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青梅死在我和他婚礼那天。
从此他恨透了我。
婚后二十余载,我们都在互相怨憎。
最后一次大吵,他摔门离开。
他离开不久后,我哮喘犯了。
而我随身携带的药被换成了维生素片。
临死前我还在想,他可真恨我啊,竟然要害死我。
弥留之际,丈夫回来了。
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抱着他一起摔下楼。
他躺在血泊中,残留一口气。
还不忘嘱咐手下人。
“救她......救她......”
“别怪她,她只是......只是误会......我,你们......先救她......”
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再次睁眼,我回到二十多年前。
这一次,我放他自由,也给自己自由。
......
入眼便是齐颂那张年轻、又透着疲倦的脸。
齐颂眼里的关心和担忧做不得假。
我已经很多年没在他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
我有一瞬的晃神。
见我醒来,齐颂松了口气,
“醒了就好。”
他细心替我掖了掖被子,起身就要走。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起身时都有些摇晃。
我扭头去看挂在墙上的日历。
这个时间......
哦,原来是我为了不让他去参加林婉月的生日宴,故意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的时候。
再加上我有哮喘,差点没把自己整死。
我哑着声音叫住他,
“哥,对不起。”
齐颂顿住,扭头不可置信看着我。
我从前是最娇气、最做作的大小姐。
是典型的无理也要辩三分。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我没和他又哭又闹就算好的了。
哪里还会主动道歉?
二十几年的怨恨,在死过一次后消失殆尽。
我的内心从未这么平静过。
“哥,耽误你去参加林婉月的生日,我很抱歉。”
我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保管很好的晶莹剔透的手镯。
然后递给他。
“上次她就说很喜欢这个镯子,你送给她吧。”
“就当......是我向你们赔礼道歉的礼物。”
齐颂鬼使神差接过,一时没回过神。
“周岁,你......”
“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以后不会了。”
齐颂握着镯子的手在不自觉握紧,指尖泛白。
在他晃神之际,我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直到这时,齐颂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拍了拍门,
“镯子我不能要,这是我母亲送你的,我不能......”
“这是伯母送给未来齐家儿媳的。”
“那不就是给你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
“不会了哥,我不会再逼你娶我。”
前世,在知道林婉月喜欢这个镯子后,
哪怕知道镯子的意义,齐颂还是要求我交出来。
吵得最凶的时候,他甚至脱口而出,
“你这般斤斤计较,根本没资格嫁给我。”
可我和他自小就有娃娃亲,这镯子也是齐母亲手交给我的。
最终,镯子还是没有送出去。
晚上入睡时,齐颂强行将镯子又重新戴回到我的手腕上。
他绷着一张脸,
“既然是我母亲给你的,就没有转送给别人的道理。”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就起身离开。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在。
我却是轻抚了抚镯子,镯子上仿若还有他的温度。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在上面。
我低声呢喃,
“这一世,我放你自由了。”
我想明白了。
我和齐颂注定做不成夫妻。
在爸妈死后,我就被接到齐家。
从小,齐颂就视我如珠似宝,要星星不给月亮。
这也养成了我娇蛮跋扈的性格。
可林婉月出现后,他的“好”被一分两半了。
我受不了这种落差感,就想方设法地要赶走林婉月。
甚至做了不少荒唐事。
譬如故意装鬼吓唬林婉月;
或是会刻意在齐颂面前说林婉月的坏话;
甚至为了博得更多关注,会伤害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