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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爷全文小说李坏何芊最新章节

我的长枪依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德公见此也下筷了,尝了一口之后又尝一口,之后便停不下了,接连下筷,也顾不得风范。连吃好几块,老人才开口:“不可思议,我明明见这是猪肉…可这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吃过后唇齿留香,竟比羊肉好吃多了。”“本世子出手,怎么可能是凡品。”李长河得意道。“这明明是猪肉,怎么会…”阿娇也小口小口的吃了好几块。李长河摆摆手:“我早说过,猪肉不是贱肉,不过烹调不得当罢了。革新进取就是财路,这盘肉我要是在听雨楼能卖四百文!”德公一听义愤填膺:“你这奸诈小子,猪肉横竖不过一百文一斤,你这一盘半斤不到,怎敢卖四百文!”李长河不在意:“呵,那又如何,羊肉一斤八百文,人皆趋之若鹜,我卖的虽然不便宜,却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肉,不是功德一件么?”德公筷子悬在半空中...

主角:李坏何芊   更新:2025-01-06 17: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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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纨绔世子爷全文小说李坏何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德公见此也下筷了,尝了一口之后又尝一口,之后便停不下了,接连下筷,也顾不得风范。连吃好几块,老人才开口:“不可思议,我明明见这是猪肉…可这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吃过后唇齿留香,竟比羊肉好吃多了。”“本世子出手,怎么可能是凡品。”李长河得意道。“这明明是猪肉,怎么会…”阿娇也小口小口的吃了好几块。李长河摆摆手:“我早说过,猪肉不是贱肉,不过烹调不得当罢了。革新进取就是财路,这盘肉我要是在听雨楼能卖四百文!”德公一听义愤填膺:“你这奸诈小子,猪肉横竖不过一百文一斤,你这一盘半斤不到,怎敢卖四百文!”李长河不在意:“呵,那又如何,羊肉一斤八百文,人皆趋之若鹜,我卖的虽然不便宜,却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肉,不是功德一件么?”德公筷子悬在半空中...

《纨绔世子爷全文小说李坏何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德公见此也下筷了,尝了一口之后又尝一口,之后便停不下了,接连下筷,也顾不得风范。

连吃好几块,老人才开口:“不可思议,我明明见这是猪肉…可这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吃过后唇齿留香,竟比羊肉好吃多了。”

“本世子出手,怎么可能是凡品。”李长河得意道。

“这明明是猪肉,怎么会…”阿娇也小口小口的吃了好几块。

李长河摆摆手:“我早说过,猪肉不是贱肉,不过烹调不得当罢了。革新进取就是财路,这盘肉我要是在听雨楼能卖四百文!”

德公一听义愤填膺:“你这奸诈小子,猪肉横竖不过一百文一斤,你这一盘半斤不到,怎敢卖四百文!”

李长河不在意:“呵,那又如何,羊肉一斤八百文,人皆趋之若鹜,我卖的虽然不便宜,却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肉,不是功德一件么?”

德公筷子悬在半空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没在说笑?”

“额,这有什么好说笑的,力所能及之事,人人都可以做啊。”

德公放下筷子,死死盯着李长河。

这个年轻人,太难琢磨了,放荡不羁的背后竟然也有为国为民的心?

“说起来您老不用上朝吗,隔壁陈大人可是每天天不亮就上朝的。”李长河好奇的问道。

“老夫最近告病在家,不用上朝。”

“你骗谁呢,看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病患,你不会是…骗皇帝请假的吧。”

李长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平日里这老头看起来挺厚道的啊。

“你!”德公瞪大眼睛,气得筷子差点掉了:“胡言乱语什么,老夫怎会欺君!”

李长河无辜摊手,因为这老头大冬天的还经常去听雨楼,活蹦乱跳的到处跑,怎么都不像是生病啊。

德公瞥了他一眼,又犹豫一会,道:“哼,这事也并非说不得,反正天下人迟早要知道,这是皇上钦赐口谕让老夫养病,老夫自然没病。”

“皇帝要办你?”李长河探头问。

德公脸全黑了:“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圣恩隆宠,皇上对老夫自然信任有加。”

李长河皱眉,把酒杯递过去。

阿娇已经习惯的为他斟满,浅尝一口后,李长河道:“既然没失势,又没生病,皇帝让你养病,难道是想总理天下事,那岂不是要累死?”

“你…”德公见他只是些许听闻,就能见微知著,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李长河管过庞大的黑道组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何况一个国家,若是没了德公的帮助,皇帝一天看的奏折估计要有几箩筐。

他为什么这么做?

李长河叼着酒杯,思绪飞转,皇帝、天下事、丞相、造反、辽人…

这些时日听到的一些信息飞快的在他脑海中汇聚,交流,试图构建出正确的因故脉络。

许久后,李长河抬头,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德公这下真是完全说不出话,张嘴看着他就如同见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李长河顿时明白他猜对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如果没有战事,李长河这辈子可以安稳度日,因为不可能有人杀到京城来,可战端一开那就不一定了。

“早知如此老夫便不予你说了,不过短短几句却被你看破,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奸诈狡猾,又洞彻世事,老夫真是第一回见。”德公叹气道。

李长河满头黑线,这老头是夸人还是骂人呢…

“此事你不要传扬,陛下虽有此意,但也要待到明年,过早让世人知道只怕会引起骚乱。”德公郑重叮嘱。

李长河点点头,心中却悬起来,皇帝想打仗,还让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高病修养,不想受任何人掣肘,至少能说明两点。

一是当今皇帝势大有为,毕竟平章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历朝历代能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宰相数不胜数,但在景朝如今,皇帝让德公养病他就得养病,足见皇帝强势。

二是一旦开战,恐怕是场决定国运的大战了,皇帝亲自主理一切事务,足以看出他的决心。

这种大战之下没人能独善其身,他也一样。

胜了还好,要是败了恐怕是个山河破碎,由盛转衰的下场,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下午,李长河送走德公和阿娇,临走前德公还一再嘱咐关于诗会的事情。

阿娇也特别叮嘱了几句,就是生怕他会食言似的,之后两辆马车离开了王府。

而关于红烧肉,德公赞不绝口,还直言下次做的时候再叫他过来。

李长河只是笑着答应,做法可不只红烧肉这一种,他会慢慢在听雨楼中加入这些菜色的,这也是一个赚钱之道啊。

听雨楼里那么多读书人,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有话语权的。

第二天,赵四的进度出乎李长河预料,午后他已经开始接板了。

酒笼做好之后就可以起灶,锅他已经让严毢去定制了,明天估计就能取回。

至于出酒槽就更简单,一个木瓢接上打通的干竹筒就能用。

等到傍晚,赵四提着一贯钱高兴的拜别时,整个酒笼已经立在院子里了,高度一米五,直径一米的空心圆柱体,剩下的就是加固,烘干,然后就能使用。

蒸馏酒啊,李长河搓搓手,仿佛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高度酒的意义可不止是一种饮料,还可以用于医疗消毒,用作燃料,制作香水等等。

特别是消毒,在这样的年代稍微严重一些的外伤基本都是看命,如果伤口不发炎就能安然无恙,伤口发炎很可能就会引发高烧,继而丧命。

战场上很多伤员最终都活不下来,但有了酒精即时消毒,这个风险就会大大下降。

总之,高度酒只是一棵树干,只要李长河想,就能让它发出众多强壮的枝。


远处丁毅似乎有些不信,仔细咀嚼之后面如死灰,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准备看好戏的冢励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后方石凳上,再也站不起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阿娇神色激动,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光,默念两遍,越念越喜欢!

这两句美得令她难以言语,稀疏的影儿,横斜在清浅水中,清幽芬芳浮动在黄昏月下。

梅之风姿全被十四个字写尽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好的句子!

这只怕…只怕能比千古名句了!

世子的才学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啊!

四句之后,整个园内已经没了声音,之前的讥讽,戏谑,不屑全没了,所有人安静下来。

有人面如死灰,有人翘首以待。就连高台之上的大人物也都起身探头,侧耳凝听。

正中稳如泰山,从容落笔的李长河此时俨然成为这个小小世界的中心,一举一动牵动所有人。

之后四句没有停顿,一气呵成,众人附耳聆听,谢临江高声念出来。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待到他满含感情的朗读落下,一首《山园小梅》跃然纸上。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到此整个诗会的气氛在寂静中变得肃然,满场只有轻微叹息。

围观士人纷纷退开几步,很多人一脸愧色向李坏作揖。

台上的人也迫不及待招手示意想要看诗文,

谢临江后退半步道:“既是世子为王小姐所做,原稿当由王小姐来收才是。”

阿娇娇羞点头,小心翼翼拎起一角,带墨迹干了才收起纸张,如捧珍宝送上高台评席。

冢励呆愣许久,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会如此…”

粉饰白面的苏欢咬牙道:“定是买来的!这诗定是买了的,冢兄千万不要乱了方寸,要立即揭穿他!”

一旁丁毅镇定许多,只是默默摇头苦闷叹气,随后淡然道:

“罢了,事已至此再顽抗耍诈只会徒增笑柄罢了,我们到京不久还是多多观望为上。”

“怎能罢了!那李长河绝对是作假,不可能有真才实学,冢励你快去揭穿那贼子!”

苏欢着急得手忙脚乱。

丁毅眉头一皱,话语重了一些:“苏欢,你清醒些,此时大势已去,再做无用挣扎只会引人耳目,

现在收手我们还在暗处,又无过失,别人要对我们不利也要顾及三分。”

“我不管!我要如何便如何,我从来没失手过,冢励你快去!”

苏欢咬牙道,眼神变得癫狂,说着就去推搡冢励。

丁毅彻底隐去笑容,面目阴冷下来,再无半点儒雅随和之气。

他和这两人目的是不同的,冢励是为报复王家小姐,苏欢是为让潇王世子出丑,

他的目的则更高,所以他对局势看得更远更清楚。

“我再警告你一次苏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负责后果自负!”丁毅冷声道。

苏欢指着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李长河道:“凭什么!我爹是知府,我想要他声名扫地,他就要…”

“他爹是王爷,他爷爷是皇帝,哼!”丁毅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

说着一把将他推坐在冰冷的石桌上,点心酱汁飞溅,沾满他华贵的衣服。

苏欢呆若木鸡,面部肌肉剧烈颤抖,如失魂一般久久说不出话。

丁毅没管他,远处喧闹盖过这些声音,没人注意这边发生什么,只是用力一推就让他气喘,

他一边喘息一边揉揉疼痛的手腕道:“北上的时候我就跟方军师说过不带你来,可你爹非说让你来见世面,现在见到了吗?

丁某现在告诉你,世面就是你在苏州可以顺心如意为所欲为,但在外面你就要给我憋着,没人会顺着你的意,想做你的太子爷明日就滚回苏州去,别在这坏我事。”

丁毅说得不留情面,两条水流从失魂的苏欢脸上流淌下来,他竟哭了!

一个二十左右的大男子就这么无声哭出来,怎么看都诡异。

“你们把他带回去,好好照顾。”丁毅下令道。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子点头,然后将失魂的苏欢架走。

他这才回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看高台上评断,此时因为一首《山园小梅》,整个诗会高潮了。

他也喜欢这诗,光是听听就让他自叹弗如,若抛开别见,心中公正的给出评价的话…

这在咏梅诗中恐怕是千古一绝了。

特别是那两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只怕咏梅诗中从此之后再难出其右。

不由自主的,他想到年少时经历的泸州诗会,那时那位姓方的文士也是如此,一曲惊人,震惊全场,如戏文般的反转至今令人津津乐道。

京都大害?

纨绔子弟?

丁毅对这位世子可谓越来越感兴趣了。

至于苏欢之事他早有预感,在苏州仗着自己知府老爹的溺宠,他何尝不是另一个李长河,或者说他比李长河更甚,至少李长河从小父母双亡,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苏欢从小到大可不知苦是何滋味,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在苏州嚣张跋扈,顺风顺水。

此时上京他的知府老爹说让他涨见识,还派人保护一起进京,结果一到京都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连守门小吏都不给他面子,

听闻还有比自己更加嚣张的潇王世子更是彻夜难眠心不能平,之后还让人跟踪刺探。

像苏欢这种人丁毅心中是十分不屑的,派人护他那也要护得住才是,要保护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不经世事,不懂人情,万事顺心如意滋养的脆弱内心,轻轻一碰就碎。

丁毅曾担心这油头粉面的公子会因刺激猝死,果然今晚见所妒之人不仅没有颜面扫地还风光百倍,稍经挫折就失魂了。

要不是他们目前还受苏州知府挟制,他怎会带上这废物!



“你…你这混蛋什么时候学会写诗的!”

最为震惊的其实要数何芊,他和李坏可是呆了一天的,半点都看不出这家伙像是会写诗的样子!

“额,你一口一个混蛋还来问我,有你这样请教人的吗…”

李坏带着穿梭靠过来的人群,大多都是赔礼道歉的,他礼节性回礼,文人大多认死理,但也算敢作敢当。

“你…你什么时候会写诗的,没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小姑娘难得的干脆妥协重新组织语言。

李坏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舞刀弄枪,其实内心对文人墨客还是挺向往的嘛。

“天生的。”

三个字的回答差点让何芊跳起来打他。

他之所以走动只是利用移动人群作为掩护时时观察丁毅、冢励、苏欢一行人,至于台上评论和文人们吹捧无须去听。

这是被誉为千古咏梅诗绝唱的《山园小梅》,能差才怪。

同时他也能料到肯定有人背后议论他是买诗或抄诗之类的。

李坏借着流动人群掩护,几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他又往往处在对方视野的死角。

夜晚光线昏暗,散射严重,人眼只有借助光才能看到东西,此时利用光学特性隐蔽自己窥视目标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越看越令他疑惑,苏欢是苏州知府的公子,而那丁毅不过一届才子没有官身,可他却对苏欢动手!

那苏欢不敢还手不说,一起来的人居然都是听命丁毅的。

几人关系越看越奇怪,一般来说景朝在重要或者繁华大城市才会设府。

比如京都的开元府,江州的宁江府,泸州的淮化府,苏州的安苏府,

知府可以说一方守土安邦重臣,只要没有设节度使的地方知府就是天,不是知州,知县之列可比的。

景朝府分上、中、下府,知府本身只是差遣,没有官阶,但一般朝廷赴任之前都会给加上官身,而且有默契的品秩。

苏州安苏府是中府,知府是四品大官,可那丁毅再有才名只是一介草民罢了,连功名都没有,实在太过怪异…


潇王府,书房。

李长河走到书桌前,秋儿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世子今天要写什么?”

月儿也好奇的凑过来。

“写一个噱头。”

沾好墨,李长河轻轻平了平手下的纸。

“噱头?”

“我不是说过吗,想要人们到听雨楼,要有一个吸引人的噱头。”

李长河说着已经下笔。

此前,李长河大体了解了下两家竞争对手的信息:

望江楼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牌酒楼,向来人满为患,来的大多京中贵人。

咏月阁则是文人骚客倾慕之地,因为开酒楼的是判东京国子监陈钰。

陈钰官至正三品翰林学士,差遣判东京国子监,而且本人才学出众,酷爱诗词歌赋。

每逢年过节都会在自家咏月阁中举办诗会,京中大人物都会到场,有学识之士挤破脑袋想要去展露一番。

久而久之,咏月阁便成各地学子心中的圣地。

这里,便是李长河的切入点。

想着,李长河下笔如风,硬朗逼人的字跃然纸上。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诗一写完,秋儿和月儿便默念了起来。

念完最后一句,两个小姑娘的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屋子里的时间如同静止下来,只有窗外雪花纷飞。

那种壮烈和无畏的冲击,即使时隔千年之后的人们依旧能深切感受。

最巧的是,景朝现在风雨飘摇,辽人频频入侵,景朝节节败退。

此情此景,与诗中描述的不谋而合!

两女在震撼中无法自拔,月儿更是读着读着呜呜哭出来。

秋儿反复念着,越念越是感觉诗句的雄浑深远。

咏月阁一天能出一箩筐各种边关诗词,仿佛人人恨不能立即北上杀敌。

然而除了魏大人的军队,再没人北上。

直到今日看到世子的诗,她才感受真切的情感情感,奔涌而出的壮志。

世子诗才那些所谓才子就是打马也赶不上!

世子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人,只是没人知道,也没人信,秋儿心中如此想到。

李长河在落款处写上五个字。

陆游。

陆放翁。

月儿奇怪的看着这两行小字:“世子,陆游是谁?”

李长河拍拍她的肩膀,招手让秋儿也过来,一脸认真的道:

“你们两记住了,陆游,字放翁,是潇王军中一员偏将。

年事已高,自知时日无多,几日前来祭拜潇王时,在听雨楼写下这诗,名为《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啊?可这明明是世子写的诗,哪是什么陆游。”月儿撅着嘴道。

李长河哈哈大笑:“不不不,这就是陆游写的,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而且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以后对外人就按我说的说,记住了吗。”

秋儿没说话,轻轻走过来:“世子,这就是噱头么?”

李长河点点头。

秋儿默不作声,月儿闷闷不乐,还在小声念叨“这明明就是世子写的。”

秋儿却想得更多,如无意外,这首诗一定会震惊世人,自然会给听雨楼带来客源。

世子却不居功,而是为了整个王府的人,为了她们,连自己的名声和才学也毫不在意。

跟那些喜欢卖弄才学的学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午后,李长河踩着厚厚的积雪,带着季春生和严申来到听雨楼。

酒楼左侧已经种上了四季竹,就等来年开春。

一进楼,头顶上挡尘青布已经换成暗黄,厨房里所有的土褐碗碟也换成白瓷。

李长河欣慰的拍拍严昆的肩膀:“不错,干得好。”

“可是世子…依旧没多少人上门啊…”严昆愁眉苦脸。

“放心,再晚几天就好了。”李长河自信的道。

刚走上三楼,李长河发现老人和那女孩又来了。

女孩其实很讶异,自从上次偷听李长河说话后,爷爷好像就对他上了心,这不,今天又来了。

李长河看了看四周的改动,都根据他的吩咐改了,颇为满意。

正准备下楼,老人突然道:“这位公子,上次款待老夫还未表谢意,何不过来喝两杯,权当老夫还礼了。”

李长河一愣,看来这老人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却一点不怕自己。

他几步走过去,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女孩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些。

李长河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好的酒。

“别人见我都跟见虎狼一样,你老人家却还笑得出来,就为这个我也敬你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

老人也喝了一杯:“你还厚脸说得出,世人如何看你,不都是你所作所为招致的吗?”

李长河也不生气:“哈哈,你这么说也对,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摸摸花白的胡须:“你便叫我德公吧,我看你门外种那几株竹种得不错,眼光独到,确实妙啊。”

李长河又给自己倒了酒,这次也给老人倒上。

“呵呵,不过随便种种,无心插柳之举,没想到被你这么夸。”

德公一愣:“何为无心插柳?”

李长河反应过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似乎是出自元代的故事,这个时代没这种词……

“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德公咀嚼一会:“好一句妙语!”

接着,他转移话题道:“看你这几日的作为是想重整这酒楼吗?”


李坏其实没什么说故事的天赋,但奈何何芊是个听故事的天才,她这种人一般也可以称为“初中二年级学生”,脑子里光怪陆离想的特多,笑傲江湖的故事本来就不长,黄昏的时候故事已经完了。李坏却不想动,日垂西山之际四周气温开始下降,但被太阳烤一整天的山石还是暖烘烘的,躺在上面十分舒服。

“要不我们回去吧。”李坏如此提议。

“不要。”何芊果断摇头,她还沉浸在那故事中,时不时念叨独孤九剑,吸星大法之类,还会问太监是不是都那么厉害的问题。

“你又不懂诗词,等在这干嘛?”李坏不解的问她。

“要你管。”小姑娘虎他一眼,然后收起碟子和酒壶准备还回去。

瞥了懒洋洋的李坏一眼,这种混蛋怎么可能懂呢,哪个女孩不会向往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是有些笨,所以不懂诗词,可那也是从小憧憬过的梦啊。

“走吧,快放题了去看看。”何芊说着已经跳下石头,李坏只好跟着她,两人与人群格格不入相互作伴也好,再说一开始就说好的,他不能半途丢下小姑娘。

“梅园诗会肯定写梅了,这还用挤着去看吗。”李坏抱怨。

放题在山腰小亭,下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众多才子文士翘首以待。李坏很自觉的不去凑热闹,何芊却兴致勃勃的挤了进去。

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一阵沸腾之声,李坏抬头远远看去,原来出来放题的人居然是陈钰,当朝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他出的题怪不得人们这么激动。

隐约看见他从旁边侍从双手捧着的木盘中拿过一个卷轴,摊开后开始说起来,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吸引李坏注意的反而是老人身边那托盘的人,他黑色暗金镶边甲,腰挂利剑,威风凛凛。关键是站姿,积年累月练武的人和一般人是有差异的,人体发力从腰部,故而习武久的人因为经常练习如何发力,会有一种“拔背”的感觉,脊梁笔挺有力,在站姿上最能体现。

看那人李坏就感觉他应该是习武几十年的高手,这种人在任何年代都很少见。

李坏刚想回头去下面找个好地方等何芊,没想到却遇上一个意外之人,李誉!

李誉是李长河的狐朋狗友之一,今年二十一岁。一来两人境遇差不多,都是皇家之后,都没人管束。李长河是因为父母早逝,而李誉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悲惨,他本是太子之后,可太子却从来不管,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太子眼中只有他哥哥长子李环。两个无人约束又无人关爱的皇家子弟,很容易就意兴相投打成一团。

二来时因为李长河和李誉是一样的,都是没脑子的人,可以说很般配,臭味相投,憨包和傻蛋凑一起…

所以后来李坏好几次回绝过李誉的邀请,因为李誉在他记忆中就是做事不懂脑子,只凭一时冲动的人,跟他在一处迟早招惹祸端。

“长河堂弟!”李誉一见他就跟见了屎的苍蝇黏上来:“原来你也来了,怎么不告诉为兄!”

李坏无奈的退后三步拉开距离才道:“额,闲极无聊就随便来逛逛。”

“哦~”李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连连点头,你懂个篮子点头干嘛…

“确实,诗会上虽然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才子多,但美女佳人也有不少啊,你是想来物色物色准备下手,不愧是堂弟啊,嘿嘿…”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李坏,然后奸笑道。

李坏愣住了,呆呆的看他一眼,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居然豁然开朗。

是啊!亏他还闷闷不乐,自己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前世还要出钱去看内衣秀,现在虽然没有呢么劲爆但他没出钱,看一看也不亏啊!这么一想李坏突然不觉得诗会索然无味了…

果然最质朴而伟大的思想往往都是从最渺小的人物中迸发的。“堂兄,你真是个人才!”李坏忍不住拍脑道。

“那是自然!”李誉得意笑道,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堂弟跟我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你差点被那贱人骗了都还不知!”说着急忙拉他到一个无人角落诉说,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可他越说李坏越是皱眉,冢励,就是当初在听雨楼闹事的人吗?他是阿娇的心上人?可越听李坏越是觉得破绽百出。

他既说自己对阿娇有情意,又挑动李誉去言语侮辱她;他说自己无依无靠无权无势,那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怎么可能让阿娇的父亲点头婚事,这种年代最讲究门当户对,阿娇父亲是江州知府,爷爷是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他要是没有身份背景怎么可能让阿娇父亲首肯。


“下棋就下棋,你还跟我讲起君子之道来了…”

李坏吐槽道,确实古人下棋讲究礼让谦逊,不会死缠烂打赶尽杀绝,和后世竞技的棋路还是有差距的。

魏雨白叹气笑道:“我都忘了世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你知道就好。”李坏让月儿倒了清茶,然后道:“明晚来我院子吃火锅吧,把你弟弟也叫上。”

“火锅,是鼎煮吗?”魏雨白好奇的问。

“差不多,不过也有差距,我可是精心调制的。”李坏神秘兮兮的道。

其实火锅这种吃法早在隋朝甚至更前就有,因为无非就是一边煮一边吃,而最习惯的就是用一个小鼎煮着吃,所以魏雨白才会说鼎煮。

但和后世毕竟不同,也没涮的吃法,真正火锅的精髓在于两个,一个是汤料,一个就是快速升温的铜锅。

“那小女子拭目以待啰。”她抱拳丝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轮到月儿下了,秋儿也高兴拿着那种本子冲过来:“世子我做完了,你帮我看看!”

她已经学到三元一次方程,李坏给她出的题目是一些需要二元方程解,一些需要三元解的题目。

李坏接过来看了一下,忍不住夸道:“再多教你几天你怕是要超过我了。”

虽然已经被夸奖过很多次,但当着这么多人说秋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秋儿姐当然聪明了。”月儿抱着她的手臂理所当然的道。

魏雨白伸手道:“给我看看,我看什么题。”

李坏将装订的本子递给她,接过一看夹杂着很多看不懂的怪异符号:“这是什么?”

“罢了,我给你念吧。”

李坏把本子拿回来:“今有鸡兔同笼,上有35头,下有94足。问鸡兔各几何?”

这就是著名的鸡兔同笼问题了。

“什么意思?”魏雨白问。

李坏摇摇头,听她这话就明白她不精通数学,同时思维深度也大大不如秋儿。

会写会算是一回事,会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数学初学者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面对一堆数字符号能够计算,

但是面对实际问题,比如一些应用题,生活中的问题时根本理解不了,应用不了,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在于理解能力差,思维深度不够,而思维深度是衡量智商的一个重要标准。

所以像秋儿这样之前从未接触,第一次学会解三元方程后就能运用到应用题解答中的人可以称为天才。

“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一群鸡和一群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每只鸡有两只脚,每只兔子是四之脚,从下面看一共有九十四只脚,从上面数一共三十五个头,问你笼子里有几只鸡,有几只兔。”李坏说。

月儿一听这些就头大,揪着衣角道:“世子尽是问些无聊问题,鸡和兔长得又不一样,呆子都认得出,都数过三十五个头了认真看不就认出来了,干嘛这么麻烦…”

李坏和魏雨白都是一愣,随即相视哈哈笑起来。

月儿着急了:“你们笑什么,这本来就无聊嘛。”

“哈哈哈,小姑娘这可不无聊!”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插话,众人一回头,居然是一个华服微胖的老人,在他身边还跟着德公和阿娇,是严申带他们进来的。

“这鸡兔之问出自《孙子算经》,解法乃是脚数去半减去头数为兔数,故而兔有十二,鸡有二十三,不知老夫说得对不对啊。”那胖子笑呵呵的道。

“当然对。”李坏点头,同时有些意外居然还有对数学感兴趣的人。

“秋儿、月儿还有雨白,去屋里拿几个垫子来。”李坏吩咐道,

这老人既然对数学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趣,这时代谈论诗词的多,谈数学的可不多。

这时德公也笑呵呵走过,阿娇藏在他身后。

“没想你小子对筹算之术也有研究,我今天是来对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乃是当朝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汤大人,这位乃是潇王世子李长河。”

老人连忙行礼,李坏也站起来作揖,景如宋制,户部司可是二品大官,三司之一,李坏不敢怠慢,

只是没想到朝廷巨头居然是个一脸笑呵呵的老头。

不一会大家都落坐了,羞答答的阿娇还低头站在那,李坏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垫子:“过来给本世子看看。”

见爷爷没反对阿娇红着脸不敢抬头,但还是乖乖的过去坐下,便和月儿一起煮酒。

“世子题册能否给我看看,这鸡兔之问似乎简单了些。”汤老头抚须自得道。

对于一下子解出鸡兔同笼的问题他很自得,此时指点指点后辈也能显示自己学问。

李坏一笑,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毕竟三司又被称为“计省”,数学肯定不会差,于是道:

“还是我念给你汤大人听吧。”

“如此甚好。”胖老头自信拱手道。

德公却在一旁摇头,这心宽的老家伙又忘记正事了。

李坏开始出题:“今有甲乙两人相距三十六里相向而行,且走路快慢一直保持一样,若甲比乙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乙出发两个半时辰后相遇。

若乙比甲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甲出发三个时辰之后相遇,试问甲和乙两人每个时辰走几里路?”

问题一出在场除了秋儿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这也算筹算之问?

方才一脸带笑,自信满满的汤舟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然后道:“给我纸笔。”

魏雨白为他递上纸和笔,老人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德公接过月儿奉上的茶皱眉道:“莫非筹算之术还能解这等问题?”

汤舟为皱眉嘀咕半天,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甲四个半时辰的行程加上乙走两个半时辰的行程总共三十六里,第二次乙五个时辰的行程加上甲三个时辰的行程一公三十六里,若是给我两个时辰,定能推算出来!”

李坏暗自点头,这老人将一个具体问题快速转化为数学问题说明功底深厚,

可惜解题方法还停留在猜测推算的阶段,这样一来二元方程还可以猜一猜,若是三元呢?

于是李坏接着问:“若某州厢军六百五十一人,有马军、步军刀盾手、步军弓弩手三种编成,刀盾手比马军多一成,弓弩手比刀盾手多半成,请问马军、刀盾手、弓弩手各有几人?”

这下汤舟为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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