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汐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汐嘉儿的小说一弦一柱思华年》,由网络作家“喜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修长的手指直指着她,如同一柄利剑,狠狠插入心口。白汐呆滞地看着温知砚,为了别的女子,他竟对她这么残忍?身子教人架住,她无力挣扎,扯了扯唇,声音轻得就像要碎掉:“你想我死……”温知砚居高临下,眉眼未动,淡漠道:“以下犯上,你不该死?”公主瞥了一眼白汐,摇晃着温知砚的手臂,撒娇道:“夫君,你我大喜的日子,见血多不好?既然是这手不懂规矩,不如,就改为桚刑可好?”所谓桚刑,便是木棍儿夹指头,端看执刑的人,重者可把人的指骨生生夹断。温知砚眸光深沉,指腹抵着摩挲,不知在想什么,半晌,点了点头。“上桚刑!”白汐脸色倏地惨白,眼前一阵模糊,身子一歪,重重跌摔在地。他真的这般厌恶她,甚至不惜,毁了她这双手?不多时,刑具便套在了白汐的手上。木棍夹紧,十...
《白汐嘉儿的小说一弦一柱思华年》精彩片段
修长的手指直指着她,如同一柄利剑,狠狠插入心口。
白汐呆滞地看着温知砚,为了别的女子,他竟对她这么残忍?
身子教人架住,她无力挣扎,扯了扯唇,声音轻得就像要碎掉:
“你想我死……”
温知砚居高临下,眉眼未动,淡漠道:“以下犯上,你不该死?”
公主瞥了一眼白汐,摇晃着温知砚的手臂,撒娇道:“夫君,你我大喜的日子,见血多不好?既然是这手不懂规矩,不如,就改为桚刑可好?”
所谓桚刑,便是木棍儿夹指头,端看执刑的人,重者可把人的指骨生生夹断。
温知砚眸光深沉,指腹抵着摩挲,不知在想什么,半晌,点了点头。
“上桚刑!”
白汐脸色倏地惨白,眼前一阵模糊,身子一歪,重重跌摔在地。
他真的这般厌恶她,甚至不惜,毁了她这双手?
不多时,刑具便套在了白汐的手上。
木棍夹紧,十指连心的痛楚传来,她死死咬住唇,直咬得鲜血淋漓。
好痛,真的好痛……
冷汗顺着鬓角流下,额头青筋凸起,痛极了,她却强忍着,实在忍不住,嘶哑的痛呼声才挣扎着冲破喉咙。
叫声凄厉,听得李管家面露不忍,看了看面沉如水的温丞相,又将满腹话语吞了回去。
忽有脚步声漫进,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呼喊:
“不好了,小少爷要不行了!”
白汐涣散的眸光蓦地一震。
嘉儿,嘉儿怎么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白汐撞开那行刑之人,踉跄着冲向婢女,抓住她的肩膀,不顾手指断裂的剧痛,满心都是火烧火燎般的担忧。
“你说嘉儿怎么了?”
眼前的女人面色惨白,嘴唇青紫,额头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痕,婢女被吓到,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
“小……小少爷的身子本就弱,昨晚吹了风,今早便高烧不退,呕血不止,大夫说是不行了,让府里快些准备后事。”
如同一把重锤砸在心头,白汐的身子晃了晃,好似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
嘉儿昨天还好好的,怎么……
她蓦地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脸,撞见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是你……”白汐眼里的悲愤似要溢出,想要上前,却蓦地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
“你想做什么?”
温知砚一脸冰冷,身体像一座大山一般阻在她面前,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儿子重病不治,就要死了。
白汐牙关战战,明明屋子里燃着炭火,温暖如春,她却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他就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救了吗?
她急得眼泪汹涌:“夫妻十年,温知砚,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算我求你,求你给我百寿丹,救嘉儿的命。”
自从那次中毒之后,她怕温知砚再遭遇什么不测,便将她的传家之宝,百寿丹送给了他。
那是能在生死关头,吊住人性命的灵丹,藏在一串佛珠之中。
她身形颤颤,如风中落叶般,扯住他的袖子,却见他修长的腕上空空如也,心口骤然紧缩:
“佛珠呢?……我送你的佛珠呢?”
接触到她充满凉意的肌肤,温知砚像是被火烫到,厌烦地一甩袖子,唯恐被弄脏。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质问本官?”
白汐歪倒在地,呆望着他,无措道:“若没有百寿丹,嘉儿撑不过大年初一。他说过,要与爹爹和娘亲一同守岁的……”
话还未半,心头一抹血痰汹涌,上下不得,捂住嘴猛地一阵咳嗽,袖间一片暗红。
温知砚却没有察觉,走近几步,俯身而来的面容冷鸷阴沉。
“那串佛珠,我已赠与公主,如何处置是公主的事。”
白汐一愣,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中,从前多么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此刻,却陌生到不敢相认。
眼眶猝然通红,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用力攥得骨节发白,艰涩地问,“那是我给你的,你,你送给了她?”
嘉儿的救命之物,他却毫不吝啬地送给了另一个女人……
心痛的感觉她早已体会不到,白汐泪流满面,哽咽着说:
“你不能不管,你救救嘉儿……你救救他,那是你的孩子啊!”
温知砚伸手勾起她的下颌,凑近她耳边道:“你当真确定,那是我的孩子,嗯?”
如情人一般的呢喃,却教她颤栗不已,双瞳不可置信地震动,阴冷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四年前,我获罪入狱,你出入东宫,与那位都做了什么龌龊之事,难道要本官抖落得人尽皆知?”
只是她紧闭着眼,再也不会醒来了。
殷红的炽烈将雪地染得鲜红,雪被热血消融,有些化了。
温知砚蹲下身,指尖探上她的眉骨。
那冰凉更甚这季节的寒冷,让他瑟缩了一下。
李管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相爷,夫人她……”
温知砚蓦地回头望,血液洒了一路,绽开若点点梅花。
她是一路呕血,一路走到此处,实在是受不住了,才昏伏在地。
衣襟上染满血迹,口鼻泛出鲜红,手中死死攥着什么。
指尖蜷缩,泛着青紫的颜色,温知砚用了力气,才将她的手指打开。
那是一纸休书,暗红浸透泛黄的纸面,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一般。
温知砚墨眸蕴怒,怀抱女子的手青筋突起。
李管家强忍着惧怕,将手指探到白汐鼻尖,死寂的,没有半点活人的气。
夫人,果真死了!
他喉间溢出一丝呜咽,跪倒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节哀……”他低低地劝道,声音已是低哑的不行,悲戚难忍。
温知砚沉声道,“不,她还没有死。”
他探过脉息,分明还有一丝生气。
“取百寿丹来!”李管家大骇,这百寿丹确实可以挽救重症之人的性命,可这已经死去的人,如何能用百寿丹来救?
他揽过她的肩头,将人抱进怀中,眼眸静静垂落,掩盖那抹深刻的痛楚。
“我不是吩咐过,让你们请郎中,将百寿丹喂给她的吗。”
温知砚嗓音寒凉,听得李管家一阵打怵,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何没有?”温知砚轻笑,唇边竟也溢出点点鲜红,好似鬼魅。
一道女声骤然插进:“是本宫不让!”
女子款款走进,满头珠翠,艳丽逼人,不是永安公主,丞相正妻,又是何人?
她怨毒地盯着她手上的尸体:“温知砚,你都娶了我,为何还要念着这个贱人?”
李管家还在怔愣,忽觉手上一重,原来是温知砚将白汐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无人见过丞相这般震怒的模样,双眸赤红,满头青丝飞扬,温知砚指尖微动,抽出佩剑,直直指向女子的咽喉。
“再说一遍,将百寿丹交出来!”
李永安却不肯,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说,会将这贱人逐出府去,永远不再见她的吗?”
温知砚蓦地厉喝:“住口!”
“李永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命令本官?”温知砚冷笑,“你配与她相比吗?”
李永安的脸色唰地变了,她几步上前,盯着温知砚沉怒的眸子,厉声质问:
“我不配,她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庶人,本宫可是皇帝嫡女,金枝玉叶!你拿一个贱妇与本宫作比?”
她一字一句说道,“你在迎娶本宫之前,都承诺过本宫什么?若不是你说会许本宫正妻之位,会给本宫这独一无二的尊贵和荣宠,若不是这般,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帮着你陷害太子哥哥?”
李永安想到那个白袍的男子,他发束明冠,温文尔雅,那日却被她一盏毒酒送上西天,死前,还抓着她的袖子不放,“皇妹,为何?”
永安却只是一根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哥哥,怪就怪在你生在皇家,坐在这个位置上,哥哥,你不要怪永安心狠。”
太子嘴角沁出鲜红,眼角有点泛红,最后却只是笑了一下。
“永安啊,好好活着……”
李永安蓦地从回忆里面抽离,抽了抽嘴角,脸部表情有些扭曲。
巨大的哀痛和悔意涌上心头,却还留有那么一丝希望,她沉默着,半晌,望向温知砚:
“现如今,你功成名就,就要过河拆桥了?”
她的声音愈来愈急,说到最后,竟是变成了厉声的呵斥。
她原本就出身高贵,从来都不懂得顾及他人的感受,现如今,更是连对方是自己的夫婿也忘了,只当是什么下仆一般随意呵斥。
温知砚忽地笑了,眼眸勾着迷离的笑意,摇了摇头,“微臣受不起公主厚爱,明日,微臣会奏请陛下,请陛下降旨为你我二人和离!”
永安蓦地大退一步,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温知砚,本宫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没想到温知砚竟是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并非是我的,那一夜,与公主温存的,是我身边的暗卫。”
什么意思,他让暗卫假扮他,与自己洞房花烛?
李永安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
温知砚冷笑一声,轻道:“我何须骗你,实话说,我连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温知砚褐色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感情,漠然得就像从来都不认识面前的人一般。
他竟然……?李永安怒上心头:“你竟敢如此待我?”
温知砚温柔一笑,俯身擦去白汐唇上的血迹,将之珍而又重地抱进怀中,“我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汐儿一个。”
“这泼天富贵,我都不要了,若是没了汐儿,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永安脸色青白交加,看着男人一副怜惜的模样,只觉得心碎欲绝,这人竟是翻脸无情,比恶鬼还要可怕。
是到了绝路,她厉声惨笑,忽然嘶吼道:“温知砚,你别装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了!你要说真的对你的糟糠之妻如此深爱,当初就不会答应我的提议,也不会因为那区区几封信件就对你的妻子鞭笞,更不会将她逼死。”
“说到底,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
“住口,”温知砚眸色骤暗,吐息沉沉,漠然地望着她,“给我滚开。”
李永安顿时不甘地瞪大了双眼,“你敢这样待我,本宫要去告诉父皇,让他治你的罪,抄了你的家!”
隆冬腊月,寒意彻骨。
跪了一夜的双膝传来刺痛,白汐的身子微微颤抖,手里死死攥着一纸休书。
他不会那么绝情的,她是他的结发妻子啊……
喉咙蓦地涌上一股腥甜,她用力地咽了下去。
一月前,温知砚身中剧毒,这毒发作时,如百蚁噬心,痛不欲生。
她用秘术与他换了满身毒血,这才保住他的性命,自己却毒入心脉,就要死了。
须臾,丞相府的门开了,白汐眸光微亮,一盆水却迎面泼了过来。
单薄的衫贴紧皮肤,凉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立刻结成了冰,针扎一般的疼。
有人缓缓走出,冷淡的嗓音残酷如刀,划在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拿了休书,怎么还不滚?”
温知砚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地盯着白汐,眼中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
他的身旁依偎着一个女子,容貌娇美,青丝披散,一身大红色的嫁衣,深深刺痛了白汐的双目。
永安公主,金枝玉叶。赐婚丞相,为正妻。
白汐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深吸一口气,艰涩地说,“夫君……不要赶我走,嘉儿还小,没有娘在身边,他会不习惯的。”
“你算哪门子的娘,”温知砚冷哼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厌烦与不耐,“休书已下,从今往后,丞相府与你没有半分干系,滚出长安,永远别回来了。”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剧痛难言,却只有这般,才能阻止那无边的酸涩和痛楚,缓缓侵蚀内心。
他与嘉儿,是她世上仅有的亲人了啊,离开他们,她能去哪儿呢?
白汐忍不住浑身发颤,望向温知砚的眼,流露出浓浓的悲戚。
她做了他的妻十年,这十年,她与他从贫贱到荣华,为他生下嘉儿,为他,只有十日可活。
如今,他另娶他人,便不要她了……
“夫君,求你不要赶我走,我……”
就快要死了。
温知砚眸底阴沉,彻底失去了耐心,疾步上前,怒喝道:
“让你滚就滚,废话什么。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白汐一怔,随即被他一脚踹翻,剧痛从心窝传出,喉咙一痒,她忙捂住嘴,却挡不住指缝间溢出的殷红。
不由得无声惨笑,他是对她厌烦透顶了吧……
公主款款上前,叹息一声道,“姐姐就放心离去吧,本宫身为相府主母,今后定会好好照顾嘉儿和夫君的。”
“主母?”白汐低声喃喃,喉咙里如有沙子滚动,嘶哑难听,“你是主母,我又是谁……”
世上怎会有这样霸道的人,抢了别人的夫君,占了别人的位置,还能这样趾高气扬?
她不懂,亦不懂温知砚的心,怎会变得这样快?
白汐用尽全力地吸了一口气,微微颤着,重新跪在了雪地上。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们,紧紧盯着地面,眼里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来。
艰难地弯下脖颈,额头砸在地上,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鲜红渗出,混着雪水,从石阶蜿蜒,又立刻冻住,看上去惨不忍睹。
公主讶异:“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温知砚的眸光始终冰冷,薄唇勾着一抹讥讽,轻嗤道:
“有何使不得的?不过一卑贱妇人,给你提鞋也不配!”
分明没有多冷啊,只是,他那么凉薄地看着她,她便觉得整颗心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茧,刹那间寒意入髓、剧痛难言。
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公主,九五之尊的女儿,金枝玉叶,年轻貌美。
他们郎才女貌,世人看了都要说一声般配。
她呢,她又算什么呢……
白汐咬住舌尖,靠着那股尖锐的刺痛,勉强压抑住心脏的抽疼。
她匍匐在地,一字一句地说:
“从今日起,奴婢愿为相府之……妾,为夫人与丞相,当牛做马。”
书房门口,李管家见到白汐有些惊讶,“夫人?您怎么回来了,相爷不是已经放您和小少爷走了吗?”
蓦地看见她衣裙上的血渍,不禁大惊失色。
“您怎么了?我这就去叫郎中!”
他刚要转身,就被一只充满凉意的手拦住。
只见白汐脸色惨白,嘴角是触目惊心的血痕,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不必,我同相爷说两句话便走。”
白汐摇晃着身体,脚步不稳地朝屋内走去。
李管家有些发憷,却也明白这两位的事情自己无权置喙,摇摇头,走过长廊,忽地撞上一人。
“不好了,门外有人负荆请罪,说是伤着了府上的小少爷!”
推开书房的门,白汐以为会看到红袖添香的场面,可意外的是,竟只有温知砚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温知砚抬起头,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
可是,白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浑身一僵。
“百寿丹有问题对吗?”说完她就仔细盯着他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被冤枉的愤怒。
她知道,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可是,终究还是失望了。
温知砚愣了愣,旋即冷笑。
“是又如何?”
白汐的步子有些踉跄,眼里最后一丝光芒至此熄灭地彻底。
她想说,你恨我,你杀了我,为什么要嘉儿的命?
可是喉咙里像是有棉花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不是吗。”温知砚淡淡地说。
白汐重重一晃,艰难地挪动步子,上前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用尽一生一世的力气。
不是为了记住,而是为了将这个镌刻进自己血肉深处的人彻底地剜出去!
“听说公主有喜了?恭喜相爷。”
不等温知砚有什么反应,她笑了笑,接着说,
“你已经给了我休书,我与丞相府再也没有半点干系,从今以后,温知砚,我与你夫妻情绝。”
她松开手,任一直紧握的锦囊掉在地上,转过身,嘴角却呕出血来,一点一点,滴落在衣襟之上。
手腕蓦地被人拽住,温知砚的嗓音响起,有些艰涩,“你当真要走?去哪里?”
去一个,不会再苦,不会再痛的地方……
她擦去嘴角的血,噙着笑,回望他:“去江南。那是我们的故乡,你还记得吗?”
她之前多么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他都视而不见,这次又是为什么,想要挽留她了呢?
不过,不管是为什么,白汐都不愿再理会了。
“我从未欠你的,可,温知砚,你应该明白,你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
温知砚眸中浮现困惑,压根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白汐无力地笑笑,对温知砚已经别无他求。
温知砚皱了皱眉,抿着唇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看着白汐颤巍巍地起身,佝偻着瘦弱的身躯,消失在门外。
风雪漫进室内,隐约裹挟着一道女子的大笑之声,听在耳中,却是不胜凄凉。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
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
努力加餐勿念妾,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与君长诀”四个字,就像是一把沉重的大锤,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温知砚有些憋闷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毛笔在纸上随意写了几笔,又放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匆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很快又抿成一条直线,站起来,望着门口。
进来的却是李管家,他身后跟着一个满手是血的人,脸色局促不安。
那人一见到温知砚,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瑟瑟发抖。
“相爷饶命,是小人没管好手底下的畜生,伤了小少爷的性命,小人罪该万死!”
嗡嗡一声,温知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否则怎么会听见这么离谱的事?
他僵硬得如同一座石像,张了张口,不可置信地吐字:“你说什么……?”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个婢女满面惊慌,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叫:
“不好了,夫人,夫人她毒发身亡了!”
温知砚修长挺拔的身体重重一震,眼前一阵晕眩,猛地推开众人,踉跄着,冲出门外。
不远处,女子的半截身子埋在雪中,雪地上满是斑驳淋漓的血迹,触目惊心。
五根手指苍白僵直,向前曲着,仿佛是想努力抓住什么。
温知砚走近几步,猛地僵住,瞳孔倏然放大。
那女子嘴唇青紫,七窍流血,赫然是白汐!
妾。
这个字,就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喉咙,一呼一吸都带着血腥气。
公主揽住温知砚的手臂,扬起嘴角,却故作惊讶:“当真?可莫说是本宫逼迫于你。”
白汐缓缓压低脖颈,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心中亦是一片冰凉。
“求大人垂怜,允奴婢留在府中,奴婢定感恩戴德,结草衔环以报……”
温知砚薄唇轻抿,似是怒极,眸底翻涌着晦涩不明的情绪,半晌,冷笑一声:
“既然你这么想留下,那便如你所愿!”
白汐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深吸一口气,卑微地磕头:
“谢过大人。”
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还是老管家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只双膝冻得狠了,微微打着战。
忍不住抬头一望,温知砚早就不见踪影,也是,娇妻在怀,他哪里还顾得上她呢……
“夫人,快换身衣服吧。”
李管家送来一套陈旧的下人服,目光有些怜悯,看到她额头的淋漓鲜血,更是心生酸楚。
好歹,与丞相夫妻十年啊,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曾经有多恩爱,今日就有多凄凉,果真是物是人非,人心易变啊。
白汐环顾四周,自从温知砚与公主定下婚约后,她便只能住在这湿冷阴暗的下人房。
白汐却没有半点不满,最后的时光,终于能陪在他和嘉儿的身边,她再也不要离开……
蜷缩在稻草堆上,紧紧抱着双膝,汲取着最后一点温暖,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梦里,是十里红妆,不过这次,他娶的人,成了她……
洞房花烛,盖头掀起,她望着他温柔缱绻的眉眼,轻唤一声:“夫君……”
温知砚修长清瘦的指,抚上她的脸庞,缓缓摩挲,好像她是他极其珍视的珍宝。
他低下头,薄唇凑近,在她的额头烙下轻轻一吻:“汐儿,知砚此生,定不负你。”
梦外,白汐双目轻阖,苍白的小脸浮现红晕,唇角抿着一丝笑意。
翌日天还未亮,“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大力撞开。
五大三粗的嬷嬷二话不说,将白汐拽到厅堂,摁着她的肩膀,重重往下一压。
“既然是做妾,自然有妾的规矩,跪下,同主母敬茶问安。”
说完,嬷嬷将滚烫的茶盏塞进白汐手中。
一角华丽的袍子映入眼帘,白汐狠狠一颤,忍不住抬起了头。
袅袅白雾,氤氲了他俊朗的眉眼。
那里面的漠然精准地投射在身,让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线缠绕,紧紧揪起。
梦里的他,是那样温柔,那样珍惜她,发誓永远不会辜负她。
可,梦都是会醒的,就像人心,是会变的。
白汐垂下眼,不敢再看。
托举着茶杯酸涩了的双臂又高抬了一些,她缓缓跪行上前,每挪一步,膝盖上的皮肤便与地板摩擦,冻疮磨破,殷红浸透了布料。
所行之处,红痕刺目。
“奴婢给夫人敬茶,愿夫人福寿安康,万事顺心。”
公主抬了抬手,十指纤纤,如羊脂玉般白皙柔滑。
忽地嫌恶出声,“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白汐顺着她的视线,看见自己手背上布满水疱,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成脓。
她惶然抬目,果见温知砚眸色一暗,极为厌恶地撇开眼去。
白汐心中一酸,手指愈发颤抖,几乎拿不稳茶盏。
这双手,曾为他洗手做羹汤,也曾为他缝衣,一针一线,满是情意。
那时日子贫苦,一件衣袍不知缝缝补补多少次。
如今,他穿锦衣华服,再不需要了。
连她这个人,也再不需要了吧……
眼眶涌出泪,流进嘴里,满是酸苦的滋味,原以为不会在意,却还是……
“这么恶心的茶,本宫才不喝,”公主眼眸一转,猝然起身,“夫君,我突然想起……”
白汐瞳孔骤缩,想要收回手,却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茶盏打翻在地,热水流淌,茶盖在地上滚了几滚。
热烫泼了满手,顷刻间冒出水疱,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白汐眉心狠蹙,疼出一身冷汗。
温知砚霍地站起,沉怒的嗓音淬着寒冰,重重向白汐砸来:“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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