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泠玥周停云的其他类型小说《早死的夫君诈尸?公主:乱棍打死楚泠玥周停云全文》,由网络作家“清沚菡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泠玥拥被而起,侧耳细听。屋外,霍嬷嬷与周停云的对话尽数落入耳中。“大公子,公主不大舒服正在休息呢,您有什么事等公主起了再说可行?”“她把我爹都赶出去了,怎么还睡得着?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她。”这便是她那好大儿。紧接着,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到最后似是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开始撞门......吵嚷声和拍门声绞织在一起,渐渐汇成了她前世临死前周停云所说的话:在我心里,云姨才是我的母亲,你这样恶毒的人,不配做我的母亲......楚泠玥按了按抽痛的额角,目光变得森然,直接从榻上翻下去,扬声道:“嬷嬷进来。”霍嬷嬷得了吩咐,好言好语地劝住了周停云,这才转身进了屋。“公主,大公子也就是心急了些......”霍嬷嬷无声地叹息一声,低声劝了句。生怕公...
《早死的夫君诈尸?公主:乱棍打死楚泠玥周停云全文》精彩片段
楚泠玥拥被而起,侧耳细听。
屋外,霍嬷嬷与周停云的对话尽数落入耳中。
“大公子,公主不大舒服正在休息呢,您有什么事等公主起了再说可行?”
“她把我爹都赶出去了,怎么还睡得着?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她。”这便是她那好大儿。
紧接着,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到最后似是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开始撞门......
吵嚷声和拍门声绞织在一起,渐渐汇成了她前世临死前周停云所说的话:在我心里,云姨才是我的母亲,你这样恶毒的人,不配做我的母亲......
楚泠玥按了按抽痛的额角,目光变得森然,直接从榻上翻下去,扬声道:“嬷嬷进来。”
霍嬷嬷得了吩咐,好言好语地劝住了周停云,这才转身进了屋。
“公主,大公子也就是心急了些......”霍嬷嬷无声地叹息一声,低声劝了句。
生怕公主会因此被大公子伤了心。
公主也是难,这么些年,一个人撑着整个侯府,老夫人以此为借口将几位公子小姐都挪去了她院子,公主轻易看不到人。好容易长大了,却已经和公主不亲了。
楚泠玥淡淡地一笑:“白眼狼,不用理会......”
霍嬷嬷心里一惊,还想再劝,却在看见楚泠玥唇角微冷的笑时住了嘴。
想着公主应该是这会儿恼了大公子了,等这阵儿脾气过去,她再劝。
一刻钟后。
周停云见到楚泠玥开口第一句便是质问:“母亲,父亲回来了是好事,为何您却让人将父亲打了出去?难不成您是有什么异心......”
楚泠玥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啜一口。
“母亲,您怎可如此心胸狭窄?以前是容不下其他人,如今是连父亲都容不下了吗?您到底知不知外面是怎么说您的?您这般做为,您自己不怕,我们兄妹还觉得丢人......”
“啪!”一声,楚泠玥直接将茶杯掷到周停云跟前。
周停云神情一紧,闭了嘴。
楚泠玥缓缓起身,走至他跟前,轻轻地抹去他肩上的褶皱,又为他正了正头顶的玉冠。
他这身衣服,还是她用花了重金买过来的料子亲手为他缝制的。这玉冠,也是她送他的生辰礼,当初为争这块玉石她还和人吵了一架。
在周停云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神情时,楚泠玥突然出手,“啪啪”两巴掌就甩了过去:“孽障!”
屋内,瞬间落针可闻。
周停云捂着脸愤然看向楚泠玥:“母亲,您打我!”
楚泠玥眼神平静地看向周停云,直至看得周停云脸色渐渐泛白,她才缓缓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周停云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他向来是有些怕母亲的。
母亲出身尊贵,同样的,性子也骄纵。除了在祖父母跟前收敛了几分脾气,对他们这些子女,向来也是极为严厉的。
可想起今儿这事儿,周停云又莫名多了几分胆气。
父亲回来了。
他们不再是被母亲欺压的小可怜,他们也是有人撑腰的人了。
可母亲却不由分说就把父亲打了出去,等他们兄弟和祖父母知道消息再出去,都找不到父亲的人了,肯定是母亲使了什么手段......
想及此,周停云又昂起了头:“母亲,即便您要打我,我也是要说的,您就算是公主,可这府还是侯府,父亲死而复生是好事,您不能做这样没良心的事......”
楚泠玥被气笑了。
前世这时候,周停云也是兴冲冲地冲进她的院子,和她说着他父亲回府的事,言语间全是对他父亲的孺慕之情。
怕是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周停云几兄妹都是早就知道周洵川还活着的事。
独独瞒了她一人。
楚泠玥闭了闭眼。
良心?
他还敢说她没良心?
哈......就算他自小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可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她精心准备的?文师父武师父哪一个不是她亲自求来的?大病小病时哪一回不是她亲手照顾的?
到最后,他轻飘飘一句在他心里别人才是他母亲......
再次睁开眼时,楚泠玥轻轻一笑,笑不达眼底:“良心?你跟我谈良心?你忤逆长辈,信口开河,对自己的母亲满嘴污言,来人,将大公子带下去,家法伺候。”
周停云神色滞住,不敢相信这是他母亲会说的话。
做为长子,他在母亲这里向来得到的是加倍的宠爱。母亲虽然严厉,但对他,其实向来宽容。
偶尔他语出不逊,母亲最多斥他几句,从来都是重拿轻放的。
院子里有会武的婆子轻手轻脚地进来,直接将周停云带了下去。
这时,小丫鬟带着老夫人院子里的张嬷嬷进来了。
“老奴见过公主,老夫人让公主立即过去见她。”张嬷嬷恭敬地道。
楚泠玥看都没看张嬷嬷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慢条斯理地回了内室,走至铜镜前,吩咐丫鬟冬序为她重新梳头。
张嬷嬷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要让公主立马过去,眼见着公主不搭理,她生怕自己一会儿撞在老夫人火头上受罚,忙跟了过去,忍不住又催了一句:“公主,老夫人等着呢。”
霍嬷嬷的眼刀子立即射了过来:“张嬷嬷是规矩都不懂了吗?”
张嬷嬷瑟缩了下身子,不敢吭声了。
这么些年,他们这些下人可是看得清楚,别看老侯爷和老夫人能在公主面前仗着长辈的面子教训人,公子小姐们也能背地里说公主的坏话,可他们这些下人,谁也不敢真的轻慢公主,不然等待他们的下场都会极惨......
这样恶毒一个人,也难怪......
又半个时辰后,楚泠玥这才起身往松鹤院去。
至院外,就听见屋内欢喜的笑声。
楚泠玥挑了挑眉。
张嬷嬷正要扬声通报,却被楚泠玥冷眸睨了一眼:“嬷嬷自去忙,本宫自己进去便可。”
张嬷嬷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退下。
楚泠玥带着人行至屋外。
帘前并不见丫鬟守着。
屋内谈笑声依然,大概太忘我,完全忘了压着声音,也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她呀,如今也不过是顶着个公主的名头罢了, 在母亲您跟前,还不是规规矩矩?这些年,您不让她养孩子就不让她养,您让她操劳让她掏嫁妆填补她也乖乖听话。所以说,还是母亲您最厉害。如今大哥回府,咱们的日子,只会越发的好......”
“胡说什么?那是你们大嫂。”老夫人话虽如此说,语气却轻慢,紧接着又笑道:“还好有你们在我跟前孝顺,要是靠某些人,我怕早就被磋磨至死......”
呵。
成亲之初,楚泠玥为表示对夫家敬重,自己公主府不住,反而搬进了侯府,孝敬公婆照顾小姑子。
亏她一直将他们当做至亲,原来,人家却只当她是棵摇钱树啊。
想及前世周洵川回府后,老夫人仗着有儿子撑腰,变着法子折腾她,几乎是明抢她的嫁妆,在她后来发现有身孕时以年纪大了为由竟然将落胎药当成补药端给她,害她差点小产大出血而死......
偏她那时蠢,看不清这些,只要周洵川哄几句,她就信了,就不疑了。
如今......
楚泠玥示意丫鬟掀帘,抬脚往里走,对着身后特意带过来的粗使婆子只说了一个字:“砸!”
回昭华苑的路上,执春忍不住说了句:“公主,秋蝉......”
楚泠月淡声道:“盯好她,但不要动她,我还有用处。”
执春讶然看向楚泠月:“公主,您......秋蝉的不对劲之处,您都知道?”
楚泠月眼神幽深,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哪里能不知道?
前世,她最信任的就是秋蝉。
最后背叛的也是她。
云绮替代她之后,是秋蝉处处为她遮掩,将起疑的霍嬷嬷等人糊弄过去。
之后云绮想法子将她身边的这些人一一打发走,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她被剥皮毁脸囚禁在室内壁层中时,是秋蝉给她每日灌的米汤。
她说,她只是不想做奴婢,只是想像个人一样好好的活着。
她说,只要她办好这件事,之后侯爷就会纳她为妾。
她便能摆脱奴婢的身份,堂堂正正做个人。
“公主,您别怪奴婢心狠。奴婢也是没办法的,不像您,生来就高高在上。您这样的人啊,就该这样痛苦的死去。”
说到最后一句时,秋蝉脸上全是恶意。
夜风袭来。
楚泠月拢了拢衣裳。
想当妾是吗?那这辈子,她就让她如意。
这一夜,楚泠月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却是一夜酣睡至天明。
次日,望着从窗户缝隙里露出来的微微晨曦。
楚泠月拥被坐起来。
她没有回到噩梦一般的前世。
很好。
她那张昳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唤人进屋,梳洗。
一切毕,执春才轻声说:“云绮,昨晚上小产了。”
楚泠月挑眉。
这倒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事。
不,或许不是没发生,而是前世的她被蒙了眼遮了耳。
楚泠月稍一沉吟:“去,将本宫专用的太医请来。”
“是。”
楚泠月刚刚吃完早膳,执春就进来禀告:“元太医来了。”
楚泠月重新净了手、面,起身:“走,咱们去看看侯爷的救命恩人。”
执春不解,忍不住悄声说了句:“公主,那个云绮明显心思不纯,您为何还要待她如此之好?”
不仅这样,连驸马爷和周家的人,都那样误解公主一心偏帮云绮,要说这其中没有鬼傻子才信。
最后这句,执春是不敢说出来的。
楚泠月侧头看了看她:“不急,一会儿看好戏。”
云绮昨日由秋蝉盯着将十大板子打完以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之后,大夫过来,看过之后得出诊断:小产。
老夫人就做主把云绮直接挪去了云烟榭。
云烟榭离外书房和膳厅都较近。
就是临着府中小花园,水汽重,小,又好几年没修缮了,显得破。
楚泠月刚刚走到云烟榭门口,就听见小丫鬟正在悄声议论:
“公主也太狠心了,要不是后面那五板子,云绮的孩子说不定还不会掉......”
“就是,明明昨晚上都看见云绮流血了,还继续让人盯着打板子。这可是侯爷的救命恩人......”
“唉,这还是云绮相公的遗腹子呢。就这样没了,也太可怜了。”
“别说了,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执春气的手都在抖了,她直接冲过去,“啪啪”就甩了那两个丫鬟各几巴掌。
“放肆,主子是你们可以非议吗?”
那两个丫鬟吓得立马跪了下来。
“公主,奴婢错了,公主饶命......”
“奴婢嘴贱,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
执春抽人太用力,自己的手都被打的通红。
楚泠月看了,摇头轻叹道:“你和她们计较什么?”
那两个丫鬟心里一喜。
还以为自己逃过了这一劫。
就听楚泠月声色平静地道:“她们既然觉得昨儿那剩下的五板子不该打,想来也是心善的人儿。
云绮以寡妇身份不知廉耻与人私通还怀了身孕之事,该打的五十大板,就由她们俩替了吧。”
说完,楚泠月继续往内走。
那两个丫鬟反应过来后立马痛哭流涕,不断求饶。
楚泠月的脚步顿住:“对了,她们虽然说本宫心狠,可本宫也不真是那心狠之人。也不用一人五十大板,就两人平分这五十大板。”
可,就算是一人二十五大板,两个娇弱的小姑娘。也得去了半条命。
楚泠月唇角翘起,心情极好。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前世对云绮忠心耿耿的丫鬟,经了这一遭,会不会还那般忠心?
楚泠月进门时,云绮已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楚泠月面前:
“公主,求您不要惩罚那两个丫头......她们,她们也是为了我…不,也是为了奴婢抱不平,才胡言乱语......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求公主......”
楚泠月饶有兴趣地看向云绮。
前世,她就是顶着这张白莲花的脸,体贴温柔又善良,一步一步地取得她的信任......
她曾多次仗着所谓的救命之恩,阻她对下人的惩罚,也借此收服了她院中不少人。
这一世,又要故技重施吗?
云绮见楚泠玥不吭声,心里一紧。
她抿了抿唇,心里生出恼意。
那些人!怎么做事的!
给她的情报,说是楚泠玥这些年性情温和许多。
更重要的是,她对周洵川情根深种,就算在其他人面前飞扬跋扈,但只要是面对周洵川立即就能温顺下来。
周洵川也是这样说的。
她是中了邪了才信她们这些话!
瞧瞧昨儿那样子......还有现在......
因着楚泠玥一直没有叫起,云绮也不敢起来。本来昨日才小产,今天这样跪,实在太伤身。
云绮晃了晃身体,正要装晕,就听楚泠玥开了口。
“元太医,给她瞧瞧,是不是小产了?”
元太医快步上前。
云绮愕然,一时间不知道楚泠玥这是要做什么,倒是不敢有任何反应。
片刻过后,元太医点头:“对,确实是小产之症。”
楚泠玥按了按额角,不耐烦地道:“来人,将她拖下去,发卖了......”
云绮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泠月:“不,公主,长宜公主,为什么要卖奴婢?奴婢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事......奴婢还是侯爷的救命恩人......”
执春冷笑:“你说你是寡妇,昨日与霍嬷嬷回话时也是说你男人已死了五年有余。那些话,可都是记录在案的。
如今,你却有了身孕,还小产......咱们侯府可留不了你这样的腌臜货色......”
云绮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个,就要卖了她。
昨日,她为了混进楚泠玥院子,可是签了卖身契的。
如果,楚泠玥下了狠心要卖她,而周洵川根本就阻拦不了......
虽然只要她被卖出去,自然会有人救她。
那她这番功夫不是白瞎了?
挨的打,还有她流掉的孩子......
云绮心头发沉。
楚泠玥带来的婆子已经拉着她往外拖了,根本就不顾忌她的身子。
周洵川还没有来......
不行,她要自救。
“不,你们不能卖我,我流掉的这个孩子是侯爷的......”
楚泠玥听了这话,凤眸一眯,侧过头,对执春道:“走,咱们也去看看,是什么魑(chī)魅(mèi)魍(wǎng)魉(liǎng)......”
外院。
楚泠玥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浑身冰凉,手脚发颤。
那种皮肉分离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她恨不得立马就一剑就将面前的男人了结掉,又恨不得将他剥皮剔骨挫骨扬灰伴酒喝......
一时间,连眼角都染上了猩红。
执春察觉到了楚泠玥的异样,上前轻扶住她:“公主?”
楚泠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冲动。如今他能求来圣旨,那他的身份已经在皇兄处过了明路。她现在还不能动他......那就只能......
楚泠玥挥开执春的手,蓦地上前抽出一旁侍卫身上的佩剑,猛地就朝周洵川刺过去:“何方奸佞,竟如此明目张胆的行骗!”
楚泠玥年少时,极得先帝疼宠。先帝是将她和皇子们放在一块儿混养的,因此,武术课也是上过的。
虽然当年上学那会儿净找借口开溜了,这些年又早已生疏,可底子还在。
周洵川这些年表面上说是过得辛苦,回来时还特意换了旧衣衫,又让云绮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好一层,只为了显得沧桑一些......
可实际上他这些年却是实实在在的养尊处优的。
当初离京时他就做足了准备,将侯府大半家财悄摸带走,也因此导致侯府中馈处于亏状态。
当年老夫人知道后连夜让人做了假账,之后迅速将中馈扔给楚泠玥,还死活不让楚泠玥查账,最后逼得楚泠玥不得不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亏空......
近几年,他和云绮银钱花完了,也有悄悄派人回来找老夫人要。
老夫人心疼他这个儿子,自然不会在银钱上短缺他的......他也自然不用受苦。
此刻楚泠玥拎着剑朝他冲过来,他竟然躲不过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际。
周洵川后退几步,怒喝出声:“楚泠玥......”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
楚泠玥已反手拔了剑,指向周洵川斥道:“大胆贼人,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吴公公,怎么回事?本宫的驸马早于十五年前就已身死,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为何如今还冒出这么狂徒来?你们还信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吴公公头上都冒了冷汗。
他是陛下身边最亲近之人,自是再清楚不过,不仅先帝宠爱这位长公主,就连陛下也是极为袒护这位皇妹的。
虽然近些年长公主似乎与陛下疏远了些,可瞧瞧今天这事儿,驸马一回来,陛下验明了身份,连驸马口中那治水的良方都没多听,就让他带着圣旨过来了,还特地叮嘱他要好好看一看公主的脸色......
吴公公直接给楚泠玥行过了大礼,这才起身回话道:“殿下,陛下已经查验过了,这位,确实是驸马......”
“大哥......”
“我儿......”
老夫人与周明漫同时扑了过去,查看周洵川的伤势。
那一剑刺得并不深,虽然流了些血,倒也不多。
如今周洵川用手帕捂了,也并无大碍。
老夫人却看得眼眶泛红,哭道:“我儿啊,你这些年受苦了,没想到临了回到家中来,还要遭受这样的罪啊......”
她一边抹泪,一边拿眼去偷偷觑吴公公的神色。
见吴公公却并没有任何要为他们侯府说话的样子,心中暗恨,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面前这位吴公公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老夫人神思一滞......瞧他对楚泠玥恭敬的样子,难道这代表着,当今对这楚泠玥其实还是有几分兄妹情的?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年,楚泠玥在侯府守寡,当今也不会不管不顾。
应该不过是这些阉人的表面功夫罢了......
吴公公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咱们还是先接旨吧?”
老夫人只得称是。
楚泠玥一脸狐疑地看向吴公公和周洵川:“他......真的是驸马?”
周洵川苦笑出声,捂着伤口一脸痛心疾首地道:“阿玥,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他瞧着楚泠玥如今似乎性情大变,又想想她成婚前,其实也是这样跋扈的性子,只是后来成了婚,他哄着骗着,她才软下身段来一心以他为天,成为他想要的模样......如今......罢了,以后多调教些就是了......
吴公公也赶紧解释:“殿下,驸马爷是真的。奴才用项上人头保证,陛下亲自认证过的。以前的事儿,一会儿让驸马爷自个儿和您解释,您让咱家先把这圣旨宣了,成么?”
楚泠玥的目光落到周洵川身上许久才挪开,这才似是信了,随手扔了那剑,点头道:“自然。”
说完,她转身吩咐执春赶紧准备接旨事宜。
做完这一切,楚泠玥才转头朝周洵川走去,迟疑地问:“真是夫君?”
周洵川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自然是为夫。”
楚泠玥脸上的表情刹那间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来:“侯爷,没想到真是你......刚才,真真是对不住了......这么多年了,当年......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之辈......
侯爷,您这伤要不要紧?咱们接完了圣旨,就赶紧叫大夫过来看看......都是我不好......可你也太狠心了些,这么多年,扔下我们母子几人......”
楚泠玥说到最后,垂下头,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周洵川赶紧揽着她的肩细声安慰,提起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他就说这长宜公主早些年就被他拿捏了,这又做了十多年的寡妇,如今该越发的依靠他这个夫君才是。还以为哪里出了问题。看来,是他多想了。
瞧瞧,这不是又软下了身段和脾气了吗?
周洵川虽然不喜欢楚泠玥,可他依然享受楚泠玥为他如此小意殷勤的模样。毕竟,楚泠玥容貌昳丽,身姿妖娆,似那开得正艳的芍药......
只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肤浅之人。他是有真爱的人......
这会儿功夫,迎接圣旨的香案什么的也都摆好。
楚泠玥趁机不动声色地避开周洵川的碰触。
众人跪拜,吴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彰爱卿之功,特赐爱卿黄金百两、锦缎百匹。爱卿之眷属,朕之胞妹,长宜长公主,温婉贤良,助卿无后顾之忧,得以全功,特增赐封临济郡为长宜长公主汤沐邑,另有赐玉如意一对、明珠十颗,荣耀加身,共享圣恩......
圣旨宣读完毕,周洵川身形晃了晃,只觉得两耳嗡鸣。
什么意思?
他拿出花费了巨大心思才写就的治水良方,换了黄金百两锦缎百匹?楚泠玥什么也没做,却加封了封地?
即便楚泠玥此刻很想将周洵川大卸八块,可就这样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也浪费了她的桃夭和蒹葭。
同时,可能还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这世皇兄对她的态度与前世似有不同,但周洵川始终是朝廷亲封的侯爷,这死而复生,才回府就惨死......明面上说不太过去......
那就慢慢来。
让他尝够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尝够人情冷暖,再送他归西。
......
周洵川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他床前坐一女子,似是云绮。
她拿着一把匕首,在他面上轻轻刮过,又是插入了他的心胸,疼得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死过 ......
周洵川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捂着胸口坐起来,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似乎更疼了,又在渗血。
明明之前大夫说过无事的,也不是重伤......
周洵川蹙了蹙眉,狐疑的目光落到楚泠玥身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正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他的女子。
美人如玉。
让周洵川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瞧瞧他都是做的些什么梦,云绮怎么可能对他动手?要说楚泠玥他还能信几分......不,看楚泠玥对着他痴笑的模样,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夫君醒了?”楚泠玥快步走了过来。
周洵川瞧着那张美人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满眸深情地看着他,之前的那丝意动又冒了出来。
他缓缓地伸起了手,欲去摸楚泠玥的脸......却觉得胸口疼得难受......
同时,门外传来执春的声音:“公主,驸马爷醒了吗?家宴要开始了。”
楚泠玥站直了身子,回身唤人进来,又道:“之前夫君似乎做了噩梦,伤口裂开了,我让人给你重新包扎了一下......”
周洵川伸到半空的手僵住,又讪讪地落了回去。
他这才发现,屋外天色已暗。
“都什么时辰了?怎的不叫醒我?”周洵川语带埋怨。
楚泠玥笑着温声道:“看夫君睡得沉,想让夫君多睡会儿。家宴这会儿才开始,不耽搁的。”
自然是没耽搁什么。只是他从进了府,还没去看过云绮,就怕她多想......
扫了楚泠玥一眼,周洵川起身:“我先回自己的院子换身衣衫再过去,阿玥自己先过去吧。”
楚泠玥自然不会拦他,笑着点头。
待周洵川的背影消失,楚泠玥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开口唤:“执春,将这些东西......”
她纤指轻点,指了指小榻,以及刚才周洵川各种用过的东西,冷声道:“全部换掉,烧了。晦气。”
执春将头死死地低下。
她不知公主明明刚才还和驸马爷郎情妾意,怎么一转眼就......就......
她不敢问,却也知道,这事儿不仅她自己的嘴得闭紧了,还得悄无声息的办......
楚泠玥的声音又传来:“别让人知道了。”
执春心里有了数,轻声道:“公主,奴婢冒犯了。”
说完,她直接冷静地拿起了了桌上的茶壶,直接朝小榻上浇了过去。之后,又将桌子都掀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惶恐地看了楚泠玥一眼:“公主,奴婢这就让人来收拾......”
楚泠玥眼里闪过笑意,点头,自己转进了内室。
家宴什么的,不用去那么早。
执春松了口气,唤着丫鬟和仆妇们进屋,轻手轻脚地换了屋中的大部分物件儿。
秋蝉见此,靠过来去拉执春的手,悄声问:“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可是你惹着她了?”
执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蜷进衣袖,淡声道:“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能猜测的?你少说几句。”
说完, 就直接转身走了。
秋蝉这丫头,得让霍嬷嬷好好敲打敲打了。近些日子,总是想打探主子的事儿。
夏汀那丫头太过咋呼,还在受罚呢,最近也不会让她回来。
眼下也只有冬序与她了......执春打起了精神,寻思着这些事儿得抽空和嬷嬷说一声,如今驸马爷回府,又还有那个云绮夫人......虽然驸马爷口口声声说只是个侍女,但瞧着公主的态度,怕是有什么猫腻......都得防着......
就她们这几个,怕是人手不够。
可公主又不喜人多,如今更是动不动就不愿意让人进屋......唉......
楚泠玥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唤了执春、冬序进屋伺候。
这两个丫头,向来忠心耿耿。
前世,她们俩一心为她,可她却听信了周停云说执春勾引他往他怀里撞的话,直接就将执春打发去了庄子上。后来,听说周停云还去庄子上找过她几回,最后,她不知怎的就自己跳河死了。
偏她前世只觉得这个丫鬟心思不纯,丝毫不曾怀疑过自己儿子,听到了这消息,也完全不在意,只摆手让人给她家里送点儿银两过去就算了。
而冬序,则是被周雪容痴缠着要了过去。没多久,听说周雪容在大街上遭遇了惊马,冬序以身护主,惨死于街头。
她当时虽然也伤心,却是更加欣慰于女儿周雪容没事......本想让人给冬序家里多点银钱,那时却才知,冬序是在小时候就被她捡进府的......
直至后来,她被困在屋内,被硬生生打死,回味过来,这才悔断了肠,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
如今,重活一回,她一定要护好这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
“咱们去前院。”
执春讶异地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公主,家宴已经开始了,就等您过去,驸马爷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回。”
楚泠玥眼皮都没撩一下:“那就让他们等着。”
前院。
府门处。
刚至府门,就见安福老王妃正从马车上下来。
楚泠玥脸上含了笑意,疾步迎了上去:“叔母,您来了。”
安福老王妃认真地看了看她:“洵川不是回来了吗?怎的瞧着气色不太好?”
楚泠玥上前去扶她:“我没事儿,挺好的,还谢叔母愿意这时候过来......”
安福老王妃年轻时与太后是闺中密友,后来一同嫁入皇家,加之安福王又是个老实本分的,她就更是和太后同进退。
因此,对楚泠玥也是自小疼爱的。
前世,周洵川回府后的消息传开,云绮因对周洵川的救命之恩以侍女身份成了她跟前的红人儿......安福老王妃还曾私底下叮嘱过她,要她注意些云绮。
她自诩是公主,就算那云绮有什么心思,也不过是爬个床做个妾,丝毫没放到心上。
没过两年,老王妃病逝,逝去前两日,还把她叫去跟前细细叮嘱,要她一定要平安快乐地活到老。
可惜,她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她走了没两年,她也就死了......
想及此,楚泠玥微微湿了眼。
安福老王妃笑着点了点她的头:“说吧,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叔母给你撑腰?”
膳厅。
楚泠玥进去时,菜品已重新上好。
老夫人见楚泠月进来,十分热情地招呼:“阿玥快过来,咱们就等你了。”
席间,不仅老夫人热情,就连周洵川也是热情,时不时让楚泠月尝尝这个又尝尝那个。
其他人却是一句多的话都不敢说。
楚泠月不咸不淡地应着。
随意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其他人见此,也没有心情继续吃。
老夫人见楚泠月要走,赶紧出声:“公主,老王妃那边就由你去道歉和安抚了......”
楚泠月缓缓抬头看她,轻笑一声,笑声意味不明。
“我去道歉?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老夫人噎住。
周洵川赶紧道:“阿玥,你和老王妃感情好......”
“所以,我就应该在被你们轻贱之后,还去帮你们求情,打老王妃的脸?老夫人,周洵川,本宫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老夫人和周洵川脸色一变。
“你是我周家儿媳,也是我们恪靖侯府的人!这件事,本就......”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楚泠月再次轻声开口:
“还是你们笃定我不会向皇兄告状?是本宫这些年脾气太好了,让你们有了本宫很好欺负的感觉吗?”
随着声落,是碗碟坠地的声音。
周洵川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发火。
但理智还在,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们周家内部的事。
如果传出去了,那他们周家的名声也就臭了。
何况,还不知道陛下什么反应呢。
陛下出面护着这个妹妹,宗室其他人肯定也很乐意过来踩他们一脚。
最后,周洵川把火气压了又压,沉声问:“那你要如何?”
老夫人一听儿子这话,就知道要坏事。
她赶紧描补:“公主,咱们总是一家人。孩子们还小,要是咱们府上的名声坏了,对他们......”
楚泠月冷笑一声:“这些白眼狼怎么样,与我何干?”
老夫人面皮抽动几下,知道这下把她得罪狠了,只能语气更低了几分:“公主,今天的事,着实是我们不对,我们大家伙儿都给你道歉,你消消火气......”
说完,自己率先道歉。
以后又勒令周洵川和几个孩子一一给楚泠月道歉。
几个孩子老大不乐意,但是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目光,还有父亲冷沉的脸色,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楚泠月面色平静的听完,神色淡淡地道:“行,你们的道歉本宫知道啦。”
至于原谅不原谅,去不去老王妃那里说和,那就是她的事情。
楚泠月的言外之意清清楚楚,老夫人听得明白,也气得厉害。
可她把她毫无办法。
老夫人看着楚泠月脸上不达眼底的笑,突然福至心灵。
“还有一事,那个侍女,还请公主亲自处理。”
楚泠月这才抬起眼皮看她:“老夫人说笑了,那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哪里轮得到本宫处理?”
老夫人生怕她真不理会这事儿,立即道:“是是是,那老身......不,让侯爷亲自处置......”
楚泠月扫了众人一眼,干脆的找个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周洵川没想到现在的楚泠月这么难缠。
一旁又有老夫人催促,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来人,将云绮带上来......”
说完,他又朝楚泠月笑笑:“阿玥,你觉得,这样的下人该如何处置才为妥?”
楚泠月不回答,却是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暗骂几句。
这个毒妇,就非得她说出口这个惩罚来,存心想让她儿子与她不和。
可为着侯府的名声,还有利益考虑,她也不得不开这个口。
“都是那个贱婢不知规矩,才引起这一切。依我看,拉下去打十大板子以示效尤。公主觉得如何?”
楚泠玥挑了挑眉。
前世她这个婆母对云绮有多亲热?
如今看来,这份亲热与感激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啊。
楚泠月神色淡淡:“此事老夫人自行做主即是。”
周洵川想要反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板子,羞辱大过惩罚。
云绮如何受得了?
周洵川张口欲说什么,老妇人已经先一步吩咐下去:“来人,将云绮带下去打十大板!”
刚刚被带上来的云绮,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这个老虔婆,她竟然如此辱她!
云绮又看向周洵川。
可这个懦弱的男人,此刻却别开头,不看她。
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护她,呵......
眼见着真的有仆妇过来拉她,云绮慌了:“侯爷......”
老夫人生怕再次引起楚泠月的不快,呵斥道:“还不堵了嘴拖下去?”
云绮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她呜呜地喊着什么,谁也没有听清。
她心里恨极。
她要杀了她,杀了楚泠月这个贱人!
还有周洵川这个懦夫!
等她事成,一定要将这个老虔婆生生打死......
楚泠月冷眼看着这一切。
前世,板子打在她身上时,他们笑的痛快。
如今,板子落在自己身上了,怎么就哭了恨了?
随着庭院外传来的闷哼声,屋内众人怨毒的眼神全都落在了楚泠月身上。
楚泠月神色自若。
周停云愤然开口:“母亲现在满意了?”
楚泠月眉眼一弯:“你说错了,应该是你祖母和父亲满意了。毕竟,你云姨的处罚,是他们亲自下令的呀。”
周停云还想再说。
就被老夫人呵斥住了。
板子才打到第五下,下人就慌慌张张进屋禀告:“老夫人,云绮身下流了好多血......”
老夫人和周洵川同时站了起来,对视一眼,快步往外走。
楚泠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也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
云绮趴在长凳上,身下暗红色的血迹蔓延......
她脸色惨白地看向周洵川,对他做了个口型。
楚泠月正好看见了。
她在说,孩子没了。
楚泠月冷眼扫过周洵川的脸色。
果然,他脸色惨白一片,手都在抖。
楚泠月嗤笑一声,淡声道:“规矩不可废,板子打完。再请大夫过来看看。”
说完,她看也没看众人,扶着执春的手,目不斜视的走了。
走了几步。
楚泠月又回过头,吩咐秋蝉:“你,留在这儿,看他们把板子打完。”
“记住了,一定要打完哦。不然的话,剩下的板子......”楚泠月笑颜温和,:“就由你来挨。”
秋蝉身子一抖,死死的低下头,大声的应道:“是,奴婢一定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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