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西装。
他站在墓前,沉默很久,点了一根烟。
“死得太早。”
“可惜了。”
“要是早点懂事,也不至于死那么快。”
他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连眼泪都没落一滴。
我姐却跪了下来。
她穿着一条新裙子,涂着红唇,眼眶发红。
“栀栀……对不起。”
“小时候,是我嫉妒你。”
“是我告诉妈你偷钱,其实是我拿的。”
“你生日那天我摔了你的玩偶,说是狗咬的,其实是我剪的。”
“我知道你恨我。”
“可你死了,我才知道,我这一辈子活得比你还烂。”
“你至少,还当过人。”
她哭了。
但我没动。
我是块碑。
碑不会流泪。
第二拨来的是实验室那群人。
他们都穿黑衣服,戴着墨镜,说着一套又一套悼词:“她是天才。”
“她是我们研究的里程碑。”
“我们失去了一个永远无法复制的奇迹。”
可你们忘了吗?
你们在我活着的时候,说我是异常样本。
你们剥夺我的情绪,监控我的睡眠,把我的大脑切成无数数据。
我不是你们的“奇迹”。
我是你们的工具。
如今工具坏了,你们就立块碑,说它曾是宝。
真讽刺。
然后来了那个女孩。
我写歌给她的女孩。
她穿着校服,抱着一个录音机,站在我墓前。
轻声说:“姐姐,我是花圈不写我名字。”
“我听完了那首曲子,还活着。”
“我现在考上了音乐学院。”
“老师说我耳朵也很好,我想去弹琴,像你一样。”
“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谁,现在知道了。”
“谢谢你。”
“你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我听见这句,风从我碑缝里穿过,像有什么在发光。
最后一个来的人,是顾鹤舟。
他穿着那件白衬衫。
一如初见。
他站在墓前,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
轻轻放在墓前的花上。
然后开口:“黎栀。”
“我一直以为,是我带你走出泥潭。”
“后来我才知道,是你自己爬出来的。”
“我们都欠你一个道歉。”
“可你不会听见了。”
“所以,我就说一次。”
“对不起。”
风吹起他衬衫一角。
他低头看了我很久。
转身走了。
没再回头。
太阳落下去了。
我站在山坡上,看这一切。
人来人往,哭的人走了,悔的人走了,爱我的人也走了。
只剩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