丢光了所有尊严,是周云实不顾别人眼光,一点点重新温养她。

让周云实知道她不要自尊的用身体去求人,那不是打周云实的脸?


阮清月折返办公室拿了早上带过来的旗袍,打车给秦岁染还回去。

微信里给她打了个招呼,她就打电话过来了,“嗨baby,过来给我发结婚请柬?”

阮清月笑得无奈,“还旗袍。”

“黄?”秦岁染没个正形,“都染黄了?那还还什么。”

“别闹。”阮清月疲惫的靠着椅背,听起来像宠溺。

又说了句:“遇到旧人了。”

秦岁染一下被勾起了兴趣,她的旧人就那么一个,秦岁染没见过但能从她偶尔的描述里勾勒出一张帅到人神共愤又很欠扁的脸。

阮清月电话里没说是谁,秦岁染也猜不到,直到她到了旗袍室。

“什么?!”秦岁染一扔手里的碗,碗里洗好的圣女果洒出来咕噜噜滚一桌。

“贺西楼就是林战?”

阮清月淡定捡起桌上的圣女果放嘴里,咬出汁液,声音跟着变清甜,“你的旗袍很棒,换个人他准扑。”

“别岔开话题!”秦岁染急死了。

“他什么意思?哦当初你舔他的时候爱搭不理,你提分手他凭什么标榜自己是受害者搁这儿玩报复?”

阮清月又拈了一粒圣女果塞秦岁染嘴里。

秦岁染咬住,她笑笑,“别激动。”

“那两年我太主动,转头又踹他,确实给他造成了创伤。”

“那也是他先渣!”秦岁染赞同不了一点。

阮清月精准给她塞了第二颗圣女果。

秦岁染张着嘴,然后就变成了大脸土拨鼠,呜呜的想吐出来继续说,但是看到阮清月垂落下去的眼睫,把话咽了回去没敢提她的伤心事。

阮清月清淡的笑,“他不知道我的事。”

秦岁染把那两颗圣女果扔嘴里狠狠咬烂,更气了,“就这男朋友,还不如个硅胶的!”

阮清月看着她把吐出来的又吃进去,戚眉,“你好污。”

秦岁染侧过脸,冲她眨眨眼,“说起来,我最近用了个新牌子,很棒棒,推荐给你?”

隐形职业是成人用品体验师,秦岁染经验丰富,惹得阮清月脸一红,瞪她。

秦岁染笑嘻嘻的靠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明明比她大上几岁却总爱跟她撒娇。

“没关系宝,姐姐给你找别的人帮忙,不稀罕他!”

秦岁染若有所思的继续着,“周日有个晚宴,你跟我去,要权贵有权贵,要豪门有豪门。”

秦岁染没说,宴会就是贺家办的,到时候让贺西楼看看他不稀罕的宝贝是会布灵布灵发光的!

“完蛋了。”阮清月突然站起来,抓了包匆匆往门口走。

她早上和周云实说今天下班早点回去的,忘记看时间了。

秦岁染抱着的胳膊突然没了,期期艾艾的眼神,“说好今晚陪奴家~就知道我没有你的云实哥重要。”

阮清月拉开门忍着笑,回头给她留了个飞吻。

她五点半下班,进门的时候都七点四十了。

周云实来玄关接她,“回来了?”

阮清月很歉意,“你们吃了吗?”

周云实帮她拿拖鞋,调顺鞋头给她,声音是温和的,“没有,回来加了会儿班。”

“什么加班?明明就是非要等!”余慧裹着羊绒披肩困倦的走出来,等的快睡着了。

不悦的看了阮清月,“加班也不提前说,云实打电话去你科室又没人!”

余慧本来说先吃的,周云实非要等她,那他们夫妻能单独吃么?

“好了,吃饭。”周云实打断不爱听的唠叨。

阮清月推着周云实的轮椅往餐厅走,她没加班,有些心虚,他打电话去科室了吗?

余慧瞥了一眼阮清月,话是对儿子说的,“周日的事就这么定了。”

阮清月看了看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

饭桌上也没人提起,阮清月当然没问,她先吃完,放下餐具,看了周云实。

“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给你按腿。”

周云实目光转过来,“怎么吃这么点?”

“吃饱了的。”

“去吧。”

餐桌上只剩一家三口,余慧才说话:“衣服和伴手礼我会帮你打点好。”

晚宴说是给贺西楼接风,请的都是同辈千金少爷,其实贺夫人就是想让年轻人多交朋友。

贺西楼一心只有事业,听说都想搞军事科研了,那领域几乎与女隔绝,贺夫人估计比她还急,请的女孩子肯定都不差。

“我带清月去。”周云实用着平淡又没得商量的口吻。

余慧眉头直接打结,“你见过相亲带女伴的?”

周云实擦了擦嘴角,没得商量。

……余慧差点气死。

说了句:“改天我给阮清月也物色一个。”

周云实视线抬了抬,语调不改但明显的不赞同,“清月想不想交男朋友,让她自己决定,你别干涉。”

余慧笑,“我也没替她决定啊,介绍介绍也不行?”

周云实把轮椅往后撤,“我的婚事,等送清月出嫁再说。”

“你连朋友都不让她交,她猴年马月能出嫁?”

轮椅已经没影了。

周建怀道:“云实的潜台词就是他不想成家。”

吃饭也堵不上嘴,余慧气得给丈夫猛夹菜,“要你翻译!”

等放下碗,她第一时间去了阮清月房间。

“一会儿再去医疗室,跟你说两句话。”

阮清月说“好”。

余慧看着她乖巧安静的样子,却知道她又聪明主意又正,小算盘藏得好。

想到她对周云实的心思,余慧严词厉色起来,“我就直说了,云实为了你哥的案子不遗余力,他那么要脸的一个人,拉下面子找了多少人脉?到最后两条腿都搭了进去……”

“舅妈,云实哥的腿一定会好。”阮清月坚定的打断。

余慧拧起眉,“我不管,他变成这样你责任最大,为了他好,以后保持距离不妨碍他找女朋友,这要求不过分吧?”

“她没妨碍我。”温沉的声音突然出现。

周云实神色间有着不悦,“您这是暗示我和清月搬出去住?”

余慧气得一股火噌噌噌往上冒,他护得都没边了!但是张了张嘴,又怕吵起来,只好瞪了阮清月一眼走了。

更加坚定得帮阮清月物色个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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