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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号门

大豆芽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我们生活的世界,在量子的维度是怎样的呢?是什么在催生我们每天的念头和思想呢?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做什么?如果能穿越到未来,你又会创造什么奇迹呢?或者我们一直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不停的穿梭,只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呢?普通的程铭,被神秘组织选中,将成穿梭于过去和未来的大门,这扇门被称作七十二号门。你准备好了么?跟着程铭推开这扇门,看一眼门后的世界?

主角:程铭,林静   更新:2022-12-24 1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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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铭,林静的武侠仙侠小说《72号门》,由网络作家“大豆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们生活的世界,在量子的维度是怎样的呢?是什么在催生我们每天的念头和思想呢?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做什么?如果能穿越到未来,你又会创造什么奇迹呢?或者我们一直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不停的穿梭,只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呢?普通的程铭,被神秘组织选中,将成穿梭于过去和未来的大门,这扇门被称作七十二号门。你准备好了么?跟着程铭推开这扇门,看一眼门后的世界?

《72号门》精彩片段

秋日的风,飘零了枯黄的树叶。晚九点的篮球场,人群也开始慢慢散去。

程铭随意把手里的篮球抛向篮筐,任凭篮球落在地上,慢吞吞滚入球场的角落。他静静地站在三分线的位置,感受着秋夜的凉意带走身上蒸腾的热气。

就在今天中午,辅导员打来电话,说他的入伍体检合格,但政审没有通过。主要原因是程铭的父亲十年前出国后杳无音信。

因而无处宣泄一腔愤懑的他,从下午两点一直在篮球场上横冲直撞。

直到此刻,曲终人散,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才感觉阵阵眩晕和乏力。

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似乎有东西粘在上面。用舌头舔了舔,竟然是发干的碎皮。轻吐了几下,感觉嘴里还有点血腥味。

程铭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去做到最好,最终还是无法从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程铭的观念中,父亲是父亲,自己是自己。父亲做过的一切无论对错,都应和自己没有关系,因为自己已经20岁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程铭颓然坐到地上,记忆里还有父亲清晰的面庞和他们一家三口的经历。

10岁那年是大夏国60年,父亲刚刚被调到375科研所,除了程铭上学的时间,总发现父亲在家里。程铭一直以为父亲是不用上班的,而是一直在家等待自己放学。

那时候他们住在科研所分配的一处小独院,虽然房子小,但是离自己的小学非常近。十分钟的路程,都不需要父母接送。

早晨一醒来就可以闻到油条和豆浆的香味,晚上只要写完作业,任何想做的游戏,父亲都会陪着自己玩。即便母亲嫌弃他们爷俩,每天都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倒也没有真正发过脾气。

家里所有的东西程铭都可以碰,无论贵贱只要程铭喜欢,都可以拿来玩。当然父亲也有自己的底线,就是不允许撕书,否则的话父亲会用戒尺把他的屁股打肿。

家里的玩具,电器,钟表,甚至电饭煲都被程铭拆过,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件是程铭自己修好的。

然而每次睡醒后,坏掉的东西,都会被修好。程铭猜到是父亲修的,就会乖巧的给父亲点赞,说几句好听的。

有一次程铭问父亲,能不能造飞船啊?父亲回答他,能啊!

接着程铭问,能不能造一辆可以变身的火车呢?父亲回答他,能啊!

程铭又问,那我们为什么不造呢?父亲回答他,你还没长大啊!

程铭开心的说,等我长大了,我要爸爸给我造最厉害的飞船,飞到外太空。

父亲笑眯眯的回答他,可以啊。

程铭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造出来,天底下所有的事情父亲都知道。

那个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夸奖程铭,认为他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学习成绩稳列前茅,学什么都快。甚至班主任悄悄向程铭打听,是不是参加了什么辅导班。10岁的程铭能有什么心思,便如实的回答:放学后写完作业就是玩,没有参加什么辅导班。于是班主任把程铭的优秀,归功于他的天赋,后来就没再打听。

其实程铭没有告诉老师的是,10岁以前的每天晚上,父亲总会拿出一本破旧成几部分的书籍,逐字逐句的让程铭跟着读。

程铭并不知道读的是什么,只是感觉每句话都好简短,意思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程铭问过父亲,这是什么书啊?

父亲告诉他,这是文章。

程铭又问,是谁写的啊?

父亲告诉他,是古人写的。

程铭再问,为什么读啊?

父亲告诉他,因为我们是大夏人,要读大夏古代先贤的文章。如果是狗屁文章的话,我是不会带你读的。

那时的程铭学会了一个词“狗屁文章”,后来拿“狗屁文章”当笑话,被父亲拿着戒尺打了几次屁股,终于不再说这个词了。

幸福的生活,也是在程铭10岁那年的春节前夕戛然而止的。

那天是放寒假的日子,程铭书包里装着“三好学生”的奖状和几科满分的试卷。准备把在学校里得到的快乐,分享给自己的父亲。然而到家以后,却没发现父亲的身影。

程铭着急的问母亲爸爸去哪了?母亲只是红着眼睛默不作声。

那一晚程铭不吃不喝,执拗的坐在门外等父亲回来,直至昏睡在门外的寒风中。

一觉醒来只有母亲在一旁守候,父亲从此杳无音信。

第二天有几个戴眼镜的叔叔来到程铭家,自称是程铭父亲的同事。带走了家里所有的书籍和纸张,连程铭包里的书本试卷还有他的“三好学生”奖状都带走了。

中午又有穿制服的警察,拿走了程铭家所有的电器。

下午的时候,一辆黑色面包车把母亲和程铭送回了乡下老家。

经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又冷、又湿,没有家具,没有暖气,程铭娘俩在一张大木床上,裹着棉被瑟瑟发抖。

父亲从此失踪,杳无音信!

两行委屈的眼泪,悄然划过程铭俊朗的面庞,随手一擦,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抬手看看时间,快十点了。

程铭起身,去场地边缘的包里拿出手机,给母亲打去一个电话。

随着“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一阵轻柔而坚韧的声音传来“铭啊!还没睡啊!打电话有事?”

程铭清了清嗓子,控制着情绪说:“妈,没事。就是想你了,有点想家。”

“开学没多长时间就想家了,我在家挺好,不用担心。天气慢慢冷了,照顾好自己。要是缺钱,给妈说,妈给你打过去……”听到儿子没有什么事情,当母亲的开始了关怀模式。

程铭一边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唠叨,一边应声,表示自己在用心聆听。

好不容易瞅准一个机会,程铭插话道:“妈,我政审没通过,因为我爸。”

听程铭这么一说,电话那边的母亲沉默良久。

程铭也沉默了,耐心地等待着,想挺母亲说点什么,哪怕能告诉自己一点关于父亲的事情,自己此时的心情也会好受些。

“哎!”电话那边母亲叹了一声,似乎在做思想斗争,过了会还是开口道:“铭啊,有很多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知道你委屈,但是这么多年,懂事的你没再追问,我怕影响你的成长。现在你长大了,我应该告诉你了。希望你能接受一些事情。”

接着母亲那边没了声音,似乎是给程铭一个段时间,做好思想准备,去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

听母亲这么说,程铭的思绪又飘忽了,回到了那个难眠的冬夜。

10岁的程铭蜷缩在被子里,呜咽着问母亲:“妈,我爸呢?我爸去哪里了?”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给程铭紧了紧被子。

“妈,你说话呀!”陈铭带着哭腔地嚷了起来。

母亲还是没说话,而用两只臂膀努力的抱住了挣扎的程铭。

“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程铭最终挣脱了母亲的怀抱,狠狠地掀开了被子。

寒风穿过玻璃的缝隙,带走了娘家好不容易存下的一些热量。

母亲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程铭掀翻在床上,死命摁住程铭的身体,狠狠地扇着程铭的屁股。

边打边哭“你能耐了是么?你找你爸爸是么?我打死你,打死你,让你去找你那挨千刀的爹去。”

一向温婉的母亲,像发了疯的猛兽,开始摧残自己的幼崽。

打了许久,疼得程铭哭着大喊:“我不要爸爸了,我不要爸爸了,别打了,别打了,妈!呜呜……”

体力耗尽的母亲,伏在程铭幼小的身躯上,放声大哭起来。冰凉的泪水,像小溪一样冲刷着程铭的心灵。

那一刻,程铭长大了,知道自己将不再被庇护,而应庇护身畔这看似坚韧,实则脆弱的母亲。

程铭费力地爬起身来,努力为母亲盖好了棉被,那一刻程铭感觉到,这世界爱着自己的人,只剩下眼前的母亲了。

电话那头母亲的一声轻唤,把程铭拉回了现实,“铭啊!”

“妈,你说,我在听呢。”说着程铭抹了抹悄悄流下的泪水。

“我只能说一句,你爸爸不是坏人。记住这一句就行,好吗?”母亲用恳求的语气,小心地对程铭说。

“好的,妈,我明白了。”程铭本以为母亲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秘闻,没有想到只有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但其中的不可言喻,程铭已经了然于胸。母亲知道而不能说,何尝不是对程铭的保护呢。

“铭啊,你长大了。一定要走正道,要做个光明磊落的人。妈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健康。答应妈妈,好好照顾自己,好吗?”母亲在电话里幽幽说道。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失去妈妈了。”程铭很担心母亲会出事情,小声地说。

“傻样,说啥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会想不开?我还等着抱孙子呢!”电话那边的母亲,故作轻松的开始调侃起来。

“你想得开就好,我也想得开。当不了兵也没关系,毕业后我就努力工作赚钱呗,到时候给你娶个儿媳妇。”程铭被母亲的轻松调侃感染了,也轻松的回应道。

“那现在有没有钟意的姑娘,为娘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母亲继续调侃道。

“你儿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若不是蕙质兰心的女孩,孩儿确实看不上啊。所以还没遇到心仪的人。”程铭从电话里听出,母亲的心情确实好转了,也开始皮了起来。

“别臭美了小兔崽子,遇到合适的可别错过,花开之时堪须折。”说着母亲声音一顿。

程铭识趣地接道:“莫等花无空折枝!老妈你好烦啊。”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嘴了。早点休息吧,为娘我累了。”母亲接着打趣道。

“母亲大人晚安!”程铭顽皮道。

“Bye!”母亲果断挂断了电话。

程铭嘴角微微上扬,和母亲一通电话后,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即便没从母亲那得知父亲消失的真相,但母亲一句话让程铭排除了父亲诸如“叛国”“投敌”的可能。

一身轻松的程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休息了。


西北大学是大夏一所综合性高校,地处大夏西北,南眺秦岭,北踞黄河,西望古都长安,东看大夏繁华。如一雄关,横亘于黄土浑厚和青翠勃发之间。

清晨的阳光在302宿舍洒下光辉,三个男生立在下铺旁边,人人神色肃穆,衣着整齐,仿佛在追忆逝者的音容笑貌。

不过旁边的三脚架和正在录制的手机,以及每人手中捧着的油条,包括空气中弥漫着的粥香。无情的揭露了了三人搞怪的真实目的。

在下铺此时正在鼾声作的,正是昨天晚归的程铭。

这三人便是他的好室友,不是一个妈的亲兄弟。

左边这位精瘦的身体,黝黑的脸庞,一对乌黑眼珠滴溜乱转,是来自海南的姜建南,平时除了琢磨着怎么赚钱,就想着法的和美女偶遇。

中间这位中等身材,一副黑框眼镜,配上油光铮亮的发型,隐隐有些学者风范。可一张嘴全是市井名词,用他的一句话来讲,出门靠朋友,在家靠父母,妥妥的交际草,不过此刻还是在努力装作严肃的样子。现在这场面就是他整出来的鬼点子,对了他也是302宿舍永久的赞助商,不是别人就是东州的马俊,马公子。

右边的一看就是稳重型的,来自夏京的刘军,身高183,中规中矩的小平头,除了身高稍有点优势,就属于扔到人堆里一时难以找出来的孩子。

“骏马!咋还没醒?粥都没热气了。”左边的姜建南轻声询问马俊,平时大家习惯了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念。

“还用问,肯定是抑郁了呗。他可一直计划着大学入伍呢,这不吹了。”马俊皱了皱鼻子,也小声回应道。

“你确定他醒的时候,我们直接三鞠躬?我怕他暴走。”刘军善意地提醒道。

“你蠢啊,配上台词肯定挨不了揍。”马俊道。

“什么台词?家属答礼么?”姜建南迷惑的问。

“答你个头,我们说请老大用餐。”马俊接着小声斥责道:“动动脑子好不啦,兄弟们。”

对面宿舍楼顶上,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戴着耳机,正用望远镜观察这边的情况。当然三人的对话,也被一字不落的监听到了。

马俊抬手看了看腕上的名表,又看看了还在呼呼大睡的程铭,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再不起床时间来不及了。”狠狠的拿起手中的油条,一口咬了下去。抬起脚朝着程铭的大腿就踹了过去。然后转身就往外跑,连摆拍的三脚架都被带倒了。

程铭猛坐起身,怒目圆瞪,盯着不知所措的姜建南和刘军,不耐烦的道:“有病啊吧,你俩拿着油条跟我这干嘛呢?找打是不?”

显然程铭的起床气不小,刚才睡得正香,不知道腿被什么给撞了下,就醒了。这一醒来才感觉特别饿,好像胃都开始消化自己了。

一把抢过刘军手里的油条塞到嘴里,三两口下肚,又对着姜建南道:“给我。”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姜建南仿佛看到了择人而噬的猛兽,怯懦道:“什么?”

“油条!”一把夺过来,又是三两口吞下了肚。

马俊恰当其时的推门进来,笑眯眯地走到程铭旁边,油腔滑调地说:“铭老大,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程铭随意的摊上外套,开始整理起床铺,没好气的说:“死马,有话说,有屁放我没这么多功夫和你贫嘴。”

接着程铭又强调了一句:“以后不准叫我老大,喊铭哥也行,同学也好,别整的给社会人似的。”

“好的,铭哥老大。”马俊接着说:“老大,是这样的,在我的多次奔走和呼吁下,终于和对面楼的302宿舍结成了友好宿舍,并定于今天上午九时在一楼餐厅,召开首次联谊会。”

“对,对,对面楼女生302宿舍是医学院的,和我们一届,听俊马说都是美女。”姜建南兴奋得附和着。

“你们去吧,我没兴趣!”收拾床铺后,程铭边向当早点的书桌走去,边不耐烦的回应道。

“呼噜,呼噜……!”程铭几口喝完粥,又往嘴里扔了根油条,转身看着三人说:“给我个必须去的理由!”

“铭哥,眼下都大二了。我还没和女生说过几句话呢!帮帮忙吧!”刘军脸都憋红了,才不好意思的求着程铭去参加联谊会。

程铭有些惊愕,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刘军这个闷葫芦,不过他说得也在情理当中。想想刘军这种中规中矩的性格,没有外力帮助的话,很难有机会和异性交往,感觉自己心软了。不过程铭没有立即改口,而是扬了扬下巴说:“有道理,但是理由不够充分。”

听了程铭的回答,刘军尴尬的挠了挠头,回头看着姜建南和马俊,想让他们出马。

此时作为302宿舍的永久赞助商,马俊开口了:“铭哥,这次联谊会也是为了给咱们兄弟谋福利。这不眼下天气凉了,兄弟我从网上订了4套保暖内衣,大牌子。还是老规矩,只要我马俊在,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兄弟冻着、饿着。不过……”

说到这里马俊沉吟着,开始卖起了关子。

程铭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说,不然我去图书馆了。”

“别,别,别,铭哥。我说,我说……”说着马俊侧了侧身子,挡在了程铭和宿舍门口之间,接着说“对面302老大崔艳雪点名说,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三个都白给。所以你不去的话,我们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难道你愿意看着我们302一室四光棍么?难道你希望兄弟们的大学因为你的原因,失去恋爱的可能么?老大,我马俊可以为了兄弟,出钱、出物、出力,但实在没有你的魅力打动崔艳雪啊,哥!亲哥!”

马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自己能忽悠,擅长煽情的那套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

程铭一阵头痛,这家伙太能忽悠了,去吧,无非就是聊天吃饭,吹牛想着怎么追女生,太俗,太套路。如果不去吧,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况且下午也没有什么安排。不过转念一想,应该趁这个机会再敲马俊一笔,不然便宜了这小子。

程铭摸了摸下巴,装作为难的说:“下午有个友谊赛,邀请我助力,听说奖励还不错。”

程铭这边刚说完,马俊连忙接过话茬:“铭哥,放心,这次宿舍联谊会之后,缺啥,没啥一句话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的。好不好兄弟们?”

马俊还把姜建南和刘军两人,一起拉到程铭身边。四人环抱抱在一起,做了个比赛前打气的动作。

“噗呲”一声,远在对面宿舍楼监控的女子,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自言自语地轻声道:“真是一群人才,现在的大学生有意思。”

“呼叫“乌鸦”,收到请回答。”女子的耳机中传来了声音。

“乌鸦收到,请讲。”女子回复道。

原来这名女子的称呼是“乌鸦”,应该是某组织的代号,而不是真正的姓名,毕竟和女子的相貌太不搭了。

只见这名女子梳着长长的马尾,鹅蛋脸,皮肤白若凝脂,丹凤眼柳叶眉,鼻梁挺拔,面容坚毅,光洁的额头处美人尖尤其抢眼。紧身的运动装,把体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

“下午四时,图书馆二楼C区储物柜,3排6号,有你需要的文件和资料。开柜码6589324。”耳机那头清楚的报出了相应信息。

代号乌鸦的女子,一阵无语,心里开始吐槽,至于么,不就是考察一个大学生么?弄的如临大敌一般。

当然也只是在心中吐槽而已,乌鸦回复道:“收到。”

“拿到资料后,你将以助教身份,零距离考察程铭,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保卫等级暂定A级。直到收到下一步行动指令。”

“收到。”乌鸦回复道。

“对了,这段时间我要回总部闭关,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联系马蜂,他距离你近一些。”说完后,耳机里传来了“嘟嘟”声。

“好吧,自己一个人也挺好。”乌鸦无奈的嘟囔着,可能是嫌弃电话挂得太干脆了吧,让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九点钟程铭一行四人终于和医学院的四个女生胜利会师。

联谊会在热烈的氛围中展开,并且建了个小群,还相互加了微信。

马俊在整个联谊会活动中成功扮演了主持人,服务员,气氛组。

在两个宿舍的交流沟通下,302的四个男生成功被赋予了护花使者的光荣使命,也就是如果女生需要外出,可联系男生陪同和保护,包括吃饭、逛街、看电影等。

当然程铭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从头至尾都保持着矜持的微笑,成功的扮演了一个花瓶。不过却深深吸引住了四个女生的眼神,谁让程铭在上一次的院系联赛中大出风头,个人得分最高呢?而且人也帅气,试想会有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姜建南和刘军眼神幽怨,显然程铭太闪耀了,马俊又那么活跃,他俩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所以两人的眼神中,一直带着哀怨。

在姜建南和刘军的眼中,程铭和马俊就是两只孔雀。一只静静地开屏展现自己的美好,一直大献殷情,努力的讨好着。

直到一起吃完午饭,程铭他们才回到了宿舍。

程铭感觉太累了,比打篮球赛还累,特别是脸上的肌肉,都有抽筋的感觉了。努力得活动着下巴,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再看马俊一脸的心满意足,满面红光,一脸桃花正抱着手机飞快地编辑着信息,不知道哪个姑娘被忽悠了。

当然姜建南和刘军,有些失落,但也没有闲着,两个人正逗着头,指着朋友圈里四个女生的照片小声谈论着。


正常的作息被今天的宿舍联谊会给打破了,往常的此时,程铭应该在篮球睥睨四方的,但因为今天的阅读日常没有完成,程铭只能悻悻地往图书馆走去。

刚进到大学的第一天,程母就意味深长的对程铭说过“大学不是你奋斗的终点,而是你展翅高飞的起点,希望你不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程铭在听完母亲这么说之后,就严肃的像母亲承诺,自己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大好时光的。从那时起程铭就开始规划自己的四年生活,有课的时候认真学习,没课的时候也要主动学习,要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大量阅读是必不可少的。

边走边想,不觉间程铭就来到了二楼C区,准备存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看到两排储物柜已经满了,就径直走向第3排的储物柜,还好有空闲的。

按下储物间,“啪嗒”,7号储物柜打开。程铭把手机放进了储物柜,只拿着水杯和记事本。

程铭刚一转身,一具柔软的女生身体撞进了他怀里。

程铭背后就是储物柜,退无可退,本能地张开双臂。悲催的是这不是在篮球场,没有人会判他犯规。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胸前传来轻柔的道歉声。

程铭身高179公分,眼前女生的头顶刚好和他视线相平。

“没事,没事。”程铭回应道。

女生退后了两步,程铭才看清女生的样子。洁白的额头,一处美人尖,特别吸引他,让他想起了久远的电视人物——白娘子。漆黑的眼眸里,如同闪耀的黑曜石,灿若星辰,挺拔的鼻梁仿佛在告诉他,这个女孩很有个性。

即便女生已经退离了一段距离,淡淡茉莉花的香味,让程铭有些恍惚。

“同学,同学,不会被我撞坏了吧。”女生红着脸,带着笑吟吟的对程铭道。

“呃!”程铭刷一下脸就红了起来,心想:糗死了,居然走神了。为了缓解尴尬,开了个玩笑说:“怀里撞来一个白娘子,被惊艳到了。”

“噗嗤!”女生掩口而笑。接着道“没想到你这个傻大个还挺幽默。”

程铭用水杯蹭了蹭鼻头,只能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是让自己内心有所骚动的美女。

“我叫林静,你叫什么名字?”说着女生伸出了右手。

程铭诧异于女生的主动,不过赶忙把右手的水杯揣到兜里,轻轻握了下女生的手,道“程铭。”

林静收回手,大大方方的说“要不加个微信,交个朋友。”

程铭去掏口袋,蓦地想起来手机被锁在储物柜里。内心一阵懊恼,尴尬的说“我手机在储物柜里,要不你……等我一下?”

“没关系的。”说着女生,伸手抓过程铭手中的记事本,翻开最后一页,抽出笔写下了一串数字,又麻利地把记事本还给程铭。

“这是我的手机号,直接可以加微信的呦!”然后又冲程铭甜甜一笑,转身而去。

望着远去的倩影,程铭的小心脏愈发地活跃,心想:难道这就是缘分?这不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在图书馆呆了一下午,程铭脑海里都是那个名叫“林静”的女孩,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猴急,程铭强忍着不去加她的微信号。实在忍不住了,抬手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程铭收拾下东西,准备回宿舍。

刚走出阅览室的门,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匆匆离开,像极了那个叫林静的女生。

程铭用力的掐了下手掌,心中恨恨地骂到:程铭,你是不是色迷心窍了,浪费了一下午的时光,现在还在胡思乱想。

想着程铭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推开宿舍的门,马俊三人都不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联想到上午的宿舍联谊会,程铭猜想这三人大概组团去追求女生了。

坐在宿舍里发了会呆,程铭还是拿出手机,输入记事本上的电话号码,发出了添加好友的申请。

等了好一会,没有验证通过的消息。

程铭心中有些失落,随手翻了翻,都是喊他去打篮球的消息。

时间到了下午五点,验证通过的消息还没有出现,程铭不禁在想,那个叫林静的女生,此时在做什么?是在自习室用功?还是在和男朋友约会?或者去跑步和打球了也说不定。通过身材来看,应该是经常运动的。

在程铭胡思乱想的时候,程铭出现在了西北大的校长办公室。

“你好,小林同志。欢迎来我们西北大学指导工作。”说话的正是西北大学的校长王思远。

“王校长,您客气了。这段时间还希望您能多多照顾。”林静客气的说。

“这是大夏68级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资料,都在这。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对我说。”王校长说着拿出几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我是夏京大学毕业的,学的也是经济类专业,还麻烦您帮忙安排一下,我希望尽快展开工作。”林静接过档案袋,诚恳的说。

“已经安排好了,您以助教的身份代李教授讲一段时间的《西方经济学》,刚好李教授这段时间要去搞调研,你看可以么?”王校长说着拿出了一张课程表,递了过去。

林静接过课程表看了一眼,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有四节课,时间的安排和自己的计划并不冲突,笑着说“感谢王校长,您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晚上有空的话,要不到我家坐一坐?我爱人也是夏京大学毕业的。”交代完工作之后,王校长向林静发出了邀请。

“那怎么好意思,好久没讲课了,我先准备下,不然出了乱子就不好了。过段时间,我理顺了工作,一定封门叨扰。”林静婉拒了王校长的邀请。

“随时欢迎林老师光临寒舍。”王校长有些谦恭地说。

“王校长,您客气了。”林静笑着回应,轻轻拍了拍档案袋道“这些我能带回去看么?”

“当然可以,你是相关部门的人才,是有权限阅读学生档案的。记得保存完好,在周五之前还给档案室就可以了。”王校长回答道。

“王校长,不打扰了,我先回去备课了。再见!”说着转身离开。

当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的瞬间,王思远鬓角处一滴汗水悄然花落。

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感觉好受了不少。

王思远在椅子上坐了良久,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播出了一长串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爽朗笑声:“喂!是思远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老李,你那边是不是往我这安排人了?”王思远急迫的问道。

“没啊?我们的人回来了啊。怎么刚从你那边招几个新兵蛋子,你就坐不住了?放心,咱们大夏现在安稳的很,你的宝贝疙瘩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的,年轻人嘛!需要锻炼。”

“不是我这边来了个助教,我以为是你军方的人。行踪有点诡异,所以找你核实一下。”王思远道。

“诡异?怎么诡异了?是不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还是离开部队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大夏军的精锐了?”

“去你的。两天前就出现在我校,今天才向我报道。而且档案处在保密状态,我怕她会搞事情。”王思远道。

“切!还是胆子变小了呗!把心放肚子里吧,有事我罩你,现在特战旅有20多个小子,在你那边搞特训,你还不知道吧!”说完这个被叫作老李的军人,不无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听老李这么一说,王思远心中大苦,有些气愤地说“你们也太过分了,我这小庙成了你们唱戏的地方不成?可别影响了我们的日常教学。”

“放心,放心,特殊时期,全民联防。都是为了国家。”老李收起了得意的笑声。

“对了,我校有个叫程铭的怎么回事?这孩子各方面都很优秀,是个好苗子,政审怎么就没过?”王思远想起了昨天上午接到的入伍花名册,发现程铭被刷下来了。

“政治方面的事,你问我,我问谁?上面应该有安排,别瞎操心。”老李也有些无奈,毕竟他只在军旅中,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操心得来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瞒着我?”王思远佯怒道。

“喂!喂!思远,思远,说话,说话,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哈!”

接着王思远的电话里,传开了“嘟嘟嘟”的忙音。

“这个老狐狸!”王思远无奈地咕囔了一句,放下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西北大学始于大夏元年,那时地华夏刚刚赶走了各国列强,放眼望去,全国上下百废待兴。

为了赶上时代的潮流,大夏高层决定在此建立一群综合性高校,并从夏京、长安、金陵等高等学府,抽调优秀人才在此聚集讲学。

一晃70年,西北大学已经从当初的小树,变得枝繁叶茂。西北大走出的人才,也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王思远也已经离开行伍20多年了,回首往事,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从办公楼出来,一路步行穿过校园,向着学校东北方向的教师宿舍区走去。路上时不时有认出来王思远的学生,热情地向他打招呼。王思远一一回应。

王思远在学生心目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每届毕业生里总有一些受过他的恩惠和关注。程铭也在此列,只是程铭自己并没有感受到而已。这就是王思远的高明之处,施予恩惠而不着痕迹。

不然的话程铭怎么可能这么巧和马俊一个宿舍,马俊高考成绩刚刚压线,是马俊父亲财大气粗,硬生生拿出一千万赞助学校建设。在酒桌上王思远开玩笑让马家顺便赞助下困难同学,没曾想马俊父亲当真了。马俊稀里糊涂的真的成了302宿舍的赞助商,吃喝用度一切都是四份。

当然王思远心中也清楚,自己的行为能为学生带来好处,但也难免落人口舌,整天如履薄冰,生怕毁了一世英名。

不觉间到了家门口,打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快洗手吃饭吧!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豆腐羹,全是你的。”厨房里传来妻子的声音。

“嗯。对了王慧返校了?”王思远边换鞋,边问女儿的情况。

“下午回去了,别提了。小妮子没见到你人影,气的不行。让我带句话,下周回来你亲自给她做好吃的。”

“这丫头,不会给我打个电话说声?”王思远坐在餐桌旁嗔怒道。

“来快吃饭吧,孩子大了,脾气也大,女大不由娘啊!你们爷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别扯上我。”妻子端上一盆粥说道。

“还不是被你惯坏了。”王思远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此时林静已然在宿舍里收拾起来,她拒绝了王校长的安排,没住教师宿舍,而是直截了当地说要住医学院六楼的空房间。因为这栋宿舍楼就是程铭宿舍楼南边的一排。

当时王校长就蒙了,因为这个空着的宿舍是学生们口中的“闹鬼宿舍”,三年前一个女生,因为男友移情别恋,就趁舍友不在服毒自杀了。从那时起,为了照顾学生的情绪,这间宿舍就一直空着。

等林静收拾停当后,把窗帘拉开一角,掏出望远镜。刚好能看到程铭宿舍的情况。

此时的程铭还在床上躺着,连晚饭都没吃,拿着手机一会看一下消息栏。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点自信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叫林静的女生怎么还没通过验证?

林静观察了一会,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撤回书桌前,开始拿出档案一份一份地仔细查看。

林静并不隶属军方,而是大夏特勤的外勤人员,代号乌鸦。此次行动目标就是保护和考察程铭,考察合格后会怎样,林静也不知道。

快速浏览完手中的档案,林静特地把程铭的档案拿出来,并没有过多的翻看,而是拍了照,又放回原处。她不想让有心人洞察到他的意图,否则地话敌对者会很快威胁目标安全。

通过刚才拍的照片,林静得知了程铭的基本情况,当看到程铭一直的成绩都是优秀时,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她对程铭还是比较欣赏的。

这时手机微信跳出一条提示消息,有人添加冯静为好友。

林静点开果不其然,请求者正是程铭。但验证消息却有点意思:群书丛中,佳人误入书生怀。分离仍念,茉莉清香留期盼。程铭。

林静的俏脸上,一抹红晕越来越浓,纤纤细指点下通过按钮。


焦躁不安的程铭,终于等到了林静的回复,兴奋得从床上弹了起来,抱着手机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好像此刻抱着的不是手机,而是林静。

程铭激动得指尖都开始颤抖,面对聊天对话框,却不知道应该发些什么,感觉此时任何文字都显得唐突。

放下手机,做了几次深呼吸,当最后一口浊气从体内呼出时,程铭的心情已经趋于平静。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拿出手机,中规中矩的发出一条消息,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最真诚的表达:

“我是经管系大二学生程铭,非常感谢命运的安排能和你相遇。刚才一收到验证通过的提示,我开心地几乎跳了起来。请原谅我的唐突,我真诚的希望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按下发送键,程铭又开始紧张兮兮的等待回复。

没多久,林静回复了消息:

“我也很荣幸能遇到你这般阳光的男生,一直在忙,刚拿起手机,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看完林静的消息,程铭兴奋的做了进球的手势,大脑马力全开,无数甜言蜜语从每个细胞里迸发而出。

程铭兴奋的想: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怪不得无数才子佳人为之痴迷。同时也在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幻想,相拥夕阳下,牵手共白头,诗酒田园佳人伴,共乘一马踏黄沙。

程铭决定乘胜追击,按耐住心头的狂喜,克制着发出消息:

“大学两年如同白驹过隙,但我从未遇到如你般女子,我有一种错觉,你我应有前世约定,才有今天的邂逅。”

程铭发出信息后,又读了一遍,感觉自己发的内容还是比较含蓄,而且也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了。如果对我有意思,她一定会有所表达,程铭内心笃定地想着。

林静收到消息后,嘴角上扬,红晕又爬上了脸颊。感觉这个青涩的男生,还真有意思,应该还没谈过恋爱。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来出任务的,又不是来谈恋爱的。虽然和程铭关系亲密,可以顺利完成保护和考察的任务,但自己终究还会离开,毕竟自己的使命所在,不能沉迷于个人的情感当中。

林静有些纠结,应该怎样回复。转念一想,既然是在考察,不如自己顺势引导一下程铭,让他朝着一个积极健康的方向发展。便回复道:

“你想追求我?”

林静的回复单刀直入,让程铭手足无措,脑海里的各种浪漫和甜言蜜语,瞬间变得苍白无力。程铭倒也坦诚,直接回复了一个字。

“是。”

林静惊诧于程铭的坦诚,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面对心仪的女生花言巧语的讨好。又对这个心性单纯的男生多了一分欣赏,边回复到:

“我们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做朋友。”

看到信息,程铭顿时泄了气。或许是平时被周围的同学捧得太高,自我感觉太良好。也或许是,二十年来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感上的触动,一旦经历便让他寄与了太多的期望,经不得半点否定。

可程铭并不打算轻易罢手,依旧要坚持,便回复到:

“你有男朋友了?”

林静感受到了程铭的倔强,犹豫了片刻回复到:

“单身。”

程铭继续追问到:

“那是为什么?”

林静回复到:

“我不是学生。”

程铭继续追问到:

“难道你结婚了?”

林静莞尔一笑,心想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净发些幼稚的问题,便回复到:

“没结婚。因为我是新到任的助教,你也可以叫我一声老师。”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程铭有些无语了,闹了半天竟是新来的老师,实在是太无语了。如果自己一直死缠烂打,惹恼了她,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

程铭放下手机,起身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巴发青。摸了一下,胡茬偷偷冒出了头。老师怎么了,不过比我年长几岁,既然她未嫁,我未娶,为什么不能追求?不然错过了这份好姻缘,老天爷也会生气的。

想到这,程铭又折回去,抓起手机回复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天注定,究竟配佳偶。”

林静看到这条信息,终于笑出了声,这个小家伙真是一根筋,上来就是追求,结婚什么的,肯定没谈过恋爱,太直接了。便回复到:

“莲开并蒂方比肩,尊师岂可嫁童蒙?”

程铭看后,一阵无语,竟然说我幼稚,嘲笑我是个毛孩子,也不见得就比我大几岁吧!心里顿时不服气起来,说结婚应该找年龄相仿的,老师和学生差着辈分呢,我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思想。

程铭在心中一阵吐槽后,终究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冲动了,一上来就追求,进度有点快啊。骏马不是常说么,如果你爱的人是冰做的,要用温暖的胸膛融化她的心房。只得承认林静不但人漂亮,才思也算敏捷,只好偃旗息鼓回复到:

“好吧,我感觉自己还是轻率了。请原谅我的轻率,也请相信我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一见钟情。但也请不要这么武断的拒绝我,请给我些时间,让我成长为你认可的样子,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

林静也没有想到,程铭居然还是再坚持,看样真的动了感情,只是他这感情来得也太猛烈了吧,还好他也给自己留了一丝的余地,估计不会继续在感情的问题上,和自己纠缠下去,只要任务完成找个理由消失就行。

如此想着林静便松了口气,回复到:

“既然你还是坚持,我愿意为你留下一丝希望。嫁人我不求千金彩礼,只希望所爱之人情比金坚。即便执手一生,我希望我的郎君胸怀天下苍生,忠君爱国,既有状元之才,又有保家卫国只勇武。若真能如此,我定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林静发出消息后,双手把手机捂在胸口处,望着遮挡严实的窗帘,似乎她的目光可以透过窗帘,看见春心萌动的程铭。

这条消息不是在敷衍程铭,是林静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到消息的程铭,也是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林静对未来的爱人竟然有如此高的要求。

在程铭看来,如此要求,能配的上林静的,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人杰项羽了吧。

踟蹰了片刻,程铭慎重得回复到:

“请一定信守承诺,我定不负卿望。”

消息发出,程铭果断的关掉手机,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对林静继续纠缠。他不希望自己在林静心中,是个反反复复的小人模样。

林静收到信息后,也默契地放下了手机,没有继续回复。而是走到了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开始通过邮件向组织汇报一天地工作。

程铭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变强,一定要成为万人敌,一定要有超人的智慧。

在这个念头确定下来时,程铭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抗议起来。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马俊三个还没回来,只能自己弄点吃的了。

程铭打开柜子,拿出泡面,准备将就一下。

泡面还没好,就听见有人唱着歌朝宿舍走来。尤其是姜建南的音调,极具辨识度。

“哼!三个混球,重色轻友。”咕囔了句,程铭又开始思考怎么快速的变强。

唱歌的声音,到了宿舍门口反而消失了。

“咿呀”一声,宿舍门开了一条缝,马俊贱兮兮地探进脑袋来。

程铭抓起卫生纸就砸了过去,吓得马俊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就这么回来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包?”程铭没好气的说。

宿舍门又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刘军,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被马俊和姜建南推进来当炮灰的。不过刘军手里还提着两个餐盒。

“铭哥,我们想着你呢,这不给你带了锅包肉和鸡腿。”说着刘军把手里的饭了放在了桌上。

程铭面对着刘军,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看看这么大个子,竟被他两个猴崽子耍着玩,你不死啊?”

刘军挠着头道:“不气啊,都是兄弟嘛!他俩也不是真欺负我。”

“马俊,你给我进来。打着我的旗号搞联谊会,晚上出去吃大餐也不我,是不是翅膀根硬了,要造反呢?!”程铭佯装发怒道。

马俊见躲不过去了,推着姜建南在前面,慢慢地挪向前来,一脸猥琐地道:“我哪敢,还不是为了帮刘军脱单,晚上又举行了个小型的聚餐,当然不叫你,是因为女生那边也来了三人。你懂的!”

“我懂你个头。”说着程铭抬手假装要打,吓得马俊连忙缩头缩脑。

“不是,不是,崔艳雪对你有意思,因为崔艳雪没去,所以就没叫你。”姜建南连忙帮着解释道。

“你丫有病吧,我和崔艳雪有毛关系。”程铭想起来崔艳雪,那副冷傲的面庞,一阵无语。即便她也是很漂亮的女生,但和林静比起来,缺少灵动的活力。

“给。”刘军憨厚的笑着,从口袋掏出几块糖,递给程铭。

紧接着姜建南和马俊也分别掏出了糖,递向程铭。

程铭顿时宕机,不知道三个家伙哪根筋搭错了。

然后三人同时把糖洒向空中,一起大喊“我们脱单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程铭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心想什么情况?半天不见,宿舍里就剩我一个单身了。说好的兄弟情谊呢?哎!不讲武德啊!

看着突然间疯掉的三人,程铭默不作声地打开饭盒,就着泡面把所有的菜吃光,果然是化悲愤未食量,一点也不假。


西北大学周日的夜,如往常一样宁静,而进入梦乡的程铭,却进入了狂暴的梦乡。

在这里程铭一路披荆斩棘,几度和梦中的怪兽搏杀。为了变强,程铭一次又一次,抽刀冲向更强的猛兽。他感受不到疲倦,不知何为恐惧,只有一个念头——变强,只有一个想法,冲破怪兽的重重包围,到对面去,找林静。要请林静为自己的勇武和强大加冕。

当手中的利刃,砍翻最后一头狂暴巨兽。程铭已经汗流浃背,眼前站着的却不是林静,而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

英气不凡,却是一脸的愁容和哀伤。

程铭在他面前只能仰望。

当两人的目光相对的时候,程铭惊异得发现,这人居然是重瞳。

程铭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刚要张口询问。

只见这人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拍向程铭的头顶。

程铭大骇,想要闪躲,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好大一个手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压将过来。

程铭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轰鸣。甚至自己都没有发出一丝惨叫声。

“啊!”大叫一声,程铭从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喘着粗气,程铭定了定心神,看到站在床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错愕的刘军。

“老大,做噩梦了?”刘军关切的问。

“嗯!”程铭应了声,掀开被子就要起床,这时候才发现,薄薄的被子已经被汗水浸湿。

眼尖的马俊看见了,幸灾乐祸的道:“我帅气逼人的铭老大,是不是做梦在找厕所?”

听见马俊这么说,姜健南连忙过来凑热闹,伸手就摸了把床铺,发现冰凉一片。姜健南多么机灵,啥也没说,一溜烟躲进了卫生间。

看到眼前的情形,刘军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尴尬地解释道:“应该是做噩梦下了一身汗。”

马俊白了刘军一眼,小声说了句:“马屁精。”

不过马俊头脑多么灵光,趁着程铭还没有发发作,抛下一句“我去买饭了。”一溜烟就从宿舍消失了。

程铭倒也没有发火,只是在品味这一夜长长地梦和追忆最后那个将军究竟是谁。

刘军又尴尬的对程铭说;“老大,不好意思。我看你还没醒,就拍了拍你,不会是我把你吓成这样的吧?”

程铭穿好衣服,摆了摆手说:“不是的,好久没有做梦了,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程铭抱起被子,到阳台把被子搭在晾衣架上。

刘军又抱起程铭的褥子,跟了出去。

程铭接过褥子,边铺开,边问身旁的刘军:“大军,什么人的眼睛有两个瞳孔?”

刘军反问道:“人不是只有一个瞳孔么?”

程铭看着一脸懵的刘军,无奈地笑了笑。

刘军这个人虽然个头比较大,但是木讷有余,灵动不足,对于什么无关学习的事情并不太过关心。

听到刘军的回答,程铭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就向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漱。

刘军看程铭不再说话,而是有点兴奋的拿出手机,给新认识的女生发了一条信息:“燕子,起床没?想问你个问题?”

发完后,就一个人蹲在阳台上乐呵呵得等待回复。

陈燕是刘军的准女友,昨天在马俊的努力促成下,他们开始试着交往起来。

很快刘军收到了回复:“起床了,挺勤快啊,才六点半就起了。你们男生不是都喜欢睡懒觉么?说吧,啥问题?”

刘军连忙回复到:“刚才我铭哥问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瞳孔的人?”

发完消息之后,刘军又看了眼消息,发现自己的回复并没有回答懒觉的问题。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在程铭老大的带领下,大学两年除了周末,我们都没睡过懒觉。”

陈燕先是回复了两个字:“呵呵!”接着又消息到:“两个瞳孔是眼球发育不正常,也可能是白内障的前期,是一种疾病。”

刘军看到陈燕的回复,内心感觉到无比的开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终于找到了标准答案,而且是医学院高材生的专业回答。

”刘军回复了句:“谢谢燕子,今天要开心哟!晚上要不要一块上自习?”

很快陈燕回复到“看情况吧。你也是,开心。”

虽然没有得到陈燕的准确答复,但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为此刘军非常开心。便抱着手机兴冲冲地找到程铭。

程铭此时正在刷牙。

刘军到跟前就说:“铭哥,我知道人为什么会有两个瞳孔了,因为得了白内障!”

“噗呲!”听到刘军的这个答案,程铭直接喷了出来。牙膏和口水把浴室得镜子,弄花了一片。

还好下意识的转头避过刘军,不然刘军就倒霉了。

看程铭反应这么大,刘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漱口后,程铭说道:“大军哥,我是问你什么人有两个瞳孔,而不是人为什么会有两个瞳孔。你这答案给得太无语了。”

西北大的卫生间,是那种两个宿舍共用的大卫生间,既可以洗澡,也可以方便。

刚刚结束大号的姜健南,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说:“铭哥,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有没有奖励。”

程铭白了眼姜健南,道:“没有奖励,爱说不说。”拽着刘军出了卫生间。

姜建南贱兮兮的跟了上去,有点猴急地道:“没有奖励也行,没有奖励也行,仓颉是两个瞳孔,仓颉是两个瞳孔。”

程铭和刘军都没有理会姜建南,任凭他自己鬼叫,谁让他言必称利呢?

马俊哼着小曲回来了,照例四份油条和白粥。不过个忙个,不言语得三人,马俊道:“咋了,哥几个?302的氛围不对呦,早餐到了,让我们燥起来。”

刘军乐呵得帮忙准备餐具,姜建南却拉着马俊悄声嘀咕起来,程铭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吃完早餐四人又嘻打哈笑着去上课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除了程铭一路沉默,剩下的三人就“恋爱”这个话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找了个中间的位置,程铭四人并排着坐下,拿书籍开始预习起来。

今天上午前两节是《西方经济学》,

上课时间到了,有些嘈杂的教室开始慢慢安静。一名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走上了讲台,清脆的嗓音响起:“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助教林静,因李教授出差,过来代讲《西方经济学》这门学科。”

看着讲台上的林静,程铭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这,这,这也太巧了吧。

今天的林静特地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让本就美丽大方的她,多了几分知性美。

林静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停顿了片刻。教室里的同学,很有默契的鼓起掌来。

林静对现场的反应非常满意,还朝着惊愕的程铭,眨了下眼睛。

马俊兴奋地小声对程铭道:“老大,美女老师冲我眨眼了,幸福死了。”

程铭不动声色地用脚碰了下马俊,示意他安静。

马俊没有理会,接着小声的说:“可惜了,昨天刚和闫雪确立了关系,草率了,草率了!”说着还冲身边的刘军、程铭和姜建南,用哀伤的表情做无声的控诉。

马俊的表现被林静尽收眼底。

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林静接着说:“西方经济学是西方经济发展的缩写和萃取,李教授又是经济学领域里的泰山北斗。为了解同学们的学习进度,我简单的提个问题,希望同学们能够踊跃回答。”

林静说完微笑着伸出手,遥遥冲马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中间位置,这位戴黑眼镜,有学者风范的同学概括的讲一讲,西方经济学主要阐述了什么思想?”

正在搞怪得马俊,被林静的突然提问给弄懵了。心道“不应该举手抢答么?怎么上来就点名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马俊也不怯场,站起身来,推了推眼睛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西方经济学主要围绕着如何分配有限的资源,和如何达到利益最大化展开了探讨。着重研究的是生产型企业,利用数理分析的方式,建立模型,让企业的生产者,得到最大的利润。”

马俊对自己的回答感觉非常满意,不过微笑着看向讲台上的林静。

林静显然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马俊,接着说:“这位同学的回答很有概括性,那么请同学谈一谈,当下的我们怎么利用所学知识呢?”

马俊本想坐下,现在老师又点名提问,自己无可回避,有点无辜的感觉。不过还是老实得回答道:“西方世界的经济发展史,也是西方文明史的缩影。西方崇尚丛林法则,鼓励竞争,崇拜强者。但我大夏讲求仁义,寻求大同。大夏的经济发展只可以借鉴西方,而不能照搬西方。不然本末倒置,反而会陷入富者恒福,贫者愈贫的困境,那么大同就会遥遥无期了。因而要想利用所学知识,必须取其精华,科学统筹规划,提高资源利用率。更必须去其糟粕,从经济末端,做好产品分配的工作,做到财富的均衡,藏富于民,让贫富各有所安,各有所得。如此方可长治久安,天下大同。”

说完马俊松了口气,心道:还好铭老大逼着我们学习,还分享了自己的学习笔记,要不然糗死了。

林静听完马俊的回答,也非常满意,没有想到这个调皮的学生,对经济学这一块还是比较有见地的。不过心思一转,感觉马俊的回答,太过系统,好像早就想好一样,不禁心生疑虑,接着问了句:“请问同学,这些都是你自己总结的么?”

“唰!”马俊被惊了一身冷汗,有些不敢和台上的林静对视,仿佛林静可以看穿他的内心。便支支吾吾的不好回答,毕竟自己是照着程铭的学习笔记死记硬背的。

讲台上人畜无害的林静,微笑着等待马俊的答案。

程铭感觉到林静是故意刁难马俊,想帮马俊解围,但林静只是提几个问题,并没有太出格的举动,也有些无奈。只能对看着自己的马俊,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马俊之所以感觉为难,只是因为林静的问题太过诛心。如果回答是自己内心的想法,就是撒谎,有一种剽窃程铭劳动果实的罪恶感,更担心程铭会嫌弃自己的不诚实。如果回答不是自己内心的想法吧,自己刚才说的一切,都等于放了一个彩虹屁,自己面子过不去。

纠结了片刻,马俊在面子和兄弟之间做出了选择。迎着林静的目光抬起了头,红着脸说:“这些不是我自己内心的想法,是我照搬别人的学习笔记。”

林静笑着说:“请坐。然后冲着所有同学说,这位同学很优秀,即便是照本宣科,依然无法掩盖住他本身的风采。当然他的回答也很精彩,请大家掌声鼓励。”

接着教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马俊的脸更红了。

旁边的程铭拍了拍马俊的肩膀,表示安慰。

马俊小声的说:“老大,给你丢人了!估计台上的这位只有你能降得住。”

程铭没有回答他,而是照着马俊的肩膀来了一拳。

疼的马俊龇牙咧嘴。

林静的讲课风格非常生动,教室内的同学如痴如醉,就连刘军这个木头都听得津津有味。

课程进行到一半时,一张纸条递了从后面抛到程铭眼前。

程铭打开纸条一看,只有一行小字:“十万火急,快看微信。”

程铭小心翼翼掏出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一连串的信息。全是平时打篮球好友的消息,点开一条,上面写着:“瀛洲留学生友谊赛恶意违规伤人,要继续挑战西北大强者,戏称大夏无人,速来支援。”

腾得一下,程铭无名火气,自己校友受伤,居然还侮辱我大夏,得去灭一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程铭从没有逃过课,但是感觉这一次忍无可忍,即便舍不得林静和她精彩的课程,还是得逃课了,不光关乎西北大,还关乎大夏的名声。

程铭小声得对身边的马俊说:“我上个厕所。”

马俊点点头,没有在意,毕竟上厕所这种小事没有必要报告老师。

程铭趁林静转身书写的空档,悄悄溜出了教室,向着篮球场一路狂奔。

瀛洲是大夏隔海相望的岛国,曾在几十年前侵略过大夏,在大夏的土地上无恶不作,让天地动容。最后蓝星爆发全球性战争,瀛洲四面树敌,大夏拼尽无数青壮,才将瀛洲赶回岛国。今天瀛洲留学生耀武扬威,程铭忍无可忍。

来到篮球场,放眼望去,场地边上挤满了义愤填膺的男女学生。

程铭好不容易才挤到场地中央。

平时相熟的几个队友,连忙招呼程铭过去,讲述着发生的情况。

程铭看到对面站着十几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青壮年。相貌和大夏子民并无不同,只是每人头上都系着一根白布条,显得尤为怪异。


程铭平复着胸中翻腾的怒气,倾听着队友的描述,对瀛洲留学生的行为极为不齿。

探下身,程铭开始检查队友的伤势。右脚严重扭伤,此时肿起好大一块。

程铭小心得用手指轻探一下,伤者疼的直吸冷气。

接着他又看到,左侧膝盖位置,明显有一处淤青,皮肤也渗出了血来。

程铭安慰道:“别在这耗着,快去医务室。”

这个队友倔强得说:“不行,我一定要看看,究竟有没有人,能治的了他们。”

刚才招呼程铭的队友,凑到程铭耳畔轻声的说:“对方有点蹊跷,我们每次 进攻的时候,在传球,投篮,突防时,都感觉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就会被截断,就连摔倒时,本能的保护反应,也会变得迟钝,而且更恐怖的是,对方的速度和身体素质极其强悍。咱们已经换了三拨人,都是平时体能和技术拔尖的。而对方一直没有换人,我们依然不是对手。”

程铭听到对方一直没有换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队友接着说:“现在对方正叫嚣,如果再没有人上场,就证明我们大夏无人,西北大学全是懦夫。”说着队友激动得涨红了脸。

程铭又看了看在旁边休息的十来号人,每人身上都带着伤,要么是摔伤,要么是被对方故意碰撞所伤。而对方居然没有换人,就说明了对方,在没有犯规的情况下,可以利用身体的优势,故意伤人。

程铭心中更是不忿。

正当程铭想再召集四人,上场比赛的时候,对方走出来一个长发男子。

用一个指头,指着这边的人群说道:“赫赫有名的西北大学,居然连个像样的球队都凑不齐。哎!太让人失望了。”

这个男子面容白皙如同女子,伸出的食指又细又长,身段有一种阴寒的气息,话语更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但吐字清晰,语言流利,完全没有异国腔调。

程铭一时有些迷惑,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究竟是大夏人,还是瀛洲人。就转头问了下身边的队友:“这人是谁?”

“这个家伙是瀛洲的石井一郎,他们的教练。”队友回复。

听完后程铭顿时警觉起来,感觉石井一郎这个人不简单,先不说年纪轻轻就可以做教练,就光流利的大夏语言,都让他心惊,不知道这群留学生是不是别有用心。

程铭冲石井一郎举手示意,喊话道:“比赛可以继续,但是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石井一郎朝着程铭走来,边走边说:“我知道你,经管系的程铭,球打得不错,不过在我这里,依然不够看。对了听说你的入伍申请被拒绝了,看来你只不是大夏抛弃的废物而已,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在距离程铭四五米的距离停下来,抬起手冲着程铭遥遥一握。

程铭顿时感觉整个身体动弹不得,仿佛被一个巨型手掌握住。感觉周身被阴寒的气息包围,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冰窖当中,就连血液也开始凝固。

周遭围观的人们,只见程铭突然沉默下来,以为被石井一郎激怒,不知如何反应。当然想不到石井一郎的动作有什么猫腻。

程铭的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对面的石井一郎不再是少年的模样,已经扭曲成一个面色煞白的鬼脸,而远处的五人更没有了人形,一个一个的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夜叉。

石井一郎对程铭的表现非常完美,嘴角上扬,得意的轻笑起来。但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并不打算做得太过分,而是五指松开,收回了手臂。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有能耐上场比赛,否则不要逞口舌之快,否则你会知道什么是恐怖。”

在石井一郎放手的瞬间,包围身体的阴寒消失了,身体突然轻松下来。全身的血液,像打开闸门的洪水,开始在身体奔腾起来,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

程铭弯下腰,双手扶膝开始大口喘气,汗水向体表疯狂涌出,来驱散入侵的寒气。

队友不知道程铭的感受,连忙急切询问:“程铭,你怎么了。”

程铭喘着粗气说:“这个石井一郎的确诡异,刚才我被控制了。”

队友犹豫道:“要不我们认输吧,照目前的情形,还会输。”

程铭倔强得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一定要上,就算输也要输得明白,不然真就他们瀛洲人看扁了。”

过了片刻,程铭已经调整好状态,扬起手冲着周遭大声道:“我需要四名队友,谁来?”

其实短短的十多分钟比赛,篮球打得不错的,都因受伤退场,剩下的多数是围观的普通同学。

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发生的事情,顿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纷纷举手表示要上场。

程铭看了看积极踊跃的同学,试图找出几个可靠的队友。但用眼扫过,却有些失望。毕竟作为一名运动达人,通过体型就可以初步判断,是不是适合打球。

正当程铭决定找几个感觉差不多,可以上场的队友时,四个人从外围挤了进来。

程铭目光快速的从四人身上扫过,一个身高1米九多,肩宽背厚,步履沉稳。两个中等偏上身材,均是1米八左右。还有一个脚步轻盈,身高1米七,是四人中最矮的一个,一看便知是个灵巧的人。

程铭心中大喜,这四人无论 身形高矮,行动中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力量。但这几人自己似乎看着面生,并没有在篮球场碰到过,难道是其他学校的?

看着走来的四人,程铭也迎了上去,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和院系:“各位学长好,我是经管系程铭。”说着伸出右手。

“王震。”个头最高的那个,拍了下程铭的手。

程铭感觉自己的手掌,被石板撞了一下,有些发疼。

“刘海。”其中一个中等个,也拍了下程铭的手掌。

“孙自立。”另外一个中等个,拍了下程铭的手。

“张强。”最矮的那个,也拍了下程铭的手掌。

一一认识之后,程铭简单分配了各自的位置。

五人到得球场,摆开架势,准备比赛。

一声哨向,王震高高跃起,硬生生从对面选手手中,把球拍落。

刘海大步跨出,如离弦之箭,在中途转身躲过防守者故意向后伸出的腿,向空中一跃,稳稳接住篮球。

这时对方展开积极防守,眼看刘海就被两名身材高大的留学生包夹。

程铭已经突进到三分线处,只是位置稍后。

刘海大叫一声,“王震。”接着一个高抛传球。

对方身材最高的瀛洲学生,高高跃起,准备截断。

王震毫不示弱,奋力跃起。相较对手仅占厘米的优势,朝着程铭所在,把球从高空拨向程铭。

哨声一响,陈铭就努力的配合四人的节奏。没错,确实是配合,因为这四人动作极为默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才有的默契。陈铭只有不断的观察,来调整自己的位置和行动路线,才能跟上四人的节奏。

当然对方瀛洲留学生的配合,也是极为默契。但相较于王震四人,少了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看着朝自己快速飞来的篮球,程铭没有丝毫犹豫,脚下一晃摆脱防守,用尽力气高高跳起,挺身曲臂接住篮球。

对手反应不慢,并不打算给程铭太多的机会,在程铭跳起的同时,防守队员也已经跳起,挥手就要扣掉程铭手中的球。

程铭似乎早有预料,在身体开始下落的瞬间,对手拍向篮球的同时,双臂一送,任凭对方的大手掌打在自己的小臂上。

“啪!”得一声,刚好篮球刚刚脱手,径直飞进篮筐。

三分球,得分。

好一记空中接力。

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同时裁判也吹响了哨子。

瀛洲留学生,打手犯规。

程铭手臂被打的位置,已经开始红肿,轻轻一抚就疼。

此时那个叫石井一郎的教练,老远就冲刚才犯规的队员,输出了一连串的瀛洲方言。

呵斥得那个队员,只能冲着石井一郎不停鞠躬。

程铭接过裁判抛过来的球,抬手就投进了篮筐。

得分,全场再次沸腾。

即便开场就赢下两个球,但程铭仍然不敢放松。无论是王震四人的节奏,还是瀛洲对手的节奏,也只有在巅峰状态下的程铭,才能跟得上。

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瀛洲一方发动进攻。

个头矮小的张强,仿佛一只灵活的耗子,在场伺机断掉对方的球。

而对方显然认真起来,组织进攻的时候非常谨慎。

当对方突进到篮下时,张强出其不意,从对方手中断下了球。

显然刚才的丢球,让瀛洲留学生恼羞成怒。

在张强回传给程铭之后,丢球的瀛洲球员,借着转身的力道,用肘尖撞向张强。

因为身高的差距,肘尖带着风声奔向了张强后脑。

程铭拿球突进,一个假动作带球过人,接着跳起投篮。

还没等篮球飞进篮筐,张强的身体猛地向前扑倒。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怒吼声,因为瀛洲留学生故意伤人的行为,已经没有半点的掩饰。

张强遭遇尽数落在石井一郎的眼中。

只见石井一郎脸色阴沉,大声地招呼刚才那个故意肘击张强的队员。

王震、孙自立、刘海围上了上去,开始检查张强的伤势。

而此时的张强,已经晕死过去。

刘海接过周围人递过来的纸巾,擦去张强面部的鲜血。

程铭询问完张强伤势之后,向周围的同学借了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作为裁判的西北大老师,在人群的拥簇下,要向打人留学生和石井一郎讨个公道。

石井一郎一改刚开始的嚣张模样,不停得冲人群道歉,表示一定对张强的伤势负责到底,并且会对伤人的球员严厉惩戒。

石井一郎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当着众人的面让伤人者跪下,狠狠用手抽着伤人者的脸。

“啪!啪!啪!……”当打脸的声音响起时,现场鸦雀无声。

被打的那个留学生,鼻血直流,双颊红肿起来,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打他的这个年轻教练,仿佛是他亲爹一般。

程铭也很生气,但对方主动认错的表现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看了眼地上晕死的张强,又望了望正在表演的石井一郎。

程铭分开人群,作为张强的队友,出现在石井一郎的面前。伸手抓住了石井一郎的手,说:“够了,不要再演戏了,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石井一郎任凭程铭抓着自己的手,语气则是非常诚恳地说:“程铭同学,我们瀛洲人向来守规矩,讲道理。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此时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我们的歉意。”接着又大声得对在场所有人说:“希望能获得各位的原谅,能获得受伤者的宽恕。后续我赔偿我会亲自跟进,请同学们散了吧,毕竟大夏和瀛洲世代友好,大夏人都是宽容的人。”

听完石井一郎的话,很多人都知趣地离开了。在他们眼中,瀛洲人是非常有素质的,要不怎么会严惩伤人者?可是掌掌到肉,连血都打出阿来了。如果继续围观的话,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麻烦,毕竟这群瀛洲留学生已经凶名在外。

石井一郎满意地微笑着,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些“聪明人”,已经开始离开。

程铭看见石井一郎的脸,恨不得一拳打烂。眼前的这个瀛洲人,太过狡诈。真是应了大夏的一句话:欺软怕硬。刚开始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和身体优势,耀武扬威的羞辱西北大学和大夏。当对手变强的时候,又使阴招伤害对手。当面对舆论的压力时,自己主动演一出“苦肉计”,让看戏的学生,不仅不会反感他们,还会欣赏他们认错的态度。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程铭感觉憋屈无比,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石井一郎看着气得发抖的程铭,终于笑出了声,道:“球打的不错,可对抗我们的队员。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成为一名瀛洲的勇士!”

“滚!”程铭甩下一个字,转身回到了张强的面前。

围观的人群看着比赛已经中止,还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既没有热闹可看,也可能摊上麻烦。就这样,诺达的篮球场,只剩下程铭五人和石井一郎一行人,就连充当裁判的老师也不知所踪。

程铭看得出,王震四人关系很要好,因为他们正守护着张强,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张强晕了这么久,不会出事吧?”程铭关心得问。

“不好说,毕竟后脑被击中了。”孙自立回答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程铭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道。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孙自立回答道:“朋友!”

程铭道:“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们是我遇的球技最好的队友。”

孙自立报了一个手机号,程铭连忙记下。

程铭又问:“你们是哪个院系的,回头有空找你们去玩。”

孙自立回答道:“没有院系,我们不是学生。”显然孙自立不想对程铭撒谎,但也不想过多和程铭有所交集。

程铭看出来这几个临时队友,对自己并不感冒,也只是静静地陪着,一起等救护车到来。

呼啸的救护车冲进球场,程铭几人把张强抬上救护车。

以石井一郎为首的留学生,也过来表示要帮忙。

个头最高的王震冲他们摆摆手,谢绝了好意。

石井一郎,见王震、刘海、孙自立上了救护车陪同,便递过去一个信封,诚恳的对几人说:“实在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队员,给诸位带来麻烦了。这是一点医疗费,请你们收下。”

王震并没有推辞,伸手接过了信封。关上门,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程铭同学,我的邀请还是有效的,希望你认真考虑。”石井一郎对程铭道。

程铭看看眼前石井一郎,心中感觉恶寒,这不男不女的家伙,竟然粘起了自己。

“宁为大夏犬,不为瀛洲人。”程铭的回答后,也转身离开。

看着程铭远去的背影,石井一郎露出阴沉的表情,自言自语道:“拒绝我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程铭五人对抗瀛洲留学生的视频,在网络疯狂传播。他们成了西北大学的篮球明星和大夏的民族英雄。各种言论层出不穷,仿佛战胜瀛洲留学的不是别人,而是正在刷视频的每个人。毕竟瀛洲留学生的实力,已经被受伤的十五名球员证实。

而人们口中的篮球英雄,却对此茫然不知。

离开篮球场后,程铭本想尽快回到教室,但一身的汗水,让他改变了主意。

程铭改变方向,向宿舍跑去。他打算尽快洗个澡,换身衣服。毕竟此时正在讲课的是林静,她一旦发现自己逃课,印象分肯定大减。

石井一郎一行人,也匆匆离开了篮球场,回到了留学生的宿舍。

不知道是校方贴心,还是瀛洲留学生的要求。三室一厅的房子,被装修成瀛洲特色的民宿。

此时的石井一郎,没了球场上的颐指气使和意气风发,正和其他五人,排成一排,低头跪在地板上,接受训话。

石井一郎前面的屏风,让后面的训话者,更加显神秘。

温婉的女声从屏风后传出:“石井君,你太莽撞了。只是让你们去对比下实力,没想到你们这样过分。”

石井一郎只得出声应道:“春秀小姐,是我的错,请处罚我吧。”

“处罚?”被称呼春秀的女人,重复了一句石井一郎的话,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道:“怎么惩罚?你知道自己干了多蠢的一件事么?”

石井一郎噤若寒蝉,不敢回答春秀的话。

“这次,只让你们去挑战一下大夏的学生,通过篮球赛,对比一下基因改造的成果。你们居然如此得意忘形,你竟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异能,你当大夏真的无人么?”说罢,一道寒芒,穿透屏风,射入石井一郎的肩膀。

石井一郎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任凭鲜血从肩头流出。白皙的面庞,因为疼痛开始扭曲。

“哎!”春秀悠悠轻叹一声,道:“和程铭组队的四人,我怀疑是大夏军方的人。现在我更担心你们暴露了。”

“春秀小姐,放心。大夏人骄傲自大,最后他们赢了,一定不会怀疑到我们。他们只会为侥幸的胜利庆祝,从来不会分析失败的原因。”石井一郎连忙解释道。

“希望事情和你说的一样,否则的话,你只能消失了。”春秀的声音依旧温婉,只是这话落在石井一郎的耳中,却恰似死神的召唤。

石井一郎连忙说:“我会把程铭处理了。本来我打算接近程铭,把他发展成在大夏的外围成员,既然他知道了异能的秘密,我会让他消失的。”

“就你?”春秀声音一沉。

石井一郎肩头的钢针,重新回到了春秀手中,带起一股鲜血,洒落在干净的地板。

石井一郎身形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你带着他们去调查其余四人,程铭交给我来解决。”春秀拿出一块洁白的方帕,开始仔细擦拭起钢针。

林静见程铭一去不回,不由得开始担心,但课程的教授依然在进行,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好不容易到了下课的时间,林静拿起手机,准备直接给程铭打电话,解锁屏幕后,各种以程铭照片为主题的推送应接不暇。

林静点开一条推送,程铭漂亮的空中接力,默契的配合和凌厉的进攻,已经把程铭吹捧成西北大学的篮球王者,背景音乐更是激昂振奋。

林静又点开几条短视频,无不是同样的内容,只是标题却五花八门:“西北大抗瀛先锋”“寻找四名神助攻”“世界篮坛的梦之队惊现西北大学”……

林静的眉头都快拧出了水。

因为在别人眼中,程铭一战封神,马上就能飞黄腾达。而在林静看来,程铭已经深陷漩涡当中,因为程铭的身份非常特殊,越是默默无名就越安全,谁知道这祖宗,怎么就吸引了全校师生的目光,那么自己的保护任务,无疑难上加难。

同样的,短短课间十分钟,程铭力战瀛洲留学生的视频传疯了,教室内的同学,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在教室里最兴奋的,无疑是马俊三人,他们可是程铭的兄弟,也是铁粉。

兴奋过头的马俊,站上课桌,开始唱起了大夏的国歌,周围的同学们也兴奋的唱起了国歌。

此类情况,不光是在马俊所在的教室出现,教学楼内此起彼伏的诵唱声,已经把爱国情绪,推向了高潮。

坐在办公室的王思远,也看到了程铭的视频,虽只有短短一分钟,但内容被不断的再加工,文案和主题层出不穷,无疑程铭已经成了西北大的风云人物。

欣慰之余,王思远不由得担心起来。

欣慰的是西北大的学生,敢于接受挑战,勇敢拼搏。

担心的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况且被人追捧之后的程铭,难免会迷失在巨大的名利当中。

程铭匆匆洗完澡,换上一身衣服,抓起手机就冲向教室。所有的情绪在一通热水澡后,都消失殆尽,此刻最让程铭担心的是,林静会不会因为逃课嫌弃他。

程铭急急忙忙推开教室后门,准备悄悄溜进去。

不过被眼尖的同学发现,直接叫出了声:“程铭!”

然后教室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程铭身上。

没等程铭反应过来。

整个教室的同学都高呼道:“程铭,程铭,程铭!”

林静看着眼前的场面几乎失控,不得已只能走下讲台,拉住程铭的手,把他带上讲台,示意讲两句。

当程铭走上讲台的时候,台下鸦雀无声。

林静要尽快掌握课堂主动权,于是开口道:“程铭同学的光荣事迹,现在尽人皆知。现在请程铭同学谈一下,面对强大的对手是怎么克服困难,取得胜利的。大家掌声鼓励。”

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

程铭挠了挠头,面对台下的同学,整理下思绪,道:“感谢大家的热情鼓励,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得知队友受伤后,心理着急,就逃课了。请同学们以我为鉴,不要犯类似的错误。在这里我向林老师道歉,不是您的课不精彩,只是对手太嚣张。”

说完转身面向林静,鞠了一躬。道:“对不起!”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林静巧妙的掌控了局面,否则课堂秩序会再度失控,毕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最容易被感染和鼓动。但狂热的情绪还需要疏导,林静决定和同学们讲一下课堂外的话题。

程铭在热烈的掌声中,回到自己的位置,期间还不时摆动手臂,回应热切的同学。

林静看着如同明星般的程铭,即便担心他的安全,心中却也充满了欢喜。毕竟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不缺少勇气和担当。

林静伸出的手,猛然收回,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收”的动作,教室内的嘈杂归于宁静。

看同学们非常配合,林静开口道:“就此次程铭同学的行为,我想作为一个案例,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分享一下我个人的观点。”

林静顿了一下,看到台下期待的眼神,满意地继续说道:“程铭做为此次事件的主角,被一度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被作为我们西北大学的英雄人物进行颂扬。那么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么?英雄只有程铭一人么?有没有同学能够告诉我?”

林静的问题一经抛出,安静的教室内,又响起了嘈杂的讨论声。

作为该事件的主角,程铭最有发言权。但程铭并没有主动应答,而是顺着李静给出的思路做着冷静的分析。此次篮球对抗赛的风波,起因是瀛洲留学生的主动挑衅。这种挑衅可能出现的结果,也应该在瀛洲一方的预料内。最后咄咄逼人,继而进行羞辱,甚至是侮辱,最后上升成为一种舆论风暴。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应该在瀛洲留学生一方的预料当中。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制造热点么?

在众多的嘈杂声中,一个女生高举右手,站起身来,用激昂的声音回答道:“老师我想说一说我的看法。”

林静道:“请讲。”

女生用激动地说道:“根据学校论坛详细的叙述,程铭同学是最后一波对抗瀛洲留学生的队员。在他之前已有十五名同学,在球场上和对方进行角逐过,不过均负伤落败。程铭同学的出现,做到了逆风翻盘,虽然没有完整的打完比赛,但是表现出的实力,让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一定可以赢到最后。但舆论和焦点放在了程铭同学身上,让我们记住了程铭同学,而忽略了之前在球场上拼搏过的同学。这种现象叫聚光灯效应。”

女生回答后,等待着林静的点评。

林静道:“这位同学回答的很好,请坐!”

女生兴奋的小脸通红,开心的坐回位置,还扭过头看了眼程铭。

程铭心中老尴尬了,这女生说得非常有道理。因为自己是凭着一时的激愤,在球场上超常发挥了,用自己的巅峰状态,才追上节奏,要不是对方轻敌,成败难定。况且回头想想,自己作为西北大顶尖选手,也不一定能够赢下这场比赛,再加上瀛洲留学生的嚣张气焰,足以肯定,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难道他们仅仅是拿着西北大篮球比赛,作为一种验证某种理论的实验?

程铭的猜想没错,只是背后的真相,往往比现实的表象还要残酷。

李静接着道:“聚光灯效应,是心理学上的一种现象。同时可以应用在经济领域、军事领域。我们谈一谈在经济领域的运用。所有的生产行为,可以看做经济活动的发起点,而终点则是最终的消费者。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自由买卖是一种分配产品的有效手段。为了快速销售,人们会利用各种手段。比如你去水果超市买水果,同样质地的水果,分成两堆,一堆被正常放置,另一堆被蓝色的灯光照射,看起非常水灵。作为有购买需求的各位,会选择哪堆里的水果呢?”

在场的学生,无疑都是天资聪明之辈,经林静这么一解释,对程铭的看法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程铭在他们心中的光环慢慢褪下,又变得和他们一样平凡。因而在课下产生的追捧热情,也在慢慢冷却。

马俊皱了皱鼻子,心里十万个不爽。他巴不得程铭盛名在外,这样的话,他这个铁哥们,也会跟着沾光,到时候再来个名利双收。但是台上的林静,悄无声息把程铭打回了原形,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喽。

轻叹一声,马俊感觉台上这个林静,实在不简单,看样子以后得低调一些。

林静话锋一转,开始了正常的授课。

就在他们上课期间,一个娇弱的女生,出现在教室的后门处。一件米黄色的外套,配上可爱的面庞,粉红色的蝴蝶发卡,配上大大的眼睛,相信每个见到她的男生,都会生出,拥之入怀的冲动。

女生调皮的探头,向教室内观瞧,好像在找什么人。

听讲的学生,自然没有察觉她的出现。

台上的林静,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见她没有过分的举动,就继续讲课,只是多了一分留意而已。

程铭逃课的行为,让林静担忧起来,毕竟在人数众多的校园,想执行保护任务太困难了,而且自己还得暗中保护,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保护目标。

女生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后,就消失在后门处。

林静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此时的林静犹如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难免触动她的神经。

好不容易下课了,林静走下讲台,在同学们的注视下,走向了程铭。

看着走来的林静,程铭内心一阵小激动,暗暗猜想,是不是林静因为自己的优秀,开始对自己动心了。

“程铭同学,请跟我出来一下。”到了程铭近前,林静道。

“好的。”程铭回应着站起身来,由于兴奋,面颊开始泛红。

程铭跟着林静,一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此时的校长王思远,见到两人,一头雾水。因为林静和程铭的到访,太过突兀,况且程铭今天早晨的表现太拉风,太给西北大学长脸了。但是林老师为什么一脸煞气呢?

程铭也是莫名其妙,本来心中对林静有所期待。没有想到却把自己,带到了校长办公室。这究竟是啥情况?是福还是祸呢?

林静也是头大,毕竟现在程铭,在校内的知名度太大,被很多人追捧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有居心叵测的人趁机下手,就程铭目前的状态,可以死上几百回了。

王思远略一迟疑,便笑脸相迎道:“林老师,你这是?”

“王校长,今天是我在贵校的第一堂课,就是这位明星球员。”一脸怒气的林静,伸手指了指程铭。接着道:“在我上第一堂课时就翘课。我想问问王校长,您能不能给句公道话?”

王校长看出来了,林静这是带着程铭来兴师问罪了。不过学生翘课并不是什么大事,林静何必小题大做,定然另有打算,考虑到林静的特殊身份,王校长只能陪着她闹下去,争取把小事变大,大事闹得人尽皆知。至于原因,这个不是自己可以考虑的了。

“程铭,过来。赶快向林老师道歉。”王思远笑容一凝,严厉道。

程铭毫不犹豫,立刻谦恭的对林静道:“对不起,林老师。是我不对,不应该偷偷跑出去打篮球,请您原谅我的过错。下次不敢了!”

程铭也发现苗头不对,因为林静的反应太大了,就算要找校长打小报告,也没有必要一下课,就匆匆带着自己到校长办公室吧。或者有一种可能,林静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离开人群,然后对自己做些什么。想到这里,程铭开始警觉起来,脱离群里之后,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林静“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程铭。而是继续不依不饶的对王思远道:“王校长,现在程铭逃课之后,自己风光无限,别人不得说我教学有问题么?不然学生怎么会跑出去打篮球呢?我建议,要狠狠的处罚程铭同学,不然人人效仿,会有无数的学生,打着各种旗号公然逃课。”

林静的话,落在王思远耳中。

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不是这么一回事。难道林静和程铭之间有什么矛盾。不应该啊!林静刚来几天,第一次接触程铭,这样针锋相对,难道是要拿程铭开刀,杀鸡儆猴?应该是这样,这股歪风邪气杀杀也好,省的以后真出现效仿的学生。

“林老师,说的极是。歪风邪气,不能助长。我看这样吧,让程铭同学公开道歉,让同学们监督。这样处理,林老师还满意吧?”王思远正色道。

我去,程铭心中一苦,这是要来真的啊。如果公开道歉了,以后我还怎么在西北大抬得起头来。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

“不至于吧!”

“闭嘴!”王思远和林静同时开口训斥道。


程铭被两人的默契给惊到了,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只是用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心道:林静和王思远究竟要干什么?就因为旷课,让我当众道歉,这会不会记入档案,留下污点?如果真的记入档案,那我每年的奖学金,会不会受到影响?本来政审就没通过,再背上一个处分,那以后可怎么混?找工作的时候,万一不被录用,别人问起原因,我告诉他,因为逃课有了污点,也太悲催了吧,我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

林静此时在脑中盘算,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哪里会知道程铭在打什么算盘。

王思远开始头痛起来,看起来处罚太轻,李静肯定不会满意。难道还要给程铭背上处分?要不记个过,留校察看?这样是不是太扯了,哪里有因为学生逃课,就给学生记过的。好吧,以静制动吧。

想到这,王思远转身,给林静接了杯水,把林静安抚着坐下,回头又瞪了眼程铭,警告程铭,别再搞什么幺蛾子。

程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站到林静旁边,自行罚起站来。

林静顺从地坐下,内心却犯起难来:现在要不要向王思远表明身份,让王思远配合自己的工作?还是直接呼叫支援,加派人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程铭的危险是潜在的,反应过度显然有点小题大做。不如找个借口,先把程铭转移出学校,保护起来比较稳妥。

王思远端着杯水,嘴里不停地念叨,程铭同学平时的表现,如何优秀,学习成绩如何的突出,对待同学如何乐于助人。

林静听着王思远的唠叨,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在认真倾听。

此时办公大楼前,出现一个女生的身影,漫不经心地走着,到了一处无人角落,悄悄放下一个30公分见方的黑色盒子。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远处的长凳边,叠着双腿坐下,拿出手机,好像在玩某款手机游戏。

当女生游戏开始的时候,黑色盒子自行展开,变成一架无人机,径直起飞,悬停在校长办公室窗外。

正在倾听的林静,察觉到窗外有东西在动,随意瞄了一眼,心中大惊。直接身形弹起,挺身一跃,向着程铭飞扑过去。

就在同时,“啪”“啪”“啪”,三声轻响,办公室的玻璃上多了三个光滑的圆洞。

程铭被扑倒在地,被林静抱住,在地上翻滚,直接滚到办公桌下。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王思远楞在了当场。

躲进桌底的林静,一把将王思远拉倒在地。

接着三人耳膜一阵刺痛,头脑都有些眩晕,只听哗啦一声,办公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声波武器!”林静心中大惊。万幸的是,声波是用来破窗的。

无人机旋翼发出的声响,由远及近,正向林静三分躲藏的办公桌飞来。

此刻程铭被林静,死死护在身下,动弹不得。但明显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入了脖领中。程铭心中一惊——林静受伤了。

程铭挣扎了一下,又被林静猛然按下,此刻的林静力气出气的大。

正当程铭在心中感慨时。

林静抓起旁边的垃圾桶,循着声音向无人机扔去。

“啪嗒!”一声,无人机落地。

接着发出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显然无人机受损,飞不起来了。

还没等林静三人松口气,无人机跌落的位置,传来一阵急促的“嘀嘀嘀”声。

林静大惊失色,叫一声“炸弹!”放开怀里的程铭,一个翻滚,接着又一个飞扑,用自己的身体向无人机压去。

此时操纵无人机的始作俑者,嘴角上扬,一丝狞笑呈现在天使般的面庞,她用手指点了下屏幕,将最后一颗子弹,击发出去。又扭头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便慢悠悠向着远处走去。

腾空飞扑的林静,眼前火光一闪,下意识间偏了下头,顿时一股巨力击中肩头,被击中的肩头腾起一片血雾。

林静的身体像破败的风筝,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在地上。

地上的无人机,“噗呲”一声,冒出一股白烟,接着便燃烧起来。

地上的林静,看着燃烧的无人机,明白过来。惨然一笑,费力地喊道:“安全”,便昏了过去。

听到林静的声音,程铭狼狈地从办公桌下,探出头来。只见林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底还有鲜血在凝聚。

程铭强忍住心中的惊恐和愤怒,不顾形象的爬到林静身前。

王思远站起了身,看了眼不知死活的林静,又看了看窗口和地上燃烧着的无人机,心中明白,这是一桩明目张胆的刺杀,至于目标是谁,他也无法确定。

犹豫片刻,王思远抓起电话,拨通了上次那个“老李”的电话。

程铭颓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死的林静。正费力地用衣服碎片,按压住林静肩头的伤口,用颤抖的声音呼喊道:“林老师,林老师。”仿佛一只丧偶的天鹅,正对着配偶的尸体哀鸣。

放下电话,王思远快步来到程铭身边,用不可抗拒的声音道:“你最好放下她,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

程铭抬头看了眼王思远,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到一直器重自己的王校长,眼神中带着不屑和憎恶。

程铭将林静,轻轻放下。

王思远俯身摸了下林静脖颈处动脉,道:“还有脉搏。”接着道:“办公桌左边的抽屉有剪刀,拿来给我。”

程铭不敢怠慢,抹了把眼泪,按照吩咐拿来了裁纸的剪刀。

王思远接过剪刀,麻利地剪开林静肩膀处的衣服,汩汩的鲜血正在流淌。左手用力将林静肩头抬高,又观察了一下背部,

他在林静肩甲骨的位置,又发现一个出血的伤口。只好将后背的衣服剪下一块,露出伤口。发现出血不多,放下剪刀,伸手按了一下,发现原本完整的骨头,已经碎成三块。

“把衣帽架上的围脖给我,再撒上些水,我要清理伤口。”王思远沉声命令道。

程铭连忙取下衣帽架上的雪白围脖。又手忙脚乱,取下了饮水机上的水桶,用纯净水把围脖打湿。

接过程铭手中的围脖,王思远道:“去抽屉里,把所有的纸巾和卫生纸拿来,再找个打火机,顺手把办公室门锁死。”

程铭没有迟疑,转身走到门口,从里面锁死了办公室门,又在办公室的抽屉和文件柜里,找了许多纸巾和一个火机。

王思远用湿围巾,仔细地清理着伤口,时不时的用剪刀往伤口里面探试,试图找到弹头,但是翻找了一会,并没有找到。由于担心林静失血太多,便放弃了寻找。而是抬起头,看了眼拿着纸巾和火机的程铭,道:“蹲下。”

程铭听话的蹲下了身。

王思远左手薅住程铭的头发,右手用剪刀,“咔哧咔哧”,剪下一大把头发。

程铭任凭王思远摆布,没有任何异议,在他看来,就在当下只有眼前的王思远,才能保住林静的性命。甚至想过,如果能把林静救活,自己愿意以命抵命,何况林静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幅模样,一点头发算得了什么。

王思远再次擦干净伤口,用火机把剪下的头发点燃,小心翼翼的将燃烧后的灰烬,撒入伤口中。只是出血速度太快,灰烬被冲落不少。

程铭没有说话,而是抓起地上的剪刀,又剪下一大把头发,递给王思远。

王思远没有犹豫,接过头发再次点燃,看到灰烬已经将伤口全部覆盖,鲜血似乎遇到了阻力,连忙抓起纸巾,一股脑按在伤口处。

鲜血慢慢浸湿了纸巾,王思远道“给我一块布。”

程铭毫不犹豫,脱下外套,将贴身衣物脱下,叠成方块,递了过去。

王思远单手接过,用力按在纸巾上,接着命令道:“把腰带给我。”

程铭又从腰间,抽出腰带,递了过去。

王思远接过后,将腰带斜着系在林静身上,一用力,将伤口紧紧压住。

做完这一切,王思远招呼程铭,把林静抬到办公桌处。

王思远又检查了林静的情况:呼吸微弱,体温下降,心跳还在,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但血止住了,命也算保住了。

王思远长出一口气,对沉默的程铭道:“先给林老师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吧。”

程铭又拿起沾满鲜血的围脖,用水冲洗过后,拧干水分,把林静皮肤上。衣服上的鲜血一一一一擦干净。

王思远抬手看了表,距离挂断电话已过去十五分钟,支援应该到了。

果不其然,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从失去玻璃的窗户外传进来。

片刻后,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程铭惊魂未定,略带慌张地看了眼王思远。

王思远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门前,用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口问道:“哪位?”

门外的人说道:“老家的乡亲,让我给您捎点土特产。”

王思远打开门,从外面闪身进来三个人。

程铭一直紧张地盯着门口,看见进来的三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正是王震、刘海、孙自立三人。

王思远没有言语,只是用手在窗口、烧掉的无人机、刚才林静中弹的地方、和现在程铭和林静所在的位置,虚点了几下。

三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震拍了下刘海的肩膀,指了指前面的三处。又拍了拍孙自立,指了指程铭的方向。

三人开始行动。

刘海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王震则和孙自立则走向林静,准备带走林静。

程铭见走过来的王震,跨出一步挡在冯静身前,沉声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王震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眼程铭,沉声回答:“大夏人。”

程铭此时感到无比的恐惧,不单单是刚才血腥的场面,就连此刻眼前的王思远和王震等人,都让程铭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原来死亡和危险,离自己这么近,早晨的意气风发、被吹捧成英雄的荣耀、自我感觉良好的狂妄,这一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是那样的幼稚、无知和可笑。

王思远担心再生事端,意味深长得对程铭说:“我曾是大夏军人,以军人的人格担保,他们是来救林静的,如果你想林静活着,就配合他们。”

程铭看着王思远一脸严肃的表情,选择了信任,为王震让出通道。

程铭帮助孙自立,把林静放到王震背上。

刘海已经勘察过现场,并对每一处细节拍了照,最后将损坏的无人机,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王思远打开门,伸出头看了一眼,走廊上没有行人。显然刚才的袭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动静,最大的声响也仅是玻璃的破碎声。

王思远冲着王震等人,点了下头。

三人便带着昏迷的林静,准备离开。

程铭见状,沉声对几人道:“我能一起吗?我想看着林老师醒来。”

王思远和王震三人,交换了下眼神。

王震点点头。

王思远抽出自己的皮带,递给程铭道:“服从安排,万事小心。”

程铭接过皮带,顺手系在腰间,点了点头,转身和王震等人匆匆离去。

王思远看着几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校长办公室搞刺杀,究竟是谁?这么明目张胆。他也想过报警,但碍于林静的保密身份,还有在校内秘密特训的特战队员,以及手段狠毒、隐秘的袭击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警方的介入,不可避免的会走漏消息,造成全校恐慌。还可能打草惊蛇,让暗中的袭击者,狗急跳墙,做出更疯狂的举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清理现场,然后为林静和程铭的离开,找个合理的理由,毕竟程铭已经成了全校师生关注的焦点。

程铭等人上了黑色商务车,一路向校外疾驰。当商务车出了校门,刚行驶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右转,混入了车流当中。

“手机给我!”坐在一旁的王震伸出大手。

程铭有些迟疑地转头看着王震。

“要么滚下去,要么交手机!”王震没有解释,有些狠厉地说道。

程铭感觉有些委屈,但想到危在旦夕的林静,程铭不情愿的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王震接过手机,打开车窗,直接扔了出去。

手机落地,翻滚了几下,瞬间被后面的车辆轧成碎片。

“我们不去医院么?”看着前面的马路,车辆越来越少,程铭问。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把这个戴上。”王震递过来一个黑色头套,自顾自说道。显然不想解释太多。

程铭接过头套,给自己戴上,又检查了下安全带,就此沉默了。

商务车内,只有发动机传来的轻响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气氛尤其压抑,让程铭倍感窒息。

被头套罩住的程铭,开始为自己和林静担忧起来,毕竟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程铭此时能做的,就是在头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忆刚发生的事情。林静迅速的反应和不凡的身手,王思远临危不乱和熟练的急救,王震四人强悍的素质和诡异的出现。无不说明,自己遇到的都不是普通人。

而上午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幻一般,在程铭脑海中闪过。早晨瀛洲留学生的挑衅,自己被石井一郎的控制,王震四人的挺身而出,无人机的袭击,林静的保护,王思远的处理。

把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程铭警觉地发现,自己就是无人机袭杀的目标,至于原因。

程铭心中一惊,一定是自己发现了某种秘密,难道是石井一郎的特异功能?

想到这,程铭叫出了声:“我知道了,王震,听我说,无人机要杀的人是我。因为我发现石井一郎有古怪。”

听程铭一说,王震心中也是一惊,道:“什么古怪?”

“上场之前,石井一郎冲我一伸手,我就瞬间被控制了。他有特异功能!”程铭忙道。

“特异功能?你说的是真的?”王震道。

“千真万确,我敢肯定。当时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攥住,只要他愿意,当时我就死了。”程铭紧张地说道。

听到程铭肯定的回答,车内所有人,无不震惊。他们听说过异能者的存在,但万万没有想到,在大学里,居然会遇到一个,难怪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光天化日之下,在校长办公室狙杀知情者。一定是怕消息走漏,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你小子够幸运的,居然活了下来,不过希望你能活到最后。”一个戏谑的声音道。

程铭听得出来,这是孙自立的声音。听到自己被调笑,程铭心中一苦,道:“我是幸运了,可害得林老师重伤昏迷。我相望你们,可以把林老师救活。只要能救活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商务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王震在听到异能者出现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把消息发了出去。

远离城市的郊区,有一个废弃的旧工厂,生锈的铁皮墙把四周遮挡得严严实实。

工厂地下的某个隐蔽房间,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在凝眉思考。就在刚才,他收到一条消息,瀛洲留学生中有混有异能者,这个消息让他担忧,是不是有什么惊天的阴谋,正在大夏的土地上酝酿。


程铭好奇会被带去什么地方。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行驶路线正被刻意的掩盖,虽然被罩住脑袋,但汽车一会左转,一会右转,一会又掉头,不能不让人生疑。

显然开车的刘海,并没考虑躺卧在后排的林静。只是一味把商务车当成坦克开。

商务车颠簸了几下,卧在后排的林静被晃清醒了,发出了一阵轻咳声:“咳咳!”

王震回头看时,刚好迎上林静凌厉的目光。王震心头一惊,暗叫不好。

林静本来蜷曲着的身体,瞬间在右脚发力后蹬后,向王震的方向突然转动。

王震下意识伸手格挡。

但还是晚了一步,林静的双腿,越过座椅和肩头,在王震脖颈前交叉,紧紧的锁住了王震的脖子。

只要林静愿意,可以瞬间拧断王震的脖子。

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商务车上凝集。

王震放弃了抵抗,高抬着双手,解释着:“自己人,自己人。”

此时除了开车的刘海,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后面。

林静虚弱声音,道:“你是谁?我在哪?程铭呢?”

听到林静的声音,程铭满心欢喜地转身,道:“林老师我在这。”

接着拿下头套,探着脑袋向林静解释道:“他们是王校长安排的人,是我们自己人。”

程铭不说,林静也猜到了王震等人的身份,如果不是自己人,按照早晨刺杀的风格,程铭应该永远闭上嘴吧。

听程铭说完后,林静绞住脖子的双腿,开始放松一些。

王震顿时感觉轻松不少,定了定神道:“林老师,我们是西北战域特战旅,麻雀小队。”

林静道:“怎么证明你们的身份?”

王震苦笑着,道:“无法证明。”

林静收回腿,坐了回去,对程铭道:“程铭坐过来。”并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程铭麻溜地解开安全带,一出溜,就到了后排,靠着林静坐了下来。

林静着身旁的程铭,放下心来,缓缓闭上眼睛,任凭身体向着程铭靠过去。悠悠的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王震回答道:“本来打算去我们的据点。不过发现后面有尾巴,到现在都没有甩掉。既然您醒了,就听您安排吧。”

林静继续问道:“我们目前在什么位置?”

王震道:“正在市区兜圈子,身后的尾巴,还没有甩掉。”

林静道:“直接去医院吧,我需要处理下伤口。对方既然一路尾随,不见有动手的意思,肯定是有所顾忌。既然如此,就不用管他。”

王震认为林静的分析有道理,便对开车的刘海道:“去医院。”

坐在副驾的孙自立,拿出一瓶水和一根能量棒,递给王震。王震又转身递给向林静道:“林老师,您失血过多,补充点水和能量吧。”

林静睁微微睁开了眼,伸手接过水和能量棒,撕开包装开始吃了起来。

程铭在林静身旁坐得笔直,任凭虚弱的林静斜靠在自己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程铭从没想过,自己有机会和林静靠得如此近,心中的小鹿开始乱撞。大煞风景的是,一股浓烈的气味,不停往他鼻子里钻,不是幽幽的茉莉花香,而是浓烈的血腥味。这种味道特别上头,让程铭想肆意的呕吐。由于身旁坐着林静,他只能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把涌上喉头的酸水,一次又一次吞回肚里。

林静慢慢的咀嚼着食物,闭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喝上一小口水,仿佛不是坐在车里,而是置身于高档的餐厅,品尝着美味的食物。

程铭不禁怀疑,林静是不是受伤太重,失去了嗅觉,毕竟正常人怎么可以做到,在血腥气味包裹下,可以如此忘我的吃着东西?

程铭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地提醒,道:“小心您的伤口。”

林静吃完最后一点食物,一口喝干瓶中的水,道:“怎么了?”

“您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程铭小心地回答。

林静瞥了眼伤口,果然又有鲜血开始流出。当下明白,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所以才会再次出血,应该没有大碍。

“不用担心,没事。”林静回答道道。接着又问王震,道:“还有多久到医院?”

开车的刘海回答:“五分钟左右。”

林静接着道:“我需要一身衣服。”看了看程铭,接着道:“也给程铭找身衣服。”

王震道:“没有问题。自立你去办吧。”

这时候商务车的右转,医院已经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刘海一脚刹车,稳稳停在了一家百货商场门口。

孙自立开门下车。

刘海一脚油门,商务车向医院疾驰而去,

林静接着安排着:“一会程铭跟着我,你们到了停车场,把我们放下后,去外面兜一圈再回来。”

王震“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当然也听出了林静的用意,林静并不完全信任他们。

程铭听后,感觉林静的安排莫名奇妙,心中开始琢磨起林静的用意。首先,既然已经知道,正有跟踪,有人要杀自己,而且林静又受了伤,目前还很虚弱,不一定再有能力有保护自己。其次,既然尾随的人还没被甩掉,居然还要在地下停车场下车。那里一定人少、车少,一旦对方要下手,自己这边就凶多吉少了,完全是自寻死路。再则,让其他人乘车车离开,直接表明林静根本不信任王震他们。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林静拼死保护自己,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林静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周全。想到这里,程铭放下心来,也打定主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和林静在一起肯定没错。

安排停当后后,林静再次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程铭身上,好像睡着了。

商务车快速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在里面兜了一圈后,停在远离入口的角落。

林静猛然睁开眼睛,抓住程铭的手,起身下车。

商务车按照林静的安排,径直驶出地下停车场。

“走!”林静道。

程铭任由林静拉着,走进停车场的一处电梯。

林静低头看了下腕表,将腕表轻轻贴在按键面板上,按下了11层的按键。

没一会,电梯铃声响起,林静拉着程铭出了电梯,三转两转进了一间病房。

“咔吧!”一声,林静将门锁死。

进入病房后,林静松开程铭的手。径直走到病床处,费力的抬起手臂,又用腕表贴在床头的墙壁处。

过了一会,光滑的墙壁开始慢慢分开,露出一扇门。

“进来。”林静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的程铭,愣了愣神,听到林静的招呼,毫不犹豫的跟着进去了。

程铭刚刚跨步进来,身后的墙壁开始闭合,最后回复到先前的模样。

程铭好奇的的回身查看,却看不出一丝的缝隙,就仿佛刚才的门,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林静颓然倒在了墙边的沙发上,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本来又冷又黑的房间,变得灯火通明,室内的温度也开始慢慢上升,显然房间内安装了空调。

程铭下意识抬手,遮挡了刺眼的灯光。

“暂时安全了!”林静闭着双眼,疲惫地说。

程铭适应了片刻后,放下手来。四处打量起眼前的房间。

眼前的房间,被布置成了客厅模样,有沙发、冰箱、电视、电脑、电话、洗衣机、餐桌椅子,一应俱全,在房间的一角还布置着油烟机和灶具,显然是一处开放式的厨房。

唯一不搭的是,房间中间摆着一张手术床,上面还有无影灯,旁边摆着一辆金属小推车。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各种的剪刀、镊子、手术刀、缝合线,把小车装得满满当当。

另外就是刚刚自行打开的电视,播放的不是电视节目,而是各处摄像头的监控画面。

程铭仔细查看了一下,竟然看到了王震三人,在地下停车场四处寻找着什么。

程铭又回头看了眼林静,有些惊讶得问:“林老师,这是哪里。”

林静疲惫地说:“医院。”

程铭一阵无语,感觉林静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

接着又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静轻笑着睁开眼睛,道:“你的林老师?怎么,害怕了?”

程铭听到林静在调笑自己,刚刚萌生的紧张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轻松起来,心道:既来之,则安之。

程铭发现林静的脸色还是泛白,肩膀处似乎还在流血,便道:“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说着上前,把林静从沙发上扶起来。

林静没有做声,任凭程铭施为,只是嘴角微扬,目光中多了些神采。

程铭把林静,扶到手术床边,安顿她坐下。

然后摸索了一阵,打开了头顶的无影灯。

接着嘴里念念有词地找寻着需要用到的东西,“剪刀、纱布、绷带、碘酒、医用胶布、手术刀、镊子、止血药、缝合针、缝合线、生理盐水、脱脂棉、止血药……”

林静在无影灯下,微闭着双眼,嘴角的那抹笑更浓郁了。

程铭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找齐接下来要用的东西,抬头看了下林静之后,又犯起难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林静身上的衣服,随着血液的干涸,都黏在了一起。想要给林静处理伤口,最好的办法就是脱掉她的衣服。

程铭犹豫了半晌,试探着问道:“林老师,这衣服。”

林静依旧闭着眼睛,笑吟吟地说:“程铭同学,你不会是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口吧?”

程铭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回答道:“嗯,第一次。”

林静调侃道:“刚才听你唠叨着各种医用物品,还以为你懂得医术呢!”

被调侃之后的程铭,有些紧张得咽了咽唾沫,红着脸说:“都是从书上,视频上看的。”

“没关系,老师相信你,放心来吧。”林静道。还故意把“老师”两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在提醒程铭,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程铭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着的皮带。

皮带已经解开,又有血水留了下来,覆盖住伤口的上衣,已经被随着血液的凝固,变成了硬块,还粘在伤口处。

程铭又探头检查了下林静后背,他记得第一处伤在背上。犹豫衣物的遮挡,他无法看清伤口的情况。

程铭又重重吐了口气道:“林老师,恐怕我得把你上衣脱掉才行。”

林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

程铭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显然此时比较紧张。解开纽扣后,用手轻轻扯了下林静的上衣。

居然没有扯开,程铭抬头看了眼林静。

林静下巴微扬,双眼紧闭,没有做声。

程铭双手用力,“刺啦!”一声,黏连着内衣的外衣,被生生扯开。

林静费力地伸开双臂,任由程铭把外衣脱下。

洁白的衬衣也凝满了血渍。

程铭再次探头查看背部,依然看不清后背的伤口,不过肩头黏着的纸巾和衣物,随着外衣的脱落而掉了下来。

程铭没有犹豫,伸手又解开林静的衬衣。伸手一拉,没费多大力气,就掀开了林静的衬衣。

呼之欲出的两团,让程铭心头猛跳。

程铭看着肩头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出血,连忙加快了速度。

林静的笑容已经消失,额头微微渗出许多汗珠。

程铭又带上胶皮手套,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伤口处的带子。接着拿起一瓶双氧水,宁开口就往伤口上浇去。

林静咬紧牙关,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

程铭用镊子钳住棉球,不停的擦拭和冲洗,直到伤口内,出现红色的血肉。

“用镊子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弹头?”林静声音颤抖着说。

程铭换了把镊子,把头顶的无影灯拉近了一些,开始认真翻找。

找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弹头。便道:“没有发现弹头。”

“伤口现在出血多么?”林静颤抖着问。

“出血不多,只有少量的血液。伤口也不深,只是伤口处的血肉,有点像开放的花朵。”程铭紧张地说。

“没有伤到血管,撒上止血药,开始缝合吧。”林静脸色开始变得扭曲。

程铭拿起镊子,夹住缝合针,对着最深的地方扎了下去。

“嘶!”林静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程铭不敢怠慢,注意力全放在了手上,一点一点的将伤口缝合。最后又用碘酒擦拭了一遍,然后撒上止血药,压上纱布,缠上绷带,贴上胶布。

程铭重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口喘着气。就好像受伤的不是林静,而是他一样。

此时的林静,依然闭着眼睛,随着缝合的结束,脸色也回复了血色,嘴角又荡漾出一抹笑意。“程铭同学,表现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只是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程铭一惊,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整个过程中自己哪里疏漏了。回忆了一遍过程,竟没有想到疏漏的地方,仰着脸,疑惑地看着林静,等待她的答案。

林静睁开双眼,低头看到坐在地上的程铭,一脸懵逼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幽幽地说道:“为什么不给我打麻药,对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我去!”程铭一拍大腿,懊恼地叫出了声。

‘算了,缝都缝完了,下次记得就好。’林静打趣的说。

程铭一阵无语,心想最好别有下次,这一次都快把我难为死了。

见林静此时没有什么大碍,便好奇问道:“林老师,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静看着一脸期盼的程铭,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道:“这里是医院密室。”

程铭听林静如此回答,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一味得坐在地上休息。

过十多分钟,林静有些哀怨的说:“如果你休息够了,麻烦你检查一下我的后背。我怀疑骨头断了。”

程铭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换了副新手套,仔细检查着林静的后背。

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不过已经变得红肿。程铭伸出手,在肿起的位置用力一按。

猝不及防的林静,“哎呀!”一声,疼得叫出了声。

“怎么办?”程铭紧张起来,这种情况,程铭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要慌,我有办法。”林静吸着气说。

“你去,你去,冰箱最下边一层,把注射药物拿来。”李静对程铭说。

程铭连忙打开冰箱,打开冰箱门,拉出冷藏室,最下面一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钢制小盒子。程铭看了一眼,这一层存放了很多,这种小盒子。

程铭将小盒子放在林静身边,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三支注射器和三支泛着蓝光的注射液。

“直接注射在我的背部伤处。”李静又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程铭没有答话,按照林静的要求,拿出一个注射器,吸满液体,在后背的受伤处,轻轻扎下,慢慢地将液体注入。

随着液体的注入,林静又痛苦得颤抖起来,而且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等程铭拔出针头,林静开始痛苦得吼叫道:“快,快把我固定在手术床上,记得给我嘴里塞上东西,我不想咬舌自尽。”

程铭顿时紧张起来,手忙脚乱的把林静按到手术床上。看到手术床四周有固定带。便一股脑全捆绑在林静身上。

林静痛苦得大叫着:“啊!啊!啊!”并用力的抬头,狠狠地砸向铁床,随着撞击,铁制的手术床发出:“嘭!嘭!嘭!”的响声。

程铭看着痛苦嘶吼的林静,努力得让自己稳住心神,想找东西塞进林静口里。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东西,瞥见一旁的冰箱。程铭打开门,找到一盒封着保鲜膜的玉米棒。

程铭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一根,塞到林静口里,大声地喊道:“用牙咬住,一定要咬住。”

因痛苦而狂暴的林静,用最后一清明,按照程铭的话,死命咬住了口里的玉米棒。

程铭双手用力,抱住林静的头颅,死死地按在手术床上,不让她再用头撞床。

咬着玉米棒的林静,涕泪横流,双目怒睁,额头青筋暴起,全身剧烈的抽动,连带着身下的手术床都跟着颤跳起来。

看着林静痛苦得模样,程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蓝色液体是治疗的药物,没有想到,却让林静痛苦如此。

程铭开始害怕起来,害怕林静会撑不住死去。眼泪开始止不住从眼眶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林静的额头。

程铭不敢松手,害怕林静会把自己的脑袋撞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静,被痛苦折磨,什么也做不了。

林静的痛苦折磨在持续,程铭的内心折磨也在持续。

痛苦,纠结,无力的程铭,流着泪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发下头,深情地吻在了林静的额头上。


感受到额头传来的湿热,林静的脑海生出一丝清明。

这丝清明,是万顷荒漠里的清泉,在脑海里,慢慢滋养破碎的神经。

这丝清明,是破土萌发的生机,慢慢构建撕裂的机体。

“嗯哼”。一声轻哼,林静渐渐安静下来。

程铭抬起头,察觉到林静的变化,赶忙查看林静的状态,生怕林静没了生机。

“咳咳!”林静吐掉咬着的玉米棒,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程铭看到林静还活着,激动得像个孩子,扑到林静身上,呜呜地痛哭起来,好像刚才经历痛苦的人,不是林静而是自己一样。边哭边喊:“担心死我了,你知道么?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林静此时恢复了神志,经历过身体和精神上的剧痛后,感觉五感更加敏锐。只是身体却无比疲惫,而且肚子开始“咕咕咕”叫了起来。

由于还被绑在手术床上,动弹不得。林静只能闭着眼睛休息,任凭程铭伏在自己身上放声大哭。内心却在腹诽,你这臭小子,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好不好,至于这样么?

哭过一阵后,程铭的情绪稳定下来,不再痛哭,而是微微转头,偷眼观察林静的情况。

林静为了避免尴尬,双眼紧闭假装睡着。

程铭这才站起身来,伸手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擦抹干净,又用手轻轻推了下林静。

见林静没有反应,程铭转身向着另外的几个门走去。

程铭推开第一扇门,里面是卫生间。接着推开第二扇门,一道狭长的走廊,不知通往何处。又推开第三扇门,里面摆着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定眼一看,除了不认识的装备外,竟然还有枪械。惊得程铭连忙关上门,仿佛看到了恶魔一样。因为大夏境内,禁止枪械。

惊讶之余,程铭又推开了第四扇门,门后是一间温馨的卧室,看装修风格偏向女性,猜想应该是林静的卧室。回头又看了眼沉睡的林静,程铭迈步进去。从床上取了一床薄被,然后回到手术床前,给林静轻轻盖上。

装睡的林静,感受着被子的温暖,浓烈的睡意袭来,竟然真的睡着了,还轻声打起了呼噜,就连正在抗议的肚子,都没能阻止她进入梦乡。

看了眼酣睡的林静,程铭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起来。从地上捡起了林静满是血渍的外套和衬衣,搭在椅子上。又把用过的手术器械,收回金属推车。转身进了卫生间,找出拖把,拖起地来。

忙完一切,程铭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程铭打开冰箱,一排排封装好的蔬菜和水果,摆放得整整齐齐。随手拿出一盒苹果,然后打开另一扇门,拿出一盒牛奶和一块压缩饼干。

程铭躺坐到沙发上,悄悄吃起了起来,吃着吃着竟然也沉沉睡去,啃剩的半块饼干,顺着指尖滑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后,房间陷入了此起彼伏的鼾声中。

地下停车场,王震三人几经寻找,也没能发现林静和程铭的踪迹。此时三人聚在商务车上,讨论着什么。

“大海,电梯里有没有发现?”王震沉声问道。

“没有,不过我能确认的是,两人进了电梯。但具体去了哪里,一点线索都没有。”刘海回答道。

“自立,你有什么发现没有,跟踪咱们的人是谁?能确认么?”王震转向孙自立道。

“跟踪的人应该还在附近,你们进来的时候我观察过了,没有跟进来。这个老师有问题,居然把我们都耍了。”孙自立懊恼地说。

王震搓着手沉默了片刻道:“林老师已经受伤,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带着程铭,不会走远,肯定还在医院。我接到指示,一定要把程铭安全带回据点。”

“那小子是什么人?居然连张队都惊动了。”孙自立满腹疑虑地道。

“不知道,不过我想也就是个普通的学生,太爱出风头,被卷进来了。”王震回答道。

“那个老师呢?是敌是友?”刘海冷不丁插嘴道。

“不好说,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不是敌人,至于是什么人,我也没法下结论。希望程铭那小子,不要挂掉。像他这样有血性的年轻人不多见,是个好苗子!”说到程铭,王震阴沉的脸上有了些笑意。

“我也挺欣赏他,在西北大学,能让我瞧得上眼的他算一个,身体素质也不错,不参军可惜了。”刘海道。

“听说他出身有点问题,不然现在应该在大夏军扛麻袋呢!”说着孙自立“嘿嘿”的轻笑起来。

王震和刘海也被引得笑出了声。

“扛麻袋”是大夏军选拔特战队员时的手法,新兵入伍后体质不错的新兵,才会有“扛麻袋”的待遇。普通新兵负重越野跑,而预选的特战队员,要扛着装满泥沙的麻袋,跑满七天。优胜劣汰,最后留下的人,才有机会参加后续的训练。被淘汰的那些人,会被编入普通的队伍。

三人打趣的笑声,从侧面认同了程铭的优秀。

王震开口道:“我已向张队请求了支援,无论如何要提前找到程铭的下落,只有这样才能搞清楚,瀛洲方面的异能者究竟有多强。另外让我担心的是那个老师,万一不是我们的人就麻烦大了。”

听王震这么一说,刘海和孙自立知道了事情的紧迫性。

王震向身在据点的队长,发出了支援请求。

坐镇麻雀小队据点的队长张纯刚,收到了特战队员王震的请求后,第一时间向活动在市区的六名队员下达了支援命令。

人声嘈杂的菜市场,一个坐在三轮车上兜售土豆的青年,掏出了手机,瞄了一眼后,蹬着三轮车进了偏僻的小巷。

人来人往的地铁口,一名流浪汉收起面前的铁盆,悄然离开。

西餐厅里,一个服务员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向值班经理请了病假。

写字楼内,一名清秀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愤怒地砸坏了键盘,抱怨着BUG太多,要去散散心,部门主管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张电影票,让他尽快 回来,加班工资翻倍。

一身腱子肉的钢架工,匆匆找到工头,说母亲受伤,要赶去医院缴费。

正在公园里和退休老大爷下棋的小平头,大叫一声“将军”,接过老大爷手里的20块钱,潇洒地蹬着自行车走了。

王震三人还在商务车里讨论行动方案时,一辆越野车从后方悄悄驶来。

坐在前排的刘海,通过后视镜发现来车的牌号似乎贴着白色胶带,连忙预警道:“小心,越野车故意遮挡号牌。”

王震二人听到后,连忙解下安全带,进入戒备状态。

越野车稳稳停在商务车后,车门打开,下来五个带着面具的高大身影,每人手上还提着一个棒球棍。

王震眉头一皱,心道:不好。不过看过棒球棍后,又有点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来人打的什么算盘。

刚要起身出去的孙自立,被王震一把按回了座位。

王震轻声道:“没我命令,谁也不准动。”

孙自立只能无奈的瞪着来人。

五人靠近商务车,挥动着棒球棍就往车上招呼。

“噼里啪啦”一阵猛砸,商务车上的玻璃被砸碎殆尽,连车体也被砸得坑坑洼洼。

王震三人在车里捂着脑袋,不敢乱动。

砸车的人见没有反应,开始谩骂起来:“他妈的,勾引人家媳妇,现在知道怂了,知道怕了?既然敢做,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躲在车里装什么王八?”

五个人围在车外,敲敲打打,骂得起劲,倒也没有拉开车门,把人拖出去打的意思。

王震抱着头,偷眼观瞧。发现五个人体型高大,均是运动装打扮,而且每人还带着手套,显然是有备而来。

刘海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教训一下他们。

王震见状,连忙制止,沉声道:“报警!”

刘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憋屈地道:“报警?”

“对,赶快报警。”王震肯定地回答。

刘海一阵无语,堂堂三个男子汉,居然被泼皮无赖欺负成这样,居然还要报警处理,心中叹了一声,还是不情愿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外面叫嚣的五人,看见刘海开始打电话报警了,嘲讽道:“瞧他们的怂包样,缩在车里当乌龟不说,居然还有脸报警。警察来了更好,破坏别人家庭,勾引人家媳妇,看看警察管不管。”

刘海对几人的嘲讽,充耳不闻,自顾自己地报出了现在的位置。

五人又闹腾了一会,见车里的三人还是继续装怂,顿感无趣。又骂了一会之后,上车走了。

五人刚刚离去,一个吊儿郎当的平头小青年,居然把自行车骑进了停车场,漫无目的地在停车场转悠起来,看到被砸得稀碎的商务车,还不忘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录了个短视频。坏笑着感叹道:“我去,肯定是被捉奸了。”

王震从破碎的车窗伸出头,大声训斥道:“滚,捉你大爷。”

平头小青年顿时毛了,又靠近一些,看见车内还有两个壮汉,连忙骑上车一溜烟跑了。

王震在车里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下糗大了。”

话音刚落,从楼梯口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脸上已经看不出皮肤颜色,还猥琐地披了件大棉袄。走到车边,傻傻地冲王震道:“老板,给点吃得呗。”

“我呸!”王震吐了口唾沫,顺手扔出一块压缩饼干。

这人接住压缩饼干,直接放进嘴里啃了起来,连包装都不撕。一边啃着饼干,一边消失在楼梯口处。

当一身腱子肉的民工,从电梯口出来的时候,警察刚好赶到。

民工着急地询问警察道:“同志,出口在哪里?”

警察耐心得告诉民工,坐电梯上一楼,那里有出口,这里是地下室。

民工听完后,千恩万谢的告别警察,走回了电梯。

打发走民工,两名警察走近商务车,一名中年警察开始给现场拍照。

另一名俊朗的警察探头问道:“谁报的警?”

刘海一脸无辜地回答:“我。”

“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警察道。

刘海回头望了一眼王震,王震冲着驾驶位上方的遮阳板,努了努嘴。刘海从上面摸出三本学生证。

警察接过学生证,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三人的长相,有些愕然地道:“你们是西北大学的学生?怎么这么显老?”

王震讪笑道:“警察叔叔,我们是校篮球队的,长得有点着急。视频为证。”说着打开早晨的短视频,伴随着激昂的背景音乐,再配上“西北大男篮力破瀛洲留学生”的标题,无不证明王震说的是真话。

警察看了眼后,赞许道:“不错,就应该灭灭他们的威风。”

接着警察,详细的记录下了事情的经过,并表示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他们。

目送警察离开后,王震看着刘海和孙自立道:“这回糗大了,一定会被其他人笑死的。”

孙自立道:“这几个人虽然戴着面具,但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刘海点头道:“我也是这种感觉。”

王震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早上的那几个瀛洲留学生。”

.刘海道:“他们这样做,几个意思?”

王震道:“如果是瀛洲那几个小子,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泄愤。”

孙自立郁闷道:“他们都把张强干倒了,居然还要泄愤,哪说理去。”

刘海道:“看起来确实只是泄愤而已。不过他们的大夏语还挺标准,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打死我也不相信是瀛洲人。”

王震若有所思地道:“这才是他们可怕的地方,看样我们得提高警惕了。”

孙自立道:“下一步怎么做?”

王震恨恨地道:“除刘海去修车外,所有到场的人员,彻底调查医院,要尽快找到程铭,如果被瀛洲那帮人先找到,程铭必死无疑。”

正当王震开始布置任务的时候,五个得意满满的年轻人,出现在瀛洲留学生的宿舍。

石井一郎急切地询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其中一个留学生道:“他们应该是普通的大学生,只是稍微强壮些罢了。”

石井一郎有些疑惑,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警察到的时候,我下车在暗处观察过了,他们接受了大夏警察的盘问,并且拿出了学生证。”

石井一郎面色一冷,骂道:“白痴,学生证不可以作假么?”

“应该不会吧?”

“混蛋,难道忘记了春秀小姐的教导了么?大夏军中有一批特殊的军人,他们擅长各种伪装。”石井一郎恨铁不成钢地说。

“您的意识是,他们的实力相当于魂者?”这人惊恐道。

石井一郎轻蔑地笑道:“那还不至于,但实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春秀小姐才是真正的魂者。”

刚刚还在停车场嚣张跋扈的五人,顿时后怕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他们三人反击,恐怕自己一方凶多吉少了。

石井一郎继续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老老实实地当个留学生,不能再生什么事端。否则春秀小姐回来,后果自己承担。”

提到心狠手辣的春秀小姐,五人心头又是一寒,对自己的处境开始担心起来。毕竟让他们挑衅大夏学生的是她,让他们跟踪王震几人的是她,让他们挑衅王震几人的也是她,反过来要惩罚他们的还是她。

此时的春秀,已经悄悄离开了西北大学,在附近的城市隐匿起来。毕竟光天化日的刺杀,会引起很多麻烦,这次出手也是万不得已,尽管结果不尽人意,但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只要石井一郎不是一头猪,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低调些。等风波过后,又可以继续下一步的活动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春秀,远遁他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刑侦队的高手已经勘察了现场,在办公室内除了两处浅浅的弹坑,连弹头都没有找到。而且办公楼前的摄像头,均在事发前被人为损坏,刚好这几处摄像头是关键的位置。

看着桌上的刑侦报告,王思远一拳打在办公桌上,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王思远不甘地嘶吼着。心中愤懑道:在我的国家,我的办公室,要杀我的老师和学生。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啊!不光是对我王思远,更是对大夏国。一定要抓住这个王八蛋,让他接受正义的制裁。

满腹心思的王思远,拿起桌上的电话,播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换了副嘴脸,讨好地说道:“老李吗?人都安排好了?”

“什么人失踪了?在哪里失踪的?”王思远一惊。

“什么还没找到?你丫怎么带得兵?”王思远再惊。

“什么你也不清楚?求求你了李大哥,麻烦你快点好不好,不然你让我怎么向组织,怎么向家长交代啊!”王思远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嘟嘟嘟嘟……”电话响起了一阵忙音。

那边的“老李”不知为何,匆匆挂断了电话,可能是因为王思远失态了吧。

王思远放下电话,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想起程铭的意气风发,想起林静的英勇献身,眼圈一红,两滴浊泪流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老李,此时也不好受,作为特战旅的首长,得知曾经的同袍遭遇这么大的难处,自己却连最简单的嘱托都没办好,内心那叫一个郁闷。

“老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张纯刚吗?”

“我是,请首长指示。”张纯刚严肃地道。

“人呢?怎么把人给整丢了?”

“首张,情况是这样的.。”张纯刚开口刚要解释。

直接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必须把人安全带回特战旅。”

“明白。”张纯刚道。

“有困难吗?”

电话这头的张纯刚,听出首长此时已经火冒三丈,哪里还敢多说话,立刻回答道:“没有困难,保证完成任务。”

张纯刚挂断电话,接着联系上王震,传达了首长的指示后,又询问了王震那边的进展情况。当得整栋大楼被排查后,依然没能发现林静和程铭的踪迹。张纯刚也感觉到一阵头大,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在医院里消失了,怎么可能?

张纯刚立刻派出了留守的四名队员。

废旧工厂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驶出了一辆旧吉普,上面坐着四名面色凝重的年轻人,朝着市区中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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