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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人 全集

九道泉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罗大金忽然说要带我出山采办年货,我心中颇有些讶异,平时他连寨子都不让我出,忽然说带我出去采办年货,有些反常。我有些不信:“你要带我去吗?我身体的蛊虫怎么办,不是不能离开黑花寨吗?”罗大金伸手揉了揉我脑袋,我没有躲开:“这段时间,你很听话。老是把你关在寨子里,总是不太好的。我带你去凤城看看。你跟着我,肚子就不会痛的。”听起来,凤城应该是个地名,可能是个小镇的名字吧。我心中一喜,早就想出去看看,点头答应下来。整晚,我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但一想着要跟着罗大金,就觉得逃走和传出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我敢确定,明天早上出门前,罗大金一定会搜查我,确定我没有夹着传递信息的纸片。我最终决定,不写任何字片,等明天到了凤凰再说。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罗大金...

主角:罗大金罗九   更新:2024-12-22 16: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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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大金罗九的女频言情小说《蛊人 全集》,由网络作家“九道泉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大金忽然说要带我出山采办年货,我心中颇有些讶异,平时他连寨子都不让我出,忽然说带我出去采办年货,有些反常。我有些不信:“你要带我去吗?我身体的蛊虫怎么办,不是不能离开黑花寨吗?”罗大金伸手揉了揉我脑袋,我没有躲开:“这段时间,你很听话。老是把你关在寨子里,总是不太好的。我带你去凤城看看。你跟着我,肚子就不会痛的。”听起来,凤城应该是个地名,可能是个小镇的名字吧。我心中一喜,早就想出去看看,点头答应下来。整晚,我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但一想着要跟着罗大金,就觉得逃走和传出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我敢确定,明天早上出门前,罗大金一定会搜查我,确定我没有夹着传递信息的纸片。我最终决定,不写任何字片,等明天到了凤凰再说。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罗大金...

《蛊人 全集》精彩片段

罗大金忽然说要带我出山采办年货,我心中颇有些讶异,平时他连寨子都不让我出,忽然说带我出去采办年货,有些反常。

我有些不信:“你要带我去吗?

我身体的蛊虫怎么办,不是不能离开黑花寨吗?”

罗大金伸手揉了揉我脑袋,我没有躲开:“这段时间,你很听话。

老是把你关在寨子里,总是不太好的。

我带你去凤城看看。

你跟着我,肚子就不会痛的。”

听起来,凤城应该是个地名,可能是个小镇的名字吧。

我心中一喜,早就想出去看看,点头答应下来。

整晚,我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但一想着要跟着罗大金,就觉得逃走和传出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敢确定,明天早上出门前,罗大金一定会搜查我,确定我没有夹着传递信息的纸片。

我最终决定,不写任何字片,等明天到了凤凰再说。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罗大金便把我叫了起来,让我换上厚衣服,带上斗笠,还给我一把小刀防身。

罗大金笑着道:“把手张开,我搜搜。”

真被我猜中了,罗大金不会轻易地相信我,好在我事先有准备,罗大金没能搜出什么。

我跟着罗大金出了黑花寨,天还没有亮,他打了一支火把,迎着山风往前面走去。

我最开始觉得炎热无比,走了走着,身体就发热了,只是寒风吹在脸上,有些冷痛。

我跟在罗大金身边,记下他的这条路。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天才算彻底亮了。

我们穿过了一段崎岖难走的山路,中间有下起了雨雪,好在我们都戴上了斗笠。

过了这段崎岖的山路,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到了一条盘山公路上。

爬山公路有些地方十分地险峻,稍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罗大金取出带着的饭团,捏一块给我:“你吃一点,咱们在这里等车,可能要等一会吧。”

在林中走了三个多小时,的确是有些饿了,我吃过之后,便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来,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破旧小巴士开来。

罗大金引我上了车,正好还剩下两个空位。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飞奔,偶尔还能远处看出有飞流直下的瀑布,皑皑山头一片皎洁。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一个叫做凤城的地方,这里并不是一个小镇子,而是一个很大的县城,建设得很好,路上可以看到飞奔的小汽车。

风景也很美,一条河流穿过县城。

我心中暗暗推算,从黑花寨出来,要走三个多小时才能走到盘山公路,拦上巴士车后,还要坐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凤城。

我那次准备从毒虫谷出来,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这里。

罗大金道:“我们先去集市逛一逛,换点钱,买好东西,然后坐下午的车回去。”

在凤城西边,有些很原生态的赶集。

罗大金这次出来,带来了一些动物的皮和几十斤上等的烟丝,在集市上呆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些货物卖完。

我站在罗大金身边,满是期待又满是畏惧地看着顾客。

我多么希望有人会抓住罗大金的手,大喝一声,看!

这是个杀人犯,是个人贩子。

可我又害怕,罗大金会引发我身体里的蛊虫。

东西买完后,罗大金一共赚了七百一十三块。

罗大金领着我买了一身衣服,又让我选一些玩具。

我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罗大金又买了一些干果和糖果,全部装在背篓里。

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返程的时候。

罗大金拉着我去坐巴士。

在小车站等车的时候,有一辆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花布衣的妇人从车子下来,她的手上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熟睡的孩子,那妇人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张脸,个头并不好看,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可却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我就上了她的当。

她的打扮和这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

她手上抱着的孩子,又是她拐骗来的。

我原本坐在罗大金身边,见到那女人,顿时就站了起来,胸口烧起怒火,不顾一切地跑了上前,直接用脑袋撞了过去。

那妇人惊叫一声,踉跄后退了几步,直接贴在巴士上:“瓜娃子,走路不看路,要眼睛干嘛!”

她表情夸张,声音凶巴巴的。

她没有认出我。

我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可就在我要点破她身份的时候。

我肚子传来一股绞痛的感觉,根本就叫不出来。

罗大金引发我肚子了的蛊虫,他很快就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我的肩膀,道歉地说:“孩子走得太急了,你原谅一下。”

花衣妇人没有认出我,却认出了罗大金,脸上闪过一丝惶恐,连忙抱着孩子跑远了。

我咬着牙关,忍着肚子的剧痛,一声也没有吭。

罗大金道:“你竟然记得她。”

我心中叫喊,我当然记得她,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记得她,这种畜生,不知道害了多少孩子,害了多少个家庭。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罗大金。

恰好这时,回去的巴士来了,罗大金拉我上了巴士。

我坐下来后,肚子的绞痛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罗大金道:“你想不想过好这个年,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想,你就把过去的事情忘记,包括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妇女。”

我脑袋别到一边去,望着窗外,没有回答他。

几个月来,我过的都是安稳平静的生活,我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见到那个人贩子,我才知道。

我本不属于这里,我必须要离开,绝不能自甘堕落。

半路上,中巴车抛锚了,靠在路边修了两个多小时,才重新上路。

等我们下车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风也大了起来,雪也飘了起来,最开始是小雪花,最后变成了鹅毛大雪。

冒着风雪赶夜路,会很危险,极有可能从陡峭的山路滚下山涧去。

我一脚踩进积雪中,要过很久才可以把腿抽出来,罗大金背了一背篓年货,也不能背着我。

雪越下越大,气温也在下降,以这种速度赶路,就算没有摔死,也有可能冻死在半路。

罗大金决定改道,去附近的寨子借宿一宿。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叫做茶花峒寨子的外围。

罗大金告诉我,这个茶花峒在湘西这边很厉害,蛊门中最厉害的金蚕蛊一脉,就在他们茶花峒传承的,等下进去后,千万别乱走,也不要捣乱。

金蚕蛊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罗大金的表情,想来这金蚕蛊应该很厉害,否则他不会再三嘱咐我。

但我还是故意问他:“金蚕蛊比你养的蛊虫厉害吗?

罗七的子母血蜘蛛也应该不弱吧,能不能打赢金蚕蛊?”

罗大金作了个嘘声的动作:“金蚕蛊很有灵性,你别在背后议论它,小心它听到。

目前为止,我所养的蛊虫还不是金蚕蛊的对手。

至于罗七鲜血养出来的子母血蜘蛛,压根就不配当金蚕蛊的对手。

一个小孩子怎么打败两米高的壮汉呢?”

我眼珠子转了转,看来罗大金还是很推崇金蚕蛊的,我从未见过他有如此谦卑的态度:“那好吧,进去后我会老老实实休息,不会捣乱的。”

心里想的是,不捣乱才怪呢。

罗大金这才引着我继续往前面走,茶花峒前有一条溪流,溪水中间铺着几个大石头,可以从大石头上跳过去。

我们到了茶花峒外围的时候,罗大金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双手对着茶花峒寨子方向作揖,嘴中念叨:“金蚕蛊神,我们父子二人夜遇大雪,要叨扰一宿。”

说完这话,罗大金方才喊:“人杰兄,人杰兄,黑花寨罗大金想借宿一晚。”

喊了两遍后,大概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一盏灯笼缓缓走来。

等那灯笼靠近,我才看清楚,打灯笼的是个胖嘟嘟的男子,头上扎着黑头巾,打扮和罗大金很似相似,五官看起来很可爱搞笑的。

罗大金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茶花峒麻家,没打扰人杰兄吧。”

听罗大金的意思,整个茶花峒都是姓麻的,估计和黑花寨一样,都是独信一个寨子的。

胖子笑了笑,眼睛都眯在缝里面了:“不打紧,不打紧,我正在家中打糍粑。

这孩子……”罗大金道:“我的儿子罗九。”

又对我说:“罗九,快叫人。”

我总觉他他胖了,有些想笑,结果脱口而出:“胖子哥,你好啊。”

罗大金脸色一沉,胖子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娃娃胆子真不小,还没有人敢这么叫我。”

罗大金忙赔不是。

胖子则很淡然地说:“这孩子有点味,我很喜欢。

再说童言无忌,大金兄何必责罚呢?

孩子嘛,总是有些天性的。”

奇怪,我有点喜欢上这个笑起来连眼睛都很难看到的胖子哥,便冲他眨眨眼:“你也有点味,我也很喜欢。”


苗秀萍肺都要气炸了,只想冲上前折磨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攻击上来的毒蝎子。

沈银山觉察到异样,当即叫道:“老婆子,小心蝎子。”

沈银山一收手上的绳索,啪啪一甩,打掉两只毒蝎子,可还有更多的没有击落。

我喉咙一松,咳嗽了两声,双手撑着地面上不断地地后退。

眨眼时间,已经有十多只毒蝎子落在苗秀萍的身上,它们动作很快,落在苗秀萍的身上,就开始往她衣服里钻动。

沈银山没有追我,转身就退了回去,一手拍打苗秀萍身上的毒蝎子,另外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药粉,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纸包,往空中一洒。

一股刺鼻的气味散开,这是沈银山特质的驱虫粉。

第一天下来的时候,他就在篝火边洒上驱虫粉,这样虫子就不会靠近了。

沈银山进山抓虫,穿越密林探险洞穴,靠的就是这种特制驱虫粉,每一次都有很好的效果,可这一次完全不行了。

蝎子洞里所有的毒蝎子都出动了,前一批毒蝎子被驱虫粉阻挡住,后面蝎子群已经蜂拥而上。

蝎子和蜈蚣一样,它们会吃森林小动物的腐肉,很少会吃新鲜的肉。

养殖蝎子和蜈蚣的人,会挖蚯蚓还会收集动物的内脏给它们吃。

沈银山眼见毒蝎子蜂拥而上,知道自己的驱虫粉失效,神色大变,环视四周,大量的毒蝎子集结,根本就无路可逃。

沈银山挡在苗秀萍跟前,有些悲伤地说道:“老婆子,玩了一辈子虫,今天要葬身虫腹了。”

苗秀萍左右露出怨毒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鳖孙子,老娘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又大骂沈银山:“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娘嫁给你,从没享过一天的福,你赶紧想办法把毒蝎子赶走。

又咬了我一口……”我远远地站着,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弄不清楚毒蝎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动猛烈的攻击。

是因为感觉到我的性命受到威胁,所以出手诛杀这两只老贼吗?

沈银山身子一僵:“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跟着我从来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站着原地没有动弹,右手手臂上已经爬上了十几只毒蝎子。

苗秀萍骂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这些年颠簸来颠簸去,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我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只老东西,早知道嫁给罗有道,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沈银山很宠溺苗秀萍,在他眼中,妻子就是天仙美人,他可以做什么任何事情。

沈银山又问:“这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还是气话?”

苗秀萍又惨叫了一声,双手打掉了几只毒蝎子:“老娘就是瞎了眼,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想办法,我腿上有蛇伤,你可别一个人跑了。”

沈银山忽然老泪纵横,掩面哭泣起来:“可笑啊,真可笑。

临死前竟然听了这么一番动人的话。

苗秀萍,既然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不离开我?”

苗秀萍已经站立不稳:“离开你,我敢离开你吗?

我怕你在我身上放蛊,我可不想肚子忽然一窝虫子,死得莫名其妙的。”

沈银山又笑了起来:“到了今日,方知你的真心,看来也不迟啊。”

沈银山又看了我一眼:“小娃娃,蝎子洞的蝎子为了保护你,连我特制驱虫粉都不顾了。

看来,罗豆豆选你做了他的传人了。

不久之后,蛊门之内必定燃起一颗新星。”

我摇摇头:“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罗豆豆的传人。”

沈银山道:“离开黑花寨祠堂前。

你不愿意走,说你体内有两只蛊虫,一只神秘蛊虫,另外一只是本命帝王蝎。

我现在才明白,你那只本命帝王蝎,是罗豆豆赐给你的。

所以在他修行的蝎子洞里,会有这么多的蝎子不顾生死,都要拼命保佑你。”

我恍然大悟,那天在黑花寨,罗有道的恶狗扑杀上来,在生死关头,恶狗身体腐烂,钻出十只金尾蝎子,也和罗豆豆有关吗?

那夜子时拜祠堂,蝎子从神龛上跳下来,钻入我手臂上,之后第二天我便看到罗豆豆的名字,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方小圆说那天晚上祠堂里来了十三只老鬼,可能罗豆豆的魂魄就在里面。

我问道:“罗豆豆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银山四肢已经爬满了蝎子,脸还露在外面,偶尔会皱皱眉毛:“罗豆豆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蛊门之中,有以金蚕蛊立命的,有以七色蛊护身的,而罗豆豆是以蝎子扬名立万,他是真正的蝎子王。

他的传说我知道得不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真正的男人,罗大金给他打洗脚水都不配。”

我从未听过金蚕蛊、七色蛊这种蛊虫,听起来应该很厉害,至少要比蝎子要厉害得多吧。

罗豆豆以蝎子扬名立万,肯定不简单。

我摇摇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

沈银山笑了笑:“我是向你求饶的。

我向你保证,下次见到你,绝对恭恭敬敬地对你。

你若不想看到我,让我滚多远就滚多远。”

我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沈银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多么不真实:“那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沈银山道:“你问吧。”

我问道:“你们乘着罗有道葬礼,什么都不偷,单单偷一块灵位,目的是什么?”

沈银山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毒蝎子完全爬上了他的面部:“罗豆豆有一只随身带着的残蝎,乃是蝎中最为凶猛霸道的一只。

罗豆豆死后,残蝎不见踪影。

我们盗走罗豆豆的灵位,就是要通过灵位找到这只残蝎。

现在看来,这只残蝎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也不会再生贪念了。”

我心中又是一惊,莫非就是灵位上刻着的那只断手断头的残蝎吗?

沈银山又道:“听说这只残蝎隐藏着某一处神秘的地方。

一旦驯服了这只残蝎,将无敌于蛊门。

你身上那只神秘的蛊虫,也不会再折磨你了。

我知道的都告诉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让我滚吗?”

神秘的残蝎可以对付我体内的蛊虫,我整个人精神大振,也就是说,只要我找到了这只残蝎,就可以彻底摆脱罗大金的控制。

我心情大好:“那你滚吧。”

沈银山大喝一声,身子一抖,身上的毒蝎子飞散四周,他的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坑坑洼洼的了。

苗秀萍身子有伤,又受毒蝎子攻击,神志已有些不清晰:“你一定要带我走,你不带我走,我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银山叫道:“那你就变成厉鬼吧。”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苗秀萍,用力一甩,直接丢到两米开外,压住了一片蝎子群。

沈银山身子纵身一跳,落在苗秀萍身上,手上飞出一根细细的绳索,缠住石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头,用力一拉,整个身子腾起,身上的蝎子又掉了一些。

沈银山一跳一甩,一下子就落到了数米开外,外面的蝎子群少了很多,他落地之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苗秀萍惨叫声不断地传来,很快她就被毒蝎子群盖住了,没过两分钟,连声音也没有了。

地面有一些血水散开,我只觉得胃部难受,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几分钟过后,蝎子群散开,地面只剩下一堆骨头。

我又涌起一股恶心感,把胃里的苦水都吐光了。

我虽然目睹了恶狗变成白骨,可这一次是个大活人消失在我眼前,毒虫这种东西,着实太可恶了。

也不知道,罗豆豆选我做了他的传人,是福是祸啊。

呲呲!

石壁上闪到一道红色闪电,速度极快,到我跟前的时候,身子一展就冲了过来。

我先是一惊后是一喜,连忙伸手接着了它。

来的正是哑巴叔叔的红蛇,看来它一直跟在沈银山和苗秀萍身后,他们二人一直毒蛇追着跑,极有可能是红蛇的手笔。

我大喜不已:“红蛇,见到你真高兴。

我暂时不能离开黑花寨了,我带你一起回黑花寨吧。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终有一天,我会回家的。”

我本打算走出去,可红蛇力量很大,一直往洞穴深处探头。

“你是让我往洞穴里面走?”

我小声问。

红蛇身子一卷,很是开心,从我身上溜下来,就在前面带路。

我跟着红蛇,山洞很大,弯弯绕绕,还有很多岔路口,不过跟着红蛇,倒也没有迷路。

其中很大一段路是上坡路。

再往上走,就看到了一些台阶,这种台阶是人工建造开凿的。

走上这些台阶,我摸到了一堵平整的石门。

红蛇身子一溜,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走了。

我耳朵贴着石门听外面的动静,很快就听到了说话声。


夜幕即将降临,悬崖下烟雾缭绕,深不可测,又加上怪叫声时时传来,从此处下去,怕是有去无回。

秃头老汉抽出我口中的碎布,从袋子里捏出一撮黑漆漆的东西,直接倒入我嘴里。

一股呛人的药草味传来,没等我来得及咀嚼,他又灌了我一口清水。

我几乎是一口就吞下药沫子,只觉得其中有一味的气味,和罗大金之前用过的很相似,像是蝴蝶骨。

这种草药生长极其诡异,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大山之中,雾气缭绕十分潮湿,动物腐化后,骨头中间就空了,有种子在骨缝里发芽成长,叶如蝴蝶,故有蝴蝶骨之称。

采药人会把骨头打碎,取它的根部入药。

以生长在死人空骨中的蝴蝶骨为最上品,配合若干药材,能成救命之药,也可成为害命之药。

其他几味我倒是没有尝出来,也分不出好歹。

不过,吃下去没多久,我就感到肚子有把刀在刮动一样,格外地难受,脑门上直冒冷汗。

我骂道:“秃子,你给我吃的什么鬼草药,小爷爷我差点要痛死了,你有没有点本事。”

秃头老汉脸色骤变:“你叫谁秃子呢?

爷爷我大号沈银山。

药草镇蛊虫,自然会有反应,你小娃娃懂个蛋。”

我痛得满地打滚,又发了一身虚汗,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我依旧瞪大眼睛,恨恨地看着秃子。

老妇人则在悬崖边上寻找着什么,嘴里嘀咕:“罗有道说过,这里有条下去的密道,怎么没有看到呢?”

秃头沈银山道:“老婆子,该不会是罗有道没中你的美人计,骗了你,这里根本就没有下绝壁的路,咱们这次掉得大了。”

老妇人回头瞪了一眼沈银山:“不可能。

罗有道贪恋我的美色多年,那次请他喝酒,他喝得醉醺醺的,连他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沈银山似有些惧内,呵呵一笑:“我当然不会怀疑老婆子你的容颜,这世上没有人能挡住你绝美的容颜。”

我干呕了一声,两老贼说起了恶心的情话,真叫人作呕,老妇人涂着口红扑着胭脂,不伦不类,如果这也叫做绝美容颜,东施也是绝代佳人了。

我宁愿一头撞死在石头上,也不愿听他们说这种恶心话:“污耳朵,污耳朵,我求你们别这样说话,小爷爷我快恶心死了。

东施都要笑了。”

老妇人原本被沈银山拍着马屁,舒服极了,听到我的叫喊,神色骤变:“小杂种,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以后你就要跟着我们,不好好巴结我们,有你苦头吃的。

想当年,我苗秀萍也是蛊门一枝花。”

我道:“喇叭花吧。”

苗秀萍脸色越发难看,要上前动手打人,被沈银山一把拉住:“好了好了,老婆子,不要跟小娃娃计较,咱们快找下山的路。”

两人在悬崖边上找了十多分钟,终于发现了一点眉目。

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有一条垂直嵌在石头里的悬梯,悬梯边上缀满了野草,长满了各色藤条植株,又加上大石头遮挡。

如果不是事先探得消息,很难发觉。

沈银山退到我面前:“小娃娃,这悬梯很陡,一会我把你绑在身上,你可要乖乖的,要不然咱们都掉下谷底,摔个稀巴烂。”

我肚子刮刀子一般痛过后,哪里还有力气使坏,只好任凭他处置:“我自然是跟着你们,怎么会使坏呢?”

乘着黄昏最后一缕亮光,沈银山先在大石头上绑上一根绳索,而后把我背了起来,苗秀萍帮忙用绳子把我绑紧。

而后两人又换上鹿皮手套。

沈银山和苗秀萍常在山上采药,两人轻巧地借着绳索,划过大石头,最后抓住了绝壁上的悬梯。

悬梯表层都蒙上一层青苔。

这一道垂下去的悬梯,有是用粗钢筋嵌入石头,以及凿开石面,一直通向云雾缭绕的谷底。

我趴在沈银山的后背上,扭头看了一眼崖底,心跳不自觉地就加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山风更是呼啸而来。

不过沈银山和苗秀萍二人,配合默契,再加上他们身上带了不少奇怪的小工具,虽有几次发现危险,也都及时化解了。

沈银山说:“这一处悬梯,是黑花寨人战乱用来逃命的最后一条路,本是他们寨子里的核心秘密,没想到罗有道贪恋美色,竟然说了出来。”

苗秀萍应道:“自罗豆豆后,黑花寨一代不如一代,要不然,我可不敢来黑花寨偷东西。”

我听着两人对话,插不上嘴,只是越发对那个罗豆豆感兴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死了之后,还有那么多人传颂他的名声。

从绝壁上下到谷底,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沈银山把我解了下来,又取出一把火折子和手电筒。

我落在地面上,发现地面扑上了一层厚厚的枯叶子,走两步还能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我发现谷底长满了各种植物,几棵大树更是直耸云霄,不远处还能听到水流声。

在山顶往下看是时云雾缭绕,下来之后雾气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厉害。

沈银山和苗秀萍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又取出一种药膏,涂在身体露出来的地方。

药膏的气味很呛人。

沈银山把药膏丢给我:“没痛死的话,就自己涂一下,毒虫谷毒虫怪虫很多,咬上一口够你受的。

这药膏可以驱虫。”

我心中暗想,既然叫做毒虫谷,一定是毒虫子很多,就捡起药膏,勉强涂上一些。

肚内的疼痛说缓和了,也没有缓和,总是一阵一阵地袭来,好在并没有引发吐血。

三人涂上药膏后,沈银山就搓开了火折子,冒出一些火苗,根据火苗晃动的方向,最终选择往毒虫谷东面走去。

我弄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只好咬牙跟着他们,一路穿行,碰到一些大树,还有水滴滴落下来,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全身就淋湿透了,苗秀萍忽然说:“老汉,不对劲啊,一路走来,咱们连一只蜈蚣都没有看到,树上也没有一条挂着的毒蛇。

毒虫谷里没有毒虫,这不是开玩笑嘛?”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山谷里按理说是虫子遍布的,可这一路走下来,只看到植物,却没有看到一只爬动的毒虫。

这里人迹罕至的地方,正是虫子繁衍的天堂。

以毒虫谷命名的山谷,一只虫子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毒虫谷有古怪。

沈银山的表情很凝重:“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一路走来,连飞蛾都没有一只。

难不成毒虫谷里的虫子都死光了吗?”

我不由地一哆嗦:“你们两口子别说了成不成,我后脊骨都开始发凉了,总觉得阴风飕飕的。”

沈银山从前面退了回来,就站在苗秀萍边上。

他们两人紧张地环视着四周,神经高度紧绷。

可林子里黑黢黢一片,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

此刻天已然彻底黑了下来,压根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沈银山当即决定:“不往前走了,弄些柴火生火,等明天天亮,咱们再出发。”

沈银山选了一块大石头,又在附近捡了一些柴火,费了一番功夫,才把篝火点了起来。

有了亮光之后,众人才踏实不少。

虫子畏惧篝火,鬼魂也不太愿意靠近火堆边上。

两人身上带了干粮,沈银山捏了一块给我,是一种米饭包的饭团,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味道。

可我嚼起来依旧是津津有味,人一旦饿了,吃什么都很好吃。

沈银山又在附近放了些驱虫的草药,把篝火弄大,又把外套脱下来:“老婆子,你靠着我睡一觉,我守着夜,等明天天亮,咱们再出发。”

苗秀萍上了年纪,又从悬崖下爬下来,的确是累了,嘀咕了两声,就沉沉睡了过去。

沈银山看着我,笑道:“小娃娃,我也不想整晚盯着你,你要想跑的话就跑,反正这里是毒虫谷。”

我心中想,站在山顶上看,山谷云雾缭绕,不知道面积有多大,极易迷路。

这会又是半夜三更,我才不会傻到一个人跑走,毕竟这个时候,三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安全。

我道:“我是想逃走,可我也知道,一个人在山谷里乱钻,活下来的概率远低于三个人在一起。”

沈银山点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难怪罗大金那么看好你。

你弄些树枝铺在地上,先睡一觉吧。”

我烤上火之后,肚子里的蛊虫也没有那么强烈了,铺好树枝,就蜷缩着身子准备入睡。

白天挨了罗大金几十下毒打,走路的时候不觉得痛,一躺下来,伤口碰到不平的树枝,只觉得骨头发痛,有些地方还火辣辣的。

我调整了好多次睡姿,最后只能趴着树枝上,疼痛才好一些,疲倦袭上来,慢慢地我就睡了过去。

“醒醒!

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朵响起。

我以为是天亮了,沈银山要喊我起床,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还是漆黑一片。

沈银山和苗秀萍靠在一起,还有微微的鼾声。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看这边。”

那声音从我侧面传来。

我忙扭过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绿衣红裙、脸上扑着淡淡红点的纸人,正歪着脑袋看着我。


罗七虽然有子母血蜘蛛,而且全身长满了毒虫的硬壳,还有锋利的爪子,但是他不是黑骷髅人的对手,这一点我几乎可以断定。

果不其然,冲上来的罗七,没有一个照面,就被黑骷髅人抓住了脖子。

黑骷髅人扣住罗七的脑袋后,用力撞在石头上,直接把罗七丢了出去。

罗七落到几米开外,脑袋有些发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肩膀上的血蜘蛛已经开始动弹。

黑骷髅人笑了笑:“小娃娃,你这段时间住在这洞穴里,难道就没察觉我在里面吗?”

罗七单手抓着脑袋,摇晃了两下,眼珠子越来越红,样子看起来甚是生气。

我心想,罗七在这洞穴里呆了很久,黑骷髅人也在,只是罗七一直没有发现黑骷髅人,这便是两人实力最佳证明。

我忙走过去,站在两人中间,一只手压住罗七肩膀上,大声叫道:“罗七,这是我先生,对我没有恶意。

咱们拿了他的土卵,他追了出来,正好帮我对付体内的蛊虫!”

罗七愣了一下,随即大喊大叫,单手比划着。

黑骷髅人白色眼珠子缩动,问道:“萧康,他在说什么,你给我翻译翻译!”

我心想我哪敢翻译啊,罗七是说着土卵本来就是大自然里的,谁先得到就是谁的,什么是他的土卵,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我刚准备编排一段假话。

黑骷髅人冷笑一声:“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最好也不要。”

我只好老老实实复述罗七的意思:“土卵是风水宝地孕育而生,是无主之物。

我们先得到了土卵,就属于我们的。

你抢走我们的土卵,便是强盗。”

说完这话,我生怕黑骷髅人发飙,那罗七就有苦头吃了。

可黑骷髅人只是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哈哈大笑:“没错啊,我就是强盗,你个独臂僵尸,又能拿我怎样!

你要是比我厉害,我就把土卵给你。”

听得我目瞪口呆,哪有自己承认自己是强盗的,黑骷髅人可真有点意思。

罗七闻言,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嘴里哈出毒气,身上的硬壳都起了变化,恨不得冲上前,和黑骷髅人拼命。

我用尽全身力气拉住罗七,说道:“罗七,你进这里来之前,就应该明白,洞穴已经有主人了。

先生大人有大量,你该感到高兴,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罗七见我没有站在他那一边,鼻子喘着粗气,转过身去,就站在一块石头边上,靠着石壁不说话,看起来很是生气。

我心说,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也都不好哄。

好在两人终于不再动手,让罗七生闷气总比挨打要好。

黑骷髅人更是爽朗大笑起来:“这小娃娃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罗七正在气头上,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哼了一声。

黑骷髅人爽朗大笑,可见他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并没有生罗七的气,只是性情有些古怪而已。

我忙答道:“先生,他叫罗七,是那个罗大金买回来的第七个孩子,被封在坛子里,最后是他鲜血所养的子母血蜘蛛把他救出来的。”

黑骷髅人愣了一下,说道:“没想到是个可怜的孩子。”

又对罗七说:“那罗七是坏人给你取的名字,你原本叫什么?”

罗七这时才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又期许地看着我和黑骷髅人。

我道:“他不记得了自己的名字了,罗七这个名字,可以换一个吧。”

我到了黑花寨后,罗大金便给我取名罗九,逼我忘掉原来的名字,我呆的时间不长,天天告诉自己要记住自己的名字。

罗七那时还小,便渐渐忘记自己的名字。

罗七点点头,嗷嗷地叫了两声,表示愿意换一个名字。

我便看向了黑骷髅人:“先生,我没读过多少书,不会给人取名字,你赐个名字给罗七吧。”

以前小纸人姐姐也要我给她取个名字,可我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出个好的。

黑骷髅人反问:“要我取一个?

独臂小僵尸,你真想要个新名字?”

罗七先是愣了一会,而后猛地点头,表现了极其强烈的渴望。

罗七这个名字,表明他与罗大金还有牵连,换个名字,则预示着新生。

黑骷髅人又反问:“那你不生我的气,不站那么远了?”

我走到罗七身边,用力推了他一把,罗七顺势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在黑骷髅人三米开外的位置,依旧是点点头。

我又帮衬地说:“先生,罗七已经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这个小屁孩吧。”

黑骷髅人来回走动,自言自语:“一件红披风,一只独臂手,两只血蜘蛛,一身怪壳和鳞片,世人见你,只会怕你和畏惧你。

可世人的眼光又如何,只要自己心情畅快就好。”

我回味着黑骷髅人的话,虽完全不懂,但也明白一些,他这是在开导罗七,样子古怪,世人肯定会畏惧他,甚至还会嘲笑他,可这无所谓,自己心情好就可以。

黑骷髅人站定脚步:“我先给你取个外号,叫做红魔!

红色披风,疯魔自在,世人在你眼中,皆是狗屁和猪屁,咱便是自由自在的大魔王。”

我忍不住叫好,罗七现在这个样子,一旦出现在世人的眼里,必定引起众人的嘲笑,可自己便是自己的大魔王,世人的嘲讽不过是猪狗屁,多么洒脱的人生。

红魔这个外号取得好。

罗七也很高兴,雀跃地跳了起来。

我又问:“先生,外号有了,那姓名又是什么?”

黑骷髅人道:“你们二人是兄弟同行,你是萧姓,我看他暂时也可以以此姓氏取名,单名一个风,字自在,合在一起就是萧风萧自在!”

我心中暗想,风乃自由自在之物,魔又有自由不受约束之意,合在一起,当真有些意思,黑骷髅人不仅赐名,还赐了外号和字,真是太好了。

我不由地念叨:“我的兄弟萧风,红魔萧自在,真是个好名字。”

当时那个晚上,我和黑骷髅人都没有想到,红魔萧自在这个名字,多年后将会名扬四海,以至于世人不知道他本名叫做萧风。

我踢了一脚罗七:“罗七……红魔萧风,还不感谢前辈赐名!”

他愣了一下,有些激动,随即普通一声跪在黑骷髅人面前,咚咚咚地连着磕头。

一个新的名字,预示着新的开始,自此罗七不再是罗七,而是少年红魔,萧风萧自在,这对他来说,乃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奇遇。

我心想,萧风你赶紧多磕几个头,不会亏的,肯定不会亏的。

萧风磕到第九个头的时候,黑骷髅人一把扶住了他,说道:“小红魔,你赶紧别磕头了,我的看家本领没那么多,你磕了九个头,我就要传你九样本事,你快起来。”

说来也奇怪,刚才两个人一见面,就水火不容。

可过了这么一会,又变得友好起来,萧风给黑骷髅人磕头,已然有师徒之份。

我不由地想,这样的洞穴里,这样的夜晚,发生了这样神奇的事情,真叫人心情大好。

萧风执意还要磕头,被黑骷髅人骂了一顿,最后只好乖乖地站了起来。

萧风对黑骷髅人再无怨念,有的只是尊敬。

黑骷髅人也很高兴:“一颗土卵,换来两个弟子,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如果有酒的话,那就更好,咱们就可以痛饮一顿。”

看着我,又摇摇头:“你年纪还小,等满了十八岁再陪我也不迟。”

我心中纳闷,黑骷髅人还可以喝酒,转念一想,他身子如骷髅,还可以行走,能喝酒也不是什么怪事,笑着道:“那就等我成年后,再和先生一起喝酒。”

黑骷髅人拿着土卵,有些为难地说:“犯难了,一个土卵,两个弟子,怎么分呢?

这样吧,你们的见面礼我暂时欠着,等我再找一个土卵,就给你一人一个。”

真是个怪人!

刚才责怪我们偷了他的土卵,现在又要送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土卵。

不过也可以看出,黑骷髅人乃是性情中人,做事随性而发,高兴就好。

我忙道:“先生,不用了。

土卵百年难遇,不能让先生为难的。”

黑骷髅人有些不高兴:“我说要送就要送,你哪那么多废话。

真是不长眼的东西,你再说不用送,你就到洞口站着吹风。”

我吐了吐舌头,心中叫着古怪真古怪。

萧风把篝火烧起来,又把兔肉洗干净,加在篝火上面烤了起来,过上一会就闻到了兔子香。

黑骷髅人道:“萧康,你多吃点肉。

蛊虫伤害了你的身体,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

消耗的体能都要补充回来。”

我吃兔子肉的时候,黑骷髅人把萧风叫到一边去,让萧风握住他的手臂,用尽所有的力气捏下去。

萧风最初不愿意下重手,被黑骷髅人大骂了一顿,这才用力捏了下去。

黑骷髅人直摇头:“你这手劲太小太小,我只觉得是蚂蚁在咬我啊。

还有没有力气,吃奶的劲用出来了吗?”

萧风大叫一声,子母血蜘蛛都活泛起来。

黑骷髅人还是摇头,轻易掰开了萧风的手:“你啊,先把气力练起来,等你力气大了,不用太过花哨的招式,就可以一拳致胜。”

萧风猛地点点头。

我也吃好了兔肉,黑骷髅人走过来,指了指金蚕蛊:“你现在把它吞进去。”


罗七愣了一下,随即眨眨眼,翻开一块大石头,揭开后,便是几块发光的萤石。

这种萤石,我在蝎子洞里面看过,是湘西这边山洞常见的萤石。

应该是罗七找到,特意放在这里的,怕外面人看到,所以特意压上了大石头,挡住萤石的光芒。

我和一人拿了一块,在他的带领下,往这处洞穴里面走去。

罗七休息了一晚后,精神面貌好了很多。

我也慢慢习惯了他奇怪的样子。

在我看来,他变成这个样子,是罗大金造成的,他本是个善良的人。

只是现在少了一只手,成为了独臂的僵尸,配上这一身红袍,别有一种异样的风采。

两人往前面走去,洞穴里面幽风阵阵,洞穴里面有条静谧的溪水,十分地清澈,偶尔荡开波澜。

我问道:“罗七,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罗七点点头,单手比划,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罗七收住脚步,指了指四周。

我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借用萤石的光芒,看了看四周,洞穴除了光秃秃发黑的石头,偶尔有些昆虫爬过之外,并未什么异样的地方,罗七带我来这里,到底是要看什么。

罗七走到一块大石头前,指了指石头下的一块奇怪的石头,对我叫了两声。

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石头是长条状,在石头顶部,有一个圆球,大概有苹果那么大小。

罗七带我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圆球吧。

我有些纳闷了,不就是形状有些奇怪的石头吗,忙问他:“圆球是和它底部的石头连在一起,没什么特殊的吧?”

罗七激动地比划着,我忙左手给他,他在我手上写道:“这是一颗土卵,之前罗大金就想找到一颗土卵。”

我不由地一愣,土卵就是土蛋的意思嘛,正常的蛋,是可以孵化出生命的,鸡蛋就可以孵化出小鸡吗,可这是一块石头,能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我又问:“罗七,土卵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罗大金为什么想要得到土卵呢?”

罗七又在我手上写了写:“土卵里面有神奇的虫子,应该是很厉害的虫子,罗大金很喜欢得到土卵的。

这样子他就可以养出更厉害的蛊虫了。”

我惊得下巴都快要丢下来了,这石头堆里长出来的土卵,里面竟有虫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依旧摇头表示不信。

罗七发出咕咕的怪叫,有些不高兴,最终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解释:“土卵要在风水宝地才可以孕育而出,里面集聚了灵气,是大自然自然而生的虫子。

而罗大金养的蛊虫,是他后天养成的。”

我大概明白了,就是某个位置极好的地方,下了一个蛋,这个蛋里面有很神奇的虫子。

我点点头:“好吧,那我知道了。”

我伸手摸了摸土卵,滑溜溜,表层还有冷,可是给人的感觉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在摸一块寻常石头一样。

罗七又告诉我:“土卵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它才会自然而然地脱落,否则强行将它弄下来,反而会伤害到里面的虫子。”

我把萤石照近一些,发现土卵底部果然有一道缝隙,整个土卵和石头还有部分是连在一起的。

我心说,这不是和妇人怀孕一样,要等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的感觉。

我说道:“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把它弄下来了啊。”

罗七却摇头,在我手上写道:“不行的,几个月前它就是这个样子的,可能要等一天,也肯要登上上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

我回头瞪了一眼罗七,大叫道:“你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

等上十年,我哪有十年时间。

要不了两天,我就蛊虫发作死了。

罗七一听便急了,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把手放在土卵上,用力一掰,那土卵的底部发出微微的裂开声,土卵马上就要掉落了。

我眉开眼笑:“要生下来了,罗七,你再用点力。”

罗七深吸一口气,跟着叫了一声,依旧用力掰动,土卵底部的缝隙越来越大。

我也跟着过去,把手搭在土卵上,喊道:“一、二、三……用力……”我和罗七同时用力,就朝着同一个方向掰动,只听到咔地一声。

我和罗七同时摔倒在地上,土卵从石头上滚下里,咚咚地滚出几米远,方才停了下来。

我忙走过去,把土卵捡了起来,还挺沉的,表层挺光滑。

我拿着空中,用萤石照了照,想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没有。

可土卵表层是一层石头,用萤石看到就看不到里面。

我心想,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虫子,有什么办法把它从里面弄出来呢?

我问罗七:“鸡蛋需要母鸡孵才可以钻出小鸡,可是这个土卵要怎么弄才能弄出小虫子呢?

这石头壳那么厚,要钻出来,可不容易啊。”

罗七告诉我:“我依稀记得要放在月光下晒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从里面出来的。

不过要晒多久,我就不清楚了。”

我埋汰道:“不会又是十年吧!”

它在石墩上慢慢长好,需要好多年的时间,最后可以用蛮力把它掰下来。

可总不会用锤子把石头砸开吧,这样里面的虫子也要被砸死了。

罗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了,但是特意嘱咐我,好好收住土卵,毕竟是大自然风水宝地孕育出来的上等宝物,说不定里面出来的虫子,能够帮到我。

我想了想,苹果大小的石头带在身上,倒也不是很费力,唯一哪天蹦跶出一只宝虫,解了我体内的神秘蛊虫,还不把罗大金气死。

我用袖子把土卵表层擦得干干净净,撕下一块布片,把土卵包好。

洞内光线暗淡,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再加上我体内的神秘蛊虫,随时都会发作,不想再呆在这里,便催促着罗七赶紧出去。

我们退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洞穴深处,漆黑幽暗的洞穴里,似乎藏着可怕的怪物,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拿走这土卵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前阿爸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深山洞穴里藏着黄金宝藏,可宝藏是属于一条凶残的恶龙,很多贪婪的人进山盗黄金,最终都成为恶龙的腹中食物。

土卵也是一个宝物,会不会有什么怪兽看着呢?

我们依旧原路返回,篝火已经熄灭。

罗七让我在这里呆一会,便出去弄些柴火和抓两只兔子回来。

我嘱咐他小心一点,眼下罗大金肯定发疯了,指不定漫山遍野地在找我们。

罗七点点头,一拉披风,就钻出洞穴,四周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有萤石发出的微弱光芒。

我看了看金蚕,它还在睡觉,又把土卵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弄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眉目,不过拿在手上,凉凉的,整个人倒是清凉不少,蛊虫发作带来的疼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

可就在这时,一股钻心的刺痛感再次袭来,腹部的蛊虫开始胡乱地翻滚、搅动,令人难以忍受。

我大声惨叫,左手攥紧土卵,右手用力捶打胸口,想用捶打的力气,缓解身上的痛楚。

今天蛊虫的折磨,比昨天还要猛烈,还要可怕。

一天强过一天,一波压过一波。

罗大金说我活不过三天,怕不是什么假话吧。

我哇地一声,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鲜血,四肢和胸口,犹如五把钢刀同时扎进去。

我全身被汗水湿透,在地面翻滚挣扎:“罗大金,我要剥你皮抽……你的……筋,我要弄死你。”

我本以为蛊虫带来的疼痛会让我晕过去。

可这一次,那种刀扎虫子咬的感觉,格外地明显,我整个人痛觉也异常地清晰。

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刀,每一口撕咬是如何发生的,疼痛是如何进行的,身体和精神同时受到重创。

好狠毒的罗大金,他竟然把如此恶毒的蛊虫,放在我身体里。

我时而愤怒,恨不得杀掉罗大金;时而心生绝望,哀求罗大金救救我。

每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

我已忍受了三次神秘蛊虫发作。

第一次我在毒虫谷溪水前,神秘蛊虫发作几个小时内,好似经过三天三夜苦苦挣扎,差点虚脱而亡;第二次则是昨天,万虫钻心那种绝望感,若无坚强的意志,根本不可能承受下来;今天是第三次,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每一下折磨都无比清晰。

我快要崩溃,嘴里都是鲜血,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半个身子已入鬼门关。

我要输了,我要败了,输给我体内的神秘蛊虫,败给罗大金了。

可我不甘心啊,一点都不甘心。

我还没有看到罗大金跪在我地上,苦苦哀求我放过他。

我还没有找到我爸妈,难道就要死了吗?

“好你个娃娃,敢偷我的土卵,你真是找……”在我绝望痛楚之际,一个高大的黑影子出现在我的身边,他的口气听起来很气愤,我疼得死去活来,濒临死亡,眼神早已涣散,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哈哈,看来不用我惩罚你,你已经遭受到应有责罚了。”

那黑影子弯下身来,要从我左手上拿走土卵。

我左手攥得很紧,右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救我,救我……我的仇人还没死……我不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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