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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拒绝上门吃软饭,我权势滔天小说结局

顾小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82年春,燕人大操场。“陈志远,说了那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梧桐树下,王秋红目光灼灼,成熟曼妙的身姿在斑驳的阳光中若隐若现。“我喜欢你,虽然我比你大九岁,但我认为,这不是问题。”她交叠双臂,抱于胸前,纤细的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击起手臂。“要么,接受我,我一句话,你就能留在燕京,进外交部。”“要么,拒绝我,分配办会把你的档案转去教育部,你肯定会被安排下乡的。”“我知道,你是个不甘平庸的男人。”“我给你三十秒。”“留下还是离开,你自己选吧。”王秋红抬起手腕,眸光垂下。秒针转动,阳光折射,表盘映出年轻人帅气面庞。陈志远没有回答,他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东风牌手表,心头激荡。前一刻,他还在寒风刺骨的天桥下苟活。再一睁眼,自己怎么回到大学的...

主角:陈志远王秋红   更新:2025-05-23 2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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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志远王秋红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拒绝上门吃软饭,我权势滔天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顾小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82年春,燕人大操场。“陈志远,说了那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梧桐树下,王秋红目光灼灼,成熟曼妙的身姿在斑驳的阳光中若隐若现。“我喜欢你,虽然我比你大九岁,但我认为,这不是问题。”她交叠双臂,抱于胸前,纤细的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击起手臂。“要么,接受我,我一句话,你就能留在燕京,进外交部。”“要么,拒绝我,分配办会把你的档案转去教育部,你肯定会被安排下乡的。”“我知道,你是个不甘平庸的男人。”“我给你三十秒。”“留下还是离开,你自己选吧。”王秋红抬起手腕,眸光垂下。秒针转动,阳光折射,表盘映出年轻人帅气面庞。陈志远没有回答,他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东风牌手表,心头激荡。前一刻,他还在寒风刺骨的天桥下苟活。再一睁眼,自己怎么回到大学的...

《开局拒绝上门吃软饭,我权势滔天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1982年春,燕人大操场。

“陈志远,说了那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梧桐树下,王秋红目光灼灼,成熟曼妙的身姿在斑驳的阳光中若隐若现。

“我喜欢你,虽然我比你大九岁,但我认为,这不是问题。”

她交叠双臂,抱于胸前,纤细的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击起手臂。

“要么,接受我,我一句话,你就能留在燕京,进外交部。”

“要么,拒绝我,分配办会把你的档案转去教育部,你肯定会被安排下乡的。”

“我知道,你是个不甘平庸的男人。”

“我给你三十秒。”

“留下还是离开,你自己选吧。”

王秋红抬起手腕,眸光垂下。

秒针转动,阳光折射,表盘映出年轻人帅气面庞。

陈志远没有回答,他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东风牌手表,心头激荡。

前一刻,他还在寒风刺骨的天桥下苟活。

再一睁眼,自己怎么回到大学的操场上了?

“陈志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王秋红看向陈志远,声音陡然拔高,眉头紧锁。

陈志远回过神来,眸中闪过一抹寒芒。

上一世,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初,为了前途,他娶了王秋红,成了王家的上门女婿。

然而,婚后的甜蜜,并未维持多久。

王秋红总是高高在上,时时嫌弃他的出身。

家中聚餐,他永远是最角落的位置,家族合影,他连上镜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于,他苦熬三年,终于等来一个升迁机会。

可王老爷子一句‘心术不正,野心太大’,直接让他被领导雪藏,不再受到重用。

婚后八年,陈志远终于忍无可忍,离婚辞职,下海拼搏。

他白手起家,步步为营,终成百亿富翁。

可王秋红的嫉妒心与控制欲极强,容不得他东山再起。王家人更是看不惯曾经的附庸品能有如此成就。

于是,王家设局,让他破产不说,还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三十年牢狱,再回社会时,陈志远已是两鬓斑白的老头。

他无依无靠,只能四处行乞过活。

想到这些,陈志远指尖微颤,心头一片冰凉。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重生了。

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向王秋红。

“王老师,没想到,您竟然喜欢用学生的前途来做交易情感的筹码,以前我还以为,您为人师表,是真心为我好。”

说着,陈志远摘下手表,递了回去。

“这手表,是您送给我的,我一直当作是师生情谊的见证。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志远语气平静,却字字透着失望。

王秋红闻言,脸色骤变,她急道:“陈志远,我——”

“王老师,您不用再说了。”

“也许是我的一些举动,让您误会了。”

“我先向您道歉。”

陈志远以退为进,鞠了一躬,一脸的真诚,又把王秋红架了起来。

王秋红见状,手足无措的后退了一步。

“王老师,我不喜欢被人操控命运。”

“下乡便下乡,我服从组织安排。”

“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王秋红闻言,立时攥紧拳头。

“陈志远!你想好!再亮的金子,就算被一块破布盖住,那他这辈子也发不了光!”

陈志远点头,笑容意味深长。

“没错,王老师,我赞同您的观点。”

“但如果我被人盖上破布了,我会写一封检举师生恋的信,送到信访办。”

“离开学校前,我也许还会写张大字报,贴在学校公告栏,请全校师生帮我评理。”


“您可是被家里寄予厚望,以后肯定还要去教育部工作。”

“我相信,您应该不希望领导们对您产生某些误会。”

陈志远语气平静,却是句句四两拨千斤。

操场上,暖风拂面。

王秋红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一直被她主导的学生,今天竟反将她一军。

自从被前男友抛弃,又流掉一个孩子,她一直再未考虑婚嫁。

可家里催得紧,组织上更是因为她没有家室而无法对她进行调职重用。

王秋红想过,既然要嫁人,不如选个顺眼的。

她喜欢陈志远,年轻、帅气、沉稳,于是精心设计了这场“告白”。

结果,自己竟被拒绝了。

她又气又恼,却不知为何,心底对陈志远的喜欢反倒更甚。

“你会后悔的!”

王秋红咬了咬唇,一把夺回自己三年前送给陈志远的手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陈志远站在原地,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接着,他扫视四周,久久不语。

不远处的车棚里,自行车排得整整齐齐,清一色的“飞鸽”、“凤凰”。

有的车把缠着红胶带,有的后座绑着军绿色帆布包。

远处的食堂里传来铝饭盒被勺子敲击的脆响,空气中飘着大锅菜的香味。

几个学生拎着搪瓷水缸往食堂走,缸子上印着“为人民服务”。

广播里响起施光南的《在希望的田野上》。

歌声呲呲啦啦,随风忽远忽近,让人心头一动。

陈志远低头看了眼脚下,还是那双洗得发白的解放牌布鞋。

他双手插兜,摸出了粮票和油票。

陈志远是个孤儿,从小被村里的一个瞎眼老太收养,吃百家饭长大。

他手里的票,大多是乡亲们东家凑一两斤、西家给半斤攒起来的,面额零碎。

粮票最大的不过五斤,其余都是一斤、半斤的小票,油票更是只有几张半斤的。

每次去食堂打饭,他都得细细数票,生怕弄丢一张。

陈志远攥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票子,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乡亲们供他上学,如今重生归来,毕业分配在即,若不回乡造福父老,让村东头帮自己上山抓野鸡的大黄都吃上馍馍和肥肉,那自己就不配做人!

至于王家……前世被王家算计,他早已学明白,在权力面前,万贯家财不过砧板鱼肉。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青云直上才是男人本该有的志气!

王家树大根深,他家的账,要算,但不是现在......

想着,陈志远的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他回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班上在学校里出了名的清水芙蓉,自己四年的同窗好友——林青禾,正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林青禾穿着白底蓝边的短袖校服,胸前印着“R大体育部”红字,下身深蓝色运动短裤,露出一双纤细修长的小腿,脚上是崭新的回力球鞋。

她是校排球队的主力,应该是刚结束完训练,她脖子上还挂着淡蓝色的毛巾,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

“陈志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呀?”

林青禾眨着眼,声音清脆。

她顺势望了眼王秋红离去的背影,嘴角一弯。

“陈志远,刚才王老师是不是跟你告白了呀?”


陈志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他平时虽与王秋红接触不少,但从未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林青禾怎么会——?

见陈志远沉默,林青禾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笑着调侃:“不会吧,真被我猜中了?”

陈志远很快反应过来,嘴角带笑:“哪有的事!王老师刚才只是和我聊了聊毕业分配意向。你想什么呢!”

“哦,原来如此。”林青禾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怎么,你找我有事儿?”

林青禾眼睛一亮,笑着开口道:“明天文化宫要放一部难得的苏联彩色片。我托人弄到两张票,一起去吧?”

陈志远平日里生活拮据,是很少出校门的。

他刚想拒绝,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则轰动燕京的旧闻。

燕京某位老首长,在文化宫厕所突发恶疾,不治身亡,老首病发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八岁的美女放映员,让人遐想连篇。

好像就是在他毕业前,文化宫放苏联彩色片时出的事。

或许,这对他而言,是个机会.....

打定主意,陈志远收敛心思。

他看向林青禾,笑着点头:“校花请客,荣幸之至。”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五点,学校东门,不见不散!”

林青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

......

翌日傍晚,天边仍挂着一抹橘红色晚霞。

燕人大东门,路灯刚亮,长街上回荡着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林青禾早早等在东门。

她一身浅蓝衬衫配深色牛仔裤,脚踏白球鞋,斜挎书包,坐在绿色自行车上,十分洋气,惹人注目。

进出校门的大学生不少,都认出了她。

“哎,那是79级校花林青禾吧?她在等人吗?”

没过不久,陈志远快步走出校门。

他身上的军绿色外套已被洗得发白,但补丁却缝得干净利落。

林青禾一眼看到他,立刻挥手:“这儿!”

不少学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见是穿得寒酸的陈志远,纷纷低声议论。

“林青禾怎么还和陈志远走这么近?他可是咱们系有名的‘三无’——没钱、没势、没背景。”

“可不是嘛,校花怎么会看上他呀?真是看不懂……”

陈志远没理会那些议论,径直走到林青禾身边。

“等急了吧?”他略带歉意道。

林青禾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笑道:“没事儿,快走吧,电影快要开场了。”

陈志远刚要上车,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

三名穿着考究的青年,并肩走来。

他们一个个,的确良衬衫、风衣、亮皮鞋,手里还拿着刚开瓶的可口可乐,一看都是大院子弟。

为首的高个子伸手抓住林青禾的车把,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学院的校花吗?今天改骑‘双人车’了?”

“王晓东,你胡说什么呢?”

林青禾瞪了他一眼,晃了晃车把,想甩开他。

没成想,王晓东抓得更紧了,他油腔滑调,十分腻歪道:“林大校花,挺懂行嘛?‘双人车’都知道,录像带没少看吧。”

林青禾气得脸颊通红,她咬牙道:“王晓东,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王晓东故意瞟了陈志远一眼,冷笑道:“林校花,你要真是想找人陪着看电影,排遣寂寞,可以找我啊,找陈志远?呵呵.....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吧?”

“王晓东,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青禾气的直跺脚,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在1982年,王晓东说的这些话,是足以判流氓罪,直接被抓起来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志远忽然上前一步。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王晓东被扇得愣住,立时怒目圆睁。

“你丫的,陈志远,你疯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陈志远,你——!”

啪!

又是一巴掌。

王晓东直接被扇出鼻血。

他捂着通红的脸,瞪着陈志远,心里却涌上一股寒意。

因为陈志远的眼神里,仇恨冰冷,像是见到了生死仇人。

王晓东,王秋红的堂弟。

上一世,陈志远破产入狱,王晓东正是幕后主使之一。

这一世再见面,陈志远自然红了眼。

“妈的,你找死!”

王晓东松开车把,挥拳砸向陈志远。

陈志远四年大学,就报了一个武术社,学了点摔跤。

他见王晓东砸来,侧身一闪,反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将王晓东重重摔在了地上。

王晓东被摔得头晕目眩,嘴里哼哼着,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陈志远拍了拍手,淡淡地看向其他两人,声音平静却带着威慑的意味。

“你们也要试试吗?”

微胖的青年赶紧摆手,嘴角露出苦笑。

“兄弟,别,我们不是这个学校的,跟他也只是喝个可乐的关系,我们可不想掺和。”

王晓东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指着陈志远破口大骂。

“你丫的!陈志远,有本事你别走,我——我弄死你!”

陈志远理都不理他,神情淡定的转身坐上林青禾的自行车后座。

“走吧,快迟到了。”

林青禾看着王晓东那副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痛快极了。

她踩上脚踏,按了下车铃,带着陈志远一路向文化宫飞驰而去。

“陈志远!”

路上,林青禾忽然开口。

“嗯?怎么了?”

“我发现,你打人的样子还挺帅的。”

陈志远笑了笑,语气平静。

“可能是王晓东太欠揍了吧,谁出手,都会显得有气势。”

林青禾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

文化宫外,已是人声鼎沸。

夕阳下,广场上的旗杆高耸,红旗迎风招展。

来看电影的人们穿着朴素,男人多是蓝灰色中山装,女人则是素色布衫,他们三三两两,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队伍蜿蜒着排出去老远,前头的老门卫一张张查票,偶尔还举起手电筒照一照水印。

黄牛在人群边上悄声兜售票根:“彩色片,大片,最后十张啦!”

很快,巡逻保安上前,将他们驱散。

陈志远和林青禾并肩排队,各自手里攥着票。

林青禾时不时偷瞄他几眼,脸颊渐渐染上红晕。

她心跳得厉害,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拉住了陈志远的手。

陈志远感觉到林青禾手指冰凉,带着些许紧张。

他没有缩开,只是偏头看着她,声音温和:“怎么,手冷吗?”

林青禾咬了咬唇,眼睛里带着一丝倔强。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低声道:

“陈志远,你听我说。”

“我喜欢你,四年来,一直都喜欢你。”

“我知道,你毕业后肯定要回东山县,因为那里有你最牵挂的奶奶和乡亲。”

“我已经买了半月后的火车票,两张。”

“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就陪你一起回去。”

“你放心,我爸很疼我,他要是见了你,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报答乡亲们的恩情,到时候,我可以求我爸爸帮你安排个合适的岗位。”

“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能带乡亲们过上好日子的,你的未来,肯定也会非常光明。”

说到最后,林青禾的声音有些发颤,但目光里满是期待。

“你不用现在答应我,毕业离校之前,你都可以慢慢考虑。”


陈志远看着林青禾,眼神柔和许多,刹那间,他的心头,百感交集。

“林青禾,我……”

四年的同窗时光,林青禾一直在默默关心陈志远。

她总是在他最拮据的时候,悄悄塞给他饭票,也经常在图书馆陪他复习解闷。

两人同乡,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彼此间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

前世,林青禾更是唯一一个在陈志远落难入狱后,年年去探望他的老友。

陈志远一直以为,这份情谊纯粹干净,没想到林青禾心底竟还藏着这样一份喜欢。

林青禾敏锐地捕捉到陈志远的迟疑。

她悄悄把手抽了回去,低下头,眼眶一下子红了。

陈志远轻声道:“青禾,你不是一直想进国家队,留在燕京吗?”

林青禾吸了吸鼻子,努力调整情绪,轻轻应了一声。

陈志远温和地看着她:“我们的路才刚开始。你那么优秀,完全可以在燕京施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没必要过早的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值得。”

林青禾被他的话逗笑了,眼中泪花和笑意交织。

她看向陈志远,认真问道:“那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陈志远没有回避,反而主动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

“喜欢,很喜欢。但我更希望你能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去为国家队遴选好好准备,而不是与我一同返乡。”

林青禾嘴角上扬,心里那个答案,她已经明白了。

喜欢是喜欢,可现实问题太多,他们只能暂时止步于朋友关系。

林青禾轻声笑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太早挂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这样吧,以后如果我在燕京过得不开心,回了红海市,你又能从东山县升迁到市里,咱们又都还单着,到时候再试试,行不行?”

“荣幸之至。”

陈志远笑着,松开她的手,勾起了小拇指。

林青禾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弯起眼睛,跟他的小拇指勾到了一起。

不一会儿,队伍轮到了他们。

陈志远和林青禾各自递上电影票,老门卫用手电筒照了照,确认无误,挥手让他们进场。

一推开文化宫的大门,一股油墨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墙上贴着《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巨幅海报,还有几张苏联风情的宣传画.

画里是工人和田野,透着异域气息。

放映厅里,老旧木椅子一排排摆着,靠背上留下岁月的磨痕。

舞台上方悬着白色幕布,幕布下方的音响箱正微微震动。

昏黄的灯光下,座无虚席,大家都专注地盯着银幕。

他们找到座位坐下,银幕上已经开始播放苏联名片——《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画面里,是异国工厂的热火朝天和城市生活的细腻温情,悠扬的配乐在空气中流淌。

林青禾看得入迷,时不时低声感叹,脸上浮现出惊喜和动情。

她还忍不住拉了拉陈志远的袖子,像个孩子似的分享自己的感受。

然而,陈志远始终心不在焉。

他的思绪,早已飘远,满脑子都是前世的记忆和未来的打算。

看到电影进度有三分之一时,他轻声对林青禾说:“我去趟洗手间。”

“快回来,别错过精彩的地方。”

林青禾拍了拍他的腿,小声提醒。

陈志远点头,他起身离开,来到礼堂外,接着又穿过昏暗的走廊,向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刚到洗手间外面,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焦急的呼喊声。


“首长,首长,首长你没事儿吧?”

陈志远快步走进洗手间,只见地上倒着一位两鬓斑白、约莫七十岁的老人。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正痛苦喘息着。

旁边的女人神情警惕,抬头质问:“谁?”

陈志远没理会她,直接蹲下身,探了探老人的脉搏和呼吸。

“是突发性心梗,得马上送医院!”

他语气急促,伸手就想把老人背起来。

可老人年纪大,身躯沉重,陈志远一个人根本使不上劲。

“大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陈志远催促道。

女人回过神,胡乱抹了把眼泪,颤着手把老人扶到陈志远背上。

陈志远咬牙将老者背起,快步往外冲,女人急忙跟上。

刚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下,回头看女人一眼。

“你别跟了,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回家吧。”

女人愣住,眉头紧锁:“你到底是谁?”

“别问那么多,老爷子再耽搁就没命了!”陈志远道。

女人稳住心神,沉声道:“小兄弟,你从后门走,有人在那等着!”

陈志远点头,他背着老人,一路小跑,直奔文化宫后门。

夜风扑面,门外的后院里,灯光昏黄。

一个穿着高领呢子大衣的魁梧男人,正靠在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旁抽烟。

他看到老人被陈志远背出来,立刻警觉地扔下烟头,快步迎了上去。

陈志远环顾四周,目光锁定男人,直接开口:“突发心梗,快开车送医院!”

男人愣了下,反应极快。

他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俩人合力把老人安置到后排。

“你知道你救的是谁吗?”

男人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股压迫。

陈志远摇头,神色平静:“不管是谁,先救人要紧。再晚就危险了。”

男人不再多说,径直钻进驾驶位,油门踩到底。

伏尔加轿车咆哮着冲出后院,直奔最近的医院。

......

手术室外,男人焦急地来回踱步。

陈志远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神色平静。

他见时间不早了,打了声招呼。

“那个,同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陈志远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然而,他刚推开门,两个高个便衣冷不丁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志远眉头一皱,回头看向男人:“什么意思?”

男人语气冷厉:“手术没结束,你哪儿也不能去。”

话音刚落,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微胖青年,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他见到陈志远,明显一愣:“是你?”

“是我,你是……”

陈志远也有些意外,两人刚才还在燕人大的东门见过面。

微胖青年没心思多寒暄,他快步走向高领大衣男人,焦急地问:“赵叔,我爸他……”

男人一时间沉默,正不知如何开口,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道。

青年忙迎上去:“我是,我是他儿子!”

医生语气郑重:“多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一分钟,你父亲就没命了。”

“好,好,谢谢医生,谢谢!”青年连声道谢,长长松了口气。

“快去准备些生活用品,手术快结束了,病人需要住院静养。”医生叮嘱两句,又转身进了手术室。

高领大衣男人拉着青年,到一旁低声嘱咐了几句。

青年回头看了陈志远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他又和男人交谈几句,这才走到陈志远面前。

“你好,我叫周庭宇,七九级清北物理系学生。”青年语气郑重。

“你好,我叫陈志远,燕大政法系。”

两人握了握手,周庭宇又郑重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你能和我说说,在电影院里,你都看到了什么吗?”

……

三天后,燕京第一人民医院,单人特护病房。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头子我不是还没死嘛!”

病床上的老者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可奈何。

那女人二十八岁,身材丰腴,气质端庄,眉眼里透着一股让人怜惜的柔情。

她红着眼圈,嗔怪道:“我都说了,您年纪大了,别总跑文化宫找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您让我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不是命大吗?这次多亏遇到个小福星,把我从阎王爷门口拽了回来。”

老者笑着,伸手握住女人的手,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女人轻哼一声,抽回手,皱眉道:“说起来,救您的那个小伙子还真奇怪,他猜出您身份不一般也就罢了,都那种时候了,他还知道提醒我别跟着,警觉得很。”

“哈哈,有些年轻人,天生心细胆大,又是燕大政法系的高材生,见识自然不一般。”

老者笑着说道,言语里,对这个年轻人是颇为欣赏。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周庭宇提着一兜水果罐头走了进来。

女人连忙擦了擦眼泪,起身迎上去:“庭宇来了。”

“嗯,刘姐,我带了点罐头,你也吃点吧。”

周庭宇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老人瞥了儿子一眼,故意板着脸道:“臭小子,跟你说了多少回,见了梦华要喊妈,你怎么就不听?”

“得了吧爸,刘姐比我大三岁,让我喊妈,我是真喊不出口。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吧。”周庭宇一边剥橘子一边笑。

“你这小子,心里还不服气是不是?”老者假装生气。

“服,当然服。”周庭宇笑着说,“您一个人抚养我长大,二十多年没续弦,现在想成家,我当然支持。只是,您身份特殊,刘姐的年纪又太小,您就算再猴急,也要考虑点影响,慢慢来。”

“哼,嘴上说得好听!”

老者瞪了他一眼,却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对了,听小赵跟我说,你和那个陈志远聊得挺投机?”

“嗯,挺聊得来。他现在要毕业分配了,说是想回东山县那个国营水产食品厂当技术员,为乡亲们做点实事。”

“哦?他真这么说?”老者来了兴趣。

“是啊,他说自己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很多人都在那个厂上班,可厂子效益一直不是很好。”

老者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欣赏和怜惜。

“好小子,有志气。梦华,你去给我拿纸和笔来。”

刘梦华皱眉道:“首长,医生说了,您不能累着。”

“我不是要处理公务,我是想给教育部的老张写张条子。”

“爸,您给张叔叔写条子干什么?”周庭宇疑惑。

“堂堂燕大政法系大学生,回去当技术员?开什么玩笑!”老者中气十足,满眼希冀道,“既然厂子效益不好,那就让他直接当副厂长,带乡亲们致富,也算是我给东山县老家,稍微做些补偿吧。”

......

半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清晨,燕京人大,分配办办公室。

陈志远抬手,正要敲门。

他无意一瞥,却见屋里只有王秋红一个人,正低头整理资料。

陈志远心头一紧,下意识转身想走,王秋红却已抬头,声音清冷。

“来都来了,怎么,不想看看自己被分配到哪儿去了?”


听王秋红这么说,陈志远也不再迟疑。

他走进办公室,来到办公桌旁,伸手去档案堆里翻找。

王秋红眉头一拧,手里的钢笔“啪”地敲在陈志远手背上。

“陈志远,有礼貌吗?见了老师,连个招呼都不打?”

陈志远收回手,语气淡淡:“老师可不会拿着学生前途当筹码,逼学生跟她谈恋爱。”

王秋红冷笑了一声,双手环胸,仰着头看去:“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绝情。”

陈志远没在档案堆里找到自己的材料,只好望向王秋红,眼里满是疑惑。

王秋红挑眉,语气带着点嘲弄:“半个月前,是不是你把王晓东揍了?”

“嗯,是我。”陈志远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避讳。

“你应该知道,他是我堂弟,还是我们家三代单传的宝贝孙子。你把他打了,我爷爷都快气疯了。要不是我拦着,你现在怕是得在看守所里待着了!”

王秋红说得理直气壮,像是给了陈志远天大的恩情。

陈志远却不吃这一套,语气平静:“王老师,您堂弟当街调戏良家姑娘,妥妥的流氓行径。我要是不管,他早被派出所带走了。说起来,您是不是还得请我吃顿饭,谢我帮你们家留了体面呀?”

“你——!”

王秋红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他。

陈志远装作无辜地摊摊手:“我怎么了?”

“臭小子,脑子转的还挺快!”王秋红气得不轻,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翘起来,“怪不得把咱们的大校花林青禾迷得团团转,还请你去文化宫看电影。”

陈志远脸色正经:“我跟林青禾只是干净单纯的朋友,王老师,您可别瞎说。”

“是吗?那你就真不打算,跟你老师我,发展点肮脏龌龊的关系?”

王秋红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陈志远看着她,前世种种浮上心头,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王秋红看着他,忽然笑了,语气带着点欣赏。

“臭小子,我就喜欢你这股不服管的劲儿。”

说着,她打开抽屉,抽出一份材料重重拍在桌上。

“看看吧,我已经跟教育部打过招呼,燕大今年缺人,你可以留校。”

陈志远却摇头:“应该不是吧?我说过,服从组织安排,下乡就下乡。我应该是回东山县参加工作。”

“怎么可能!”王秋红扬起下巴,满脸自信,“我都让家里老爷子打过招呼了。”

说着,她打开档案袋,抽出分配通知,定睛一看——“东山县国营水产食品厂副厂长”几个字赫然在目。

王秋红直接傻眼了。

陈志远瞟了一眼,嘴角带笑:“王老师,看样子要让你失望了。”

王秋红回过神,狐疑地盯着他:“臭小子,你怎么知道自己会被分到东山县?分配办的统计表都还没做出来呢。”

陈志远摊开手,耸耸肩:“猜的呗。这两年国家政策在变,‘统分结合、双向选择’的政策刚起步,全国各地的国营大厂都缺人才。我是东山人,组织大概率会让我回去。”

“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回东山县!”王秋红下意识将分配单塞回档案袋,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再去找人问问!”

陈志远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她,眼神认真:“王老师,我说过,我不喜欢让别人左右我的命运。既然分配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就不想再生什么事端。咱们好歹师生一场,离校前,给大家都留点体面吧。”


“不行!我让你留在燕京,你就一定能留在燕京!”

王秋红不容分说,一把推开陈志远。

她抱着档案袋,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陈志远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王秋红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他救下的那位老人,身份特殊。

只要他点了头,谁还敢动分配结果?

想到这儿,陈志远忍不住笑了笑,目光落在窗外新冒芽的玉兰花上。

这个季节,家乡石门岛的玉兰花,肯定已经开了吧。

……

红海市东山县,石门岛。

石门岛很大,四周海水清澈,岛西面还倚着一座高山。

岛上有港口,出入需要乘船,东山县国营水产食品厂在岛的东侧,厂里有学校、医院、食堂。

石门岛的人,大部分都是食品厂的员工,他们的生老病死,完全可以在厂里完成。

因此,他们都很少离岛。

清晨的海风,带着潮湿的咸味,吹过石门村村头的那几棵高大的玉兰树,洁白的花朵在枝头摇曳。

岛上的人家多是青砖灰瓦的小屋,院子里种着菜,墙角下还靠着沾着泥土的锄头。

小孩子们光着脚丫在铺满青石砖的巷子里追逐打闹,笑声脆亮清脆。

老人们坐在石阶上纳鞋底,或是眯着眼晒太阳。

遇见熟人,他们总要热情地招呼一声。

然而,总有一道身影,老人们总是招呼不上。

那人赤着脚,就像风一样掠过巷口。

老人们来不及抬头,却会对视一眼,笑着嘀咕一声:“疯玉玉……”

这天,疯玉玉抓着一封信,赤着脚一路跑向码头。

她穿着轻薄旧衬衣,宽大的裤腿上满是细密的补丁。

疯玉玉生得极美,五官如画,身材纤细挺拔,哪怕藏在宽衣肥裤下也难掩风姿。

其实,疯玉玉不疯,平日里做事利索,干活勤快,经常被评为厂里的先进个人。

只是每到下雨打雷时,她就像变了个人,得让人用绳子拴住,不然她会发了疯似的冲向大海。

村里老人爱编排,说疯玉玉生得太美,被龙王爷看中了,夺了她一魂一魄,押在海底做小妾,又留了她的残躯,在石门岛上守着平安。

久而久之,这故事在岛上流传开来,大家都信了。

没人记得,其实疯玉玉姓丰。

她母亲是外地调来的食品厂的会计,没干多久就病故了。

那年丰玉玉发着高烧,亲眼看着村里人,把她母亲海葬了。

丰玉玉成了孤儿,村西头的瞎眼老太把玉玉收养了,同年,老太还捡了一个被人贩子拐来的小男孩。

三天前,玉玉收到小男孩的来信。

信里说,他会坐最早一班船在今天回岛。

玉玉高兴得不得了,小男孩是岛上建厂后唯一一个考出去的孩子。

她想,他一定见了许多新鲜事,见了许多有趣的人。

他会讲给她听,像小时候她被绑在柴房门板上时,他那样陪着她。

港口的轮船马达声“嗡嗡”作响。

玉玉抬头,看见了那艘熟悉的船,还有船头提着蛇皮袋子的青年......


陈志远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石门岛,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前世,他把命运交给了王秋红,婚后,除了瞎眼老太去世那天,他再没踏上过这片土地。

这一世,他要亲手掌控自己的命运,他要在这座小岛上,重新开启自己的仕途人生。

陈志远站在甲板上,目光扫过东侧的食品厂和西侧的村子,最终停在了码头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紧接着,一股刻骨的痛意,立时涌上心头。

他是孤儿,玉玉也是孤儿。

他们俩,从小到大,相依为命。

他曾答应玉玉,毕业后一定回来,可最终,他没有做到。

老太太去世后,玉玉嫁给了一个恶人,饱受家暴之苦。

最终,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她在工厂西侧的机井旁洗衣服时,一头栽了进去。

等人发现时,她已是冰冷僵硬的尸体。

没有人清楚,这是意外,还是自杀......

玉玉是陈志远上一世最愧对的人。

这一世,他之所以回来,九成是为了她。

陈志远朝港口的玉玉挥了挥手。

玉玉愣了愣,随即咧开嘴,挥舞着手里的信,笑得像个孩子。

轮船靠岸,陈志远拎起行李,转身走向船舱口。

他对开船的牛大力喊道:“大力哥,我先走一步。”

牛大力咧着大嘴笑着应道:“臭小子,是看到玉玉了吧?这半个月,她早晚都守在码头,等你回来呢。快去吧!”

“好嘞大力哥,晚上下班去我家,我让奶奶烙饼炒虾酱,咱哥俩,喝两杯。”

“成!让奶奶多放点白面啊,怎么着,我也是客人,别太抠门了!”

陈志远笑着摆摆手,他下了船,顺着堤坝往村里走。

玉玉见他下来,迫不及待冲了过来,随即一头扎进他怀里,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

陈志远单手搂着她,低声笑道:“好了,好了,我回来了。这次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玉玉仰头望着他,眼眸清澈明亮。

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阳光下,她的笑容就像春天一样温暖。

陈志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把蛇皮袋子递过去。

“下来了,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玉玉听说有礼物,立刻松开他,她拎过蛇皮袋,拉开拉链翻找起来。

她先是翻出一瓶二锅头,皱皱鼻子,嫌弃地放到一旁,又认真翻找,终于摸出一件碎花衬衣。

她把衣服贴在身前,比了比,眼睛亮晶晶的。

玉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服。

陈志远笑道:“没错,是送给你的。不过——”

四年不见,玉玉已长大不少,身子不似之前单薄。

可她依旧像小时候那样,穿什么都行,丝毫不在意合不合身,只觉得衣服好看就行。

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卡车喇叭声打断了两人难得的温情时刻。

只见码头远处,一辆崭新的解放牌卡车缓缓驶来。

船上又陆续下来不少人,那辆卡车,在人群的注视下,停靠在了码头边。

车斗里坐着不少食品厂的工人,车子停稳后,大家纷纷跳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十分热闹。

司机熄了火,打开车门,下了车,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一身剪裁考究的白衬衣,外面搭着浅蓝色西装,裤腿笔挺,脚上还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这家伙的头发,梳得是一丝不苟,脸上戴着茶色墨镜,打扮得比城里小青年还要气派时髦。

司机抬了抬墨镜,眼神锐利,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很快便将目光锁在了陈志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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