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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大律师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华人的纸牌屋之路。\r中年律师方恪艰辛拼搏,终于赢得命案官司,打开上进之门。\r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法庭脱身,受害人家属却不肯接受,惨遭池鱼之殃。\r穿越十年人生,又回初出校园,家门大变之时。\r十年律师砥砺琢磨,今日之方恪亦非青涩少年难以保护家人,这一次,他不仅要让凶徒受难,更要为家人拼出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天幕。...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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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之我是大律师》,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华人的纸牌屋之路。\r中年律师方恪艰辛拼搏,终于赢得命案官司,打开上进之门。\r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法庭脱身,受害人家属却不肯接受,惨遭池鱼之殃。\r穿越十年人生,又回初出校园,家门大变之时。\r十年律师砥砺琢磨,今日之方恪亦非青涩少年难以保护家人,这一次,他不仅要让凶徒受难,更要为家人拼出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天幕。...

《重生之我是大律师》精彩片段


“德克萨斯州诉李普森一级谋杀罪,我们认为罪名,不成立!”
陪审团代表说出了裁决后,一片哭声立刻在旁听席上响起。
“李先生,大陪审团宣判您无罪,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台上的法官挥了挥手,示意台下的杀人嫌犯可以离开了。
休斯敦地方法官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这表明他并不认同陪审团的裁决,他认为一个杀人犯回到了街上。
只是他的不满仅限于此,并没有其他表示了,这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祝贺你。”
法庭中的空调开得不是很足,温度刚刚好,可是方恪握着的那只手上却是一手的汗水。
“谢谢你,兄弟!”可是李普森握手之后尤不满足,又给了方恪一个熊抱。“谢谢你。”
“职责所在罢了,看完账单后我看你就未必还愿意谢我了,很可能要超过一万五千美元呢。”尽管兴奋至极的李普森背后也都是汗水,但是方恪还是拍了拍他的身体,并不以此为意。
他其实也是一身的大汗,虽然不比输了就要进监狱的被告,但是这一场的胜负对于他也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当然,虽然可能会慢一点,不过过年以前我一定把你的帐还上。”尽管很多人出生在美国,唐人街中的大部分华人还是保持了自己大部分的传统风俗,比如以年关为中小额债债的普遍期限。“现在我们去喝一杯把!”
虽然如果没有钱,法庭也会指定公社律师辩护,不过那样的话,几乎就是放弃自己的人生,听天由命了。
“我很愿意,但是我现在要给老娘打电话,还要给老板打电话。”方恪摇了摇头,拒绝了李普森的好意。
“哎呀,边去边说吗!”李普森不顾方恪的反对,强行把方恪塞到了他的白色雪佛兰上,他的兴奋之情让方恪不好拒绝。“你那辆破车,真的别开了。”
李普森的车很一般,但是相比方恪的二手奇瑞,那真是好到天上去了。
方恪只好在车上拨电话给他妈妈:“妈妈,我赢了!”
“真的吗?!真的吗?!”电话中传来妈妈喜极而泣的声音。“你真了不起,阿格,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第一次打谋杀案就能打赢,我今年年底成为初级合伙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妈妈的兴奋让方恪发自内心的满足,而且他后面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妈妈更加高兴了。
李普森不是什么有钱人,只是公设律师实在是失败的代名词,他才找了同为华人又是高中同学的方恪给他辩护。
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其实方恪只是名声不显的普通律师。
虽然已经入行九年,这只是方恪的第一个谋杀案。
九年的时间在律师界中是很关键的,能不能在十年之内爬到事务所中层管理人的位置上是评价一个律师有没有进一步发展前途的关键指标。
方恪的能力不弱,只是他有太重的家庭负担了,每周他都要去医院看自己瘫痪在床的父亲,以至于无法全身心的工作。
而律师这一行的压力是很大的,容不得任何分心,一周工作一百个小时是家常便饭,方恪因为各种原因加班不是很足。
还有一个不利因素是作为一个从唐人街里艰难考出来的华人,他没有可以给事务所带来生意的人脉,也很难建立这种人脉。
也许成为合伙人之后,就可以有一点机会了,不过这也不容易就是了。
方恪混到如今,也只能算是一个合格但不出众的律师。
可是李普森至多只能负担这个级别的律师了,方恪的身价是每小时七十五美元,大致就是中小型律师事务所,一个普通半资深律师的普通身价。
“真的吗?你老板真的会提拔你当初级合伙人吗?”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连哭带笑的声音。“方家祖宗有灵,祖宗有灵啊。”
“麦尔老板跟我保证过了,只要拿下这次的谋杀案就一定在年会上提名我!”虽然尼尔-麦尔的正式头衔是施密特-麦尔律师事务所的命名合伙人,不过合伙人和合伙人可是不同的,方恪很清楚他的真实地位,不论头衔叫什么,掌握了财政和人事权力的人就是老板。
“成为了初级合伙人我的工作小时至少能值一百二十美元,妈妈你就不用再工作了,最多再有个两三年就能把海滩上的老房子给赎回来了!”施密特-麦尔律师事务所只能算是休斯敦城里刚刚入流的小型法律事务所,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区的一栋中低档写字楼中,占据着半个楼层。
算上打杂和前台,一共有大约五六十个员工,初级合伙人的话,就差不多进入前十成为中层管理人员了。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不过妈妈还做得动,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一点的。”母亲的话让方恪感到眼角一阵酸涩,流下了一滴混杂着喜悦和辛酸的眼泪。“你要还贷款还要缴房租,你爸爸的医药费那么贵,妈妈可以和你一起攒钱的。”
“还有你那辆车也要换换了,妈妈知道你虽然说是说支持华国,其实还是喜欢德国的............”
“还有女朋友,也该找了,妈妈还是喜欢我们唐人街的女孩子,那些白人女孩.............”
妈妈的唠叨让方恪无法止住自己的泪水,只能任由它们滑落脸庞。
妈妈已经年过五十,可是为了生活还在中餐馆打工,一年辛苦下来也赚不到两万美元。
“真不用了,妈妈,成了合伙人之后就有分红了,小时收费也会大涨。”虽然这么小的事务所,年底给资浅合伙人的分红最多也就一两万美元,不过相对妈妈的那点工资,也真是不少了。
小时收费当然不是全给律师个人的,否则事务所如何经营,不过小时收费提高了,工资当然会水涨船高。
自从爸爸瘫痪之后,妈妈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我怎么能让你继续吃苦呢?
又说了一会话,方恪还是无法说服妈妈辞去工作,他只能暂时放弃,打算到晚上回去再说。
“哈哈,你小子要发财了啊。”开着车的李普森说道,他的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嫉妒。
刚刚他还觉得相比几十年的监狱来说,几千美元实在不算什么,可是劫后余生不要半个小时,正如方恪所料的刚刚的那份感恩之情已经大大消退了。
他可不知道,最近一个月方恪为了他的案子至少工作了五百个小时,整整一个月只回了两次家,甚至于父亲那里也少去了好几次。
方恪是一个有天赋又够勤奋的年轻人,只是一直缺乏机缘和关系,这一次他为了这个谋杀案真的是拼命了。
实际上一万五千美元的账单,已经是方恪为了同胞情谊大大控制了自己收费时间后的优惠价了。
“林先生,我赢了。”
“不错,小方你不错,电话里不方便,当面再说。”
第二个电话非常简短,方恪还想多说两句,但是对方很快挂断了电话。
“这一顿我请啦,你自己挑个好点的地方。”方恪一边说,一边接了另一个电话。“哈哈,我老板来电话了。”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电话中声音急迫到了极点。
“赢了,无罪释放,我要和委托人一起去庆祝一下。”倒是方恪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从容。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詹森-麦尔真是心花怒放,想不到方恪真的打赢了,“李普森杀妻案”,这个案子在社区中很有影响力,这场对于事务所的名号大有帮助。
“这几天辛苦你了,明天你就别来上班了,这个礼拜休息两天吧。”明天是周六,可是律师事务所是工作压力最大的地方,周六也要开门,一周能休息一天就很不错了。“还有我答应你的事,你也可以放心,我刚刚和施密特女士商量过了,虽然到年底才能给你正式合伙人的身份,不过今年的分红也会按照合伙人的标准发给你的。”
“太感谢你了,麦尔先生。”方恪因为这一场胜利,身价已经大大不同了。
赢得谋杀案是一个律师最有价值的资历。
拥有这个资历如果不给他加薪,势必有一些大型事务所会来挖角,麦尔的表现也是应有之义。
各有心思的李普森和方恪都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蓝色道奇从法院出来,就一直跟着他们。
接下来方恪和老板又表了一番忠心,直到李普森把车停下,他才意识到这家伙因为自己请客,居然来了一个颇为高档的桑拿会所。
方恪作为执业律师并不方便来这里,他也不是酒色之徒。
“喂,你说好请客的啊。”只是李普森毕竟认识方恪有一点年头了,知道方恪一向是说话算数,所以找了个不光是吃饭而是能狠宰他一顿的地方。
“便宜你了,不光不坐监狱还可以找女人快活。”方恪确实没有翻脸离开,一方面他确实不在乎几百美元的开销了,另一方面这个李普森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是在街坊上确实有一些关系能给他带来一点生意,而且方恪知道这个人心胸并不宽大,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再说方恪虽然不是酒色之徒但依然是一个凡人,凡人当然需要在高强度地工作了一个月后,放松几个小时。
“哎哟,二位老板,进来进来,下午小妹多,还打八折,你们随便挑啊。”妈妈桑一看中午就有客人,情绪很高。
“哈哈,今天老子要玩一玩双飞燕。”李普森情绪大好地冲了过去。
不一会就有女人的嬉笑声传来。
“咯咯,谢谢哥哥选我啊。”
“不要现在谢,等会用你这张小嘴好好谢我。”
不到五分钟,李普森已经一左一右搂着一白一黑两个小妹从金鱼缸那里走了过来。
“老板,你喜欢哪种小妹啊。”妈妈桑开口问道。
“是啊,方律师,你快点挑吗。”李普森一边说,一边也没有止步,而是继续朝着另一边的洗浴房走去。
方恪转过头来。
下午客人不多。
金鱼缸中环肥燕瘦,五颜六色,一共有超过五十个小妹在那里搔首弄姿。
连续工作了好几天,方恪也确实需要由女人伺候着好好洗一个澡,他眼神转了两圈,突然发现这个妈妈桑身材前凸后翘,而且年龄也挺适。
那些十七八岁嫩的出水的小妹,年过三十的方恪深感自己无福消受,还是年近三十的妈妈桑比较有爱。
“现在人也不多,领班你有没有空啊?”
“哎哟,看不上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啊,卡尔,你让科罗娜来顶我一个钟头。”
听了方恪的话,妈妈桑立刻搂住了他的胳膊,还叫人去找顶班的人,方恪不算帅得惊天动地,但是也颇有稳重成熟的魅力。
而且因为今天事关重大,方恪穿了自己最好的西装,再加上刚刚李普森那一声“方律师”,妈妈桑早就心痒了。
她立刻活跃了起来,轻轻地拍打着方恪的胸膛。
而且贴着她的身体,方恪感到她手臂上颇有肌肉,手掌也挺有力。
“哎哟,江老板,怎么我过去求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没空,这个小子一说你就贴上来了。”李普森是这个会所的常客,丰盈健美的妈妈桑他意淫了好久了,可是一直没能得手。“方律师,这可不是领班,是老板娘哦,你今天可是有艳福了。”
“去去去,姐姐我要伺候这个小帅哥了,没得让你影响心情。”妈妈桑显然不想理他。
“小方啊,好好享受啊。”李普森一边捏着自己怀中的双色娇娃,一边给方恪鼓劲。
“李普森你个王八蛋!杀了我的女儿,你以为自己还能快活?!”
正当方恪和美人儿在李普森羡慕嫉妒恨的嚎叫中朝着洗浴房走去时,致命的变故发生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蓝色道奇车上冲下来,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的几个小妹发出了尖叫。
发出怒不可遏的大吼的同时,手中举着的斯太尔半自动步枪朝着李普森的方向猛烈开火。
愤怒的老父亲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打光了一梭子子弹。
可是李普森还没有倒下,他和那些尖叫的小妹还在四处逃窜。
乘着老人换子弹夹的时候,好几个场子里的保安用手枪反击。
可是早已将身死置之度外的老人,就这么顶着几个抢手的射击,靠近了李普森所在金鱼缸。
“爸爸,不要啊,真的不是我干得啊。”李普森跪在地上发出无意义的辩解,还用上了很少对岳父使用的敬语。“法院都判我无罪了啊!”
可是事到如今他说什么也是无法组织他的前岳父把一梭子弹打进他的脑子了。
“呯,呯,呯。”然而这个时候,绝非花瓶的老板娘却从靴子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柯尔特小手枪,朝着老人连开三枪。
经营这种生意的女人,要么是某个大佬的花瓶,要么自己就是一个硬到能够压住众多觊觎者的一方人物。
这位老板娘显然是后者。
措不及防的老人应声而倒,李普森因此躲过了一劫。
然而方恪却是在劫难逃,他在老人第一个弹夹扫射之前,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然后机敏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可是他依然在第一轮射击的时候就被一枚不知道从哪里回弹来的跳弹射中。
大家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血流了一地。
“快打911!”老板娘临危不乱,不仅敢于保护顾客,还知道指挥部下立刻打急救电话。
她同时立刻跪了下来,捂住方恪的伤口降低他的失血速度,并给他做心肺复苏。
女人的嘴唇饱满炙热,她的吞吐给方恪的心肺吹去暖风,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方恪的身体因为失血而变得越来越冷。
虽然老板娘的表现相当不错,奈何有一发子弹命中了颈动脉,这个人体最大的要害之一。
血液在那个破烂的大口中急速流出,瞳孔也开始放大。
很快大家就都看出来方大律师已经是神仙难救。
“我们去看看其他伤者吧。”虽然对这个英俊潇洒的律师颇为动心,然而确定了无可奈何之后老板娘也没有过多的留恋,毕竟他们连露水夫妻都没做成呢。
刚刚还有两个小妹被流弹打中,虽然伤势不重也需要她安抚一下。
五分钟之后,警察就赶到了,虽然老板娘在这个社区很有面子,但是发生了凶杀案他们还是必须把会所清场,然后拉上了一条警戒线。
可是再过五分钟之后,救护车来了,急救的医生护士在警戒区内却怎么也找不到方恪。



方恪再次慢慢地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视线中一片雾气,似真似幻,暗黄色的天花板不像是医院,也不是方恪和母亲一起蜗居的租屋。
方恪只感到自己的头很痛,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是颈部中弹了啊。
医生及时赶到了?心肺复苏起作用了?
不过这里应该不是医院,这是哪里?
似乎就在墙外,有嘈杂的人声在喧嚣。
“老板娘,一份木须肉一份麻婆豆腐,不过少放点花椒,真心吃不惯那东西,再来两瓶啤酒。”
“好的,老方,一份木须肉一份麻婆豆腐,少放花椒。”
“大黄,你还是老样子?”老板娘很麻利地在招呼好几个客人。
“嗯,老样子,老板娘,怎么不让小方出来帮忙啊。”
“哎呀,这几天孩子准备考试,辛苦死了让他休息一会,老方,再加一份番茄炒蛋、拍一条皇瓜。”说到这个问题,虽然尽力掩饰,然而老板娘显然有点难以抑制的自豪。
对了,他的头痛是因为为了准备律师资格考试而有点紧张过度了。
这是妈妈的声音,“老板娘”?
这个称呼好熟悉。
“你们家小方真厉害,居然能考上法学院,等到律师执照考出来,你们就能享福了啊。”
“只是休斯敦大学的法学院罢了。”相比妈妈对儿子成就的兴奋,爸爸一直很克制。
相比那些知名大学的法学院,休斯敦法学院确实很一般,但是对于一个华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些顶级的法学院,如耶鲁和哈佛中从来都罕有华人,虽然华人学生的成绩从来居于上游,可是要进入这些法学院往往还有一些主观测试,涉及到人脉和社会习俗,这是一层有力但透的明玻璃罩。
方至的天赋不错,可以勉强依靠分数打败一部分潜规则,但是不足以得到那些顶级大学的奖学金。
因此选择了愿意提供一部分奖学金的休斯敦法学院,以此来减轻一点双亲的负担。
可是方至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啊,这是老父亲的声音!
然而不是那么沧桑失落,反而从最深处散发着只有方恪才能感受到的情绪,和妈妈一样的骄傲和热情。
“爸爸!”方恪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来。
“怎么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头从帘子外钻了进来,关切地之情溢于言表。
“爸爸............”眼前的父亲还没有瘫痪在床,虽然已经微微谢顶,但依然是健康的黑色,脸上虽然疲惫但是眉宇间依然充满了希望,方恪已经十年没有从父亲脸上见到过的希望。
“这是天堂吗?”情不自禁地,方恪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这死孩子,说的什么话,再睡一会吧。老方,快回来干活。”妈妈也进来看了看,发现方恪能起床后,立刻风风火火地要爸爸去干活。
“你再休息会。”看到儿子还算正常,方至明给了儿子一个笑容,连忙回去炒菜了,外面老婆黄融燕在叫了。
房间里重新留下方恪一个人之后,他慢慢地走到镜子前,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年轻英俊,还没有经历生活磨砺的方恪才拥有的脸,上面写满了热情和朝气。
这都是十年前方恪才拥有的东西。
镜子边的日历是2001年9月4日。
反复揉搓了自己的脸颊好几遍,方恪终于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2001年9月4日,这一天好像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啊,可是方恪一下子想不起来。
打开窗户,人群的喧嚣和大海的浪潮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正站在自家早就卖掉的老房子里,虽然只是一间两进的木板房,但是却是方恪父母二十多年的成绩和心血。
作为第一代移民,他们真的吃了好多苦啊。
虽然简陋,可是胜在就在海滩边上,方恪父母在室外的沙滩上摆了几张桌子,搭出一层篱笆,经营着一家生意还算凑合的小餐馆。
父亲的手艺不错,他们小房子的位置也很不错,位于唐人街主干道的一边尽头。
再加上还可以出租泳圈和冲浪板,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生意。
能够供得起房贷的同时,还能负担方恪的法学院学费,尽管一年有一万美元以上的奖学金,还是有三万美元以上的学费有赖于方恪父母努力经营的海滩餐馆。
相比那些要自己打工再背上一大笔贷款的同学来说,方恪没什么可抱怨的,他的生活算不上完美,但是已经应该满足了。
只是后来这一切将会急转直下。
那场可怕冲突中方至明被暴徒打成残废,方恪也被打昏错过了当年的律师资格考试,方恪一家的生活被摧毁。
不,这一次我绝不会让那一切发生。
“海豚,妈妈,海豚,快来看海豚。”
是啊,沙滩上偶然还能看见海豚,所以人流一直很不少。
正在理清前程往事的方恪想要一个安静点的环境,所以对孩子的叫声有点烦躁。
等等,海豚!
海豚?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和海豚有关。
头好痛。
痛痛痛,海豚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9月4日!
方恪终于想起来今天发生了什么,那不是海豚!
“那不是海豚!”尽管依然头晕目眩,但是方恪立刻从房间的后门冲了出去。
海滩上的人群现在都聚集在一块视野最好的沙滩上。
他们现在正是一片欢乐,上百人正在争相观看出现在浅滩上的海豚大家庭。
十几条鱼鳍在百米内的海滩上晃动,海洋哺乳动物的出现带给了人群很大的激动。
大多数人类都喜欢海豚,它们是休斯敦海滩上罕见的贵客。
圆圆的头颅,流线型的身材,海豚是很萌很可爱的精灵。
只是太过罕见,以至于海滩上的人群没有意识到这些“海豚”有点太大了。
它们的头也有点太圆了。
“危险!危险!那不是海豚。”
虽然方恪尽力大喊大叫,但是现在正是盛夏,海滩上正处于人数的巅峰。
而且人群因为“海豚”的出现情绪高昂,实在太喧嚣了,再加上方恪的头还在痛,他的声音也不够。
基本上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侧鳍越来越越接近海滩,围观的人群不禁担心它们是不是要搁浅了。
只有方恪知道,这些正在靠近沙滩的动物不是失去了方向感的海豚,而是勇猛的伪虎鲸。
它们正在急速冲击,要上岸捕猎。
这些动物的名字中带一个“伪”,战斗力也确实大大不如正版虎鲸。
它们的体型相比虎鲸要小一半,一般只有四到五米长,因此在远距离上会同海豚混淆。
不过虽然相比虎鲸逊色一筹,伪虎鲸依然是海洋和浅滩中无以伦比的猎手,它们一般来说以大乌贼和中小型鲨鱼为食,偶尔也会攻击海豹,虽然人类的味道不如脂肪肥厚的海豹,不过也许这一个伪虎鲸家庭是想要换换口味。
虽然人类其实也是大陆和浅滩中的优秀捕猎者,如果训练有素的人做好准备,在沙滩上未必对付不了伪虎鲸。
但是这显然不是这些城市里生活的上班族能应付的情况。
当领头的雌性伪虎鲸冲到肉眼可辨的距离上时,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一阵呼喊:“虎鲸,是虎鲸。”
伪虎鲸的这些知识都是日后方恪才知道的,这场突袭将会造成一个小女孩终身残废,并让这片沙滩在接下里的许多年中访客聊聊,这对方家小餐馆的生计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刹那间,人群爆发出尖叫和推搡。
方恪的脑海中一瞬间被一副照片填满了,一个在医院中哇哇大哭的没有独腿女孩将占据明天休斯顿纪事报头版的一半版面。
一个小姑娘在这场灾难中将失去左腿。
方顶着人群不退反进,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小姑娘的幸福人生,也为了自己家餐馆的生存,方恪必须勇敢。
当伪虎鲸冲到不足十米的时候,方恪也挤到了海边,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半埋在沙滩里的小姑娘。
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小的马尾辫,如此可爱动人。
人群都已经逃开,只是这个小女孩没有意识到危险,依然在用铲子朝着自己的小城堡上加土,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露出两只小酒窝。
她的母亲在稍远的地方,全身都埋在沙滩里,这个时候刚刚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根本来不及救自己的女儿了,只能看着伪虎鲸那密密麻麻的利齿,朝着自己女儿头上罩去。
她除了发出痛苦到极点的悲鸣之外,完全无可奈何。
这时候,小姑娘才意识到周围的混乱,露出了懵懂的表情。
眼看着着鲸鱼的大口就要咬住小姑娘,从旁边窜出的一双手,终于在最后时刻把她从土里给拔了出来。
庞大的伪虎鲸最终撞在了沙滩上,在柔软的沙滩上露出了一个大坑。
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方恪不管不顾地向后退了近百米,才稍微停下了脚步。
人群依然是一片混乱,可是已经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方恪回首,看到一个少妇冲过来。
休斯敦纪事报上也会有这个少妇悲痛欲绝的形象,所以方恪知道这就是孩子的母亲,因此把孩子递给了她。
“宝贝,宝贝,你没事吧。”紧紧地把有点吓傻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好几分钟,少妇才抬起头来,想要感谢救了自己孩子的那个华人青年。
可是她在依然一片噪杂的人群中搜索了好久,却没有找到方恪。



救人之后的方恪头痛欲裂,勉强支撑着才回到了家里。
爸爸妈妈依然在餐馆忙活着,根本不知道刚刚海滩上的混乱。
从声音来判断,前面餐馆里的生意还不错,方恪想要出去帮帮忙,可是他刚刚爆发过的身体实在是太疲倦了,他打算稍微在床上靠一会。
这一靠,就到了晚饭的时候才醒来。
爸爸妈妈已经还在忙碌,不过他们在下午生意清淡的时候已经为方恪做好了饭,放在了他的床前。
一只只如同小元宝般的饺子正躺在洁白的磁盘中,方恪知道这是爸爸亲手擀的皮子,里面裹着他最喜欢的白菜猪肉馅。
方恪急不可耐地夹起一只饺子在调料碟中沾了一沾,然后丢进了嘴中。
混合着蒜泥和辣椒的米醋最先接触到舌头上,味蕾把一阵兴奋感传递给大脑。
牙齿咬开筋道的皮子,饺子中温度正好的汤汁爆裂出来一下子充满了口腔。
多少年了啊,再次吃到了爸爸的手艺。
这一刻方恪流下了一滴眼泪,他本能地用左手飞快地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律师生涯中不能露出一点软弱,被告和原告在合适的时候都可以软弱,唯有律师永远不能软弱。
法官不喜欢软弱的律师,陪审团也不喜欢。
冷静、专业、无情才是律师的优点。
多年的苦楚和折磨,已经身为律师见识的丑恶和肮脏,让方恪不能再对家庭以外的人投入任何感情了。
“方叔叔,方家阿姨。”只是说话的这个人,方恪不知道该怎么算。
“小林啊,这个月的卫生罚款和城市清理费不是已经给了吗?”妈妈的声音很冷淡,经营餐馆自然有一些市政部门里的牛鬼蛇神要来喝一口血,不打点好是不行的。
只是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事,每年国税局的定额税就够这家小餐馆受得了,还要进贡真是受不了。
“妈妈,让小林坐一会吗,还有饺子吗,给小林也下一碗。”方恪拿着刚刚吃了几只的饺子走了出来,“小夏,你好啊。”
林小夏也从沙滩上过来,她只穿了两块根本遮不住她身材的比基尼。
虽然胸前没有白人女子那么汹涌,但是柔滑娇嫩的肌肤和吹弹可破的脸庞则是那些白人不能比的。
更不要说她还有一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长白美腿。
而且她一头染成蓝色的头发让方恪觉得很有活力和热情,不过这头蓝发虽然方恪觉得不错,确实黄融燕不喜欢她的重要原因。
再次见到青春如火的林小夏,方恪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你好啊,恪哥哥。”林小夏相当惊讶于方恪的热情,她已经记不得上次方恪对着她露出这样笑容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是本地华人社团“广容”的头目林如庸的女儿,他的父亲占有休斯顿唐人街三分之一的地盘。
这个华人社团每个月要从方家的小餐馆里收走两千美元,在方家当然并不受欢迎。
她和方恪小时候的时候曾经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这条小尾巴多少年前就跟在方恪的身后一起在沙滩上奔跑追逐。
那个时候林如庸只是“广容”的中层人物,可是后来随着林如庸逐步成为社团首领,她和方恪的关系也就渐渐冷淡了。
虽然处于现实考虑,爸爸妈妈不至于给她脸色看,但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自然也不想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饺子就给你留了一碗,其他没有了。”虽然比方恪小几岁的林小夏,从小就跟着方恪一起在沙滩上游戏,有好长的两小无猜的好时光,妈妈很愿意给她做各种她喜欢的食物。
作为一个传统华人,黄融燕对于和暴力社团有联系的姑娘一点也不喜欢,生怕自己的儿子看上了这个姑娘。
“小夏你坐。”方恪不顾妈妈的眼神,一面找了个桌子让林小夏坐了下来,一面把自己手上的饺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今天,我其实是来.....................”林小夏扭捏着双手,好像很尴尬。
“先吃点饺子。”林小夏的要说的话,方恪知道。
法学院还没有毕业的方恪也曾经非常不喜欢这种不劳而获的社团,可是经历了人世间许多风雨的方恪已经明白两千美元实在不是一个过分的数字,至少华人社团收了钱之后,会打点好那些街面上的公务员。
这笔钱也包括了市政罚款和各种卫生费用、消防费用、以及食品检疫费用,各级胥吏如果不是社团统一打点人人都是麻烦,方恪明白这个数字没什么不合理的。
“凉拌腐竹、滑双菇。”方至明这时端上了两道菜,对着林小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
道理,其实方至明也是明白的。
“方叔叔,这么多年了,您还记得我最喜欢吃的菜啊。”林小夏,她从手上拿着的外套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方至明。“今天我爸爸让我把这个月的会费带来退给你们的,以后这块地盘就不是我们的了。”
“告诉老林我知道了。”方至明收下信封后就回去做菜了,那边黄融燕已经在催了。
街上的商户早就听说过“广容”被丢掉了三分之一的地盘给“黑人力量”,大家想来黑人也是一样收钱,就算多收点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我听说黑人力量帮每个月对于非黑人商户要收好多钱,这一次律师资格开始,恪哥哥你一定要通过啊。”待方至明走远,林小夏才对方恪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担忧。
“我知道了。”方恪并不是很担忧,黑人力量帮接手之后确实把整条街道的规费都上涨了一倍以上,并最终导致了方家的灾难,不过那是因为伪虎鲸袭击沙滩导致生意也变差之后的结果,只要生意还行,两千美元也是可以勉强负担的。
以方恪如今的水平一次通过律师资格考试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要成了律师这点钱更加不成问题,更何况方恪有先知之能,一点钱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你不要担心我们,自己才要多多保重。”方家小餐馆所在的这片沙滩是唐人街的中部地区了,而且是最后一块海滩,对于林如庸是很重要的财源。
“我也不知道大伯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深处的地盘说不要就不要了?”林小夏其实还不去方恪知道内幕。“明明街面上我们一点都没吃亏啊。”
“哎呀,你女孩子家不要操心这种事了,你大伯和爸爸都会处理好的。”
日后方恪会和林如庸有很深的关系,足以知道这块街区所属权变化的内幕,不过林如庸并不让女孩子深层参与这种黑色生意,方恪自然也不好说得太多,他只想和这个日后在他落难时无私帮助过他,给过他许多温柔的女孩好好说说话。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也不仅仅是说说话,那双紧致有力的大腿正在桌子下面一晃一晃让方恪心猿意马。
那双赤裸的玉足时不时地碰到方恪的小腿上,让他心猿意马。
“据说黑人力量帮和耶路撒冷自由会的人勾搭在一起了,社团的名字还是叫黑人力量,不过领头的是原来耶路撒冷那帮人的首领,叫什么易卜拉欣。”不过林小夏还是不肯放弃这个事关她生活大问题。
“耶路撒冷自由会的人不是巴基斯坦人,是巴勒斯坦人,就是和以色列打来打去那伙人,这群难免在街对面修了一个清真寺,那个叫易卜拉欣-本-木阿莱的是传教士,他把黑人团体和巴勒斯坦难民给整合起来了。”附近有一个巴勒斯坦难民安置营地,里面聚居了大约七八百巴勒斯坦人,虽然人数大大不如唐人街里的华人,但是他们从事社会活动的比例极高,至少有一半成年男子实际上干着没本钱的买卖。
信仰加上对华人掌握的财富的贪婪让黑人和巴勒斯坦难民组成的两个社团暂时汇合在了一起,巴勒斯坦难民中颇有一些善战的民兵,不过这依然不是华人社团只能让步的关键因素。
一切街头斗争都不如背后大佬势力变化来得重要。
这涉及到了本地议员的选举问题,这两个帮会控制了关键的选票,而唐人街中的华人社团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措施。
“我们华人的投票意愿太低了。”林小夏说的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各种矛盾导致华人在选举上发挥不出合力,以至于庇护“广容”社团的议员在选举中失利,失去了市议会的议席,华人社团当然是一溃千里,连核心区都要守不住了。“为什么就不肯抽个空去投个票呢!”
“你不要担心啦,你爸爸没事的。”方恪捡起一个饺子在醋碟里沾了一沾,送到了林小夏的红唇边。
这是多年后,方恪和林小夏很常见的亲昵举动。
只是和多年以后那个经历了许多风雨的成熟女子不同,这时的林小夏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呢。
她一时间被方恪意外的亲密动作弄得僵住了,她一直喜欢方恪,可是自从方恪读了法学院很少回家之后,他们的关系相比小时候已经大大疏远了。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伸出软软的舌头把那只饺子舔到了嘴里。
“哎呀,你爸爸妈妈还在看着呢。”一边把那只饺子咬到嘴里,一边林小夏还不忘调侃方恪一句。
“吃吧,饺子还塞不住你的嘴。”方恪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只饺子过去。
“噗滋.........”多汁的饺子在林小夏柔软的唇齿间被挤开。
方恪喂小夏连吃了好几个饺子后,又用这双筷子夹了饺子到自己的嘴里。
“讨厌,占人家便宜。”林小夏一边说着讨厌,一边观察着黄融燕,然后趁她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的双唇送到了方恪面前。
两人迅速地唇齿交融,林小夏有一种偷情的兴奋。
方恪的手也不老实,很快就到她小腿上去了。
“不要,爸爸妈妈在呢。”这一年的林小夏终究还是一个大姑娘,方恪也考虑到她在母亲面前的形象,最终克制住了自己。
只是黄融燕的眼神无论如何是制止不了她儿子边吃饺子,边咬那双红唇了。
而方至明也在妻子威慑的眼神中,又送了一盘饺子过去。
林小夏的筷子彻底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两人就这么用一双筷子吃完了方至明又送来的一大盘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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