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收到一条视频，是我托朋友录的——何凌飞和李婷的婚礼现场。
视频里，两人宣誓，然后交换戒指拥吻，来的宾客不多，但也算有氛围。
收到现场的实时视频时，我正在和何凌飞曾经的家里。
门口的智能锁曾经被迫录了李婷的指纹，现在她住了进来。
我走后，我的指纹却也没删。
我不知道何凌飞是怎么想的。
我走进屋子，看见上次离开时被我砸得一团狼藉的房子，此刻已经换了模样。
装饰，家具，电器，都不是我所熟悉的，也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我不由抬头找曾经客厅最中间的那副照片，我忘了是有意还是无意忘了砸的东西——我和何凌飞的婚纱照。
那是我曾经觉得人生中最美的一张照片。
我抬眸，看见上面的位置已经换成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果不其然啊。
我拿起手机对着拍了张照，然后出神半天，最终没忍住给何凌飞发了条消息：新婚快乐。
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过来。
接通。
你别多想，我这个婚礼只是为了补偿婷婷，她这些日子因为网上的那些话过得很不好，我只是圆她一个梦而已。
等这个今天这个婚礼办完后，她和晨晨就都搬去外面住，你就回来好不好，我一直在家等你。
这串话他说得很急，周围还有宾客的声音。
上辈子他们也是今天办了婚礼，只不过没能顺利举行，因为我大闹了婚礼现场。
后来过年回家看何凌飞的爸妈，李婷和何晨都跟着去，回家的路上，看着他们三人一路上在车里有说有笑，我没忍住又发生了争吵打架，最后停在了高速上，争执时被推攘出去，然后刚好撞在了大货车下。
上辈子大闹婚礼前我在想什么？
我想，我从发疯到缓缓接受，最后也做梦也不过是想要这样的一句话而已，想知道自己还是被在乎的，哪怕是假的，却没能够等到。
这些日子我开始联系律师咨询，收集重婚罪的证据。
收集证据比想象中的容易，多亏了李婷的大肆宣扬，证据几乎都是现成，不用怎么费力。
只是我没想到，那天电话里，何凌飞竟然说得是真的。
从律所回家的夜晚，我在公寓楼下看见了何凌飞。
他似乎等了许久，身上又穿得少，此刻冷得有些发冷。
看见我，他的眼睛一亮。
怡怡，我来接你回家，我说过的。
我摇摇头，冷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回家？
我说过，这个婚我离定了，这不是你当做没看见离婚协议就可以解决的。
何凌飞顿了一下，上前一步慢慢说道：我已经在外面重新买了个房子，以后李婷和孩子住在那里不会再回来，那里依然是我们的家，所以，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他的面上破天荒露出一丝紧张，紧张我的回答。
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上辈子我死缠烂打，委曲求全，做梦都想让他对样对我，现在真的听见了却只觉得真没意思。
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折磨我。
我果断摇摇头拒绝：不，我不爱你了。
何凌飞双手握拳，认真地看着我，像是不肯放过我的每一丝表情。
我不信，我不信你，你爱我了八年，现在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不爱就不爱了？
我不信！
周围的风飘过，带起地上的残叶，我盯着那打卷的落叶轻声道：何凌飞，爱不是无限的，这八年足够把我对你的爱耗尽了，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经死过了一边，但你却毫不在意。
他依旧固执地摇头：你就是还介意李婷跟晨晨！
不然，不然我们换个城市生活，不跟他们联系了还不行吗？
我没再争辩，转身大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