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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道人心

发表时间: 2022-12-16

上里村,青松书院。

这里的讲堂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一帮学童装束的孩童正在那里朗诵着《千字文》,经由书院大门的民夫都忍不住投去羡慕的目光。

在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已经成为亘古不变的真理。

一个颇有儒家气度的灰衣老者结束了一天的授业,只是看着宛如鸟兽状散去的学童,眼睛闪过了一抹落寞。

“老师,家中今日来信,说家母有恙,弟子想告病三日回家照料家母,还请恩准!”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过来,显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殷正严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却是伸出一只手掌索要道:“书信在何处?”

“啊……不,不是书信,是……是口信!”少年先是一愣,而后急忙进行解释道。

殷正严的眉头微蹙,又是负手进行盘问道:“是谁带来的口信,他人又在何处?”

“回禀老师,是家中的仆人,他……他传完口信就回去了!”少年心里不由得一慌,却是硬着头皮回应道。

殷正严的眼睛一凛,当即戳穿他的谎言道:“今日为师一直在书院并没听闻外人造访,而你今日又不得外出,你跟你家仆人何以相见?”

“弟子已离家两月有余,实乃思家心切,还请成全!”少年看到谎言被戳穿,当即便恳切地请求道。

殷正严的脸色一沉,却是不容质疑地道:“我说过!只要你的学业精进到你年纪该有的水准,为师自会许你三日假期归家!只是今日你为了归家,竟然编造如此谎言,回去抄写《千字文》十遍!”

“弟……弟子领罚!”少年看到摊上如此严厉的老师不由得一阵泛苦,却是无可奈何地拱手认罚道。

这边的事刚毕,家仆急匆匆跑过来通禀道:“老爷,老夫人刚刚又犯了疯病,夫人让你速速归家!”

殷正严的家里正是位于上里村,而今得知母亲犯病,不由得一阵心急如焚地急匆匆朝着院门走去。

却是这时,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外面闯了进来。

帅魁和帅嘉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安全地来到上里村,但不巧竟然遇上正在这一带抓捕军户男丁的刘一刀。

在他们冲进青松书院的时候,刘一刀同样带着手下追了过来。

帅魁在看到殷正严的时候,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

此次他借用了犹太人的智慧:自己帮助的人比不上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这位老师一度免掉自己的束脩,对一些贫寒子弟同样如此,已然算得上是帮助过自己的人。

面对着这位自己曾经得罪过但亦帮助过自己的老师,帅魁当即跪下来叩首道:“弟子帅魁拜见恩师!”

“你我的师徒情已断,让开!”殷正严对帅魁的印象十分深刻,却是冷冷地怒斥道。

帅魁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当即便进行求助道:“不瞒恩师,弟子已经走投无路!今新安卫要抓军户男丁补缺,但我家兄长已经接替正军服役,咱兄弟两人并不在入籍之列,还请恩师出手相助!”

帅嘉谟虽然仍旧不明白弟弟为何选择投靠这个曾经得罪过的人,只是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不由得恳切地望向弟弟这位老师。

“此事与我何干,咱们师徒之情早已断,你们新安卫的事情为夫也管不了!”殷正严的脸色一沉,当即便袖手离开道。

帅魁看到殷正严断然拒绝施予援手,看着殷正严直接离开,顿时如坠冰窑。他发现自己高估了人心,亦或者是低估了自扫家门雪的这种人生哲学的影响力。

正是这时,刘一刀已经带着十余个部下直接闯进院门,堪堪跟甩袖离开的殷正严擦肩而过。

“三弟,咱们快逃!”帅嘉谟看到刘一刀带人进来,当即便要拉着帅魁朝里面逃窜道。

帅魁知道根本是插翅难逃,却是继续跪在地上并声泪俱下地道:“恩师,弟子一旦被抓回卫所,便要充当军丁,永世不能再参加科举。今请恩师出手相助,弟子日后定勤加奋学,一定考取进士功名以扬老师之名,报老师这些年的教育之恩!”

殷正严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

帅魁原本还有几分做戏的成分,只是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无法摆脱当军奴的命运,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不管是前世的求学之路,还是这一世想要摆脱军籍,自己的人生都不由自己所掌控,一直都是任由他人摆弄。

此次历尽艰辛而来,不仅没能得到这位老师的相助,而且还如此倒霉地遇上恰好在这一带办差的刘一刀。

若是要总结人生的话,当真是: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刘一刀看到跪在地上痛哭的帅魁,却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两个倒是能跑能藏,亦算得上是可造之才了!你们两兄弟乖乖跟本总旗回卫所登记入籍,今后乖乖听从本总旗的差遣,我保你们两兄弟每月都有钱逛窑子!”

“我们兄弟不该补缺,你们这是滥用军权逼迫我们兄弟入籍,老子跟你拼了!”帅嘉谟抓起旁边的扁担,当即恶狠狠地砸向刘一刀道。

一个身强力壮的军丁上前一把抓住帅嘉谟砸下来的扁担,另一手化掌成拳,重重地击在帅嘉谟的鼻梁上。

帅嘉谟虽然是军户子弟,但从小痴迷于算术,根本没有什么武艺,伸手捂着鼻血便晕头转向地摔倒在地。

帅魁看到帅嘉谟被击倒,顿时怒火中烧,便是抓起地上的石头便要砸向那个壮汉,结果刚刚扬起的手腕被另一人牢牢地抓住,痛得他不由得松开了手中的石头。

此次前来抓捕军户男丁都是新安卫的精锐,面对两个负隅反抗的弱书生,却是十分轻松地反制,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刘一刀望向满脸不甘的兄弟两人,显得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两兄弟别觉得自己委屈,要怪便怪你们死去的老爹!当年老子在家中排行老三,跟我的青梅竹马都要拜堂成亲了,结果被你们的爹抓到新安卫补缺,毁了老子的大好姻缘!”

“刘一刀,你在我爹手下做事一直是感恩戴德的,你是无耻小人!”帅嘉谟却是清楚地记得此人如何谄媚自己老爹,当即便破口大骂地道。

刘一刀想着自己多年的屈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绝佳的复仇机会,当即上前又狠狠地甩了帅嘉谟一个响亮的耳光道:“嘴巴再不学好点,等你入了新安卫的军籍,老子天天让你给老子端夜壶!”

帅魁和帅嘉谟面对着这帮兵痞,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帅嘉谟的脸肿了一大块,而帅魁的手腕出现一片淤青,既然他们再如此不甘,却是只能被他们戴上铁镣押走。

虽然他们算不上是犯人,只是军队根本没有这么多道理可讲,不然他们两个明明属于编外人员也不会被强行抓捕入伍。

一行人刚刚走出青松书院,结果不由得一愣。

殷正严不知是没有离开还是去而复返,此时正骑坐在一匹枣红大马上,显得十分冷漠地望向这边。

帅嘉谟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本以为殷正严已经不管他们兄弟的死活,却不想竟然还是回来了。

帅魁看到殷正严身边仅仅只有一个仆人,却是知道对方去而复返未必是想要救他们兄弟两人,更大的可能是嗑瓜子看热闹,甚至等候在此奚落几句。